田蜜道：“在他眼裏，其他人只是替他殺人做事的工具，是死是活都沒有關系，關鍵是能做事。死了一兩個人再找兩個就是了。我想要說的並不是這個，我要說的是老四和獨眼這兩個人。”

黃埔逸守道：“他們兩個人怎麽了？”

田蜜道：“他們兩人殺死的人已經不計其數，開始麻木了，甚至還生出過自殺的念頭，只因為他們已經受不了了。最後不得不想盡各種辦法去殺人，這才將自殺的念頭打消。可是他們卻已變成了只會殺人的機器。”

忽然，甜蜜哭了，哭得很傷心，“我不想變成他們那樣，變成一個毫無感情只知道殺人的機器。”

黃埔逸守緊緊地摟住田蜜，他無話可說，也不知道該怎麽說。

田蜜說的這些是真心話嗎？

……

午飯送來的酒，黃埔逸守又沒有喝到。

看到不請自來的笑面狐，黃埔逸守就知道喝不到今天的酒了。

將最後一滴酒喝下肚，笑面狐意猶未盡的砸了咂嘴，道：“這酒真不錯。”

黃埔逸守道：“現在我應該可以出門走走了吧？”

笑面狐笑著道：“當然可以。”

黃埔逸守道：“不知道這次你又想誘使我做什麽？”

笑面狐道：“同樣的事我絕不會做兩次，我這次來是想告訴你一件事。”

黃埔逸守道：“什麽事？”

笑面狐道：“獨眼和老四在這次比試之中死了。”

黃埔逸守道：“我知道。”

笑面狐道：“是田蜜告訴你的吧，她有沒有告訴你，我和獨眼的關系？”

黃埔逸守道：“你和獨眼的關系？”

笑面狐道：“我和獨眼都是孤兒，一起長大的孤兒。我們都知道堂主不喜歡我們私下裏有個人感情，所以我和獨眼的關系沒有別人知道。”

黃埔逸守道：“你為什麽要告訴我？”

笑面狐道：“這次通過比試的人之中，有兩個人是我看不透的，其中一個是宗意。我一直都不看好他，可是他卻通過了這次比試，雖然受了很重的傷，但是都不足以致命的。而另一個人是我從一開始就沒有看透過的人你知道是誰嗎？”

黃埔逸守道：“還有連你都看不透的人，他是誰？”

笑面狐道：“你真的不知道還是在裝糊塗？”

黃埔逸守道：“怎麽說？”

笑面狐道：“你應該知道我說的就是你。”

黃埔逸守道：“怎麽會是我？”

笑面狐道：“從你跨進薛家開始，我就覺得你不是一般人。也派人去調查了你的身份，雖然沒有問題，但是我一直都不相信。”

黃埔逸守道：“可我真的是龐業。”

笑面狐道：“你一定不是龐業，雖然我沒有任何的證據，但我相信自己的直覺。殺死獨眼的人不是你就是宗意，不管是誰，只要找到證據，我一定會讓他生不如死！”

看到笑面狐咬牙切齒的樣子，黃埔逸守不由得打了一個冷噤。

誰都能聽得出笑面狐話中的仇恨之意有多重。

笑面狐又道：“你最好和這件事沒有關系，否則我會不惜一切手段為他覆仇！”說完轉身走了出去，道：“差點忘了，謝謝你的酒。”

……

半個月的休養，黃埔逸守的傷已經完全好了。

蘭小蘭再次出現，道：“恭喜你的傷全好了。”

黃埔逸守道：“你找我什麽事？”

蘭小蘭道：“明天有事要你去做。”

黃埔逸守道：“什麽地方？”

蘭小蘭道：“不知道。”

黃埔逸守道：“什麽事？”

蘭小蘭道：“不知道。”

黃埔逸守道：“連你都不知道，我怎麽去做事。”

蘭小蘭道：“明天會有人帶你出去，會把你具體要做的什麽事告訴你。”

黃埔逸守道：“你們堂主這麽不信任下屬？”

蘭小蘭道：“除了他自己，別人他誰都不信。”

黃埔逸守道：“他就沒有一個對他忠心耿耿的手下？”

蘭小蘭道：“堂主不需要忠心耿耿的手下，他認為再忠心的屬下也會背叛，只要有足夠讓他背叛的條件。他認為要想一個人不背叛自己，就要將其牢牢地掌控在手中，最好的辦法就是用毒，或是以其最心愛的東西相要挾。”

黃埔逸守道：“最心愛的東西？”

蘭小蘭道：“不錯，比如說用他的家人相威脅，用他最心愛的人相威脅等等。”

黃埔逸守道：“他們讓我出去執行任務會用什麽來控制我？”

蘭小蘭道：“同樣是毒藥和心愛的人這麽多年來堂主從未改變過方法。”

黃埔逸守道：“他們也會給我用毒？”

蘭小蘭道：“你已經中毒了！”

黃埔逸守大吃一驚，道：“我已經中毒了？”

蘭小蘭道：“不錯，至少在他們看來你已經中毒了。”

黃埔逸守皺眉道：“什麽叫他們看來已經中毒了？”

蘭小蘭道：“他們每天給你送來的食物之中，都投放了毒藥在裏面。”

黃埔逸守道：“食物之中如果有毒藥，我絕不會看不出來。”

蘭小蘭道：“你當然能看出來，但是龐業卻絕不會看出來。就算你看出來了，這麽多天不吃飯，他們同樣也會發現。”

黃埔逸守道：“有人把食物換掉了？”

蘭小蘭道：“那不可能，每天每個人的食物都是定量的，根本不可能有其他的食物拿去更換。”

黃埔逸守道：“那為什麽我沒有中毒？”

蘭小蘭道：“是根本沒有人在你的食物之中下毒！”

黃埔逸守道：“剛才你說有人在食物裏面下毒，現在又說沒有人下毒，這是怎麽回事？”

蘭小蘭道：“有人在你的食物裏下了藥，但不是毒藥。”

黃埔逸守道：“你是怎麽知道的？”

蘭小蘭道：“負責給每個人食物裏下毒的人是我，毒藥已經被換成了其他相似的粉末。”

黃埔逸守道：“還好下毒的人恰好是你，要不我早就暴露了。”

忽的黃埔逸守又道：“剛才你說心愛的人，我心愛的人是誰？”

蘭小蘭道：“你最心愛的人當然是我。”

黃埔逸守道：“是你！我怎麽不知道？”

蘭小蘭道：“你不知道沒關系，只要堂主知道就行了。”

黃埔逸守道：“你是說你裝成我最心愛的人？”

蘭小蘭沒有回答他，反問道：“你是誰？”

黃埔逸守道：“你不知道我是誰？”

蘭小蘭道：“你現在是龐業。”

黃埔逸守恍然大悟道：“哦，我懂了。”

蘭小蘭道：“看來你倒不是笨的不可救藥。”

黃埔逸守笑了笑，道：“我是龐業，你是和龐業一起長大的師妹，我們兩人本來就相互喜歡，只不過以前你不喜歡我做事的方法，所以才分開了，現在我們倆做的事都是一樣的，所以自然又恢覆了以前的關系。”

蘭小蘭道：“你說的大部分都對。”

黃埔逸守道：“大部分？”

蘭小蘭道：“不是我們倆相互喜歡，是我和龐業相互喜歡。”

黃埔逸守笑嘻嘻道：“我現在不就是龐業嗎？”

蘭小蘭忽然目露兇光，道：“我不喜歡這個玩笑，你要再給我開這種玩笑，我會讓你後悔的！”

黃埔逸守笑不出來了，道：“好好好，再也不開這種玩笑了。”

蘭小蘭道：“你最好將我的話放在心上，要是還有下次，我要你再也笑不出來。”

一邊說話，一邊上前去把黃埔逸守的腰帶解開。

黃埔逸守站在那裏一動也不敢動。

蘭小蘭又道：“你來門口送我離開。”

黃埔逸守點了點頭。

蘭小蘭又將被窩弄亂，還在上面灑了一點香粉，最後把自己的頭發衣服也弄亂了才打開門走出去。

黃埔逸守站在門口依依不舍的看著她離開，直到背影都看不見了，才轉身回屋。

一個人影在房門即將合攏的一瞬間鉆了進來。人還沒有進屋，笑聲就已傳了進來。

無論走到哪裏笑聲都不斷的當然是田蜜。

黃埔逸守道：“你怎麽來了？”

田蜜道：“聽說你明天要出去做事，來給你送行啊。”

黃埔逸守道：“你怎麽知道的？”

田蜜道：“你忘了，我也是管事。”

黃埔逸守道：“我還真忘了。”

田蜜道：“我看你不是忘了，是被那個小狐貍精迷住了吧！”

黃埔逸守道：“什麽小狐貍精？”

田蜜嬌嗔道：“還想瞞我，蘭小蘭剛才出去的時候衣衫不整，你也是一樣，你敢說你們什麽也沒做？”

黃埔逸守一本正經道：“我們真的什麽都沒做。”

田蜜在被窩裏嗅了嗅，斜著眼瞄著他，道：“還說什麽都沒做，你被窩裏那個小狐貍精身上的香氣怎麽來的？”

這問題黃埔逸守還真是不好回答，說是蘭小蘭自己在上面灑了一些香粉，那不是告訴所有人自己有問題嗎！只能用尷尬的笑容代替了回答。

看到田蜜怒氣沖沖的摔門而去，黃埔逸守笑了。如果田蜜看到了他的這種笑容，拼了命也會把他揍個半死。

……

黃埔逸守看著手中的字條，搖了搖頭收進懷裏。

“銀川馬商馬萬裏，殺！”只有這八個字，簡潔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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