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月舉起雙手左看右看，看著她越來越黑的臉色，頓時莊大牛頭頂一片烏雲罩住——師父，你到底是我的師父，還是我仇人啊?我好不容易悄悄把她養胖些，您老卻來揭老底?

師父啊，你徒兒要給你害慘了！

師父沒聽到莊大牛的呼喚，好不容易哄好的小媳婦，成功的又不理他了。

莊大牛委屈的對自己說：以後他做事一定要更周全、更隱蔽，千萬不能讓人揭老底！

霍尚淩本來說過兩日再走，可第二日一早他叫起了莊大牛：“大牛，師父不能再等兩日，今日就得走了，我走之後記住好好練習。”

師父突然要走，莊大牛有點不舍：“師父，您的事很急麽?有沒有危險?要不要我與你一塊去?”

這些日子霍尚淩覺得最舒心，舒心得有一種再也不想回到那雜亂的生活中去了。

可是這一次他真的不回去，恐怕他老娘就真的打包把他送給寧康長公主了！

想著自己七十有五還精神抖擻的老娘，一天到晚就想著把自己送出去，霍尚淩有一種無力之感：那個表裏不一的臭女人就哪裏好了，為什麽娘非得把他給送人了，他到底是不是他的親生兒子啊?

“不用了，師父的事，任何人都解決不了，只有自己才能解決。”

——其實，師父我都不知道，這一回能不能解決啊。

莊大牛聽完更加擔心：“師父，不管發生了什麽事，你都要記住你有一個徒兒。等有一天你的事情解決了，你不想再到處走動時，來這裏吧大牛會給師父養老的。”

養老?

自己家老夫人七十有五都沒讓人養老，他家主子才四十五就考慮養老的事了?

這個傻大個，還真是傻得可以！

自己主子這麽大本事的人，是一個要人養老的人麽?

霍尚淩自然看見了自己隨身小廝的表情，他悄悄的掃了他一眼以示警告，才對莊大牛說：“你別想得太遠，你師父我要人養老還早著呢！趕緊著跟那臭丫頭生個孩子，等老夫回來時有小的可以調教！”

莊大牛最愛聽孩子的事，而且他每一次機會都緊緊抓住播種，最這一句頓時一臉歡喜：“大牛一定好好聽師父的話，等師父回家時，一定讓師父抱孫子！”

回家？

聽著這兩字，霍尚淩怔了怔：他有多久沒回家了？有七年了吧？

在邊關的時候他是沒空，等他出來時，他是不想回了，那裏沒有了他親親的小妹了。

不想讓莊大牛看出自己的情緒，霍尚淩輕哼了一聲：“你可記得自己說過的話，等老夫老了要人侍候想含怡弄孫時，你可別推脫！”

莊大牛聞言樂了：“師父，書上還講著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您不僅教我功夫，還教我兵法，比我的父親還教得我多，侍候師父怎麽能推脫呢？您放心，大牛一定不會失言！”

要不是看中了這傻大個的憨厚，霍尚淩知道他絕對不會收這平生唯一的弟子。

本以為傻大個只是生性純厚之人，腦子並不好使，可這一個來月的時間裏霍尚淩完全改變了自己的看法：“記著，勤練功、多看書。”

雖然不知道師父為何一定要讓他看書，但莊大牛嘴裏依舊承諾著：“師父放心，弟子謹聽教誨，師父您留下的書，徒兒一定好好學習，等師父回來檢查。”

霍尚淩又交代了莊大牛幾句，直到把想說的都說了後，他才回屋拿行裝。

來時不過光身一人，可走時霍尚淩發現他竟然能撿出一個不小的包袱。

看看這幾套合身的粗布衣、合腳的單布鞋，霍尚淩把這些日子得來的零碎銀子放在了坑前的桌子上。

霍尚淩走時帶走了莊梨花，消除了莊大牛以妹當奴的事實。

桑月看臭老頭走得急，她沒問他去哪，也沒問他還來不來，因為她知道這種身份神秘的人問什麽都白問。

只是在霍尚淩出門前說了一句：“臭老頭，你這麽急趕緊回去，莫不是去入洞房吧?要不然咋就這麽急?”

這話一出，霍炎一個咧趄：我的神唉，姐姐你不是鐵口神算吧?

而霍尚淩黑著臉教訓她：“再敢胡說八道，我讓大牛休了你！”

看他終於變臉，桑月終於開心了：“老頭兒，你要記得早點回來啊，要不然我把你這傻弟子拐跑了，讓你找不到人了！”

終於霍尚淩臉皮抽了抽：臭丫頭，舍不得老夫就直說嘛！

見霍尚淩抽臉皮，看著他的背影桑月想起了一件事：“老頭兒，你等一等，把那張分紅的契藥帶去，到時把分紅的銀子給我帶來。”

竟然想拐走他的弟子，這銀子怎麽能現在就給這臭丫頭?

再怎麽的要給她時，也得等她生了兩個孫子再說！

霍尚淩回頭瞪了她一眼：“自己收去，老夫又不是你的跑腿的人！”

叫她去收?

一年分紅不過五兩銀子，還得去省城收帳?

頓時桑月暴怒了：“臭老頭兒，你存心不想給我分紅是吧?我不要了，這分紅就歸你了！”

歸他了?

霍尚淩聞言眼睛亮了，理也不理她就走了——臭丫頭，到時你可別後悔！

莊大牛的師父走了，不少好事的人來探聽消息：“大牛啊，你師父不是住得好好的麽，他咋就走了啊?聽說他沒家人了，怎麽就不在這裏跟著你呢?”

人家來時，大家也好奇莊大牛竟然帶個叫花子回來。

人家走了，大家更好奇莊大牛怎麽就這麽傻，那麽能打獵的師父竟然讓他走了。

人性就是如此，桑月一笑了之。

不過為了封口，莊大牛對外一律解釋為：自己師父的族親來尋人了。

走了兩個人，家中的日子並沒有多大變化，因為準備做好酒埋藏，她特意讓莊大牛抽空去山下買了五百斤谷子回來。

酒曲是用了張大娘做紅薯酒的酒曲，問得她在哪裏買來的後，桑月讓莊大牛又特意去買來了不少。

莊大牛依舊打著豬，因為進入了十月中旬，天氣越來越涼，再過上一個月左右山上就會大凍，那時候就不適合上山了。

這一日天黑得早，莊大牛感覺天氣有變也早早的回來了，一家人坐在院中烤肉時，突然從遠處山中傳來一陣陣狼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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