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課就遇到拖課,可不是什麽好兆頭。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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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嗡嗡作響,她一下子消化不了先前聽到的話。
“排……排球部?同班?還關系不錯?”她無意識地重覆到。
“這樣你也差不多能夠猜出來了吧。”
崎音不敢去猜,也不敢相信,她甚至都不想把話題繼續下去了。她面上不顯,立刻換了個話題。
整個下午,她都沈浸於沖田說的話,就連上課都提不起精神,所幸老師並沒有抽她回答問題。
下課時,她乘機向及川問起了有關沖田的事。
“沖田啊,我和她是初中同學嘛,關系還挺好的吧。”及川乖乖回道。
“你想考到東京去嗎?”她試探般地問道。
“東京的大學倒是曾向我發過邀約,我有考慮過。”感到有些奇怪,及川反問道,“怎麽了?”
崎音搖頭,說了句沒什麽。這會兒她幾乎可以確定,沖田喜歡的人十有八九就是及川了。
難道要上演漫畫與小說中最狗血的橋段——女主角和好友愛上了同一個人,為了維持純潔的友誼,善良的女主角選擇與男主角分開,獨自黯然神傷?
崎音可不認為自己願意這種“偉大”的舉動。
懷揣著沈重心事,她一整晚都沒有睡好,以至於沖田見到她是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
“你昨晚去修仙了嗎?”
崎音也顧不上這句打趣的話了。她把沖田拉到一邊,悄聲問道:“你喜歡的人是不是及川?”
沖田先是楞了一瞬,而後大笑起來。
“及川?”沖田摸了摸她的額頭,“你沒發燒吧?你覺得我會喜歡那種家夥?”
崎音:……好吧我就是喜歡那種家夥。
“可是照你昨天說的,我能想到的符合的人只有及川嘛。”
沖田這會兒終於止住笑了。她擺了擺手,很隨意地說道:“喜歡上及川這種人,壓力會很大的。而且及川除了那張臉,還有哪裏好?”
崎音強壓住想要說出“我家阿徹特別棒”的欲望。
“快上課了,我們趕緊回去吧。”沖田說著,向教室走去。
“排球部……北川第一……同班……”崎音喃喃自語,腦中忽然跳出一個人名,“我知道了,是巖……”
她還未說完,沖田就一個箭步沖了過來,用手捂住她的嘴。
“說這麽響幹嘛!”她刻意壓低了聲。
崎音壞笑幾聲,瞇著眼看她。
“好啦好啦,確實是巖泉一!”她有些不好意思,“去補習班其實也只是為了多看他兩眼……”
“去向他表白?”
“算了吧……”沖田背靠著墻,嘟噥道,“再等一等。”
而後她又說了一句什麽,但上課鈴聲掩蓋住了她的聲音。
“要死,第一節是數學課!”崎音大叫一聲,拉起沖田的手,朝教室跑去。
沒有狗血橋段的人生真是美妙。崎音想。
作者有話要說: 突然很想在正文完結以後寫個崎音x沖田的番外
☆、橘貓
平日裏素來不怎麽容易賴床的及川,今天早晨一不小心睡過頭了。
實質上,這是個意外。
昨日的數學周測,他那可憐巴巴的成績又一次被崎音用憐憫的語氣好好同情了一番。受到雙重打擊的他暗暗發誓,下次周測一定考出一個還看得過去的分數——如果能讓崎音說出些什麽表揚的話,那就再好不過了。
決心已定,及川立刻就行動起來了,他當天就去書店買了好些參考書,一直做到了淩晨,他才熄燈睡覺。
他甚至還設了個五點鐘的鬧鐘,心想著早起繼續做題,畢竟一日之計在於晨嘛。
但他似乎是看輕了自己的睡意。
鬧鈴準時響起的那一瞬,不可否認的是,及川的神智確實很清醒。只不過在按下鬧鈴以後,他又再一次陷入混沌之中——他睡著了。再加上平日裏的鬧鈴也沒有響起,當他醒來時,已經不早了。
沒有太多時間認真洗漱和吃完飯,他只好一邊穿著衣服,一邊奔去玄關穿鞋,嘴裏還叼了一片面包,宛若少女漫畫的女主角一般匆匆跑去學校。
如不出意外,他可以剛好掐著點不遲到。
走到臨近校門口的小路上,及川看到了崎音。她正掂起腳尖,手臂高高舉著,身子貼在路旁的圍墻上。
他走了過去。
“你在幹什麽呢?”
看到及川時,崎音眼裏閃過一絲驚喜。她抓起及川的手:“這會兒能看到你真是太棒了,阿徹!”
昨天還被狠狠“你怎麽會只得這麽一點分”之流的話嘲諷過的及川,忽然在一天的開始聽到這麽一句稱讚,雖然來得似乎有些沒頭沒腦了些,但他還是開心得很,幾乎要“嘿嘿”的傻笑出聲。
“你看。”崎音用手指著路旁屋檐上的貓。
這只橘色小貓看上去不過幾個月而已,眼睛上覆蓋著的藍膜都還尚未褪去,又瘦又小。它的左腿受了傷,傷口很新,還在緩緩地淌著血。
不知是太過於害怕,還是已經沒有體力,小橘貓並沒有叫喚,只畏畏縮縮地站在屋檐邊緣,身上的傷口讓它不敢,也無法跳到地面上來。
“我是剛才看到這只小貓的。本來想把它抱下來,但太高了,我跳起來甚至都沒有辦法摸到屋檐。”崎音說著,露出了一個欣慰的笑容,“不過你來啦!有你幫忙的話,一定可以把它救下來,對吧?”
她的眼裏閃爍著期待的光芒。及川有些看呆了,一聲弱弱的貓叫聲拉回了他的註意力。
“我只比你高個十來公分而已,肯定也是無法碰到屋檐的。”及川分析道,“你想到什麽實際可行的辦法了嗎?”
“要不你背著我試試看?”崎音不確定地說道。
眼下,似乎只能試試看這個方法了。
及川背著崎音,身子努力向上擎。
“夠到了嗎?”
“完全夠不到!”崎音哭喪著臉。
及川把她放了下來。
“差多少距離?”
崎音沈吟了一下,用手比劃道:“差不多這樣吧……三十公分左右。”
“那麽你騎在我的肩上好了,這樣估計就差不多了。”他提出這樣的辦法。
雖然對他的好體力抱有絕對的信心,崎音仍是有些擔心地說道:“誒?你承受得了我的體重嗎?”
“放心,背著你都輕松得綽綽有餘,不用害怕我的肩膀承受不住你的體重。”及川說著,蹲下身子,“趕緊的!這兒有條小生命呢!”
得到肯定的答覆,崎音也不猶豫了。她坐到及川的肩膀上,雙手緊緊抓住他的衣服。
及川猛地站了起來,嚇得崎音小聲驚呼了一下。她勉強保持住平衡。
“這很有種父女的既視感啊。”她吐槽道。
換了一個姿勢,果然輕松了許多。崎音努力伸長了手臂,成功夠到了貓咪。所幸小貓沒有亂跑,否則他們又要面臨失敗。
“抓到了!”
崎音小心翼翼地把小貓托在手裏,及川把她抱回到地上。
“這只貓好可憐。”崎音把小貓舉到及川面前,努力地不去觸碰它的傷口。
“是啊。不知道它身上的傷口是自己不小心弄出來的,還是哪個滾蛋刻意虐待出來的……”及川輕輕地摸了摸它的腦袋,“附近沒有寵物醫院,我們該把它放到哪兒去?”
“如果把它留在這兒,相當於讓它自生自滅。”崎音的眉毛微微皺了起來,“要不把它帶到校醫風間老師那裏,先包紮一下再說吧。”
及川考慮了一下,現下似乎也只能這麽做,便點了點頭。
遠遠的,他們聽到了早課的鈴聲。不過今天的早課是短班會,就算遲到了也是無傷大雅。
“抱歉,害你遲到了。”崎音小聲說著,悄悄握住及川的手。
“不要緊。”及川按捺住喜悅心情,故作矜持地說,“哎呀哎呀,你這麽牽著我的手沒關系嗎?”
“反正周圍沒有人。”她說著,朝他靠近了些,“走快一點,要是被青山發現我們遲到的話可就有關系了!”
走到學校方圓五米的地界,兩人心照不宣地松開了手。
把受傷的小貓送到醫務室,並成功說服口嫌體正直的風間醫生為小貓包紮以後,他們立刻小跑著來到教室。
青山正站在講臺上。看到遲到的兩人,他心裏雖有不快,卻沒有立刻發作出來。崎音和及川低著頭,十分不好意思地在全班同學目光的洗禮之下回到了各自的座位上。
下課後,青山朝他們倆招了招手,讓他們過去。他們立刻裝出一副乖學生的模樣,跟著青山來到了辦公室。
“遲到太久,不像話!”在椅子上穩穩當當地坐下後,青山板著臉,說出了這麽一句話。
“對不起老師,下次一定不會再犯了……”
“尤其是影山,你是好學生,怎麽能給班裏的其他同學起不好的帶頭作用呢?”說完崎音,青山把目光瞥向及川,但卻沒說什麽。
“不要輪到我就沈默啊老師!”及川控訴道。
“呃……那什麽……”青山有些尷尬,“你們遲到一定是有原因的吧。”
他說著,指了指崎音穿在校服外的針織開衫。原本米黃色的開衫染上了點點血跡和屋檐上的灰塵,變得臟兮兮的。
及川搶在崎音開口之前,把事情的原委解釋了一遍。
“唔……原來是為了救小貓啊……”青山小聲說道,“那倒是可以諒解,畢竟你們做了件好事嘛。這次就不罰你們了。”
兩人松了口氣。
“但是。”他又補充道,“下次可不允許再遲到了。”
“一定不會!”他們同時說道。
短暫的訓話結束,他們離開辦公室,回到教室。
“你的衣服臟了,我的借給你。”及川說著,脫下外套。
崎音忙攔住了他。
“把外套給我,你會冷的。”她笑了笑,“只是臟了而已,不要緊。”
“你啊……”及川嘟噥了一句,朝四周看了一圈,確信沒有其他人以後,輕輕捏了捏她的臉。
崎音連忙拍掉他的手。
“你個不正經的家夥!”
及川笑得開心,深為自己的得手感到慶幸。
“話說起來,那只貓該怎麽辦?”他問道。
“我不知道……我不是很敢養這只貓……”
及川有些好奇,追問她原因。
崎音有些不好意思:“其實我父母也不排斥養些寵物什麽的,我擔心的是飛雄。”
“飛雄?”
“是這樣的,小時候我曾經撿過一只小狗回家,父母都不反對。飛雄也很高興,於是我就帶他去看。就在飛雄想要伸出手摸摸那只小狗的時候,它很害怕地從陽臺逃出去了。對,就這麽跑了,再也沒回來過。”
及川聽了,笑得停不下來。
“既然這樣的話,那就只能由我來養吧,雖然我對於貓科動物並不熱衷。”他又忍不住笑了起來,“所以說是飛雄嚇跑了那只小狗嗎?”
崎音很無奈地點了點頭:“就是因為害怕這個,我才不敢把那只小貓抱回家。”
勉強止住笑的及川聽到這句話,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放學以後,及川又被青山叫去辦公室,討論有關大學的選擇問題了。
對於及川這種知名度不低的高中生運動員而言,來自各大學的邀約總是不斷,因而做出合適的選擇尤為重要。
回到教室,已空無一人。
估計崎音已經走了吧。他心想著,走下樓梯。
底樓大門旁站著一個很熟悉的身影——正是崎音。及川有些驚喜,他加快了腳步。
“你在等著我嗎?”
崎音點頭。及川喜不自勝。
“去醫務室拿小貓吧。”他說道。
崎音神秘兮兮地笑了笑:“小貓已經被人帶走了,你知道是誰嗎?”
也不等及川回答,她便揭開了謎底。
“是青山老師!”
“誒?”及川不敢相信,“他喜歡貓?”
“嗯。聽風間老師說,中午的時候青山特意跑到他那兒去,主動提出想要收養這只貓,還抱著小貓不願意松手呢。”
及川甚至無法想象出那副場景。
“那麽你等在這兒只是為了告訴我這個消息嗎?”
“不全是。”崎音看到他眼裏的期待,不著痕跡地笑了一下,“今天想和你一起回去——反正現在不早了,不會有其他人看到的。就算看到也無所謂了吧。”
最後一句話說的很是瀟灑。
從學校走到車站,只需要花上十分鐘左右的時間罷了,及川和崎音卻整整走了半個小時。
“阿徹,你周日有空嗎?”臨別之際,崎音問道,“周日我會參加一個舞蹈比賽,我希望你能來看。”
“就算是沒空也會想辦法騰出空閑時間來!”及川信誓旦旦地點了點頭。
崎音笑得開心。
“那就明天見啦!”
她說著,踮起腳尖,如蜻蜓點水般將一個吻印在了他的唇上。而後,很快地跑開了。
及川迷迷糊糊的,等到回過神來,早已不見崎音的身影。
作者有話要說: 話說起來我高一第一次數學周測考了35分,我以為我不可能考得再比這個分數低了,後來第二學期的時候我考了25分hhh
再來一章正文就完結了啊!我要準備準備開新坑了!
☆、想與阿徹一同欣賞的風景
周日,天朗氣清。
等到及川來到比賽舉行的地點時,比賽已經開始好一會兒了。他躡手躡腳地找了一個視線不錯的地方坐下。
他當然不是刻意遲到的,而是遵從了崎音“不要再比賽前和我見面,否則我會很緊張”的指令。由於崎音的號碼靠後,因此還要等上一段時間才能輪到她上場。
及川自詡沒有什麽藝術細胞,也舞蹈也是一竅不通,索性玩起了手機。反正現在在場上的不是崎音,而且只要不影響到其他觀眾,他想自己這樣的行為應該是無傷大雅。
只不過他的行為被坐在他邊上的兩個女生私底下好好嘲笑了一番。雖然她們的話及川聽得不完整,但左不過就是說他不尊重場上的選手。
他只好悻悻地收起手機,裝出一副十分認真的模樣,但實際上大腦卻是處於放空狀態。
待到崎音上場的那一刻,他的神智才回歸原位。
她選擇的競賽劇目是《天鵝之死》,因而今日穿的是一條純白色芭蕾舞裙。頭發也少有的全部梳到了腦後,看上去十分清爽。及川很喜歡她的造型。
走到舞臺中央,她往觀眾席掃了幾眼。當她看到及川時,嘴角不由得勾了起來。但她很快收起了笑容,擺出一副很正經的模樣。
舞臺上的燈暗了一些,唯剩下打在崎音身上的那盞燈依然明亮。
從舞蹈名就可以很容易地猜出具體內容,縱是像及川這樣的初心者,也可以基本看懂。
但及川的雙眼所看到的,並非天鵝的臨死時掙紮的姿態,而是崎音。在今日之前,他是幾乎沒有看過崎音跳舞的,只有暑假到排球教室接猛回去的時候,偶爾能透過二樓舞蹈教室的落地窗看到她教孩子時的舞蹈動作。
他也曾不止一次地提出過想要看她跳舞的要求,但都毫無例外地被拒絕了。
“有阿徹在,我一定會緊張地連手腳該怎麽擺都不知道了,那不是很尷尬嗎?”她如是說。
就在他將將要把這個念頭從大腦中移除之時,崎音卻主動邀請他來看自己的比賽,他當然是滿心歡喜。
雖然崎音告訴他自己會緊張,但就及川看來,她的舞姿流暢得很,臉上也見不到一絲絲緊張的神色。
及川醉心於她躍起時的姿態。
及川著迷於她纖長的身姿。
他不知不覺地笑得很開心。在他心裏,此刻的崎音是最美的。
一曲終了,天鵝的生命也走到了盡頭。崎音站定,朝著評委和觀眾席深深地鞠了一躬。她的胸膛起伏得厲害,剛才的舞蹈耗費了她太多體力。
走到後臺的路上,她趁著評委們正在討論如何打分的當口,悄悄地朝及川眨了眨左眼,然後便迅速地小跑著跑開了。
#撩完就跑好刺激#[劃掉]
“真是的。”及川有些不快地嘟噥道,“這種事情私底下對我做就好了嘛,萬一被其他的家夥誤解了怎麽辦……”
雖然面上不顯,但他顯然是吃醋了。
所有的選手比賽完後,還需等上一會兒才能知曉結果。此刻坐在觀眾席上的及川比站在舞臺上等待領獎的崎音還要緊張。
經過評委們的再次商討,比賽結果終於得出了。
某位擔任臨時主持人的官員走到舞臺中央。他展開被折成四折的紙,拿在手上。他沒有先急著報獲獎名單,而是先裝腔作勢地咳了兩聲,再對此次比賽好好褒獎了一番。等到官腔十足的一段發言過去以後,他這才開始切入正題。
“鼓勵獎(停頓五秒)……2號選手鈴木遙(停頓三秒)……9號選手九間崎(停頓三秒)……”
原本花不了多長時間就能報完的獲獎名單,硬生生地被他托得冗長得可怕。
好不容易等到鼓勵獎全部報完,沒有聽到崎音的名字,及川略松了一口氣。
接著是三等獎,依然沒有她的名字。
那就是二等獎或以上了。他心想。
及川自然是自然崎音能得一等獎的。
“二等獎……”主持人很造作地揚了揚下巴,“……影山崎音……”
他送了一口氣。在他看來,能夠得到二等獎也不錯了,但他總覺得站在臺上,手拿獎杯的崎音笑得有些勉強。
冗長的頒獎典禮終於結束,在原位坐著等了沒多久,及川便見到了朝他小跑過來的崎音。她盤起的頭發已經松了開來,披在肩上,與平日一樣。
她一下子挽住了他的手臂,很急切地問道:“我跳得好不好?”
“超棒。”這話並非奉承,而是他的真心話。
他把手裏提著的點心盒子遞給她。
“九條甘春堂的羊羹!”崎音的眼裏瞬間閃起小星星,“你特意買給我的嗎?”
及川楞了一下:“……是的吧。”
聽到他這話,崎音的眼睛瞇了起來,她有些質疑地問道:“為什麽你猶豫了?你在騙我嗎?”
此刻的她應該改名為崎音·福爾摩斯。
“我沒有騙你!”及川忙解釋道,“事情是這樣的,本來我確實想去買羊羹,到了九條甘春堂,剛好遇到一個之前向我表示過好感的學妹。
“她問我有沒有空,想請我喝一杯咖啡。我拒絕了,說要去看一個朋友的比賽……”
“為什麽不說去看女朋友的比賽!”崎音插話道。
“誒?既然得了你的準許,那下次我就這麽說吧!”及川的語氣裏有藏不住的雀躍,“接著她說要請我吃羊羹,我百般推辭,但她硬是買了一份塞到我手裏,然後就跑開了,我沒能追上她。你怎麽已經拆開了?”
崎音用叉起一塊羊羹塞到嘴裏,含糊不清地說:“羊羹無罪!而且我都快餓死了。”
咽下羊羹,她深呼吸了一口氣,憤憤然道:“覬覦阿徹的人實在是太多了,真想把你藏起來!”
說完,宛如賭氣一般,又吃了一塊羊羹。及川笑得開心。
“得了二等獎,你是不是有點不開心?”他問道。
“沒有。”崎音果斷地否認道,“能夠得鼓勵獎以上的獎我已經很開心了。一等獎什麽的我連想都沒有想過。”
“真的?”及川湊近了她一些,好像想要嗅出她是否在撒謊一般。
“真的!”崎音臉有些紅。
雖然不好意思承認,但她確實是想象過自己拿一等獎的可能性。
及川覺得她這幅言不由衷的模樣可愛極了,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
“及川徹你是變態嗎?怎麽總是捏我的臉?”盡管嘴上這麽說,她卻沒有拍掉他的手。
及川為自己的得手偷笑。
一片楓葉從路邊的行道樹上落下,剛好掉在了崎音捧著的點心盒子上。她把葉子拿了起來。
這是片極完美的楓葉。葉面完整,沒有被蟲子啃完過的痕跡,周圍也沒有枯黃,脈絡清晰,紅得很鮮艷。
“很漂亮呢。”同樣也在打量著的及川說道。
“我們去看紅楓吧,反正現在還早。”
及川欣然同意。
兩人去往了附近的若山公園。因為今年的紅楓種得特別好的緣故,上周若山公園還被當地的電視臺報道了。
踏入園內,一眼便看到了漫山遍野的赤紅之色。今日公園裏的人不多,旁有種著楓樹的小徑上,唯有崎音和及川兩人。
陽光從樹葉的縫隙之間灑落,落在地面的灰色石板上,成了一個個斑駁的光影。
崎音送開了及川的手,向前跑了幾步,轉過身子,面對著他,嘴角噙著笑意。
一陣風吹過,將樹上的葉子吹落。
“阿徹,楓葉很漂亮,不是嗎?”她忽然開口道,“春天的櫻花,夏天的大海,秋天的楓葉,冬天的大雪,我想與阿徹你一起欣賞。
“無論是來年,還是以後的每一年,我想與阿徹你一起度過。
“無論是宮城還是東京,無論是日本還是這個世界的其他角落,我都想與阿徹你一起走遍。
“及川徹,我很喜歡你。所以未來的路,請你陪我一同走下去。
“當然了,也請你繼續包容我的小脾氣和任□□。”
她笑著,赤紅色的楓葉接連從她身邊掠過,風揚起她的長發。她就這樣,站在及川的面前。
及川不知該如何表達自己現在的感受。
仿佛像是在最炎熱的酷暑的正午時分,跳入清澈見底的小溪,涼爽的感覺從指尖直傳到發梢。
仿佛像是在大雪紛飛的嚴冬,窩在被爐裏睡了一個舒服的回籠覺,四肢都充滿了暖流。
他朝著崎音走去,在她面前停下,用力地握著她的雙手,像是不想讓她溜走一般。
“遵命,我的影山大人。”
-END-
作者有話要說: 正文完結,謝謝大家一路相伴。
還有一篇番外,待會兒放出來,是關於我們可愛的飛雄噠!
☆、番外
①隱藏姐控
吃完晚飯,崎音和飛雄姐弟倆與影山老爹一起坐在客廳看電視。現在正在播放希區柯克的一部老電影。
崎音頭枕著扶手,半躺在沙發上,把腳擱在了坐在沙發另一端的飛雄的大腿上。
“明天帶及川來家裏吃個飯吧。”洗完碗碟,影山母忽然說道。
“為什麽?”崎音不解。
“你們倆談戀愛以來,及川不是還沒有來過咱家嘛。”
雖然無法推測母親的用意,但崎音還是點了點頭。
“你在和那個小子談戀愛?”
“你在和及川前輩談戀愛?”
父子倆同時大叫道。
崎音詫異地看了他們倆一眼。
“媽媽沒有和你們說過嗎?”
父子倆搖頭。
飛雄難以置信,猛得站了起來,崎音的腳滑了下來,她差點整個人都摔到地上。但飛雄顯然是沒有發現,只顧著抱頭哀嚎:“為什麽……為什麽是及川啊!”
“你給我坐下來!”
崎音說著,狠狠地踢向他的屁股。飛雄乖乖坐回原位,崎音重新把腳放到他的腿上。
“哪有那麽多為什麽。”她嘟噥道。
影山老爹把茶杯往桌上用力一放,用力拍了一記大腿,憤憤然道:“我就知道那個叫及川的小夥子沒安好心!那天我送他回去的時候,他還油腔滑調地和我聊了好久,我怎麽當時沒有看出他的邪惡居心呢!”
崎音的嘴角不禁抽搐起來。
“我記得爸你當時還說阿徹這種性格以後特別吃得開呢,現在改口得倒是比誰都快。”
影山老爹“哼”了一聲,沒有回答。他可不願承認自己曾說過這種話。
至於飛雄,當他聽到“阿徹”這個稱謂時,已經幾乎快要失去意識了。
“為什麽是及川……為什麽是及川……”他不斷地小聲念叨著。
保持著這種失神狀態,他回到了房間。
飛雄自詡對及川也算是了解,畢竟他是及川的後輩。
在他心裏,及川就是那種擅長以花言巧語騙取天真少女的芳心,讓她們對自己言聽計從。在厭惡了他們之間的戀愛游戲後,毫不留情地把女孩拋到一邊,接著又如同旋風一般,將另一個女孩擁入懷中。
他確信,自己的姐姐終有一天也會淪落到這樣的下場——被及川提出分手,傷心欲絕地撲在作為弟弟的他的懷裏,哭著控訴及川的各種不是。
如果被傷得再厲害些,她甚至有可能會想不開!
想到這裏,飛雄一下子慌了。雖然崎音平時總是壓榨他,但平日裏對他也是很不錯的。
譬如像是考試之前,崎音會幫他梳理清楚他不理解的知識點——雖然會同時罵他好幾次笨蛋。
譬如點心盒子裏只剩下一塊羊羹的時候,崎音會大發善心地分一半給他——雖然給他的是小的那塊。
譬如他沒帶飯盒的時候,崎音會特地給他送過來——雖然到他手上的時候可能已經少了些什麽菜。
這樣的話,就更不能讓親愛的姐姐受到委屈了!他下定決心,一定要想辦法拆散崎音和及川。
心意已定,他決定好好找崎音聊一聊。他走到崎音房間門口,正想敲門,卻聽到她正在打電話。
聽她那軟軟的語氣,顯然電話那頭的人是及川!
飛雄忙停下了動作,他不動聲色地把耳朵貼在了房門上偷聽起來。
“明天去圖書館寫作業嗎?行啊。
“兩點半好嗎?做完作業以後我們可以一起去看電影。
“……
“拜拜,愛你。”
最後一句話給飛雄的幼小心靈造成了成噸的傷害。
聽到房裏傳來的腳步聲,他立刻站直了身子。在他來得及逃回自己的房間之前,房門被打開了。
崎音有些詫異地問道:“你怎麽站在這兒?”
“呃……”飛雄緊張了起來,結結巴巴地說,“我想……想去樓下拿飲料來著……對……拿飲料拿飲料……”
崎音將信將疑地看著他。
“飛雄,我覺得你今天晚上很奇怪。”
“奇怪?我?哈哈哈哈,怎麽可能呢!我好的很,先走了!”說罷,便如同逃一般,快步下了樓。
崎音撇了撇嘴,沒說什麽。
聽完崎音與及川電話後的及川決定改變方針。
第二日,等到上午的訓練結束後,他向教練請了假。他還換了身衣服,戴著帽子、墨鏡和一次性口罩,乍一看根本看不清他的長相。
他很滿意。但在走過體育館門口時,卻被仁花叫住了。
“影山同學,你怎麽又打扮成這樣?”
飛雄打了一個寒顫。
日向也幫腔道:“對啊影山。難道你想去白鳥澤嗎?我也要去!”
“不是!”他立刻否認。
“那打扮成這樣幹什麽。難道是見女朋友?”田中好奇地問道。
飛雄猶豫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小聲說道:“我姐姐今天要和及川前輩約會,我擔心她,所以想要跟過去看看。”
氣氛安靜了一瞬,而後便傳來了眾人的爆笑。就連素來高冷的月島此刻也笑了起來。
“我說,影山你其實是個姐控吧。”月島陰測測地說。
“姐控?我?不可能不可能!”飛雄一股腦地說道。“我不可能是姐控。這種姐姐怎麽控得起來啊。不可能不可能……”
於是,在眾人的笑聲中,飛雄紅著臉離開了。
他們都不懂我的想法。他惱怒地想。
他來到圖書館時,發現崎音和及川已經到了。他選了個既可以完美隱藏自己,又能夠清楚地監視兩人的位置,還特意拿了本書,擋住完全無法看清的臉。
兩人湊得很近,腦袋幾乎要貼在一起,飛雄很想沖上去把他們分開。
每講一段,崎音就會擡起頭來看及川一眼,確保他聽懂了。這讓他不由得想起了平日裏崎音叫他題目時候的畫風,似乎是這樣的——
“我的天吶,這題你都能錯啊?!”
“都和你講過一遍了你怎麽還是聽不懂?你真是個難得一見的笨蛋。。”
“這題的答案不是就在文章裏嗎?要不要我拿個放大鏡來給你讓你好好看看?”
完全不是現在這種溫柔的感覺!
他嫉妒得幾乎要把手裏的書給撕了!
大約是他心裏的怨念太強,崎音往他站著的方向看了過來,他忙往書架後面躲了躲。
離開圖書館以後,他悄悄地跟著兩人到了電影院。所幸他們要看的電影已經上映好一會兒了,看的人不多,所以飛雄很順利地買到了最後一排的票。
電影開始了半小時後,他確信崎音和及川正後方的位子沒有人,便躡手躡腳地坐了過去。
當放到最感人的一段時,崎音靠在及川肩上,哭得厲害。及川很細心地用紙巾幫她擦掉眼淚。
看到這一幕,飛雄差點沒把可樂的吸管咬斷!
為了不被發現,在電影結束之前,他就已經悄悄地溜出了電影院,並在門口潛伏著,等待兩人出來後,又保持距離跟了上去。
他聽不見兩人在說些什麽,但那股子親密勁讓他生氣得很。
走在前面的崎音忽得停下了腳步,飛雄心下一驚,趕緊躲到了旁邊的大樹後面。
“飛雄,跟了我這麽久,可以出來了吧。”
他沒有動。
“我都看到你的衣服了,笨蛋。”
聽到這話,他只好乖乖地走了出來。
“你怎麽會察覺到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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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排球部?同班?還關系不錯?”她無意識地重覆到。
“這樣你也差不多能夠猜出來了吧。”
崎音不敢去猜,也不敢相信,她甚至都不想把話題繼續下去了。她面上不顯,立刻換了個話題。
整個下午,她都沈浸於沖田說的話,就連上課都提不起精神,所幸老師並沒有抽她回答問題。
下課時,她乘機向及川問起了有關沖田的事。
“沖田啊,我和她是初中同學嘛,關系還挺好的吧。”及川乖乖回道。
“你想考到東京去嗎?”她試探般地問道。
“東京的大學倒是曾向我發過邀約,我有考慮過。”感到有些奇怪,及川反問道,“怎麽了?”
崎音搖頭,說了句沒什麽。這會兒她幾乎可以確定,沖田喜歡的人十有八九就是及川了。
難道要上演漫畫與小說中最狗血的橋段——女主角和好友愛上了同一個人,為了維持純潔的友誼,善良的女主角選擇與男主角分開,獨自黯然神傷?
崎音可不認為自己願意這種“偉大”的舉動。
懷揣著沈重心事,她一整晚都沒有睡好,以至於沖田見到她是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
“你昨晚去修仙了嗎?”
崎音也顧不上這句打趣的話了。她把沖田拉到一邊,悄聲問道:“你喜歡的人是不是及川?”
沖田先是楞了一瞬,而後大笑起來。
“及川?”沖田摸了摸她的額頭,“你沒發燒吧?你覺得我會喜歡那種家夥?”
崎音:……好吧我就是喜歡那種家夥。
“可是照你昨天說的,我能想到的符合的人只有及川嘛。”
沖田這會兒終於止住笑了。她擺了擺手,很隨意地說道:“喜歡上及川這種人,壓力會很大的。而且及川除了那張臉,還有哪裏好?”
崎音強壓住想要說出“我家阿徹特別棒”的欲望。
“快上課了,我們趕緊回去吧。”沖田說著,向教室走去。
“排球部……北川第一……同班……”崎音喃喃自語,腦中忽然跳出一個人名,“我知道了,是巖……”
她還未說完,沖田就一個箭步沖了過來,用手捂住她的嘴。
“說這麽響幹嘛!”她刻意壓低了聲。
崎音壞笑幾聲,瞇著眼看她。
“好啦好啦,確實是巖泉一!”她有些不好意思,“去補習班其實也只是為了多看他兩眼……”
“去向他表白?”
“算了吧……”沖田背靠著墻,嘟噥道,“再等一等。”
而後她又說了一句什麽,但上課鈴聲掩蓋住了她的聲音。
“要死,第一節是數學課!”崎音大叫一聲,拉起沖田的手,朝教室跑去。
沒有狗血橋段的人生真是美妙。崎音想。
作者有話要說: 突然很想在正文完結以後寫個崎音x沖田的番外
☆、橘貓
平日裏素來不怎麽容易賴床的及川,今天早晨一不小心睡過頭了。
實質上,這是個意外。
昨日的數學周測,他那可憐巴巴的成績又一次被崎音用憐憫的語氣好好同情了一番。受到雙重打擊的他暗暗發誓,下次周測一定考出一個還看得過去的分數——如果能讓崎音說出些什麽表揚的話,那就再好不過了。
決心已定,及川立刻就行動起來了,他當天就去書店買了好些參考書,一直做到了淩晨,他才熄燈睡覺。
他甚至還設了個五點鐘的鬧鐘,心想著早起繼續做題,畢竟一日之計在於晨嘛。
但他似乎是看輕了自己的睡意。
鬧鈴準時響起的那一瞬,不可否認的是,及川的神智確實很清醒。只不過在按下鬧鈴以後,他又再一次陷入混沌之中——他睡著了。再加上平日裏的鬧鈴也沒有響起,當他醒來時,已經不早了。
沒有太多時間認真洗漱和吃完飯,他只好一邊穿著衣服,一邊奔去玄關穿鞋,嘴裏還叼了一片面包,宛若少女漫畫的女主角一般匆匆跑去學校。
如不出意外,他可以剛好掐著點不遲到。
走到臨近校門口的小路上,及川看到了崎音。她正掂起腳尖,手臂高高舉著,身子貼在路旁的圍墻上。
他走了過去。
“你在幹什麽呢?”
看到及川時,崎音眼裏閃過一絲驚喜。她抓起及川的手:“這會兒能看到你真是太棒了,阿徹!”
昨天還被狠狠“你怎麽會只得這麽一點分”之流的話嘲諷過的及川,忽然在一天的開始聽到這麽一句稱讚,雖然來得似乎有些沒頭沒腦了些,但他還是開心得很,幾乎要“嘿嘿”的傻笑出聲。
“你看。”崎音用手指著路旁屋檐上的貓。
這只橘色小貓看上去不過幾個月而已,眼睛上覆蓋著的藍膜都還尚未褪去,又瘦又小。它的左腿受了傷,傷口很新,還在緩緩地淌著血。
不知是太過於害怕,還是已經沒有體力,小橘貓並沒有叫喚,只畏畏縮縮地站在屋檐邊緣,身上的傷口讓它不敢,也無法跳到地面上來。
“我是剛才看到這只小貓的。本來想把它抱下來,但太高了,我跳起來甚至都沒有辦法摸到屋檐。”崎音說著,露出了一個欣慰的笑容,“不過你來啦!有你幫忙的話,一定可以把它救下來,對吧?”
她的眼裏閃爍著期待的光芒。及川有些看呆了,一聲弱弱的貓叫聲拉回了他的註意力。
“我只比你高個十來公分而已,肯定也是無法碰到屋檐的。”及川分析道,“你想到什麽實際可行的辦法了嗎?”
“要不你背著我試試看?”崎音不確定地說道。
眼下,似乎只能試試看這個方法了。
及川背著崎音,身子努力向上擎。
“夠到了嗎?”
“完全夠不到!”崎音哭喪著臉。
及川把她放了下來。
“差多少距離?”
崎音沈吟了一下,用手比劃道:“差不多這樣吧……三十公分左右。”
“那麽你騎在我的肩上好了,這樣估計就差不多了。”他提出這樣的辦法。
雖然對他的好體力抱有絕對的信心,崎音仍是有些擔心地說道:“誒?你承受得了我的體重嗎?”
“放心,背著你都輕松得綽綽有餘,不用害怕我的肩膀承受不住你的體重。”及川說著,蹲下身子,“趕緊的!這兒有條小生命呢!”
得到肯定的答覆,崎音也不猶豫了。她坐到及川的肩膀上,雙手緊緊抓住他的衣服。
及川猛地站了起來,嚇得崎音小聲驚呼了一下。她勉強保持住平衡。
“這很有種父女的既視感啊。”她吐槽道。
換了一個姿勢,果然輕松了許多。崎音努力伸長了手臂,成功夠到了貓咪。所幸小貓沒有亂跑,否則他們又要面臨失敗。
“抓到了!”
崎音小心翼翼地把小貓托在手裏,及川把她抱回到地上。
“這只貓好可憐。”崎音把小貓舉到及川面前,努力地不去觸碰它的傷口。
“是啊。不知道它身上的傷口是自己不小心弄出來的,還是哪個滾蛋刻意虐待出來的……”及川輕輕地摸了摸它的腦袋,“附近沒有寵物醫院,我們該把它放到哪兒去?”
“如果把它留在這兒,相當於讓它自生自滅。”崎音的眉毛微微皺了起來,“要不把它帶到校醫風間老師那裏,先包紮一下再說吧。”
及川考慮了一下,現下似乎也只能這麽做,便點了點頭。
遠遠的,他們聽到了早課的鈴聲。不過今天的早課是短班會,就算遲到了也是無傷大雅。
“抱歉,害你遲到了。”崎音小聲說著,悄悄握住及川的手。
“不要緊。”及川按捺住喜悅心情,故作矜持地說,“哎呀哎呀,你這麽牽著我的手沒關系嗎?”
“反正周圍沒有人。”她說著,朝他靠近了些,“走快一點,要是被青山發現我們遲到的話可就有關系了!”
走到學校方圓五米的地界,兩人心照不宣地松開了手。
把受傷的小貓送到醫務室,並成功說服口嫌體正直的風間醫生為小貓包紮以後,他們立刻小跑著來到教室。
青山正站在講臺上。看到遲到的兩人,他心裏雖有不快,卻沒有立刻發作出來。崎音和及川低著頭,十分不好意思地在全班同學目光的洗禮之下回到了各自的座位上。
下課後,青山朝他們倆招了招手,讓他們過去。他們立刻裝出一副乖學生的模樣,跟著青山來到了辦公室。
“遲到太久,不像話!”在椅子上穩穩當當地坐下後,青山板著臉,說出了這麽一句話。
“對不起老師,下次一定不會再犯了……”
“尤其是影山,你是好學生,怎麽能給班裏的其他同學起不好的帶頭作用呢?”說完崎音,青山把目光瞥向及川,但卻沒說什麽。
“不要輪到我就沈默啊老師!”及川控訴道。
“呃……那什麽……”青山有些尷尬,“你們遲到一定是有原因的吧。”
他說著,指了指崎音穿在校服外的針織開衫。原本米黃色的開衫染上了點點血跡和屋檐上的灰塵,變得臟兮兮的。
及川搶在崎音開口之前,把事情的原委解釋了一遍。
“唔……原來是為了救小貓啊……”青山小聲說道,“那倒是可以諒解,畢竟你們做了件好事嘛。這次就不罰你們了。”
兩人松了口氣。
“但是。”他又補充道,“下次可不允許再遲到了。”
“一定不會!”他們同時說道。
短暫的訓話結束,他們離開辦公室,回到教室。
“你的衣服臟了,我的借給你。”及川說著,脫下外套。
崎音忙攔住了他。
“把外套給我,你會冷的。”她笑了笑,“只是臟了而已,不要緊。”
“你啊……”及川嘟噥了一句,朝四周看了一圈,確信沒有其他人以後,輕輕捏了捏她的臉。
崎音連忙拍掉他的手。
“你個不正經的家夥!”
及川笑得開心,深為自己的得手感到慶幸。
“話說起來,那只貓該怎麽辦?”他問道。
“我不知道……我不是很敢養這只貓……”
及川有些好奇,追問她原因。
崎音有些不好意思:“其實我父母也不排斥養些寵物什麽的,我擔心的是飛雄。”
“飛雄?”
“是這樣的,小時候我曾經撿過一只小狗回家,父母都不反對。飛雄也很高興,於是我就帶他去看。就在飛雄想要伸出手摸摸那只小狗的時候,它很害怕地從陽臺逃出去了。對,就這麽跑了,再也沒回來過。”
及川聽了,笑得停不下來。
“既然這樣的話,那就只能由我來養吧,雖然我對於貓科動物並不熱衷。”他又忍不住笑了起來,“所以說是飛雄嚇跑了那只小狗嗎?”
崎音很無奈地點了點頭:“就是因為害怕這個,我才不敢把那只小貓抱回家。”
勉強止住笑的及川聽到這句話,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放學以後,及川又被青山叫去辦公室,討論有關大學的選擇問題了。
對於及川這種知名度不低的高中生運動員而言,來自各大學的邀約總是不斷,因而做出合適的選擇尤為重要。
回到教室,已空無一人。
估計崎音已經走了吧。他心想著,走下樓梯。
底樓大門旁站著一個很熟悉的身影——正是崎音。及川有些驚喜,他加快了腳步。
“你在等著我嗎?”
崎音點頭。及川喜不自勝。
“去醫務室拿小貓吧。”他說道。
崎音神秘兮兮地笑了笑:“小貓已經被人帶走了,你知道是誰嗎?”
也不等及川回答,她便揭開了謎底。
“是青山老師!”
“誒?”及川不敢相信,“他喜歡貓?”
“嗯。聽風間老師說,中午的時候青山特意跑到他那兒去,主動提出想要收養這只貓,還抱著小貓不願意松手呢。”
及川甚至無法想象出那副場景。
“那麽你等在這兒只是為了告訴我這個消息嗎?”
“不全是。”崎音看到他眼裏的期待,不著痕跡地笑了一下,“今天想和你一起回去——反正現在不早了,不會有其他人看到的。就算看到也無所謂了吧。”
最後一句話說的很是瀟灑。
從學校走到車站,只需要花上十分鐘左右的時間罷了,及川和崎音卻整整走了半個小時。
“阿徹,你周日有空嗎?”臨別之際,崎音問道,“周日我會參加一個舞蹈比賽,我希望你能來看。”
“就算是沒空也會想辦法騰出空閑時間來!”及川信誓旦旦地點了點頭。
崎音笑得開心。
“那就明天見啦!”
她說著,踮起腳尖,如蜻蜓點水般將一個吻印在了他的唇上。而後,很快地跑開了。
及川迷迷糊糊的,等到回過神來,早已不見崎音的身影。
作者有話要說: 話說起來我高一第一次數學周測考了35分,我以為我不可能考得再比這個分數低了,後來第二學期的時候我考了25分hhh
再來一章正文就完結了啊!我要準備準備開新坑了!
☆、想與阿徹一同欣賞的風景
周日,天朗氣清。
等到及川來到比賽舉行的地點時,比賽已經開始好一會兒了。他躡手躡腳地找了一個視線不錯的地方坐下。
他當然不是刻意遲到的,而是遵從了崎音“不要再比賽前和我見面,否則我會很緊張”的指令。由於崎音的號碼靠後,因此還要等上一段時間才能輪到她上場。
及川自詡沒有什麽藝術細胞,也舞蹈也是一竅不通,索性玩起了手機。反正現在在場上的不是崎音,而且只要不影響到其他觀眾,他想自己這樣的行為應該是無傷大雅。
只不過他的行為被坐在他邊上的兩個女生私底下好好嘲笑了一番。雖然她們的話及川聽得不完整,但左不過就是說他不尊重場上的選手。
他只好悻悻地收起手機,裝出一副十分認真的模樣,但實際上大腦卻是處於放空狀態。
待到崎音上場的那一刻,他的神智才回歸原位。
她選擇的競賽劇目是《天鵝之死》,因而今日穿的是一條純白色芭蕾舞裙。頭發也少有的全部梳到了腦後,看上去十分清爽。及川很喜歡她的造型。
走到舞臺中央,她往觀眾席掃了幾眼。當她看到及川時,嘴角不由得勾了起來。但她很快收起了笑容,擺出一副很正經的模樣。
舞臺上的燈暗了一些,唯剩下打在崎音身上的那盞燈依然明亮。
從舞蹈名就可以很容易地猜出具體內容,縱是像及川這樣的初心者,也可以基本看懂。
但及川的雙眼所看到的,並非天鵝的臨死時掙紮的姿態,而是崎音。在今日之前,他是幾乎沒有看過崎音跳舞的,只有暑假到排球教室接猛回去的時候,偶爾能透過二樓舞蹈教室的落地窗看到她教孩子時的舞蹈動作。
他也曾不止一次地提出過想要看她跳舞的要求,但都毫無例外地被拒絕了。
“有阿徹在,我一定會緊張地連手腳該怎麽擺都不知道了,那不是很尷尬嗎?”她如是說。
就在他將將要把這個念頭從大腦中移除之時,崎音卻主動邀請他來看自己的比賽,他當然是滿心歡喜。
雖然崎音告訴他自己會緊張,但就及川看來,她的舞姿流暢得很,臉上也見不到一絲絲緊張的神色。
及川醉心於她躍起時的姿態。
及川著迷於她纖長的身姿。
他不知不覺地笑得很開心。在他心裏,此刻的崎音是最美的。
一曲終了,天鵝的生命也走到了盡頭。崎音站定,朝著評委和觀眾席深深地鞠了一躬。她的胸膛起伏得厲害,剛才的舞蹈耗費了她太多體力。
走到後臺的路上,她趁著評委們正在討論如何打分的當口,悄悄地朝及川眨了眨左眼,然後便迅速地小跑著跑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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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及川有些不快地嘟噥道,“這種事情私底下對我做就好了嘛,萬一被其他的家夥誤解了怎麽辦……”
雖然面上不顯,但他顯然是吃醋了。
所有的選手比賽完後,還需等上一會兒才能知曉結果。此刻坐在觀眾席上的及川比站在舞臺上等待領獎的崎音還要緊張。
經過評委們的再次商討,比賽結果終於得出了。
某位擔任臨時主持人的官員走到舞臺中央。他展開被折成四折的紙,拿在手上。他沒有先急著報獲獎名單,而是先裝腔作勢地咳了兩聲,再對此次比賽好好褒獎了一番。等到官腔十足的一段發言過去以後,他這才開始切入正題。
“鼓勵獎(停頓五秒)……2號選手鈴木遙(停頓三秒)……9號選手九間崎(停頓三秒)……”
原本花不了多長時間就能報完的獲獎名單,硬生生地被他托得冗長得可怕。
好不容易等到鼓勵獎全部報完,沒有聽到崎音的名字,及川略松了一口氣。
接著是三等獎,依然沒有她的名字。
那就是二等獎或以上了。他心想。
及川自然是自然崎音能得一等獎的。
“二等獎……”主持人很造作地揚了揚下巴,“……影山崎音……”
他送了一口氣。在他看來,能夠得到二等獎也不錯了,但他總覺得站在臺上,手拿獎杯的崎音笑得有些勉強。
冗長的頒獎典禮終於結束,在原位坐著等了沒多久,及川便見到了朝他小跑過來的崎音。她盤起的頭發已經松了開來,披在肩上,與平日一樣。
她一下子挽住了他的手臂,很急切地問道:“我跳得好不好?”
“超棒。”這話並非奉承,而是他的真心話。
他把手裏提著的點心盒子遞給她。
“九條甘春堂的羊羹!”崎音的眼裏瞬間閃起小星星,“你特意買給我的嗎?”
及川楞了一下:“……是的吧。”
聽到他這話,崎音的眼睛瞇了起來,她有些質疑地問道:“為什麽你猶豫了?你在騙我嗎?”
此刻的她應該改名為崎音·福爾摩斯。
“我沒有騙你!”及川忙解釋道,“事情是這樣的,本來我確實想去買羊羹,到了九條甘春堂,剛好遇到一個之前向我表示過好感的學妹。
“她問我有沒有空,想請我喝一杯咖啡。我拒絕了,說要去看一個朋友的比賽……”
“為什麽不說去看女朋友的比賽!”崎音插話道。
“誒?既然得了你的準許,那下次我就這麽說吧!”及川的語氣裏有藏不住的雀躍,“接著她說要請我吃羊羹,我百般推辭,但她硬是買了一份塞到我手裏,然後就跑開了,我沒能追上她。你怎麽已經拆開了?”
崎音用叉起一塊羊羹塞到嘴裏,含糊不清地說:“羊羹無罪!而且我都快餓死了。”
咽下羊羹,她深呼吸了一口氣,憤憤然道:“覬覦阿徹的人實在是太多了,真想把你藏起來!”
說完,宛如賭氣一般,又吃了一塊羊羹。及川笑得開心。
“得了二等獎,你是不是有點不開心?”他問道。
“沒有。”崎音果斷地否認道,“能夠得鼓勵獎以上的獎我已經很開心了。一等獎什麽的我連想都沒有想過。”
“真的?”及川湊近了她一些,好像想要嗅出她是否在撒謊一般。
“真的!”崎音臉有些紅。
雖然不好意思承認,但她確實是想象過自己拿一等獎的可能性。
及川覺得她這幅言不由衷的模樣可愛極了,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
“及川徹你是變態嗎?怎麽總是捏我的臉?”盡管嘴上這麽說,她卻沒有拍掉他的手。
及川為自己的得手偷笑。
一片楓葉從路邊的行道樹上落下,剛好掉在了崎音捧著的點心盒子上。她把葉子拿了起來。
這是片極完美的楓葉。葉面完整,沒有被蟲子啃完過的痕跡,周圍也沒有枯黃,脈絡清晰,紅得很鮮艷。
“很漂亮呢。”同樣也在打量著的及川說道。
“我們去看紅楓吧,反正現在還早。”
及川欣然同意。
兩人去往了附近的若山公園。因為今年的紅楓種得特別好的緣故,上周若山公園還被當地的電視臺報道了。
踏入園內,一眼便看到了漫山遍野的赤紅之色。今日公園裏的人不多,旁有種著楓樹的小徑上,唯有崎音和及川兩人。
陽光從樹葉的縫隙之間灑落,落在地面的灰色石板上,成了一個個斑駁的光影。
崎音送開了及川的手,向前跑了幾步,轉過身子,面對著他,嘴角噙著笑意。
一陣風吹過,將樹上的葉子吹落。
“阿徹,楓葉很漂亮,不是嗎?”她忽然開口道,“春天的櫻花,夏天的大海,秋天的楓葉,冬天的大雪,我想與阿徹你一起欣賞。
“無論是來年,還是以後的每一年,我想與阿徹你一起度過。
“無論是宮城還是東京,無論是日本還是這個世界的其他角落,我都想與阿徹你一起走遍。
“及川徹,我很喜歡你。所以未來的路,請你陪我一同走下去。
“當然了,也請你繼續包容我的小脾氣和任□□。”
她笑著,赤紅色的楓葉接連從她身邊掠過,風揚起她的長發。她就這樣,站在及川的面前。
及川不知該如何表達自己現在的感受。
仿佛像是在最炎熱的酷暑的正午時分,跳入清澈見底的小溪,涼爽的感覺從指尖直傳到發梢。
仿佛像是在大雪紛飛的嚴冬,窩在被爐裏睡了一個舒服的回籠覺,四肢都充滿了暖流。
他朝著崎音走去,在她面前停下,用力地握著她的雙手,像是不想讓她溜走一般。
“遵命,我的影山大人。”
-END-
作者有話要說: 正文完結,謝謝大家一路相伴。
還有一篇番外,待會兒放出來,是關於我們可愛的飛雄噠!
☆、番外
①隱藏姐控
吃完晚飯,崎音和飛雄姐弟倆與影山老爹一起坐在客廳看電視。現在正在播放希區柯克的一部老電影。
崎音頭枕著扶手,半躺在沙發上,把腳擱在了坐在沙發另一端的飛雄的大腿上。
“明天帶及川來家裏吃個飯吧。”洗完碗碟,影山母忽然說道。
“為什麽?”崎音不解。
“你們倆談戀愛以來,及川不是還沒有來過咱家嘛。”
雖然無法推測母親的用意,但崎音還是點了點頭。
“你在和那個小子談戀愛?”
“你在和及川前輩談戀愛?”
父子倆同時大叫道。
崎音詫異地看了他們倆一眼。
“媽媽沒有和你們說過嗎?”
父子倆搖頭。
飛雄難以置信,猛得站了起來,崎音的腳滑了下來,她差點整個人都摔到地上。但飛雄顯然是沒有發現,只顧著抱頭哀嚎:“為什麽……為什麽是及川啊!”
“你給我坐下來!”
崎音說著,狠狠地踢向他的屁股。飛雄乖乖坐回原位,崎音重新把腳放到他的腿上。
“哪有那麽多為什麽。”她嘟噥道。
影山老爹把茶杯往桌上用力一放,用力拍了一記大腿,憤憤然道:“我就知道那個叫及川的小夥子沒安好心!那天我送他回去的時候,他還油腔滑調地和我聊了好久,我怎麽當時沒有看出他的邪惡居心呢!”
崎音的嘴角不禁抽搐起來。
“我記得爸你當時還說阿徹這種性格以後特別吃得開呢,現在改口得倒是比誰都快。”
影山老爹“哼”了一聲,沒有回答。他可不願承認自己曾說過這種話。
至於飛雄,當他聽到“阿徹”這個稱謂時,已經幾乎快要失去意識了。
“為什麽是及川……為什麽是及川……”他不斷地小聲念叨著。
保持著這種失神狀態,他回到了房間。
飛雄自詡對及川也算是了解,畢竟他是及川的後輩。
在他心裏,及川就是那種擅長以花言巧語騙取天真少女的芳心,讓她們對自己言聽計從。在厭惡了他們之間的戀愛游戲後,毫不留情地把女孩拋到一邊,接著又如同旋風一般,將另一個女孩擁入懷中。
他確信,自己的姐姐終有一天也會淪落到這樣的下場——被及川提出分手,傷心欲絕地撲在作為弟弟的他的懷裏,哭著控訴及川的各種不是。
如果被傷得再厲害些,她甚至有可能會想不開!
想到這裏,飛雄一下子慌了。雖然崎音平時總是壓榨他,但平日裏對他也是很不錯的。
譬如像是考試之前,崎音會幫他梳理清楚他不理解的知識點——雖然會同時罵他好幾次笨蛋。
譬如點心盒子裏只剩下一塊羊羹的時候,崎音會大發善心地分一半給他——雖然給他的是小的那塊。
譬如他沒帶飯盒的時候,崎音會特地給他送過來——雖然到他手上的時候可能已經少了些什麽菜。
這樣的話,就更不能讓親愛的姐姐受到委屈了!他下定決心,一定要想辦法拆散崎音和及川。
心意已定,他決定好好找崎音聊一聊。他走到崎音房間門口,正想敲門,卻聽到她正在打電話。
聽她那軟軟的語氣,顯然電話那頭的人是及川!
飛雄忙停下了動作,他不動聲色地把耳朵貼在了房門上偷聽起來。
“明天去圖書館寫作業嗎?行啊。
“兩點半好嗎?做完作業以後我們可以一起去看電影。
“……
“拜拜,愛你。”
最後一句話給飛雄的幼小心靈造成了成噸的傷害。
聽到房裏傳來的腳步聲,他立刻站直了身子。在他來得及逃回自己的房間之前,房門被打開了。
崎音有些詫異地問道:“你怎麽站在這兒?”
“呃……”飛雄緊張了起來,結結巴巴地說,“我想……想去樓下拿飲料來著……對……拿飲料拿飲料……”
崎音將信將疑地看著他。
“飛雄,我覺得你今天晚上很奇怪。”
“奇怪?我?哈哈哈哈,怎麽可能呢!我好的很,先走了!”說罷,便如同逃一般,快步下了樓。
崎音撇了撇嘴,沒說什麽。
聽完崎音與及川電話後的及川決定改變方針。
第二日,等到上午的訓練結束後,他向教練請了假。他還換了身衣服,戴著帽子、墨鏡和一次性口罩,乍一看根本看不清他的長相。
他很滿意。但在走過體育館門口時,卻被仁花叫住了。
“影山同學,你怎麽又打扮成這樣?”
飛雄打了一個寒顫。
日向也幫腔道:“對啊影山。難道你想去白鳥澤嗎?我也要去!”
“不是!”他立刻否認。
“那打扮成這樣幹什麽。難道是見女朋友?”田中好奇地問道。
飛雄猶豫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小聲說道:“我姐姐今天要和及川前輩約會,我擔心她,所以想要跟過去看看。”
氣氛安靜了一瞬,而後便傳來了眾人的爆笑。就連素來高冷的月島此刻也笑了起來。
“我說,影山你其實是個姐控吧。”月島陰測測地說。
“姐控?我?不可能不可能!”飛雄一股腦地說道。“我不可能是姐控。這種姐姐怎麽控得起來啊。不可能不可能……”
於是,在眾人的笑聲中,飛雄紅著臉離開了。
他們都不懂我的想法。他惱怒地想。
他來到圖書館時,發現崎音和及川已經到了。他選了個既可以完美隱藏自己,又能夠清楚地監視兩人的位置,還特意拿了本書,擋住完全無法看清的臉。
兩人湊得很近,腦袋幾乎要貼在一起,飛雄很想沖上去把他們分開。
每講一段,崎音就會擡起頭來看及川一眼,確保他聽懂了。這讓他不由得想起了平日裏崎音叫他題目時候的畫風,似乎是這樣的——
“我的天吶,這題你都能錯啊?!”
“都和你講過一遍了你怎麽還是聽不懂?你真是個難得一見的笨蛋。。”
“這題的答案不是就在文章裏嗎?要不要我拿個放大鏡來給你讓你好好看看?”
完全不是現在這種溫柔的感覺!
他嫉妒得幾乎要把手裏的書給撕了!
大約是他心裏的怨念太強,崎音往他站著的方向看了過來,他忙往書架後面躲了躲。
離開圖書館以後,他悄悄地跟著兩人到了電影院。所幸他們要看的電影已經上映好一會兒了,看的人不多,所以飛雄很順利地買到了最後一排的票。
電影開始了半小時後,他確信崎音和及川正後方的位子沒有人,便躡手躡腳地坐了過去。
當放到最感人的一段時,崎音靠在及川肩上,哭得厲害。及川很細心地用紙巾幫她擦掉眼淚。
看到這一幕,飛雄差點沒把可樂的吸管咬斷!
為了不被發現,在電影結束之前,他就已經悄悄地溜出了電影院,並在門口潛伏著,等待兩人出來後,又保持距離跟了上去。
他聽不見兩人在說些什麽,但那股子親密勁讓他生氣得很。
走在前面的崎音忽得停下了腳步,飛雄心下一驚,趕緊躲到了旁邊的大樹後面。
“飛雄,跟了我這麽久,可以出來了吧。”
他沒有動。
“我都看到你的衣服了,笨蛋。”
聽到這話,他只好乖乖地走了出來。
“你怎麽會察覺到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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