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三劍客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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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腿。” 我扶額,嘆了一口氣:“他上次請我吃過飯,這次算是禮貌性還他一頓,真沒什麽。”
趙茜資歷不是很老,跟我關系還不錯,她不相信我說得話,一直問我怎麽釣帥哥,我木訥道:“先把自我提升好,帥哥就來找你了。”
趙茜撅了撅嘴:“你這人這麽沒勁,人家程大帥哥看上你真是個奇跡,我就說他怎麽經常給你一人沖咖啡,原來你們早就好上了。”
我百口莫辯,從抽屜裏拿了點小餅幹分給她吃,“你都說是奇跡了,所以我跟他的確沒關系。”
時間一到我正想走,不少正式女員工扔了些活給我做,我推辭道:“不好意思,請自己做,我沒有義務完成你們要做的事。”
她們沒想到我這樣幹脆直白,有的人瞪了瞪眼睛,“餵,你是實習員工,我們交給你做,是在鍛煉你。”
我不卑不亢的跟她們互論,程錦書打了個電話,總編就來了,總編把那幾個女人罵了一通,對我十分和藹,道:“小林啊,你可以下班了。”
我一頭霧水,那些女員工開始嘀咕我是不是有後臺,小趙牽了我的手一起出去,程錦書不緊不慢的跟上,趙茜時不時用眼睛瞟程錦書,“未晚,我也要去吃烤肉,帶上我,帶上我~”
“好啊。”正巧算是化解了我自己的小尷尬,跟程錦書單獨處一起,很不自在。趙茜高興的手舞足蹈,程錦書那雙眼睛沈的很,對趙茜冷冷道:“不行。”
趙茜打了個冷顫,尷尬笑兩聲,甩開我的手就跑了,“你們慢慢吃,我媽喊我回家吃飯。” 我抽了抽眼角,我知道程錦書的眼神很嚇人,可是趙茜太沒用了吧。
我想起剛剛的事,問道:“主管是你喊來的?” 程錦書微微頷首,他的脊背挺得筆直,身材修長。
我越來越覺得程錦書家裏不一般,“你真的是因為興趣才來這個破出版社當員工的?” 他的眼睛有一瞬的炯炯發光,很快消逝,恢覆了沈靜,“不然呢?還是你自戀的認為我是因為你來的?在這之前我們並不認識。”
我忽然笑出聲:“我知道啊,只是覺得你的興趣...獨特,呵呵....還把上司給唬住了,哪有你這樣的員工。”
一輛摩托車極速的閃過,程錦書將我拽進了臂彎內,很快就松開了,他蹙著眉頭,有點責備我的意思:“不知道看路啊?長點眼吧。”
我理了理衣服,反駁道:“明明是那個摩托車的錯,開那麽快趕著去投胎啊,你不罵別人,說我做什麽。”
程錦書的步子似乎因遷就我而邁的很小,他狹長的眸子有些深谙,徐徐道:“這個世界有很多不可避免的危險,它們不會遷就你,不會避開你,你要學會長點心,保護自己。”
雖然他說的是大實話,我還是很想反駁,“照你這麽說,警察就是擺設啊。” 他淡淡嗯一聲,“在權利面前,警察的確是擺設,縱使有人想做好警察,可是勢單力薄最終只能妥協,每一個地方都有黑暗,很多時候人們身不由己,負偶頑抗。”
跟程錦書說話,感覺光明的世界都蒙上了一層灰暗,我總覺得他這個人缺少一種陽光之氣,周圍透著陰暗,人心隔肚皮,我也不知道他是好人還是壞人,就連從小一起長大的許瑞陽,我都看走眼了。
於是,我更想離程錦書遠一點了,雖然表面上他對我不錯,但男人追女人就是這樣,剛開始出奇的好,到後來各種厭倦嫌棄你。我覺得等我有豐厚的物質生活後再來考慮感情,那時候的傷害可能會減小。等這一餐過後,我不會再和程錦書有任何交集。
他見我沒有說話,輕輕一笑:“你不喜歡別人帶給你負能量。” 我點點頭,實誠道:“因為我掙紮在窮苦邊緣,實屬不易,有時候也會沒有信心,更不想聽見不好的話,不好的事,那樣會很沮喪。”
程錦書將我耳邊的碎發理好,動作出奇的溫柔:“因為你沒有想象中的那樣堅強。”
他這句話,讓我回想起近來的事,難過卷土重來,鼻尖微微發酸。沒想到,連一個剛認識不久的人都有點了解我,我側頭看了一眼程錦書,其實他的心思很通透細膩,總是在揣度我。
如果說許瑞陽是個偽君子,那麽程錦書就像一個陰謀家,這是我的直覺。
我有些忌憚起程錦書來,如果愛上這樣一個人,比愛上偽君子更可怕,我總是小心翼翼的保護自己,這些年來,除了阿紅,張逸,方媽媽,許瑞陽能走進我內心,其餘人不管對我再好,我也認為只是泛泛之交,我怕受到傷害,極怕,極怕。
孤兒院的孩子們都有這個通病,他們怕自己被拋棄,怕任何的拋棄,任何的放棄,直至把自己周圍裹滿了籬笆,不讓外來者侵入,才安可放心的在這世上茍活。
我微微低頭調節情緒,程錦書淡淡道:“你喜歡散步,以後我可以陪你。” 我拿出紙擤了擤鼻,丟進了一旁的垃圾桶理,淺淺微笑:“我喜歡一個人散步。”
九月末的天氣沒有那麽炎熱,風有些大,吹的路旁的樹葉掉落,像翩翩起舞的蝴蝶,天色朦朧灰暗,渲染上一層悲傷,相比之下,我更喜歡炎炎夏日。
到了韓牛烤肉店,裏邊兒人山人海,幾乎沒有位置了,我十分抱歉,道:“吃別的可以嗎?” 程錦書的眼睛在店內掃視一圈,定格在某一處,攥住我的手腕往前走,他淡然道:“可以拼桌。”
他怎麽這麽愛拼桌?我有些無奈:“你有認識的人啊?” 看他的樣子八成是了,程錦書嘴角微勾:“你也認識。” 我眼皮一跳,有種不好的預感,當我看見許瑞陽和嚴晴坐在一處時,我的身子微僵,腳步朝門的方向挪了挪,我試圖退後往回走,奈何程錦書死死攥住了我的手,我有些惱怒。
許瑞陽和嚴晴同時看到了我們,許瑞陽有點不知所措,嚴晴微微一笑,很大方道:“沒位置了嗎?可以一起拼桌。”說完,她用手摸了摸肚子,嘴角微揚。
這挑釁的一幕被我捕捉到了,程錦書攬住我的肩膀,將唇湊近我的耳邊,他輕聲道:“林未晚,坦然面對過去傷害你的人,才是真正的釋然,這比任何報覆都要有用,你得讓他們看看,你過得很好,即使是一個人,當然,今天還有我。”
事到如今,我還能轉身逃跑嗎?那樣更丟人,我皮笑肉不笑,咬牙道:“程錦書,不需要你來教我,起碼現在的我並不想面對,我討厭任何人逼迫我。”
程錦書將我推到裏面坐下,對許瑞陽道:“未晚說了,今天她來請客,算是祝賀你女朋友懷孕之喜。” 嚴晴嘴邊掛著柔弱的善笑,對我道:“未晚,謝謝你啊,以前經常聽瑞陽提起你,上一次沒能仔細說說話,今天一見,你果然大方得體,一點也不像孤兒院長大的孩子。”
許瑞陽神色有些難看,他用手碰了碰嚴晴,對我勉強一笑:“還是我來請客吧。”許瑞陽的目光游移在程錦書搭在我肩上的爪子上,我的情緒調節的很好,沒有刻意和程錦書扮什麽恩愛,淺笑道:“我請,這頓必須我請,因為是欠程錦書的。”
程錦書的氣息變得十分溫柔,他接話道:“是啊,昨晚和未晚一起打掃房子,很累,她說下班帶我來吃肉。” 我將手伸到桌下,擰了一下程錦書的腿,他面部沒有絲毫變化,朝桌下一看,疑惑道:“你摸我腿幹什麽?有臟東西嗎?用拍的就行了,摸的我很癢。”
我用手遮了遮額頭,鄰桌的人朝我們這處看,我的臉有些發紅。許瑞陽的指尖泛白,一句話也沒有說,他看起來悶悶的,嚴晴咯咯的笑起來:“你們兩個真風趣,未晚這麽容易臉紅啊?”
程錦書不停的幫我夾肉,神采奕奕的樣子一點也不像我平常見到的模樣,讓我大跌眼鏡,他切換的太快了吧?程錦書嘴角含笑,寵溺的看著我:“未晚不喜歡我死板,我只好風趣一點了,感謝她最近心情不好,答應給我一個月的試用期,我興奮的一晚上沒睡著。”
我知道程錦書是在給我撐面子,可是有點過了,哪有剛分手就尋了個新男朋友的?還好他說的理由還算像樣。
許瑞陽對嚴晴認真道:“你懷了孕,這次吃了烤肉,以後不帶你吃了。” 嚴晴吐了吐舌尖,撒嬌道:“人家就是想吃嘛。”
我的胃裏有些翻湧,強顏歡笑的吃肉,程錦書跟許瑞陽說話,嚴晴就找我說話,大多就是說懷孕的話題,存心往我傷口上撒鹽呢。
我打起十二分精神,跟嚴晴聊懷孕要註意什麽,這樣才顯得我不在意啊,可我心裏比誰都難過。
許瑞陽不緊不慢道:“未晚睡覺總踢被子,你註意點,她睡眠不好,神經衰弱,可以的話睡前幫她熱一杯牛奶,她胃也不好,早上你起的早幫她熬粥吧。”
程錦書似乎在認真記,問道:“還有呢?” 嚴晴的臉色有一瞬的難看,很快就恢覆了,繼續笑著和我聊女人的話題。
許瑞陽夾了一塊肉放進嘴裏,細細咀嚼,他有些恍惚的看著我,低下頭道:“她喜歡走路,不喜歡做車,她討厭下雨天,未晚見到可憐的人都想上去幫一幫,她...。”
我看向程錦書,打斷道:“你不用問別人,以後慢慢告訴你。” 嚴晴我見猶憐的樣子,讓我惡心的很,許瑞陽身子一僵,喝了一杯酒。
程錦書眉飛眼笑道:“真的?” 我斜睨他一眼,微笑著:“真的。” 這頓飯吃的我胃疼,程錦書今天十分的作,而且做派完全像換了一個人似的,讓我不敢相信,其實他陽光起來的樣子,很帥,跟明星一樣帥,甚至比許瑞陽更像個暖男。
吃完這頓飯,許瑞陽搶著和我結賬,他有點醉,我輕而易舉將他推開,快速付了賬,許瑞陽忽然捏住我的手腕,琥珀色的眸子蒙上了一層水霧,他喃喃道:“未晚,我錯了,我...。”
程錦書蹙緊了眉頭,弄開許瑞陽的手,摟上了我的
腰,對許瑞陽道:“自重,未晚是我女朋友。”
嚴晴挽上許瑞陽的臂膀,臉色泛青又要保持微笑,所以看起來很假。
我沒有一點留戀,轉身就走了,順便把程錦書放在我腰上的手臂拿開,順勢挽了上去,邊挽邊擰,這頓飯吃的我很不舒服。
到了外面以後,我松開了程錦書的手,他也恢覆了正常,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一成不變的表情,冷淡漠然。
我邊走邊生氣,忍不住踢了程錦書一腳:“誰讓你多管閑事的?從現在起,咱們拜拜,我走我的陽關道,你過你的獨木橋。”
我覺得陽關道適合我,獨木橋更適合他,所以就反著說了。
程錦書沒有躲避,也沒有生氣,連眉頭也沒有皺一下,他淡然拍了拍褲腿,應聲道:“好。” 我渾身輕松,沒想到他答應的這麽爽快,嘴邊漾起失戀以來第一抹真心的笑。
聽到身後傳來不冷不熱的聲音:“我是個不喜歡主動的人,難得主動了一次,錯過我,不知道你會不會後悔。”
我沒有回頭斬釘截鐵道:“不會!” 腳步輕快的往回家的方向走,想起許瑞陽剛剛對我說他錯了,若不是被程錦書打斷,我還挺想聽許瑞陽接下來要說什麽悔過亦或者挽留的話?我定然是不會接受的,只是想讓嚴晴吃癟。
回家之後我收到了一條沒有姓名的短信,但是這條號碼我已經熟記於心了,是許瑞陽發來的:我信基督教,不可以讓晴晴墮胎,那樣是殺人,同樣婚前不能有性行為,是我的罪,我以為孩子很重要,今天才發現,你也很重要,我愛你,可是已經不配了。
看了這條短信,心中五味陳雜,我忍不住問:你愛晴晴嗎?
過了十分鐘後,他才回的短信:不知道。
這三個字,使我萌芽出的那一絲想要原諒他的心,被掐滅了,不知道也就是說他可能愛,可能喜歡...呵呵,去他媽的基督教。
於是,後來的我不僅討厭黑皮鞋,還討厭基督教。
公司裏,程錦書對我恢覆了最開始的冷漠,沒有再給我沖咖啡,沒有給過我一個目光,我雖然覺得輕松了,可是他變得太快,讓我有點措手不及,都是同事沒必要這麽死心眼吧。
趙茜還以為我和程錦書分手了,不論我怎麽解釋趙茜都認為我曾經和程錦書交往過。而辦公室的女員工,沒有再使喚過我,那次總編罵她們,使她們以為我是有後臺的人,這一點我要感謝程錦書,我這個高中生員工升不了職,暫且維持生計而已,日子過得順心了點,誰不喜歡?
程錦書喝的咖啡很不一般,是自帶的麝香咖啡,很貴,幾千元一克。前幾回喝了點,至今念念不忘,但是現在他沒有跟我說話,端著一副冷漠臉,我雖然饞,也沒有向他討咖啡。
拉開女人之間距離的不是臉蛋和身材,而是眼界和內涵,我關註的東西有很多,喜歡看不分國界的名著,可能記不全書裏的東西,但我相信它們已經升華成我身體裏的一部分,空閑時我會學習英語,未來可能會用得到,多學一點東西總是沒錯的。
我完成了今天的任務,開始想進修校的事,撐著下巴點桌上的鼠標,不停的刷新,趙茜以為我因失戀而難過,拍拍我的肩膀道:“今天晚上去玩麽?我有個朋友挺不錯的,介紹給你。”
趙茜這個人沒什麽心機,大大咧咧的,同時有些膽小,性子軟弱,話有點多。這樣的朋友交起來我很放心,我搖搖頭:“不去,我有事。”
趙茜一挑眉,調侃道:“什麽事?已經有佳人相約了?” 我玩弄著手上的筆,回應道:“不是。”
趙茜靠到我耳邊小聲道:“楊瀾今天給程大帥哥送了一束玫瑰花表白,你猜怎麽著?” 我習慣性的回應道:“哦,怎麽著?”
趙茜偷笑道:“程大帥哥把玫瑰花扔進垃圾桶理,他說他不喜歡女人,公司裏的人都在笑話楊瀾,楊瀾之前趾高氣揚的,現在就像一只抖敗的母雞。” 我出於禮貌呵呵一笑,八卦是人性的特點,有人的地方就會有八卦,但我並不同流合汙。
我隨口一問:“那有沒有同性戀去找程錦書。” 趙茜剛想回答,我就聽到頭頂傳來一道冷冷的聲音:“沒有。” 我差點就從椅子上跌下來了,突然其來的聲音嚇我一大跳,趙茜已經把頭扭回去了,我對上那雙深邃的眼睛,幹笑了兩聲。
程錦書把他手中的咖啡遞給我,臉上沒有任何神色,淡然道:“你似乎很想喝麝香咖啡,喏。” 我遲疑了一會兒,接過來抿了一口,“謝謝。”
程錦書的背影很高大,聽到他說了兩個字:不謝。
他一走,我大口喝起咖啡來,味道很酣醇,聞起來十分的香,一杯咖啡喝完也快下班了,這時我看到有二十幾個未接來電,是張逸的。
☆、拼桌
同事們已經開始走了,趙茜聲音有點大,咋咋呼呼的,“呀,誰給你打了二十幾個電話,張逸?誰啊?你新男朋友啊?”
程錦書朝我這一處睨了一眼,然後整理桌上的東西。
我有點無語,戳了下趙茜的頭:“說話小聲點,OK?” 她嘻嘻一笑:“這不是下班了嘛,壓低聲音都一整天了,好不容易可以放開嗓子吼。”
我給張逸撥了電話過去,順手拿起包包準備離開,電話裏傳來的聲音有些焦急,“林未晚,你在哪裏?打你那麽多電話也不接,你跟許瑞陽分手了為什麽不回家?你知不知我很擔心你。”
趙茜挽著我的手一起走,程錦書在前面不緊不慢的走,周圍三三兩兩的同事陸續出去。
我壓低了聲音道:“我在b市,在上班所以手機關了聲音沒聽見,我已經在上班的地方租好房子了,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我,有空來玩。”
“要不然我搬過來跟你一起住?你一個人又照顧不好自己,姐,你第一次離開我這麽久,很想你。”他嘟囔道。
“我現在租的房子是一室一廳,住不起人,你瞎折騰什麽啊,誰說我不能照顧好自己。”
張逸和我絮絮叨叨說了些話,說了起碼半個小時才掛電話,這時候我已經和趙茜分道揚鑣了。我草草在外面吃了飯,開始學習進修校的課程,雙休日要去上課,平常回家我也只將註意力放在學習上,好像也沒有時間去難過了。
專入在學習之中,時間過得飛快,我成為了正式員工,幾個月的時間我又存了點錢,因為平常不怎麽用錢,能省則省。有時我會想嚴晴的肚子應該變圓了吧?心裏還是會梗一下,不過已經好多了。
許瑞陽曾經發過幾條短信,問我程錦書對我好不好,有沒有缺錢之類的話,我從沒有回覆過他。
程錦書偶爾跟我說話,偶爾像不認識我一樣,有時會發個語音跟我說晚安,總之我覺得程錦書是個矛盾的人。
張逸有一回大老遠的跑來看我,還買了很多水果,他看到我租的房子時皺起了眉頭,因為沒有廚房。
張逸幫我剝了個橙子,電視機裏傳來的聲音有些嘈雜,晃眼一看,有張逸在時,勉勉強強算個家,有時候一個人住在這裏的確是孤零零的。
他把剝好的橙子遞給我,我發現張逸一身的行頭已經改革換面了,我扯扯他的衣服,調侃道:“賺錢了?” 張逸的眉毛一挑,一笑起來白牙甚是亮眼,他道:“是啊,最近炒股投資,翻倍的賺回來了,錢來的很快。”
我一聽,教育起他:“當心全賠了,到時候你喝西北風去吧。” 張逸用衛生紙擦擦手,拿遙控器換了個臺,漫不經心道:“我知道,我每次都是拿一半的錢去炒股,留了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他這樣還算有分寸,我就沒多說什麽。張逸開始勸我:“姐,搬回去住吧,那個室友已經搬走了,你這裏連個廚房都沒有,天天在外面吃,不衛生沒營養,看你瘦的肉都捏不起來。” 他掐了掐我的臉,我使勁一拍,他的手連忙縮了回去。
張逸現在既然有錢了,我也不擔心他一個人租房子有負擔。
橙子很甜,吃得我心花怒放,我笑瞇瞇的回答他:“我現在的工作已經步入正軌,而且正在進修,搬回去很不方便,以後再說吧,說實話還挺想念你的手藝的,等我空了回來看你,到時候給我多做一點菜。”
張逸似乎有些沮喪,他關了電視,推著我出門,道:“現在我有錢了,可以孝敬您老人家,今天去選衣服,隨便挑。”
張逸於我來說,跟親弟弟沒什麽差別,我也沒有推辭,問道:“你現在有多少錢?” 張逸用手指比劃了一下,我試探道:“十萬?”
張逸的皮膚是古銅色的,他從前沒有這麽黑,那雙桃花眼有些勾人,“十幾萬吧,等存夠了錢做生意,老婆本也就賺到了,到時候就是我人生的巔峰。”
我弟這麽帥,怎麽就找不到女朋友?是那種越看越有男人味的帥哥,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誇獎道:“長大了,知道責任了,有擔當。”
張逸的雙眸分外瀲灩,灼灼的看著我,他隨意勾搭上我的肩膀,邊道:“你找男朋友要找什麽樣的?有沒有什麽要求?” 我捏了捏下巴,細想了一下,一口氣說道:“長相看得過去就行了,要有上進心有穩定的工作,富家子弟一律不要,白手起家的要,有一點必須對我好,有沒有錢沒關系,我們可以一起努力,一起存錢。”
張逸戳了下我的頭,他身上的清香味兒淡淡的很好聞,“你這哪叫要求,大街上隨便拉一個來,估計都能達到吧。”
我斜睨他一眼,“怎麽,你要幫姐介紹男朋友?現在我沒這個心思。” 張逸招手打了個車,向司機報了位置,把我塞進去後,道:“我知道你沒這個心思,我那會兒去許瑞陽家找你,發現女主人都被換了,氣的我狠狠揍了他一頓,這麽多年了,我還真沒看出來,他這麽王八蛋。”
我聳聳肩,“人各有命......許瑞陽典型的吃著鍋裏的,看著碗裏的,時不時發個短信問候我,他一問候我,嚴晴也要來問候我了,打電話罵我小三,真不曉得誰是小三,臉皮真tm厚。”
我隨意這麽一說,張逸似乎被氣到了,我就知道這小子護犢子的很,算我小時候沒白疼他,張逸氣呼呼道:“姐,你放心,我跟許瑞陽老死不相往來,一個偽君子一個婊.子,湊成了一塊挺合適的。”
他這句話把我逗笑了,下車後,我安撫道:“沒必要因為我跟許瑞陽老死不相往來,該怎麽樣還是怎麽樣,你要真那樣做了,顯得你不夠成熟,自若才是對他們最好的打擊。” 說完最後一句話時,我想起了那個冷漠的程錦書,現在公司裏已經沒有女同事追他了,都說要是娶了程錦書回去,簡直是往家裏放了一個大冰塊,凍都要凍死人,脾氣還很臭。
張逸把我的包拿過去,挎在肩上,有些滑稽。他面對我時,總是樂呵呵的笑,他道:“你想的還挺開的嘛,我以為你太傷心了,怕我笑你,所以不回來住。”
最開始我的確怕張逸笑,才不回去的,眼下被說中了,我只是一笑而過。
到了街上我拉著張逸去吃小吃,張逸說他一有空就陪我來逛街,怕我老人家孤單,我跟他說我交了個新朋友趙茜,不用經常來。
說起趙茜,我覺得她和我弟挺合適的,於是我就想幫他介紹介紹,我吃著冰淇淋,道:“你明天陪我見個朋友吧。”
張逸俊郎的臉出現紅暈,難道他猜到我要幫他介紹朋友了?他點點頭,很開心,道:“好啊。” 我也就不說穿了,正好今天幫他再選一套衣服。
我拉著他來到商場裏西裝店,道:“你既然要幫我買一套衣服,我也幫你買一套,畢竟明天要見朋友嘛,我把你好好打扮打扮。” 張逸的氣息往常總帶著一絲桀驁,現在要見美女了,變得格外和順,很聽我的話。
我左看右看,選了一套淺色的英倫範西服,裏面還有馬甲,他拿過衣服也沒有說好看不好看,快速的進去換了,他一出來,讓店員都眼冒桃心。
一尺八的身高,穿著這套西服很合適,沒有長也沒有短,幹凈的頭發顯得精神抖擻,光滑飽滿的額頭在燈光下有些反光,那雙桃花眼十分的耀眼迷人,果然是人靠衣裝,佛靠金裝。他這麽一穿,氣質瞬間提上去了許多,我還以為是哪家的大少爺呢。
女店員一個勁的誇讚張逸,張逸徑直向我走來,嘴邊漾著害羞的笑:“姐,怎麽樣?” 我用力點頭,吐了一個字:“帥。”
張逸嘟囔道:“就這一個字啊。” 我噗嗤一聲笑出來,多誇了幾句:“特別帥,像個大少爺,以後你穿的富貴一點,走到街上保準很多女孩兒跟你搭訕。”
店員害羞的問張逸的電話,張逸沒有理她,直言道沒有。肥水不流外人田,想把我弟留給趙茜,我也就沒有說他什麽,要是沒想到趙茜,他這麽拒絕女生,我肯定得罵他:活該找不到媳婦。
我刷卡付好了錢,讓他不用脫下來,穿著正好,先前的衣服店員已經用袋子幫他裝起來了。一路上有不少女人來搭訕,張逸都用我擋了過去,我想起趙茜是個傻乎乎的,便囑咐道:“等你有女朋友了,可不能穿的這麽騷氣了。”
張逸忙不疊的點頭,眉眼含笑:“好,必須的。” 我逛女性服裝店時,大多都是在看職業裝,職業裝實用點,試了幾件覺得不合適,張逸沒有一點不耐煩,不管我穿哪一件他都覺得好看,我在想趙茜這個迷糊鬼有福了,我把這麽好的弟弟介紹給她,她要是抓牢了,這輩子都不用愁什麽了,張逸這個人耐心老實聽話,就是條件尚在發展之中。
那些店員都誇我男朋友長得帥,剛剛開始我會否認,後來也懶得否認了。這時候我試了一件棉襯衫加哈倫褲,身穿黑色職業裝的店員一會兒說我腿細,一會兒羨慕我的身材,我差不多都聽膩了。
張逸忽然道:“別動,我幫你理一下衣服。” 他細心的幫我理衣領,神情專註,我不經意在店門外看到了一個西裝革履豐神俊朗的男人,他漠然的站在那裏,冷冷的看著我,是程錦書。
我假裝沒看見程錦書,朝鏡子裏看了看,這套衣服很舒適,襯的身材姣好,我道:“就這件吧。”
張逸讓我再選幾件,我說沒有喜歡的,他就去付賬了。張逸勾著我的肩膀出門:“這家沒喜歡的,去別家看看吧。”
程錦書像幽靈一般,立於門前擋住我們的道,那雙黝黑的眼眸讓人脊背生涼,他嘴角勾起一抹諷笑,“二十五歲之前不找男朋友?” 他打量了一下張逸,“見到有錢的就貼上去了?”
我認為我沒有必要跟他解釋什麽,張逸顰著眉頭,我拉著張逸往右邊走,“不用理他,同事。”張逸哦一聲,配合我快步走。
程錦書在身後幾乎咬牙切齒的叫我的名字,“林未晚。”
我拉著張逸跑的有點快,張逸回頭望了一眼程錦書,道:“他在追你啊?你怎麽這麽怕他?” 我拍了拍胸脯:“你不覺得他的眼神殺傷力很大嗎?”
張逸後知後覺點了點頭:“是有點駭人,怪不得追不到你,那種感覺有點眼熟。” 我面露喜色道:“何叔叔?” 張逸一拍大腿,“對,就是何叔叔,呸,什麽叔叔,他全名叫何遇。”
我伸出手與張逸互相握了握,“知音,老弟你簡直就是我的知音,看見程錦書我就害怕。”
現在我才知道何叔叔叫何遇,名字挺好聽的,做出來的事人神共憤,不通天理。
我偷拍了幾張張逸的照片,用微信發給趙茜,讓她明天來雲海咖啡廳,趙茜興奮的發了很多表情,直誇我是中國好閨蜜。
我們來到一家中餐吃飯,張逸今天分外的羞澀,他摸摸頭,道:“你要拍我,正大光明的拍,我又不會說你什麽。”
我吃著菜,含糊道:“我本來就正大光明的拍啊,要是偷拍能讓你知道?” 他傻乎乎笑了笑,不停的夾菜給我,碗裏已經堆成了小山,我用手遮住碗,道:“夠了夠了,瞅瞅你那傻樣,想撐死你姐啊。”
張逸一本正經道:“不是想撐死你,是想把你養胖一點。” 這時一個陰影籠罩下來,充滿磁性的聲音十分欠扁:“不介意拼個桌吧?”
程錦書是有多喜歡拼桌,認識他以來,已經拼了三次桌了,更何況我看了下周圍還有位置,我不客氣道:“介意。”
張逸隨著我說了句介意,程錦書輕輕一笑,把目光放在我臉上,“都是同事,你沒必要吧?更何況你喝我的麝香咖啡還少嗎?”
我的臉一紅,“幹嘛那麽斤斤計較,又不是我問你要咖啡喝的。” 我示意張逸讓位置,他不甘不願往裏頭做了點。
程錦書笑起來眼睛如一彎弦月,可以說是我見過最好看的一雙笑眼,可惜他常常冷若寒星,白長這麽好看的一雙眼睛了。
程錦書坐下後,笑意轉瞬即逝,他淡淡問了句:“你們是姐弟?” 他應該是剛剛聽見我們的談話了,張逸給了他挑釁一眼,“很可惜,不是。”
☆、程錦書的莫名其妙
我知道張逸是在幫我擋這個羅剎,也就沒解釋什麽。程錦書的表情波瀾不驚,臉龐線條有些冷硬,服務員已經拿了碗筷上來,他不言不語的吃飯,吃像很優雅,十分的有教養,通俗一點就是有種富貴人家的氣質。
因程錦書的到來,氣氛變得很低沈寂靜,張逸夾了一塊肉餵到我嘴邊:“媳婦,你最喜歡吃肉了,來,張嘴。”
我的眼角微抽,往桌子下一踢,我發現我好像又踢錯人了,程錦書嘴角微翹,夾住我的腳,因張逸是半站著的,所以我很確定夾我腳的人是程錦書。
我張嘴吃了肉,狠狠瞪了程錦書一眼,在桌子底下反抗,然後用另一只腳去踢他,程錦書輕輕一松,後坐力有點大,我往後反彈了一下,丟死人了。
張逸問我怎麽了,我說這沙發很舒服,所以靠一靠。
程錦書眼中的笑意更濃,他夾了素菜給我,淡然道:“肉吃多了不好,葷素搭配要得當。” 我把素菜夾給張逸,道:“你不是最喜歡吃菜嗎?給。”
張逸二話不說就吃進了嘴裏,這頓飯我們三人都在較勁,夾來夾去,夾的七七八八,程錦書將衛生紙對疊,擦了擦嘴,“林未晚,跟你吃飯很有趣,下次再約。”
張逸眼神桀驁,語氣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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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茜資歷不是很老,跟我關系還不錯,她不相信我說得話,一直問我怎麽釣帥哥,我木訥道:“先把自我提升好,帥哥就來找你了。”
趙茜撅了撅嘴:“你這人這麽沒勁,人家程大帥哥看上你真是個奇跡,我就說他怎麽經常給你一人沖咖啡,原來你們早就好上了。”
我百口莫辯,從抽屜裏拿了點小餅幹分給她吃,“你都說是奇跡了,所以我跟他的確沒關系。”
時間一到我正想走,不少正式女員工扔了些活給我做,我推辭道:“不好意思,請自己做,我沒有義務完成你們要做的事。”
她們沒想到我這樣幹脆直白,有的人瞪了瞪眼睛,“餵,你是實習員工,我們交給你做,是在鍛煉你。”
我不卑不亢的跟她們互論,程錦書打了個電話,總編就來了,總編把那幾個女人罵了一通,對我十分和藹,道:“小林啊,你可以下班了。”
我一頭霧水,那些女員工開始嘀咕我是不是有後臺,小趙牽了我的手一起出去,程錦書不緊不慢的跟上,趙茜時不時用眼睛瞟程錦書,“未晚,我也要去吃烤肉,帶上我,帶上我~”
“好啊。”正巧算是化解了我自己的小尷尬,跟程錦書單獨處一起,很不自在。趙茜高興的手舞足蹈,程錦書那雙眼睛沈的很,對趙茜冷冷道:“不行。”
趙茜打了個冷顫,尷尬笑兩聲,甩開我的手就跑了,“你們慢慢吃,我媽喊我回家吃飯。” 我抽了抽眼角,我知道程錦書的眼神很嚇人,可是趙茜太沒用了吧。
我想起剛剛的事,問道:“主管是你喊來的?” 程錦書微微頷首,他的脊背挺得筆直,身材修長。
我越來越覺得程錦書家裏不一般,“你真的是因為興趣才來這個破出版社當員工的?” 他的眼睛有一瞬的炯炯發光,很快消逝,恢覆了沈靜,“不然呢?還是你自戀的認為我是因為你來的?在這之前我們並不認識。”
我忽然笑出聲:“我知道啊,只是覺得你的興趣...獨特,呵呵....還把上司給唬住了,哪有你這樣的員工。”
一輛摩托車極速的閃過,程錦書將我拽進了臂彎內,很快就松開了,他蹙著眉頭,有點責備我的意思:“不知道看路啊?長點眼吧。”
我理了理衣服,反駁道:“明明是那個摩托車的錯,開那麽快趕著去投胎啊,你不罵別人,說我做什麽。”
程錦書的步子似乎因遷就我而邁的很小,他狹長的眸子有些深谙,徐徐道:“這個世界有很多不可避免的危險,它們不會遷就你,不會避開你,你要學會長點心,保護自己。”
雖然他說的是大實話,我還是很想反駁,“照你這麽說,警察就是擺設啊。” 他淡淡嗯一聲,“在權利面前,警察的確是擺設,縱使有人想做好警察,可是勢單力薄最終只能妥協,每一個地方都有黑暗,很多時候人們身不由己,負偶頑抗。”
跟程錦書說話,感覺光明的世界都蒙上了一層灰暗,我總覺得他這個人缺少一種陽光之氣,周圍透著陰暗,人心隔肚皮,我也不知道他是好人還是壞人,就連從小一起長大的許瑞陽,我都看走眼了。
於是,我更想離程錦書遠一點了,雖然表面上他對我不錯,但男人追女人就是這樣,剛開始出奇的好,到後來各種厭倦嫌棄你。我覺得等我有豐厚的物質生活後再來考慮感情,那時候的傷害可能會減小。等這一餐過後,我不會再和程錦書有任何交集。
他見我沒有說話,輕輕一笑:“你不喜歡別人帶給你負能量。” 我點點頭,實誠道:“因為我掙紮在窮苦邊緣,實屬不易,有時候也會沒有信心,更不想聽見不好的話,不好的事,那樣會很沮喪。”
程錦書將我耳邊的碎發理好,動作出奇的溫柔:“因為你沒有想象中的那樣堅強。”
他這句話,讓我回想起近來的事,難過卷土重來,鼻尖微微發酸。沒想到,連一個剛認識不久的人都有點了解我,我側頭看了一眼程錦書,其實他的心思很通透細膩,總是在揣度我。
如果說許瑞陽是個偽君子,那麽程錦書就像一個陰謀家,這是我的直覺。
我有些忌憚起程錦書來,如果愛上這樣一個人,比愛上偽君子更可怕,我總是小心翼翼的保護自己,這些年來,除了阿紅,張逸,方媽媽,許瑞陽能走進我內心,其餘人不管對我再好,我也認為只是泛泛之交,我怕受到傷害,極怕,極怕。
孤兒院的孩子們都有這個通病,他們怕自己被拋棄,怕任何的拋棄,任何的放棄,直至把自己周圍裹滿了籬笆,不讓外來者侵入,才安可放心的在這世上茍活。
我微微低頭調節情緒,程錦書淡淡道:“你喜歡散步,以後我可以陪你。” 我拿出紙擤了擤鼻,丟進了一旁的垃圾桶理,淺淺微笑:“我喜歡一個人散步。”
九月末的天氣沒有那麽炎熱,風有些大,吹的路旁的樹葉掉落,像翩翩起舞的蝴蝶,天色朦朧灰暗,渲染上一層悲傷,相比之下,我更喜歡炎炎夏日。
到了韓牛烤肉店,裏邊兒人山人海,幾乎沒有位置了,我十分抱歉,道:“吃別的可以嗎?” 程錦書的眼睛在店內掃視一圈,定格在某一處,攥住我的手腕往前走,他淡然道:“可以拼桌。”
他怎麽這麽愛拼桌?我有些無奈:“你有認識的人啊?” 看他的樣子八成是了,程錦書嘴角微勾:“你也認識。” 我眼皮一跳,有種不好的預感,當我看見許瑞陽和嚴晴坐在一處時,我的身子微僵,腳步朝門的方向挪了挪,我試圖退後往回走,奈何程錦書死死攥住了我的手,我有些惱怒。
許瑞陽和嚴晴同時看到了我們,許瑞陽有點不知所措,嚴晴微微一笑,很大方道:“沒位置了嗎?可以一起拼桌。”說完,她用手摸了摸肚子,嘴角微揚。
這挑釁的一幕被我捕捉到了,程錦書攬住我的肩膀,將唇湊近我的耳邊,他輕聲道:“林未晚,坦然面對過去傷害你的人,才是真正的釋然,這比任何報覆都要有用,你得讓他們看看,你過得很好,即使是一個人,當然,今天還有我。”
事到如今,我還能轉身逃跑嗎?那樣更丟人,我皮笑肉不笑,咬牙道:“程錦書,不需要你來教我,起碼現在的我並不想面對,我討厭任何人逼迫我。”
程錦書將我推到裏面坐下,對許瑞陽道:“未晚說了,今天她來請客,算是祝賀你女朋友懷孕之喜。” 嚴晴嘴邊掛著柔弱的善笑,對我道:“未晚,謝謝你啊,以前經常聽瑞陽提起你,上一次沒能仔細說說話,今天一見,你果然大方得體,一點也不像孤兒院長大的孩子。”
許瑞陽神色有些難看,他用手碰了碰嚴晴,對我勉強一笑:“還是我來請客吧。”許瑞陽的目光游移在程錦書搭在我肩上的爪子上,我的情緒調節的很好,沒有刻意和程錦書扮什麽恩愛,淺笑道:“我請,這頓必須我請,因為是欠程錦書的。”
程錦書的氣息變得十分溫柔,他接話道:“是啊,昨晚和未晚一起打掃房子,很累,她說下班帶我來吃肉。” 我將手伸到桌下,擰了一下程錦書的腿,他面部沒有絲毫變化,朝桌下一看,疑惑道:“你摸我腿幹什麽?有臟東西嗎?用拍的就行了,摸的我很癢。”
我用手遮了遮額頭,鄰桌的人朝我們這處看,我的臉有些發紅。許瑞陽的指尖泛白,一句話也沒有說,他看起來悶悶的,嚴晴咯咯的笑起來:“你們兩個真風趣,未晚這麽容易臉紅啊?”
程錦書不停的幫我夾肉,神采奕奕的樣子一點也不像我平常見到的模樣,讓我大跌眼鏡,他切換的太快了吧?程錦書嘴角含笑,寵溺的看著我:“未晚不喜歡我死板,我只好風趣一點了,感謝她最近心情不好,答應給我一個月的試用期,我興奮的一晚上沒睡著。”
我知道程錦書是在給我撐面子,可是有點過了,哪有剛分手就尋了個新男朋友的?還好他說的理由還算像樣。
許瑞陽對嚴晴認真道:“你懷了孕,這次吃了烤肉,以後不帶你吃了。” 嚴晴吐了吐舌尖,撒嬌道:“人家就是想吃嘛。”
我的胃裏有些翻湧,強顏歡笑的吃肉,程錦書跟許瑞陽說話,嚴晴就找我說話,大多就是說懷孕的話題,存心往我傷口上撒鹽呢。
我打起十二分精神,跟嚴晴聊懷孕要註意什麽,這樣才顯得我不在意啊,可我心裏比誰都難過。
許瑞陽不緊不慢道:“未晚睡覺總踢被子,你註意點,她睡眠不好,神經衰弱,可以的話睡前幫她熱一杯牛奶,她胃也不好,早上你起的早幫她熬粥吧。”
程錦書似乎在認真記,問道:“還有呢?” 嚴晴的臉色有一瞬的難看,很快就恢覆了,繼續笑著和我聊女人的話題。
許瑞陽夾了一塊肉放進嘴裏,細細咀嚼,他有些恍惚的看著我,低下頭道:“她喜歡走路,不喜歡做車,她討厭下雨天,未晚見到可憐的人都想上去幫一幫,她...。”
我看向程錦書,打斷道:“你不用問別人,以後慢慢告訴你。” 嚴晴我見猶憐的樣子,讓我惡心的很,許瑞陽身子一僵,喝了一杯酒。
程錦書眉飛眼笑道:“真的?” 我斜睨他一眼,微笑著:“真的。” 這頓飯吃的我胃疼,程錦書今天十分的作,而且做派完全像換了一個人似的,讓我不敢相信,其實他陽光起來的樣子,很帥,跟明星一樣帥,甚至比許瑞陽更像個暖男。
吃完這頓飯,許瑞陽搶著和我結賬,他有點醉,我輕而易舉將他推開,快速付了賬,許瑞陽忽然捏住我的手腕,琥珀色的眸子蒙上了一層水霧,他喃喃道:“未晚,我錯了,我...。”
程錦書蹙緊了眉頭,弄開許瑞陽的手,摟上了我的
腰,對許瑞陽道:“自重,未晚是我女朋友。”
嚴晴挽上許瑞陽的臂膀,臉色泛青又要保持微笑,所以看起來很假。
我沒有一點留戀,轉身就走了,順便把程錦書放在我腰上的手臂拿開,順勢挽了上去,邊挽邊擰,這頓飯吃的我很不舒服。
到了外面以後,我松開了程錦書的手,他也恢覆了正常,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一成不變的表情,冷淡漠然。
我邊走邊生氣,忍不住踢了程錦書一腳:“誰讓你多管閑事的?從現在起,咱們拜拜,我走我的陽關道,你過你的獨木橋。”
我覺得陽關道適合我,獨木橋更適合他,所以就反著說了。
程錦書沒有躲避,也沒有生氣,連眉頭也沒有皺一下,他淡然拍了拍褲腿,應聲道:“好。” 我渾身輕松,沒想到他答應的這麽爽快,嘴邊漾起失戀以來第一抹真心的笑。
聽到身後傳來不冷不熱的聲音:“我是個不喜歡主動的人,難得主動了一次,錯過我,不知道你會不會後悔。”
我沒有回頭斬釘截鐵道:“不會!” 腳步輕快的往回家的方向走,想起許瑞陽剛剛對我說他錯了,若不是被程錦書打斷,我還挺想聽許瑞陽接下來要說什麽悔過亦或者挽留的話?我定然是不會接受的,只是想讓嚴晴吃癟。
回家之後我收到了一條沒有姓名的短信,但是這條號碼我已經熟記於心了,是許瑞陽發來的:我信基督教,不可以讓晴晴墮胎,那樣是殺人,同樣婚前不能有性行為,是我的罪,我以為孩子很重要,今天才發現,你也很重要,我愛你,可是已經不配了。
看了這條短信,心中五味陳雜,我忍不住問:你愛晴晴嗎?
過了十分鐘後,他才回的短信:不知道。
這三個字,使我萌芽出的那一絲想要原諒他的心,被掐滅了,不知道也就是說他可能愛,可能喜歡...呵呵,去他媽的基督教。
於是,後來的我不僅討厭黑皮鞋,還討厭基督教。
公司裏,程錦書對我恢覆了最開始的冷漠,沒有再給我沖咖啡,沒有給過我一個目光,我雖然覺得輕松了,可是他變得太快,讓我有點措手不及,都是同事沒必要這麽死心眼吧。
趙茜還以為我和程錦書分手了,不論我怎麽解釋趙茜都認為我曾經和程錦書交往過。而辦公室的女員工,沒有再使喚過我,那次總編罵她們,使她們以為我是有後臺的人,這一點我要感謝程錦書,我這個高中生員工升不了職,暫且維持生計而已,日子過得順心了點,誰不喜歡?
程錦書喝的咖啡很不一般,是自帶的麝香咖啡,很貴,幾千元一克。前幾回喝了點,至今念念不忘,但是現在他沒有跟我說話,端著一副冷漠臉,我雖然饞,也沒有向他討咖啡。
拉開女人之間距離的不是臉蛋和身材,而是眼界和內涵,我關註的東西有很多,喜歡看不分國界的名著,可能記不全書裏的東西,但我相信它們已經升華成我身體裏的一部分,空閑時我會學習英語,未來可能會用得到,多學一點東西總是沒錯的。
我完成了今天的任務,開始想進修校的事,撐著下巴點桌上的鼠標,不停的刷新,趙茜以為我因失戀而難過,拍拍我的肩膀道:“今天晚上去玩麽?我有個朋友挺不錯的,介紹給你。”
趙茜這個人沒什麽心機,大大咧咧的,同時有些膽小,性子軟弱,話有點多。這樣的朋友交起來我很放心,我搖搖頭:“不去,我有事。”
趙茜一挑眉,調侃道:“什麽事?已經有佳人相約了?” 我玩弄著手上的筆,回應道:“不是。”
趙茜靠到我耳邊小聲道:“楊瀾今天給程大帥哥送了一束玫瑰花表白,你猜怎麽著?” 我習慣性的回應道:“哦,怎麽著?”
趙茜偷笑道:“程大帥哥把玫瑰花扔進垃圾桶理,他說他不喜歡女人,公司裏的人都在笑話楊瀾,楊瀾之前趾高氣揚的,現在就像一只抖敗的母雞。” 我出於禮貌呵呵一笑,八卦是人性的特點,有人的地方就會有八卦,但我並不同流合汙。
我隨口一問:“那有沒有同性戀去找程錦書。” 趙茜剛想回答,我就聽到頭頂傳來一道冷冷的聲音:“沒有。” 我差點就從椅子上跌下來了,突然其來的聲音嚇我一大跳,趙茜已經把頭扭回去了,我對上那雙深邃的眼睛,幹笑了兩聲。
程錦書把他手中的咖啡遞給我,臉上沒有任何神色,淡然道:“你似乎很想喝麝香咖啡,喏。” 我遲疑了一會兒,接過來抿了一口,“謝謝。”
程錦書的背影很高大,聽到他說了兩個字:不謝。
他一走,我大口喝起咖啡來,味道很酣醇,聞起來十分的香,一杯咖啡喝完也快下班了,這時我看到有二十幾個未接來電,是張逸的。
☆、拼桌
同事們已經開始走了,趙茜聲音有點大,咋咋呼呼的,“呀,誰給你打了二十幾個電話,張逸?誰啊?你新男朋友啊?”
程錦書朝我這一處睨了一眼,然後整理桌上的東西。
我有點無語,戳了下趙茜的頭:“說話小聲點,OK?” 她嘻嘻一笑:“這不是下班了嘛,壓低聲音都一整天了,好不容易可以放開嗓子吼。”
我給張逸撥了電話過去,順手拿起包包準備離開,電話裏傳來的聲音有些焦急,“林未晚,你在哪裏?打你那麽多電話也不接,你跟許瑞陽分手了為什麽不回家?你知不知我很擔心你。”
趙茜挽著我的手一起走,程錦書在前面不緊不慢的走,周圍三三兩兩的同事陸續出去。
我壓低了聲音道:“我在b市,在上班所以手機關了聲音沒聽見,我已經在上班的地方租好房子了,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我,有空來玩。”
“要不然我搬過來跟你一起住?你一個人又照顧不好自己,姐,你第一次離開我這麽久,很想你。”他嘟囔道。
“我現在租的房子是一室一廳,住不起人,你瞎折騰什麽啊,誰說我不能照顧好自己。”
張逸和我絮絮叨叨說了些話,說了起碼半個小時才掛電話,這時候我已經和趙茜分道揚鑣了。我草草在外面吃了飯,開始學習進修校的課程,雙休日要去上課,平常回家我也只將註意力放在學習上,好像也沒有時間去難過了。
專入在學習之中,時間過得飛快,我成為了正式員工,幾個月的時間我又存了點錢,因為平常不怎麽用錢,能省則省。有時我會想嚴晴的肚子應該變圓了吧?心裏還是會梗一下,不過已經好多了。
許瑞陽曾經發過幾條短信,問我程錦書對我好不好,有沒有缺錢之類的話,我從沒有回覆過他。
程錦書偶爾跟我說話,偶爾像不認識我一樣,有時會發個語音跟我說晚安,總之我覺得程錦書是個矛盾的人。
張逸有一回大老遠的跑來看我,還買了很多水果,他看到我租的房子時皺起了眉頭,因為沒有廚房。
張逸幫我剝了個橙子,電視機裏傳來的聲音有些嘈雜,晃眼一看,有張逸在時,勉勉強強算個家,有時候一個人住在這裏的確是孤零零的。
他把剝好的橙子遞給我,我發現張逸一身的行頭已經改革換面了,我扯扯他的衣服,調侃道:“賺錢了?” 張逸的眉毛一挑,一笑起來白牙甚是亮眼,他道:“是啊,最近炒股投資,翻倍的賺回來了,錢來的很快。”
我一聽,教育起他:“當心全賠了,到時候你喝西北風去吧。” 張逸用衛生紙擦擦手,拿遙控器換了個臺,漫不經心道:“我知道,我每次都是拿一半的錢去炒股,留了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他這樣還算有分寸,我就沒多說什麽。張逸開始勸我:“姐,搬回去住吧,那個室友已經搬走了,你這裏連個廚房都沒有,天天在外面吃,不衛生沒營養,看你瘦的肉都捏不起來。” 他掐了掐我的臉,我使勁一拍,他的手連忙縮了回去。
張逸現在既然有錢了,我也不擔心他一個人租房子有負擔。
橙子很甜,吃得我心花怒放,我笑瞇瞇的回答他:“我現在的工作已經步入正軌,而且正在進修,搬回去很不方便,以後再說吧,說實話還挺想念你的手藝的,等我空了回來看你,到時候給我多做一點菜。”
張逸似乎有些沮喪,他關了電視,推著我出門,道:“現在我有錢了,可以孝敬您老人家,今天去選衣服,隨便挑。”
張逸於我來說,跟親弟弟沒什麽差別,我也沒有推辭,問道:“你現在有多少錢?” 張逸用手指比劃了一下,我試探道:“十萬?”
張逸的皮膚是古銅色的,他從前沒有這麽黑,那雙桃花眼有些勾人,“十幾萬吧,等存夠了錢做生意,老婆本也就賺到了,到時候就是我人生的巔峰。”
我弟這麽帥,怎麽就找不到女朋友?是那種越看越有男人味的帥哥,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誇獎道:“長大了,知道責任了,有擔當。”
張逸的雙眸分外瀲灩,灼灼的看著我,他隨意勾搭上我的肩膀,邊道:“你找男朋友要找什麽樣的?有沒有什麽要求?” 我捏了捏下巴,細想了一下,一口氣說道:“長相看得過去就行了,要有上進心有穩定的工作,富家子弟一律不要,白手起家的要,有一點必須對我好,有沒有錢沒關系,我們可以一起努力,一起存錢。”
張逸戳了下我的頭,他身上的清香味兒淡淡的很好聞,“你這哪叫要求,大街上隨便拉一個來,估計都能達到吧。”
我斜睨他一眼,“怎麽,你要幫姐介紹男朋友?現在我沒這個心思。” 張逸招手打了個車,向司機報了位置,把我塞進去後,道:“我知道你沒這個心思,我那會兒去許瑞陽家找你,發現女主人都被換了,氣的我狠狠揍了他一頓,這麽多年了,我還真沒看出來,他這麽王八蛋。”
我聳聳肩,“人各有命......許瑞陽典型的吃著鍋裏的,看著碗裏的,時不時發個短信問候我,他一問候我,嚴晴也要來問候我了,打電話罵我小三,真不曉得誰是小三,臉皮真tm厚。”
我隨意這麽一說,張逸似乎被氣到了,我就知道這小子護犢子的很,算我小時候沒白疼他,張逸氣呼呼道:“姐,你放心,我跟許瑞陽老死不相往來,一個偽君子一個婊.子,湊成了一塊挺合適的。”
他這句話把我逗笑了,下車後,我安撫道:“沒必要因為我跟許瑞陽老死不相往來,該怎麽樣還是怎麽樣,你要真那樣做了,顯得你不夠成熟,自若才是對他們最好的打擊。” 說完最後一句話時,我想起了那個冷漠的程錦書,現在公司裏已經沒有女同事追他了,都說要是娶了程錦書回去,簡直是往家裏放了一個大冰塊,凍都要凍死人,脾氣還很臭。
張逸把我的包拿過去,挎在肩上,有些滑稽。他面對我時,總是樂呵呵的笑,他道:“你想的還挺開的嘛,我以為你太傷心了,怕我笑你,所以不回來住。”
最開始我的確怕張逸笑,才不回去的,眼下被說中了,我只是一笑而過。
到了街上我拉著張逸去吃小吃,張逸說他一有空就陪我來逛街,怕我老人家孤單,我跟他說我交了個新朋友趙茜,不用經常來。
說起趙茜,我覺得她和我弟挺合適的,於是我就想幫他介紹介紹,我吃著冰淇淋,道:“你明天陪我見個朋友吧。”
張逸俊郎的臉出現紅暈,難道他猜到我要幫他介紹朋友了?他點點頭,很開心,道:“好啊。” 我也就不說穿了,正好今天幫他再選一套衣服。
我拉著他來到商場裏西裝店,道:“你既然要幫我買一套衣服,我也幫你買一套,畢竟明天要見朋友嘛,我把你好好打扮打扮。” 張逸的氣息往常總帶著一絲桀驁,現在要見美女了,變得格外和順,很聽我的話。
我左看右看,選了一套淺色的英倫範西服,裏面還有馬甲,他拿過衣服也沒有說好看不好看,快速的進去換了,他一出來,讓店員都眼冒桃心。
一尺八的身高,穿著這套西服很合適,沒有長也沒有短,幹凈的頭發顯得精神抖擻,光滑飽滿的額頭在燈光下有些反光,那雙桃花眼十分的耀眼迷人,果然是人靠衣裝,佛靠金裝。他這麽一穿,氣質瞬間提上去了許多,我還以為是哪家的大少爺呢。
女店員一個勁的誇讚張逸,張逸徑直向我走來,嘴邊漾著害羞的笑:“姐,怎麽樣?” 我用力點頭,吐了一個字:“帥。”
張逸嘟囔道:“就這一個字啊。” 我噗嗤一聲笑出來,多誇了幾句:“特別帥,像個大少爺,以後你穿的富貴一點,走到街上保準很多女孩兒跟你搭訕。”
店員害羞的問張逸的電話,張逸沒有理她,直言道沒有。肥水不流外人田,想把我弟留給趙茜,我也就沒有說他什麽,要是沒想到趙茜,他這麽拒絕女生,我肯定得罵他:活該找不到媳婦。
我刷卡付好了錢,讓他不用脫下來,穿著正好,先前的衣服店員已經用袋子幫他裝起來了。一路上有不少女人來搭訕,張逸都用我擋了過去,我想起趙茜是個傻乎乎的,便囑咐道:“等你有女朋友了,可不能穿的這麽騷氣了。”
張逸忙不疊的點頭,眉眼含笑:“好,必須的。” 我逛女性服裝店時,大多都是在看職業裝,職業裝實用點,試了幾件覺得不合適,張逸沒有一點不耐煩,不管我穿哪一件他都覺得好看,我在想趙茜這個迷糊鬼有福了,我把這麽好的弟弟介紹給她,她要是抓牢了,這輩子都不用愁什麽了,張逸這個人耐心老實聽話,就是條件尚在發展之中。
那些店員都誇我男朋友長得帥,剛剛開始我會否認,後來也懶得否認了。這時候我試了一件棉襯衫加哈倫褲,身穿黑色職業裝的店員一會兒說我腿細,一會兒羨慕我的身材,我差不多都聽膩了。
張逸忽然道:“別動,我幫你理一下衣服。” 他細心的幫我理衣領,神情專註,我不經意在店門外看到了一個西裝革履豐神俊朗的男人,他漠然的站在那裏,冷冷的看著我,是程錦書。
我假裝沒看見程錦書,朝鏡子裏看了看,這套衣服很舒適,襯的身材姣好,我道:“就這件吧。”
張逸讓我再選幾件,我說沒有喜歡的,他就去付賬了。張逸勾著我的肩膀出門:“這家沒喜歡的,去別家看看吧。”
程錦書像幽靈一般,立於門前擋住我們的道,那雙黝黑的眼眸讓人脊背生涼,他嘴角勾起一抹諷笑,“二十五歲之前不找男朋友?” 他打量了一下張逸,“見到有錢的就貼上去了?”
我認為我沒有必要跟他解釋什麽,張逸顰著眉頭,我拉著張逸往右邊走,“不用理他,同事。”張逸哦一聲,配合我快步走。
程錦書在身後幾乎咬牙切齒的叫我的名字,“林未晚。”
我拉著張逸跑的有點快,張逸回頭望了一眼程錦書,道:“他在追你啊?你怎麽這麽怕他?” 我拍了拍胸脯:“你不覺得他的眼神殺傷力很大嗎?”
張逸後知後覺點了點頭:“是有點駭人,怪不得追不到你,那種感覺有點眼熟。” 我面露喜色道:“何叔叔?” 張逸一拍大腿,“對,就是何叔叔,呸,什麽叔叔,他全名叫何遇。”
我伸出手與張逸互相握了握,“知音,老弟你簡直就是我的知音,看見程錦書我就害怕。”
現在我才知道何叔叔叫何遇,名字挺好聽的,做出來的事人神共憤,不通天理。
我偷拍了幾張張逸的照片,用微信發給趙茜,讓她明天來雲海咖啡廳,趙茜興奮的發了很多表情,直誇我是中國好閨蜜。
我們來到一家中餐吃飯,張逸今天分外的羞澀,他摸摸頭,道:“你要拍我,正大光明的拍,我又不會說你什麽。”
我吃著菜,含糊道:“我本來就正大光明的拍啊,要是偷拍能讓你知道?” 他傻乎乎笑了笑,不停的夾菜給我,碗裏已經堆成了小山,我用手遮住碗,道:“夠了夠了,瞅瞅你那傻樣,想撐死你姐啊。”
張逸一本正經道:“不是想撐死你,是想把你養胖一點。” 這時一個陰影籠罩下來,充滿磁性的聲音十分欠扁:“不介意拼個桌吧?”
程錦書是有多喜歡拼桌,認識他以來,已經拼了三次桌了,更何況我看了下周圍還有位置,我不客氣道:“介意。”
張逸隨著我說了句介意,程錦書輕輕一笑,把目光放在我臉上,“都是同事,你沒必要吧?更何況你喝我的麝香咖啡還少嗎?”
我的臉一紅,“幹嘛那麽斤斤計較,又不是我問你要咖啡喝的。” 我示意張逸讓位置,他不甘不願往裏頭做了點。
程錦書笑起來眼睛如一彎弦月,可以說是我見過最好看的一雙笑眼,可惜他常常冷若寒星,白長這麽好看的一雙眼睛了。
程錦書坐下後,笑意轉瞬即逝,他淡淡問了句:“你們是姐弟?” 他應該是剛剛聽見我們的談話了,張逸給了他挑釁一眼,“很可惜,不是。”
☆、程錦書的莫名其妙
我知道張逸是在幫我擋這個羅剎,也就沒解釋什麽。程錦書的表情波瀾不驚,臉龐線條有些冷硬,服務員已經拿了碗筷上來,他不言不語的吃飯,吃像很優雅,十分的有教養,通俗一點就是有種富貴人家的氣質。
因程錦書的到來,氣氛變得很低沈寂靜,張逸夾了一塊肉餵到我嘴邊:“媳婦,你最喜歡吃肉了,來,張嘴。”
我的眼角微抽,往桌子下一踢,我發現我好像又踢錯人了,程錦書嘴角微翹,夾住我的腳,因張逸是半站著的,所以我很確定夾我腳的人是程錦書。
我張嘴吃了肉,狠狠瞪了程錦書一眼,在桌子底下反抗,然後用另一只腳去踢他,程錦書輕輕一松,後坐力有點大,我往後反彈了一下,丟死人了。
張逸問我怎麽了,我說這沙發很舒服,所以靠一靠。
程錦書眼中的笑意更濃,他夾了素菜給我,淡然道:“肉吃多了不好,葷素搭配要得當。” 我把素菜夾給張逸,道:“你不是最喜歡吃菜嗎?給。”
張逸二話不說就吃進了嘴裏,這頓飯我們三人都在較勁,夾來夾去,夾的七七八八,程錦書將衛生紙對疊,擦了擦嘴,“林未晚,跟你吃飯很有趣,下次再約。”
張逸眼神桀驁,語氣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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