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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年代文裏換老公(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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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底了,唐軍終於閑下來了。

他買了一輛八成新的貨車, 帶著林曉晚回來了。

夫妻兩個人給親戚朋友都買了很多禮物, 因為林曉晚賣衣服還有點貨底, 挑著些成色好的,都帶了回來。到了家裏, 挨家挨戶地去提前拜年,把禮物都分了。唐樹林嘴上不說高興, 讓劉杏花緊著多做幾道菜。

大閨女唐鳳也回來了。

她年紀比唐玲大六歲,帶著兩個孩子來的。

曉晚給了孩子們二百塊錢, 也把那個信封重新給了唐樹林。

裏面還是那一千五百塊, 老唐沒說什麽, 這次收下了。

這個年頭, 娶個媳婦也就幾百塊錢的彩禮, 一千塊已經是唐家的全部財產了。

他們進城之前,也是怕兒子吃不上飯過得不好,都帶來給他們了。

林曉晚和唐軍怎麽能收。

二十九的這天早上, 唐軍起早和唐玲多多一起貼著對聯, 林曉晚收拾了點衣服, 背上包袱,這就出了自家院子。

她穿著城裏流行的喇叭褲和羽絨服,一出來, 就被鄰居家老太太招手叫了過去。

這老太太一年四季都在門口坐著,拄著個拐棍:“曉晚,曉晚!”

林曉晚趕緊走了過去:“三姑, 怎麽了?”

老太太上下直打量著她:“我就說吧,你一進城就變成城裏人了,人家都說你們家唐軍買了個大車,那你們得掙了不少錢吧?都成萬元戶了吧?”

萬元戶,在她們眼裏都是暴發戶了。

林曉晚笑笑,沒有否認:“算是了吧。”

老太太一副了不得了的表情看著她,還直擺著手:“我就說吧,唐軍這小子有出息,你真是有福氣了。”

幸福生活多是兩個人一起打拼來的,可唐軍的確是出息了,林曉晚沒有再說什麽,說要回娘家一趟,這就走了,從村東頭走到村西頭,這一路上遇見不少人,但是他們問的話也多半和老太太一樣。

沒辦法,他們好奇。

林曉晚沒再一一解釋,一笑就過了。

走到林家門口了,大門開著,對聯還沒有貼。

林曉晚快步走了進去,屋裏都冒著熱氣,她媽正掀鍋,裏面熱乎乎的大饅頭出鍋了。

看見女兒回來了,她媽又驚又喜:“我還尋思著呢,這都回來了,咋不回家看看!”

林曉晚半年沒看見親媽,當然很是想念,把包袱放了炕上,過來就把媽媽抱住了:“媽,我可想你了。”

她媽也是眼含淚花:“你這個丫頭,從小就讓人心疼,快進去,我把上供的饅頭撿出來。”

曉晚走了屋裏去,她爹正在炕上抽煙:“咋今天才回,這都過年了。”

她左右看看,這才註意到,她哥哥林輕舟不在家裏,桌子上還擺著漿糊和春聯:“唐軍實在是忙,年根底下還有人要煤,回來的就晚了點,我哥呢?”

老林頭抽了口煙,往外面看了眼:“接曉霞去了,沈文良他沒爹沒媽的,說過年回來過,今個到鎮裏,你哥求高小子上鎮上接去了。”

林曉晚把包袱打開,裏面有兩件新衣服,是給爹媽的。

還有煙,她打開羽絨服拉鏈,從裏懷兜裏拿出了五百塊錢來,遞到了她爹面前:“爹,我這一走,恐怕又有些時候見不著了,這五百塊錢你拿著,也該給我哥說門親了。”

家裏窮,因為林曉霞和沈文良住在家裏,說親的一聽,都不願意。

現在兩個女兒都進城了,應該能好說一點。

老林頭伸手一推,還有點生氣:“我聽說唐軍在城裏送煤呢,那是那麽容易的麽,我不要你的錢。”

林曉晚坐了他的身邊,還是把錢塞了他手裏:“也不光是唐軍,我放假就擺攤賣衣服呢,也掙錢的,今年買了車,過年倒騰點什麽都行,日子會一天比一天好的,您就放心吧!”

老林頭想了想,看著女兒嘆了口氣,把錢收下了:“你結婚,爹也沒給你啥,你過得好就行,一會兒曉霞就回來了,你先別走,一起吃飯。”

說來也巧,他話音剛落,院子外面就響起了拖拉機的聲音。

很快,林曉霞和沈文良一起下了車,林輕舟和高小子說了兩句話,拖拉機開走了。

林曉霞也穿著羽絨服,今年流行紅色,她妝容向來精致,手裏還拿著個包,一進門就笑了:“媽,爹,我回來了!”

沈文良跟著她身後,提了兩瓶酒。

林輕舟和他說著話,他低著個眼,也看不清什麽表情。

進了屋裏了,林曉霞先看見了曉晚:“姐,你也回來了啊!”

曉晚站了起來,比妹妹高了一點點:“嗯,我昨天回來的,今天過來看看。”

她一站起來,其他人這才註意到,林曉晚穿著高跟鞋。

林曉霞也註意到了,不由怔住了。

林輕舟走了桌邊去給春聯刷漿糊:“你姐現在可了不得了,全村人都說呢,唐軍開車回來的,這家夥的,他這一年可沒少掙錢啊,車都買了!我看見那車了,少說還不得兩萬?了不得了不得……”

老林頭在旁敲著煙袋,讓沈文良坐,回頭還瞪了眼曉霞:“你姐的苦日子也算到頭了,該享享福了。”

林曉霞尷尬地笑笑,嗯嗯點著頭:“是啊,她也該享享福了。”

沈文良把酒放了一邊,也覺得有點尷尬:“爹,我和曉霞給您買的酒。”

老林頭答應了一聲,讓他放一邊。

他讓老婆子再做兩個菜,張羅著要一家人一起吃個飯。

林輕舟回來了,老林頭走了外屋去,叫他出去,也把那五百塊錢拿了出來,給了他:“曉晚給了五百塊錢,你收起來,把年貨拿出來看看,有什麽能吃的,都上桌吧……哦對了,去把唐軍也叫過來,好歹是我大女婿,叫過來一起吃飯。”

林輕舟答應下來,對著屋裏喊了聲,讓曉霞姐倆貼對聯這就出去了。

他和他爹的對話雖然聲音不高,但是林曉霞站在門口也都聽見了,隨手給她爹五百塊錢,在這個物資匱乏的年代,也真是大方了。她這半年來,生活過得磕磕絆絆,沈文良和她吵架走了之後,一直住在學校。

林曉霞開始也隨他去了,她不想去打麻將了,找份工作。

憋著這口氣試著出去找工作,這個年代的文化和她所處的年代還不一樣,什麽都用不上。

文憑沒有,還真的找了個售貨員的工作,在大廈賣鞋,一個月能掙十八塊錢。

有了工作,她再去學校鬧了一通,學校出面,勸了一番,沈文良就回家了,他們沒有孩子,省吃儉用的,這兩個月才見起色,攢了一百多塊錢。

沈文良那頭沒有什麽親人了,他下鄉之前,父母因為成分問題受到了處分,他父親患病過世了。

母親照顧著外公在外地,生活也十分拮據。

林曉霞提議回農村去過年,省下年貨錢,也想借機去看看林曉晚。

之前寫信,家裏人就說了,林曉晚她們一直沒回來,聽說唐軍可忙了,掙到錢了。

這時候姐妹相見,林曉霞熱情地拉住了曉晚的手,一起坐了下來:“我都聽說了,唐軍這是在哪裏發財呀,都買車了,得花不少錢吧?”

林曉晚只是笑笑:“嗯,是花了不少錢。”

她本性純良,現在打扮了一番,更多幾分溫婉,沈文良在旁看見,低頭不語。

曉霞還想著從她口中打聽出來點什麽,當然不能這麽放手:“姐,你們都是萬元戶了呀,唐軍做的什麽買賣,讓他帶我們家沈文良去啊,沈文良一個老師,一個月就掙那點死工資,生活真是個難啊!”

生活一直都挺難的。

林曉晚擡眸看了沈文良一眼:“他工作不是挺好的嗎?多少人想當老師都當不上呢,唐軍那活沈文良也幹不了,都是力氣活,不適合他。”

沈文良更覺尷尬,從口袋裏拿出煙來抽出了一根:“別聽曉霞胡說,我那工作挺好的。”

林曉霞回頭瞪了他一眼:“好什麽好,一個月就那點錢,都不夠幹什麽的。”

她嘴上不饒人,數落沈文良已經習慣了。

他沒再開口,一口接著一口抽著煙。

林曉晚看著他的模樣,就知道他和曉霞的生活狀態,她反手握了下妹妹的手,也盡力勸了下她:“日子是一天天過的,誰都不容易,沈文良有正式工作,以後待遇錯不了,多少人都羨慕你呢!”

當著沈文良的面,曉霞只是幹笑兩聲。

林曉晚脫下了羽絨服,挽起了袖子到了外屋去幫她忙幹活:“媽,我幫你吧!”

曉霞回頭看見,走了沈文良的身邊去,從他身後抱著他,和他小聲說:“一會兒唐軍來了,我好好問問他,這才進城多長時間,他都幹什麽買賣了,讓他帶著咱們點,你看他從前什麽樣,整個一楞頭青,現在還成了萬元戶!”

沈文良渾身不舒服,伸手將她推開了些:“他愛幹什麽幹什麽,咱們就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問人家幹什麽。”

他推了推眼鏡,拿了一旁的陽黃歷看了起來。

讀書人,總是忍不住想找點書看,實在沒有書看,那就看黃歷。

曉霞在後面瞪著他。

不多一會兒,汽車的鳴笛聲在院子外面響起,貨車在大門口站下了,林輕舟和唐軍一起走了進來,林曉霞趕緊出來迎,她親自給打開了房門。

門一開,唐軍先走了進來。

他穿著黑色的皮夾克,隨意又帥氣,和從前的楞頭青也換了個人一樣。

林曉霞也不過是半年沒見過,這時相見,一下楞住了。

唐軍也沒太在意,在她眼裏這姐妹花沒有一丁點相像的地方,進了外屋看見媳婦兒幫丈母娘添火呢,大步走了過來:“我來我來,你手上凍瘡還沒好呢,烤火多難受。”

林曉晚冬天出去擺地攤,手上起了點凍瘡。

可把他給心疼壞了。

唐軍不由分手把林曉晚推了屋裏去,這就開始給竈坑添柴,看見幾個人都看著他,不好意思地還解釋了下:“曉晚手上起了凍瘡,回我媽家都沒讓她幹活,在城裏過日子,也可不容易呢!”

哪能讓姑爺幹活,老太太頓時來推他:“不用,那也不用你,你和曉晚都進屋吧,我自己來就行。”

唐軍執意要幹活,誰也勸不動。

好在菜都做好了,也沒什麽活了,他這才進屋。

沈文良和他向來都是互相看不上眼的,誰也沒有理誰,倒是林曉霞對他很是熱情:“唐軍,你這了不得了啊,回來就聽我哥說,你在城裏幹買賣,沒少掙錢。現在你都倒騰什麽呢?”

屋裏大炕上火熱,地上冷。

唐軍給自己媳婦兒攆了炕上去坐,自己坐了一邊:“沒倒騰什麽,就是給人送點煤。”

他這是實話實說,林曉霞看著他,心裏有一種說不清的滋味滋生:“沒倒騰什麽,都倒騰成萬元戶了?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能耐呢,我記得咱們上學的時候,你可是撈魚打屁喝酒行,一天到晚的沒個消停時候,真是看不出來啊!”

唐軍笑笑,不置可否:“那還是你姐,慧眼識英才,哈哈!”

本來都認識,說話的時候也隨意一點,唐軍看著自己媳婦兒,忍不住對她眨眼,笑得一臉春風,手裏拿著的個瓜子直接扔了她的身上來。他從林曉霞的語氣當中,聽出了點旁人的肯定,那些年都覺得自己混混什麽都不是,如今終於能挺直腰桿了,當然得意。

瓜子落了自己身上,她知道他這是和她鬧著玩呢。

林曉晚哭笑不得:“別鬧。”

唐軍立刻一本正經起來:“嗯,對,不鬧了。”

林輕舟洗了手,來放桌子,也被他們這兩口子的互動逗笑了:“我這春聯還沒貼好呢,拿火墻上面去,誰幫我貼下,我收拾桌子上菜了。”

唐軍立刻站了起來:“我來,剛在家貼好春聯,我來我來。”

林曉晚也走了過去:“那我幫你刷黏糊吧!”

唐軍胳膊一拐,不讓她碰刷子:“手還沒好呢,什麽都別幹,我自己刷,就這幾個春聯,很快能貼好的。”

曉晚站了他身邊,那就看著他幹活了:“小心點,別弄到身上。”

兩口子站了一起,唐軍剛刷上漿糊,曉霞也過來了:“我來吧,我和你一起貼,能快一點。”

唐軍也想快點幹完,回頭一看沈文良還在那看黃歷,頓時叫了他一聲:“沈文良,你和曉霞一起,我給你們刷漿糊,你們一起貼,快點貼完就吃飯了!”

沈文良茫然地站了起來,看見他已經刷了個春聯,這才反應過來。

他過來和曉霞站了一起,她回頭推了他一把,卻不讓他上前:“你坐著吧,不用你。”

說著拿了一個春聯這就走了出去。

有人幫忙,唐軍樂得輕松,他站在媳婦兒身邊,看著她笑:“今天陪陪你爹媽,明天陪陪我爹媽,咱們可沒有多少時間了,過完年就走。”

林曉晚點著頭,回頭幫哥哥去端菜。

唐軍刷著漿糊,很快林曉霞回來了,站了火墻邊上,甩著兩手:“外面是真冷啊,唐軍,你們住在哪裏啊,過完年我有空去看你們。”

唐軍認真刷著漿糊:“在老巷口那,不過應該住不了多久了,我想搬到你姐學校附近去。”

曉霞和他站得近,嬉笑著撞了他一下肩頭:“你對我姐還蠻好的嘛!以前你不是看不上她?真的假的啊!”

唐軍刷漿糊的手一頓,奇怪地看了林曉霞一眼:“鬧什麽……”

他站得遠了一點,回頭看了眼,生了距離心,說不用她貼春聯了,自己刷完漿糊,舉著春聯就出去了。林曉霞自討沒趣,一回頭發現沈文良那雙眼鏡後面的眼睛正看著自己,神色寡淡,頓時瞪了他一眼。

“看什麽!”

沈文良拿了黃歷在一邊看,低頭不語。

林曉霞在屋裏轉了一圈,出來幫忙,二十九,吃饅頭,今天家裏蒸的饅頭又香又軟,不多一會兒,春聯也貼完了,菜也全都上了桌了,一家人圍坐了一起。

曉霞還特意幫她爹開了酒,給家裏的男人們倒了酒。

唐軍今天是真高興,舉著酒杯,一副奉陪到底的模樣。

林家人都不擅喝酒,爺倆也就意思意思,沈文良平時酒量也不怎麽樣,不過也端了酒杯,聊起唐軍和曉晚兩口子都唏噓不已。

當初,他們走的時候,大家都不看好他們。

那城裏怎麽能是那麽容易落腳的?

可他們開車回來了,大家當然都高看他們一眼。

老林頭今天高興了,也難得露出了笑容來:“今天真高興,我大閨女,二閨女都過上了好日子,趕明兒再給輕舟說一門親事,等他結婚了,我就省心了。”

林輕舟直搖著頭:“我可不想就這麽結婚,靠著村裏的這點地,能有什麽出息,今天唐軍來了,我正好和他說說,想一起進城看看,能幹點啥,做點工掙點錢以後再說結婚的事。”

老林頭也犯了農村人的普遍懷疑:“你能幹啥,消停在家種地得了。”

唐軍可沒打擊林輕舟的積極性:“大哥這想法是好的,就是現在我和曉晚現在住的地方太小,沒有你住的,等過完年我先過去安頓安頓,到時候住一起,你就跟著我去送煤得了,一天保證你能掙幾塊錢,就是累。”

林輕舟哪裏能嫌棄累,直接敬酒。

哥倆這就喝了起來。

林曉霞在旁看著,也在桌子下面踢了沈文良一腳。

沈文良一介文人,哪裏能幹粗活,就當不知道,一言不發。

林曉霞見他不吱聲,敲了下飯碗:“唐軍,你怎麽不說也幫幫我們兩口子呢,別一個人發財啊!”

話音才落,她爹看了她一眼:“沒大沒小,叫姐夫。”

林曉霞嘻嘻一笑,叫了聲姐夫,嗲嗲的。

唐軍一口酒差點噎住,咳嗽了好幾聲,這才平息下這口氣:“得了,還是叫我唐軍吧,我受不起,不是我不幫你,你們家沈文良那是知識分子,他是老師,人家有正式工作的,我那都是粗活,他去也幹不了什麽啊 !”

他說的也是實話。

老林頭都直點著頭:“你就別打文良的主意了,人是老師,將來待遇差不了的,你們過好自己日子就行了,還讓他幹什麽粗活,沒輕沒重的事。”

全家人都看著她,曉霞幹笑了下,心底的那點期盼又被澆滅了。

沈文良不下海經商,那她什麽時候能暴富。

低頭吃飯,偷眼看著姐姐林曉晚,因為生活幸福,臉上時刻都洋溢著那樣的笑容,出手就給五百塊錢,買了貨車,過完年說換大房子出租,那她們家得有多少錢了?再看唐軍,從前在農村曬得黑,做事沖動,整個一楞頭青,現在他穿著皮夾克,言談舉止之間,都帶著睿智的感覺。

年輕,帥氣。

個子也比沈文良高,從毛衣上能看出來,身上都是肌肉。

隱隱的,林曉霞有點後悔了。

原本的劇情,是她嫁給了唐軍,這本書大略看過,唐軍在裏面就是個混混,從前沒有註意到,今天細看他眉眼間,是真的俊秀……

正是看得入了神,桌子底下有人踢了她一腳。

林曉霞下意識擡頭,沈文良臉色很難看,正惡狠狠盯著她。

她雖然有點心虛,但還是瞪了回去。

吃完飯,林曉晚和唐軍回去了,一家人把他們送出大門外。

人走了,林曉霞回來歪了炕上。

老林頭和林輕舟在院子裏劈柴,老太太也在外面沒有回來,沈文良站在屋裏的炕沿邊上,看著曉霞一臉沈色。

曉霞擡眼看見:“看我幹嘛?”

沈文良壓低了聲音,很是不快:“你說我看你幹什麽,今天你是不是太反常了?唐軍是你姐夫,你知道你看著他時候那眼神什麽樣嗎,嗯?”

林曉霞冷笑一聲,閉上了眼睛:“你說說我嫁了你,也沒過過什麽好日子,人家唐軍有錢了,我看他怎麽了?我看著他就是發了會呆,一想到我這命,怎麽就這樣了,你想太多了吧!”

這樣的話,一吵架她就說。

抱怨嫁給了一無所有的他,抱怨生活艱難。

抱怨他沒有能耐,不能讓她過上富裕的生活。

抱怨,抱怨,一直在抱怨他。

好歹是在老丈人家裏,畢竟林家在知青下鄉的時候的確幫了他不少,她嫁給他時候也的確是一無所有,沈文良咽下了這口氣,轉身走了出去。

等他出去了,林曉霞索性抓過了炕頭的小褥墊蓋了身上。

農村冷,她就歪在炕頭,一動不想動了。

炕上熱乎,林曉霞想著原書中劇情,說不清是懊惱還是什麽,迷迷糊糊竟然睡著了。

睡夢當中,唐軍就像書中那樣站了她的面前。

他脫下了皮夾克,也脫下了毛衣,那句話怎麽說的來著,穿衣顯瘦,脫衣有肉,夢裏也說不清是什麽地方,林曉霞渾身發熱,飛快脫了身上的毛衣襖子……這就貼了過去。

春夢了無痕。

作者有話要說:  敲黑板,下章有一趟開往春天的列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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