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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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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近九點鐘,溫酒吃飽喝足,怏怏的精神也養得差不多了。

她提出要回公寓,見徐卿寒皺眉頭就問:“你這樣名不正言不順把女孩子留在家裏過夜的習慣什麽時候養成的?”

倘若他還要留人,恐怕連帶私底下作風,都得被她惡意攻擊一頓。

徐卿寒神色了然,沈定的目光輕觸到女人白皙額頭上的傷,大手將車鑰匙拿起,單手抄在褲袋說:“我沒有隨意留女人過夜的習慣,你倒是把我送女人回家的紳士習慣培養的不錯。”

換做別的女人,他頂多開一張尊口,吩咐秘書跑腿。

也就溫酒,有本事理所當然使喚著他開車接送。

——

溫酒額頭受了傷,雖然沒有腦震蕩的現象,不過秦眸不放心,他身為男性又不方便陪住在公寓裏,便叫助理清貝過來。

回去之後,溫酒嫌棄一身淡紫色的禮服還有血跡,便跑到衛生間去洗澡。

而秦眸的電話掐著點打來問:“人回來後,情緒怎麽樣?”

清貝想了想:“徐總親自送回來的,還正常吧……還帶了一瓶水回來。”

“一瓶水?”

清貝看向擺在茶幾上的那瓶普通到不能在普通的礦泉水,好像沒喝過,像溫酒這種要她那一雙手拿點東西就要命的,換平時,怎麽可能把礦泉水往家裏帶。

所以,清貝想到了一個可能性:“徐總給的。”

秦眸嗤笑了聲:“想知道是不是徐總給的還不簡單,你把那瓶水扔掉試一試。”

清貝鼓起勇氣,忍不住沖著手機說:“秦哥,我下午就是不小心說了一下你可能是老花眼,你晚上就要我去死,做男人是不是太毒了?”

“……”秦眸。

溫酒很快就洗完澡出來,她只松垮披著浴巾,將烏黑漂亮的長發紮起,露出一張標致的漂亮臉蛋兒,跑到沙發上坐,伸手拿手機同時,眼角餘光掃了一下站在旁邊的助理。

“清貝。”

她突然一叫,讓清貝無辜瞪圓眼睛。

就差沒說:酒酒酒酒,我不扔你礦泉水。

這想做個人啊,不能心虛沒底氣。

溫酒不明情況,只是想問清楚:“上次你來公寓幫我收拾換洗衣服時,是在公寓裏,還是門口撞見我母親?”

清貝眨眨眼:“酒酒,肯定是公寓呀。”

雖然溫酒混娛樂圈已經三年有餘了,別說身邊助理,就算秦眸這個經紀人都沒有見過殷蔚箐,不知是胖是瘦,只知道這個女人欠了三億的外債。

所以要不是在公寓裏面碰見,清貝也不敢輕易地將溫酒住的酒店地址告訴她。

而且還有一點,清貝小聲地說:“秦哥讓我過來拿換洗衣服,我進門就看到有個和你長得七分像的女人在客廳,酒酒,差點兒把我嚇死……我還以為是你,不敢仔細看,這個女人年紀好像比你大不少,然後她就說是你媽媽。”

溫酒聽到這,心底莫約有數了。

她從來沒有把公寓密碼告訴過殷蔚箐,甚至在上次,還換了一次。

想到這,胸口便有些窒息,連帶臉色都冷下去。

清貝很會察言觀色,不敢說下去了。

夜深人靜之下連客廳都變得沒什麽聲音,溫酒在沙發坐了半響,突然擡頭對她說:“很晚了,你要困了就去主臥睡。”

公寓就一間房,別的都改裝成了衣帽間。

本來清貝已經準備好在客廳打地鋪了,聽到這,她訝異地問:“酒酒,你還不睡嗎?”

溫酒坐在沙發沒下地,她拿出遙控器打開電視機,這樣客廳有些聲響也不至於發悶:“我想一個人安靜待會。”

這句話,讓清貝想勸她去休息的沖動咽了回去。

只好點頭說:“那酒酒,你早點休息哦。”

隨著主臥房門輕輕掩上,寬敞的客廳就沒有了旁人。

電視機上還在播放著一檔娛樂節目,傳來的笑聲並不能感染溫酒的心情,她突然站起身,不知是從哪個抽屜裏,胡亂翻到了一包女士香煙。

深夜落地窗外繁華一片,到處都是璀璨的燈光。

溫酒走過去,幹凈的玻璃映出她白皙的手指,正緊緊握著打火機在點火,用力到連指尖都發白。

隨著一連好幾下,終於有白色煙霧淺淺飄游而起。

溫酒遞到嫣紅的唇上,深吸了一口,卻立馬咳嗽起來。

她喉嚨被嗆得生疼,這種難受的滋味無法形容,不知道該怎麽去緩解這樣的情緒,連這根煙,都抽不下去。

溫酒擡頭間,透過玻璃窗倒映出的畫面,已經變得通紅的眼睛盯著擺在茶幾上的一瓶礦泉水。

是她從徐卿寒別墅裏帶來的。

一袋零食裏,唯獨拿了這瓶被微波爐熱過的水。

溫酒調整了又調整自己的情緒,終究是過不了心底那道坎,她用指腹,也不怕燙將煙蒂給捏滅,然後表情木然,走到衣帽間去換了一身衣服出門。

晏城的夜生活很繁華熱鬧,不過醫院卻與那些高檔的出入會所是一個天一個地。

快淩晨時分,病房的區域只剩下值班的醫生護士了。

溫酒戴了一副墨鏡,將頭發披散下,多少也能遮掩住額頭上的傷,坐電梯直達了殷蔚箐的病房。

她沒敲門,推開門去。

裏面的窗簾被攏緊,照映不進來一絲光線,連同臺燈都是暗的。

溫酒站在門旁,身後有燈光從走到洩露進來,淡淡照亮了幾分漆黑的房間,她沒有看見護士陪夜的身影,反而看到一抹幾乎消瘦得不成人形的身影僵硬坐在床沿。

已經這樣坐著很久了,她沒來之前,被黑暗完全融入著。

溫酒呼吸微亂,克制著脾氣:“那張婚帖,是不是你發的?”

她張開說話,連帶嗓音都變得沙啞。

而殷蔚箐原本空洞的眼眸,似乎一瞬間閃過什麽,很快就恢覆如常:“酒酒,媽媽不懂你說什麽。”

還在裝!

溫酒三年來,第一次這麽在殷蔚箐的面前生氣:“要我把話說明白點嗎?就拿這次來說,媽!你讓我感到害怕知道嗎,為什麽,你竟然……猜的到我公寓密碼?”

她費盡心思想隱藏的秘密,好像在殷蔚箐面前是公開的。

什麽都被掌控得死死,連掙脫的餘地都沒有。

這讓溫酒突然心生了某種被束縛的感覺,就好像被一雙無形的手掐住了命脈,如果要是活的像個被支配的提線木偶,她真的情願去死。

殷蔚箐小腿骨折,站不起來,更走不過去。

她在黑暗中緊緊盯著溫酒,極力為自己辯解著清白:“酒酒,媽媽是亂猜的。”

“我郵件賬號的秘密,你也是亂猜?”溫酒低低的問,隨著她一步步走近,視線適應了黑暗,也看清了殷蔚箐露出驚慌的表情。

所有的事,也明白了。

她站定,突然笑得滲出眼淚。

“酒酒,媽媽只是幫你擺脫那個男人。”

殷蔚箐迄今為止都不覺得哪裏做錯了,她當初要不盜走溫酒的賬號密碼,養育了多年女兒,就會被徐卿寒哄騙到國外去啊。

溫家老宅,禁錮了她一生。

殷蔚箐無法接受,就連自己的女兒,也離開。

她發白憔悴的臉在黑暗裏,有著幾分恐怖,連帶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酒酒,媽媽真的很愛你,你是媽媽拼了命生下,從一個小人兒一點點養大的,這世上,沒有人比媽媽更了解你,包括你自己。”

溫酒聽到這句話的那一瞬,連帶整顆心臟都冷寂下來。

“媽媽以前每一天都會做筆記,記錄你每天的起居飲食,可是酒酒你長大了,就不愛纏著媽媽。”殷蔚箐說到這,語調突然拔高,眼底也閃過一道恨色:“你變成天天跑去纏著那個徐卿寒,別以為媽媽不知道。”

“所以你就能變相的這樣傷害我?”溫酒此刻,連一聲媽也無法叫出口。

她當年有多想喜歡徐卿寒,幾乎周圍的人都知道。

所有人都認為她和這個清心寡欲的男人是不會有結果的,兩人身處豪門卻不需要門當戶對的聯姻,從性格到行事作風,也不是互補類型。

即便所有人都不看好,溫酒還是我行我素追了徐卿寒整整四年,讓他也喜歡自己。

她沒想到,連自己的母親,也要來從中作梗。

溫酒胸口悶痛的厲害,半響後,卻笑了:“當年看來你是很滿意,我最終沒有跟徐卿寒出國,也如你所願沒有和他再有聯系。這三年被你那三個億牽絆住,每天睜開眼醒來,想的都是努力工作去還債,又怎麽會有時間去考慮自己終身大事。”

用三個億,將她這三年的時間安排得沒有片刻的空閑。

溫酒幾乎累垮了自己,根本分不出一絲心思去想和徐卿寒之間的感情。

她這位母親啊。

還真是費盡心思了。

殷蔚箐看見她在笑,內心卻有一股驚慌失措感,她撐著手臂扶住桌角想要站起來,也不顧小腿骨折,作勢要朝門口方向走過去:“酒酒,媽媽不是故意害你背負債務的……”

話音還沒落地,殷蔚箐就已經狼狽地摔在地上了。

她小腿疼的臉色慘白一片,低低叫出聲:“酒酒……”

溫酒站在沒有動一下,眼底浮現著淚水拼命克制著,她說:“等會護士會讓扶你,明天,你回老宅養傷吧。”

“不,我不要。”殷蔚箐一聽到老宅,臉色就恐慌至今。

溫酒不為所動,語氣輕飄飄道:“媽,我想通了,是該把你交給奶奶的。”也只有老太太才能鎮壓住殷蔚箐,讓她像個正常人待在老宅裏。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一出老宅才幾天?

就鬧死鬧活被車撞,大晚上像個游魂一樣坐在病床前不睡覺。

溫酒不再聽殷蔚箐說的任何話,轉身走出病房,去叫值班的護士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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