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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八章 我去看看鄭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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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是這樣的簡單嗎?徐元良的後悔顯然是有些偏頗了,他以前沒有接觸過這一行當,自然不知道這裏的水有多深,即便是他曾經在外面游歷過不少日子,但是,這其中的彎彎繞繞又豈是一句話能夠說得清楚的。他一個勳貴子弟,所謂的游歷,也不過是走馬觀花而已,這些東西,就算他想知道,也得有人敢說給他聽啊!

至少,在餘風看來,這事情就決計不是這麽簡單的。為了開辟這條商路,他的付出,遠遠超過了他自己的預計。最起碼他清楚地知道,雖然在東海一帶(現今黃海),不是海上大豪鄭家的主要勢力範圍,但是,鄭家的影響力還是無處不在的,他要楞生生的從鄭家的嘴裏奪食,直接開辟這樣一條新商路出來,有些地方他還是繞不過去。

說是新商路,其實也不新了,問題上,這條商路,餘風以前從來沒有碰過,而大明有些能力門路走這條商路的人,和鄭家之間無一不有著糾葛,餘風算起來,就是一個標準的外來戶。

但是此刻這個外來戶,不僅一頭紮進了這個圈子,而且,似乎他也不願意別人在這個圈子裏繼續混下去。世界上的買賣,沒有壟斷更賺錢的了,餘風比任何人都了解這一點。而要持續不斷的帶給徐元良財富,獲得徐元良的支持,他又必須這麽做。

他要取得鄭家的認同,或者說支持,他要讓任何試圖染指這條商路的人,消失匿跡的退出這條商路,這裏面,要做的功夫就多了。

以餘風現在的實力,說句難聽的,在海上,和鄭家還真的沒法比,哪怕他有那麽幾艘炮船,那也是屬於打一艘少一艘的貨色,而且,這水戰不比陸戰,他要是真的有朝一日和鄭家翻臉的話,那結局不用旁人提示,他自己都想得到,那他整個勢力,那真是“片木不得下海”。這就是沒有制海權的悲哀,這整個時代還好一點,至少對方沒有航母,沒有海軍陸戰隊,放在後世,失去了制海權的下場,那可就真的是任人揉捏了。

所以,餘風的姿態放得很低。

在去年,鄭芝龍徹底的消滅了海上大盜劉香之後,聲勢一時無兩,“從此海氛頗息,通販洋貨,內客外商,皆用鄭氏旗號,無儆無虞,商賈有二十倍之利。芝龍盡以海利交通朝貴,寖以大顯。”

但是實際上,鄭芝龍的年紀並不大,也不過是三十出頭的樣子,餘風現在二十多歲,算起來,都可以算得上是少年早發的典型人物了,但是,無論是從資歷來說,還是從實力來說,鄭芝龍目前都還是勝餘風一籌。有人又要說了,這鄭芝龍不過是一個海防游擊,手下又能有多少戰力,餘風不是連嫡系帶新擴的風字二營,足足四五萬人麽,這樣的實力對比,還叫稍遜一籌?

不錯,餘風在路上的戰力不錯,拼起人頭來,比鄭芝龍是要強上一些,可問題上,餘風的基業在朝鮮,而鄭家的基業在福建,在臺灣,他夠不著啊。就像一些朋友扯淡的話題,張飛和岳飛哪一個更厲害一樣,這兩點沒有可比性啊。

他夠不這人家,兵力再多又有什麽用?但是,鄭家的船隊隨時可以抵達朝鮮,這兩廂比較,孰高孰低,那就一目了然了。

所以,鄭芝龍喜誕貴子,他是完全有理由上門道賀的。若是以前,他令人帶上一份厚禮,再派個有分量的人去道賀一下,這禮數也就盡到了,不過,眼下既然對鄭家有所求,少不得就要變通一下了。餘風這一次沒有和人商量,也沒有問自己手下那幾個智囊的意見,他決定自己親自走一趟,這面子,算是他給的足了。

拋開要談的事情不算,他記得,鄭芝龍隨後的結局,好像是崇禎時候,又追隨南明的皇帝,一路逃竄,最後,貌似也正是由於他的反戈投降滿清,才令得南明朝廷最後的軍事系統也轟然崩潰,連皇帝也被吳三桂那個大烏龜勒死在緬甸了。這些已經日益淡薄的記憶,到底是正史還是小說家言,餘風已經分不清楚了,反正,他就這麽決定,在他看來,即便此行無果,能夠近距離的接觸一下鄭成功的老爹,看看自己在這個時代接觸的第一個名人,也是很不錯的。

對了,說到鄭成功,眼下鄭芝龍生兒子擺酒,可不是為了他。這個時代的人結婚都早,鄭芝龍三十出頭的人了要是現在才生下鄭成功來,那恐怕急都急死了。這個時候的鄭成功,已經足足有十一二歲了,這新生的小屁孩,無非是他將來眾多的弟弟中的一個而已。

餘風決定親自為鄭芝龍道賀,這個決定,可就是讓鄭家來送帖子的人有些受寵若驚了,若是說鄭家其他人不知道餘風的底細實力,也就罷了,但是他是鄭家轉跑朝鮮日本臺灣這條商路的,對於餘風是何等人樣,如何不知道,要不然,也輪不到他來送帖子了。

對外的名義,是餘風去各地巡視去了,然而,在七月底,餘風帶著手下的親衛們,出現在了新城港口,在這裏,一直由鄭家的船只組成的小船隊早就恭候多時了。

這是去道喜,不是去打仗,所以,餘風停在港口的炮船,就根本沒有用武之地。鄭家來接餘風的船隊,有四只船,這樣規模的船隊,就是不打出鄭家的旗號,在這中國海上馳騁,那些不開眼的海盜也要掂量一下,何況,現在每艘船一出港口,在港口內為了表示禮數降下來的“鄭”字大旗,就迎風招展起來,若是在這樣的船隊裏安全還沒有保障,那麽,就是把餘風港口裏所有的船開出來都沒有用處。

至於要不要擔心鄭家,這是一個很愚蠢的問題,一直到現在,餘風和鄭家都是保持著良好的關系,並沒有什麽實質性的利益沖突,你見過辦喜事請客的人半路上無緣無故幹掉自己請來的客人的嗎?再說了真要是有個萬一,餘風身邊也帶了這麽幾十百來號人,這在船上動手,可而不比兩只船對壘,餘風也不是完全一點自保的能力都沒有。

船隊的目的地是在泉州,這一點,餘風來之前就知道了。據說,鄭芝龍在自己老家,泉州府南安縣,將自己的老家修的簡直像天上人間一樣,他那一個宅子,差不多就占了他老家所在的鎮子的一大半,這既然是兒子百日,自然是沒理由不在自己的老窩,而去別的地方折騰的。

餘風倒是很想見識一下,甄環整日在他耳邊抱怨,自家宅子的格局太小,不夠大氣,雖然他每次聽到,也就微微笑笑,但是,他心裏還是有些不服氣的,自己這樣的宅子,比起那後世的什麽花園別墅,不知道強到哪裏去了,這樣都不滿意,他還真想看一看,這個時代的奢華的住宅到底是一個什麽模樣,在他的心裏,有幾次想要見識的地方,皇宮那就不說了,後世故宮什麽德行,他清楚的很,那地方雖然好,就是沒什麽人氣。

但是這個定國公府,那是無論如何要去見識一下的,能被自己的女人戀戀不忘的所在,他不見識一下,那可真是有些心裏憋屈了,就算是老婆挑剔老公,但是,這個老公,要達到一個什麽樣的標準才能如自己老婆的意都不知道,那也太悲催了。另外一處,就是這鄭芝龍的宅子了,據說鄭芝龍有大才而無大志,最具體的表現就在這宅子上,也許,這也是他想大明朝廷表明自己沒有異心的一種方式吧!你看,我好華宅,好美服,修這麽大宅子,連自己在扶桑的老婆孩子都一股腦的接到這裏來了,我總不會拿自己的家小開玩笑吧!

鄭芝龍是被招安的,估計這種怕被猜忌的心態,一直到李自成打進北京他都是有的。

有了這種念想,海上的那些風浪顛簸,倒是讓餘風不覺得難受了。八月中,餘風抵達泉州安平港,一下船,他就被眼前的情況驚到了。

港口裏合適熱鬧,人來人往,船來船去,但是放眼看去,這滿港的船只,幾乎全部都是掛的鄭家的旗號,而在碼頭上,正常的繁忙的碼頭那些搬運工,苦力基本上一個都看不到。觸目可見的,都是一個個衣冠楚楚人模人樣打扮的人,這樣的情景,讓餘風想到了後世某些大型會議召開的時候的簽到處。

“這些都是鄭家的客人?”餘風問道身邊的漢子。漢子叫鄭猛,這一行鄭家的人,以這個漢子為首,據說他還是鄭芝龍的一個堂弟,沒出五服的那種。

“是的,餘老爺,這樣的章程,至於我們鄭家在大喜的時候,才看得到!鄭家的五湖四海的朋友多,若是怠慢了朋友,豈不是丟了鄭家的顏面!”按照餘風叫他稱呼的字眼,鄭猛有些自傲的說道:“這個日子,在這安平港,不是鄭家的船,誰也別想進來,就是朝廷的水師,也不例外!”

“你們就是朝廷的水師吧!”餘風心裏暗暗好笑,船身一震,身下的船已經靠到碼頭了,他擡頭望去,一個知客模樣的人,帶著幾個人,正朝著他們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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