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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之下,顧應祥對佛郎機地理方位之判斷相對準確得多。他認為佛郎機可能就是元代進貢天馬的佛郎國,與大食帝國為鄰。其《靜虛齋惜陰錄》卷12雲:考歷代史傳,並無佛郎機國之名,止有拂林國。元世祖(當為元順帝——筆者註)至正間有佛郎國進異馬,或者是其國也。又唐史西域傳開元中大食國獻馬不拜,有司將劾之,中書令張說謂殊俗幕叉,不可置之罪,玄宗赦之。使者叉來辭,雲國人止拜天,見王不拜也,有司切責乃拜遠夷之桀驁如此。卻其貢而逐之,聖明之見遠矣。由此觀之,則佛郎機亦大食之鄰境也。

延至明朝後期,隨著歐洲傳教士的不斷來華和明人世界地理知識的日漸增多,不少人已經知道佛郎機屬於歐洲國家,在晚明中國人自己繪制的世界地圖上,佛郎機已經有了較為合適的地理位置。

對佛郎機之人種屬性,明人已有一定認識。茅瑞征說,佛郎機人“身長七尺,高鼻白皙,鶯嘴貓睛,須卷而發近赤,亦多髡首,剔須。”[4]卷5,佛郎機張燮《東西洋考》卷5《呂宋》雲:“佛郎機身長七尺,眼如貓,嘴如鶯,面如白灰,須密卷如烏紗,而發近赤。”熊明遇日:“其人深目而多須髯”[9]。

如此記載不一而足,不必多引。他們已從發膚顏色、面部特征、身材體格等方面對佛郎機人作了初步描述。由於東西人種的巨大差異,加之找不到合適的人種歸屬,不少明人文獻對此只好存疑處之。黃衷《海語》卷上《滿刺加》雲:“佛郎機不知何種,素不通中國。”所謂“不知何種”,正是一種存疑待考的態度。

令人可喜的是,蔡汝賢在《東夷圖說·黑鬼》中比較了非洲黑人和歐洲白人的不同之處,並且首次使用了“白番鬼”這一稱呼。他說:“黑鬼即黑番鬼,號日黑奴……或日猛過白番鬼雲。”其“白番鬼”乃指佛郎機。“白番鬼”一詞的使用表明,蔡汝賢已經把葡萄牙人歸屬於白色人種。這一稱謂是對中國傳統之“色目人”內涵的重大突破,為進一步認識佛郎機人種奠定了基礎。火器、戰船認識在明人佛郎機觀中占有相當比重。《明武宗實錄》卷194“正德十五年十二月己醜”稱:“佛郎機最號兇詐,兵器比諸夷獨精。”所謂“兵器比諸夷獨精”,指的正是其火器與戰船在當時有著無與倫比的技術優勢。火器即佛郎機銃,亦簡稱佛郎機。顧應祥雲,佛郎機銃原出佛郎機國,因國名而名之。其最大特點是銃分子母,母銃腹大,予銃數多,子銃事先裝填藥彈,戰時輪流裝入母銃,隨裝隨發,殺傷力因此大大提高。試驗發現,其射程在二百步左右,百步內威力較大,擊大擊小,皆能得心應手[101]~12。

嘉靖初,廣東官軍對竊居屯門的葡萄牙人進行清剿,葡人以佛郎機銃相拒,官軍“苦無如彼銃何”[9]。正是在中葡軍事沖突中,明人逐漸加深了對葡人火器威力之認識。他們眼中的佛郎機“大者千餘斤”,“中人立死,[4]卷5?佛郎機,大可摧木石,細能擊雀。[9]其火藥配方亦與中國大不相。明人稱佛郎機戰船為蜈蚣船。其船身體細長,底尖面闊,兩邊列置船槳數十條,形狀酷似蜈蚣,故而名之。茅瑞征說:蜈蚣船底尖面平,不畏風浪,用扳捍蔽矢石,長十丈,闊三尺,旁架櫓四十餘,置銃三十四,約每舟撐駕三百人,櫓多人眾,雖無風可疾走,銃發彈落如雨,所向無敵。卷5,佛郎機茅元儀亦雲:其形如蜈蚣,其制始於東南夷,以駕佛郎機銃……底尖面闊,兩旁列楫數十,其行如飛,而無傾覆之患,故仿其制造之,則除颶風暴作,狂風恕號外,有無順逆,皆可行矣。況海中晝夜兩潮,順流鼓豐世,一日何嘗不數百裏哉!其船內兩旁各置大銃四五個,在艙內暗放,敵船不敢近,故得橫行海上。竿資乘”水二。戰船二。蜈蚣船 佛郎機之殖民本性是明人認識的熱點之一由於正統以後明人之海外知識已大體局限於馬六甲海峽以東,所以他們關於佛郎機殖民擴張之認識是從滿剌加亡國開始的。黃衷說;正德問,佛郎機之舶來互市,爭利而哄,夷王執哪噠囚之。佛郎機歸訴於其主,議必報之。乃治大舶八艘,精兵及萬,乘風突至。時已逾年,國中少備,大被殺掠。佛郎機夷酋進據其宮,滿剌加王退依陂堤裏。[12]卷上?

滿刺加把殖民貿易爭端當作佛郎機入侵滿刺加的重要原因。蔡汝賢亦持此論。除滿剌加外,明人還關註佛郎機對其它東南亞國家的殖民侵略。佛郎機在中國沿海的侵略活動更引起了中國人的高度警覺。

利瑪竇寫到:葡萄牙船只的規模,他們異乎尋常的裝備,他們火炮的轟鳴,都只能增加中國人內心的恐懼。他們相信這些佛郎機人是強健的戰士和各個國家的征服者,佛郎機的帝國是沒有邊境的,除非是到世界的盡頭。[1]14 有基於此,不少人把佛郎機看成是侵略成性的白人國家。何喬遠說:“佛郎機,黠夷也……行賈無所不至,至則謀襲其國人。”甚至視佛郎機為滿剌加三害之一(13]王亭記滿刺加。許大受斷言,將來繼貴州楊氏為患中國者,必為澳門佛郎機。他說:嘉靖問,澳門諸夷不過漸運木石駕屋,若聚落爾,久之獨為舶藪。今且高築城垣以為三窟,且分遣間諜,峨冠博帶,闖入各省直地方,互相交結,即中國之縉紳,章縫折節相從,數千裏外,問候不絕,得其饋道者甚夥,頻年結連呂宋、日本,以為應援。凡我山川厄塞去處,靡不圖之於室。居恒指畫某地兵民強弱,帑藏多寡,洞如觀火,實陰有覬覦之心。時時煉兵器,積火藥,適且鼓鑄大銃無虛日,意欲何為?此豈非窺伺中國,睥睨神器之顯狀耶?(14)卷4聖朝佐辟 但在這一問題上,明人認識尚有差異。林希元認為,佛郎機來華旨在貿易贏利,絕非有意為盜。他說,佛郎機初來中國,皆以其地胡椒、蘇木、象牙、蘇油、沈束檀乳諸香,與沿海商民交易,其價平允;而日用飲食之物皆由我邊民供應,米、面、豬、雞之價倍於平常,故邊民樂與為市,未嘗侵擾邊疆,殺戮人民,劫掠財物。佛郎機不僅不為強盜,而且擔心海盜剽掠累及自己,主動為我驅逐海盜。“據此貝0佛郎機未嘗為盜,且為吾禦盜;未嘗害吾民,且有利於吾民也,”(14]卷5,與翁見愚別駕書。啟禎時期,由於後金問題目趨嚴重,明朝曾數次招聘澳門葡人鑄造火炮,教練鈧法。這一做法在明朝內部引起激烈爭論。禮科給事中盧兆龍認為,澳門葡人心懷叵測,堅決反對招引入內。徐光啟等則持相反看法。他在《聞言內省疏》中辯稱,葡人、荷人,順逆不同,“紅夷之志欲剪澳夷以窺中國……澳夷之志欲強中國以捍紅夷,”I15)卷35?崇桃緝六月辛酉,主張借用葡人之力鞏固國防。關於佛郎機社會風俗,明代文獻記載甚多。其食人風俗尤為時人津津樂道。黃衷雲,佛郎機竊據東莞屯門,設柵自固,“擄嬰兒烹食之。”(12]卷上,滿刺加(萬歷)《廣東通志》卷69《番夷》稱,正德中,佛郎機人來廣東,“數掠十歲以下小兒烹食之,率一口金錢百文,惡少緣以為市。廣人鹹惴惴,莫必其命。”嚴從簡甚至詳細記載了佛郎機人烹食小兒之方法:其法以巨鑊煎水成沸湯,以鐵籠盛小兒,置之鑊上,蒸之出汗,汗盡乃取出,用鐵刷刷去苦皮,其兒猶活,乃殺而剖其腹,去腸胃蒸食之。(。]卷。需要說明的是,明人對於佛郎機食人風俗之傳說與歐人對加勒比諸地食人習慣之記載一樣,都是基於某種謠傳的推測,未必真有其事。明人對佛郎機宗教信仰已有較多了解。顧應祥在初識佛郎機人時就說,其“頭目常看書,取而視之,乃佛經也。”(10]卷12蔡汝賢亦雲:“其俗不尚鬼,信佛,喜誦經。”I3)這裏的“佛經”當然不是指佛教經典,而是對基督教《聖經》的擬同性稱呼。在對歐洲宗教不甚了了情況下,明人只能采用佛來稱呼天竺以西的西天宗教,“佛”已不單單僅指佛教。茅瑞征記錄了佛郎機之禮拜齋戒。他說:“俗信佛,喜誦經,每六日一禮佛,先三日食魚為齋,至禮拜日,雞豕牛羊不忌。”(4)卷5,佛郎機所謂“每六日一拜佛”,即言其每隔六日一禮拜;所謂“先三日食魚為齋”,是說天主教小齋。待至耶穌會士特別是葡籍會士來華傳教,佛郎機宗教信仰遂更多展現於中國人面前。明人所認識的佛郎機婚俗主要包括:婚姻以家世財產論、不用媒妁通聘問、教堂成婚教士主婚、女方妝奩之費數多蔡汝賢說,(其)“婚娶論財,無媒妁,家世相敵,即詣佛前相配,以一僧為證,謂之交印,遂攜婦歸。男聘以十四,責女之奩資常數倍,奴囝有五六房者,故外家非千金不以嫁女。”13《皇明象胥錄》卷5《佛郎機》雲:“婚娶論財,責女奩資數倍,無媒妁,詣佛前相配以僧為證,謂之交印。”關於社交禮節,明人稱其貴賤相見。賤者以脫帽示敬,一般人相見則以捫心為敬;誤捫其首則勃然忿爭。(3)佛朗機在外交場合也沒有東方的跪拜禮節[10)卷;明人所認識的佛郎機服飾是“貴者戴冠,賤者項笠……上著衫,腰穿長樗,下垂至脛,足有皮屨。衣服極沽。用瑣袱、西洋布、瑣哈喇,或中國絲綿鈾段為之,顏色惟意”(3).所了解的佛郎機飲食是“飲食不用匙箸,富者食面。貧與奴仆食米。”[4)卷5?佛郎機明人所記佛郎機物產極為豐富。蔡汝賢《東夷圖說·佛朗機》雲:“其產有犀、象、珊瑚、眼鏡、瑣袱、天鵝絨、瑣哈喇、蘇合、番段之屬。”顧應祥《靜虛齋惜陰錄》卷12雲:“所進方物有珊瑚樹、片腦、各色鎖袱、金盔甲、玻璃等物。又有一種如紅絨褐,名撒哈刺,三刃劍一口,又一劍,鐵,可折轉。放手即直,其鋒甚利。”茅瑞征《皇明象胥錄》卷5《佛郎機》雲;“相傳其國頗富饒,多畜犀角、象牙、珠貝、胡椒。”《東西洋考》卷4《西洋列國考·麻六甲》記佛郎機“瑷建”,日:“俗稱眼鏡。《華夷考》日:大如錢,質薄而透明。如琉璃,色如雲母,每目力昏倦,不辨細書,以此掩目,精神不散,筆畫倍明。”需要說明的是,上述物產遠非葡國重要物產之全部,而且並非全為葡國所產,如犀角、象牙、珠貝、胡椒、珊瑚、片腦之屬皆為葡國熱帶殖民地物產,明人不知。誤為葡萄牙物產,反映了對葡認識的片面性。明人對佛郎機語言文字亦有一定認識。熊明遇稱“佛郎機……畫革旁行以為書記”,與中國書寫方式大不相同(9)。何喬遠《名山藏·王享記·滿刺加》雲:“佛郎機有使者日亞三,能通番漢,賄江彬。薦之武宗,從巡幸,武宗見亞三,時時學其語以為樂。”如是,則明武宗亦曾學習葡語延至明末,天主教士將拉丁文字帶入中國,明人對此佛郎機文字遂有更多認識。明人佛郎機觀是繼大秦(拂蒜)觀之後古代中國人對於歐洲國家的又一具體認識,與此前之大秦(拂秫)觀相比。明人佛郎機觀表現出了新的特點。(I)明人佛郎機觀是在新航路已經開辟、全球化進程正在起步這一嶄新國際背景下逐漸形成的。新航路的開辟是人類文明發展史上的一件大事,它徹底打破了舊文明時代不同文明區域條塊分隔、平行發展的隔絕狀態,使世界範圍內不同文明區域之間的交流融合由可能變成必然,由偶發變成常態,真正意義上的全球化進程亦由此開始。地處歐亞大陸東西兩端的中國和葡萄牙正是在此背景下走到一起,實現交流,相互認知的。從一定程度上講,明人之認識佛郎機乃是全球化起步階段不同文明區域之間交流融合的必然結果,是明代中國人對早期全球化的自然反應,體現了他們對這一世界歷史大勢的不自覺順應。(2)明人佛郎機觀是在明代中國人未得親履其地情況下,以東來歐洲人特別是東來葡萄牙人為認識媒介,以並非完全主動接受的佛郎機相關信息為依據而形成的。認識來源於認識主體的目見耳聞。是認識主體對認識對象進行加工後所獲得的關於認識對象的基本印象。但是由於主客觀方面的原因,明代中國人沒能涉足葡萄牙,缺乏對葡萄牙進行積極主動的調查研究。沒有獲得關於葡萄牙的第一手資料。他們認識佛郎機的基本素材皆來自於東來歐洲人,尤其是東來葡萄牙人。葡萄牙殖民者在這一認識過程中表現得相當主動。從佛郎機占領滿刺加,到佛郎機騷擾廣東、福建、浙江沿海。再到佛郎機以非法手段竊居澳門,並以澳門為基地發展對華關系,葡萄牙殖民者不斷以認識對象反作用於認識主體的特殊方式向明代中國人傳遞佛郎機信息。正是由於葡萄牙殖民者的不斷灌輸、刺激,才最終促成明人關於佛郎機的一般認識。(3)作為對於歐洲具體國家之又一個案認識,明人佛郎機觀在認識深度與認識廣度較此前之個案認識大有進步。在地理方位上,此前之大秦(拂棘)觀雖雲大秦近於日沒處,但並不知道大秦屬於歐邏巴,對其國家所在之描述相當粗略;在人種歸屬上,此前之大秦(拂秫)觀不知道大秦人種屬於白色人種,而認為大秦人長大平正,有類中國,與中國人種大體一樣;在社會風俗、政治經濟等方面,此前之大秦(拂秫)觀也是傳聞多於事實,認識偏差較大。與此相比,明人佛郎機觀則有了重大發展,如明人認識了佛郎機之真實名稱,認識到了佛郎機屬於白色人種,認識到了佛郎機之火炮戰船,認識到了佛郎機之殖民擴張,認識到了佛郎機之宗教信仰,這些認識不僅涉及面更廣,而且相對準確。體現了明人對歐洲的認識在新的歷史條件下的量的增加與質的提高,在一定程度上也代表了明人對歐洲的認識的較高水平。第四,明人佛郎機觀適時作用於明朝之國家政治生活,發揮了認識對社會的實際影響力。以下兩點足以說明這一影響的巨大而深遠。其一,基於對佛郎機火器之既有認識,明人掀起了仿制佛郎機銃之熱潮,並將其裝備到沿邊軍隊中,實現了軍事裝備的革命性變化。何儒、汪錢是明人早期學習葡萄牙軍事技術的代表人物。

《殊域周咨錄》載: “有東莞縣白沙巡檢何儒,前因委抽分,曾到佛郎機船,見有中國人楊三、戴明等,年久住在彼國,備知造船鑄銃及制火藥之法,(汪)弦令何儒密遣人到彼,以賣酒米為由,潛與楊三等通話,諭令向化,重加賞賚,彼遂樂從,約定其夜,何儒密駕小船,接引到岸,研審是實,遂令如式制造。”(10)卷9?

何儒通過內線從葡萄牙人那裏獲得的佛郎機制造技術後來發揮了重要作用,汪琺正是利用楊三、戴明等人研制的佛郎機銃打敗了葡萄牙人,達到了“師夷長技以制夷”的目的。除在東南沿海地區仿制裝備佛郎機外,北部沿邊地區也大量仿制裝備佛郎機汪琺是最早呼籲以佛郎機為沿邊守備主兵器的明代軍事家。

嘉靖九年,汪上言,國家於沿邊地區各設重鎮,駐紮重兵,又設墩臺城堡,為了望之所,其為守禦之計,似無不周。然每當蒙古內犯,鎮兵終難抵禦,此何故也?蓋墩臺初無遏截之兵,徒為嘹望之所,而城堡又多不備,所執兵器不能及遠,所以往往覆敗。為令之計,當用臣所進佛郎機銃,小如二十助以下、遠可六百步者,則用之墩臺,每墩一銃,以三人守之;大如七十肋以上、遠可五六裏者,則用之城堡,每堡三鈧,以十人守之。五裏一墩,十裏一堡,大小相依,遠近相應,星列棋布,無有空闕,賊將無所容足,可以收不戰之功。[16]~7,嘉靖幾年九月辛卯 兵部尚書李承勳積極支持汪鉉提議。在嘉靖皇帝和兵部推動下,佛郎機很快成為九邊禦敵之第一號兵器,促成了沿邊主裝兵器的實質性變化。其二,基於對葡萄牙游離於朝貢體制之外但又必須發展中葡貿易關系之既有認識,明人在處理中葡關系時,開始有意繞開朝貢體制,尋求一種以經貿關系為主要內容、以和平務實為雖終目的外交新模式。

1554年,葡萄牙特許到東方的船長蘇薩通過與廣東地方官員的接洽商談,終於得到他們允許,葡萄牙與中國開始建立一種不同於過去朝貢貿易關系的新型貿易關系。這種中葡之間尋求確立的新型國家關系與傳統朝貢關系明顯不同,可以看作是明朝自身對於自己一貫奉行的朝貢外交模式的局部修正。此一修正雖然力度不大,範圍也極狹窄,但它卻是中國由古代外交模式向近代外交模式進行艱難轉折的開始,此後之明清王朝雖然仍舊堅守朝貢外交模式,但在處理中歐國家關系時幾乎都毫無例外地選擇了這種模式。

張燮稱這種模式“馬非馬,驢非驢”,可見其與傳統外交模式的另類與區別。不可否認,明人佛郎機觀尚有諸多不足與模糊之處。其不足主要表現為認識還比較膚淺,尚停留在以感性認識為主的認識階段。

明人只是認識了佛郎機的一些表象或外在的某些方面,關於佛郎機內在的一些方面,如葡萄牙的社會政治制度,以葡萄牙為代表的大西洋沿岸國家的崛起,新航路開辟後由葡萄牙對外殖民所昭示的世界歷史大勢等等都還沒有形成認識。

模糊之處主要表現為對佛郎機名稱還存在混淆,如混滿刺加為佛郎機,混幹絲臘為佛郎機,甚至混呂宋為佛郎機,導致明人佛郎機認識中摻雜有滿剌加認識、幹絲臘認識甚至是呂宋認識,給後人的判斷分析帶來一定難度。

明人佛郎機觀上述缺陷之形成是有一定原因的。首先,明人沒有親臨其境,進行零距離認識,就不可能獲得關於佛郎機的第一手資料,只能以東來歐洲人尤其是葡萄牙人為媒介間接認識佛郎機,得到的認識就片面膚淺,難以深入。

其次,明人沒有掌握佛郎機語言文字,不能自主獲得有關佛郎機的文字信息,使自己在對葡認識方面不可避免地陷於被動。上述兩個方面導致明人無法獲得足夠多的佛郎機信息。信息量不足是明人佛郎機觀難以取得突破的根本原因。

再次,就主觀態度而言,明人對佛郎機輕視有餘,重視不足,在很大程度上將其視為仰慕天朝聲教、貪圖朝貢厚利的海外小邦,與朝貢體制下的撮爾藩屬等量齊觀,缺乏對其進行深入認識的主觀動力,從而限制著認識的實質性深入。

明人佛郎機觀的上述缺陷表明,明人在域外認識方面尚未擺脫傳統觀念的某些束縛,尚不能有效應對新航路開辟後全球化起步階段來自歐洲的巨大挑戰,導致觀念與行動的落伍。此一趨勢因清朝統治而全面強化,這當是中國在十六至十八世紀逐漸落後於西方,並最終陷入被動挨打境地的主要原因之一。

明朝大軍:中國歷史上戰鬥力保持最久的軍隊

中國歷史5000年各個王朝的軍事實力保持的時間不等,秦朝,隋朝威風一時,才那麽幾年就被打兔子一樣幹掉了。漢朝軍事,唐朝軍事被大家所樂道,其實也都百年而衰。惟有被輕視的大明軍隊戰鬥力保持的最久近300年。

1352年洪武起兵,明軍初建,采石磯一戰成名。鄱陽湖大破漢王60萬水陸大軍,平定梟雄張士城。1367年明軍北伐蒙元,僅僅10個月就收覆北京,從齊化門入城,俘虜監國貼木而不花,太蔚左丞相慶童,右丞相張康伯,中丞相滿川,以及宣讓,鎮南,威順等王子。繳獲玉印,成宗玉璽。明軍取得了歷史性的偉大勝利,將中國拯救出來,推翻了元朝把人分4等的殘暴殖民統治,中國是世界上第一個把蒙古統治者推翻的國家。

12月明軍收覆太原,元將擴廓帖木兒不敢抵抗帶領18人逃亡北方,其餘40000騎兵放下武器向明軍投降。

洪武2年6月明軍1萬騎兵,8萬步兵追擊元朝末代皇帝俘虜丞相脫火赤以下10000人。3000馬匹,5000牛羊。元朝末帝早已奔逃到北方幾百裏外了。

洪武3年4月,明軍再次北伐。於沈欲口大破元軍主力王保保,俘虜文濟王以及國公閻思孝,虎林赤,察罕不花,韓紮兒等官員貴族1865人,官兵 84500人,馬匹15280,其他騾子,牛,羊無數。王保保僅幾人逃脫。取得了世界上到那時為止與元朝軍隊作戰最輝煌的陸戰大捷。

洪武20年,明軍越過長城,2月明軍輕騎雪夜奔馳,偷襲元軍大寨。6月乘勝追擊,在蒙古捕魚兒海,大敗元軍,俘虜元朝皇帝的次子地保奴,妃子等64 人,太子必裏禿,妃子,公主等59人,代王達裏麻,平章八蘭等官員2994人,軍士百姓77037人。寶璽,旗牌149個。金印1個。馬匹47000,駱駝4804,牛羊102552,車3000。蒙古從此一蹶不振,分成韃靼,瓦刺,兀良哈等3大部。

到了永樂皇帝的時候,草原上的韃靼部勢力逐漸強大起來,形成了對內地和平的威脅。時代和個人的魅力與魄力使永樂皇帝成為了第一個親自率領大軍深入漠北討伐胡人的漢族皇帝。他曾經親自帶領2萬騎兵帶著20天的幹糧在沒有地圖的情況下冒險突襲位於現在俄國境內鄂嫩河邊的韃靼大寨。隨後又在飛雲山大戰中擊破5萬蒙古鐵騎徹底擊敗韃靼在漠北的勢力,韃靼大汗向明軍稱臣納貢,表示屈服,永樂皇帝接受了貢品,封韃靼大汗為和寧王。隨後大軍一直進入到極北的擒狐山,在巨石上刻字為碑“翰海為鐔,天山為鍔。一掃風塵,永清沙漠。” 在遠東,東北,大明的軍隊建立了努爾幹都司控制了黑龍江,烏蘇裏江,庫頁島等廣大地區,建立了130個衛所,當地部落全部向大明臣服。

在新疆大明在哈密建立了管理機構,駐紮了軍隊,行使對新疆的主權。

而最為驚世駭俗,名秉青史的還是鄭和7下西洋,第一次把中華國威遠布四方十萬裏。莫敢不服。錫蘭國國王亞烈苦奈兒冒犯大明使臣,侵淩四周弱小。公然叫囂,哪個時候的大明和現在的美國一樣,那吃這套,咱們可是警察,立馬巨船帶這水師就向這個相距萬裏的國家,發起了維護地區和平穩定的行動。國王亞烈苦奈兒集結了50000軍隊企圖頑抗,大明軍隊只500個騎兵,1500個步兵就幹掉了他的50000大軍,活捉了國王亞烈苦奈兒,和他的妻子,兒女,大臣們。並且把他帶回大明王朝的首都接受中國法準的審判。

打遍了北方,西邊,東北,無敵手之後,現在要說說南方了。明軍那更是連戰連捷。永樂4年,明軍進入越南,越南依靠覆雜的山地,建立防禦要塞,挖掘壕溝,還在壕溝裏面安插竹刺。攜帶毒藥弩,火銃,巨石的越軍藏在一邊。城柵相連達900裏不斷,盡發軍隊和所有男子200萬參加防禦。這可是中國軍隊史上面對的最覆雜,縱深最長,參加防禦人數最多的戰役了。越南以為是固若金湯了,可這個對於處在鼎盛時期的明軍來說實在是算不了什麽。明軍勢如破竹,無可阻擋。一直沖了下去。雙方主力爆發了普賴山會戰,明軍斬首越軍首級達37390顆,其後第一次富良江之戰明軍殲滅敵軍10000人,繳獲戰船100多只。第二次富良江之戰越南戰船連綿10多裏,在陸地是無數戰象配合步兵作戰,企圖靠大象擊敗明軍。但是那是妄想,明軍一下子殲滅了數萬越軍,殺的富良江被越南軍的鮮血所染紅,俘虜了越南的吏部尚書範元覽,大理寺卿阮飛卿等高級官員,直到最後明軍活捉越南黎氏國王,王子。

12年後越南再次爆發戰爭,明軍水師在小黃江大破越南水軍。擊沈310多只越南戰船。永樂19年,明軍在農巴林大戰中再次取得大捷擊敗了越南,老撾聯軍,先是用火器攻擊敵軍的大象,接著再攻擊人員,斬首10000多人。到了宣德2年,越南8萬軍隊包圍了明軍的一個屯民點,昌利城。在四周高築土城,在上面用飛槍射擊城裏。雙方激戰9個月。越南終於憑借兵力的絕對優勢破城,城裏無一個士兵投降,全部戰死或者突圍。後來明軍大軍到來平定了越南軍隊。

西南地區到了萬歷12年,緬甸出動6萬軍隊侵犯中國邊境小城猛淋,明軍在著名戰將劉挺帶領在直入匪穴,活捉敵酋。迅速平息了沖突,簡直就是一個完美的特種兵行動。

明朝300年歷史中最大的失敗發生在正統年間,就是土木堡之變。但是嚴格的說和明軍戰鬥力沒有什麽關系,失敗的原因有2個,第1個是這只部隊的實際指揮官劉振根本就是個軍盲一點軍事常識都沒有,比紙上談兵的趙括還爛。而且這次出動也是他想顯擺,擺譜而已。一通的瞎指揮。

由於召集的命令太急,才2天部隊來不及準備,所以糧食準備嚴重不足,剛出發就發生了饑荒,一天才開一頓飯。時間太匆忙實際集結的部隊也只有20多萬,不過就是北京的京軍和周圍上班的班軍。哪個50萬不過是號稱而已,有很多傻瓜都把這個50萬當作實際的出動人數,自己也不算算。

大軍到了土木堡發現瓦刺軍隊早已占據了有利地形,嚴陣以待了。慌忙部署也擺開軍陣,準備迎戰。瓦刺看明軍陣型嚴密,並沒有進攻而是等待時機。時機很快就來了,土木堡明軍這裏沒有水,挖地2丈也沒有一滴水。那時正好是炎熱的8月,2,3天不吃飯,不喝水,還全副武裝的隨時準備作戰。那人那裏受的了?這個時候後面有個挖井隊發現了一個水窪,消息很快就傳遍了全軍。大家紛紛跑過去喝水,隊伍逐漸混亂起來,變的無法控制了。瓦刺發現了這個情況,片刻間10萬瓦刺騎兵鋪天蓋地的從四面沖了下來。明軍多是步兵,隊型又已經亂了,跟本無法阻止騎兵的集團沖鋒,很快敗下陣來。

但是強手就是強手,只過去了3個月明軍就在北京城下打敗了企圖趁亂占領北京的瓦刺大軍。而不是驚慌失色,趕快想著賠多少錢,讓多少土地。

明朝中期,發生了倭寇騷亂的嚴重事件,倭寇都是些什麽人呢?嘉靖東南平倭通錄裏有記載,江南海警,倭人占30%,中國叛徒占70%。其實他們的大首領也大多是中國人如王直,李光頭,許棟,嚴老山。沈南山……他們實際上是由中國地方豪強勾結海盜為核心,裹脅沿海貧民。雇傭日本浪人,的集團。而他們又和葡萄牙人,日本走私商人結盟。

那時內地明軍應為上百年沒有打過仗了,戰鬥力已經下降。他們按照規定實際上是70到80%,每天種地交納糧食,20到30%每天疲於繁重的公共工程,修建河堤,大墓,宮殿。也就是班軍。他們實際上就是一群有管理的農民和民工。哪個時候只有在邊境的明軍才是正規軍。他們只是國家農奴。

倭寇在萬裏沿海地區,神出鬼沒,游走不定的游擊戰術,裏應外合的配合和相對好的待遇,武器,經驗。使這些民工級別的明軍拿他們沒有辦法。很快明朝就訓練了一只專門剿滅倭寇的機動部隊,還從西南地區調來了適用於東南沿海山區的山地部隊。

但是強者的適應能力總是很好的,很快明軍就建立起了有效的預警機制,機動靈活的調動部隊,出動水師在海上攔截,攻擊。1548年的一次水師突襲行動,一舉端掉了雙嶼的倭寇巢穴,斬殺數百名倭寇。4月大明水師在九山大洋海戰中一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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