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ersona（人格面具）！”

在聲嘶力竭的呼喊聲中，慎二臉上的蝴蝶面具燃起了青白色的火焰，瞬間燃盡。

下一個瞬間，更加奇特，數量更大的某些存在紛紛顯現。

漫山遍野，在天空，在地面，甚至在地下，粗粗一數足有數百。

這些個體有的長了翅膀，有的長了尾巴。

有的長了六只手，有的則有四雙眼睛。

有的是人形，有的不是人形。

有的是單一的個體，有的則是集群。

無一重覆，卻又有著共同的特征——每一個存在都能從地球上流傳的神話傳說中找到根由。

有齊天大聖、撒旦葉、洛基這些有名的神。

有百臂巨人、死靈軍團這種奇幻的妖魔。

有朱雀、貓又、獨角獸這等各地知名的奇獸。

還有涼南希、皮克西這樣可愛的妖精。

但和攻擊賽法盧的時候不同。這裏的神也好，妖魔也罷，又或者奇獸妖精，並沒有眾神降臨時那種與世界格格不入的感覺，需要以魔法打破世界秩序才得以顯現，反而與世界聯系得極為緊密，似乎就是這個神秘消退的現代的一份子。

“你又弄出了很有趣的東西啊。”

蒼崎青子的鬥志被進一步激發。果然和那些隨處可見的弱雞比起來，還是和魔法使戰鬥更有意思。

基修亞的觀察則更加深入。

“信仰的力量？”

“這都能看出來？”慎二這麽說等於肯定了基修亞的猜測。

“活得長，見識總會多一些。”

基修亞的年齡以千為單位計算，經歷過神代的尾巴以及整個精靈年代，知道信仰對於世界產生影響。

信仰是什麽？

字典上的定義是，指對某種思想或宗教及對某人某物的信奉和敬仰。

這當然是正確的，但在慎二眼中，這樣的定義太過狹隘。

在他看來，信仰就是人類的認知。

信奉與敬仰是信仰，憎惡、恐懼、嫉妒這樣的負面情緒同樣是信仰，甚至流言、扭曲這樣的也是信仰。

就像神話裏的神總會有善惡一樣，善神是美好情緒的凝聚，惡神則是負面情緒的匯總。

當信仰達到一定程度，就會誕生出幻想，可能是基於現實的基礎，也可能是憑空創造出一個形象。

人類史上之所以會誕生多如繁星的眾神，便是因為信仰的影響，使得原初的自然神分化，使得不存在的神誕生。

而弗拉德·三世，安東尼奧·薩列裏這樣的英雄之所以會成為“無辜的怪物”，也正是信仰的力量所致。

慎二所拉出的一只神妖獸怪的大軍，嚴格來說不是正品，而是依舊存在於世界，存在於人類認知中的信仰。

只要人類還對這些存在抱有幻想，慎二就可以將他們導引、具現出來。

無論多麽微小的情緒，都是信仰的一種。當信仰收束，賦予固定的形象，就成了“人格面具”，這正是第三魔法所掌控的領域——靈魂物質化的概念並不比第二魔法“平行世界幹涉”狹隘，之前使用的那些不過是冰山一角。

順帶一提，澤皮亞的“瓦拉齊亞之夜”也在第三魔法的範疇之內。所謂“第六法”的正體依舊未明。或許真的不存在，或許和第五法的時間操作一樣，屬於魔法的副產物，與第三魔法相互沖突。

發現慎二越說越深奧，且有歪樓的趨勢，青子有些不耐煩了。

“說那麽多幹什麽，還不是要打！就讓我來看看，這些奇形怪狀的家夥有多少本事。”

一邊說，一邊化作一顆紅色的流星沖進了“人格面具”集群中。

然而才過了僅僅一分鐘，紅色的流星又原路沖了回來，盡管沒怎麽受傷，姿勢中卻透出幾分狼狽。

原因很簡單，人格面具的數量太多了，每個人格面具都有著稀奇古怪的能力。單對單，青子很輕易就能搞定，幾百個一起來，量變產生質變，青子一個人的力量就有點太單薄了。連大月食這樣的招數都找不到機會使用，不得不暫時退避。

穩住身形的青子用力抹了把臉，不怒反笑：“越來越有趣了，不就是比人多嗎？我也會！”

下一秒，青色的光柱直沖天際。

光柱中的蒼崎青子身形時而模糊，時而清晰。

模糊時還是一個，清晰時已經變成了三個。

再模糊，再清晰，變九個，以此類推，到最後竟是也變出了百多個。

“又來？這次不會又要增加宇宙的負擔吧。”橙子小聲嘀咕。

“這次不會了，我也不是一點成長都沒有。”百多個青子一起開口，一起瞪著橙子，看起來頗為壯觀。

姐妹之間的對話給了慎二提示。

“召喚不同時間點的自己……果然，第五魔法的本質和我想的一樣，是量子固定帶的操作。”

魔法使之夜，橙子從穩操勝券到最後落敗的轉折點就是青子發動魔法，召喚出了十年後的自己。

也玩了一出單人成軍的青子其中一半面對上“人格面具”大軍，另一半齊齊對準基修亞。

慎二見狀，也分出一半人格面具，這樣的三人亂鬥，沒理由厚此薄彼。

“老頭子，聽說你是平行世界全時空唯一的存在，你又會怎麽做呢？還是‘多重次元曲折’？”

“你說的也是一種方法。不過一次性曲折上百次，並作出不同的動作操作覆雜且沒有效率。年紀大了，精力不如以前了，所以我選擇另一種方式。”

最後的一句話，後半句是重點，前半句，青子和慎二都是當笑話聽——朱月的直屬（控制不能）死徒怎麽可能精力不夠？

基修亞的手邊浮現出類似於“王之財寶”的漣漪，他將空著的左手探入，抽出來時，蒼白的手掌上多了一只暗金色的金屬手套。手套背部中央一個五個指節的位置分別鑲嵌有六顆顏色不同的寶石。

老人小指無名指收攏，大拇指和中指、食指用力一擦，就這麽用戴著手套的左手打了一個響指。

只聽地一聲奇特的“啪~”，時間與空間劇烈波動。

圍攏在身邊的“人格面具”和青子集團如同被一張看不見的大嘴吞下，成片成片消失在空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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