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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我的玉兔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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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恩寺山腳下的百鳥園並不大,不過因為面對湖泊,看起來遼闊,令人心曠神怡,偶爾可以聽見清悅的鳥鳴聲,不覺吵鬧,反而好奇那是什麽鳥兒,叫聲竟如天籟。

「靈兒,別再想孩子的事,若是老天憐你,終有一日可以見到孩子。」

安寧長公主今日是來見未來的媳婦和「親家母」,實在不應該帶上永安侯夫人,可是見小姑子近來死氣沈沈,她覺得很心疼,索性拉她助陣——根據她從衛邵那兒問來的消息,林言姝性子如同兒子所言,可是拉拔她長大的師父林雨蘭,卻是一個很厲害的女人,撇開身分,她們兩人對上了,誰輸誰贏說不定。

衛氏努力打起精神,隨口道:「我知道。二嫂真要讓明淵娶那個姑娘?」

「我當然舍不得明淵娶個孤女,可是你沒見到他執拗的樣子,愛得死心塌地,還是因為那位姑娘才能在幽州活下來,就算那位姑娘一無是處,我也必須成全。」

衛氏明白的點點頭,語帶感傷的道:「只要女兒能找回來,就算她在妓館長大,我也不在乎,可惜餘姑娘不是我女兒。」

「我聽說林神醫走遍燕州大街小巷,你要不要向她打聽玉兔兒的下落?」

搖了搖頭,衛氏絕望的道:「玉兔兒也不知道被抱到哪兒去了,而唯一能證明她身分的,就只有伍陽先生雕刻的玉兔,可是,總不能拿著玉兔的畫像四處尋找啊。」

「此事的確難為。」安寧長公主也嘆了口氣。

「若是玉兔兒遇到好人家,倒也無妨,就怕……」

「莫要胡思亂想,那位姑娘將玉兔兒從妓館後門抱走,必然是怕玉兔兒進了妓館,這顯然就是好人。」

「我也相信如此,可是,就怕日子過不下去,玉兔兒不得不賣身為奴。」

雖然想安慰幾句,教她別胡思亂想嚇唬自個兒,可是又不能否認將兒女賣到大戶人家當奴才屢見不鮮……安寧長公主正不知如何回應時,貼身大丫鬟文荷走進來了。

「長公主、侯夫人,林神醫和林姑娘來了。」

安寧長公主連忙板起威嚴的面孔,點了點頭,「請她們進來。」

衛氏見了忍不住嘀咕道:「二嫂是要見未過門的媳婦,不是要見底下的奴才。」

安寧長公主剛剛板起來的面孔瞬間垮了,懊惱的瞪了小姑子一眼,若是沒有先擺出長公主的氣勢,將來媳婦進了門,兒子寵上天了,哪還有她這當娘的地位。

稍後,文荷領著林雨蘭和林言姝走進來,兩人上前行禮見過安寧長公主和永安侯夫人。

這對師徒真的來自燕州晉陽城外的小村落嗎?兩位貴夫人只記得喊一聲「免禮」,其他的一句也說不出來。

「來了京城快一年,還是第一次來到此地最有名的世外桃源百鳥園,傳聞這兒的鳥鳴無比動人,今日能一飽眼福、耳福,這全是托安寧長公主之福。」林雨蘭完全沒有當客人的自覺。

「林神醫喜歡這兒就好。」安寧長公主第一次在某個女人面前有種被壓制的感覺,可是說也奇怪,她竟不覺得討厭,還有一種終於棋逢敵手的感動……對,感動,從小到大,她一直是高高在上,對任何人皆是如此,就是父皇也不見得壓制得了她,只有夫君,因為深深愛慕,在他面前自然想當小女人。沒想到,今日她竟然可以遇到一個沒有身分卻能與她對視的女子……難怪夫君再三提醒她,千萬別小瞧這位燕州人人皆知的林神醫。

衛氏的目光先在林雨蘭身上轉了一圈,接著落在林言姝身上,頓時怔住了……她在哪兒見過這個姑娘嗎?

林言姝真的是某條經絡不通的人,聽師父隨口一說,剛剛一顆小心臟還撲通撲通亂跳的緊張感瞬間拋到腦後,然後,她發現自家師父根本是應付安寧長公主的高手,人家看過來,她就氣定神閑的看過去,至於她這個沒出息的徒兒,唯一要做的就是好好欣賞這處世外桃源,當然,還有好好品茶。

喝上一盞最上好的毛尖,安寧長公主點頭讚許,「我就喜歡這茶香,林神醫覺得如何?」

「我喝茶只是為了解渴,好茶解渴,不好的茶也解渴,於我無異。」林雨蘭最喜歡的還是咖啡,可是如今只能在夢裏喝了。

安寧長公主瞪著雙眼,顯然沒想到她會如此直率,不過,為何她討厭不起來?

林言姝用力咬緊牙關,免得不小心笑出來……好想給師父拍拍手,師父真酷!

「我不懂茶,但是懂下棋,安寧長公主願意跟我來一局嗎?」林雨蘭覺得如此美好清幽的地方很適合下棋。

安寧長公主覺得這是挑戰,當然不能拒絕,立馬有人搬來棋盤棋筒。

不到一盞茶,兩個女人已經戰得昏天暗地。

林言姝對下棋一點興趣都沒有,禮貌性的看了幾眼,就忍不住將目光轉向樹上,若是能坐在那兒欣賞湖邊風光,應該很不錯……等一下,為何她有一種被盯上的感覺?她轉過頭,正好對上衛氏的視線,然後,很自然的送上笑容,右唇邊的梨渦甜得教人很難不喜歡上她,「不知侯爺夫人有何指教?」

「林姑娘今年幾歲?」衛氏也不知道自個兒怎麽了,整顆心被這丫頭勾住了。

「十五,及笄了。」林言姝一看到衛氏,就想到衛氏可憐的遭遇,至於衛氏有個楚昭昀如此不討喜的兒子,她就自動略過去。

「你屬兔?」

「對啊,可是我覺得自個兒更像猴兒……」林言姝懊惱的捂住嘴巴,怎麽一不小心就說溜嘴了?還是趕緊說點什麽彌補一下,「侯爺夫人別笑話我,鄉下長大的孩子,總是習慣口無遮攔,您大人有大量,別擱在心上。」

衛氏輕聲笑了,「你是我見過最直率、可愛的姑娘。」

林言姝驚喜的兩眼圓瞪,「這是讚美。」

「當然,我跟林姑娘好像特別投緣,歡迎以後林姑娘常常來侯府找我。」若是教人聽見了,可能會覺得她很瘋狂,可是很奇怪,她就是很喜歡這個丫頭……她看起來為何如此熟悉?

略一頓,林言姝很為難的說:「可是,楚公子很討厭我。」

「我罵他。」

「別別別,他肯定說我耍心眼。」

「他不敢,以後他敢欺負你,我幫你出氣。」

林言姝歡喜的兩眼閃閃發亮,「這是真的嗎?侯爺夫人可以幫我出氣?」

「我們打勾。」衛氏伸出手,林言姝見了也不客氣的伸手跟她拉勾。

這個時候,文荷疾步卻無聲的走進來,走到安寧長公主身邊,行禮低聲道:「長公主,世子爺和楚世子不知為何一言不合,打起來了。」

「什麽?」衛氏的反應比安寧長公主還緊張。

「妹妹坐下,沒事。」安寧長公主顯然不想被外面的事破壞棋興,繼續下棋,而坐在她對面的林雨蘭也是一個德性,只當兩個年輕人在玩鬧,這樣的態度令安寧長公主很滿意,果然是一個可以讓她視為對手的女人。

衛氏明顯不知所措,想出去,又不敢出去。

「侯爺夫人放心,他們是表兄弟,最多打得鼻青臉腫,不會鬧出人命。」林言姝最近才知道她的容哥哥很厲害,楚昭昀根本不是他對手,容哥哥若能藉此機會幫她修理楚昭昀一頓,她可開心了。

安寧長公主終於擡頭看了林言姝一眼,不得不承認兒子的眼光真是不賴。

衛氏坐下來了,但是坐立難安,無論哪一個鼻青臉腫,她都心疼。

「我小時候也會跟師弟打架,師父從來不介入,師父說,我們要學習自個兒解決問題,無論我們采用的方法如何愚蠢,這都是長大的過程。」

衛氏平靜下來了,好奇的問:「為何跟你師弟打架?」

「因為他學習醫術比我有天分,我只好證明自個兒的拳頭比他硬。」

「結果呢?你的拳頭比他硬嗎?」

林言姝瞬間蔫了,「沒有,他可厲害了,我被他打成豬頭。」人家可是混過乞丐幫的,她當然不是他的對手,是她太不知天高地厚,錯將人家的文質彬彬當成肉雞,結果慘遭師父嘲笑,說她無知者無畏。

衛氏抿嘴一笑,「從此你不敢跟他打了吧。」

「我是學聰明了,與其動手,還不如動腦子,我的花樣比他多,他往往只能被我整得哇哇叫,我當然沒必要跟自個兒的小臉過不去。」

衛氏讚賞的點點頭,「果然是學聰明了,你師弟如何反擊?」

「他當然也學聰明了,索性粘師父粘得更緊,以此脫離我的魔掌。」林言姝不屑的搖搖頭,真是沒出息,躲到師父的屁股後面。

衛氏忍俊不住的哈哈大笑,這丫頭真的太可愛了!

安寧長公主也忍不住笑了,而對面的林雨蘭唇角微微往上一翹,這麽可愛的媳婦若還是不滿意,只能說太沒眼光了。

「好啦,我們還是出去瞧瞧吧。」安寧長公主突然很感慨,根本還沒跟未來的媳婦說上話,她的心已經被這丫頭收買了。

「衛容駿,我可是你兄弟,你竟然為了一個外人對我下狠手,你瘋了嗎?」

上次短暫交手,楚昭昀就發現表哥身手不錯,只是過去身子不好,不能久戰,因此很容易讓人忽略他是個練家子。今日交手,他的認知再一次更新,表哥的身手何止不錯,根本在衛林之上,重點在於他是否真的想出手,而現在是真的準備將他打趴。

「她是我的妻子,我不準你對她有一絲絲不敬。」衛容駿打定主意今日要狠狠修理楚昭昀,要不,這小子永遠不會認清楚林言姝是表嫂,而不只是小大夫。

「慢著,我有意見,我要申訴。」楚昭昀舉起手,示意暫停一下,衛容駿倒也配合的收手,他趕緊大聲強調一件事實,「她還不是你的妻子。」

「皇上已經擬好聖旨了。」

「你還沒娶進門,誰知道下一刻會不會發生什麽變化?」不是常說世事變化無常嗎?

「不會,三個月後她一定會嫁進安寧長公主府。」

衛容駿再次發動攻勢,楚昭昀自知身手在他之下,而且表哥已經殺紅眼了,他還是采消極閃避對戰。

「你能不能講點道理?我不過是說她繡的荷包見不得人,肥豬會長成那副德性嗎?這分明是事實,怎能說是對她不敬?要不,我們請她主持公道,這究竟是從哪兒來的肥豬?」楚昭昀真的覺得很無辜,肥豬會有兔子的耳朵嗎?

衛容駿收回攻勢,很認真的糾正他,「你聽好,這是兔子,以後別弄錯了。」

「兔子?」楚昭昀差一點尖叫,這個打擊更大了,「你有見過這樣的兔子嗎?這明明是一只肥豬……妖怪附身的肥豬,醜得不能再醜的肥豬,怎麽可能是兔子?」

衛容駿真的是很火大,直接發射暗器,割斷楚昭昀的腰帶,隨即殺豬般的尖叫聲響起,見者莫不齊齊發出一聲嘆息,這是自作孽!

尖叫完之後,楚昭昀終於投降了,要不,待會兒被表哥「脫光光」,以後他還要活嗎?

「你覺得是兔子,那就是兔子,你愛誰就愛誰,我都沒意見,好嗎……對了,我的荷包……我的玉豬……」

看著突然四處亂跳的某人,衛容駿覺得很搞笑,可是當楚昭昀找到口中的荷包,松口氣的猛拍胸口,還寶貝的拿出裏面的東西時,他頓時僵住了,心跳得好快好快,然後下一刻,他沖過去搶走楚昭昀手上的東西。

「衛容駿,我已經投降了,你別拿我的玉豬出氣,這個玉豬可不是普通的東西,這是我娘特地請伍陽先生為我雕刻的生辰之禮。」伍陽先生可是大周最有名的工匠,有銀子還不見得請得動他來雕刻。

「你有玉豬,表妹是不是有玉兔?」

「對啊,妹妹的小名還叫玉兔兒。」

頓了一下,衛容駿失聲笑了,「楚昭昀,我是不是要你請林神醫給姑姑治病?」

楚昭昀糊塗了。雖然娘的病跟妹妹有關,可是,幹啥扯到林神醫?「我娘是心病,林神醫治不好。」

衛容駿挑起眉,「你就如此確信林神醫沒有治好心病的藥嗎?」

「我都找不到妹妹了,林神醫找得到……等一下,你是說……林言姝?」楚昭昀反應過來了,兩眼瞪得好大好大,可能嗎?林言姝是他妹妹?

「姝兒身上有一只玉兔。」

「林言姝身上有一只玉兔?」

「我也是無意間看見的,那只玉兔一看就知道價值連城,重要的是,與你的玉豬雕工相似,想必也是出自伍陽先生之手。」

楚昭昀用力點點頭,「娘很喜歡伍陽先生的作品,爹與伍陽先生是八拜之交,娘便請伍陽先生為我和妹妹雕刻生辰之禮,伍陽先生以我們的生肖為題,娘還請伍陽先生將我的玉豬雕刻得憨厚樸實,而妹妹的玉兔是古靈精怪。」

衛容駿想起那只玉兔,笑了,「那只玉兔確實古靈精怪。」

楚昭昀終於相信了,激動的抓住衛容駿,「她真是我妹妹?」

「林神醫撿到姝兒的時候,玉兔就在姝兒身上,可是林神醫究竟是在哪兒撿到姝兒的,這事還要問過林神醫。」

「她們不是在這兒嗎?我去問她。」

楚昭昀急匆匆的轉身往裏面走,正好見到安寧長公主一行人走出來,他越過眾人沖到林言姝面前,「你身上是不是有一只玉兔?」

玉兔?安寧長公主和衛氏同時轉過頭,先看楚昭昀,再望向林言姝。

若不是眼前的氣氛很奇怪,林言姝一定會哈哈大笑,難道楚昭昀沒察覺到自個兒衣衫不整嗎?容哥哥幹得真好……她努力將思緒從他的衣衫不整上移開,很認真的點點頭,「對啊,楚世子有何問題?」

「給我看。」遇到妹妹的問題,楚昭昀一向很謹慎。

楚昭昀怎麽會無緣無故提到玉兔?林言姝的目光望向衛容駿,見他點點頭,她便從袖兜裏面拿出荷包,取出其中的玉兔遞過去,可是楚昭昀剛剛拿到手,衛氏就搶過去了。

「玉兔……我的玉兔兒……」衛氏的目光緩緩從手上的玉兔移向林言姝,心情好激動,終於想起來剛剛為何有一種很熟識的感覺,原來林言姝長得像永安侯府藏書閣裏的一幅畫中人——那位太宗皇帝口中的大周第一美人,也就是她的祖婆婆。

林言姝有些不知所措,不清楚發生什麽事,下一刻,她就落入衛氏的懷裏,聽著熱淚盈眶的她不停喊著「我的玉兔兒」……

回到永安侯府,衛氏還拉著林言姝不放,仔細看了一遍又一遍,恨不得將這十幾年來失去的時光補回來。若非太久沒去藏書閣了,第一眼她就該認出來了,祖婆婆那幅畫像剛好是及笄那一年畫下的,正是玉兔兒如今的年紀,兩人簡直一個樣。

林言姝聽著衛氏叨叨絮絮地說起在西北那幾個月的事,又是如何弄丟她,他們如何尋找她,最後不能不放棄……可是,她依然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明明是醜媳婦去見婆婆,為何變成母女相認?她親生父親竟是位高權重的永安侯,而容哥哥是她表哥……這些變化太大了,她一時無法消化,不過,她感受到滿滿的愛。

永安侯急急忙忙被請回來,除了知道找到女兒了,其他的事一概不知,這一刻只能傻傻的坐在一旁,可是看著滿心歡喜的嬌妻,再看看明顯是楚家人的女兒,他好滿足……這個家,終於圓滿了。

「林神醫,可否知道你當時是在哪兒撿到姝妹妹的?」雖然認定林言姝就是永安侯府的玉兔兒——大名楚心悅,衛容駿還是想弄清楚其中細節。

「妓院後門,當時我要去妓館給人看病。我怕丫頭知道了這件事會難過,便含糊其詞說是在莊子外面撿到,丫頭顯然有自個兒的想法,認為她娘看上我這位大夫,刻意將她放在我們莊子門外。」這種情況下,林雨蘭更不好糾正林言妹,索性當成就是這麽一回事。

「原來如此,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那奶娘絕不可能如此善心。」

「若非遇到容先生,她找不回自個兒的身分,而容先生若非遇到她,就解不了體內的寒毒。」林雨蘭突然有一種感觸,「你們的相遇是上蒼對你們的憐憫。」

衛容駿點了點頭,眷戀的看著窩在衛氏懷裏的林言姝。

「表哥為何不早點告訴我?」楚昭昀又郁悶又自責,鄙視、嘲弄、威脅……他都不敢回想自個兒幹過什麽蠢事,玉兔兒會不會不願意叫他一聲哥哥?

「這不過是我一時突發其想,萬一不是,豈不是教姑姑空歡喜一場?」衛容駿沒好氣的斜睨他一眼,「不過,我不是讓你請林神醫給姑姑治病嗎?」

「我以為你是要擡舉……你幹啥不說林神醫那兒有治我娘心病的藥?」楚昭昀就是覺得他太不夠意思了,難道不能多暗示一點嗎?

「我又不確定。」

「你是不是故意跟我過不去?」他有苦頭吃了。妹妹明明近在眼前,他卻繞了一大圈弄回一個冒牌貨,這也就算了,還搞到妹妹看他不順眼,如今恐怕連爹娘對他都有怨言……他真是命苦啊!

「經過此事,你也該長腦子了。」

「我哪有不長腦子?不過是……」楚昭昀實在沒有勇氣說出真正的想法。

「楚世子出身顯貴,平日所見盡是陰謀詭詐,習慣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也不難理解,不過,若是人只能用單一眼光看待你所接觸的每個人,你會失去許多美好的事物,可惜了。」林雨蘭沒有責備楚昭昀之意,只是覺得身在高位的人更應該有寬闊的胸襟,這不但是自個兒的福氣,更是百姓之福。

安寧長公主忍不住讚許的點點頭。這個林神醫真是不可思議,出身很平凡,只求溫飽,不過是祖父在醫館幹活,父親跟著一個老大夫習醫,而她從小跟在父親身邊打雜,可是她不但在醫術上成就了自個兒的傳奇,更有著不下於男子的開闊胸襟……若是出身顯貴,她的成就是不是更了不得?

林雨蘭若是聽了她的心聲,肯定要說:錯了,本姑娘不過是作弊,沒什麽了不得的。

「林神醫教訓的是,子書謹記在心。」楚昭昀恭敬的對林雨蘭行了一個禮。

「我是醫者,看過形形色色的人,知道每一處風景都有屬於自個兒的故事,可是若不用心去看,再多的故事也只有一個結論,那會錯失故事的精彩度。」林雨蘭隨意的擺了擺手,「我偶爾喜歡感慨一下,楚世子若有受益,就放在心上,若覺得毫無意義可言,左耳進右耳出也無妨。」

「每一處風景都有屬於自個兒的故事——這話還真是有意思。」

安寧長公主越品味越有勁,好奇的拉著林雨蘭追問,她看過什麽樣的風景、什麽樣的故事,林雨蘭想要打哈哈混過去可不行,只好當起說故事的老師。

衛容駿見了不由得笑了,姝兒即便不是永安侯嫡女,單憑林神醫的魅力,娘就招架不住了,更別說姝兒如此可愛,娘很難不喜歡上她。

楚昭昀不能不豎起大拇指說:「這個厲害丨」

「我早就警告過你了。」

「我知道了,以後再也不敢小瞧任何人。」

衛容駿嘲弄的挑了挑眉,「她是姝兒的師父,你還敢小瞧她嗎?」

無法爭辯,但楚昭昀倒是突然想起一事,不懷好意的對著衛容駿嘿嘿一笑,「你也有苦頭吃了。」

衛容駿猛然生起一股強烈的不安,「這是何意?」

「我娘好不容易找回妹妹,如何願意三個月後就將她嫁出去?」

衛容駿臉色一變,他怎麽忘了如此重要的事?

這會兒楚昭昀可得意了,終於也有壓制表哥的一日,「你有得等了。」

衛容駿冷冷一瞪,他豈會如此輕易就範?今年不成,明年他也會如願將姝兒娶進門,姑姑不答應,他就將人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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