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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Chapter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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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驚喜不是老樹,而是這位二十出頭,才華橫溢但鮮為人知的搖滾歌手。

四周有人竊竊私語,詢問這到底是何方神聖:“什麽可可西裏,這是個地名吧,他以前是做動物保護的嗎?”

許多人笑,說:“有了今天這個曝光率,就不用跟動物打交道了,這可是老樹的慶功會啊。”

許朝歌挺直了脊背,神情專註地去看舞臺,一雙眼睛裏盛著細碎的光。

崔景行轉頭去看她,用手撥了撥她濕潤潤的下眼瞼,笑道:“就是覺得感動,也用不著哭出來吧?”

許朝歌吸溜鼻子:“沒啊,誰哭了。”

崔景行笑:“看來我猜得沒錯,你確實挺迷這個人的。”

許朝歌一陣吞吐:“你……怎麽知道?”

崔景行得意地說:“要是不喜歡,能一直用他的歌做鈴聲嗎,連同手機桌面都是他的簽名照。”

他似真似假地抱怨:“我都沒他那麽高的待遇。”

許朝歌抿了抿唇:“不一樣的。”

崔景行笑:“我跟這搖滾歌手當然不一樣了。”

許朝歌有些反感他這種貶低他人的自命不凡,很認真地糾正:“他叫可可夕尼,夕陽的夕,不是地名也不保護動物,他是個很有才華的音樂家。”

崔景行把這理解為孩子氣,摸了摸她頭發順毛,說:“行行行,音樂家。”

他懶洋洋地靠上椅背,說:“就是你喜歡的這個音樂家啊,名氣不大,架子很大,你不知道我花了多大力氣才說服他過來。”

半晌沒人搭腔,崔景行把視線移回來時,才發現她一雙眼睛緊緊看著自己,她聲音很低但很清晰:“你說我可以,別說可可夕尼。”

崔景行連連點頭,摟過她問:“你都多大了,怎麽還跟個小孩子一樣。高興一點,我喜歡看你笑的樣子。”

他低著頭有意要去吻她唇,她身子僵硬地往後一仰,吻滑落在她下頷。

許朝歌皺著眉頭“這邊都是人,還是好好聽歌吧。”

崔景行自討沒趣,自我解嘲地笑笑。

一束光亮,照著可可夕尼從後臺至前臺。

他與平時無異,中分披肩的長發,遮住大半張臉,露出來的部分化著濃重的妝,他喜歡用深邃的煙熏和濃烈的油彩,徹底遮住本來的面目。

可可夕尼走到話筒前,跟以往無數次的表演一樣,既不向臺下觀眾打招呼,也不會說話,只是低頭靠住話筒,等著伴奏響起。



我跟你描述一個靈魂,

它擁有不謝的青春,

每當夜□□臨,

就會輕輕歌唱。”

他的外表越是離經叛道,舉止越是狂放不羈,他的歌聲就越是平靜安然。

像一口止渴的泉水,久旱後的甘霖。

溫潤清甜地滋潤幹涸的世界,貧瘠的心田。

一首歌聽完,現場都是靜悄悄的,等可可夕尼向臺下鞠躬,方才有人記起鼓掌,起初稀稀拉拉,直至歡呼雷動。

所有人都被他迷住了。

崔景行這時候起身抓著許朝歌的手,說:“來,帶你去後臺問他要簽名。”

許朝歌被帶得往前一沖,向後抽手,說:“別去了,他一定不在了。”

崔景行說:“不會,我讓小許攔著了。”

她立刻面露難色,他很是不解:“剛剛還為了他跟我拌嘴,現在連面都不想見一見?”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後臺,果真如許朝歌說的,可可夕尼已經不見蹤影。許淵和孫渺都在,見到他倆連忙迎過來。

“先生。”許淵搓著手,一臉無奈:“那個歌手走了,我沒能攔得住他。”

崔景行意外:“沒跟他說我要帶人過來?”

“說了,他不配合,拎上包就離開了。”

崔景行一陣好笑:“這算怎麽一回事。”

孫渺脾氣不好,這時候已經冒起火星,呸一口道:“太他`媽大牌了,四大天王都沒他有脾氣。我倆好說歹說,最後就差拽了,他還是頭都不回地走了。就這種態度,以後還怎麽在圈子裏混?”

許淵說:“先生你想提攜他,要他給老樹新電影做主題曲的事,剛剛我也跟他透露了,他想都沒想斬釘截鐵地拒絕了。”

孫渺過來捶崔景行,說:“瞧把他狂的,就這種人,要在咱們班,早就被人揍得爹媽都不認識了吧。讓保全把人拖回來吧,我替你削他,教他做人!”

一直在旁低眉順目的許朝歌這時候終於忍不住插話,盯著孫渺的一張醬色的臉道:“能不能別在背後這麽說他?”

“他?誰啊,可可夕尼啊?”

孫渺沒心沒肺地笑:“我說景行幹嘛請個沒聽過的過來,就是因為你喜歡吧?我說妹子,你這次可真是看錯人了,可可夕尼這人不咋樣!”

許朝歌說:“他到底怎麽樣,你沒發言權。”

孫渺對崔景行身邊的鶯鶯燕燕一向沒什麽好感,許朝歌這會擺明了是要針鋒相對,他冷冷一哼,也就別怪哥哥無情了。

他別的再怎麽不行,鬥嘴還能輸給一個黃毛丫頭?

於是立馬粗起喉嚨道:“我沒發言權,那誰有發言權,你嗎?你認識他?”

“……”

“我還就不信了,連基本的人情世故都不懂,他能好到哪裏去。這種人得虧他不火,要真火起來,還不一副全天下老子最牛的嘴臉?”

許朝歌一張臉氣得發白,崔景行拉她到身後,站在孫渺前面阻攔道:“行了,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旁邊這麽多人,吵吵嚷嚷的也不嫌丟人。”

孫渺哼哼著:“丟人也比丟臉好,我說你那錢也不是天上掉下來的,這麽可勁造也忒作孽了吧,我這就去幫你把人揪回來!”

許朝歌急得渾身打顫,抓著崔景行的袖子,說:“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讓這件事過去?能聽他唱歌已經很好了,其實我也沒那麽想見他。”

崔景行說:“人是為你請的,你如果覺得沒問題,那我也沒什麽意見。”

孫渺搓搓頭,說:“得,我看你是沒救了,女人哼哼唧唧兩句話,就連原則立場都忘了。你倒是睜大眼睛找個靠譜點的女人啊,換了幾個都是一個德行!”

崔景行擰眉睨過去:“閉嘴。”

許淵已經拉著氣紅眼的孫渺往一邊去。

許朝歌一張臉由白轉紅,又由紅轉白,躬身提著裙擺,說:“還是我先走吧。”

她禮服明明寬大沈重,腳下又踩著恨天高,崔景行納悶她怎麽還能跟往常一樣健步如飛,一直到劇院門口,他方才把她攔下。

崔景行解釋:“孫渺他一向心直口快,一著急起來還喜歡胡說八道。你不用跟他一般見識,等他回去睡一覺,明早醒過來肯定內疚得想給你跪下。”

他一手扶住她腰,將她拉到人行道上來。許朝歌略帶別扭地將他手擺開,說:“能不能告訴我,你心裏是不是也覺得可可夕尼不好?”

崔景行實話實說:“我只能說你喜歡的這一位很有個性,畢竟人情世故是每個人都回避不了的東西,我讚同孫渺的那個觀點,他這樣刻板很難混得開。”

許朝歌說:“也許他就只是想維持現狀,壓根就沒想往高發展呢?就算是他不識時務,不懂得變通,可孫渺這樣,是不是有點太不尊重人了?”

許朝歌抓著他兩臂道:“難道像我們的小人物,就理所應當被呼之即來揮之即去,不能有一點自己的想法和堅持嗎?”

崔景行頭疼:“我只是想給你個驚喜,沒想到鬧了這麽一出。孫渺肯定是不對,但你跟他相處多了就知道,他一直都是這麽嘴欠。”

崔景行拉過她冷成冰的手,用力搓了一搓,問:“就是為這事生氣嗎?”

許朝歌點頭,又猛地搖頭,說:“還有……還有……”

許朝歌眼睛紅了一圈看向崔景行,囁嚅著:“我跟你在一起,不是因為你有錢,不是因為你能帶我來看老樹、看可可夕尼,只是因為我想跟你在一起……你知道嗎?”

崔景行怔了怔,這時候重又笑起來,說:“還是被孫渺那家夥給嚇的,已經開始跟我說胡話了,答應我以後別理他的瘋話好嗎?”

他往她手上哈氣,說:“朝歌,人要活得開朗一點,沒必要為了莫須有的罪名而煩惱。我從沒覺得你跟著我是因為你說的那些原因,就算是又有什麽問題?如果能用我有的帶給你快樂,我覺得這交易劃算。”

一聲清脆的“朝歌”打破僵局。

胡夢蹦過來,一胳膊勾住許朝歌,扯著嗓子喊道:“天哪,朝歌,你好美啊,我剛剛遠遠瞧著都沒敢認!你簡直比明星還好看,你其實是仙女吧,不對,是狐貍精!哈哈哈哈——”

“哈”到末尾一波三折,拐過最後一道彎立刻停了下來。胡夢這時候才發覺氣氛不對,許朝歌和崔景行一個紅臉一個白臉,明顯是剛拌過嘴的樣子。

她連忙放開許朝歌,扭扭捏捏地問:“在幹嘛呢?”

一直互盯彼此的眼睛終於挪開。許朝歌望向胡夢,問:“你怎麽在這兒?”

胡夢說:“什麽記性,不是跟你說過我有票的嗎!我看那幫明星都走了,就偷偷溜出來了,心裏想著說不定能遇見老樹和小鮮肉呢,誰知道先碰上你!”

“你一個人來的?”

“算是吧,常平送我到的門口,可他沒票進不來,我就自個兒來看了。”

“……哦。”

不知道是不是人太過緊張,產生幻聽,胡夢提到常平的時候,許朝歌總覺得對面的崔景行不耐煩地擰了下眉。

真正擡眸看過去,他是一臉平靜,正撥開袖子從容看表。

旁邊有人來找,親熱地吊住他脖子,帶著幾分微醺地說:“崔總,開香檳你都不來,合照留念總該露一露面了吧?趕緊走,大家都等你呢!”

崔景行推脫不掉,問對面的許朝歌:“要不要一道去?”

許朝歌摟著胡夢胳膊,說:“你去吧,我跟同學一道回學校。”

“那我找司機送你。”

“不用麻煩,我們倆打的回去就好。”

她有一身逆鱗,再摸下去,崔景行真是怕她當場就會痛哭,只好點一點頭,說:“那你一會兒把車牌號發給我。”

坐上車的時候,胡夢一邊幫忙折著許朝歌寬大的下擺,一邊小心翼翼地問:“朝歌,你跟那新映家老板是不是鬧別扭啦?”

許朝歌將固定住盤發的發卡一根根抽出來,想到他的無可奈何,她的歇斯底裏——他那麽怕麻煩的一個人,一定被她莫名其妙的告白嚇到了。

這時候口不對心地說:“沒啊,沒事鬧什麽別扭。”

胡夢一點不信:“沒鬧別扭,他還不親自送你回去?你瞧你穿得這麽漂亮,他都不怕你路上會有危險?就算是有我作伴,你這麽大的體積也很難行動呀。”

許朝歌垂著眼睛,累得不行,說:“你都猜到了,還一定要來火上澆油?”

胡夢不好意思地笑起來,開了窗戶透氣,卻自後視鏡裏看到一個奔跑的身影。她連忙用力晃動許朝歌,說:“你看那是誰!崔景行怎麽追上來了!”

許朝歌扭頭自窗戶裏認出他,拍著司機駕駛座,說:“麻煩停車!”

許朝歌捧著裙擺,從車上連滾帶爬地跑下來。

一只高跟鞋沒穿牢,從車裏一路蹦到地上。跑得氣喘籲籲的崔景行將之撿起遞過來,他自己兩手撐著膝蓋,彎著腰,大口呼吸。

許朝歌一肚子疑惑:“你怎麽過來了?”

崔景行抹了把頭上的汗,說:“剛聽到人表白就轉身離開,這行為也太流氓了。照片可以再拍,但兔子一撒手,指不定就會被誰叼走了。”

他一把抓過她手,拽著她摟進懷裏。

作者有話要說: 許朝歌: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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