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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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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哪一個地方,只要有人,尋歡作樂的地方總是少不了的,即便是以女皇為尊的南國。南國不僅有青樓,還有小倌館。所謂的小倌館,皇甫貞早已去開過眼界了,只是青樓,她還沒去過。

兩個小白臉似的矮小男子在迎風樓門口徘徊了一下,便被熱情的花娘迎了進去,據說花娘們見了不少男人,女扮男裝會輕易地被認出。可皇甫貞身邊的雪松卻恰好是一個易容高手,若是被花娘識穿了,雪松就幹脆拿劍自刎算了。

兩人大搖大擺地進去,在大堂要了一個位置,今天她們趕上了好日子,迎風樓今日正好舉行一場拍賣會,賣的正是一位花魁的初夜。

這真是讓皇甫貞大吃一驚,原來這玩意她聽說過,可沒有親眼見過,難得有了機會可以親眼看一看,皇甫貞興趣大起地剝開了花生,雪松想替她倒一杯茶,卻發現是酒,連忙將酒放在了一邊,皇甫貞的酒品可不怎麽樣。

皇甫貞吃了一會花生米,聽到周圍的人忽然沸騰了,看來這拍賣會就要開始了,她兩眼發亮地看著前方,以致於她忽視了一個男人坐在了她旁邊的位置。

雪松剝花生米的動作一頓,她怎麽看到沐大人出現在這裏了呢?她是不是眼花了,她連忙搓了搓眼睛,結果英俊神武的沐大人還是沒有消失。雪松默默地看向皇甫貞,皇甫貞根本沒有註意到,她頓時一個頭兩個大,她要不要給點提示呢?前方一道冰冷如實質的目光令雪松更加緊繃了,最後糾結的她,默默地低頭,繼續剝花生米。

皇甫貞的註意力早已被前方的老鴇吸引了,迎風樓的老鴇約莫四十歲,但風韻猶存,花枝招展,她感嘆道:「雪松,這女人駐顏有術啊。」

沒等到雪松的響應,皇甫貞也不在意,繼續看著,不多時,一個身量嬌小的女子帶著羞澀卻勾人的笑顏被那老鴇帶出來了,皇甫貞有些失望,「長得不過如此。」

「確實。」回應她的是一道男聲。

「還不如我呢。」她傲嬌地說。

「確實。」

呃,不對,雪松應該會說,她堂堂女皇的身分哪是這些狐媚子可以相比的,她將臉轉過去,看到雪松松了一口氣,對著她使了一個眼色。

皇甫貞這才看到了旁邊的沐辰,她差點驚得跳了起來,放在桌上的右手掌被他巧勁地壓下,「兄臺,女子再美,也不用跳起來看吧。」

旁邊的男人們聽到都哈哈大笑,「哈哈……」

「小兄弟還是一個沒開過苞吧,哈哈。」

「哎喲,肯定是哪一戶人家的公子哥,偷偷跑出來偷吃呢。」

男人之間一旦說起這個話題,那葷素不忌的厲害,聽得皇甫貞的臉色變來變去,最後卻只能硬生生地忍下了這口氣。

沐辰這才收回了手,冷淡地瞄了她一眼,「看完熱鬧就回去。」

什麽,他以為他是誰,她是南國的女皇,他管得了她嗎?但事實從來都是,只有他能震懾她。最後匆匆看完了熱鬧,她還是跟著他回到了才離開沒多久的小院子裏。

「很好玩嗎?」

花廳裏,他坐著,她站著,冷冷地問道,一雙寒眸幾乎要在她的身上砸出一個水坑來。

她無奈地說:「雖說是三教九流之地,可我也帶著雪松。」

「妳覺得妳們兩個人能抵擋了利欲熏心的男人?」他諷刺道。

拜托,她是女皇,他是丞相,他憑什麽像是她皇父一樣訓斥她,她口氣不爽地說:「沐辰,註意你的身分,而且我真的遇上了,你焉能知道是我落了下風?」

她皇甫貞從小到大,不管是女子會做的還是男子會做的,不管是大到管理國家大事,還是小到女工,她都會做,自然也會一些武藝。

他露出一抹殘酷的笑容,「妳不信?」

她一楞,看著他從椅子上緩緩地站了起來,冷颼颼地朝她走過來時,她下意識地便想往後退,可隨即一想,不對,她幹嘛怕?

她停住腳步,昂首挺胸地看著他,「你不信,你便跟我打一場。」

「不需要打。」他輕輕地搖頭,右手突然抓住她的左手,接著一個翻轉,將她直接摁在了她身後的桌上,她只來得驚呼一聲,一陣眩暈,接著被他壓制了。

「你偷襲。」她恨恨地說。

「哦,難不成心懷不軌的人還要跟妳提前打聲招呼,這位姑娘有禮了,在下要動了。」沐辰一本正經地說。

她抿著小嘴說不出話了,他卻不放過她,「妳覺得我說的有理還是妳說的有理。」

她的眼角微微一瞇,小臉一皺,露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沐辰,你抓得我手好疼,快點放開啦。」

她這是在撒嬌?他面不改色,「疼,呵呵,疼總比後悔好,而且疼一疼還能長記性。」

皇甫貞柔弱的神情僵在了臉上,這個不解風情的大木頭,嘴上仍然嬌嬌地說:「真的疼,我記住了,下次不會了。」

他微笑地望著她,「哦。」

「真的、真的。」一雙水眸緊緊地盯著他,在發現他有一片刻的松懈時,小手的指尖抓在他的手腕上,膝蓋往他的下身狠狠地踢過去。

沐辰一個躲避,然後整個人來一個泰山壓頂,直接將她壓住,令她動也動不了,「無需會不會武,只我這一壓,妳是否都要氣短了?」

她漲紅了臉,他整個人很高大,壓下來她便感覺到了男人與女人的不同,她柔軟溫暖,他又冷又硬。

「小姐……」出門在外,雪松都是這麽喚皇甫貞,她剛一走進來,便看到女皇和丞相正暧昧地扭在一起,還是在桌上。她小聲地問:「要不要吃宵夜……呃,奴婢什麽也沒有看到。」

雪松元來是想借著這個由頭來解救皇甫貞,卻打亂了他們的好事,驚得跑了出來,原來女皇至今不納皇夫,是因為女皇看上的是沐大人。

「沐辰。」她氣得亂喊:「你還不放開,還要壓著本皇到什麽時候,該死的。」

他一動也不動,仿佛一座冰山,「不過是要一個理罷了。」

真是得理不饒人,她氣得眼眶都紅了,自從成了至尊女皇之後,這世上能將她氣成這樣的人只有他了。

「行,你有理。」糾結半晌之後,她最後吐出這麽一句話。

他也沒有耀武揚威,冷靜地松開了她的手,「記住這句話。」

她揉了揉被他按疼了的手腕,趁他轉過身的瞬間,猛地撲了上去,一把將他壓在了身下,宛若剛才他對她做的事情。

「妳……」

「難不成心懷不軌的人還要跟你打聲招呼?」她不客氣地將這話給扔了回去,嘲弄道:「你的話,我可是記得很清楚。」

突然他的手捏著她的脖子,「妳這麽一點就想重想壓我?」

皇甫貞的手偷偷往腰間一摸,一把匕首橫在了他的脖頸上,「這樣夠分量了吧?」

他毫無懼意地看了看她手中的匕首,「玩夠了便下去。」

她臉上驕傲的神色幾乎要掛不住了,這個男人居然把她當玩物玩,她妖冶地瞪了他一眼,「很好。」

皇甫貞從容地從他身上下來,將手裏的匕首放了起來,轉身就要走人,獨屬他的清涼的聲音響起,「說好的六日減為三日。」

「什麽?」她瞬間花容失色,哪一個女皇像她這麽窩囊,被他這麽欺負了,「不行。」

「妳若是出去看看風景,體驗別處的風俗,倒也好,卻什麽不學,偏去那種地方,妳給我一個理由。」

她感覺頭疼,什麽微服出巡,還不如不微服出巡呢,她的氣一上來,「也不用三日了,本皇明日就回去。」被他弄得玩樂的心思也沒有了。

她扭頭驕縱地離開了,屋子裏只有一股淡淡的香味,他揉了揉疼痛的額頭,在別人面前端莊的女皇,在他眼前簡直就是一個不聽話的刁鉆姑娘。

也好,惹毛了她,她也沒有心思玩,她也該收收心了。

翌日一早,雪松心不在焉地看著西廂房,腳正要挪過去,皇甫貞的聲音響起,「去哪?」

「小姐,真的不用去喊公子用早膳?」

「不用。」皇甫貞斬釘截鐵地說。

「可是啞婆都已經準備了公子的早膳了。」雪松有些不解皇甫貞和沐辰之間的事情,怎麽兩人又像吵架了,昨天明明就很激情四射好嗎。

皇甫貞看了一眼早膳,「誰說給他的,這都是我一個人的,我很會吃。」

雪松只好嘆氣隨女皇了,等皇甫貞用過膳了,沐辰才從外面進來,皇甫貞倏地站了起來,手指顫抖地指著他,「你去哪裏了?」

她一直以為他在屋裏,沒想到他一個人出去玩了,她神色不好看地瞪視他。

他揚眉,「小胡同裏有一家鋪子,賣的肉包皮薄肉多,豆漿以醇厚原味著稱。」

言下之意便是他趁她在氣頭上時,偷偷跑出去吃好吃的,而且還是吃獨食,皇甫貞還以為這個人昨天這麽一鬧,今天多少會收著性子些,哪裏知道他根本就沒把她當一回事。

「要吃嗎?」他拿了一包以油紙包著的肉包以及一支竹筒,裏面裝著熱騰騰的豆漿。

咕嚕咕嚕,皇甫貞覺得自己的肚子又餓了,可她拉不下臉面,扭了一下臉。沒有直接拒絕,那就是還有商量的地步了,沐辰輕笑,示意雪松接過去。

雪松意會地接過去,沐辰輕輕地說:「吃完了,我們逛逛再回去。」

等皇甫貞明白他的意思,她的眼睛只來得及抓住他消失在屋子裏的衣袍一角,她看向雪松,「妳說他是什麽意思?」

「當然是跟小姐求和好呀。」雪松笑呵呵地說,拎了拎手裏的油紙和竹筒,「小姐快嘗嘗看吧。」

「哼,算他有點眼色,那我就吃吃看好了。」她嘴硬地說,眼睛眨巴地直盯著不放,催促著雪松快點拿出來。

「是是。」雪松偷笑著,女皇的性格多變,可本性卻極為純良,對一些小事忘性極大。

等皇甫貞吃完了,她就拿著一雙水眸盯著雪松,雪松心裏發笑,面上溫婉地問:「小姐吃完了?」

「嗯嗯。」

「那奴婢去喊公子出來。」

「嗯嗯。」這一回多了一些急促。

皇甫貞這一會也不氣了,既然沐辰說要再給她一天時間玩,她自然不會放過。沐辰緩緩地走了出來,皇甫貞已經站直了身體,「可以走了吧?」

沐辰盯著她不說話。

她眼一冷,「沐辰,你別給我玩花……」

「雪松,給小姐添一頂帷帽。」他淡淡地吩咐道。

「是。」

雪松快速地回屋去找,沐辰這才看著她,「小姐容貌驚艷,還是藏著、掖著好。」

這是誇她好看嗎?粉嫩的唇微微翹起,算他有眼光,她笑得如最明亮的珍珠,照亮了整個世間,他的眼眸深谙地垂了下來。

「這副容貌實在是太招花惹草了。」他輕聲說。

明亮的笑容瞬間意滯,她黑了臉,「你說我太招人了?」

「只有一天,還是不要招惹麻煩的好。」他輕聲說道,正巧雪松走過來,他自然地伸手拿過帷帽,仗著身高優勢,順勢將帷帽戴在皇甫貞的頭上。

一旁的雪松微楞,傻傻地看著沐辰和皇甫貞,沐大人修長的手指快速地系好帷帽,放下了薄紗,女皇嬌妍的容顏隨即被遮住了,兩人男才女貌,簡直是天作之合。

「還快不走。」皇甫貞沒好氣地說,他雖然明理是誇她長得妍麗,實際上卻是嫌棄她的美貌會帶來麻煩,她大人不記小人過,否則怎麽也跟他要算這筆帳。

沐辰側過身,示意皇甫貞先走,皇甫貞輕哼一聲哼,率先出了門,雪松也跟了上去,沐辰這才跟了上去。

此時時辰算早,街上的攤販卻早已擺好了攤,吆喝聲不絕於耳,皇甫貞心情大好,一會要看看這個小東西,一會要嘗嘗小吃,沐辰則是不緊不慢地跟著她們,距離不近也不遠。

「前面在幹什麽?」皇甫貞看到前面有不少人正圍著。

「小姐還是少管閑事的好。」沐辰警告道。

皇甫貞此時不想跟他計較,她指示著雪松去看看,回來告訴她,雪松領命而去。她轉過頭看著沐辰,突然眼睛壞壞地一瞇,小手驀然抓住他的衣袖,「相公,我的腳好疼。」

沐辰的眉輕挑了一下,大掌往她的腰上一撈,「娘子辛苦了。」

居然一點也不吃驚,還順勢吃了她的豆腐,皇甫貞心中賭氣,這個人怎麽逗、怎麽戲弄都大有他不怕,反而他的臉皮厚著呢。

她哼了一下,「那相公背我回去吧。」

他低低地笑了,「娘子確定?」

「你厲害。」她推開他,這個男人真的軟硬不吃,真不知道以後他會選什麽樣的女子做他的妻子。

他在她身邊待了四年,她一直沒有註意到這個問題,她不由地皺起了眉,對他,她一開始是抱著戲弄的心思,也夾雜了一丁點的報覆,可他至始至終淡淡的,根本沒放心上。

反倒是她小心性了,現在想到這個問題,她心裏有些怪異的感覺,也就問了出來,「你年紀不小了,什麽時候要娶妻?」

他波瀾不興地說:「看中了就娶。」

「哦。」

「小姐的年紀也不小了,什麽時候要……」他斟酌了一下,「找夫君入贅?」

她聽得白了他一眼,「你這麽巴不得我找?」

他沈默不語,在她以為他不說話的時候,他又說,「這一年來,奏折上要妳納皇夫越發的多了。」

她咬著唇,心中不快,「那你如何做?」

他沒有回答,繼續道:「還有不少讓妳先納男妃。」

她徹底地安靜了,指尖抓著掌心,一會才說:「你說我如何是好?」

「此等大事還需要自己想清。」他說。

她的心驀然沈了,不似方才快樂時七上八下的,也不似靜心時的平穩,這是一種心情跌到了谷底的深沈,她舔了舔幹澀的唇瓣。

「你就不怕你失寵?」她低低地問,雖然南國以女為尊,可也有少數男子為官,只是多數還是女子,但像沐辰這樣被重用的男子還真的沒有,宮中少不了一些風言風語。

她都聽到了不少流言蜚語,說他是她的男寵,所以她才會這般的信任他。她心中不在意也沒當一回事,如今一想,她都能聽到的話,他肯定也聽到了,他卻一點也不放在心上。

他似笑非笑地望著她,「妳何時寵幸我了?」

她問得認認真真,而他只是當作一個笑話,她的心中的不悅不斷地往上升,鯁在心口,令她難受得神色都扭曲了,所幸帷帽能遮掩一二,否則她便失態了。對他,她似乎有些在乎了。

「小姐、公子。」雪松走了回來,臉上掛著笑容,「奴婢上去看了看,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女子,居然賣身葬夫。」

「哦?」

「她肯定是不知道咱們這裏的男子不能納妾。」雪松笑著說。

「也不一定,說不準她瞅著的就是這一點。」皇甫貞笑了笑,「倒是一個有心性的。」

「小姐的意思是說,她是故意的啰?不想真的做男子的妾又想有銀子?」雪松想了想,「心機倒是深沈。」

「妳又如何知道她是要做人家的妾,人家只說了賣身葬夫罷了。」皇甫貞雖然愛玩,卻不傻。

在南國打出賣身葬夫的名號真的沒有人,這女子真的是藝高膽大,要嘛被什麽大人物看上,混個好日子,要嘛就是進青樓,因為是南國,即便是青樓的女子也都是要自願的,絕不會逼良為娼。

雪松恍然大悟,隨即不屑地說:「哼,作踐自己。」

皇甫貞沒有興趣去瞧,反而繼續沿著路看東西,身後跟著沐辰和雪松,皇甫貞正在看一個精巧的木雕,招呼著雪松,「雪松,這只狐貍雕得真逼真。」

「小姐的眼光真好。」雪松讚同地頷首。

「妳說,這跟誰很像?」

雪松看了幾眼,瞧不出來,「奴婢看不出來。」

皇甫貞偷笑,「跟沐辰很像。」

雪松仔細地看了看,覺得一點也不像,也不知道女皇為何這麽想。

皇甫貞吩咐雪松掏錢,轉頭找沐辰,想讓他瞧瞧,跟他相似的木雕,結果沒有看到人,她楞了一下,「雪松,沐辰呢?」

雪松付了銀子,一邊也回頭,驚奇地說:「方才沐大人還在身邊呢。」

皇甫貞郁悶地往附近走,「奇怪,去哪裏了。」

「小姐,不如我們逛回去,公子肯定會回去找我們的。」雪松說。

皇甫貞正打算放棄的時候,看到原來圍著的人群開始熱鬧,她隱約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她三步並作兩步地走了過去,雪松連忙跟了上去。

皇甫貞沒有看錯,沐辰確實是在人群裏,她擠了擠人,好不容易擠到沐辰那,正打算獻寶,卻見沐辰的神色很奇異。

她不由地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跪在地上的女子應該就是雪松之前說的賣身葬夫的女子,模樣生的倒不錯,清秀佳人。

「看什麽呢,一轉頭就看不到你了。」她微怒地說,不過是一個女子,有什麽好看的。

沐辰的眼睛眨了眨,仿佛有什麽流光溢彩在他的眼裏流動著,皇甫貞竟莫名地產生了無法言喻的心慌以及奇怪的怒意,她好端端的,怎麽生氣了呢。

雪松在一旁撫慰道:「小姐,公子肯定是看她可憐而已。」

皇甫貞的怒氣微緩,耳邊傳來沐辰的聲音:「我買妳。」

皇甫貞整個人呆在了那裏,宛若聽到了晴天霹靂一般,她不信地轉頭問雪松,「我剛才聽到什麽了?」

雪松同樣驚奇,傻傻地說:「公子說要買下她。」

皇甫貞的怒火再也控制不住了,「你幹什麽買她?」她知道在南國,男人從來不會買女人,可在北國,買下女人不是做妾就是做奴,而來自北國的沐辰是什麽意思,他要買一個女人在身邊?她方才還問他什麽時候娶妻,他說看中了就娶,如今他看中了就買,買來幹什麽呢。

她的心莫名地慌亂,怦怦地跳著,她下意識地開口,「不準。」

豈料他看也沒有看她,一只手從袖口裏拿出銀子,吩咐那女子,「這銀子妳拿著,等後事辦理好了便去丞相府。」說完,他便轉身離開了,那女子感激地低頭磕頭。

皇甫貞不敢置信地看著一聲不響離開的沐辰,她忙不疊地追了上去,一把拉住他的手,「你為什麽要買她?」她心裏難受著,以致於抓著他的手也在不斷顫抖。

沐辰沒有回頭看她,甚至連一個眼神也不給她,手腕一甩,便將她的手甩開,「莫煩我。」說完,他便闊步離開了。

皇甫貞無聲地看著他離開的背影,雪松擔憂地說:「小姐,公子也許有他自己的用意呢,等等回去再仔細問過。」

帷帽下的小臉帶著驚慌失措,她第一次看見了冷著臉發脾氣的沐辰,他從來沒有對她這樣發脾氣過,從來沒有。

如今卻為了一個陌生女子……她咬著唇,不舒服的窒息感又一次地纏上她的脖頸,可高傲不允許她低頭。

「呵,誰管他要這個女子幹什麽。」說完,她便甩袖背向而行。

雪松跺了一下腳,「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啊。」急急忙忙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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