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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霞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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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蘭帝國虎牢關東側,碧水河的決堤已經很長時間了,河水的洪流也小多了。雖然法蘭帝國利用這一招臨時阻擋了阿卡斯前進的步伐,但這並不是萬能。

“沖啊!”

清早的黎明,虎牢關內的軍號還未響起就聽到東西兩側同時傳來喊殺聲。阿卡斯帶領著東征軍已經踏過了碧水河,大軍氣勢如虹的沖入虎牢關。另外一側威廉帶領著五萬的精兵也沖殺而來,中間法蘭帝國的主戰軍團頓時慌亂起來了。

自從被堵住以後主戰軍團一直都得不到充足的補給,無論是軍隊的士氣還是士兵的體力都大幅的下降。

激戰從早上持續到傍晚,一直到深夜才停了下來。

一身鮮血的阿卡斯和威廉踩著遍地的屍體來到虎牢關的要塞之上熊抱一下,扭頭望著虎牢關的盡頭,只要走出去剩下的一馬平川,再也無人是東征軍的對手了!

威爾斯帝國攻破虎牢關的消息如同瘟疫一般的快速蔓延開來,整個大陸都為之一震。虎牢關的失守就等於間接地宣布法蘭帝國的滅亡了。

威廉和阿卡斯馬不停蹄,立刻兵分兩路,快速的收覆著四周的城鎮郡縣。被迫遷都以及虎牢關的失守,使得法蘭帝國如同失去了主梁的閣樓,瞬時間分崩離析,各路將軍看到威爾斯帝國的軍旗望風而逃,各城的守將們早已喪失了鬥志,紛紛開門投降。一時間大片的法蘭帝國國土被威爾斯帝國所吞並。

公爵府內,天賜焦慮的坐在,沒過兩個呼吸又站了起來,在大廳內來回的徘徊著。

“你這是怎麽了?”門外琴兒走了進來端著一杯熱湯放在桌上,“現在你的任務完成了,而且大陸的局勢對你們帝國又這麽有利,你還愁什麽啊!”

“就是因為太有利了,所以我才愁啊!”天賜擔憂的坐下來,拍著扶手,“不行,我要離開一趟,我實在不放心師祖!”

“但是婆婆不讓你離開啊!”琴兒連忙拉著天賜的手臂。

天賜呵呵一笑反手擁著琴兒在額頭一吻,“那就有勞你先幫我瞞著媽媽,等到實在瞞不下去的時候再直說!”

“不行,婆婆會怪罪我的!我已經被罰不能出門了,要是再幫你騙婆婆,我恐怕下輩子都別想走出這個院子了!”琴兒搖著頭,看著天賜懇求的目光突然莞爾露出兩顆小虎牙,“想讓我幫你也可以,不過你要回答我一個問題,然後答應我一個要求!”

天賜伸手輕輕地捏了一下琴兒的臉頰,“好啊,什麽問題你問吧!”

琴兒散出模糊地神識感知一下四周沒人,詭異的笑一下伸出手指指著天賜鼻尖,“說真心話,你最喜歡的人是誰啊!”

又是這個問題,天賜早就猜到琴兒對這個問題始終是放不下,無賴的一笑,“我不是說過了麽,當然是我媽媽了!”

琴兒很不滿意,“臭無賴!我是指……我,莉兒,安琪,愛麗絲中,你最喜歡誰啊?”

“這個還用想麽,當然是我可愛的琴兒了!”天賜笑著回答道。

得到了自己滿意的答案,琴兒臉上頓時樂開了花,“我還有一個要求,這件事情過後,你什麽都要聽我的!”

“好啊,我答應你什麽都聽你的!”天賜捧著琴兒的臉重重的親了一下,“記住,先幫我瞞著媽媽,越久越好!”

琴兒點點頭,剛想說什麽,天賜突然消失在了客廳之中。一道紅光閃過,趴在房頂的羽兒也消失在了視線之內。

落霞谷,法蘭帝國內最美麗的景色之一。

落霞谷與其說是山谷,不如說是山丘之中的一個小村莊。村莊地勢較高且四周綠色環繞郁郁蔥蔥,附近還有一個非常大的溫泉。每次到了傍晚時分,水汽環繞著,透過淡淡的水汽仰望空中的晚霞格外艷麗,比大陸上任何一個地方都要美麗。因此這裏也就被稱作了落霞谷。

落霞谷雖然景色艷麗,但平時很少有人來,因為這裏是法蘭帝國護國聖者維科理的住地,維科理的徒弟還有徒孫們大部分都會在這裏進行修煉。

十幾年前維科理曾經邀請落日山莊的雷劍聖一同前來修煉,相互有個切磋探討的對象一直到雷成功晉級到了聖級。之後因為天賜的婚禮維科理才出關了一次,回來後繼續閉關一直到現在還沒有出來。

村莊的廣場上不少的少年揮舞著手中的長劍,汗珠撒落下來掉落在地面上。一個人影站在樹下安靜的看著,嘴角微微仰著仿佛想到了自己小時候。

“什麽人呢!”旁邊一名負責監督少年的壯年武者突然大喝一聲,自己竟然沒有發現有人一直在看著。在大陸上未經準許就這麽在旁邊看別人習武是一件很忌諱的事情,壯年武者噌的抽出長劍,朝著人影撲來。

人影伸出兩個指頭,輕松地將長劍夾住,並不動怒反而微微一笑,“我不過是來看看,你們繼續練你們不用管我!”

武者用力的抽著長劍,但是長劍被對方兩個指頭夾住卻仿佛被銅鑄鐵烙了一般,無論怎麽用力都絲毫不動。驚訝的看著眼前這個人影,三十多歲的樣子,一臉的威嚴就算是笑著也掩不住淩厲的氣勢和隱隱之中霸道的氣魄。微微皺眉,武者頓時打了個寒戰。

尼羅雙指松開,武者踉蹌著回退幾步差點沒有摔倒在地上,狼狽的站起來,“你……你到底是什麽人,竟然敢來我們落霞谷搗亂!”

“搗亂?我只不過是來見一個人!”尼羅嘴角輕揚,“我是來找維科理的!”

“大膽,我們聖者大人的名諱也是你可以叫的麽?”武者雖然有些懊惱,但是被剛才尼羅的氣勢所震懾,言語之間不敢太過分。

尼羅沒有理會武者,繼續看著廣場中間揮灑汗水的孩童們。

武者看著尼羅傲然的神情,心中氣惱卻沒有辦法,低著頭尷尬的快速離開。片刻之後一名五十多歲的武者健步而來。

“這位斯斯文文器宇軒昂,不知如何稱呼,來我們落日山莊有何貴幹?”

尼羅回神看了一眼,“你是……”

顯然有些不滿尼羅的傲慢,不過還是平靜的回答,“我是納恒,維科理聖者的三弟子!不知該如何稱呼你?”

“納恒,我聽父親提到過你,按照輩分來說我還應該叫你一聲師叔!”尼羅淡淡的說道。

師叔?納恒微微一楞,隨即睜大眼睛看著尼羅,“你是……尼羅!安瑞師兄的兒子!”

尼羅冷哼一下,“這一次你可以直呼我名諱我不和你計較,不過以後你要和所有人一樣稱我為陛下!”

納恒心中大氣,不要說他還沒有統一大陸,就算統一了自己怎麽說也是他師叔,竟然對自己如此的傲慢,“哼,你還沒有統一大陸,這裏還是我們法蘭帝國的領土,我們陛下是法蘭國王而不是你!如果你沒有其他事情,請你離開!”

“我是來找維科理的!”

“你……師尊名諱豈是你直呼的麽?”納恒頓時大惱起來,對自己傲慢尚且能夠容忍,對師父的不敬無論如何都無法容忍。

“不錯,維科理是我父親的師父,但是他從未指導過我一分半毫。如今我是威爾斯大帝又如何稱呼不得?”尼羅反問道。

納恒啞然一時間找不到反駁,“師父他閉關修煉概不會客,你請回吧!”

“閉關修煉聖級吧!算下日子到了今天也差不多該出來了!”尼羅嘴角微仰著。

“哈哈!哈哈哈!”一陣爽朗開懷的大笑突然徘徊在落霞谷之中,聲音傳遍了每個人的耳中,“終於,哈哈哈。終於讓我突破了!”

“師父,是師父的聲音!”納恒心中一喜。

片刻之後一道身影飄飄然出現在眾人上空,一身灰色的長袍隨風擺動著,維科理一手捋著胡須虛空而立。

“恭喜師父突破聖級!”納恒抱拳恭賀。

維科理心情不錯滿面笑容的降落下來,沖著納恒微微點頭,隨即看到旁邊的尼羅,“嗯?尼羅你怎麽會在這裏呢?這可是法蘭帝國的國土!”

“師父,你最近一直在閉關,而且到了緊要關頭所以我沒有敢驚擾到你老人家。在你閉關的這段時間裏,大陸上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納恒連忙說道,一臉色嚴肅。

“哦?翻天覆地!”維科理著實吃了一驚,心中生出一股不祥的感覺,“到底怎麽了,你快點給我說!”

“師父,在你閉關的時候,威爾斯帝國以莫須有的罪名公然襲擊了西班帝國的薩比爾要塞,從而導致了西班帝國法蘭帝國格蘭帝國同時向威爾斯帝國宣戰!威爾斯帝國組建了平西軍和東征軍同時和西班帝國,我們法蘭帝國交戰!”

“宣戰了!那現在打得怎麽樣了?”維科理焦急的問道。

“師父,我們法蘭帝國的虎牢關已經被他們的東征軍攻破,除了虎牢關我們大片的領土已經被他們所占據了!而且他們還突然襲擊了馬賽爾,陛下和百官們被迫南下遷都蒙特城,恩瑞克元帥陣亡……”

“呼!”白風飛速的前進著,背後安瑞一臉的焦慮,幾天來的趕路雖然已經疲憊不堪,但還是不願意休息。

“嗷~~嗷~~”吼聲響起。

白風渾身開始顫抖,停了下來跪在地上。背上的安瑞慣性的前沖,手掌輕拍,身體穩穩地落在了地上,“怎麽了白風!”

“爸爸,終於趕上你了!”天賜突然出現在了安瑞身邊。

“天賜!怎麽是你!”安瑞驚喜的抓著天賜的肩頭上下打量著。

“我聽媽媽說你要去落霞谷,而且我也不放心師祖和弟弟,所以專門趕來了!”天賜說道,“我一路上打聽,現在應該距離師祖的落霞谷很近了吧!”

“嗯,過了前面的樹林就能夠看到了!”安瑞指著前面遠處一望無際的樹林,“等到明天早上我們就能夠到了!”

“不需要那麽久,最多一頓飯的時間就夠了!”天賜自信的說道,“爸爸,你展開鬥氣保護好自己,我帶著你走!”

落霞谷中,得知了帝國的近況之後維科理震驚萬分,“我們帝國那麽多的將軍,那麽多的將士,難道就這麽白白的將城池讓出去了麽?”

“師父,自從天賜攻陷了西班帝國的瓦倫西亞並進行了殘忍的屠城之後,大部分的將領都怕再次被屠城,所以都選擇了繳械投降!”納恒痛心疾首。

“天賜!屠城!”維科理渾身一震,退後了一步,“不可能,這不可能!”

“這是千真萬確的!天賜不但屠城,還將維持大陸穩定的一萬名聖殿騎士團全部殺光了!”

“怎麽會這樣,天賜怎麽會這樣!”維科理一臉的不可思議,心頭不由得絞痛起來。

“師父,如果你再不出關,我們法蘭帝國可就要滅亡了啊!”納恒撲通跪在了地上。

維科理直楞楞的看著跪在納恒,又看了看一邊傲然的尼羅,“不錯,我畢竟做了幾十年的帝國聖者,現在是到了我出手保衛帝國的時候了!尼羅,你這個時候來我這裏又為了什麽,不會是來勸我別出手的吧!”

尼羅雙手後背微微一笑,“正是!我這次專門不遠千裏而來就是專程想勸你一句,你已經不是法蘭帝國的護國聖者了,大陸的戰爭就讓它順其自然,你還是不要幹預的好!”

維科理冷笑一聲,“不錯,我的確不是護國聖者了,但是我當初也說過,如果法蘭帝國出現了危機,我還是會再次拿起重劍輝煌捍衛法蘭帝國捍衛王族的!”

“捍衛王族?可笑之至!”尼羅輕蔑的一笑,“你明明知道跑掉的那個根本就不是什麽法蘭王族,真正的法蘭王族就只有一個,那就是我,是我尼羅!你如果真的要捍衛王族,那就站到我這裏幫我剿滅那些冒名頂替的謀逆之賊!”

“我……”維科理一窒,法蘭王族的真偽一直都是自己的一塊心病,“不管如何我都曾經面對著重劍輝煌發過誓,除非我死了否則我一定會保護法蘭帝國的存在!尼羅,你是法蘭大帝的子嗣,如果你肯承認並用法蘭帝國的名義統一大陸,我一定會支持你的!”

“讓我用法蘭帝國的名義統一大陸?”尼羅不屑起來,傲然的擡起頭,“那我以後叫什麽,法蘭大帝還是法蘭二帝?笑話!我不但要統一四國,我還要統一精靈統一獸人。我要將大陸上所有存在的地方都納入我統治之下!我要做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真正的大帝!我不要去拾人牙慧做什麽法蘭大帝,我要做唯一的,威爾斯大帝!”

維科理一楞,閉上雙眼深深嘆口氣,“那我們之間就沒有什麽好說的了!”

“師祖,我這裏叫你一聲師祖,我希望你不要參與進來。無論是為了爸爸還是為了哥哥,我都不希望你參與進來!”尼羅淡淡的說道。

“安瑞……天賜……”維科理苦笑一下,一個六七歲小孩在木樁上苦練的身影浮現在了腦海之中,“要是我說不呢!”

“如果你說不,那我只有阻止你,不惜武力!不過你可要想清楚,如果那樣,到時候死的很可能就不只是你一個人了!”尼羅臉色沈下,狠狠地說道。

“沒什麽好想的了!總之一句話我不會看著法蘭帝國消失的!”維科理突然雙袖一甩,身體漂浮起來。納恒還有附近所有的人都突然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推出了近千米。

尼羅面無表情,看著半空之中的維科理,“既然你如此,那就別怪我了!”

天賜以極快速度來到落霞谷,安瑞雖然展開了鬥氣,但還是被這速度弄得七葷八素,就算雙腳站在了地上,頭還是有些暈乎乎的。

“師弟,你怎麽了!”好容易清醒過來一些,安瑞猛地看到地上的納恒,快速走上前攙扶起來。

“師兄!”納恒看到安瑞微微一驚,隨即用力的推開安瑞,“你……你還有臉來這裏!”

“我?”安瑞一頭的霧水。

納恒顧不上解釋,朝著村內裏面跑去,沒走出兩步突然仿佛撞到了什麽似的,怎麽也無法前進分毫。而且裏面一片模糊什麽也看不清楚。

“領域!”天賜一驚,神識瞬間散開,雙目瞪大痛聲嘶喊起來,“尼羅,不要啊,不要!”

領域消失,眼前的景色又恢覆了。

納恒不顧一切的朝著裏面跑去,安瑞不明所以也跟著跑了進去。唯獨天賜雙眼發直,呆呆的站在地上,雙腿發軟站立不住無力的跪在了地上。

奮力跑到村子中間的廣場上,納蘭停下腳步。只見中間尼羅背對著自己,掐著維科理的右手松開,維科理的屍體無力的癱倒在地上。

“師父……!”納恒悲痛的嘶吼著,手中長劍凝出,“你殺了師父,我要殺了你!”

“噗嗤!”尼羅手掌輕揮,一道金色的劍氣飛出。納恒手中的重劍粉碎,胸口出現一道恐怖的傷口,鮮血噴灑,無力而不甘的倒在地上。

“師弟……師父……”安瑞瞬間明白了發生的一切,心頭絞痛幾欲昏厥,右手死死地按著心口邁著沈重的步伐走到了維科理身邊,撲通跪了下來,淚珠掉落下來用力的捶打著地面,“為什麽……為什麽……他是你的師祖啊!你為什麽要這麽做啊!”

尼羅轉過身來看著安瑞,眼神很冷很淡,“這世上沒有人可以阻止我統一的大業,包括師祖在內!”

“逆子,我要殺了你為師父報仇!”安瑞突然發瘋了似地手中靈劍鬥氣大作著朝著尼羅脖子斬去。

尼羅面無表情一動不動,雙目凝視。

靈劍浮雲停在尼羅的脖子邊上,顫抖起來,猶豫的顫抖起來!這個是自己的兒子啊,自己的親生兒子啊!安瑞下不了手……扭頭看著慘死的師父看著師弟,安瑞心中大恨,再次高舉著浮雲。呼嘯著斬落,浮雲再次停在了尼羅的脖邊……下不了手,自己真的下不了手!

尼羅雙指伸出夾住浮雲,微微用力。

“啪!”浮雲碎裂。

“你是殺不了我的!”尼羅淡淡的說道,看了一眼地上的維科理和呆滯的安瑞,轉身朝著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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