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晨霧和格魯同時跑上前擋在天賜前面。

“卑鄙，竟然用武器！”晨霧不屑的說道，拔出長劍遙指曼恩。

晨霧雖然是親衛團長但畢竟不是貴族，除了挑戰外，平民用劍指著貴族可是不小得罪名……晨霧這個簡單的動作立刻引起了四周圍觀貴族們的議論指責。

天賜撥開格魯，用手壓下晨霧舉劍的胳膊。

“這是我們的決鬥，你們退下！”

“可是大人……”晨霧很不甘心。

“噌！”格魯拔出自己的上品長劍遞給天賜。

天賜搖搖頭，推開格魯的手。自己從小就沒有用劍的習慣，強行用劍只會適得其反。

深深吸口氣，經過剛才的一頓發洩，自己心頭的惡氣出的也差不多了，此時覺得心情舒暢無比，先前的郁悶已然消散。

一把撕扯掉破損的上衣，天賜走向曼恩。

看著天賜強壯的身體，曼恩有點心虛，雙手握住劍柄，手心不由的冒出冷汗。

“殺！”曼恩搶步直刺天賜。

天賜側身，長劍半路突然變向橫切過來。天賜此時左手早已抵住曼恩的手腕，用力一壓，長劍隨之變向。右手變拳為掌，四指突然並攏，所有力道都集中在食指之上，閃電出擊！

“砰！”

千鈞力道的一指攻在曼恩的鬥氣防禦上。

在指尖和防禦層接觸的瞬間，防禦層突然不堪重負的塌陷，天賜的手指印入到鬥氣之中。

果然就像師祖所說的一樣，鬥氣的防禦表層並沒有什麽攻擊能力，只是單純的防禦，然而一旦突破這層防禦，在半指深的鬥氣中會產生可怕的破壞力。短短的一個印入，天賜的指尖瞬間就被破壞的體無完膚，如果不是青光的恢覆苦苦支撐，恐怕半截手指已經蕩然無存了。

手指已經沒入了一個指節，再有半個指節就能攻擊到曼恩的身體了。雖然很想繼續，但是天賜已經清晰的感覺到如果再繼續深入，恐怕青光就無法和鬥氣的破壞相抗衡了！

不情願的收回手指，天賜變指為拳，砰的攻在了曼恩的身體之上。

一個呼吸都不到的瞬間，曼恩仿佛經歷了可怕的長久，一種從未有的恐懼感從心底並出。那短暫的一瞬間，自己仿佛被人拔光了所有的衣服丟在眾人面前，那種無依無靠的感覺，那種被人看透的感覺……低頭看著自己的鬥氣防禦，曼恩迷惑了，還在……鬥氣還在……

天賜看著發呆的曼恩，並沒有繼續出擊。此刻天賜已經不需要再發洩了！

看著自己的手指，天賜用心的回憶著剛才的感覺。這是自己第一次在實戰中深入鬥氣，面對四級鬥氣的曼恩，如果只是一個指節，自己的青光完全可以保證不受到鬥氣的破壞，但再多就無法保證了。

鬥氣越強，密度越強，其中的攻擊也會越強越稠密。如果是三級以下鬥氣，自己完全可以攻透半指深的鬥氣，但如果是四級或者更高級的，自己目前的狀態恐怕就無能為力了！

當初自己還信誓旦旦的師祖說四級以下沒有問題，看來還需要更加努力的鍛煉才行！

想著想著，天賜自信的笑了，很燦爛很天真的笑，如同嬰兒一般。

看著自己的食指，道路雖然還很漫長，但是自己已經在道路上了！

所有人都被天賜無邪的微笑所感染，但是曼恩卻更加火大，在他眼中，這是藐視，是挑釁，是侮辱！自己竟然被一個沒有絲毫鬥氣的人弄得狼狽不堪……

“呸！”曼恩一吐口水，再次挺劍攻向天賜。

天賜心頭一片清明，展開柔拳和曼恩鬥在一起。

外圍的貴族們驚訝的看到，天賜正以忽快或慢的動作，似急還緩的節奏在漫步輕舞，強健的身體，舒柔的動作，都似那麽的順眼，那麽的舒暢，行雲流水！反觀曼恩，劍法已然淩亂，鬥氣更是黯淡。手中的長劍在天賜身旁揮舞，沒有一次能夠靠近天賜身體半分。

他們哪知到曼恩此刻心頭的苦悶。武技不如天賜倒也罷了，偏偏一身的鬥氣莫名的迅速被消耗，身體上的鬥氣防禦，仿佛不斷的出現著破損，大量的鬥氣在鬥氣防禦層上不停的補救，疲於奔命！自從突破鬥氣到現在，這種感覺從來都沒有過。怕是要不了多久，自己的鬥氣就會被消耗幹凈，到那個時候自己豈不是任由天賜蹂躪？曼恩恐懼了……汗水滿滿的從頭上落下！

和曼恩相反，此刻的天賜已經進入到忘我的境界，一套柔拳發揮的淋漓盡致，曼恩的雙臂始終都被擋在自己的圓外，甚至想要回收護住門戶都做不到。充滿了青光的手指不斷的攻入到曼恩的鬥氣防禦層，每次都是一個指節，慢慢的嘗試著增加少許。

可憐的曼恩如今完全成了天賜的試驗品……

被攻破的鬥氣會自動攻擊入侵者，彌補鬥氣的破損，但是這樣會消耗大量的鬥氣……

曼恩的鬥氣黯淡無光，天賜的手指甚至已經可以碰觸到曼恩的身體。

“噗！”天賜右手食指再次突破到曼恩身體，手指尖抵在曼恩的心臟。蓄力待發，此刻只要使出寸勁，曼恩必死無疑！

想想以前曼恩的種種，天賜真想吐出寸勁！

“住手！”忽然一聲嬌叫！

天賜收回手指，彈開曼恩的雙臂，右手緊握拳頭重重的砸在曼恩的胸口。強大的沖擊力再次將曼恩震倒。

“媽媽！”順著聲音的方向，天賜望去！

這裏的比試一開始，公爵府內的侍衛就慌了神。不敢管，也不能不管，可惡的貴族們都只顧著看大戲，沒有一個出言勸阻。兩位少爺萬一那個出事，倒黴的都是自己這些侍衛。

迅速通知侍衛隊長，今天在公爵府內的最高隊長就是高斯統領，一得到消息，高斯迅速趕來，天賜少爺武技雖強，但畢竟沒有鬥氣，如果出個三長兩短，自己怎麽向公爵大人交待。不過看到有格魯和晨霧在，高斯也就放心了。天賜是不會出事了，萬一格魯和晨霧動手，自己也可以護住曼恩，在自己手中，格魯和晨霧想要殺曼恩也是做不到的。

一開始的比試慘不忍睹，天賜毫無章法的打法近似野獸，偏偏曼恩還無對測，但是從曼恩使出武器後局勢發生了變化。天賜的武技酣暢淋漓，將曼恩的攻擊全部化為烏有，更讓高斯覺得不可思議的事情是，曼恩的鬥氣竟然在迅速的流失……

再這樣下去，最後出事的一定是曼恩少爺！

如果是格魯和晨霧，自己可以出手阻止，但是如果天賜少爺要親自動手格殺曼恩，自己除了幹瞪眼一點辦法都沒有！誰讓曼恩少爺自己提出決鬥的！

厭惡的看著個這個惹是生非的少爺，高斯無奈才派人去通知二小姐珍！目前的所有人中，只有珍小姐最為合適阻止這場比試。

“媽媽，你怎麽來了？”天賜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件新的衣服，穿在身上向珍走去。

地上的曼恩突然跳起來，運足鬥氣氣急敗壞的將手中的長劍朝天賜的後心投去。

“嗡！”長劍發出顫抖聲。

“當！”一直密切註意著曼恩的格魯閃身到天賜背後，手中長劍猛地劈向投擲而來的劍身！

“當啷！”曼恩的中品長劍應聲斬斷，分成兩截掉落在地上。

晨霧此時也欺身到曼恩面前，散發著鬥氣的手掌閃電般向曼恩扇去。

“啪！”響亮的耳光聲。

曼恩滿嘴鮮血的朝後飛去，重重的摔在地上。

曼德連忙跑過去扶起曼恩，“哥哥！”

曼恩一臉的麻木，氣急敗壞的正要沖過去拼命。

身形閃動，一個有力的大手緊緊的抓住曼恩的手臂。

“高斯，給我殺了她！她竟然敢扇我耳光！”曼恩撕吼著。

“曼恩少爺！這裏是公爵府！”高斯沈悶的說道。

聽到公爵府，曼恩仿佛清醒過來。眼前的高斯除了外公外，誰都別想命令他，就算自己的母親，高斯也是愛理不理！

這時天賜扶著珍走了過來！

曼恩惡狠狠的看著天賜，天賜同樣厭惡的看著曼恩。

“曼恩，你們都是表兄弟，能有什麽大不了的非要決鬥呢？聽阿姨的話，就這麽算了！天賜，你的親衛將你表哥打傷了，你是不是應該道歉？”

天賜沖珍微微一笑，“我知道了媽媽！”

“對不起曼恩！”天賜轉過頭冷冷的說道。

“呸！”曼恩正要辱罵，手臂突然傳來劇痛。

“高斯，這裏沒事了，就麻煩你親自護送曼恩少爺回去吧！”

“是，二小姐！”

看著高斯帶著曼恩曼德走後，珍輕輕的整理的著天賜的衣服關切的問道，“沒有傷到吧？”

天賜搖搖頭，“放心吧媽媽，就曼恩這點水準還傷不到我！”

勉強的一笑珍拍拍天賜肩頭，“這裏還有不少客人，你去招待一下吧！晨霧，你陪我回去吧！”

格魯收起長劍，“大人，你發洩完了？現在你看起來很精神！”

“呵呵，打了一架痛快多了！不過這架也不是白打的！最起碼我有了收獲！”天賜用力的握著拳頭，“他們不是都認為我沒有鬥氣進入不了強者之列麽？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我現在已經有了至少三級武者的水準了！”

侍衛們迅速清理完現場。

圍觀的貴族們也都進入到大廳內，只不過話題變成了剛才的決鬥。

“宮廷內侍總管大人到！”

“哦？”大廳內所有人都驚訝的站了起來！宮廷內侍，難不成陛下也送禮？

一身華貴的衣服，走起路來喜歡搖扭的宮廷內侍總管走了進來，瞟了一眼貴族們，輕哼一聲沒有再理睬。眼睛移到天賜身上是，臉上頓時笑開了花！

“天賜伯爵大人，恭喜，恭喜啊！”

天賜在陛下大壽時見過這位宮廷內侍總管，也笑著回禮。

寒暄了一些客套的話，宮廷內侍總管才取出金燦燦的紙卷。

“天赦令！”

所有人立刻恭敬的接聽。

“帝國西北行省，鹽化城領主天賜·凱特伯爵，自上任以來勤勤懇懇，兢兢業業，為提高西北的民生，剿滅強匪，收回帝國資產，作出了不可泯滅的貢獻。今念其政績顯著，人品可貴，特晉升其為帝國侯爵，以賀大婚！”

……

月色明亮！

“媽媽，你還沒有睡啊！”天賜走到涼亭內。

“恩，心中有點不舒服！出來透透氣！”

“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當時沒有忍住和曼恩動手，就不會惹你生氣了！”天賜慚愧的說道，走到珍背後輕輕的揉著珍的肩頭。

按著天賜的手，“今天的事情晨霧已經全部告訴我了，這不能怪你！曼恩的個性和為人我都知道，姐姐從小太過於溺愛他了！”

“但是妮阿姨……”

“天賜，不要怪你妮阿姨！”珍走出涼亭，來到小湖邊，天賜默默的跟在後面。

“從小到大，在父親的眼中只有兩件事情，一個就是政務，另外一個就是哥哥亞爾！雖然我和姐姐也都是父親親生的，可他從沒有怎麽關心過我們，就連我們是否要去帝國學院，父親都任由我們自己作主。那個時候我們只能感覺到母愛，從來感覺不到父愛。每次我和姐姐看到父親親自教導哥哥的時候，你知道我們有多麽的羨慕哥哥麽？我們甚至希望爸爸能夠罵我們幾句，打我們一下，最起碼這樣我們可以感覺到自己是有父親的，可是無論我和姐姐怎麽胡鬧，怎麽犯錯，父親都是把我們交給各自的母親，自己從不過問，這種感覺真的真的很難受！”

看著母親濕潤的眼睛，天賜可以清晰的體會到母親的悲傷。自己是幸運的，雖然自己不是母親父親親生的，但自己所得到的父愛母愛不比任何人都少……加入有一天父親或者母親其中有一個人忽然對自己不理不睬，甚至把自己當作空氣不存在一般，恐怕自己會比此刻的母親更加的傷心！

“媽媽，你很堅強！”

“我不堅強，其實我們脆弱！從小以來我都受不了這種感覺，我偷偷的哭。還好每次都有哥哥，他每次在我哭的時候都會出現，他安慰我，給我說笑話，帶我出去玩，從小到大，我幾乎把哥哥當作是父親，如果不是哥哥，我真的不敢想象我會變成什麽樣子……但是姐姐妮不同，她雖然也和我一樣向往著哥哥所得到的父愛，但是她很堅強，她從來不哭，也不鬧，都是安靜的呆在自己的房子裏。後來姐姐的母親去世了，姐姐就變的更加孤僻！”

“等到姐姐出嫁後有了曼恩，她便把曼恩當作了自己的一切，從小到大都格外的溺愛曼恩，不讓曼恩受到一絲傷害，就算是曼恩做了錯事，姐姐也是一樣的包庇縱容，久而久之也就行成了今天的曼恩。所以天賜，就算曼恩再不對，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傷害他！”

天賜扶著珍的手臂，在寧圓中散步般的走著。

“媽媽，如果外公當初對你和妮阿姨都像舅舅一樣的話，我想恐怕曼恩就不會是今天的這個樣子了！”天賜感嘆到。

珍輕輕一笑，“是啊！我當初也為此很恨父親，可是現在我不恨他了！”

天賜看著珍。

“父親身為帝國的政務大臣，已經不光是我們的父親，凱特家族的族長了，他還是整個帝國的凱特。你可能不清楚當年的情況。當年帝國內部混亂不堪，外部強敵窺視。要不是陛下和父親沒日沒夜的操勞，恐怕我們威爾斯帝國就不會是現在的樣子。雖然父親犧牲了我和妮姐姐，但是他卻造福了整個威爾斯帝國億萬子民。他不是一個稱職的父親，但他卻是帝國的英雄！”

回想著外公蒼白的兩鬢，布滿皺紋的面容，還有書房那經常徹夜不息的燈火，天賜明白了……以前總是不喜歡外公那動不動就打官場作風，總覺得外公太過於迷戀權勢。如今自己親身體會才明白外公的苦。管理一個小小的鹽化城就讓天賜焦頭爛額，而外公則管理著整個威爾斯帝國。

“媽媽，我明白了！”天賜誠懇的說道。

珍安慰的笑了。

“媽媽，我還想要問你一個問題，那個高斯到底是什麽人？”

“高斯？他是你外公的親衛統領，怎麽了？”珍奇怪的問道。

“我只是覺得奇怪！白天我和曼恩決鬥的時候，他早早的就來了，但是他卻再一邊旁觀而不阻止。不知道為什麽，我始終覺得他一直都在觀察我，這種感覺讓我很不舒服！”天賜到。

“不要多心了，高斯對你外公的忠心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我記得最早的時候聽哥哥說過，高斯的父親是我爺爺的一位幕僚，也是他的往年之交。後來爺爺死了，父親繼承凱特之位，不過高斯的父親並沒有再次擔任幕僚，也沒有離開，看的出父親一直都很尊敬他的。不過他死的比較早，聽說是得了一種怪病……後來高斯就在父親的親衛團長做小隊長，一步步升到現在的統領。在我們凱特家裏，除了你們和我，就只有高斯的地位最高了。”

天賜點點頭，原來是這樣！

“媽媽，那你知不知道高斯的鬥氣到底有多強？”

“我不知道，我記得小的時候經常看到高斯指導哥哥練習鬥氣，但是我從來都沒有見到過高斯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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