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番外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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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逍懷孕後，又向尹斌提了一次離職。
尹斌怎麽也不同意，還說陳修澤就在樓上，大家都照顧著沒什麽不方便。肖逍就怕麻煩別人，尹斌又說就算她休產假，總監位置也要給她留著，她說不過只能作罷，估計尹斌還愧疚於她上次流產，總想補償補償。
可某些人會認為她憑著和陳修澤的夫妻關系吃空餉，她不想聽這種話，懷孕也正常工作，陳修澤心疼壞了。
環藝這工作加起班來沒點，特別忙，懷孕三個月內正是安胎的時候，肖逍這樣吃不消，尤其她還有妊娠反應，陳修澤隔兩個小時就要下樓看看，搞得遠東員工誠惶誠恐。
這天下班，肖逍有個圖沒做完，要加半個小時班。同事們沒有走的，全部叫外賣吃，辦公區飄著一股飯味兒，她聞著有點犯惡心。
不一會兒，陳修澤來了，正在吃飯的同志們慌忙站起來，飯沒來得及咽。
陳修澤直接進肖逍的辦公室，瞧她埋在一堆圖紙裏，臉色不豫。
“還沒忙完？”
肖逍擡頭，歉疚笑笑：“差一點，得加會兒班。”
陳修澤雖然不太高興，還是坐在一邊等。
外面的人不時往裏面望，起初見陳修澤等肖逍感到訝異，現在都習慣了，只不過boss在等老板娘，他們又吃又喝不太好，而且陳修澤在，他們提不起勁兒工作，總忐忑不安。
半個小時又半個小時，肖逍終於忙完，起身才覺得餓。
陳修澤看了眼腕表，已經七點，臉色又沈三分。肖逍到底是不是孕婦，中午吃的飯吐了一半，熬到這點沒什麽反應。
他正想著，肖逍蔫蔫趴桌上：“我餓了，陳修澤。”
“你還知道餓。”“陳修澤站了起來，略帶苛責地說。
肖逍吐吐舌頭，關電腦過去挽上陳修澤出辦公室，外面又是齊刷刷打招呼的聲音。
“我先走了，你們忙完也快回家吧。”肖逍對他們說，隨後出了辦公區。
一群人目送完畢，全坐下松口氣。
遠東見陳修澤和肖逍一起出現的幾率最高，精神也就最緊張。
本來麽，陳氏的普通員工很少見陳修澤，更別說遠東，這倒好，一天見一年的量。
電梯間，陳修澤按下按鈕問：“想吃什麽？”
肖逍想了想說：“想吃你做的油燜蝦，糖多的那種。”
她懷孕後口味大變，特喜歡吃甜味兒，一天不吃就不舒服。
陳修澤犯難：“這個點？吃上就八點了，你不餓？”
“就是特別想吃。”肖逍越想越饞，繞緊陳修澤的胳膊：“一起去買吧，你回去做。”
陳修澤拗不過，應聲同意了。
他們後面有幾個陳氏員工沒來得及拐彎，聽到這番對話通通驚掉下巴頦，很難想象陳修澤做飯是個什麽鬼畜畫面，可怕……
陳修澤說八點，還真是八點開飯。
肖逍之前墊了點從超市買來的糕點，蜜餞啊什麽的。陳修澤很控制她吃甜食，每回按量買，絕不買多了放家裏讓她吃起來沒完，會影響她血糖。
糕點沒吃夠，肖逍等油燜蝦上桌饞不住了，動手去拿。陳修澤不讓她碰，倒杯水放桌上，坐下給她剝蝦。
“你說奇不奇怪，我以前不喜歡吃甜的，為什麽懷孕變口味了。”
“可能孩子想吃。”陳修澤剝了半盤，擦擦手。
“有道理。”肖逍塞給陳修澤一個蝦。
陳修澤咬住說：“有個事，我覺得需要談一下。”
“什麽事？”
陳修澤收了沒剝的半盤蝦，肖逍眼巴巴看他：“我沒吃夠呢。”
“吃太多糖不好，會血糖高，下次吃。”
肖逍撇嘴，倒也聽話，沒再要。
陳修澤坐回來問她：“項目能不能給別人帶，你做管理就好？”
“那怎麽行。”肖逍喝口水，“拿著高薪幹輕松的活，影響不好。”
“你現在不是一個人，這樣加班對你和孩子都不好。”陳修澤蹙眉，就知道她不會同意。
“我的工作量不算大，麻煩的我都給他們做了，我也盡量不加班，再說中午不是一起午睡了麽。”
肖逍自覺控制的挺好，沒必要中斷工作，陳修澤可不這麽認為。
說白了，肖逍不喜歡被人說依附他，還是自尊心問題。所以他有所顧忌，說話總要斟酌來，不能踩了肖逍的小尾巴。
他耐心勸說：“你畢竟有孕，跟一般人的工作量等同不切實際。更何況你還有反應，這樣很辛苦。”
說什麽來什麽，肖逍捂住嘴起身就跑：“我想吐。”
“……”
商談不好用，陳修澤想了別的招。
某個周末，陳修澤陪肖逍產檢，醫生做完全套檢查後對肖逍說：“各項指標正常，胎兒發育也正常。”
肖逍安心，對陳修澤笑了笑。
醫生又開口：“最近不要太操勞，註意休息，也別長時間對著電子產品。壓力大、心理負擔過重都會影響胎兒發育。另外你有過流產經歷，第十周了也要註意，高強度的工作並不適合。”
肖逍收了笑，皺起眉問：“我工作是挺忙的，有時候會加班，但是我挺註意休息，這樣也會影響孩子？”
“會的，我建議還是做些輕松的工作比較好。”醫生說。
關系到孩子，肖逍立馬動搖了。
陳修澤在旁邊問：“休息夠了對孩子沒影響，是這樣麽？”
“不止休息，孕婦的精神狀態也很重要，對孩子影響非常大，尤其前期。再者，誰也不敢做萬全保證，介於她的情況，還是要自己上心才行。”
肖逍扭頭對陳修澤說：“我不跟項目了，讓他們做吧。”
果然醫生說管用，陳修澤故作淡然：“嗯，你自己決定。”
“總監我也不當了，尹總非要留著就留著吧，生完再說。”
“好。”陳修澤滿意地勾了勾唇。
醫生忍俊不禁，肖逍還真是好忽悠。
陳修澤的計謀得逞後，肖逍的工作量巨減，她最後也沒辭掉總監一職，主要在事務所看稿提意見，不直接參與項目進程。有了大把時間，她就去樓上找陳修澤休息，熬過孕吐，覺又變多，一天有一半時間在睡覺，時間過的也快。
懷孕二十周的時候，肖逍肚子撐了起來，買回孕婦裙穿。
裙子有棉麻的、百褶的、鏤空繡花等等小清新，大廈裏的準媽媽們見面就打聽她在哪兒買的，一來二去大家混得特別熟。
她大概是最平易近人的總裁夫人，樓上樓下走動著，陳氏員工見陳修澤也不怵得慌，氛圍很輕松，倒是陳修澤看她肚子一天天變大，情緒不算好。
肖逍不知陳修澤怎麽了，問陳修澤，陳修澤也不說，她就跟茹雅聊了這事兒。
茹雅這家夥上來就說什麽好久沒瀉火了，惹得肖逍再沒跟她聊。
又是一天下班回家，肖逍吃了晚飯在客廳走動消食，肚子鼓成弧形。
陳修澤從書房出來，打杯蘋果泥給她，盯著她的肚子不言語。
她撫著小腹問：“我怎麽感覺你最近不太高興，為什麽？”
“沒什麽。”陳修澤挪了眼。
“你不說，我不高興了。”
孕婦不高興不是小事，陳修澤猶豫下，道：“撐這麽大，你不疼麽？“
“噗！”肖逍忙抽紙巾擦身上和桌沿的蘋果泥，樂得不行：“你就為這個？”
陳修澤看看她，不說話。
這問題太可愛了，肖逍倚在陳修澤身上笑了好一會兒，坐直了給他普及：“肚皮是有松緊的，這不是一下子撐大，循序漸進不會感到疼。”
“裏面呢？”
“什麽裏面。”
陳修澤想想就眉心緊蹙：“孩子一天天變大，你的內臟會被擠得移位，你一點感覺沒有？”
“是麽？”肖逍感受一下搖頭，“沒有感覺。”
胎兒才五個月，等八個月到快生，肚子得多大，多擠壓，肯定有感覺。
陳修澤自然情緒不好，抱過肖逍：“生一個就夠了。”
要不是肖逍想要，他對孩子沒期待，沒孩子也無所謂。
肖逍樂著回：“當母親不都這樣麽。”
哪個女人不是這樣經歷的，不過她知道陳修澤不忍她遭罪，輕聲寬慰：“還有四個月就卸貨了，時間很快的。而且孩子是你和我好過的證明，也是我們生命的延續，必須要生的，最好湊成個好字。”
陳修澤後倚沙發，捏捏圓潤小下巴：“不管男女，只準生一個。”
“有兒有女不好嗎？”
陳修澤卻道：“我有你就足夠了。”
言下之意，這胎都有點多餘，二胎更不可能。
肖逍伏到陳修澤胸前不吱聲，心想這可由不得他。
由於肚子越來越大，睡覺礙事兒，肖逍從正面抱陳修澤入睡變成背對陳修澤，或者平躺。
陳修澤原來的習慣也改了，不能攔腰環著她，睡得不太舒服，手擱她胸前又不是那麽回事兒，她比原來豐腴多了，手放那兒不是自己找虐麽。
於是每個早晨起來，陳修澤心情都不佳。
肖逍有點想歪，都是茹雅老司機給她灌輸的，害得她思慮再三漲紅臉問那種話，在家裏磨蹭了一個多小時才走出門。
陳修澤神清氣爽了，她一直紅暈著臉到公司，擔心別人問，幹脆待在陳修澤辦公室不出門。
夏日陽光強烈氣溫高，大廈裏涼爽。肖逍穿背帶長褲還蓋一條小薄毯，在裏間的沙發上吃聖女果看書，陳修澤有事外出了。
過個十分鐘，有人來送文件，肖逍起身出去看了看，莫名其妙又聊上。她不得不感嘆，女人當了母親話題就是多，她也成了自來熟的人。
後面又來幾個女員工，陳修澤回來瞧見屋裏不是一般熱鬧。
總裁辦公室第一次聚集這麽多人，肖逍被她們圍在中央，一會兒恍然一會兒疑問，基本處於虛心受教的狀態。
“你七八個月有很明顯的胎動？”肖逍摸摸自己的肚子，“胎動是什麽樣的？”
“就是寶寶的胳膊腿會伸展，我放肚子上能感受到。”
“一般是什麽時間動？白天？”
“不一定，每個孩子不一樣。有的就喜歡晚上動。”
“這樣啊。”
陳修澤咳了一聲，呼啦一幫人站起來打招呼：“陳總。”
肖逍也站了起來，幫著解釋：“她們來送文件，隨便聊聊。”
工作時間聊私事不好，她不想這幾位媽媽受責備。
陳修澤應了應，走向桌邊。
其他人待不住了，肖逍隨和好相處，陳修澤可不是，她們紛紛道歉往外撤。
肖逍叫住一個人：“我沒給你寫店鋪地址呢。”
“下次吧。”那人擠眉弄眼退出去關了門。
瞧瞧那緊張的模樣，肖逍不理解：“她們怎麽那麽怕你。”
陳修澤伸手，肖逍走過去環上他的腰蹭蹭，他輕笑：“整棟樓只有你不怕我。”
“沒看出你有什麽可怕的。”肖逍又故意蹭了蹭。
陳修澤笑意更濃，垂眸親了親她的額頭，簽完文件帶她出門。
每天午休是肖逍外出散步時間，散完步午睡。今天陳修澤有事耽誤了，帶她補上。
其實肖逍自己去也無妨，或者有同事陪著，但陳修澤不讓別人替代自己照顧她，也不讓她落單，凡事親力親為，產檢絕不缺席，就算忙得腳不沾地。
肖逍提了好多次可以自己來，全無果，由著陳修澤了。
六樓的玻璃花園外圍沐浴陽光，內圈陰涼。
陳修澤牽著肖逍的手繞過兩圈，全程低頭聽她說話。有員工路過，碰見他倆的表情完全不一致。
向陳修澤問好的語氣異常嚴謹和恭敬，對肖逍的語氣卻很熱絡，夫妻倆待遇差別太大。
肖逍坐到搖椅上曬陽光，自上而下看陳修澤，覺得他來公司總襯衣西褲看著太嚴肅，他又不怎麽對外人笑，不怪人家跟他不親近。
“我聽餘鑫說你比我受歡迎，他們都喜歡跟你聊天，不管男女？”陳修澤輕輕搖動椅子，看似無意道。
最後這個重點卡的好。
“胡說。”肖逍牽過他的手握著，擡頭揚個眼神不滿：“她們還是看你好麽。”
陳修澤回身仰頭，六七八樓貼在窗玻璃上的腦袋嗖地縮回去。
肖逍早看出來了，這些女員工們不過是羨慕她罷了。
話題挑的不好，陳修澤果斷跳過：“明天產檢稍微延後，我處理完公司的事再去。”
“上午小雅打電話說明天來找我出去，要不她陪我去吧，你先忙。”肖逍拽住陳修澤手指起身，婚戒被她拽脫一點兒。
陳修澤不同意，把婚戒推回去問她：“找你去哪兒？”
“去買點孩子用的東西，就逛街吧。”肖逍算了算日子，“自從上次喝醉酒，我倆好像很久沒見面聊天。”
提起醉酒那茬，陳修澤就頭疼。茹雅是個抽風的款，他不可能同意肖逍跟茹雅在外面逛，駁回了。
“我又不是玻璃人，而且你怎麽能用對下屬說話的語調跟我說不行？”肖逍不開心。
陳修澤識相不吭聲，頗為無奈地按了按額角。肖逍懷孕比以前敏感多了，他一個音不對會被肖逍升級成不尊重的尖銳問題。醫生說孕婦易缺乏安全感，肖逍大概反映在這方面。他平常很註意不讓肖逍情緒化，可肖逍不在他的視線範圍內外出，這事沒商量。
肖逍想自個兒沒陳修澤連門出不得，回辦公室怏怏不樂，在裏間床上生悶氣。
隔著厚厚的隔斷，陳修澤都能感到裏面傳來的燥郁，沈下心看了幾分鐘公文，沒堅持住，走回裏間坐到床邊妥協：“產檢完我送你去公寓，你不可以出門，晚飯前我去接你。”
“我怎麽像被囚禁一樣。”肖逍翻身背對他哼氣，“別人家的孕婦還正常坐車上班呢，我走路都變少了，成天在你的辦公室混日子，和豬有什麽區別。”
“又亂說。”陳修澤顰眉，“別人是別人，你是你。”
肖逍不理他，忽然渾身一僵：“呀！”
陳修澤緊張：“怎麽了？”
肖逍仰過身感受會兒，特驚奇：“寶寶在動。”
胎動？陳修澤望著圓滾滾的肚子也有點訝異。初為人父麽，他還沒培養出感覺。
“你試試。”肖逍坐起來拿過陳修澤的手放肚皮上：“一鼓一鼓的，好像在活動胳膊。”
陳修澤掌心將落，輕微蠕動觸感傳遞過來，他一下子縮手，心裏有很微妙的變化。
肖逍一掃陰霾，笑著數落陳修澤：“肯定是你氣我，寶寶都看不下去了。”
“我還敢氣你？”陳修澤哭笑不得，“只剩下你欺壓我的份兒。”
“嘁。”肖逍不跟他計較，低頭摸著肚子說：“寶寶，還有三個月我們就見面了。”她說完看了看孩子爸爸，眉梢眼角滿是幸福。
陳修澤動容，清晰感受過小生命後，更不想放肖逍出門。妻子帶孩子在外面，他哪兒來的心思工作，擔不完的心。
肖逍換這個位置再換那個撫摸，寶寶不動了，她有點失望，隔個五分鐘，肚子又有動靜，她變回興奮。旁邊還有孩子爸呢，她已然忽略。
陳修澤被晾著，心有不耐：“我覺得你懷孕以後不怎麽重視我了。”
“哪兒有。”肖逍反駁，不重視他還大清早起來煲粥給他喝？
黑眸幽冷，陳修澤等她接著說。
肖逍反思，好像……貌似……有點忽視他？
好吧，她最近確實關註孩子多一些，這不是第一次當媽，比較激動和興奮麽。
她偷瞄陳修澤兩下，挪過去抱住陳修澤親上薄唇，本打算蜻蜓點水離開，卻被陳修澤含住舌尖，她便半推半就了。
然而也就三四秒，陳修澤突然停下：“你是不是偷吃糖了？”
肖逍被抓包眼神飄忽，心裏懊悔：早知道不親他了，失誤！
“荔枝味兒的？”
味道都準確說出來了，肖逍瞞不住，抱著肚子頹敗又哀怨：“我就吃了一顆。”
陳修澤立刻沈臉算賬：“中午你吃的糖醋排骨，早晨吃的巧克力圈，糖分已經超量，你還吃糖？”
肖逍理虧，抿著下唇不回答。
陳修澤又道：“醫生說你吃水果都要註意，你這樣還指望我讓你單獨出去？”
“……我忍不住嘛。”
“你說怎麽辦。”
“那就……去公寓好了……”
陳修澤點點頭：“這還差不多。”
“……”
茹雅原來準備帶肖逍橫掃母嬰店，誰知陳修澤破壞了她的計劃，她憤懣之餘主動收拾好公寓裏的甜食，狗腿送給陳修澤帶走，回臉討伐肖逍：“你真行！被管成這樣！以前虐他的氣勢呢！”
肖逍小媳婦模樣端坐沙發，撫著肚子，露出個“我能怎麽樣，我也很絕望啊”的表情。
“you see see you！”茹雅氣破山河，一秒萎靡：“我也不能怎樣。李卿上回被陳修澤整去李家的海運公司，老跟我哀嚎。你說你找這麽個強勢男人，關鍵時刻我這死黨沖上去幫你也是個炮灰。”
“所以你幹脆倒戈，棉花糖也不給我剩。”肖逍想到那麽一堆甜點全被收走，陳修澤連塞在櫃子犄角旮旯的小包棉花糖都不放過，她吸吸鼻子，憂憂郁郁。
“行啦，你血糖是有點高，小心妊娠糖尿病。”茹雅照陳修澤囑咐泡杯八寶茶給肖逍，神神秘秘：“給你看樣好東西。”
肖逍喝茶等著，嘴裏真是淡的可以，這茶又省了冰糖，果然沒有陳修澤想不到的細節。
茹雅抗倆大紙包出來：“我本想咱倆一起去掃蕩，突然知道你老公不同意，我一下子沒控制住，你看看。”
肖逍翻開一個紙包瞧瞧，各色精致小童鞋摞起三排，她拿出兩雙比量比量，小鞋僅有她掌心那麽大，小巧又萌。
“夠我幹兒子穿到幼兒園。”茹雅喜滋滋。
“你怎麽知道是兒子。”肖逍翻翻另一個紙包：“買太多了，你這是發財了？”
“最近賺得還可以，給幹兒子買不算多。”茹雅嘿嘿笑，“你不是喜歡男孩麽。”
“男孩女孩都好，我不挑。不過陳修澤說他孩子只有一個媽，頂多認你當姨。”
“切切切，他真是各種霸占你，私有化百分百。”
肖逍微微一笑，擺弄小鞋愛不釋手。
茹雅想到一事，問道：“上回你說他情緒不好，解決了？”
說到這個，肖逍放下小鞋講了講，茹雅哈哈大笑，趴在茶幾上起不來。
“哎呦，上哪兒找這樣的老公。”茹雅揉揉笑抽的臉，“但是講真，女人懷孩子很辛苦，他說得沒錯，五臟六腑會被孩子擠到移位。你腰那麽細，帶著孩子不吃力？”
這方面肖逍只能對茹雅說心裏話：“凸出來都在前面，我沒怎麽長肉，肯定吃力，有時候走路感覺喘得慌，睡覺也不怎麽舒服，長時間不換姿勢腰酸得難受。”
“果然啊。”茹雅嘆氣。
“你可別跟陳修澤說，我晚上腿抽筋，他都臉色不好，後悔讓我要孩子。”
茹雅嘖聲：“我哪兒能說，我是你死黨，又不是他的。”
肖逍想說“是死黨還不給我藏包棉花糖”，看在鞋的份上忍住了，繼續擺弄小鞋。
茹雅好奇：“你懷孕了還那啥麽？好幾個月呢，男人忍不住吧？”
肖逍登時臉紅：“不告訴你。”
茹雅一眼瞧出來了：“你們這樣進行胎教能行麽。”
“你這些話也不適合對著孕婦說吧。”肖逍堵回去。
“嘿嘿，我這不想找‘老婆懷孕，老公硬憋’的正能量麽，陳修澤這項不過關。”茹雅掃一眼肖逍胸口，“憋不住不奇怪，你的cup比以前翻了個立方吧？”
“……”
肖逍拒絕老司機說開車就開車，老司機只能跳下自己車說些少兒適宜的話題，很快到晚飯時間，陳修澤要來接人了。
茹雅悻悻然：“沒聊夠呢。”
“下次吧。”肖逍起身收拾東西：“之前他說能給我倆個小時獨處，現在一分鐘見不著就到處找我。我懷孕了又不是玻璃人，不知道他擔心什麽。”
“為人丈夫就應該這樣。”茹雅說，“外面車多人多，自己老婆挺肚子在外晃悠，不擔心說明有問題。就像丈夫出去應酬，當老婆的不是在家也擔心得睡不著麽。”
蠻有道理，肖逍想通。自打懷孕她懶得動腦，又愛對陳修澤發脾氣，這樣不好，道歉很有必要。
叮鈴鈴，座機響，肖逍接起來說兩句掛掉對茹雅道：“他到樓下了。”
瞧這黏糊勁兒，茹雅拉長腔感慨：“逍啊，我覺得你現在幸福得冒泡。人得多幸運才不是為了結婚而結婚。”
肖逍提前到門口等著，回身甜笑：“這話說得沒錯，認識陳修澤是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沒有之一。”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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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某些人會認為她憑著和陳修澤的夫妻關系吃空餉，她不想聽這種話，懷孕也正常工作，陳修澤心疼壞了。
環藝這工作加起班來沒點，特別忙，懷孕三個月內正是安胎的時候，肖逍這樣吃不消，尤其她還有妊娠反應，陳修澤隔兩個小時就要下樓看看，搞得遠東員工誠惶誠恐。
這天下班，肖逍有個圖沒做完，要加半個小時班。同事們沒有走的，全部叫外賣吃，辦公區飄著一股飯味兒，她聞著有點犯惡心。
不一會兒，陳修澤來了，正在吃飯的同志們慌忙站起來，飯沒來得及咽。
陳修澤直接進肖逍的辦公室，瞧她埋在一堆圖紙裏，臉色不豫。
“還沒忙完？”
肖逍擡頭，歉疚笑笑：“差一點，得加會兒班。”
陳修澤雖然不太高興，還是坐在一邊等。
外面的人不時往裏面望，起初見陳修澤等肖逍感到訝異，現在都習慣了，只不過boss在等老板娘，他們又吃又喝不太好，而且陳修澤在，他們提不起勁兒工作，總忐忑不安。
半個小時又半個小時，肖逍終於忙完，起身才覺得餓。
陳修澤看了眼腕表，已經七點，臉色又沈三分。肖逍到底是不是孕婦，中午吃的飯吐了一半，熬到這點沒什麽反應。
他正想著，肖逍蔫蔫趴桌上：“我餓了，陳修澤。”
“你還知道餓。”“陳修澤站了起來，略帶苛責地說。
肖逍吐吐舌頭，關電腦過去挽上陳修澤出辦公室，外面又是齊刷刷打招呼的聲音。
“我先走了，你們忙完也快回家吧。”肖逍對他們說，隨後出了辦公區。
一群人目送完畢，全坐下松口氣。
遠東見陳修澤和肖逍一起出現的幾率最高，精神也就最緊張。
本來麽，陳氏的普通員工很少見陳修澤，更別說遠東，這倒好，一天見一年的量。
電梯間，陳修澤按下按鈕問：“想吃什麽？”
肖逍想了想說：“想吃你做的油燜蝦，糖多的那種。”
她懷孕後口味大變，特喜歡吃甜味兒，一天不吃就不舒服。
陳修澤犯難：“這個點？吃上就八點了，你不餓？”
“就是特別想吃。”肖逍越想越饞，繞緊陳修澤的胳膊：“一起去買吧，你回去做。”
陳修澤拗不過，應聲同意了。
他們後面有幾個陳氏員工沒來得及拐彎，聽到這番對話通通驚掉下巴頦，很難想象陳修澤做飯是個什麽鬼畜畫面，可怕……
陳修澤說八點，還真是八點開飯。
肖逍之前墊了點從超市買來的糕點，蜜餞啊什麽的。陳修澤很控制她吃甜食，每回按量買，絕不買多了放家裏讓她吃起來沒完，會影響她血糖。
糕點沒吃夠，肖逍等油燜蝦上桌饞不住了，動手去拿。陳修澤不讓她碰，倒杯水放桌上，坐下給她剝蝦。
“你說奇不奇怪，我以前不喜歡吃甜的，為什麽懷孕變口味了。”
“可能孩子想吃。”陳修澤剝了半盤，擦擦手。
“有道理。”肖逍塞給陳修澤一個蝦。
陳修澤咬住說：“有個事，我覺得需要談一下。”
“什麽事？”
陳修澤收了沒剝的半盤蝦，肖逍眼巴巴看他：“我沒吃夠呢。”
“吃太多糖不好，會血糖高，下次吃。”
肖逍撇嘴，倒也聽話，沒再要。
陳修澤坐回來問她：“項目能不能給別人帶，你做管理就好？”
“那怎麽行。”肖逍喝口水，“拿著高薪幹輕松的活，影響不好。”
“你現在不是一個人，這樣加班對你和孩子都不好。”陳修澤蹙眉，就知道她不會同意。
“我的工作量不算大，麻煩的我都給他們做了，我也盡量不加班，再說中午不是一起午睡了麽。”
肖逍自覺控制的挺好，沒必要中斷工作，陳修澤可不這麽認為。
說白了，肖逍不喜歡被人說依附他，還是自尊心問題。所以他有所顧忌，說話總要斟酌來，不能踩了肖逍的小尾巴。
他耐心勸說：“你畢竟有孕，跟一般人的工作量等同不切實際。更何況你還有反應，這樣很辛苦。”
說什麽來什麽，肖逍捂住嘴起身就跑：“我想吐。”
“……”
商談不好用，陳修澤想了別的招。
某個周末，陳修澤陪肖逍產檢，醫生做完全套檢查後對肖逍說：“各項指標正常，胎兒發育也正常。”
肖逍安心，對陳修澤笑了笑。
醫生又開口：“最近不要太操勞，註意休息，也別長時間對著電子產品。壓力大、心理負擔過重都會影響胎兒發育。另外你有過流產經歷，第十周了也要註意，高強度的工作並不適合。”
肖逍收了笑，皺起眉問：“我工作是挺忙的，有時候會加班，但是我挺註意休息，這樣也會影響孩子？”
“會的，我建議還是做些輕松的工作比較好。”醫生說。
關系到孩子，肖逍立馬動搖了。
陳修澤在旁邊問：“休息夠了對孩子沒影響，是這樣麽？”
“不止休息，孕婦的精神狀態也很重要，對孩子影響非常大，尤其前期。再者，誰也不敢做萬全保證，介於她的情況，還是要自己上心才行。”
肖逍扭頭對陳修澤說：“我不跟項目了，讓他們做吧。”
果然醫生說管用，陳修澤故作淡然：“嗯，你自己決定。”
“總監我也不當了，尹總非要留著就留著吧，生完再說。”
“好。”陳修澤滿意地勾了勾唇。
醫生忍俊不禁，肖逍還真是好忽悠。
陳修澤的計謀得逞後，肖逍的工作量巨減，她最後也沒辭掉總監一職，主要在事務所看稿提意見，不直接參與項目進程。有了大把時間，她就去樓上找陳修澤休息，熬過孕吐，覺又變多，一天有一半時間在睡覺，時間過的也快。
懷孕二十周的時候，肖逍肚子撐了起來，買回孕婦裙穿。
裙子有棉麻的、百褶的、鏤空繡花等等小清新，大廈裏的準媽媽們見面就打聽她在哪兒買的，一來二去大家混得特別熟。
她大概是最平易近人的總裁夫人，樓上樓下走動著，陳氏員工見陳修澤也不怵得慌，氛圍很輕松，倒是陳修澤看她肚子一天天變大，情緒不算好。
肖逍不知陳修澤怎麽了，問陳修澤，陳修澤也不說，她就跟茹雅聊了這事兒。
茹雅這家夥上來就說什麽好久沒瀉火了，惹得肖逍再沒跟她聊。
又是一天下班回家，肖逍吃了晚飯在客廳走動消食，肚子鼓成弧形。
陳修澤從書房出來，打杯蘋果泥給她，盯著她的肚子不言語。
她撫著小腹問：“我怎麽感覺你最近不太高興，為什麽？”
“沒什麽。”陳修澤挪了眼。
“你不說，我不高興了。”
孕婦不高興不是小事，陳修澤猶豫下，道：“撐這麽大，你不疼麽？“
“噗！”肖逍忙抽紙巾擦身上和桌沿的蘋果泥，樂得不行：“你就為這個？”
陳修澤看看她，不說話。
這問題太可愛了，肖逍倚在陳修澤身上笑了好一會兒，坐直了給他普及：“肚皮是有松緊的，這不是一下子撐大，循序漸進不會感到疼。”
“裏面呢？”
“什麽裏面。”
陳修澤想想就眉心緊蹙：“孩子一天天變大，你的內臟會被擠得移位，你一點感覺沒有？”
“是麽？”肖逍感受一下搖頭，“沒有感覺。”
胎兒才五個月，等八個月到快生，肚子得多大，多擠壓，肯定有感覺。
陳修澤自然情緒不好，抱過肖逍：“生一個就夠了。”
要不是肖逍想要，他對孩子沒期待，沒孩子也無所謂。
肖逍樂著回：“當母親不都這樣麽。”
哪個女人不是這樣經歷的，不過她知道陳修澤不忍她遭罪，輕聲寬慰：“還有四個月就卸貨了，時間很快的。而且孩子是你和我好過的證明，也是我們生命的延續，必須要生的，最好湊成個好字。”
陳修澤後倚沙發，捏捏圓潤小下巴：“不管男女，只準生一個。”
“有兒有女不好嗎？”
陳修澤卻道：“我有你就足夠了。”
言下之意，這胎都有點多餘，二胎更不可能。
肖逍伏到陳修澤胸前不吱聲，心想這可由不得他。
由於肚子越來越大，睡覺礙事兒，肖逍從正面抱陳修澤入睡變成背對陳修澤，或者平躺。
陳修澤原來的習慣也改了，不能攔腰環著她，睡得不太舒服，手擱她胸前又不是那麽回事兒，她比原來豐腴多了，手放那兒不是自己找虐麽。
於是每個早晨起來，陳修澤心情都不佳。
肖逍有點想歪，都是茹雅老司機給她灌輸的，害得她思慮再三漲紅臉問那種話，在家裏磨蹭了一個多小時才走出門。
陳修澤神清氣爽了，她一直紅暈著臉到公司，擔心別人問，幹脆待在陳修澤辦公室不出門。
夏日陽光強烈氣溫高，大廈裏涼爽。肖逍穿背帶長褲還蓋一條小薄毯，在裏間的沙發上吃聖女果看書，陳修澤有事外出了。
過個十分鐘，有人來送文件，肖逍起身出去看了看，莫名其妙又聊上。她不得不感嘆，女人當了母親話題就是多，她也成了自來熟的人。
後面又來幾個女員工，陳修澤回來瞧見屋裏不是一般熱鬧。
總裁辦公室第一次聚集這麽多人，肖逍被她們圍在中央，一會兒恍然一會兒疑問，基本處於虛心受教的狀態。
“你七八個月有很明顯的胎動？”肖逍摸摸自己的肚子，“胎動是什麽樣的？”
“就是寶寶的胳膊腿會伸展，我放肚子上能感受到。”
“一般是什麽時間動？白天？”
“不一定，每個孩子不一樣。有的就喜歡晚上動。”
“這樣啊。”
陳修澤咳了一聲，呼啦一幫人站起來打招呼：“陳總。”
肖逍也站了起來，幫著解釋：“她們來送文件，隨便聊聊。”
工作時間聊私事不好，她不想這幾位媽媽受責備。
陳修澤應了應，走向桌邊。
其他人待不住了，肖逍隨和好相處，陳修澤可不是，她們紛紛道歉往外撤。
肖逍叫住一個人：“我沒給你寫店鋪地址呢。”
“下次吧。”那人擠眉弄眼退出去關了門。
瞧瞧那緊張的模樣，肖逍不理解：“她們怎麽那麽怕你。”
陳修澤伸手，肖逍走過去環上他的腰蹭蹭，他輕笑：“整棟樓只有你不怕我。”
“沒看出你有什麽可怕的。”肖逍又故意蹭了蹭。
陳修澤笑意更濃，垂眸親了親她的額頭，簽完文件帶她出門。
每天午休是肖逍外出散步時間，散完步午睡。今天陳修澤有事耽誤了，帶她補上。
其實肖逍自己去也無妨，或者有同事陪著，但陳修澤不讓別人替代自己照顧她，也不讓她落單，凡事親力親為，產檢絕不缺席，就算忙得腳不沾地。
肖逍提了好多次可以自己來，全無果，由著陳修澤了。
六樓的玻璃花園外圍沐浴陽光，內圈陰涼。
陳修澤牽著肖逍的手繞過兩圈，全程低頭聽她說話。有員工路過，碰見他倆的表情完全不一致。
向陳修澤問好的語氣異常嚴謹和恭敬，對肖逍的語氣卻很熱絡，夫妻倆待遇差別太大。
肖逍坐到搖椅上曬陽光，自上而下看陳修澤，覺得他來公司總襯衣西褲看著太嚴肅，他又不怎麽對外人笑，不怪人家跟他不親近。
“我聽餘鑫說你比我受歡迎，他們都喜歡跟你聊天，不管男女？”陳修澤輕輕搖動椅子，看似無意道。
最後這個重點卡的好。
“胡說。”肖逍牽過他的手握著，擡頭揚個眼神不滿：“她們還是看你好麽。”
陳修澤回身仰頭，六七八樓貼在窗玻璃上的腦袋嗖地縮回去。
肖逍早看出來了，這些女員工們不過是羨慕她罷了。
話題挑的不好，陳修澤果斷跳過：“明天產檢稍微延後，我處理完公司的事再去。”
“上午小雅打電話說明天來找我出去，要不她陪我去吧，你先忙。”肖逍拽住陳修澤手指起身，婚戒被她拽脫一點兒。
陳修澤不同意，把婚戒推回去問她：“找你去哪兒？”
“去買點孩子用的東西，就逛街吧。”肖逍算了算日子，“自從上次喝醉酒，我倆好像很久沒見面聊天。”
提起醉酒那茬，陳修澤就頭疼。茹雅是個抽風的款，他不可能同意肖逍跟茹雅在外面逛，駁回了。
“我又不是玻璃人，而且你怎麽能用對下屬說話的語調跟我說不行？”肖逍不開心。
陳修澤識相不吭聲，頗為無奈地按了按額角。肖逍懷孕比以前敏感多了，他一個音不對會被肖逍升級成不尊重的尖銳問題。醫生說孕婦易缺乏安全感，肖逍大概反映在這方面。他平常很註意不讓肖逍情緒化，可肖逍不在他的視線範圍內外出，這事沒商量。
肖逍想自個兒沒陳修澤連門出不得，回辦公室怏怏不樂，在裏間床上生悶氣。
隔著厚厚的隔斷，陳修澤都能感到裏面傳來的燥郁，沈下心看了幾分鐘公文，沒堅持住，走回裏間坐到床邊妥協：“產檢完我送你去公寓，你不可以出門，晚飯前我去接你。”
“我怎麽像被囚禁一樣。”肖逍翻身背對他哼氣，“別人家的孕婦還正常坐車上班呢，我走路都變少了，成天在你的辦公室混日子，和豬有什麽區別。”
“又亂說。”陳修澤顰眉，“別人是別人，你是你。”
肖逍不理他，忽然渾身一僵：“呀！”
陳修澤緊張：“怎麽了？”
肖逍仰過身感受會兒，特驚奇：“寶寶在動。”
胎動？陳修澤望著圓滾滾的肚子也有點訝異。初為人父麽，他還沒培養出感覺。
“你試試。”肖逍坐起來拿過陳修澤的手放肚皮上：“一鼓一鼓的，好像在活動胳膊。”
陳修澤掌心將落，輕微蠕動觸感傳遞過來，他一下子縮手，心裏有很微妙的變化。
肖逍一掃陰霾，笑著數落陳修澤：“肯定是你氣我，寶寶都看不下去了。”
“我還敢氣你？”陳修澤哭笑不得，“只剩下你欺壓我的份兒。”
“嘁。”肖逍不跟他計較，低頭摸著肚子說：“寶寶，還有三個月我們就見面了。”她說完看了看孩子爸爸，眉梢眼角滿是幸福。
陳修澤動容，清晰感受過小生命後，更不想放肖逍出門。妻子帶孩子在外面，他哪兒來的心思工作，擔不完的心。
肖逍換這個位置再換那個撫摸，寶寶不動了，她有點失望，隔個五分鐘，肚子又有動靜，她變回興奮。旁邊還有孩子爸呢，她已然忽略。
陳修澤被晾著，心有不耐：“我覺得你懷孕以後不怎麽重視我了。”
“哪兒有。”肖逍反駁，不重視他還大清早起來煲粥給他喝？
黑眸幽冷，陳修澤等她接著說。
肖逍反思，好像……貌似……有點忽視他？
好吧，她最近確實關註孩子多一些，這不是第一次當媽，比較激動和興奮麽。
她偷瞄陳修澤兩下，挪過去抱住陳修澤親上薄唇，本打算蜻蜓點水離開，卻被陳修澤含住舌尖，她便半推半就了。
然而也就三四秒，陳修澤突然停下：“你是不是偷吃糖了？”
肖逍被抓包眼神飄忽，心裏懊悔：早知道不親他了，失誤！
“荔枝味兒的？”
味道都準確說出來了，肖逍瞞不住，抱著肚子頹敗又哀怨：“我就吃了一顆。”
陳修澤立刻沈臉算賬：“中午你吃的糖醋排骨，早晨吃的巧克力圈，糖分已經超量，你還吃糖？”
肖逍理虧，抿著下唇不回答。
陳修澤又道：“醫生說你吃水果都要註意，你這樣還指望我讓你單獨出去？”
“……我忍不住嘛。”
“你說怎麽辦。”
“那就……去公寓好了……”
陳修澤點點頭：“這還差不多。”
“……”
茹雅原來準備帶肖逍橫掃母嬰店，誰知陳修澤破壞了她的計劃，她憤懣之餘主動收拾好公寓裏的甜食，狗腿送給陳修澤帶走，回臉討伐肖逍：“你真行！被管成這樣！以前虐他的氣勢呢！”
肖逍小媳婦模樣端坐沙發，撫著肚子，露出個“我能怎麽樣，我也很絕望啊”的表情。
“you see see you！”茹雅氣破山河，一秒萎靡：“我也不能怎樣。李卿上回被陳修澤整去李家的海運公司，老跟我哀嚎。你說你找這麽個強勢男人，關鍵時刻我這死黨沖上去幫你也是個炮灰。”
“所以你幹脆倒戈，棉花糖也不給我剩。”肖逍想到那麽一堆甜點全被收走，陳修澤連塞在櫃子犄角旮旯的小包棉花糖都不放過，她吸吸鼻子，憂憂郁郁。
“行啦，你血糖是有點高，小心妊娠糖尿病。”茹雅照陳修澤囑咐泡杯八寶茶給肖逍，神神秘秘：“給你看樣好東西。”
肖逍喝茶等著，嘴裏真是淡的可以，這茶又省了冰糖，果然沒有陳修澤想不到的細節。
茹雅抗倆大紙包出來：“我本想咱倆一起去掃蕩，突然知道你老公不同意，我一下子沒控制住，你看看。”
肖逍翻開一個紙包瞧瞧，各色精致小童鞋摞起三排，她拿出兩雙比量比量，小鞋僅有她掌心那麽大，小巧又萌。
“夠我幹兒子穿到幼兒園。”茹雅喜滋滋。
“你怎麽知道是兒子。”肖逍翻翻另一個紙包：“買太多了，你這是發財了？”
“最近賺得還可以，給幹兒子買不算多。”茹雅嘿嘿笑，“你不是喜歡男孩麽。”
“男孩女孩都好，我不挑。不過陳修澤說他孩子只有一個媽，頂多認你當姨。”
“切切切，他真是各種霸占你，私有化百分百。”
肖逍微微一笑，擺弄小鞋愛不釋手。
茹雅想到一事，問道：“上回你說他情緒不好，解決了？”
說到這個，肖逍放下小鞋講了講，茹雅哈哈大笑，趴在茶幾上起不來。
“哎呦，上哪兒找這樣的老公。”茹雅揉揉笑抽的臉，“但是講真，女人懷孩子很辛苦，他說得沒錯，五臟六腑會被孩子擠到移位。你腰那麽細，帶著孩子不吃力？”
這方面肖逍只能對茹雅說心裏話：“凸出來都在前面，我沒怎麽長肉，肯定吃力，有時候走路感覺喘得慌，睡覺也不怎麽舒服，長時間不換姿勢腰酸得難受。”
“果然啊。”茹雅嘆氣。
“你可別跟陳修澤說，我晚上腿抽筋，他都臉色不好，後悔讓我要孩子。”
茹雅嘖聲：“我哪兒能說，我是你死黨，又不是他的。”
肖逍想說“是死黨還不給我藏包棉花糖”，看在鞋的份上忍住了，繼續擺弄小鞋。
茹雅好奇：“你懷孕了還那啥麽？好幾個月呢，男人忍不住吧？”
肖逍登時臉紅：“不告訴你。”
茹雅一眼瞧出來了：“你們這樣進行胎教能行麽。”
“你這些話也不適合對著孕婦說吧。”肖逍堵回去。
“嘿嘿，我這不想找‘老婆懷孕，老公硬憋’的正能量麽，陳修澤這項不過關。”茹雅掃一眼肖逍胸口，“憋不住不奇怪，你的cup比以前翻了個立方吧？”
“……”
肖逍拒絕老司機說開車就開車，老司機只能跳下自己車說些少兒適宜的話題，很快到晚飯時間，陳修澤要來接人了。
茹雅悻悻然：“沒聊夠呢。”
“下次吧。”肖逍起身收拾東西：“之前他說能給我倆個小時獨處，現在一分鐘見不著就到處找我。我懷孕了又不是玻璃人，不知道他擔心什麽。”
“為人丈夫就應該這樣。”茹雅說，“外面車多人多，自己老婆挺肚子在外晃悠，不擔心說明有問題。就像丈夫出去應酬，當老婆的不是在家也擔心得睡不著麽。”
蠻有道理，肖逍想通。自打懷孕她懶得動腦，又愛對陳修澤發脾氣，這樣不好，道歉很有必要。
叮鈴鈴，座機響，肖逍接起來說兩句掛掉對茹雅道：“他到樓下了。”
瞧這黏糊勁兒，茹雅拉長腔感慨：“逍啊，我覺得你現在幸福得冒泡。人得多幸運才不是為了結婚而結婚。”
肖逍提前到門口等著，回身甜笑：“這話說得沒錯，認識陳修澤是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沒有之一。”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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