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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墳場(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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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山帶著小林中尉和另外三名憲兵搜索著金庫附近的通道。

小林曾經不無緊張地問過內山,是否應該多派人手跟隨,但一方面,內山的計劃是在42號等人後面虛張聲勢,將他們驅趕進科尼格等人設置的“吸血鬼”陷阱中去;另一方面,內山也準備一旦事情順利,能夠直接得到V42時,他計劃抓緊時間直接給自己註射細菌樣本,為此他甚至攜帶了針管,這樣一來,自己身邊礙手礙腳的人就不能太多。更重要的是,內山雖然沒有親身進入過“墳場”,但他對處決日本勘探員和工頭的滅口行動也心知肚明,進入“墳場”後,那些青年憲兵如果發現這些日本人的屍體,可能會產生動搖,甚至引發兵變,內山不想再冒這個險,所以他必須將人數限制在自己可以控制的範圍內。

突然,內山的腳步停了下來,他轉身回去,用手電筒照著墻壁,一扇毫不起眼的灰色木門出現在他眼前。

這正是秘密隧道入口處的倉庫的門。

內山執手電筒湊到門前,很快就看到門鎖被破壞的痕跡。

內山的臉上露出冷笑,在他的指揮下,憲兵輕輕打開門,立刻就看到墻上的破洞。

內山等人戴上防毒面具,以防隧道內有隨腐敗屍體產生的致命病菌。不過由於洞體大部分是石灰巖構成的,非常幹燥,不利於細菌生存繁殖,所以內山的擔心其實純屬多餘。

準備停當,內山留下一人警備,自己和小林,以及另外兩個憲兵鉆進洞口。

內山等人小心地前進著,漆黑的隧道中突然出現一個人影,一名憲兵大驚失色,舉槍要打,卻被內山攔住。

人影一動不動,內山謹慎地舉起手電筒照了過去,看到一個穿著軍官襯衫的人正垂手茫然地面對著墻壁,口中還在喃喃自語。內山側耳傾聽,原來對方在說的是:“這世界原本就是地獄……”翻來覆去,不厭其煩。

“是山田軍醫助手嗎?”內山低聲問道。

眼前的這個人聽到召喚,慢慢擡起頭:“誰呀?”

正是山田。

一連串的事件,雖然對42號等人來說如同對精神的磨練,讓他們更加堅強,但一直靠假裝冷靜掩蓋自己脆弱內心的山田卻徹底崩潰了,安娜的擔心成為了現實。

現在的山田,已經徹底失去了求生的意志,他只希望這一切能盡快結束。

內山摘下面具,說道:“是我,內山。”

山田頹然坐倒在地,內山的出現,毀滅了他最後一線希望。沒等內山開口,他就指著隧道前面說道:“他們在那邊……”

“你幹的很好。”內山也意識到山田已經徹底放棄抵抗,他輕聲問道:“知道V42嗎?也和他們在一起?”

山田茫然地點著頭,其實內山的話他沒有完全理解,他以為內山在詢問42號這個人。

內山則以為山田的意思是V42號容器也和他們在一起,於是他又問道:“有幾個人?”

“安娜……研究員,42號,還有王先生……他們正在砸墻,想從那裏逃到51工廠區。”山田老實地答道。內山向山田所指的方向輕輕走了幾步,果然,他隱約聽到了鐵錘和鐵鎬擊打墻壁的聲音。

內山讚許地點點頭,回頭對小林說道:“再召集五個憲兵過來,但是先不要驚動其他人。立刻去!”

小林全力跑了出去,不到三分鐘,他就帶著附近執行搜索任務的另外五個憲兵跑了回來。在此期間,內山親自搜查了山田,把他的手槍取下來插在自己腰帶上。

“你帶路吧,不要出聲,好嗎?”內山溫和地說道。

山田順從地點點頭:“這邊……”

內山示意其他人關閉手電筒,他自己用手遮住手電筒的光芒,只留下勉強能照亮腳下道路的縫隙。一行人無聲地向42號等人所在的方向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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