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長谷川的勇氣（10）
關燈
小
中
大
並木突然停了下來，打斷了長谷川的思緒。原來他們已經走到毛利的住處跟前了。一個穿著灰綠色軍裝，歪戴軍帽的外國人，雙手插在皮帶裏，笑嘻嘻地看著他們。
“人帶來了。”並木也沒有行禮，只是簡單說道。
“辛苦啦。”古欽科大尉還是笑嘻嘻地回答道，“內山大人叫你回去等他的命令，沒有命令不得妄動。你們走吧，這裏交給我了。”
並木和另外兩個憲兵轉身向洞口走去，那兩個憲兵還有些奇怪，聯合國軍的軍官不但會講日文，而且在提到內山時還用了尊稱。長谷川也覺得越發蹊蹺了。
他跟著古欽科走進房內，但是並沒有看到毛利。門關上的瞬間，躲在門後的人用槍托狠狠打在長谷川的腰部，長谷川連哼都沒哼一聲就趴倒在地上。
一只骯臟的皮靴踩住長谷川的頸部，只要稍微用力，長谷川的脖子就會被踩斷。古欽科對長谷川說道：“不要亂動，否則脖子會斷。”隨後他摘下帽子隨手扔在椅子上，然後蹲在長谷川面前，依舊是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問道：“你在打什麽主意？”
“什麽意思？”長谷川趴在地上，因為對方踩住他一側的頸動脈，現在他全身無力，而且要拼命抑制才能不開始嘔吐。
古欽科對長谷川的回答並不滿意，他擡頭看了看那個踩住長谷川頭頸的士官，士官的腳只是微微晃動了一下，但長谷川的頸椎幾乎錯位。劇烈的疼痛讓他的眼淚都流了出來。
“我，要想毛利大人報告，地下的敵情，還有V42的絕密情報。”長谷川斷斷續續地說道。
古欽科把長谷川的左手拽到自己腳邊，沈重的皮靴踩在長谷川的手背上，長谷川不得不松開攥緊的拳頭，將手指展開。
古欽科抽出自己的手槍，這是蘇聯軍官常用的TT式手槍，有沈重的鐵質握把。古欽科慢慢退出彈夾，又檢查了一下槍膛，以確定裏面沒有子彈。
隨後他又問道：“你到底打什麽主意？”
“我要匯報關於V42的機密情報……”
古欽科的手槍握把狠狠地砸在長谷川左手的小拇指上，長谷川幾乎疼昏過去。
“哎呀，斷了。”古欽科嬉皮笑臉地對長谷川說道，長谷川知道他說的是自己的手指。
“真的是，是關於V42的情報……”
“是什麽，說來聽聽？”
“我只能對毛利大人，或者內山大人……”
手槍的槍托又砸了下來，這次是左手無名指。
“我給你講講人體構造吧？”古欽科突然說道，“對於人的手來說，哪個手指最重要，你知道嗎？”當然，他並不期待長谷川的回答，而是自己繼續說了下去：“是大拇指。沒想到吧，雖然只有兩個指節，但是人如果沒有大拇指就幾乎什麽也做不了。你看。”他把自己的左手舉到長谷川面前，將大拇指貼在手掌上，舞動著另外四根手指。“沒有大拇指，你連舉起杯子喝水這麽簡單的事情都做不了呢。有趣吧？”隨後他就用槍托輕輕敲打著長谷川的大拇指。長谷川拼命想把大拇指縮起來，但手掌被古欽科死死地踩住，根本擡不起來。
“你想年紀輕輕就變成殘廢嗎？”古欽科問道。長谷川沒有回答。
“好吧。”古欽科高高地舉起手槍，作勢要砸下去。
“等一下……”
古欽科露出滿意的微笑，做出側耳傾聽的樣子。
“是鑰匙。我知道V42的鑰匙在哪裏……”長谷川喘息著。
小屋的門突然打開了，有人進來了，隨後屋門輕輕關上。一個人在長谷川身後問道：“怎麽樣，說了嗎？”是內山的聲音。
古欽科點點頭，說道：“他說知道V42的鑰匙在哪裏。”
“在哪兒？”內山直接問長谷川。
“在一個人身上。誰都不認識那個人，是我們在洞口爆炸後，在廢墟中發現的。”
“不認識的人？穿的什麽衣服？”內山問道。
“衣服被炸飛了，我們發現他的時候，他幾乎裸體……”
“竟然沒被炸死？真是命大。”古欽科說道，他突然恫嚇道：“沒有衣服，鑰匙放在哪裏呢？你在耍我嗎？”他又舉起手槍。
“在他手裏！”長谷川使出全部力氣喊道，但其實只是聲音稍大而已。
“現在鑰匙還在他那裏？”
“對。”
“他是幹什麽的？是日本人還是中國人？”
“他說自己在爆炸中失去記憶了，既會說日文也會說中文。不過我一直覺得他是中國人，他對中國話反應比較自然。”
“接下來呢？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殺死南少佐？”內山問道。
“那是誤會，南少佐瘋了，胡亂殺人，結果就被這個無名人殺了。對了，因為他拿的鑰匙上有‘42’的字樣，所以別人都叫他‘42號’。”
“他現在在哪裏？”
“和另外幾個人一起在第三層深處，我逃出來的時候，他們正朝高級軍官宿舍的方向前進。”
“還有誰？”
“軍醫山田，還有兩個中國勞工……”長谷川謹慎地沒有提到安娜和帕克曼。
“和並木審問那些中國人得到的情報一樣。”古欽科對內山說道。
“誰殺了三井？”內山突然問道。
“不……不知道。”長谷川答道，“我們下去時沒見過什麽三井……”
“誰給你們開的門？”
“不知道，我對著通話器同報了自己的姓名和軍銜，門就自動開了。我想這就是為什麽他們綁架我的原因……”
“他們為什麽綁架你？為什麽向下走？”
“他們說要破壞V42。”
內山和古欽科對視了一下。雖然長谷川的謊話破綻百出，但第三層的門也是剛剛打開，內山還來不及向近衛兵的幸存者了解更詳細的情況。不過他還是說道：“你說的這些，我會和第三層的人確認的，你要是說謊的話，我會讓你比剛才難過100倍。”說著，他走向屋裏的電話，隨即想起這裏的電話線在之前的夜襲中被毛利破壞了，無法和地下聯系，後來毛利的計劃被揭穿，這裏變成了臨時的拘留所，自然不會有人來修電話線。
“我去用洞口的臨時電話和下面聯系一下，你們看好他。”內山打開門，準備走出去。
“等一下，內山大人，我還有絕密的事情要向毛利大人報告。”長谷川孤註一擲，他知道一旦內山和下面的人取得聯系，自己的謊話說不定會被立刻揭穿。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人帶來了。”並木也沒有行禮，只是簡單說道。
“辛苦啦。”古欽科大尉還是笑嘻嘻地回答道，“內山大人叫你回去等他的命令，沒有命令不得妄動。你們走吧，這裏交給我了。”
並木和另外兩個憲兵轉身向洞口走去，那兩個憲兵還有些奇怪，聯合國軍的軍官不但會講日文，而且在提到內山時還用了尊稱。長谷川也覺得越發蹊蹺了。
他跟著古欽科走進房內，但是並沒有看到毛利。門關上的瞬間，躲在門後的人用槍托狠狠打在長谷川的腰部，長谷川連哼都沒哼一聲就趴倒在地上。
一只骯臟的皮靴踩住長谷川的頸部，只要稍微用力，長谷川的脖子就會被踩斷。古欽科對長谷川說道：“不要亂動，否則脖子會斷。”隨後他摘下帽子隨手扔在椅子上，然後蹲在長谷川面前，依舊是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問道：“你在打什麽主意？”
“什麽意思？”長谷川趴在地上，因為對方踩住他一側的頸動脈，現在他全身無力，而且要拼命抑制才能不開始嘔吐。
古欽科對長谷川的回答並不滿意，他擡頭看了看那個踩住長谷川頭頸的士官，士官的腳只是微微晃動了一下，但長谷川的頸椎幾乎錯位。劇烈的疼痛讓他的眼淚都流了出來。
“我，要想毛利大人報告，地下的敵情，還有V42的絕密情報。”長谷川斷斷續續地說道。
古欽科把長谷川的左手拽到自己腳邊，沈重的皮靴踩在長谷川的手背上，長谷川不得不松開攥緊的拳頭，將手指展開。
古欽科抽出自己的手槍，這是蘇聯軍官常用的TT式手槍，有沈重的鐵質握把。古欽科慢慢退出彈夾，又檢查了一下槍膛，以確定裏面沒有子彈。
隨後他又問道：“你到底打什麽主意？”
“我要匯報關於V42的機密情報……”
古欽科的手槍握把狠狠地砸在長谷川左手的小拇指上，長谷川幾乎疼昏過去。
“哎呀，斷了。”古欽科嬉皮笑臉地對長谷川說道，長谷川知道他說的是自己的手指。
“真的是，是關於V42的情報……”
“是什麽，說來聽聽？”
“我只能對毛利大人，或者內山大人……”
手槍的槍托又砸了下來，這次是左手無名指。
“我給你講講人體構造吧？”古欽科突然說道，“對於人的手來說，哪個手指最重要，你知道嗎？”當然，他並不期待長谷川的回答，而是自己繼續說了下去：“是大拇指。沒想到吧，雖然只有兩個指節，但是人如果沒有大拇指就幾乎什麽也做不了。你看。”他把自己的左手舉到長谷川面前，將大拇指貼在手掌上，舞動著另外四根手指。“沒有大拇指，你連舉起杯子喝水這麽簡單的事情都做不了呢。有趣吧？”隨後他就用槍托輕輕敲打著長谷川的大拇指。長谷川拼命想把大拇指縮起來，但手掌被古欽科死死地踩住，根本擡不起來。
“你想年紀輕輕就變成殘廢嗎？”古欽科問道。長谷川沒有回答。
“好吧。”古欽科高高地舉起手槍，作勢要砸下去。
“等一下……”
古欽科露出滿意的微笑，做出側耳傾聽的樣子。
“是鑰匙。我知道V42的鑰匙在哪裏……”長谷川喘息著。
小屋的門突然打開了，有人進來了，隨後屋門輕輕關上。一個人在長谷川身後問道：“怎麽樣，說了嗎？”是內山的聲音。
古欽科點點頭，說道：“他說知道V42的鑰匙在哪裏。”
“在哪兒？”內山直接問長谷川。
“在一個人身上。誰都不認識那個人，是我們在洞口爆炸後，在廢墟中發現的。”
“不認識的人？穿的什麽衣服？”內山問道。
“衣服被炸飛了，我們發現他的時候，他幾乎裸體……”
“竟然沒被炸死？真是命大。”古欽科說道，他突然恫嚇道：“沒有衣服，鑰匙放在哪裏呢？你在耍我嗎？”他又舉起手槍。
“在他手裏！”長谷川使出全部力氣喊道，但其實只是聲音稍大而已。
“現在鑰匙還在他那裏？”
“對。”
“他是幹什麽的？是日本人還是中國人？”
“他說自己在爆炸中失去記憶了，既會說日文也會說中文。不過我一直覺得他是中國人，他對中國話反應比較自然。”
“接下來呢？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殺死南少佐？”內山問道。
“那是誤會，南少佐瘋了，胡亂殺人，結果就被這個無名人殺了。對了，因為他拿的鑰匙上有‘42’的字樣，所以別人都叫他‘42號’。”
“他現在在哪裏？”
“和另外幾個人一起在第三層深處，我逃出來的時候，他們正朝高級軍官宿舍的方向前進。”
“還有誰？”
“軍醫山田，還有兩個中國勞工……”長谷川謹慎地沒有提到安娜和帕克曼。
“和並木審問那些中國人得到的情報一樣。”古欽科對內山說道。
“誰殺了三井？”內山突然問道。
“不……不知道。”長谷川答道，“我們下去時沒見過什麽三井……”
“誰給你們開的門？”
“不知道，我對著通話器同報了自己的姓名和軍銜，門就自動開了。我想這就是為什麽他們綁架我的原因……”
“他們為什麽綁架你？為什麽向下走？”
“他們說要破壞V42。”
內山和古欽科對視了一下。雖然長谷川的謊話破綻百出，但第三層的門也是剛剛打開，內山還來不及向近衛兵的幸存者了解更詳細的情況。不過他還是說道：“你說的這些，我會和第三層的人確認的，你要是說謊的話，我會讓你比剛才難過100倍。”說著，他走向屋裏的電話，隨即想起這裏的電話線在之前的夜襲中被毛利破壞了，無法和地下聯系，後來毛利的計劃被揭穿，這裏變成了臨時的拘留所，自然不會有人來修電話線。
“我去用洞口的臨時電話和下面聯系一下，你們看好他。”內山打開門，準備走出去。
“等一下，內山大人，我還有絕密的事情要向毛利大人報告。”長谷川孤註一擲，他知道一旦內山和下面的人取得聯系，自己的謊話說不定會被立刻揭穿。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