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毛利大介的條件（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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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實驗區地面基地入口處一共有三處潦草的土木工事，由於這裏地處偏僻，再加上自以為保密工作良好，因此入口處並沒有進行認真的防禦。簡易工事只是在最近幾天才匆匆挖好的，但是由於時間和人力有限，三處分散的工事甚至沒有挖交通壕連接，更沒有阻斷通行的反步兵鐵絲網或雷區。原本計劃設置在工事內的重機槍，也由於與要塞“一七七六”之間的道路中斷而一直沒有運到，三座工事內，一共只有兩挺九九式輕機槍。守衛在工事內的青年憲兵，如同毛利預料的那樣，由於“通宵戒備”的命令，現在已經疲憊不堪，有的人已經打起了瞌睡。
值班士官鉆進一個工事內，用皮靴狠狠踢醒了一個打瞌睡的士兵，大聲訓斥了一番。他鉆出工事，走向下一個工事進行檢查，剛剛走到一半，樹林中射出的子彈就把他擊倒在地。
利用夜色和樹林的掩護，再加上工事內值守的憲兵早已困頓不堪，身份不明的敵人已經潛伏到距離工事非常近的地方，配置好了交叉火力網。以擊斃值班士官的槍聲為信號，密集的子彈頃刻間就壓制住了工事內僅有的兩挺輕機槍，趁著防禦火力被壓制的時機，幾個灰色的身影沖出樹林，向工事內投入集束手榴彈。隨著幾聲巨響，I實驗區地面基地的唯一防線被摧毀了，守在工事內的憲兵一個也沒能跑出來。
計算精準的協同攻擊不過發生在1分鐘時間內，當兵營內的憲兵衣冠不整地沖出兵營門口時，他們計劃增援的目標早已化成了燃燒的廢墟，而迎接他們的則是從不同方向射來的子彈。兩名最早沖出門口的憲兵也倒在了泥水中，剩下的憲兵噤若寒蟬，躲在兵營內大氣不敢出。基地的司令官毛利在另外一座建築中，警備隊長內山和新近被提拔為副隊長的並木，以及憲兵隊中作戰經驗最豐富的十多名士官和老兵，一起被派到地下對付“滲透分子”，地面基地的兵營內只剩下大批沒上過戰場的新兵。由於敵人的攻勢出乎意料地淩厲，再加上指揮官集體缺席，兵營內的憲兵完全喪失了迎戰的決心。一名年輕的憲兵曹長終於想起，兵營內有一部直達電話可以與身在指揮部的毛利、或者地下的內山聯系。他拖著顫抖的雙腿爬進電話室拿起電話，卻發現電話線早就被人切斷了。
“好像停火了。”科尼格輕輕掀開窗簾向基地入口處張望著。一直表現得很怕死的科尼格，此時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勇氣，竟然大模大樣地站在窗前四處張望。而毛利仍然坐在辦公桌後面，黑暗中只能看到他手中的煙卷發出的點點紅光。
“真是奇怪，為什麽不一鼓作氣沖進來呢？”科尼格回身問道。
“你為什麽認為敵人會沖進來？沒準他們已經被殲滅了呢？”
“從剛才的爆炸聲判斷，應該是防禦工事完蛋了吧？從開槍到攻陷防禦工事只用了不到一分鐘的工夫，敵人顯然是有備而來，怎麽會那麽容易就被殲滅呀？”
“你這家夥對作戰有一定了解啊，你不是說你對這些事情一竅不通嗎？”
“歐洲打了這麽多年仗，這些事情想不知道也很難。”
“是麽？”
“敵人已經壓制了防禦工事和兵營，為什麽不沖進來呢？”科尼格把話題轉了回來。
“也許是擔心我們反擊。”
“反擊，誰來反擊？炊事員麽？還是咱們門口這個哨兵？”
“我叫內山他們上來。”毛利拿起面前的電話，放在耳邊聽了一下又放了下來。
“怎麽了？”
“這裏的電話線似乎已經被切斷了。”毛利快步走到門口，對哨兵說道：“立刻下去通知內山隊長，上面有緊急情況，讓他立即帶人上來！”
哨兵貓著腰向洞口方向跑去，還沒跑進山洞，就被敵人的子彈打中了，軟綿綿的倒了下來。
科尼格發出“嘖嘖”的聲音，說道：“看來敵人對我們的情況很清楚啊，下面的部隊甚至不知道上面發生了狀況，這種情況要怎麽說來著？”
“分而治之。”
“既然對我們的情況這麽了解，為什麽不趁機把我們全部消滅呢？”科尼格再次問道。
“也許敵人有其他打算。”
情況似乎已經非常糟糕，但奇怪的是，無論是毛利還是科尼格都沒有表現出過度的擔心。
“什麽聲音？好像有人在喊話。”科尼格側耳傾聽。
微弱的聲音從大門處傳來，聲音逐漸清晰，似乎是圍困基地的不明敵人在喊話，喊話的內容竟然是：
“把毛利大介交出來！”
科尼格對毛利說道：“敵人似乎是想和毛利先生您談話呢？”
毛利輕輕哼了一聲，出人意料的是，他竟然走向了門口。
科尼格跟了上去，毛利回頭問道：“你來幹什麽？太危險了吧？”
“聽敵人的口氣，毛利先生您也很危險啊。再說我也沒什麽地方可去，躲在哪裏都會被找出來的，所以索性一起去看看敵人到底打什麽主意。”
毛利沒有說話，出門向大門走去。
“不要開槍，毛利先生出來了！”科尼格跟在毛利後面大喊道，毛利斜著眼睛看了看他，搞不清科尼格到底是真的變勇敢了，還是被嚇得精神失常了。不過他沒有時間考慮這些，他需要盡可能快地到達大門。
借助被炸毀的工事發出的微弱火光，可以看到一個灰色的身影站在大門外。影子隨著火光在地面上扭動著，猶如一條黑色的巨蟒。
“我是指揮官毛利，你們是什麽人？要幹什麽？”毛利腰桿筆直地站在門口問道。他感到背後有幾道目光，那是躲在兵營裏冒險探頭向外看的憲兵的目光。他回頭喝道：“我是毛利！兵營裏的人聽著，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射擊！”
“你們到底是什麽人？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麽？”毛利再次高聲問道。
灰色的身影走上前來，此人竟然穿著日本空降兵軍官的軍服，軍服外披著黑色的橡膠鬥篷，一挺九六式輕機槍斜掛在胸前。
空降兵軍官向毛利舉手行禮，隨後大聲說道：“下官是關東軍特別空降部隊的阪本大尉，奉關東軍總司令部之命，以通敵、接觸和幫助敵國間諜、參與黑市以及陰謀叛亂的罪名逮捕你！現在，下官奉關東軍總司令部之命，命令你和你的叛亂部隊，立刻解除武裝，否則這些人就是你們的下場！”自稱阪本的軍官指了指燃燒的工事廢墟。
兵營裏的青年憲兵聽到阪本的話，面面相覷。
“混蛋！”毛利大喝一聲，“你們才是可疑的家夥！竟然屠殺戰友！”
阪本伸手舉起一張折疊起來的紙，“你們已經被總司令部宣布為叛匪了！這是總司令官的手諭！如果你膽敢抵抗的話，格殺勿論！”
毛利接過手諭，科尼格也湊了過來。借助微弱的光亮，隱約可以看到幾行字跡和關東軍總軍·法務處的印記。
“這是怎麽回事？”科尼格突然對阪本發問。
“你是什麽人？”
“在下是中立國的商人，有關東軍特批的通行證。這次只是無辜被卷入事件的。”科尼格趕緊撇清自己。
“無關的人不要廢話！毛利大佐，你是跟我們走，還是準備頑抗到底？”
“這些都是不實的指控！”毛利大聲說道，“在下一定要和總司令官當面對質！”
“就是說你準備乖乖跟我們走了？”阪本問道。
“是的。”毛利說道。趁對方轉身向樹林內的部下打手勢之際，毛利用法文對科尼格低聲說道：“讓內山帶人來救我！”
“你自己對他說吧。”科尼格撓著耳朵，漫不經心地說道。
“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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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班士官鉆進一個工事內，用皮靴狠狠踢醒了一個打瞌睡的士兵，大聲訓斥了一番。他鉆出工事，走向下一個工事進行檢查，剛剛走到一半，樹林中射出的子彈就把他擊倒在地。
利用夜色和樹林的掩護，再加上工事內值守的憲兵早已困頓不堪，身份不明的敵人已經潛伏到距離工事非常近的地方，配置好了交叉火力網。以擊斃值班士官的槍聲為信號，密集的子彈頃刻間就壓制住了工事內僅有的兩挺輕機槍，趁著防禦火力被壓制的時機，幾個灰色的身影沖出樹林，向工事內投入集束手榴彈。隨著幾聲巨響，I實驗區地面基地的唯一防線被摧毀了，守在工事內的憲兵一個也沒能跑出來。
計算精準的協同攻擊不過發生在1分鐘時間內，當兵營內的憲兵衣冠不整地沖出兵營門口時，他們計劃增援的目標早已化成了燃燒的廢墟，而迎接他們的則是從不同方向射來的子彈。兩名最早沖出門口的憲兵也倒在了泥水中，剩下的憲兵噤若寒蟬，躲在兵營內大氣不敢出。基地的司令官毛利在另外一座建築中，警備隊長內山和新近被提拔為副隊長的並木，以及憲兵隊中作戰經驗最豐富的十多名士官和老兵，一起被派到地下對付“滲透分子”，地面基地的兵營內只剩下大批沒上過戰場的新兵。由於敵人的攻勢出乎意料地淩厲，再加上指揮官集體缺席，兵營內的憲兵完全喪失了迎戰的決心。一名年輕的憲兵曹長終於想起，兵營內有一部直達電話可以與身在指揮部的毛利、或者地下的內山聯系。他拖著顫抖的雙腿爬進電話室拿起電話，卻發現電話線早就被人切斷了。
“好像停火了。”科尼格輕輕掀開窗簾向基地入口處張望著。一直表現得很怕死的科尼格，此時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勇氣，竟然大模大樣地站在窗前四處張望。而毛利仍然坐在辦公桌後面，黑暗中只能看到他手中的煙卷發出的點點紅光。
“真是奇怪，為什麽不一鼓作氣沖進來呢？”科尼格回身問道。
“你為什麽認為敵人會沖進來？沒準他們已經被殲滅了呢？”
“從剛才的爆炸聲判斷，應該是防禦工事完蛋了吧？從開槍到攻陷防禦工事只用了不到一分鐘的工夫，敵人顯然是有備而來，怎麽會那麽容易就被殲滅呀？”
“你這家夥對作戰有一定了解啊，你不是說你對這些事情一竅不通嗎？”
“歐洲打了這麽多年仗，這些事情想不知道也很難。”
“是麽？”
“敵人已經壓制了防禦工事和兵營，為什麽不沖進來呢？”科尼格把話題轉了回來。
“也許是擔心我們反擊。”
“反擊，誰來反擊？炊事員麽？還是咱們門口這個哨兵？”
“我叫內山他們上來。”毛利拿起面前的電話，放在耳邊聽了一下又放了下來。
“怎麽了？”
“這裏的電話線似乎已經被切斷了。”毛利快步走到門口，對哨兵說道：“立刻下去通知內山隊長，上面有緊急情況，讓他立即帶人上來！”
哨兵貓著腰向洞口方向跑去，還沒跑進山洞，就被敵人的子彈打中了，軟綿綿的倒了下來。
科尼格發出“嘖嘖”的聲音，說道：“看來敵人對我們的情況很清楚啊，下面的部隊甚至不知道上面發生了狀況，這種情況要怎麽說來著？”
“分而治之。”
“既然對我們的情況這麽了解，為什麽不趁機把我們全部消滅呢？”科尼格再次問道。
“也許敵人有其他打算。”
情況似乎已經非常糟糕，但奇怪的是，無論是毛利還是科尼格都沒有表現出過度的擔心。
“什麽聲音？好像有人在喊話。”科尼格側耳傾聽。
微弱的聲音從大門處傳來，聲音逐漸清晰，似乎是圍困基地的不明敵人在喊話，喊話的內容竟然是：
“把毛利大介交出來！”
科尼格對毛利說道：“敵人似乎是想和毛利先生您談話呢？”
毛利輕輕哼了一聲，出人意料的是，他竟然走向了門口。
科尼格跟了上去，毛利回頭問道：“你來幹什麽？太危險了吧？”
“聽敵人的口氣，毛利先生您也很危險啊。再說我也沒什麽地方可去，躲在哪裏都會被找出來的，所以索性一起去看看敵人到底打什麽主意。”
毛利沒有說話，出門向大門走去。
“不要開槍，毛利先生出來了！”科尼格跟在毛利後面大喊道，毛利斜著眼睛看了看他，搞不清科尼格到底是真的變勇敢了，還是被嚇得精神失常了。不過他沒有時間考慮這些，他需要盡可能快地到達大門。
借助被炸毀的工事發出的微弱火光，可以看到一個灰色的身影站在大門外。影子隨著火光在地面上扭動著，猶如一條黑色的巨蟒。
“我是指揮官毛利，你們是什麽人？要幹什麽？”毛利腰桿筆直地站在門口問道。他感到背後有幾道目光，那是躲在兵營裏冒險探頭向外看的憲兵的目光。他回頭喝道：“我是毛利！兵營裏的人聽著，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射擊！”
“你們到底是什麽人？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麽？”毛利再次高聲問道。
灰色的身影走上前來，此人竟然穿著日本空降兵軍官的軍服，軍服外披著黑色的橡膠鬥篷，一挺九六式輕機槍斜掛在胸前。
空降兵軍官向毛利舉手行禮，隨後大聲說道：“下官是關東軍特別空降部隊的阪本大尉，奉關東軍總司令部之命，以通敵、接觸和幫助敵國間諜、參與黑市以及陰謀叛亂的罪名逮捕你！現在，下官奉關東軍總司令部之命，命令你和你的叛亂部隊，立刻解除武裝，否則這些人就是你們的下場！”自稱阪本的軍官指了指燃燒的工事廢墟。
兵營裏的青年憲兵聽到阪本的話，面面相覷。
“混蛋！”毛利大喝一聲，“你們才是可疑的家夥！竟然屠殺戰友！”
阪本伸手舉起一張折疊起來的紙，“你們已經被總司令部宣布為叛匪了！這是總司令官的手諭！如果你膽敢抵抗的話，格殺勿論！”
毛利接過手諭，科尼格也湊了過來。借助微弱的光亮，隱約可以看到幾行字跡和關東軍總軍·法務處的印記。
“這是怎麽回事？”科尼格突然對阪本發問。
“你是什麽人？”
“在下是中立國的商人，有關東軍特批的通行證。這次只是無辜被卷入事件的。”科尼格趕緊撇清自己。
“無關的人不要廢話！毛利大佐，你是跟我們走，還是準備頑抗到底？”
“這些都是不實的指控！”毛利大聲說道，“在下一定要和總司令官當面對質！”
“就是說你準備乖乖跟我們走了？”阪本問道。
“是的。”毛利說道。趁對方轉身向樹林內的部下打手勢之際，毛利用法文對科尼格低聲說道：“讓內山帶人來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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