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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步步相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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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金啟也不過就是那麽一問,他自不會指望閔幼姝去做這件事,倒不是怕她出事他有多舍不得,而是怕她出事牽連了自己,牽連了西府。

所以他便忙笑了哄她道:“不過是問問你的意見,你現在有了身子,自不會讓你冒這個險,你只好生養著,把我們兒子生下來就好了。”說完便抱了閔幼姝又是好一陣溫存,只服侍得閔幼姝魂丟了幾番,又哄著她讓她這些時日先稍安勿躁,待他想好了法子再通知她。

項金啟回了家,便把此事細細的想了想,知道此事事關重大,不是他能輕舉妄動的,否則暴露了自己死便罷了,怕是整個西府都得陪葬,更何況西府暗處的人手和勢力都掌握在他爹手裏,他想要做什麽,自然得得到他爹的支持。

因此項金啟反覆思量了一番,斟酌了用詞,就跑去了跟他爹項伯燾協商。

項伯燾聽說兒子竟然跟項硯的新婚夫人搞上了還搞出了人命,嚇得一激靈,手上的茶杯就“哐當”一聲掉到了地上,砸得粉碎。夏天穿的少,那滾燙的茶水濺到腳背上,更是火辣辣的疼。

項伯燾也顧不上那腳上的疼痛,一屁股就跌坐到椅子上,氣急敗壞的怒斥道:“孽子,孽子,你哪來的膽子?就算那項硯是個看起來不吭聲沒勢力的,難道你不知道他是王爺的心頭肉?”

西夏王項琮現在深居簡出,處理政事也只簡單利落,西夏大部分事務都已經慢慢轉到世子項墨手裏,由項墨做主。所以年輕一輩對項琮的威懾力感觸並不深,可是項伯燾是和項琮一起長大的,他是很清楚項琮隱藏在現在冷漠背後的暴戾性格了。這事如果被項琮知道了,不活寡了項金啟才怪。

項金啟也知道自己這事做得荒誕,所以跪著一聲也不吭,等他爹罵完他坐在椅子上冷靜了些,他才道:“父親,此事兒子已經知錯了,這事,兒子還請父親拿主意,要如何處理才好。”

項伯燾冷道:“如何處理?自是想法子讓那女人把孩子落了,以後再也不要和她來往。這樣的淫-娃-蕩-婦,也虧得你跟她能上得了床。”他倒是忘記了他口中的淫-娃-蕩-婦身上還流著他西府項家的血,是項皇後派來給他的同盟軍。

項金啟忙解釋道:“父親,此事起初還真不怪閔氏,當初我和妹妹設計那程家小姐和梁家小姐,結果您知道梁家小姐那日未來,而那程家小姐馬術頗佳,竟然制住了那馬,而偏又湊巧閔氏的馬卻給驚了,結果我誤把她當成了程家小姐輕薄,才以致發生了後面的這些事。”

又細細把項硯不能人道一事跟自己父親解釋了,這才又道:“父親,我看此事若簡單讓閔氏把孩子落了,又和她斷了來往,我怕後患無窮,您知道一個毫無希望又有些姿色的深閨女人可不能小覷。”

項伯燾冷冷看著他,並不出聲,剛剛他也不過是一時意氣之話,這種事如何能這般處理?首尾不抹幹凈,將來真真是後患無窮!

項金啟見父親看著自己,便繼續道:“我看此事只有兩法,第一個方法是想法子直接除了那閔氏,永絕後患。另一個法子……”

他看了眼父親,咬了咬牙壓低了聲音道,“父親,我知道您一直以來的心思,就是想取代王府,讓我們西府坐上那個位置。可是西府勢力日微,姑祖母又病重,看形勢指望那邊怕是不可能了,我們西府若想靠明的或軍力□□怕是不可能的了。”

說到這裏,項金啟感覺到了父親的目光陡然變厲,頂著壓力繼續道,“父親,閔氏肚中的孩子可是我的種,您也知道王府子嗣不豐,二房項珂那邊血統不純是不可能肖想那個位置的,三房除了項硯,就只有世子一位,若是世子……世子沒了,項硯可就是王府正正當當的繼承人。”

項伯燾聽到這裏,心裏已然翻江倒海,面上卻是冷“哼”一聲,道:“說的好聽,可是你不是才說了,那項硯不能人道嗎?你如何把那孩子賴到項硯頭上?”

項金啟道:“父親,項硯活著,自然不能把孩子賴到他頭上,若是他死了呢?”

項伯燾驀地睜大了眼,死死瞪著項金啟,他萬萬想不到,他的兒子如此大膽。

項金啟在父親目光壓力下,額上有冷汗冒出,可是到了這個地步,不說也得說了。他繼續道:“父親,您也說了,項硯是王爺的心頭肉,只要他死了,那閔氏肚子裏的孩子可不就是王爺最寵愛的孫子了嗎?”

“說的輕巧,王爺的愛子,你是想弄死就弄死的嗎?你知不知道,但凡有一點差錯,我們西府就是滿門覆滅!”項伯燾咬牙切齒道。

話已說到這個地步,項金啟自不會再繼續勸下去,也自知再勸也無用,他本也沒有打算一次就勸成自己的父親,不過是在他心裏點上一點火,至於怎麽燒,就只能等了。

其實就是他自己,也不知道那兩種法子,哪個更合適,保險和利益得失,如何衡量,他也沒法做決定,說給自己父親聽,也是讓他做決定的意思。

且說閔幼姝見過項金啟之後,幾日都未收到項金啟進一步的消息,而那小日子仍是沒有來,反是傳說中的早孕反應倒是開始在身上日益明顯。

閔幼姝的身體變化自是瞞不過和她日日有親密接觸的大丫鬟怡紅。說起來,閔幼姝雖然和項金啟有私情,也只是隔上一段日子才能幽會一次,而她身邊的這個大丫鬟,卻是日日各種服侍她,要論親密,比那項金啟還要更甚上幾分。

人的感情總是很奇怪的,閔幼姝最初始自是不信怡紅的,但自她知道怡紅也並不是本來就在王府,而原是青樓長大後來項硯為了應付自己這位夫人特意尋來的之後,便對她就放心了許多,再之後,怡紅家人出事,閔幼姝各種幫忙,兩人的信任度更加增加,閔幼姝漸漸就把怡紅當成自己人了。

閔幼姝的憂慮驚怕怡紅看在眼裏,這晚怡紅服侍過閔幼姝之後,兩人躺在床上,怡紅就勸道:“少夫人,事已至此,擔憂也是無用,您還是要好好保重身子。”

閔幼姝聽得此言,眼淚就飈了下來,她可能有了身子一事,說不定怡紅比她知道的還要早些,她與項金啟的私情,她相信怡紅不知道八成也至少知道個五成的,所以到了這個地步,她還有什麽不可以信怡紅的呢?她若想害她,她早就萬劫不覆。

人在夜晚的黑暗中,總是最為脆弱,更何況這些時日早已被焦慮折磨得心力交瘁的閔幼姝?聽了怡紅溫柔關切的勸慰聲,她終於忍不住哭道:“怡紅,現在,現在這個樣子可怎生是好?”

怡紅伸手抱住了她,先任她在自己肩窩裏哭了一陣,這才道:“少夫人,這孩子留不下啊,或者奴婢幫你配個藥,把孩子落了?”

閔幼姝一抖,好不容易停下來的哭聲又“嗚嗚”起來,半晌才抽噎著道:“不,不,怡紅,這孩子,這孩子,我想留下來。我,我不能一輩子沒有孩子,將來可要怎麽活?”

怡紅手一抖,好一會兒才輕聲道:“你決定了?這,這事可不容易。”

閔幼姝道:“我知道,可是我能有什麽辦法?我本來就是被曾外祖母強嫁入王府的,唯一在乎公子的王爺都不喜我,如果曾外祖母再仙去,沒有孩子,我還怎麽在王府立足?”

怡紅嘆一口氣,道:“我如何不知道,我自小被賣入青樓服侍紅牌姑娘們,那些姑娘們哪個生來不是冰清玉潔的好姑娘,誰又天生就是賣笑的不成?不過都是環境迫人而已。”

這將閔幼姝比成了青樓妓子,其實是為大不敬,可是此時的閔幼姝哪裏還在乎這個?

閔幼姝問道:“你覺著,可有法子,讓公子相信,這孩子其實是他的?”

怡紅猶豫了一下,道:“這,很難說,畢竟公子的病情到底如何誰都不知,就算我們可以設法灌醉他,可是有沒有發生那種事,怕還是瞞不住公子,畢竟最清楚公子身體的是公子自己。”

閔幼姝聽完怡紅的話就沈默了下去,她剛才也不過是在試探最後一絲僥幸,畢竟要真的動手除掉項硯,那可不是像殺個阿貓阿狗一般容易。

兩人沈默了一會兒,突然怡紅像是想到了什麽,低聲道:“少夫人,您,您可千萬別做傻事,想都不要想。四公子是王爺最鐘愛的兒子,身邊也派了不少人保護,就算您用內宅手段對他不利,也肯定是能被王爺查出來的。在這西夏,除了世子,怕是沒有人能再害到四公子了。可是世子爺雖說對四公子並不親熱,但他們畢竟是親兄弟,世子妃還和四公子是表親,此事無論如何都是行不通的。我覺著,除非是北遼或者西域的人,再沒人能害到四公子還能逃脫的。”

閔幼姝聽完沒有出聲,在怡紅以為她再也不會出聲的時候,她才突然低低的“嗯”了聲,道:“我知道的,怡紅,我知道的。”

閔幼姝情緒不好,好在此時她剛剛有孕,雖則焦慮擔憂,但有孕後渴睡的本能讓她並不會失眠。在兩人停止說話後,很快,她便迷迷糊糊睡去了。

怡紅看著她睡著後還略微蹙著的眉尖,心底閃過一絲憐憫,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可恨之人其實也有可憐之處。這閔氏,若是身處良善之人群中,所行之事真真可恨,可看她陷在別人早已布置好的網中痛苦掙紮,也是真真可憐。

項伯燾和兒子的那日談話之後,這兩日一直在衡量盤算此事。巨大的利益之下自然有巨大的風險,幹掉項硯,這事並不容易,怕是要動用西府最後隱藏的那股勢力。

可是不幹掉項硯,此事就沒有風險了嗎?不幹掉項硯,就一定要找機會幹掉那個女人,可是那樣的女人多性情狡猾,她必也知道自己處境危險,恐怕會留有後手,若是逼那女人落胎或者直接殺掉她,怕是會讓人狗急跳墻,屆時西府還不一樣是個死字?

還不如搏一搏,說不得能掙得更大前程,或許這還是老天爺看項皇後不行了,賜給西府的另一機遇!反正他們西府,更危險更瘋狂的事情又不是沒做過。

項伯燾作了決定,細思了可行的計劃,又找那西府暗中勢力的首領商議了一番,初步定下了最可行的方案,便尋了兒子項金啟來說話。

他和兒子道:“事已至此,也別無他法。只是此事事關重大,如不是無路可行,不應行此冒險之事。你約了閔氏,確認了他的身孕,再行我們的計劃吧。”有了身孕,是男是女只能看天意了,或者將來也不知可有人為的空間。

項金啟聽到父親竟然同意了兇險之法,自是又驚恐又興奮的應了,項伯燾就他和暗勢力首領商議的叮囑了他一通,項金啟一一應了不提。

但最後商議完,項伯燾又道:“此事兇險,稍出紕漏,我們西府滿門難保,而且將來事情會不會有什麽破綻露出,也實是難以預料。所以保險起見,你最好還是能想法盡快和那程家或梁家小姐定下親事然後盡快成婚。若是能趕在你姑祖母皇後娘娘仙逝之前成婚,那是最好不過。”他們此時還尚未得知項皇後已然已經去世。

項伯燾是想著讓兒子娶了程安安或梁萱,不單止是拉攏了西夏都指揮使司的勢力,同時也是給兒子添了一道保命符。

項金啟理解父親的用意,自是應承了下來便退下去了。

程安安和梁萱兩人,一個爽朗大氣一個溫柔秀麗,很明顯項金啟喜歡的是溫柔秀麗的梁萱,當然了,溫柔的也容易算計些,不是嗎?

項金啟一面計劃著如何算計求娶梁萱,一面就又約了閔幼姝見面,和她細細布置他父親的安排計劃。

項金啟見了閔幼姝,先安撫了她一陣,又哄著她讓她蒙了面紗讓跟他過來的西府的一個老大夫給她把了脈。不出意外,閔幼姝確是有了差不多兩個月的身孕,雖說月份太淺,脈象不明顯,但老大夫行醫多年,經驗豐富,還是能確認得**不離十的。

確認了身孕,項金啟這才跟閔幼姝商量除去項硯一事。

項金啟先道:“幼姝,此事不宜在王府中進行,否則他出了事,王爺必會把王府翻個底朝天,不查個水落石出必不罷休的,屆時一定會查到你身上,所以這是萬萬不行的。”

閔幼姝聽了此言才算是終於松了口氣,她還真怕項金啟提出讓她把項硯在內宅中弄死,雖然此法應是最易施行的,但對她來說卻真是最危險的。很多事情說起來嚴密,但真要底朝天的查起來,總有蛛絲馬跡可循,就是她和項金啟的私情都不一定瞞得住。

項金啟為她考慮,她自然也要投桃報李,更何況到此時,兩人早已是息息相關,若是項金啟有事,她哪裏能得什麽好?

所以閔幼姝也關心道:“嗯,只是王爺甚是愛重他,他平日裏不多外出,出外也多是帶不少武功高手,怕在外面並不容易行事,你也小心些。”

頓了頓,又道,“而且在這西夏,任何人殺了他,怕都難逃王爺的追殺。你覺著,我們能否除了他之後,把罪證指向西域或者北遼人,讓他們來背這個鍋?”這是她那日聽怡紅之言後觸發的“靈感”。

項金啟摟著她的手就是一頓,隨即笑道:“不錯,果然好主意,我會跟我父親商量看如何布置。”

他的手在她的手臂上一下一下的劃著,繼續道,“你想些方法,看什麽時候能把他誘出王城,或去西山燒香禮佛,或去北面的桃源莊子裏休養,到時我們安排人在那邊動手。”

閔幼姝點頭,道:“項硯的身子不好,偶有咳嗽之癥,我只需稍微在他的飲食中動一動手腳,便應能加重他的病情,屆時就勸他去桃源莊子休養好了。”

項金啟皺眉,道:“不可作任何可查出的手腳,否則怕是要牽連到你。”

閔幼姝聽了心裏熨帖,腦袋貼了他的胸膛道:“放心,都只是調整一下日常食物而已,查不出任何問題的。況且,這段時日,項翊和明惠郡主的孩子經常夜哭,聽說項硯因此睡得很差,勸他去桃源的莊子,應是不難。”

明惠郡主上月產了一子,那孩子是個嬌貴的,稍有不滿就整日的啼哭。項硯和項翊的院子都在西園,離得又近,因此項硯最近的確被那孩子煩的不行。

項金啟聽了這才放下心來,兩人又推敲了一些細節,確保萬無一失,這才放下心來。重要的事情安排妥當了,自是要好好溫存一番,但考慮到孩子,兩人倒是溫柔了許多。此時,那肚裏的孩子,已然是他們的寶貝疙瘩了。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還有一更,可能會晚點,盡量6點前,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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