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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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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應酬,是團長求了刀藍整整半個月才讓她應下來的。

說是這關乎了整個蘭亭舞蹈團的未來。就差沒給姑奶奶跪下了。那個請吃飯的人刀藍認識,名叫方正榮,四十出頭,是陵市繼左家之後第二大富豪家族方家的老二。他大哥也就是現在方家的當家人,陵市地產業赫赫有名的大佬方正雄。

這個方正榮也是團長口中的那個刀佳人的頭號粉絲,願意出資幫蘭亭舞蹈團辦巡回演出,只為讓刀藍跳一支《鳳凰孔雀》的人。

對傣家的孔雀舞是迷一樣的執著。在國特舞蹈大賽中發現刀藍之後,更是三天兩頭就往蘭亭舞蹈團跑。問刀藍有沒有空,也不強求,被拒絕了,就樂呵呵的回頭。

要不是驕傲的“藍孔雀”向來眼高於頂,舞蹈團的那幫人還真以為刀藍被他包/養了呢。

許正早早地就接了刀藍來往酒店包廂去。

“藍兒今兒真漂亮。”他想著多誇幾句,讓姑奶奶心情好點。等會也不至於一開始就甩臉子給方老板。畢竟那可是整個舞蹈團的金主啊。

車後面的人閉著眼睛,不理。

她畫了淡妝,穿著無袖的黑色晚禮服。長長的泡面卷蓬松地披在肩上傾瀉下去。精致地像是坐在玻璃壁櫥裏面的洋娃娃。

刀藍的泡面卷是天生的,幅度不大的彎彎曲曲,厚而不亂。再加上她的臉實在白皙小巧,兩者結合在一起,渾然天成。

“藍兒,等會兒咱們開開心心的吃飯好不好?不要……”

後面的人突然皺著眉“滋”了一聲:“閉嘴。”她煩的很。本來就不怎麽願意來,看見方正榮的那張臉,她就想吐。

團長看見刀藍的車到的時候,兩只眼睛又笑瞇了起來,那感覺就像在說,錢來啦錢來啦。而站在一旁的方正榮兩手握在一起,哈喇子都要掉一地了。

某人在車裏轉了轉手腕,扭扭後頸。看著方正榮露出一抹邪惡的微笑。今晚,她倒要好好在這個方老板的臉上呼一巴掌。

“藍兒,怎麽了?”許正看著刀藍的表情嚇了一跳,這姑奶奶明顯一副來挑事兒的臉啊,他心裏不由咯噔一下,“藍兒,就今晚,我保證方老板不做過分的事情。你給他一個面子好不好?”

“不好。”不做過分的事情?哄鬼啊!別人不知道,一個圈裏混的人還能揣著明白裝糊塗?這擺明了就是想潛規則。

“那你為我考慮下好不好,這次的巡演要是不成,我肯定會被開除的。我媽媽住院,藍兒,我不能丟了這份工作啊!”許正是說真的,這次要是黃/了,鐵定就得丟了手上的這個飯碗兒。他充滿期待的看著刀藍的眼睛,希望她可以改變想法。

“關我什麽事?”刀藍打開車門,驕傲的頭也沒回。

留下一臉荒唐的許正呆呆地坐在車裏,尷尬的扯扯嘴角,他一定是瘋了才寄希望於那個鐵石心腸的女人能同情自己。又或者說,他是早上看了歐七和刀藍的相處模式,覺得鐵石心腸的女人也可以纏人小可愛?

“藍兒,快過來,這是我一直跟你提的方老板。”團長嬉皮笑臉地湊了上來。

刀藍昂著頭,看了眼,也沒打招呼,自顧自地往裏面走。

方正榮笑:“有個性。”

團長附和著笑:“啊~哈哈~是,是,我們藍兒一向如此。”

樣子像條狗。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近期家庭變故太大,讓許正的內心變得尤為敏感。他坐在車裏呆呆地望著眼前的一幕。莫名想要笑出來。看到團長,仿佛看到了這樣奮鬥二十年之後的自己,只是換了一個地方換了一個身份,繼續給別人做/狗。

等回神的時候,眼前的人都已經不見了。他找到車位停好車跟了上去。

團長把刀藍的位置安排在方正榮的身邊:“藍兒,好好陪陪方老板。”這句話是順嘴說出來的,說完之後立刻後悔了。他看了看刀藍的表情,刷白刷白的。團長想這小姑奶奶沒站起來給他一巴掌算是給面子了。

這話說的就像是妓院的老/鴇讓人接/客一樣。以刀藍那麽高傲的性子,耳朵根子裏絕對容不下半點這樣的臟東西。

“團長還是閉上嘴巴好,話說多了容易嚼著舌根。”她拉開了離方正榮最遠的那張椅子,豪不留情面地把團長尬在那。

“沒事兒,沒事兒,這樣坐也挺好。”方正榮倒是裝的一臉平易近人的樣子。

許正進來之後,隨手關了門。吃飯的一共就他們四個人。三個人看著刀藍的臉色行事,兩個是生怕這小姑奶奶發作,另一個還不知心裏想寫什麽懊糟齷蹉的事情。

“藍兒跳的孔雀舞真的是獨具一格啊。再努力幾年,你一定可以成為民族舞裏一個新的裏程碑。”他舉起杯子,要和刀藍碰。

對面小小的身子晃著酒杯悠然自得地站了起來:“聽您客氣怎麽跟放屁似得?”說完,舉著酒杯,“砰”清脆一聲,一飲而盡。

“藍兒。”團長佯裝喝了一聲。她再這樣,誰的臉也掛不住。

“在我答應來的時候,你就應該想到這樣的場面啊。”她攤開手聳聳肩,說得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她來,就是為了羞辱方正榮的。

“方老板是真的喜歡孔雀舞,是純潔高尚的對藝術的追求。”

刀藍譏笑一聲,盯著團長看,直到看著他渾身發怵,自己也羞於自己嘴裏說出來的東西,生硬地把頭轉了過去。

方正榮的臉終於陰了。“啪”一聲把酒杯摔在桌上。也不說話。雖然對“藍孔雀”的潑辣也略有耳聞,但沒想已經到了不識好歹的地步。

“今兒先到這兒吧。我想刀小姐在舞蹈上的造詣,還沒到可以請我為她專門辦一場巡回演出的程度。團長,我公司還有一些事情,先回了。”

“滋滋滋~”她故意當著方正榮的面兒咋舌,嘲諷他。

刀藍就是算好了,方正榮不敢拿她怎麽著。他在娛樂圈的臭名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但是玩兒的一些女星都是自願送上門兒的,你情我願的事情,從來不敢霸王硬上弓。他就是個慫/蛋。生怕手腳動靜大了鬧出點新聞來,給自家哥哥添堵。方正榮本就是寄生在方正雄之下的,給哥哥添堵不就是給自己添堵麽。

那邊許正和團長一邊拉著方老板安撫,一邊讓刀藍趕緊來道歉。

她哪裏肯聽話?拿上自己的包,氣勢昂揚地把擋在她面前的許正推開,安然無恙地走了出去。

她是刀藍,是那個孤高桀驁萬人不可比肩的“藍孔雀”。

出了酒店的大門之後,刀藍拐去了後街的停車場,給家裏的人打了個電話。說自己在市中心的酒店,叫不到車,讓他來接一下。

寥寥幾句,待電話那頭的人答應了之後,她就掛了電話,看了看遠處方正榮的車,從鼻腔裏發出不屑的聲音。

那個叫歐七的不是說,滿足她在情理之中的任何願望麽?正好接這個機會試試,所謂的未來人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像是想到了好玩有趣的事情,刀藍的嘴角勾起不易被人察覺的弧度。

歐七來的時候。她正靠在停車場的石柱子上望天,頭發挽著耳朵後面,迎風吸兩下鼻子,乖乖巧巧的。

“刀藍。”他叫她的名字,沖她招手。

遠處的人聽見了,微笑著小跑過來:“來啦。”

“走吧,車子在……”

“先等一下,你先幫我做一件事情。”

“什麽。”

刀藍四下看看,確定沒人之後,指了指方正榮的車:“看見那輛車沒有,你去他駕駛座的坐墊上裝一個小型的□□……或者更高科技一點兒的激光彈啊什麽的都行。不致命的,但是也能造成一定傷害的就行。”

歐七在聽她說到一半的時候,就皺眉了:“做什麽用。”

“把他的生/殖/器/官給炸掉。”

……

歐七的臉是完全的陰了下來。

簡直不敢相信,這種話居然是從眼前這個軟柔幹凈的丫頭嘴裏說出來的。

“你知不知道這是犯法的。”

“知道啊,但是你不是來自未來麽?應該不用遵守我們的法律吧?”刀藍咬著牙死死地盯著方正榮的車,“這龜/孫/子留著那東西也是禍害蒼生。”

“理由。”他端著手臂,很嚴肅地看著刀藍。

刀藍被他看的怵了一下,但還是把剛才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一字不露的轉述給了歐七。更是用了很多不堪的詞語來形容方正榮。

“所以啊,這種人……”

刀藍話還沒說完,就被歐七拎住後領,一把揪住,往車裏拖。

他力氣很大,完全不能反抗。

“歐七,你個混蛋放開我?你膽小就走,我自己去炸,說什麽滿足我任何願望,騙子,你個大騙子。”

刀藍現在的樣子有些……狼狽。後領被揪住,整個脖子都陷了進去。兩只腳倒著,為了跟上歐七的步伐,不得不快速地在地上蹬。

“你混蛋,你知不知道我是誰,你竟敢這麽對我?歐七,你個大混蛋!!!”

不管怎麽罵,也沒能讓前面的人腳步慢一點兒。他打開副駕駛的車門,把丫頭塞了進去。

刀藍也不安生,等歐七繞去駕駛座的時候,她打開車門就準備跑。

“回來。”歐七是真的生氣了,面色鐵青。

吼得聲音嚇得刀藍一下子癱軟在地上,回音還在空曠的停車場上未了。

歐七走到她面前,把她拉起來,又塞回車裏。刀大姑娘本就是練舞蹈出生,骨頭軟的跟水似得,被歐七拎著的時候尤其令人生憐。

往家開的時候,兩個人一句話也沒說。

刀藍不知道自己哪做錯了,也絕對不會承認自己做錯了。

歐七則一只手搭在車窗沿兒上撐住下巴,一手控制著方向盤。雖說早上在家的時候已經上手學了一兩次,可到底不熟練,車被他開地歪七扭八的。嚇得一路上人都避而遠之。

“你他/媽會不會開車,不會開死開讓我來開。”旁邊的人剛才被他吼了一肚子的火,現在正好有氣兒沒出撒。

誰想歐七陡然踩了剎車,把車停在馬路邊兒上。下車,開副駕駛的門,把刀大姑娘又給揪了下來,丟在路上:“等你想明白了再打電話給我。”

“歐七,你敢開走。這是我的車。你算老幾?你憑什麽管我?”刀藍望著絕塵而去的車子,幾乎歇斯底裏,“歐七,王/八/蛋,你給我回來。”

她坐在地上撕吵了半天,待嗓子幹啞了,車子不見了之後,她就不叫了。也不哭。

坐在地上放空了好久,腦袋裏什麽也沒想。眼神呆滯沒有光。

等腳坐麻了,身子開始涼了沒知覺了。才慢慢自己一個人從地上爬了起來。

四下無人的街,昏昏暗暗的光線,讓她一個勁兒的哆嗦起來,有冷的原因,可更多的卻是害怕,恐懼。

這天,是刀藍第一次有了這樣的概念:世界不是圍著她轉的。

他把車子停在十字路口轉角的小區門口,從旁邊林間的小道走了過來。在背後靜靜跟著她。

歐七並不是想故意刁難她,從她口裏聽來的,方正榮確實不對,甚至混蛋。

但是,一個人如果永遠把自己放在正義的一方。那麽他的正義不久就會失去意義。同樣,一個人如果永遠把自己放在世界的中心,那麽不久他就會發現,自己被整個世界拋棄了。

丫頭腳下打滑一個不穩差點摔了下去。還好歐七動作快,在落地之前撈住了她。收到自己的懷裏。

她軟軟的,身子還微微打著顫。

歐七問她知不知道錯了?

刀藍吸了吸鼻子,看著歐七完美到/爆的側臉輪廓線,搖搖頭,緊忙著又點了點頭。一臉委屈的小可憐樣子。

抱著她的人,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來的外套給她披上:“錯在哪了?”

“不該開玩笑……”

歐七瞪她,玩笑?剛才認真想要犯/罪的表情可不像開玩笑。

刀藍眼睛上翻的時候瞅見了某人的表情,瞬間就低眉蜷縮了下去,認真承認自己的錯誤:“……我不該有那種念頭。就算方正榮不是東西……也輪不到我去收拾。”最後一句說的心不甘情不願的。

刀藍本性是這樣。她傲骨太重,太囂張。再加上年紀不大,從小又又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

無人管教。想怎樣就怎樣……這樣的念頭若不提早給她按壓下去,她早晚會開始蔑視道德法律。

歐七把她抱了起來:“再不許犯。”

四個字,字字刻心。

刀藍靠在他的胸口,被他訓得又低下了頭。明明以為是個成熟禁/欲/的胡茬大叔,怎麽跟撿了個爹似得?

生活作息要管,一日三餐要管,現在就連為人處世也要管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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