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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野地鴛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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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你要做什麽生意?”老道士從地上爬起來後,拿著紙的手在顫抖,唇瓣哆嗦,緊張得無以覆加,生怕夏清會臨時改變主意,不肯和他繼續做生意。

夏清知道自己成了,她拇指與食指輕輕撚著,壓抑心頭激動,想了想,“我只賣這一部《煉氣篇》,我還要你發誓,我要是給了你一部完整的《煉氣篇》,你除了師門之外,不得外傳,不得告訴任何人是我給你的。”

老道士幾乎想都不用想,開口就發誓,“要是我把今日和夏清做買賣的這件事說出去,我張陵風不得好死,永世不得超生。”

這對一個修道的人來說,誓言就有些重了。

恰在此時,天上一道奔雷響過,閃電就劈在道觀門口。

夏清看到老道士臉色有些發白,嘴唇發烏,想必是被嚇到了。不過,這正是她要的效果。

“你要多少錢?還有這《煉氣篇》是從哪裏……”

“你不必管這《煉氣篇》是從哪裏來的,我剛剛看你的徒弟氣色不好,應該是受傷了,修道眾中人,若傷勢嚴重,尋常的藥物應沒有什麽效果,一旦落下病根,就沒法繼續修煉。這部《煉氣篇》,只要他潛心堅持修煉,不出一年時間,就能小成,到時候身體也會恢覆如初。不貴,五千塊錢,我給你的只是開篇,錢到了,剩下的我都給你。”

“你,你這,不能出一點錯,你都背完整了嗎?”老道士很擔心,不過,錢不是問題。

“你放心吧,我不光背完整了,我還把原稿銷毀了,就我一個人知道,厲不厲害?”夏清裝出小得意的樣子,老道士嘔得想吐血。

這是哪裏出的妖孽?就算被坑了,老道士也不覺得虧。

“你要是出一丁點差錯,可是要出人命的啊!”

“你怕什麽?煉氣篇而已,我聽說真氣在周身先運轉一個小周天,再運轉一個大周天,要是感覺很好,全身跟喝蜜一樣舒暢,就證明功法沒有任何問題。要是需要克服疼痛,即便功力大漲,也肯定會有隱患。”

老道士深吸一口氣,他眨巴眼睛,“清兒啊,我不是不想給你五千塊錢,也不是貪圖你知道的經典,我是……憐惜你這人才,你要不要拜到我的南華門下?”

夏清想都沒想就搖搖頭,“我爸不會答應的。”

老道士也知道夏崇平是個什麽樣的人,崇拜太祖,看電視電影只看抗日劇、解放戰爭片,看書只看《論持久戰》,堅定地反封建迷信,建立科學思想。每次夏崇平來他這道觀小憩,堅持給他洗腦,讓他還俗,鄙視他不事生產,是人民害蟲,給他取了個外號叫六毒。

為了他這小道觀還能存活下去,老道士暫時打消了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

“這是五千塊錢,你先拿著。”老道士生怕夏清反悔,塞了五千塊錢給夏清,“一會兒我送你回去,你趕緊地把後邊的都默出來,別搞忘了。”

小九的確傷勢嚴重,外面的人看不出來,但老道士知道,內腑受損,幾處經脈將斷未斷,現代醫術只能保他的命。

偏偏這個時候夏清來了,不能不說,冥冥中都是天意。

夏清在燈下默著《煉氣篇》的中,下篇,五千塊錢在她的口袋裏慢慢地被焐熱。五千塊錢,對老道士應是不算多,畢竟,他有個貴公子當徒弟。

八十年代末期,老百姓中有不少萬元戶了,五千塊錢是真不算多。

但,做生意,講究個細水長流。

結善緣是最重要的。

《九天神訣》博大精深,裏面包羅萬象。夏清給出的《煉氣篇》是其中最不起眼,也最基礎的功法。

九天異雷雖然將夏清劈得魂飛魄散,應是《九天神訣》中的《神魂篇》,讓她在關鍵時刻,重新凝聚了神魂,將她送到了她最無法釋懷的這一世。

老道士驚嘆於夏清的字,筆筆縹緲,字字磅礴。都說字如其人,不能把這孩子納入門下,老道士覺得自己死了都不會甘心。

“孩子,你真的不考慮?要不,你偷偷拜入我的門下,不讓你爸知道?”老道士湊近夏清,捂著半邊嘴,“就屋裏,你那個師兄,你知道他的來歷嗎?他是帝都來的,你要是和他做了同門師兄妹,他肯定不敢不關照你。”

夏清收了最後一筆,她朝後一靠,避開老道士,神色清冷,“我要什麽,自己去掙,人生天地之間,求人不如求己!”

行吧,老道士嘆了口氣,只是,夏清這風骨,這神態,這氣場,真正叫人無法割舍啊!

想想,要是天下間最了不起的兩個孩子都是自己的徒兒,老道士做夢都能笑醒,將來南華派就能成為萬道之宗。

老道士匆匆將中篇和下篇都看完了,不得不承認,這《煉氣篇》是他這輩子見過的最完整,最靠譜,最簡單明了的修煉功法。要是他早二十年遇到,也不至於現在這副老態龍鐘的樣子,最起碼活個二三百年,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所以說,彭祖活了八百歲,應當是可信的。

大白狗緊跟在夏清的身後,將夏清和老道士隔開,兩人一狗,在月色的籠罩下,走到了夏橋村後面的水渠邊上。

夏清看到兩道人影從二叔家裏出來,她頓住了腳步,“道長,您回去吧,我已經到了。”

老道士急著回去背那《煉氣篇》,便囑咐了兩句“小心”,轉身被鬼追趕一樣地跑了。

夏清壓低了身形,按在大白狗的頭上,大白狗正要吠的聲音咽了回去,一人一狗小心翼翼地朝前靠近,道路兩旁的茅草將他們的身形淹沒了。

“你怎麽來了?”

女人的聲音有些急切,帶著顫意,夏清聽得出是二嬸劉春香的。

“想你,就來了!”這聲音有些陌生,夏清已是記不起是誰的了。

一男一女兩人在水渠背面的一個凹坑裏躲起來,瑟瑟簌簌的聲音響起。

不一會兒,夏清就聽到了一聲悶哼,然後男人一陣氣喘如牛,她兀自皺眉,難道這男人把二嬸給殺了?

“你這該死的,不能輕一點?死戳得人疼!”二嬸口吐蓮花,聲音裏充滿了興奮和歡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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