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之內，石壁之前。

“我恨你，我恨你們，我恨！”

櫟暖陽仍舊在瘋狂的劈砍著石壁，她的眼中帶著憤怒之色，那憤怒之中帶著痛，帶著無法言語的痛。

“櫟姑娘……”

這一刻，其身後聲音響起。

這個聲音，櫟暖陽十分熟悉，幾乎成為了她的夢魘，不知在其腦海中回蕩了多久。

其轉過頭來，看向楚巖：“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對嗎？你看我淒慘的樣子你很好受，對嗎？你們都是幸福的人，只有我一個人這般生活在痛苦之中，憑什麽，為什麽？”

“對不起，玉簪之事，我不知道！”

楚巖開口，他很少道歉，但此事，他的確做錯了，若是真的知道，當初他也不會和其賭這玉簪。

“一句對不起，就可以了結了嗎？那是我娘留給我的定情之物，可笑，我當年不知道，稀裏糊塗的給了你，呵呵……”

櫟暖陽開口，眼中淚水流下。

“對不起，仙海一事，我是無心之舉！”

楚巖再次開口，仙海一事，讓櫟暖陽與飛清揚感情破裂，讓櫟暖陽一日白頭，這些雖然不是楚巖刻意為之，但都是因為他。

“呵呵，又是對不起，我們的年輕一代第一天驕，魔域魔子，就只會說對不起嗎？飛清揚如此，你也如此，男人盡是無情之輩！”

櫟暖陽再次慘笑，臉上淚水早已抑制不住。

“對不起，林凡之事，讓你受了委屈！”

楚巖第三次說對不起，他化為林凡之時，曾經與櫟暖陽傳出緋聞，雖然這一切都是巧合，但的確是櫟暖陽受了委屈。

“難道，你的嘴裏，除了對不起，就說不出別的嗎？”

櫟暖陽的淚水仍舊在流淌，她的臉上，怒意減退，眼中多出了一抹期盼。

接著，沒等楚巖說話，她便直接撲進了楚巖的懷裏。

楚巖沒有抱緊櫟暖陽，也沒有推開她。

他知道，眼前這女子，是一個可憐之人，或許其對自己沒有很深的愛意，但成如今模樣都是自己所為，自己已經刻在其心中。

但，楚巖知道，自己對其無愛，承諾，是不能隨便給的。

“我……”

“別說，你聽我說……”

“好，你說吧！”

楚巖心中嘆息。

“我從小就沒有父母，別人孩子能體會到的溫暖，我從來沒有過，好在有清揚哥哥……”

“我本以為他是我一生的依靠，直到遇到了你，你就是我的劫……”

“遇到了你，一切都變了，我整個人便得不再淡然，我與清揚哥哥的感情破裂了，我傷心欲絕，陷入無情……”

“而你，卻死了，不給我殺你的機會，為什麽？為什麽？”

櫟暖陽在哭喊，在訴說自己埋藏在心底許久的心傷。

楚巖可以感覺到，自己的衣衫被打透，他沒有說話，他知道，這個時候自己不適合說話，只適合做一個聆聽著。

“你死，我心中沒有絲毫快意，反而糾結在痛苦之中，直到林凡的出現，然而，卻沒想到，這一切，是上天給我開的一場玩笑！我，還是孤單一人……我不確定，自己是否對你有意，或許心底深處有意，又或許，只是因為你是我的劫，只因為你參與了我太多，改變了我太多，或許……我也不知道！”

“但我可以確定，你心中無我，當年，仙海之中，你說玉簪送人，我心中痛楚。當年，在魔海之邊，我看到你之妻帶著玉簪，我心中痛楚。今日，看到你溫柔地看著自己的妻，對她說辛苦了，她可以那般肆無忌憚地深情望著你，我很羨慕！”

“我……”

“聽完我說完，我櫟暖陽有著自己的尊嚴，何況我還沒有確定自己是否真的愛上你了，你對我無意，我不會強求，今日，我要謝謝你，謝謝你能聆聽我的訴說，謝謝你能給我一個一次依靠的肩膀，至此，你我恩怨，一筆勾銷！”

櫟暖陽，話語到了最後，淚水凝固，卻不知，心中為何如此之痛。

“對不起！”

楚巖無力說其他，最終只能第四次說出這三個字。

“你走吧，去陪你的妻子，去陪你真正的愛人，我櫟暖陽無需人憐憫！”

櫟暖陽離開了楚巖的懷抱，擦去了眼角的淚水，倔強說道。

“我可以請求你最後一件事嗎？”

楚巖開口，他知道自己已經不適合再多說，但此言必須。

“請求，在我這裏，你還用請求嗎？你這等霸道之人，也有請求的時候嗎？”

櫟暖陽言語帶著嘲諷之意，像在嘲諷楚巖，也像在嘲諷自己。

“我希望你能如我今天聆聽你之訴說一般，真正聆聽一次你母親的訴說，她是一個苦命的人，或許在現實中她沒有給予你足夠的愛，但她對你的愛，不會比任何的母親好，親情可貴，一旦失去，便再無可尋，母親，只有一人，珍重……”

楚巖話語落下，轉身而去！

“親情可貴，這是在教訓我嗎？我一直都是孤單一人，我早已習慣了孤單……”

楚巖走後，櫟暖陽眼中的淚水，終於再也忍不住了，瘋狂的傾流而下。

“暖陽……”

這一刻，一道溫柔的女子之聲傳來。

櫟暖陽身體一震，轉過頭來，看到的，是一張臉上帶著憔悴愧疚之意的絕美容顏。

那一雙眼睛，是如此溫柔的望著自己，這一刻，櫟暖陽的心，在顫抖，這眼神，她見過，年幼之時，他經常羨慕別人的母親給予自己孩子的眼神……

自己，也有娘親了嗎？

“娘，不要再離開我了，好嗎？”

“暖陽……”

……

有一種愛，叫做親情，夕陽之下，母女相擁，很多言語，只需一個眼神，一個擁抱，來詮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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