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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0章 韓東的真正目標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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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錦逸小心地道:“奚書記,這件事跟韓市長有點關系,是他的秘書左一山打電話給公安局副局長周正,然後由周正負責處理的。”

奚曉建此前就從吳勤的口中,知道韓東是關註著這事的,而且吳勤還說了,整個事情,只怕是韓東為了對付他而故意設的局,不然的話韓東怎麽故意不接他的電話。

“無論跟誰有關系,一切都要事實說話嘛。”奚曉建道,“不冤枉一個好人,也不要放過一個壞人,你讓公安局好好地查處一下此事,把事情的經過、責任都落實好,另外也可以跟死者的家屬好好溝通一下。這個事情,高平區委一定要高度重視,全力辦好。”

奚曉建不知道韓東到底想要通過這件事情幹什麽,但是他也不想韓東和吳勤兩個鬧得太僵,這樣一來,韓東就有可能投到賀金強那邊去了,所以他決定給岑錦逸施壓,讓他想辦法,將吳良的責任弄輕一點,同時又找死者的家屬談好,只要對方不追究,那事情就好辦了。

“奚書記放心,我一定將您的指示貫徹落實好。”岑錦逸得到了奚曉建的提示,心想自己怎麽這麽傻呢,只要死者的家屬不鬧事,其他的方面,一切工作都好落實了。至於韓東想幹什麽,那是市委領導之間的事情,自己這個處級幹部可摻和不起。

隨即岑錦逸便打電話給高立鄉,再一次將市委書記奚曉建的指示傳達了一番,然後他道:“你是局長,現在開始全面接手這事,區委馬上召開緊急常委會,到時候組成工作組來負責此事。”他想清楚了,既然奚書記這麽重視此事,那自己也正好借此機會在常委會上搞一搞,如果能夠打壓一下區長,那也是好事。同時他準備搞出一個工作組來專門負責這次的事情,這樣的話,周正便也不可能再中間搞什麽手腳了,如此一來,事情就好辦得多了。

……

此刻,市委書記奚曉建坐在辦公室裏面,他皺著眉頭,手中夾著一支煙,上面不停地冒出著青煙。

現在的奚曉建非常地頭痛,吳勤的兒子搞出了人命事情,這倒並不是件難辦的事情,可是卻被韓東給盯住了,而且聽吳勤的意思,似乎要跟韓東狠狠地幹一場,那事情就沒有那麽簡單了。說實話,如果沒有必要,奚曉建還是希望吳勤和韓東和睦相處的。如果事情鬧僵,韓東肯定要借用賀金強的力量,這樣他們之間就很可能達成一致,倒是攪在一起,賀金強一方的實力就會得到快速增強,他這個市委書記對市委常委會的控制力就要減弱許多,這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結果。因此,現在他思索的是,如果將這件事情解決好,並且讓韓東和吳勤之間的矛盾不至於激化。

奚曉建也知道,雖然剛剛已經給高平區委打了招呼,可是如果韓東一直盯著的話,事情並不一定能夠像自己想象的那樣解決掉。

想來想去,奚曉建覺得事情要處理好,還是要和周正溝通好才行。他無論地嘆了一口氣,心想這個市委書記也並不是那麽好當的呀。

拿起電話,撥通了韓東的大哥大號碼,然而電話中一個冷冰冰地聲音不停地重覆著:“您撥打的用戶不在服務區,您撥打的用戶不在服務區……”

放下電話,奚曉建非常郁悶,隨即打電話給市政府,得知韓東是去下面區縣走訪去了,隨即又想起吳良的事情正是韓東碰到以後,才會變得這麽覆雜的,他的心中確實極為地郁悶。但是他也沒有辦法,因為現在的通訊就是這樣,大哥大並不是什麽地方都撥得通的,一時之間聯系不上韓東,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看來得讓高平區先把事情辦好再說,等韓東回來,應該也好溝通,實在不行,給他點好處好了。”奚曉建心中暗想道,他也是沒有辦法,要知道他和賀金強之間的爭鬥,那是白熱化的,他也不想韓東就這麽投靠了賀金強。

接下來,奚曉建撥通了吳勤的電話,道:“老吳啊,事情有些變化,被你兒子打的人,現在已經死了。”他要想安撫吳勤,首先就要把事情說得嚴重一些,這樣的話,他在拋出後面的措施,這樣吳勤肯定要賣帳。

果然,吳勤一聽事情搞成了這樣,也是大急,道:“奚書記,小良應該不是故意的,再說了,當時動手的不是還有另外的人嗎,怎麽就肯定是小良打的呢。”

奚曉建道:“老吳,現在情況很覆雜,不過你也不要太過擔心,我剛剛已經責令高平區慎重處理此事,仔細落實責任,如果小良不是主要兇手的話,他的責任就並不是多大。”

吳勤明白了奚曉建的話,心中稍稍放心了一些,隨即又道:“奚書記,要不讓市局接手這個案子吧,我擔心有些人被人利用,在其中搞什麽手腳。”

奚曉建心中暗笑了一下,心想吳勤這麽說就是想自己弄點手腳嘛,畢竟市公安局許建世還是蠻聽話的,不過他也不想插手太多,所以便道:“我剛剛已經給高平區委打了電話,老吳你就耐心等一下,事情應該會處理好的。”

“那好吧。”吳勤也沒有辦法。

掛了電話,吳勤在辦公室說什麽也坐不住,他想了想,隨即一個電話便打到了市公安局局長許建世的辦公室,讓他跟自己一同前往高平區公安局一趟。

許建世本來就是想借此事來挑起吳勤和韓東相鬥,自然也願意給吳勤一起去,到時候再挑撥一番,事情說不定就更覆雜了。

兩人會合以後,很快便來到了高平區公安局。

此刻,高平區公安局裏面,區委政法委組成的工作組正在聽取周正匯報情況呢,吳勤和許建世的到來,將會議給打斷了。

周正一看這架勢,便明白吳勤肯定是坐不住了,同時心中有些擔心,如果吳勤真的鐵了心要給吳良脫罪,讓許建世將案子接過去,到時候動點手腳,那就有些麻煩啊。

這時政法委書記袁洪心請吳勤講話,吳勤卻冷冷地道:“我現在不是以市人大主任的身份來到這裏,而是以一個家長的身份在這裏跟大家見面,我希望,大家都秉公處理這件事情,決不能冤枉一個好人……當然,也不要放過一個壞人。”

隨後,許建世便發表了他的看法,道:“這件事情,情況比較覆雜,因此希望高平區局能夠認真對待,實在不行的話,市局會考慮接收這個案子。”

高平區政法委書記袁洪心早已經得到了區委書記岑錦逸的指示,心中也有底,道:“請吳主任、許局長放心,區委對這件事情十分重視,剛剛組織了工作組,由我擔任組織,全面負責這個案子,一定會將整個案子查清楚。”

吳勤點點頭道:“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周正聽袁洪心這麽說,臉色微微一變,心想看來區裏面已經打定主意要巴結吳勤了,讓袁洪心接手的話,到時候還不知道調查結果會變成怎樣的。

許建世看了一眼周正,道:“這位是周正副局長吧,你接著說啊,我也想了解一下事情的經過呢。”

他故意點出周正的名字,就是說給吳勤聽的,反正他已經給吳勤說清楚了,這個周正就是韓東的人,也正是受到了韓東的指示,周正才會全力對付吳良的。

果然,聽了許建世的話,吳勤看向周正,目光冰涼如水。

周正心想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那自己也沒有什麽好遮掩的,反正就算他們將案子接手過去,自己也並不怕,畢竟關鍵的證據在自己手中,而且先前也已經留了一手,倒要看看他們接手過去以後會怎麽處理。

隨即,周正將自己調查的情況一一地說了一番,按照他的說法,那個葛語瑞的死,罪魁禍首就是吳良。

在周正解說的時候,吳勤的臉色不斷地陰沈下去,那上面就像結了一層寒霜一樣。他從周正的話中,聽出這小子是要將事故的責任完全地推到自己的兒子身上,這樣一來,吳良至少也要做個十多年的牢,那可怎麽行。

此刻他看著周正,眼中似乎要噴出火來一樣,這個小子實在太可惡了,就知道巴結韓東,就這樣對付自己的兒子嗎。

周正解說完以後,道:“各位領導,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各方面的證據、證人證言,也都落實下來了。”

他當然也看到了一旁吳勤那要吃人的表情,但是他一點也不畏懼,反正自己做什麽事情,都是有理有據,任何人都不能將他怎麽樣,再說了他的背後還有韓東這尊大神支持呢。

“嗯,小周辛苦了,這件事情,由於市委、區委都十分地重視,因此工作組必須慎重對待,你說的這些情況,我們會一一核實,然後再形成結論,再根據核實的情況,提請相關機關介入。”政法委書記袁洪心道。

他之所以說得這麽詳細,主要是說給一旁的吳勤聽的,他見吳勤的神色很不爽,因此便這麽說,也是讓吳勤放心的意思。

果然吳勤聽了,臉上神色稍和,不過他看向周正的神色還是挺不爽的,對於這個年輕人,他已經記在心中,他覺得這家夥跟韓東一樣,都是要狠狠收拾的對象。

周正也知道區裏面搞出這個工作組,為的就是好接手這件事情,他也沒有怎麽堅持,便讓人將相關資料移交了。剛才他在匯報解釋的時候,並沒有提到收費處錄像的事情,因此移交的時候也就沒有移交。

“不對,收費站那裏應該還有錄像,周副局長,你怎麽沒有將錄像移交給工作組?”許建世卻是想到了這一點,他盯著周正問道。

本來已經放松了的吳勤一聽,頓時又努了,他盯著周正看了一眼,隨即對區政法委書記袁洪心道:“看來高平區政法系統的工作紀律性很有必要整頓一下啊。”

這麽冷冷地一句話,讓政法委書記袁洪心心中突地一跳,他看著周正嚴厲地道:“小周,你怎麽搞的?”

周正心中有些發急,想不到許建世那家夥竟然想到了收費站錄像的事情,如果錄像被弄走,到時候他們再隨便找個借口說錄像弄壞了,那其他的證據便也好對付了,吳良怎麽處理,就有了很大的操作餘地。

不過,當他擡起頭來的時候,看到站在一邊的工作人員張藝華沖自己微微點了點頭,心中一動,看來自己這個心腹應該有了提防,那便好辦了。

他便道:“那些錄像全都在技術科,都一並移交吧。”

看到工作人員拿到錄像,吳勤頓時松了一口氣,他隨即勉勵了工作組一番,便和許建世返回了。

而工作組隨即便帶著一幹資料,開始進行所謂的合適工作。

周正被奪了權,暫時也就沒有什麽事情可做,就是周正的幾個親信,也都被排除在工作組之外了。

不過周正心中一直都在想著那些錄像的事情,他抓住機會,看到張藝華走進廁所,他便也跟了進去。

張藝華倒是故意走進來,他知道周正擔心的是什麽,將周正進來,廁所裏也沒有人,他便小心地對周正道:“打字室拷貝了。”

周正一聽,點點頭,伸手拍了拍張藝華,沒有說什麽。但是他臉上的笑容,確實表明了他內心深處的高興。

收費站的監控錄象頭是連在一臺電腦上面的,而張藝華卻將裏面的錄像又拷貝到了打字室的機子上,那麽就算工作組玩出什麽花樣,到時候周正也有殺手鐧在手中。

看到周正滿意的笑容,張藝華也很高興,他其實也是靈機一動,當時之所以想著拷貝一份,也是起著有備無患的作用。誰知道還真的用上了,這件事情辦下來,周局長肯定要重用自己嘛。

周正放下心來,接下來便準備冷眼旁觀事情的進展了。

不過,他還是將事情的最新進展給韓東說了一下,同時也將錄像的事情告訴了韓東。

聽了周正的話,韓東只是淡淡地表示,讓他有什麽情況及時聯系自己。

掛了電話,韓東微微嘆了一口氣,看來自己和吳勤之間,是必須得幹一場的了。這個吳勤是市委常委,又兼著人大主任,在市裏面說話的份量十分地足。只是韓東覺得他這個人的任職有些奇怪,既然是常委,卻又兼著市人大主任,這種情況可是少見的。看來也是某些腳涼妥協的結果啊。

此刻,韓東剛剛吃過午飯,現在他們一行人正在武安縣走訪,這裏的環境倒是不錯的,入眼處,青山綠水,空氣也比較清新。他聽王躍鳴詳細地介紹過武安縣的情況,這是一個農業大縣,總體經濟實力不強,而且這幾年的發展也缺乏明確的思路。王躍鳴此前在武安縣擔任過常務副縣長,他了解的情況還是比較詳細的,並且知道的問題也比較清楚,他都一一給韓東客觀地說了一下。

韓東從自己親眼看到的情況,再和王躍鳴說的情況一對比,便也大致知道他說的情況是真實客觀的。

“我們去縣委看看吧。”韓東淡淡地道,既然到了這裏,自然應該給縣裏面的班子見個面才是。

武安縣縣政府大樓比較老氣破舊,裏面來來往往的工作人員,從穿著看,也是比較樸實的。

現在韓東已經坐到了那輛奧迪車裏面,當車子進入縣政府大院,很快縣委書記範靈奕和縣長韋冰軒便迎了下來,他們剛剛是得到了門衛的匯報,知道市政府領導的車子進了縣政府大院,兩人都有些吃驚,怎麽市政府領導不聲不響地來了呢。

看到從車上下來的是市委常委、副市長韓東,兩人更是吃了已經,此前韓東對付招商局局長範惠德的事情,他們可是聽說了的,當時據說韓東也是突然登門,結果就逮到範惠德管理松散,後來直接就將範惠德給捋了。現在韓東忽然又出現在這裏,難道又是準備有什麽動作了?

“歡迎韓市長蒞臨武安縣視察指導工作。”範靈奕上前恭敬地道,此前幹部大會上面他可是看過韓東,將他的樣貌牢牢記在了心中的。

副秘書長王躍鳴則在一旁介紹著範靈奕的身份。

韓東伸手出來,和範靈奕握了一下手,道:“我就是下來隨意看看。”

接下來縣長韋冰軒也上前見過韓東,隨即一行人便來到了縣委會議室。

韓東坐下來以後,道:“今天到武安縣,主要是了解一下經濟發展方面的工作,希望你們有一說一,實話實說。”

聽了韓東的話,縣長韋冰軒心中微微一跳,心想武安縣的經濟發展在賓州市九個區縣中,是最落後的,韓東這麽說,難道是想借此機會訓人。不過不管韓東打的是什麽主意,他也只能硬著頭皮開始匯報。當然了,在匯報過程之中,他將有些數據稍稍誇張了一下,反正他也估計韓東不能知道得那麽的詳細。

韓東臉上沒有什麽表情,認真地聽著,並且手中拿著筆,隨時記錄著。韋冰軒也看不到韓東記的是什麽東西,心中暗自有些擔心。

等韋冰軒匯報完畢,韓東也沒有說什麽,看了看縣委書記範靈奕一眼,道:“對於武安縣的經濟發展,範書記有什麽補充沒有?”

範靈奕道:“韓市長,韋縣長剛剛匯報得比較詳細了,我就簡單補充兩點,第一,縣委縣政府面對縣裏面落後的條件,按照市委市政府的部屬,多方舉措……”他倒是從比較宏觀的角度說了兩點,主要是因為搞經濟是市政府的主要職責,但是既然韓東問起了,他這個縣委書記也不可能什麽都不說,但是他也不可能像韋冰軒那樣詳詳細細地說各個方面的情況。

韓東點了點頭,忽然問道:“武安縣去年一年的財政收入是多少?”

範靈奕微微一楞,這個問題剛才韋冰軒不是已經匯報過了嗎,韓東怎麽這樣問,不過剛才他也聽出來了,韋冰軒在今年的有關數據上面,是有一些誇張的,他擔心韓東再接著追問下去,那自己也不可能將韋冰軒剛才說的詳細數據全都記住,就有可能露餡啊。

將範靈奕不說話,韓東淡淡地道:“怎麽,你這個縣委書記,對縣裏面的經濟情況不是很了解?”

“呃……不是。”範靈奕心中嚇了一跳,韓東這話雖然輕飄飄的,但是殺傷力可不小,自己可是堂堂的縣委書記,如果對武安縣的經濟情況不清楚,那怎麽也說不過去,他道:“去年我縣的財政收入一共是八千七百四十三萬。”

韓東點點頭,隨即又問了關於去年的兩項隨即,範靈奕都一一地回答了,接著韓東又問道:“今年武安縣的招商引資總額一共完成了多少,到位資金多少?”

一時間範靈奕的臉上頓時滲透出一層細細密密的汗水,一旁坐著的韋冰軒也心中一驚,脖子騰地一下子紅了起來。剛才在匯報情況的時候,他沒有改變去年的一些數據,畢竟那些可是公開了的,但是他卻將今年的相關情況做了處理的,數據在真實情況上面又有所拔高,想不到韓東問了一圈,又問起同樣的數據了。也就是說,韓東應該對自己先前的匯報起了疑心。

“這個,我前段時間了解到的情況是,我縣的招商引資工作完成情況還是不錯的……”範靈奕努力地回想著剛才韋冰軒給韓東匯報的數據,不過他自己倒是記得真實數據,可是現在卻想不起剛才韋冰軒到底多說了多少,無奈之下,他只好硬著頭皮將真實數據說了出來,同時解釋說,這是他前幾天了解到的情況。

韓東將他說的數據記下來,跟韋冰軒剛剛匯報的數據比較了一下,兩者之間有百分之二十的差距,他掃了兩人一樣,隨即不鹹不淡地道:“看來招商局的工作做得很不錯嘛,不過你們兩人的數據出入很大,這個問題你們做好是落實一下。”

兩人的臉頓時紅了起來,韓東也沒有再追究,隨即強調了幾句,便站起來道:“好了,我就是隨便走走,希望你們兩位把思路放開,多方面想辦法,爭取把武安縣的經濟搞上來……”

範靈奕和韋冰軒心中有些忐忑,雖然韓東並沒有追究,但是他們相信韓東從兩人報出來的數據還是看出了問題的,他現在不追究,保不準心中有什麽想法啊,現在離晚飯還有不少時間,他們連留韓東吃晚飯的勇氣也沒有。

目送著韓東的車子離開,範靈奕嘆了一口氣,對韋冰軒道:“老韋,看來招商局的工作必須要抓緊啊。”

所謂響鼓無須重錘敲,韋冰軒明白範靈奕話中的意思,他點點頭道:“範書記,您放心,縣政府一定督促招商局把各項工作落實好。”剛才兩人聽了韓東的話,倒是借口說數據匯報傳遞有些不及時,導致兩人的數據有些差異,他們以後註意的,但是韓東相不相信,他們的心中卻是一點底都沒有。

坐在車上,韓東對王躍鳴道:“我們一些幹部啊,不把心思放在如何搞好工作上面,臨到頭來,就弄些虛假的東西來欺騙領導,這樣的幹部,能夠把工作做好,倒讓人擔心啊。”

先前王躍鳴在場,也看出了問題,因此點頭道:“韓市長,這種情況,說句您不生氣的話,其實並不是個例,有些幹部,面對領導的時候,一貫都是報喜不報憂,而且盡量把數據說得漂亮一些……”

韓東點點頭道:“這個我也了解,不過有些數據也太離譜了。”

之所以先前並沒有刻意追究,韓東也是有所考慮的,而且就算他啊刻意追究,到時候韋冰軒大不了承認自己記錯了,自己還能將他怎麽樣。

但是對於韋冰軒這個人,韓東的心中卻是因此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接下來,韓東又和王躍鳴一行人,繼續實地考察,實際上聽縣委縣政府的領導匯報工作,真還不如自己到街上、到農村走一走,許多真實情況一看一問就能夠了解到。

……

在韓東和王躍鳴走訪的時候,高平區公安局關於收費站的事件調查處理小組,現在正在忙碌著。

在區委政法委書記袁洪心的主持下,工作組的人員正在對相關的資料進行核實。

幾個工作人員將保存有錄像資料的主機擺弄了一番,過了一會兒,一個工作人員忽然驚呼起來道:“這個自己好像有病毒,那些錄像資料好像只有覆件,沒有原件,打不開了。”

“是嗎?”政法委書記袁洪心心中一喜,不過表面上卻是沒有表現出來,而且還是一副憤然的樣子,道:“怎麽會這樣?你看看,能不能恢覆過來?”

那工作人員為難地道:“袁書記,不行啊,只有覆件,沒有指向的原件,是打不開的。”

袁洪心怒道:“怎麽會這樣,原件呢?”

“不知道啊,我也沒有看到,估計是誰誤操作將原件刪除了,結果只留下覆件。”那工作人員是高立鄉的親信,此前得到高立鄉面授機宜,自然也配合著演戲。

“哼……”袁洪心裝出一副大怒的樣子,道:“給我查,狠狠地查,電腦不是所有人都會用吧,將所有操錯過電腦的人都好好地查一下,看看到底是誰將原件刪掉的,這可是直接證據,弄丟了怎麽行!”

現在是九五年,會用電腦的可是少之又少,就是公安局的工作人員,也就那麽幾個人會用,而且基本上除了個別以外,都是半瓶水的樣子。是以經過一番排查,眾人將目標鎖定到了張藝華的身上,因為有人看到他在不久之前操作過電腦的。

張藝華已經有所心理準備,反正他是周正的親信,現在又將那錄像拷貝了一份到打字室的電腦裏面,所以他並沒有什麽好擔心的,面對袁洪心的質問,他憤然道:“袁書記,我沒有刪裏面的資料!”

“哼,不是你是誰,我問你,你這是出於什麽居心,竟然毀掉主要證據?”袁洪心裝模作樣地問道。

隨即他也不等張藝華回答,對高立鄉道:“高局長,我看公安局得好好地整頓一番才行,這樣的工作人員必須得嚴肅處理。”

“袁書記放心,我一定好好整頓公安局。”高立鄉點著頭道。

隨後,高立鄉便勒令張藝華停職寫檢查。

不過,關於這次事情的調查,由於主要資料的毀掉,又多了幾分變化。

工作小組經過一番討論,決定要對收費站的工作人員進行重新調查取證,落實此前的那些記錄的真實性。

接下來,高立鄉便通知西郊派出所將收費站的人帶過來,讓他們接受調查。

這一次的調查結果,卻是讓人大為驚訝,本來此前他們都是說吳良主動打人,並且打得最兇的人就是吳良,也是他威脅警察的。可是這一次,再警察們調查的時候,他們竟然全都改口了,將打人的主要責任說到另外那個男子的身上。

經過工作組的一番嚴密的調查,最後的結論是吳良雖然也是當事人之一,但是這次打人事件的主要責任卻是在他那個小跟班竇容正身上。

當周正看到這個結論的時候,不禁發出了一聲冷笑,看來那些人果然是要顛倒黑白啊,如果不是張義華將那些錄像資料拷貝了一份,只怕他們這次的行動倒是真的能夠成功。必將吳良那個根本,他們也是可以通過許出各種好處來讓其頂罪的,就連收費站的工作人員的工作,他們都已經搞定了,其他的事情自然好辦。

工作組做出這份結論以後,接下來便將案件移交給檢察院,由檢察院提請公訴了。畢竟死了人,是要找出責任人的,這個程序免不了。

當天晚上,周正便給韓東打電話,將情況給韓東說了一下,道:“領導,接下來怎麽辦?”

韓東冷笑了一聲,道:“既然這,那些人要顛倒黑白,讓真正的罪魁禍首逍遙法外,那你可以找死者家屬了解一下相關的情況,還有當時在場的又不止收費站的人,我估計附近一些村民也是看到了的。有些領導,簡直是視法律如無物啊,為了幫自己的親屬脫罪,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

周正明白了韓東的真正意圖,道:“領導放心,我知道怎麽做了。”

接下來,周正便給自己的心腹打了電話,叮囑了一番,讓他們秘密行事。

“看來,領導這次是想釣一條大魚啊。”周正心中暗想道,自己跟的這個領導,身後的勢力可是極大,雖然現在僅僅是市委常委、副市長,看起來在市裏面算不上什麽,但是周正相信,過不了多久,韓東一定可以在市委裏面取得較強的話語權。

其實韓東一開始並沒有想著對付吳勤,可是隨著事情的發展,特別是被打的人重傷死亡以後,韓東心中一方面氣憤,另一方面便覺得這個事情吳勤肯定是不會讓自己的兒子真正伏法的,那他肯定要想辦法,因此韓東覺得這對自己來說是一個不錯的機會,一方面也算是主持正義,另一方面也可以對付吳勤,畢竟吳勤身為市人大主任,卻還占著一個市委常委的位置,在市委裏面說話的分量很重,既然有機會搞掉他,那就不要放過這個機會。

是以,隨著被打之人重傷死亡,韓東的真正目標,便發生了改變,在讓吳良受到法律制裁的同時,也要收拾吳勤。當然,能不能收拾吳勤,這實際上是要看吳勤怎麽樣表現的,如果吳勤並不插手,那麽韓東也暫時對他沒有什麽辦法。但是吳勤卻為了自己的兒子按捺不住,韓東的機會便真正來了。

也就是在晚上的時候,吳勤得到了高平區政法委書記袁洪心的電話,聽了袁洪心的匯報,他終於放心下來,道:“這件事情你辛苦了,我會記住的。”

“吳主任,我是我應該做的。”袁洪心謙虛地道,他心中十分高興,這次幫吳勤辦好了這件事情,以後說不定可以靠上吳勤了。

雖然吳良還是要負一定的責任,但是通過吳勤的關系,到時候處理起來,就可以有多種選擇,賠點錢,然後讓法院判吳良的認錯態度好,就可以從輕發落,同時他又不是主要兇手,因此多方面一綜合,最多也就判兩年緩期執行,這跟沒有判刑一樣。這樣的結果,對吳良來說,已經夠好了。

而吳勤接下來又多方打了些電話,將事情安排了一番。

第二天,高平區檢察院便開始行動起來了,就這次毆打人重傷致死的案件提起了公訴,同時高平區法院也迅速地開庭,在高平區公安局提供的證據基礎上,很快便將案件判了下來。吳良作為從犯,鑒於認罪態度很好,同時願意對死者家屬提供高額的賠償金,因此法院判決吳良判一緩一。

對於這個結果,吳勤是滿意的。

然而,有人不滿意,死者葛語瑞的父母卻不滿意了,他們當場就對法院提供的證據表示了懷疑,對法院的判決也不服。他們當場表示,他們從當時在場的一些人口中知道,真正打人的是就是這個叫吳良的年輕男子,而且聽說他是市人大主任吳勤的兒子,收費站的那些人肯定是被人收買,才沒有說實話的。

葛語瑞的父母只有這樣一個兒子,現在被人活活打死了,他們本來就非常地悲痛,可是得知因為打人兇手家裏的勢力,打人兇手就會逍遙法外,他們的心中就非常地悲痛。再說了,給他們透露情況的人也表示,只要他們鬧下去,到時候肯定會有人給他們出頭的。

當然,法院並不可能因為他們的不滿而改判,反正他們一時之間是拿不出什麽證據的。他們在法院大哭大鬧,甚至還差點被抓進派出所去,不過看在他們剛剛死了兒子的份上,法院才沒有計較,只是將他們趕了出去。

吳勤剛開始聽到這件事情,有些憤怒,後來得知事情的最後處理情況,他便放了心,不過還是給高平區打了幾個電話,主要是讓相關的人做好各方面的工作,免得事情又什麽反覆。

在吳勤看來,兩個老實巴交的老頭子老太太,就算聽到了一些真實情況,可是在沒有確切證據的情況下,他們又怎麽能夠搞出什麽大事呢。

然而,事情卻出乎了吳勤的想象。

葛語瑞的父母被趕出法院以後,兩人回到家中,將所受到的冤屈一番痛陳,他們的鄰居、親戚朋友們也是群情激奮,勢要討回公道。

接下來的事情,便有些出乎吳勤的意料了,在他心中兩個無足輕重的人,竟然糾結了一些人跑到市委大院去請願,他們甚至還扯出了一面白旗,上面寫著“血債血還,當官的兒子不能逍遙法外!”

雖然當時公安局很快過來就將這些人給驅散了,但是這一幕卻被蜀都商報的一名記者碰到,他正好抓拍了幾幅圖片,並且還采訪了被驅趕走的老鄉們,隨即寫了一篇報道。

當吳勤翻到蜀都商報,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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