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

“爹……”

“別喊我！看見你就有氣！”顧東升怒氣沖沖地說。

顧西越沈聲道：“爹，我想跟您說一件事情。”

顧東升老神在在的嘬了口茶，冷哼一聲：“跟你那小情人有關的，跟白家有關的，一律都不許提。”

顧西越擡眸，沈聲道：“都有關，但您還必須聽，不然屆時有什麽事情，您可別怪我。”

顧東升一楞，放下手中的茶杯，疑惑道：“怎麽了？”

顧西越手裏的拳攥緊，又松開，說：“白夜就是白蕭，是白家的兒子。不管您同不同意，他都是咱們顧家未來的姑爺。”

顧東升聞言，沈沈的看著她，一言不發。

良久，他哼笑一聲，道：“顧西越啊顧西越，我還想著，你到底能堅持多久不說出來。”

顧西越也不驚訝，反而了然的看著他：“您果然知道了。”

她說： “從前您和白家不合，卻從未如此撕破臉過，如今您明著跟白家打擂臺，我就猜到了大概是白蕭的事兒藏不住了。”

顧東升冷笑：“我一手栽培起來的繼承人讓他白家小子三言兩語勾去了心，你讓我怎麽甘心？”

他瞇了瞇眼睛：“老妖婆不爭氣，連後院裏的事兒都管不了。”

顧東升明裏暗裏諷刺白蕭是後院兒裏養著的男人，顧西越眉頭一皺。

顧東升看出她不快，心裏不爽更甚，道：“這你就難受了？以後他若進我顧家，難受的地方還多著呢。”

顧西越一楞，繼而臉上閃過喜色：“您這是答應了？”

顧東升擡擡眼皮，無奈道：“就你這跟你娘一樣的牛脾氣，我不答應成嗎？”

“不過，”他話鋒一轉，“可以是可以，但是我要他白家子嫁入我顧家。”

顧西越一楞：“爹，您……”

顧東升冷哼一聲：“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怎麽想的，不就是想恢覆女兒身，嫁到顧家嗎？好成全他白蕭的面子。”

“我告訴你，這不可能！”他聲音揚高，越說越氣，一拍桌子，怒道，“除非我死，不然我好好的長子不能去隨別人家的姓！”

顧西越沈默了一會兒，道：“白蕭是男兒，別人看我也是男兒，叫他一個男兒嫁入我顧家，別人怎麽看他？怎麽看白家？知道的以為我們兩情相悅，不知道的還以為我顧家仗勢欺人，羞辱白家呢。”

“爹，娘當年威風凜凜，不是也嫁入了我顧家，做了您的夫人嗎？”

顧東升一楞，臉上神色好像一下子垮了下去，他扭過頭，淡淡說了句：“出去。”

顧西越看她爹神色似有悲戚，不敢出門，心裏一陣後悔：“爹，您……”

顧東升扭過頭來，眼角微紅，道：“越兒，你娘要是活著，不可能任由你這麽氣我。”

顧西越，從未見過一向流氓土匪作風的顧東升這番樣子，她神色覆雜，似有愧疚，似有無奈，良久，她低頭，道：“是孩兒不孝，孩兒就先退下了。只是教育改良一事事關國之將來，望爹爹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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