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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玉帛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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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帛背著一袋大米,和子衿一起走進了子衿的家門。

走進小茅屋,子衿頓時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只見李氏仰面倒在地上一動不動,面色慘白,好像已經沒有了氣息。

子衿心頭一顫,一下子撲到了李氏的身上,大聲叫道:“娘!你怎麽了?你不要嚇我啊娘!”

“子衿,大娘怎麽了?她怎麽躺在地上?”玉帛急忙走過來,用手指試了一下李氏的鼻息,默默地搖了搖頭,說道:“子衿,你要節哀,大娘,大娘已經走了。”

“怎麽可能!”子衿的眼淚一下子流了下來:“我剛才去你家借糧食的時候我娘還好好的,怎麽可能一下子就沒了?娘!你醒醒,你醒醒啊娘!”

“子衿……”見子衿如此悲痛,玉帛也不由得悲從中來,哽咽著說道:“子衿,你、你別哭了,大娘看到你這麽傷心,她會不安的……”

“為什麽?”子衿痛哭道:“為什麽我娘死的這麽突然,為什麽……”

這時,玉帛猛然間看到李氏松散的發髻裏有金光閃爍,問道:“子衿,你看那是什麽?”

子衿仔細一看,含淚說道:“這是我昨天晚上買的金釵。”

“昨天晚上?”玉帛聽了不由得大吃一驚,說道:“你說這是你在鬼市買的金釵?”子衿去玉帛家裏借糧食的時候,玉帛曾經問過她深夜不歸的原因,子衿便原原本本的把昨夜發生的事告訴了玉帛。

子衿懊惱的說道:“這個金釵我當時並沒有拿,它怎麽會出現在我的家裏的呢?”子衿說著,伸手就要去拔掉李氏頭上的金釵。

玉帛急忙制止:“住手!不要碰它!”

子衿嚇了一跳,急忙停了手,不解的問道:“玉帛哥哥,我娘的死很有可能跟這支金釵有關,我要把它拔下來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

玉帛道:“鬼市拿來的東西都是死人用過的,千萬不能動。否則便會招致無妄之災!”

子衿急忙把手縮了回來,問道:“那怎麽辦?難道我娘就這麽白白的死了麽?”

“活人永遠也鬥不過死人。”玉帛道:“這支金釵既然已經戴在了大娘的頭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們便讓它隨著大娘長眠地下吧。”

子衿喪母,一時之間亂了分寸,便由著玉帛出錢為李氏舉辦了葬禮,料理了後事。

只是在下葬的時候,李氏頭上的金釵不翼而飛。

子衿沈浸在悲痛之中,並沒有察覺,玉帛也不便告訴她,以免子衿傷感。

喪母之痛,讓子衿不能自拔。她整日整日的守在李氏的靈位前面,茶飯不思形容消瘦,不幾日功夫,子衿已經憔悴的變了人樣。

玉帛看著心疼,便一直守著她,為她端湯送飯,很是殷勤。

可是,子衿對這一切視若無睹,不僅對玉帛送來的食物不理不睬,就連玉帛的溫言勸慰也都當做耳邊風。

玉帛十分心疼,雙手抓著子衿的肩膀,扳著子衿面對自己,含淚說道:“子衿,你不要自暴自棄好麽?大娘沒了,你還要好好地活下去啊!若是大娘在天有靈看到你這樣,她的心會不安的!”

子衿終於痛哭出聲,她一下子撲到了玉帛的懷裏:“玉帛哥哥,娘走了,我以後該怎麽辦?我該怎麽辦啊……”

玉帛把子衿緊緊地摟在懷裏,輕聲安慰道:“子衿別哭,你放心,只要有我在,一定不會讓你吃苦……”

“真的?”子衿擡起朦朧的淚眼,說道:“從小到大,除了娘,就數你對我最好,你可千萬不要騙我……”

“不騙你,玉帛哥哥一定對會疼你一輩子。”玉帛看著子衿深情地說道:“大娘沒了,你就搬到我家去住。雖然我家道中落,但是我爹娘給我留了好多田產,你不用那麽辛苦的上山采藥,我保證,以後絕對不讓你受一點苦。”

“呸!”子衿含淚唾了一聲,紅著臉嗔怪道:“這算什麽?男女授受不親的,我無緣無故搬到你家去住,叫鄉鄰們怎麽看我?再說了,從小到大,我一直都把你當做親哥哥的,要不然我也不會把鬼市遇鬼的事告訴你。”

玉帛一聽,急得臉都紅了,急忙賭咒發誓的說道:“子衿你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不想讓你受苦,讓你衣食無憂而已,若是我有什麽骯臟念頭,叫我天打雷劈!”

子衿急忙用手堵住玉帛的嘴巴,申斥道:“沒有就沒有,好端端的幹嘛賭咒發誓?我知道玉帛哥哥對我好,若是你有個什麽三長兩短,我可真的就孤苦無依了。”

玉帛見子衿難過,急忙說道:“子衿,讓你搬到我家你又不去,那你打算今後怎麽辦啊?”

子衿含淚說道:“自從那晚遇到鬼市,母親便再也不讓我進山采藥。後來我想,我懂得藥材,不如去藥鋪當幫工,可是人家那裏不缺人,只要我的藥材。於是我打聽了一下,我把我采的藥材賣給藥鋪,只得了他一成的錢,而藥材鋪平白的賺了九成!所以我決定,以後我采的藥材不賣給藥鋪了,我要自己在市上賣……”

“什麽?”玉帛驚叫道:“你還要去山裏采藥,你不要命啦?”

“玉帛哥哥你放心吧。”子衿說道:“除了采草藥我也不會別的。我知道你是對我好,但是我只要早去早回,不在深山裏逗留,就不會有事兒。鬼都是晚上出來,天黑之前我一定下山。”

玉帛道:“既然如此,我每天陪著你進單狐山,可好?”

子衿忍不住笑道:“玉帛哥哥,你家裏只有你一個人,又有那麽多佃戶需要打理,怎麽能天天陪著我在深山裏閑逛。放心吧,我一個人沒事的。”

玉帛只好說道:“那好,既然你拿定了主意我也沒有辦法,但是你一定要小心,早去早回。”

蝠母雲姬冷笑道:“這個玉帛公子可真是多事,那天若不是他阻止子衿,說不定子衿就把珠釵從那個死去的老女人頭上拿下來了,只要子衿拿在手裏,我就有辦法給她戴上,從而吸取她的身上的精氣,誰知道這小子多嘴阻攔!今天若是子衿再一次聽了他的話,我們豈不是就沒有機會了!”

步鳶道:“還是主人有遠見,一早便叫奴婢暗暗地把金釵偷出來了。那麽好的法寶,若真的叫玉帛公子隨著那個老女人埋到地下,豈不是可惜了。”

蝠母雲姬看著手裏的珠釵,讚道:“這件事還是你有主見,我雖然並沒有預料到玉帛公子會主張把金釵當陪葬,你能當機立斷拿回來,也算是你的大功一件。只是這個玉帛公子,實在是礙手礙腳!”

說到這裏,蝠母雲姬轉過身對步鳶說道:“步鳶,有機會的話,你先替我除了這個礙手礙腳的人!”

“是。”步鳶答應一聲,說道:“至於子衿,她具有非凡的能力,雖然只是一個凡人,但是屍妖禺離跟她還沒有打一個照面便即殞命,也實在是棘手,主人若想對付她還得多加小心才是。”

蝠母雲姬笑道:“這句話你說的很有道理,既然她難以近身,我們也只有想別的辦法了。”

第二天,子衿背著藥簍,早早地進了單狐山采挖藥材。但是想不到進山的時候晴空萬裏,等到了山上沒多久,天上竟然不知道什麽時候起了烏雲,一道閃電閃過,伴隨著轟隆隆的雷聲下起了傾盆大雨。

子衿急忙頂著藥簍就近找了一個山洞躲了進去。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子衿不由得十分著急,眼看天就要黑了,若是大雨一直不停,難道要在這個冰涼的山洞裏過夜麽?想想那晚在鬼市的遭遇,子衿仍然心有餘悸。她不安的望著洞外的雨,希望它快點停,哪怕今日空手而歸,也要早點離開這單狐山。

直到傍晚時分,雨終於停了,子衿走出山洞。被大雨沖刷過的單狐山一片清新,枝葉間水珠滾動,映照著天邊的夕陽,反射出一道道璀璨的光芒。子衿不敢多做停留,轉過身就要下山,冷不防好像聽到一陣動物的□□聲。她十分好奇,循著聲音向前找。

不遠處的草叢中,一只受傷的九尾白狐趴在地上,看著漸漸走近的子衿哀哀求助。

子衿急忙走過去一看,只見這只白狐的後腿被一直捕獸夾夾住了,鮮血直流……

見到鮮血,子衿的心不由得一顫,急忙蹲下來,說道:“小狐貍,你怎麽這麽不小心啊,獵人的捕獸夾很疼的,你忍一下,我幫你打開……”

子衿一邊說一邊打開捕獸夾。九尾白狐慘叫一聲,雙腿顫抖著站不起來。腿上的傷口源源不斷的流出了許多鮮血。

子衿急忙從自己的衣襟上撕下一條布幫它包紮好了傷口,說道:“小狐貍,你真可憐。腿傷成這個樣子,你一定回不了家了吧。我要是把你放在這裏自生自滅,你八成會被餓死。要是再碰到獵人連小命都保不住。要不然這樣,你先去我家,等你養好了傷我再送你回來,你就可以自己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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