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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三章 長安賭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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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分兩頭,卻說那觀自在菩薩離了靈山雷音寶剎,一路向東,記得釋迦所言,不敢再高空迅路,卻是半雲半霧,在那半空之中徐徐潛行,行之流沙河境內,卻是收了那沙和尚,隨即往那福陵山雲棧洞收覆豬八戒,鷹愁澗點化小白龍,終於來到那兩界山,也便是那鎮壓孫悟空的五行山下。

只見那五行山,遠遠望去,金光萬丈,瑞氣千條,那惠岸行者木咤見觀音停下腳步,頓時明了觀音之意,當即說道:“師父,那放光之處,乃是五行山了,乃是南瞻部洲與西牛賀洲交界之地,放光的乃我佛如來的‘壓帖’在那裏。”

觀音菩薩聞言慧目一掃,只見山間那孫悟空正附耳傾聽,當即朗聲道:“此卻是那攪亂皤桃會大鬧天宮的齊天大聖,今乃壓在此也。想當年那齊天大聖神通廣大,不將漫天神佛放在眼裏,擾亂蟠桃盛會,往那兜率宮套取金丹,好不威風。”“

木咤見狀連忙接茬:“正是,正是,想當年那孫悟空何等威風,如今卻是被我佛如來困在此地,也不知何日方能脫困,再顯神通”。

師徒們正說話處,早驚動了那大聖。卻說那大鬧天宮之事,乃是孫悟空此生最為驕傲的一件事,聽到觀音讚美,正高興著,卻不成想被那木咤揭了短,當即在山根下,高叫道:“是那個在山上,揭我的短哩?”

觀音菩薩聞言,徑下山來尋著。只見那石崖之下,有土地、山神、監押大聖的天將,都來拜接了菩薩,引至那大聖面前。看時,他原來壓於石匣之中,口能言,身不能動。菩薩道:“姓孫的,你認得我麽?”

孫悟空睜開火眼金睛,點著頭兒高叫道;“我怎麽不認得你。你好的是那南海普陀落伽山救苦救難大慈大悲南無觀世音菩薩。承看顧!承看顧!我在此度日如年,更無一個相知的來看我一看。你從哪裏來也?”

觀音聞言道:“我奉佛旨,上東土尋取經人去,從此經過,特留殘步看你。待我到了東土大唐國尋一個取經的人來,教他救你。你可跟他做個徒弟,秉教伽持,入我佛門。再修正果,如何?”

孫悟空豈有不願之理,五百年山下鎮壓,五百年銅汁鐵丸的餵食,早就叫著天不怕地不怕的齊天大聖吃盡了苦頭,當即高聲叫道:“願去!願去!”

觀音見狀當即與木咤離了此處,一直東來,不一日就到了長安大唐國。斂霧收雲,師徒們變作兩個疥癲游憎,入長安城裏,靜待取經之人出現。

話分兩頭,卻說那長安城外,有一涇河,這日,卻見一樵夫一漁翁與水邊詳談甚歡,言語間卻是透露一個消息,說這長安城裏,西門街上,有一個賣卦的先生。卦算靈驗,那漁翁每日送他一尾金色鯉,他袖傳一課,依方位,百下百著。

如此一來,卻是惹惱了涇河之中水中龍王,若是真如那漁翁所言,此人算卦靈驗,百試百靈,長此以往,這涇河水族豈不是被打撈幹凈,這涇河龍王乃是涇河水神,無了生靈棲養,這水神神位不穩,龍王甚怒,急提了劍就要上長安城,誅滅這賣卦的。

旁邊閃過龍子龍孫、蝦臣蟹士、鰣軍師鱖少卿鯉太宰,一齊啟奏道:“大王且息怒。常言道,過耳之言,不可聽信。大王此去,必有雲從,必有雨助,恐驚了長安黎庶,上天見責。大王隱顯莫測,變化無方,但只變一秀士,到長安城內,訪問一番。果有此輩,容加誅滅不遲;若無此輩,可不是妄害他人也?”

涇河龍王聞言當即遂棄寶劍,也不興雲雨,出岸上,搖身一變,變作一個白衣秀士,上路來拽開雲步,徑到長安城西門大街上。只見不少凡夫俗子具是圍著一人,爭前恐後的想要算卦。

要說這人,乃是當朝欽天監臺正先生袁天罡的叔父,袁守誠是也。那先生果然相貌稀奇,儀容秀麗,名揚大國,術冠長安。

涇河龍王當即擠進人群,與袁守誠以禮相見,當即便有童子奉茶前來,那涇河龍王所化書生接過茶盞,一副紈絝子弟的模樣,大赤赤的坐在袁守城面前,殊不知這袁守城乃是上界真仙太乙真人所化,蓋因西游之事特下界化身為人,謀劃功德,見那涇河龍王如此無禮,眼中頓時閃過一絲冷意,面上卻是謙和有禮的問道,“先生要問什麽?”

只見那涇河龍王狀似無意的看了看萬裏無雲的蒼穹之頂,似隨意一般道:“我明日要出行,請你算算天氣陰晴好了。”

袁守城見狀,心中冷哼,掐指一算,當即說道:“雲迷山頂,霧罩林梢。若占雨澤,準在明朝。”

“哦?”那涇河龍王頓時來了興致,眼中閃過一絲似有若無的嘲諷,隨口道:“明日有雨?明日何時有雨?多少點數,還請先生詳敘。”

袁守城老神自在的說道:“明日辰時布雲,巳時發雷,午時下雨,未時雨足,共下三尺三寸零四十八點”。

龍王暗自冷笑,說道,“你莫要誆我。如是明日有雨,依你斷的時辰數目,我送你課金五十兩以作奉謝。若無雨,或不按時辰數目,我與你實說,定要打壞你的門面,扯碎你的招牌,即時趕出長安,不許在此惑眾!”

“由你,明天雨後你再來便是。”袁守城拱拱手道。

那涇河龍王回到水府,當即笑道:“吾當那人是何等高人,卻不過一個耍嘴皮子的江湖術士罷了,我問他幾時下雨,他就說明日下雨,問他什麽時辰,什麽雨數,他就說辰時布雲,已時發雷,午時下雨,未時雨足,得水三尺三寸零四十八點,我與他打了個賭,若他說準了,送他卦金五十兩,如略差些,就砸了他的攤子,不許他在長安妖言惑眾。”

眾水族笑著說道,“大王是八河都總管,司雨大龍神,有雨無雨,惟大王知之,他怎敢這等胡言?那賣卦的定是輸了!定是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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