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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百年忽我遒 – 第八十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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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龍駒腳程速迅,不久便已載二人返至陽俞。

因弄無憫無憂微服密出,且耽擱時日不久,故宮人並無所查,二人別時,貪換眉語,顰笑含情。

當夜,無憂正於斂光居打坐調息,怎奈思及盼洛所歷,神思牽引,實難聚精。芳心浸於蜜房,不禁笑意淺淺,心頭滋味曼妙難言,無憂便聽之任之,隨了它去。

少傾,無憂聞院外敲門聲陣陣,這便起身,往屋外行去。

“無憂,你可在?”

無憂聽得蒼文聲音,腳下稍頓,思忖片刻,方低低應道:“文哥哥,更深露重,這時辰來尋,不知何事?”

蒼文心頭一顫,輕嘆口氣,緩道:“雙目得愈,卻再難得見……”稍頓,接道:“我知你對青姬夫人之事難以釋懷。然此事亦出我所料,……”

無憂嘴角一撇,淡淡道:“文哥哥切勿自責。往事已矣,萬望莫再重提。”

“可你待我,不似當初。欲修舊好,無論何事;披肝瀝膽,我必不惜。”

無憂輕輕搖頭,嘆道:“何人何事,堪比娘親在側,共享天倫?”

“罷了,文哥哥,你且去吧。我不欲難為了你,也求你莫要勉強了我。”

無憂言罷,聽得門外半晌無聲,也不欲多呆,便直往屋內行去。

寡淡過了數日,這日醜時剛過,無憂便為一股氣味擾醒,翻身下榻,吐納兩回,更覺暈頭轉向,兩頰潮紅,正欲擡手揩汗,未想手指輕顫,竟不聽使喚。

無憂心知不妙,稍屏呼吸,緩步往斂光居外而去。

剛至院內,便見弄無憫飛身而至,眉頭緊蹙。

“無憫。”

弄無憫擡手止了無憂說話,引了無憂重回屋內,閉了門,單手布行心咒,便見一道金光自其食指指尖躍出,須臾遍滿屋內,將整間房罩於其下。

“無憫,何事?”

弄無憫緩道:“夜有異象,濁氣盤桓,元氣凝滯。已遣蒼文至各宮分派滌暇丹,叮囑弟子暫毋馭氣使力,靜觀其變。”

無憂雙手緊握,心中莫名一緊:這般情狀,恐非瑣碎。念及於此,面有戚容。

弄無憫將無憂愀然神色盡收眼底,緩緩上前,卻不動作,只是輕道:“毋憂。”

無憂擡眼,嫣然笑道:“遵宮主命。”少頃,接道:“卻不知此古怪氣味從何而來?取氣若深,感口鼻皆灼,胃逆呆納,昏然失力。”

弄無憫緩道:“未感知日宮有妖聚之氣,然此氣確是非常,難辨出處。”

二人靜默無言,無憂仍是惴惴,這般候至卯時,弄無憫揮袖探查屋外情形,竟見室外仍是灰蒙,毫無日升之相,不禁詫異。

弄無憫擡眼瞧瞧無憂,正色道:“追日宮修習,可曾聽聞‘靈引’之術?”

無憂念起修習之初,倒是曾聽蒼文一言帶過,應道:“氣澤生靈,靈力引神,脫體而出,神游四方。”

弄無憫稍一頷首,道:“弟子弄無憂,吾在此授你心訣,非常之時當依非常之法,你需謹記。”

無憂聞言,忙躬身施禮道:“無憂謝過宮主。”

“納氣綿綿,呼之細細;沈身於下,灌頂予氣;藏目於心,通天達意;九竅皆邪,動靜其跡;與陽同波,與陰同系;口鼻即閉,抱元胎息。”言罷,弄無憫闔目,掐個日君訣,立時懸身半空,入無為之境。無憂心中再誦一遍心訣,便依樣掐訣,闔目凝氣,心念歸一,陡覺百匯靈光乍現,天目初開,雖肉眼緊閉,然斂光居四圍無不可見,清透通明。

無憂心中一喜,正待運氣丹田,將神托出凡體,怎奈氣息不厚,轉眼已竭。那靈神自其百匯探出了頭,難再上升。

弄無憫見狀,忙將左手伸至無憂丹田之處,隔空上提。無憂陡覺氣息激蕩,後力大澤,一個激靈,神智脫體——雖是虛無,卻可視可聞可言可動。

那靈神立於肉身一旁,見自己肉身闔目打坐,懸空靜置,不禁稱奇,半晌不語。

“張而不死,弛而不生。”弄無憫見狀,輕道:“且將肉身安放此處,以你靈力引神,隨我外出探看虛實。”

無憂頷首稍應,少頃,又道:“無憫,卻不知此舉謂何?”

弄無憫眉眼輕挑,眉頭仍是緊蹙:“感那濁氣迫近,恐你肉身難抵;若施靈引,便不為濁氣所侵。”

無憂點頭稱是,又見弄無憫並未導神而出,不禁憂道:“無憫為何以身試險?”

弄無憫知其關切,嘴角含笑,卻不應答,右手稍擡,便自其袖內放出金線一條,直往無憂而去,轉眼縛於腕上,細細纏裹幾圈,待畢,那絲線須臾不見。

無憂不解,正欲探問,便聞弄無憫輕道:“你乃新修,靈力不穩,恐有變數。以此金絲纏神,免我後顧之憂。”

無憂垂眉,心中暗道:你知日宮主功法深厚,無需靈引,且當我多此一問;然你怎可料定我便是那累墜?念及此處,難免不忿,無憂這便探身上前,貼近弄無憫面龐,媚道:“無憫,錯了。”

弄無憫一怔,面龐微揚,待跟無憂離得稍開,方道:“賜教一二。”

無憂嬌笑:“媒約紅線,何用金絲?”言罷,無憂擡了手腕揚揚,雖那金線已然匿跡,然弄無憫怎會不解,登時又再耳赤,退後幾步,輕道:“此時情狀,仍是不恭。”說著,揮袖開了斂光居金光心咒,右手輕拉,已將無憂靈神拖拽而出。

二人飛身,轉眼已達知日宮主殿門外。弄無憫見蒼文赤武及弄家姐妹悉數在側,頷首讚許。

“師父,各宮弟子皆已服下滌暇丹,靜待房中,閉門打坐。按您所示,暫不馭氣,然心神不見半點懈怠。”蒼文見無憂立於弄無憫身後,心中雖是焦急,卻仍謙恭報稟,言語未露蟲跡,只是眼神灼灼,實難漠視。

“宮主,不知此異狀謂何?”弄琴躬身施禮,輕道。

弄無憫不語,心中亦是疑惑,擡眼見頭上有白霧壓頂,環視四下,亦是如此。

“師父,那氣味甚是古怪。宮內除知日宮弟子,餘下三宮皆有損傷,輕則頭暈目眩,重則失智抽搐,依其功力深淺,數量不一,程度不同。受傷弟子皆是服了滌暇丹後,方見好轉。”蒼文又道。

“徒兒感那氣味,似是......”

“白澒。“未待赤武言畢,弄無憫已是輕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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