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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回,從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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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杏貞吹著打著,堂堂正正進了黑家的門,不過,她不住在真正的黑府,寶鑒給她買了一座外宅,另外還有兩個婢女,一個廚子。薛杏貞心滿意足地做了黑家二少奶奶。

這位黑二少奶奶一開始還保留本色,堅持勞作。幾天後,二少奶奶就漸漸找到了當少奶奶的感覺了,也開始嬌貴起來。

自從薛杏貞進門,冷玉璜晚上就沒見過丈夫。

張小紅在薛杏貞嫁入黑家門之時,就在造甲消失了,不知所蹤,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裏。頭幾天,還有問起此事,過了幾天,人們就該做什麽做什麽,除了張小紅家裏人,也沒人關心她去了哪裏,好像她從沒有在造甲出現過一樣。

造甲書院現在只有痞兒,問心安,蘇燦爛,茍氏兄弟,水仙兒,黑可蘭在讀書了。沒有了寶鑒,這裏好像就缺少了軸心,大家總是聚不起來。

慕容望軍想在這半年裏教會孩子很多東西,忙的無從下手,一會兒帶著痞兒走親訪友,去練習人情世故。一會兒和痞兒談論國家大事,讓他看看眼界。一會兒又和痞兒說起為人之道,希望痞兒有自己的操守。

幾天下來,痞兒的內心已是亂七八糟了,慕容老爺急得上火。還是景雲娘蕙質蘭心,讓痞兒按部就班地學習,按部就班地習武,其他的東西,就讓痞兒自己去悟吧。慕容老爺聽了媳婦的話,感到內心放松多了。

沒有了寶鑒,痞兒很快和茍小七成為了朋友,兩個人好的形影不離。茍小七還對痞兒說:“他日,你為我流了多少汗,我也為你流多少汗,你為我流了多少血,我也為你流多少血。”

痞兒拍手說道:“好極,將來,你為我流多少淚我也為你流多少淚。”

茍小七一推痞兒的肩膀,“我們兩個大男人,怎麽會流淚呢?”

痞兒不好意思地搔搔頭。

日子很快就到了,薛家如約,給痞兒做了一副上等的皮甲。其它的裝備,慕容老爺都托造甲其他的工匠給備齊了。

這次朝廷註意到了造甲,慕容望軍覺得造甲該拿出個姿態來,就讓路北的匠戶們五戶一丁,出一個人去從軍。

這下,路北炸鍋了,因為造甲不同別處,生活富庶,人人都不想去從軍,慕容老爺少不得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地在路北宣傳。

茍十八第一個出來響應,要讓自家的老大去從軍。慕容老爺見茍十八在這關鍵的時候站出來支持自己,十分感動,當下就給了茍十八十兩銀子,茍十八說什麽也不收,說是慕容老爺為了造甲的富庶付出太多了,此番能回報慕容家已是幸事,哪能收錢呢?慕容老爺堅持給了茍十八十兩銀子。

其他人家見狀,也商量一下,由誰家出兵丁,另外幾家給與補貼,三下兩下,幾百人壯丁就湊齊了。

茍十八回到家裏,趕緊給茍雲風準備著。造甲是造兵器的匠戶之家,很多東西都是唾手可得。茍十八很快就籌備齊了。

現在,就等著茍雲風上路了。

茍小七對痞兒說,這下好了,不是你一人去從軍了,我大哥也要和你一起去呢,你們兩個在軍中也好有個照應。痞兒說那是啊,造甲這次有幾百個孩子去呢!我在軍中才不獨不孤呢。

自從知道自己呀去從軍,茍雲風就不知是得了什麽怪病,躺在床上不吃不喝,還閉著眼睛不說一句話。茍大娘嚇壞了,不知道這茍雲風怎麽了。

茍十八心裏明白,這是茍雲風不想去從軍啊,他在這默默地抵觸從軍,這臭小子,怎麽一點不顧大局啊。

兩天過去了,茍雲風還是不吃不喝不睜眼,茍十八在茍雲風臉上打了幾巴掌,又抓著茍雲風的衣服猛搖,“起來,起來,孬種,像一個真正的男孩子那樣走出家去。”

茍雲風任憑父親的激勵,頭隨著肩膀搖來晃去,就是不睜眼不說話。茍雲風這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讓他爹筋疲力盡,無奈地放下了茍雲風。跑到門口嘆氣。

賴狗家,賴狗媽哭得驚天地泣鬼神,實在是舍不得寶貝兒子去從軍,無奈,她一個寡婦家家的,沒多少錢,那個老相好崔明又是一個小細摳,在這關鍵時候一點都不願意幫助賴狗家。所以,賴狗家拿不出多少補貼銀子,只能接受別人家的補貼銀子,讓自己的孩子去從軍。

薛家就幸運的多了,他們家的姑娘嫁給了黑寶鑒,所以,盡管他們家讓薛富貴賭的家徒四壁,但在這關鍵時候,薛家還是從薛杏貞那裏拿到了補貼銀子,所以,薛家的孩子不用去從軍了。

去從軍的還有皮匠劉水生的兒子劉國基,屠戶馬三六的兒子馬三等等。

茍十八要瘋了,這茍雲風這副樣子,如何能去參軍?這不是要了茍十八的老命嗎?這幾日下來,茍十八愁得吃不下飯,睡不著覺,連打鐵也沒了好心境。茍大娘也是每日裏唉聲嘆氣。這一切讓茍小七看在眼裏,也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出發的日子就快到了,各家都在和自家的孩子道別,在一片依依不舍的道別聲中,是各家孩子對家人的跪別。

茍家,茍雲風已經躺在床上四天了,茍十八實在是沒法子了。這時候,他突然看見茍小七在收拾行裝,“小七,你在做什麽?你大哥那個樣子,你怎麽送他去從軍啊?”

“我不是送他去從軍的。”

“那你這是?”

“我是要代兄長去從軍的。”

“哦,那,那你,不覺得委屈嗎?”

“難道叫我哥去,我哥就不委屈了嗎?”

“可他是老大啊,這自古以來,都是哥哥謙讓弟弟,哪有讓弟弟去替哥哥從軍的道理。”

“都是茍家的孩子,誰去都一樣。大哥念書比我好,將來,他是能光宗耀祖之人,讓哥哥去參軍,可真是屈才了。我是個天資愚鈍之人,上不了大臺面,像這種粗笨之事,還是我去比較合適。”

“那,那你,那就委屈你了。”

“我是心甘情願的,沒什麽委屈不委屈的。”

這時,躺在床上的茍雲風如電打的一般,突然起身跪在弟弟面前,大哭道:“兄弟此番去,可要多保重啊!家裏的事你就放心好了,我會好好侍奉二老的,你就放心地從軍去吧。”

茍十八要被茍雲風給氣死了,“你,你怎麽好意思說出這種話來的,你說這話就不怕臉紅嗎?”

茍小七安慰父親說:“不願哥哥,是我自願去的,爹爹不要怪他。爹爹要是繼續埋怨哥哥,那我去從軍也會心不安的。我走後,你們在家要和和睦睦的才好,不然,讓我在沙場還牽掛家裏,真真是要累死我了。”

茍十八嘆了口氣說:“唉,我可不敢指望你哥哥了,他這麽自私,將來想指望上他是不可能的,我只盼著你能全須全影的回來就好了。至於你哥他,他將來能照顧好自己就行了,我和你娘都不指望他。”

茍雲風聽到這裏,低下了頭。

茍小七背起行囊,給爹娘磕了一個頭,跟哥哥道了個別,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痞兒家裏,痞兒看著來送行的鄉親們,深深地抱拳道謝,然後,他看看黑可蘭,把茍小七送給他的“小七刀”送給了黑可蘭,說是讓可蘭將來保護好自己。

水仙兒見痞兒臨走送給了黑可蘭禮物,以為人人都有份,就期待著痞會給自己什麽呢?沒想到,痞兒只給了黑可蘭禮物,並沒有給其他人準備禮物,水仙兒失望之極,以為痞兒忽略了她,就又開始自怨自艾起來。

一路上,問心安不和痞兒說話,只是默默地幫痞兒拿著行李,一路相隨。

到了造甲路口,大家都在那裏匯合,由來帶兵的岳朝暉大人接收。

痞兒沒看到茍雲風,卻見到了茍小七,很是奇怪。等痞兒問清了緣由,快樂地和茍小七一擊掌,說:“還是我們兩個有緣啊!”

慕容望軍此時把岳大人拉到一邊說話。然後,岳朝暉大人就帶著痞兒他們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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