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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回,循弦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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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李春天正在自己房裏和哥哥李春生談心。李春天突然打了好多的噴嚏,說:“是誰在念叨我啊?”然後她看看哥哥說:“大哥,你也不小了,也該規規矩矩找個人成家了,老在這花蕊夫人那裏飄著不是個事啊!”李春生說:“妹子你誤會了,我和花蕊就是雇主和幫傭的關系,沒有別的意思,你和大家都誤會了。”李春天見哥哥死不承認,急了,說:“那你這麽長時間不娶妻是因為什麽?還不是因為在等著花蕊這邊落聽。不可能的,花蕊可能是對你有所好感,但花蕊的心氣這麽高,嫁給你肯定是不甘心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李春生心裏明白,妹妹說的一點沒錯,可自從和花蕊交往過後,見了些花團錦簇,他怎麽還能看上那些小家碧玉?雖然他很清楚小家碧玉能給他帶來溫柔安定的家,可是他覺得那不是他想要的。花蕊這邊,他也知道希望不大,可他就是願意這樣希望著,每天在夢想中生活覺得也挺有奔頭的,就這麽夢想著也很美,直到自己徹底死心的那一天才會罷休。李春天見哥哥不語,趕緊說:“哎呀,你莫不是與那花蕊有了夫妻之實?”李春生說:“沒有。”

“那怎麽坊間有傳你曾經在花家過夜?”

“那我酒喝多了,我走不了路,回不了家,只好在那裏暫住一晚,住在客房裏又有什麽大不了?”

“那什麽都沒有還搞得大家都誤會那多冤啊!你看那惠凈今兒晚上說的話,多難聽,簡直不堪入耳,想來什麽都沒有的話,幹嘛要受他的這個憋。”

“一個花和尚胡噴罷了,不理他就是,何必找氣生呢?”

“那今兒花蕊對武大俠的暧昧你怎麽看?不覺得惡心嗎?”

“她就是那樣的處事風格,她越是那樣就越是代表她倆其實什麽也沒有的。”

“哥哥你還真會寬心啊!倘若將來你真和她結成夫妻,她這樣的處事風格你還能接受?”

“……,妹子你這樣在乎今兒晚上的事,莫不是你看上了武大俠不成?要是看上了你就直說,憑哥哥和他的交情,撮合你兩應該不是問題。”

李春天急得直跺腳,說:“哥哥你可真會埋汰你的親妹子,我怎的會看上他,他有老婆孩子的,我就這麽著急火燎地要去給他當小妾,你也太小瞧你妹子了,我看上的人,他一定是完完全全屬於我的,我可不像你這麽大度,愛與人分享。”

這時,房間裏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你不能把你妹子送到武勁松那裏去。”李春天嚇得直往哥哥懷裏鉆。自從這循弦師太失蹤後,這房間就只有李春天一個人住,今天也就李氏兄妹兩在這屋裏,這突然傳出的女聲很是恐怖,李春生放下妹子,壯著膽子托著蠟燭在屋裏巡視,還是沒見到人,不覺毛孔張開,汗毛豎起,問:“是是是誰啊?站站站出來說話。”李春天仔細回味,聽出了這人的聲音,說:“循弦,你出來說話,這樣躲著藏著幹什麽?”沒人回應,李春天又說:“循弦,你再不出來我就要喊人了。”李春生加緊說道:“出來吧,出來吧,我都看見你了。”女聲再次響起:“我就在你們頭頂上,你上哪能看見我?”李氏兄妹仰起頭一看,這循弦師太像一個壁虎一樣趴在天花板上,李春天驚愕地說:“師太,快下來,你在上面做什麽?”只見師太忽的一下坐在了床上,雙目緊閉,雙手合十,安靜了一會兒,說:“休要聲張,我是來拿我的行李的。”李春天輕搖師太,說:“循弦師太,你這幾日是怎麽了?怎麽行為舉止這麽荒唐古怪?”循弦師太慢慢睜開眼睛,又斜眼看了一下李春天,說:“我這是在裝瘋賣傻,不然,你們此時見到的就是我的鬼魂了。”李氏兄妹嚇得往後趔了趔,仔細看著循弦,發現她根本不是鬼時才放心了。李春天又問:“師太,誰要害你,快告訴我們。”李春生問:“師太,你為什麽要說不要把妹子嫁給武大俠呢?”循弦師太說:“你們兩的問題其實是一個問題,我不讓你把妹子嫁給武勁松是有道理的,這武大俠可不是像表面上看起來這樣的江湖豪俠,他和慕容望軍他們背地裏幹著很多嚇人的勾當,我在這裏就不跟你們細說他們幹的是什麽事兒了,免得走漏了風聲,這武勁松就得殺我滅口了。當日我和景雲娘發生矛盾,本想去找武大俠說事的,不曾想遇到了我不該看到的事情,我嚇得趕快回到屋裏,緊接著我又怕屋裏不安全就趕緊逃出春華酒樓。我本想去包縣令那裏去告官的,可是一想,這武勁松和包大人是摯交,飛刀大會第一天我就見過包大人來捧場,就斷了去告官的念頭。那日,我看見了一個一品官的車馬儀仗,就趕緊過去揭發,但在通報了姓名之後,我突然想到,這裏離京城很遠,一個一品官跑到這裏來幹什麽?沒聽說這裏誰家有當了一品官的親戚啊?這時,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個一品官是奔著武勁松來的,我就沒敢在這一品官面前說實話,裝瘋賣傻地語無倫次,沒想到這圓臉小眼的一品官對我的到來還比較感興趣,耐心地看著我在那裏表演,時不時地還問我兩句,我只得繼續裝瘋。那晚,我就在花府門口應證了我的判斷,這一品官就是和武勁松一夥的,說不定這武勁松的事情這一品官也有份,我上前挨個來看個仔細,發現還有一個白臉錦衣衛,這錦衣衛好像和武勁松他們不是一夥的,我記住了錦衣衛的長相。後來當我再次找到這個錦衣衛時,他正在趕回京城的路上,我說‘這位錦衣衛請留步,師太我有話跟你說’,你猜這錦衣衛怎麽說?我一聽就知道這錦衣衛是個繡花枕頭,他說,‘師太你臉好臟,該洗洗了。’我一想啊,我這幾天游蕩在外,是沒註意儀表,可他一個錦衣衛,看到民間有人反映事情,對事情漠不關心,卻對反映事情的人很註意,你說他這不是草包是什麽?沒辦法,他就是草包也只能是死馬當活馬醫了,我說,‘錦衣衛大人你可知這春華酒樓裏有一個驚天的秘密?’你們再猜猜看這錦衣衛怎麽說?我一聽就知道我找他又找錯了,他說,‘我馬上就不是錦衣衛了,京城裏來信通知我了,我已經從錦衣衛調到孝陵衛去了,雖說這孝陵衛和錦衣衛一樣都是親君二十六衛之一,可這孝陵衛就是個守陵看墳的,和錦衣衛沒法比啊!我現在就是到南京直接去赴任的,你看我都這麽可憐了,你還跟我說些我不想聽的事情,你這師太還真是沒個眼力勁兒啊!’我一聽這話,心想活該你被貶,像你這樣的二百五就只配去守陵,朝廷還真是沒用錯人。然後那白臉錦衣衛就念叨著‘你不該這麽對我,你怎麽能這樣對我呢,就是不要我了也別害我啊……’魂不守舍地走了,我一想啊,看來這事是沒得指望了,幹脆打道回府吧,我也不想著替朝廷伸張什麽正義了,保命要緊啊,我一回來就聽到你兄妹兩個的談話,一聽說你要把妹子嫁給武勁松,就想著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把妹子往那地獄裏推,就提醒了你們,本來我可以不支聲的,但那樣我心裏過意不去,那不是我循弦的作風。”

聽了循弦師太的一席話,李春生兄妹半天沒反應過來,在他兩發楞回味的功夫,循弦師太快速收拾好包袱,迅速從窗戶逃走了。

李春天問哥哥:“這循弦的話你信多少?”李春生想了一會兒說:“不好說。”李春天又問:“那我們該怎麽辦?”李春生說:“先不能聲張,連老二老三都不能告訴,只我們兩個知道就行了,剩下的就靜觀其變吧!”李春天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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