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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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盟主臨場換人，原本預計在離火山莊進行的武林大會卻沒換地方，包括代理盟主孟榮在內的各派掌門們都一致認為在離火山莊召開武林大會才符合傳統，並且紛紛表示願意相信莫承卿是清白的。
清白？笑話。
“他們相信的是離火山莊的財力。”坐在書桌前的梅馥白一邊翻著賬本一邊嘀咕起來，“說起來你這姑父還算有點眼光，沒讓你姑姑掌管這個賬本，不然這山莊也要被掏空了。”
莫雲瑤並不是個懂得節儉的女人，大概因為小時候過得並不好，後來日子好起來了就開始做起大小姐，跟著就一路乘著莫雲飛的大樹過上好日子，再加上總以為離火山莊的錢很多，花錢從來不手軟。
“江湖人沒有幾個喜歡看賬本的，昊天滿腦子都是想著打敗我，姑姑更不是個喜歡費神的人……”莫承卿站在櫥櫃前一一審視著屋內的擺設。
父親也不愛看賬本，莫承卿記得，那時候經常在書房待到很晚的人是娘不是爹。也就不難理解為什麽書房還基本維持原樣了。
“所以，這麽大的山莊楞是沒人管錢嗎？”梅馥白把手裏的賬本朝桌上一丟，仰靠在椅子上不依地翻了個白眼，“那我也不管了！十年的爛賬是想要我小命啊！”
“……我已經差人請了歷掌櫃來，應該快到了。”莫承卿略有些無奈地開口，“是你自己要看的。”
“那……那我當然想看看你還有多少財產了。”梅馥白紅著臉嘀咕了聲，隨即在椅子上轉身雙手環抱住椅背，擡頭看著他，“不過說真的，你真的要給武林大會出錢啊？那多吃虧啊！”
“還好，用不了多少錢。”莫承卿微笑著揚起唇角，梅馥白頓時翻了個白眼。
“好好，知道你錢多了。”她的眼眸轉了轉，忽然又道，“對了，武林大會，有規定生死門不能來嗎？”
“……你想做什麽？”莫承卿從櫥櫃前轉過頭看向她，梅馥白抱著椅背將下巴擱在最上方無聊地戳了戳，眼眸裏滿滿的惡作劇意味。
“要是陸子燁在武林盟主爭奪比賽中技壓群雄奪得第一位……豈不是很好玩？”
武林大會確實沒有規定魔教不能參加，而且對外的宣稱是全江湖都可以來比試……也就是說，就算生死門真的出戰了，也沒有人能說什麽，但是萬一這比賽真的讓生死門拿了第一，那群江湖人的臉面……
“確實有點意思。”莫承卿忽然挑眉，他現在也希望那場大會亂一些比較好，亂一些，那些隱藏在背後的手才會趁機伸出來。
“那我這就去叫畫月給他送信。”反正那小丫頭一顆心都長在門主身上，哎哎，女大不中留啊。
“我已經讓她去了。”莫承卿沈聲道，“我也有事想見見你的門主。”
“你……使喚我的人倒是挺自覺的。”梅馥白瞇起眼嘀咕了聲，“畫月這個小叛徒，隨便誰都能使喚了是吧……”
“阿嚏！”
被自家主子數落著的生死門弟子畫月，年方十四，是梅馥白一次外出在平江城外的樹林裏救起來的小丫頭。雖然她自己也沒比畫月大幾歲，但當時已經靠著天生的精明在生死門有了一點地位，要弄一個人混進來也不難，因此畫月順理成章地成為她的侍女，也看著她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看她雖然是假扮小門主的姐姐卻真心疼愛小門主，聽著她每日數落著莫承卿……
“畫月，你生病了？”
略有些擔心的聲音在前方響起，畫月這才回過神，急忙跪在地上低下頭。
“門主贖罪，畫月……”
“哎我都說了不要動不動就跪了，我都被你們給跪老了。”椅子上坐著的男人，確切來說是少年的人手裏揮著一把扇子無奈地伸手扶額。
他生得很好看，比起孟羽陽和莫承卿的俊美，這少年因為身形還沒長開，容貌上更像一個女孩，而他手中的折扇，如果有心觀察就會註意到，和孟羽陽手裏那把有點像。
應該說是非常像，因為本來就是他看到了孟羽陽那把後鬧著讓陸紅焰做一把同樣的給他，否則他就三天不吃飯。
就是這麽個任性的少年，確切來說長相如少年，本性卻比小孩子還難纏的人，是當今生死門的門主。
“門主說的極是……門主是要即刻動身去離火山莊嗎？”
“不，我在這等幾天。”少年，陸子燁收起折扇一手摸了摸下巴，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更深沈一點，說出的話卻輕易暴露了自己，“我要等孟羽陽的爹，讓他把她兒子拎回去，省得老纏著我姐！”
“門主……你今年十六歲了。”
“那又怎樣？”
“是時候離開姐姐成為大人了。”畫月沈痛的聲音。
“閉嘴你這蠢丫頭！我是門主我說了算！”
“門主說得極是，是畫月逾越了……對了，無量谷主前日已經出發回谷了，武林大會之日才會過來。”
“……帶我上山，去找莫承卿。”去找另一個想做他“姐夫”的家夥總行了吧！
哎，聖姑還總說笑讓她去做門主小老婆，門主這個樣子，再過個十年也不可能娶老婆……
******
雪還未落下，天已經漸漸冷了起來。剛換過主人的離火山莊意外地平靜，只除了梅園裏很多下人在忙碌著。
陸子燁抵達離火山莊的時候，裹成一團球……穿著厚厚的棉襖的女人正站在梅林邊指揮著忙碌的下人改變院子裏的布局，看到畫月走過來，她停下正揮舞手的動作，將外面的襖攬得更緊了些，隨即邁開腳步走向來人。
“畫月你回來了，陸子燁人呢？”
“在前廳被莫姑爺叫住了。”畫月好奇地看著梅園裏忙碌的場景，“聖姑你這是在做什麽？”
“管家跟我說武林大會的時候有一些身份比較‘尊貴’的掌門是要住在離火山莊的，我就想把院子裏改一下，找個離梅園最遠的地方給他們住，省的梅園的樹老是遭殃。”
想到這片承載她童年回憶的地方被那麽多江湖人踩過，她心裏不爽極了。
“聖姑……還沒嫁人呢就先操心起來了。”小丫頭年齡雖小卻一直在真相著，忍不住嘀咕出聲，隨即就被梅馥白用力拍了拍腦門。
“小孩子懂什麽，我這叫提前掌控主權。你想啊，這次的武林大會，莫傾城肯定要出席的吧？那那些愛慕他的什麽大小姐啊女俠肯定會趁機要住進來啊，我提前當家了，聰明的女人都該知難而退了吧？”
“那……不聰明的呢？”畫月捂著腦袋老實地問。
“不聰明的，呵呵，能不能活著出去我還不知道。”梅馥白一臉天真地說著血腥的話，畫月習以為常地點了點頭，仿佛不認為那些人都死了有什麽不對。
“說起來，那些人會不會拿聖姑你的身份說事？畢竟咱們生死門的名聲不好。”
“說就說吧，反正我們是魔教嘛，就該做殺人放火的事兒。”
如此大膽又光明正大的發言，是如今生死門的人經常掛在嘴邊的話，但其實第一個帶頭這麽說的人並不是梅馥白，而是兩年前打敗了老門主並且順利輔佐陸子燁成為新一任盟主的孟羽陽。
出身俠義之地，看起來也一身正氣，做的事卻總是毫無章法且毫無道理可言的。
“對了，聽門主說，孟姑爺也打算參加武林大會。”
畫月忽然說起的這件事，成功地讓剛走到客廳門口的梅馥白猛地被門檻絆了下，剛好走出來的莫承卿迅速伸手扶住她，隨即略有些怪異地看著畫月。
“孟羽陽？”那家夥不是說讓他爹做一下盟主麽？自己來攪和什麽？
“孟姑爺說自己有一天夢到女兒了，忽然覺得女兒如果有個做武林盟主的爹一定會很拉風，為了女兒的這個願望他一定會竭盡全力打敗莫姑爺你的。”
一片沈寂，梅馥白裹著厚厚的襖抖了抖。
是錯覺嗎……離火山莊好像比小時候冷多了。
“……孟兄，還是那麽風趣。”
“風趣個鬼，是男是女還不知道呢。”陸子燁跟著從客廳走出來，一臉不爽地哼了聲，“再說了，他跟我姐還沒成親呢，我可不讓將來的外甥女叫他爹。”
……這兩個人，對於陸紅焰腹中的孩子是女孩和孟羽陽一旦出手就一定能拿下武林盟主這兩件事倒是迷之自信啊。
“少爺。”
離火山莊新進的管家也正是風雅閣的掌櫃歷掌櫃緩緩走來，手中拿著一張拜帖。
“有位姓風的大俠說是你的故友……”
“請他進來。”莫承卿狐疑地接過拜帖，一直都自詡自己不識字的風不欺怎麽也想起這套了？
“不必了莫老弟，我自己來了。”風不欺大笑著從門外走過來，雙手拱起一副開心的模樣。
“恭喜莫老弟啊，你終於打算問鼎武林盟主之位，重正莫大俠當年威名了嗎！”
“……誰說的？”莫承卿狐疑地皺起眉。
“來的路上到處都在說。”風不欺有些驚訝，“連不二客棧的說書人也在……”
話說一半忽然頓住，因為他提到不二客棧以後就明顯有個“團子”在悄悄後退，而莫承卿則是驀地轉頭把那個“團子”拎了起來，臉上是顯而易見的怒容，聲音卻是無奈又無力的。
“你又做了什麽？”
“不是我……”梅馥白眼神四處亂飄，一手往上試圖掰開莫承卿拎住自己的手，無奈穿得太厚不方便行動，沒一會她就累得氣喘籲籲，忍不住睜著眼瞎掰，“是……是玉面飛龍！他說如果徒弟做了武林盟主他會比較有面子，真的，他和不二客棧的老板娘是老相好……”
“一看就是剛才胡謅的。”認識她十年已久，並且長期以來一直姐弟互稱的陸子燁一臉嫌棄地開口，“還剽竊了孟羽陽。”
“我知道了！是聖姑自己覺得如果嫁給武林盟主會很有面子吧？”畫月“天真”地補充道，“再說了，魔教妖女嫁給武林盟主，聽起來就一定會很火！”
“哎，你別說，這主意還真不錯。”已經完全忘記自己還被人拎著，梅馥白高興地晃了晃腦袋，“很好很好，現在萬事俱備，只差弄死孟羽陽這個競爭對手……啊，阿嚏！”
“……小竹，她的藥呢？”莫承卿無奈地轉頭朝梅馥白身後喊過去，下一刻，一道身影憑空出現在眾人眼前。
“回少爺，兩個時辰之前梅姑娘端起藥嘗了一口，然後倒給大白二白了。”
清冷恭敬的聲音，不見任何起伏地陳述今日自己所見的事實，正在打著噴嚏的人僵了一下，然後猛地甩開莫承卿的手，轉身躲在陸子燁背後，一臉不爽地偏過頭。
“莫傾城你變壞了！你派人監視我！”
“梅姑娘請贖罪，屬下只是奉命暗中保護未來女主子，並無監視之……”
“小竹！”
這次開口的是莫承卿了，名喚小竹的侍女呆了下，似乎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向來無表情的臉上帶著些許茫然，卻還是很恭敬地低下頭。
“小竹知罪，梅姑娘，剛才的話少爺吩咐過不許說，請當做沒聽到，小竹馬上就會離開的。”
“噗……”忍笑的風不欺。
“哈哈什麽啊你的手下。”隱約有些同病相憐的陸子燁忍不住幸災樂禍的聲音。
“莫姑爺教導手下有方，畫月佩服。”畫月也趁機湊熱鬧。
“……莫傾城。”梅馥白呆呆地扯了扯莫承卿的衣袖，“你的手下也太耿直了……”
耿直到讓她這個厚臉皮都忍不住紅了臉。
作者有話要說： 逗比越來越多了【托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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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雲瑤並不是個懂得節儉的女人，大概因為小時候過得並不好，後來日子好起來了就開始做起大小姐，跟著就一路乘著莫雲飛的大樹過上好日子，再加上總以為離火山莊的錢很多，花錢從來不手軟。
“江湖人沒有幾個喜歡看賬本的，昊天滿腦子都是想著打敗我，姑姑更不是個喜歡費神的人……”莫承卿站在櫥櫃前一一審視著屋內的擺設。
父親也不愛看賬本，莫承卿記得，那時候經常在書房待到很晚的人是娘不是爹。也就不難理解為什麽書房還基本維持原樣了。
“所以，這麽大的山莊楞是沒人管錢嗎？”梅馥白把手裏的賬本朝桌上一丟，仰靠在椅子上不依地翻了個白眼，“那我也不管了！十年的爛賬是想要我小命啊！”
“……我已經差人請了歷掌櫃來，應該快到了。”莫承卿略有些無奈地開口，“是你自己要看的。”
“那……那我當然想看看你還有多少財產了。”梅馥白紅著臉嘀咕了聲，隨即在椅子上轉身雙手環抱住椅背，擡頭看著他，“不過說真的，你真的要給武林大會出錢啊？那多吃虧啊！”
“還好，用不了多少錢。”莫承卿微笑著揚起唇角，梅馥白頓時翻了個白眼。
“好好，知道你錢多了。”她的眼眸轉了轉，忽然又道，“對了，武林大會，有規定生死門不能來嗎？”
“……你想做什麽？”莫承卿從櫥櫃前轉過頭看向她，梅馥白抱著椅背將下巴擱在最上方無聊地戳了戳，眼眸裏滿滿的惡作劇意味。
“要是陸子燁在武林盟主爭奪比賽中技壓群雄奪得第一位……豈不是很好玩？”
武林大會確實沒有規定魔教不能參加，而且對外的宣稱是全江湖都可以來比試……也就是說，就算生死門真的出戰了，也沒有人能說什麽，但是萬一這比賽真的讓生死門拿了第一，那群江湖人的臉面……
“確實有點意思。”莫承卿忽然挑眉，他現在也希望那場大會亂一些比較好，亂一些，那些隱藏在背後的手才會趁機伸出來。
“那我這就去叫畫月給他送信。”反正那小丫頭一顆心都長在門主身上，哎哎，女大不中留啊。
“我已經讓她去了。”莫承卿沈聲道，“我也有事想見見你的門主。”
“你……使喚我的人倒是挺自覺的。”梅馥白瞇起眼嘀咕了聲，“畫月這個小叛徒，隨便誰都能使喚了是吧……”
“阿嚏！”
被自家主子數落著的生死門弟子畫月，年方十四，是梅馥白一次外出在平江城外的樹林裏救起來的小丫頭。雖然她自己也沒比畫月大幾歲，但當時已經靠著天生的精明在生死門有了一點地位，要弄一個人混進來也不難，因此畫月順理成章地成為她的侍女，也看著她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看她雖然是假扮小門主的姐姐卻真心疼愛小門主，聽著她每日數落著莫承卿……
“畫月，你生病了？”
略有些擔心的聲音在前方響起，畫月這才回過神，急忙跪在地上低下頭。
“門主贖罪，畫月……”
“哎我都說了不要動不動就跪了，我都被你們給跪老了。”椅子上坐著的男人，確切來說是少年的人手裏揮著一把扇子無奈地伸手扶額。
他生得很好看，比起孟羽陽和莫承卿的俊美，這少年因為身形還沒長開，容貌上更像一個女孩，而他手中的折扇，如果有心觀察就會註意到，和孟羽陽手裏那把有點像。
應該說是非常像，因為本來就是他看到了孟羽陽那把後鬧著讓陸紅焰做一把同樣的給他，否則他就三天不吃飯。
就是這麽個任性的少年，確切來說長相如少年，本性卻比小孩子還難纏的人，是當今生死門的門主。
“門主說的極是……門主是要即刻動身去離火山莊嗎？”
“不，我在這等幾天。”少年，陸子燁收起折扇一手摸了摸下巴，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更深沈一點，說出的話卻輕易暴露了自己，“我要等孟羽陽的爹，讓他把她兒子拎回去，省得老纏著我姐！”
“門主……你今年十六歲了。”
“那又怎樣？”
“是時候離開姐姐成為大人了。”畫月沈痛的聲音。
“閉嘴你這蠢丫頭！我是門主我說了算！”
“門主說得極是，是畫月逾越了……對了，無量谷主前日已經出發回谷了，武林大會之日才會過來。”
“……帶我上山，去找莫承卿。”去找另一個想做他“姐夫”的家夥總行了吧！
哎，聖姑還總說笑讓她去做門主小老婆，門主這個樣子，再過個十年也不可能娶老婆……
******
雪還未落下，天已經漸漸冷了起來。剛換過主人的離火山莊意外地平靜，只除了梅園裏很多下人在忙碌著。
陸子燁抵達離火山莊的時候，裹成一團球……穿著厚厚的棉襖的女人正站在梅林邊指揮著忙碌的下人改變院子裏的布局，看到畫月走過來，她停下正揮舞手的動作，將外面的襖攬得更緊了些，隨即邁開腳步走向來人。
“畫月你回來了，陸子燁人呢？”
“在前廳被莫姑爺叫住了。”畫月好奇地看著梅園裏忙碌的場景，“聖姑你這是在做什麽？”
“管家跟我說武林大會的時候有一些身份比較‘尊貴’的掌門是要住在離火山莊的，我就想把院子裏改一下，找個離梅園最遠的地方給他們住，省的梅園的樹老是遭殃。”
想到這片承載她童年回憶的地方被那麽多江湖人踩過，她心裏不爽極了。
“聖姑……還沒嫁人呢就先操心起來了。”小丫頭年齡雖小卻一直在真相著，忍不住嘀咕出聲，隨即就被梅馥白用力拍了拍腦門。
“小孩子懂什麽，我這叫提前掌控主權。你想啊，這次的武林大會，莫傾城肯定要出席的吧？那那些愛慕他的什麽大小姐啊女俠肯定會趁機要住進來啊，我提前當家了，聰明的女人都該知難而退了吧？”
“那……不聰明的呢？”畫月捂著腦袋老實地問。
“不聰明的，呵呵，能不能活著出去我還不知道。”梅馥白一臉天真地說著血腥的話，畫月習以為常地點了點頭，仿佛不認為那些人都死了有什麽不對。
“說起來，那些人會不會拿聖姑你的身份說事？畢竟咱們生死門的名聲不好。”
“說就說吧，反正我們是魔教嘛，就該做殺人放火的事兒。”
如此大膽又光明正大的發言，是如今生死門的人經常掛在嘴邊的話，但其實第一個帶頭這麽說的人並不是梅馥白，而是兩年前打敗了老門主並且順利輔佐陸子燁成為新一任盟主的孟羽陽。
出身俠義之地，看起來也一身正氣，做的事卻總是毫無章法且毫無道理可言的。
“對了，聽門主說，孟姑爺也打算參加武林大會。”
畫月忽然說起的這件事，成功地讓剛走到客廳門口的梅馥白猛地被門檻絆了下，剛好走出來的莫承卿迅速伸手扶住她，隨即略有些怪異地看著畫月。
“孟羽陽？”那家夥不是說讓他爹做一下盟主麽？自己來攪和什麽？
“孟姑爺說自己有一天夢到女兒了，忽然覺得女兒如果有個做武林盟主的爹一定會很拉風，為了女兒的這個願望他一定會竭盡全力打敗莫姑爺你的。”
一片沈寂，梅馥白裹著厚厚的襖抖了抖。
是錯覺嗎……離火山莊好像比小時候冷多了。
“……孟兄，還是那麽風趣。”
“風趣個鬼，是男是女還不知道呢。”陸子燁跟著從客廳走出來，一臉不爽地哼了聲，“再說了，他跟我姐還沒成親呢，我可不讓將來的外甥女叫他爹。”
……這兩個人，對於陸紅焰腹中的孩子是女孩和孟羽陽一旦出手就一定能拿下武林盟主這兩件事倒是迷之自信啊。
“少爺。”
離火山莊新進的管家也正是風雅閣的掌櫃歷掌櫃緩緩走來，手中拿著一張拜帖。
“有位姓風的大俠說是你的故友……”
“請他進來。”莫承卿狐疑地接過拜帖，一直都自詡自己不識字的風不欺怎麽也想起這套了？
“不必了莫老弟，我自己來了。”風不欺大笑著從門外走過來，雙手拱起一副開心的模樣。
“恭喜莫老弟啊，你終於打算問鼎武林盟主之位，重正莫大俠當年威名了嗎！”
“……誰說的？”莫承卿狐疑地皺起眉。
“來的路上到處都在說。”風不欺有些驚訝，“連不二客棧的說書人也在……”
話說一半忽然頓住，因為他提到不二客棧以後就明顯有個“團子”在悄悄後退，而莫承卿則是驀地轉頭把那個“團子”拎了起來，臉上是顯而易見的怒容，聲音卻是無奈又無力的。
“你又做了什麽？”
“不是我……”梅馥白眼神四處亂飄，一手往上試圖掰開莫承卿拎住自己的手，無奈穿得太厚不方便行動，沒一會她就累得氣喘籲籲，忍不住睜著眼瞎掰，“是……是玉面飛龍！他說如果徒弟做了武林盟主他會比較有面子，真的，他和不二客棧的老板娘是老相好……”
“一看就是剛才胡謅的。”認識她十年已久，並且長期以來一直姐弟互稱的陸子燁一臉嫌棄地開口，“還剽竊了孟羽陽。”
“我知道了！是聖姑自己覺得如果嫁給武林盟主會很有面子吧？”畫月“天真”地補充道，“再說了，魔教妖女嫁給武林盟主，聽起來就一定會很火！”
“哎，你別說，這主意還真不錯。”已經完全忘記自己還被人拎著，梅馥白高興地晃了晃腦袋，“很好很好，現在萬事俱備，只差弄死孟羽陽這個競爭對手……啊，阿嚏！”
“……小竹，她的藥呢？”莫承卿無奈地轉頭朝梅馥白身後喊過去，下一刻，一道身影憑空出現在眾人眼前。
“回少爺，兩個時辰之前梅姑娘端起藥嘗了一口，然後倒給大白二白了。”
清冷恭敬的聲音，不見任何起伏地陳述今日自己所見的事實，正在打著噴嚏的人僵了一下，然後猛地甩開莫承卿的手，轉身躲在陸子燁背後，一臉不爽地偏過頭。
“莫傾城你變壞了！你派人監視我！”
“梅姑娘請贖罪，屬下只是奉命暗中保護未來女主子，並無監視之……”
“小竹！”
這次開口的是莫承卿了，名喚小竹的侍女呆了下，似乎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向來無表情的臉上帶著些許茫然，卻還是很恭敬地低下頭。
“小竹知罪，梅姑娘，剛才的話少爺吩咐過不許說，請當做沒聽到，小竹馬上就會離開的。”
“噗……”忍笑的風不欺。
“哈哈什麽啊你的手下。”隱約有些同病相憐的陸子燁忍不住幸災樂禍的聲音。
“莫姑爺教導手下有方，畫月佩服。”畫月也趁機湊熱鬧。
“……莫傾城。”梅馥白呆呆地扯了扯莫承卿的衣袖，“你的手下也太耿直了……”
耿直到讓她這個厚臉皮都忍不住紅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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