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洛南就感覺到馮心怡醒來了。她小心翼翼地撐起身體，用被子裹著胸口，凝視著他。

雖然沒有睜開眼，洛南分明感覺到她的視線溫柔而癡戀，臉上帶著滿足和喜悅的笑容。

然後她掀開被窩看了一下，羞得停頓了數秒，這才躡手躡腳地起床，開始找衣服穿。看得出，她不想吵醒洛南。洛南也就繼續裝睡，呼吸綿長。

昨晚是瘋狂的一夜。在洛南暗中真氣的滋潤下，馮心怡幾乎沒感覺到破瓜的痛楚，而是幾乎從第一分鐘起就陷入癲狂的境地。兩人一起探索著男女之間的極樂，足足折騰到快天亮的時候，洛南才將精華註入她的體內，完成了這一兼具享樂性和儀式性的過程。

馮心怡窸窸窣窣地穿衣服的時候，洛南閉著眼，默默地想著、感受著、回味著。

在那癲狂迷醉中，凡人洛南和修士洛南都不存在了，兩者都被揉碎，融合成一個洛南。

原來凡人也好，修士也好，都只是他心理的一個部分，而不是完整體。

他是洛南，是一個金丹修士的分魂，也是地球上土生土長的土著，過往的二十多年經歷全都屬於他，未來也將屬於他。

即使半年後死於人手，魂魄消融，被吞噬、被吸納，這個洛南也曾存在過，真實地活過。

即使他的活過沒有留下什麽痕跡，但他的心已經滿足。

馮心怡已經穿好衣服，又彎下腰，呼吸打在洛南的臉上。在洛南的感知中，她露出溫柔又有一絲傷感的表情，靜靜地看著自己。然後她輕輕地吻在自己的臉頰。

洛南繼續裝睡。以他的修為，裝睡根本不可能被馮心怡發現。他只是還沒想好，現在要怎麽面對馮心怡。

馮心怡起身，輕手輕腳地走出房間。

仿佛將洛南的心也帶走了一塊。

這時，一個窈窕美好的身影在他心底浮現。還有一聲蕩人心魄的呢喃：“師兄！”

洛南輕輕嘆息一聲，睜開眼睛，看著天花板。

被窩裏還有一些冰涼、黏糊糊的，那是昨晚瘋狂的證據。在他的感知中，馮心怡已經出了別墅。他這才慢吞吞地起床，穿上一條內褲就走出房間，先去沖了個澡，穿戴整齊，才來到客廳。

林姿雅在沙發上玩手機。

“餐桌上有早餐，”林姿雅頭也沒擡，聲音平板，聽不出什麽情緒，“還有個雞蛋。前輩你消耗體力太多，要好好補充營養。”

洛南沒有做聲，只是靜靜地看著她。

林姿雅明顯感覺到了。但她還是沒有擡頭，發出笑聲：“前輩你看著我幹嘛？”

“擡起頭來。”

“幹嘛嗎，前輩你調戲人家啊！”林姿雅嬌嗔道。

“擡起頭來。”洛南重覆。

林姿雅緩緩擡頭，滿臉淚水，眼睛紅腫。

洛南嘆息一聲：“你這是何苦。”

林姿雅擠出笑容：“我沒感覺到苦。”

洛南沈默了一會，才說：“我跟你說的話，你全都會告訴林若愚嗎？”

“那要看是什麽話了，不會全部都說。”

“現在我跟你說的話，你要保證，不告訴任何人。”

見洛南鄭重其事，林姿雅擦了一把眼淚，笑道：“好啊。我最喜歡聽秘密了！放心吧，前輩，我很能保守秘密的。”

洛南走到窗邊，眺望遠方，良久才開口：“其實我並不覺得心怡比你漂亮，也並不覺得她性格比你好，最初見面，我對她的好感並不比對你更多。”

“那為什麽……”

“不為什麽，因為我有必須愛上她的理由，所以愛上了。”

“那……”林姿雅苦笑，“那我呢？”

“抱歉，我沒有必須愛上你的理由。”

“我懂了。”林姿雅的眼神黯淡下來。

“告訴你一個秘密，”洛南說，“其實，心怡的上一世和我是一個世界的人。”

“是麽，”林姿雅勉強幹笑了兩聲，“你們是有宿世的緣分啊。”

“不，”洛南搖著頭，“上一世，我應該不認識她。還有，你姐姐，小宜，上一世也和我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林姿雅瞪大了眼睛。

“行了，不說了，”洛南回過頭，看著林姿雅，微微一笑，“這些秘密，你會替我保守吧！”

林姿雅楞了一陣，才點頭如搗蒜。

“那就好。”

說著，洛南準備回房修煉，還得考慮怎麽處理新到手的兩段荊棘。

“等等，前輩，”林姿雅問道，“那是不是意味著，我姐，還有馮姐姐，能像你一樣厲害？”

“不是這麽回事，現在這具身體的資質制約了她們的發展。當然，最終她們堅持修煉的話，一定有機會達到和我一樣的高度。”洛南淡淡笑道。他沒補充說，是在沒被她們的本尊收割的情況下。

回到房間後，洛南繼續修煉。時間不多，他得爭分奪秒。然而即使有著上品靈石和造化生生丹的幫助，他的進展仍然十分微小。特別是淬神丹，已經完全無法對他起到作用。

或許，真的只有吞噬其他金丹修士的分魂，才能讓他再迅速地更進一步。否則，就只能用水磨功夫，來慢慢進步。

然而他根本沒有那個時間慢慢來。中元節，已然不遠。

而沒到中元節，就會有大能隔空出手，將已經死亡的金丹修士分魂帶回。

而他的狀態肯定是瞞不下去的，本尊肯定是知道了的。到時候，只需大能手指一彈，自己就要灰灰，靈魂被帶回原本的世界，與本尊進行兇險無比的靈魂交鋒。

如果到那個時間之前，自己沒有成就金丹，那就只能成為本尊的養分。只有成就了金丹，才有一搏之力。

可是，真的要吞噬其他金丹修士的分魂麽？那樣，自己不就入魔了？

在死與入魔之間，洛南不知該如何選擇。

……

夜裏，馮心怡回來得比較晚，眉梢眼角寫滿疲憊。“回來了！”洛南迎上去，接過她的包和風衣，“今天拍攝還順利嗎？”

“還行，進展不錯，”馮心怡笑道，“我好餓，有什麽吃的嗎？”

“今天沒叫外賣，我們出去吃吧，”洛南說，“不過出去之前，你能來我房間一下嗎？”

馮心怡不明所以，隨即想到了什麽，臉上泛紅：“當然可以。”

她以為洛南要和她親熱一番。但是當她跨入洛南的房間，洛南關好房門，便一指點向她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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