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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春夢無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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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大家勉強算上和睦相處。

花表妹做了一件事徹底惹怒了眾師兄。

事情是這樣的。摘星殿門口有個亭閣,無論是夏季賞花,還是冬季看雪,都是一個好去處。師兄們喜歡這個所在,無事時便約在這裏喝茶下棋。不知怎的,花表妹也看上了這裏。不過她覺得這裏有些配不得她高貴的身份—不夠氣派不夠恢宏。命令隨著她過來的小跟班將其拆了再建。

等我們得知消息趕到時,就看到拆了一半歪倒的亭臺。她果真是不把自己當外人看。更重要的是她覺得自己甚有品味改的有理,我等應該感恩戴德拍手稱快。六師兄初墨先趕到,像看傻子似的望她一眼,然後就讓弟子將她趕出了宮門。眾弟子受她頤指氣使早就不滿,接到命令,一個個喜笑顏開的,顧不得避嫌,半趕半推將他們趕了出去。一同出去的還有他們的衣物。

但是,沒料到的是,派頭足氣場大的花表妹如此執著有毅力,已經三日了,據偷偷打探的弟子說,還在門口不遠處未離開,她這麽一個嬌貴的人如何吃飯睡覺的,我有些好奇。讓弟子看看宮門口的樹還健在否,她一個外人都敢拆主家的亭閣,門口的樹被她砍了造間房子也不是沒可能。弟子興沖沖回來,表示樹木完好,並空前一致表示堅決,堅定,堅持執行命令,不會讓她溜進來,更不會放她進來。這我倒不擔心,被人扔出來已然十分丟臉,未請再自入,實在考驗人的自尊。

被拆壞的亭閣已被弟子們覆原。我以為應點到即止,她畢竟是女子,還是代表天後前來的女子。我覺得,此時應該清元出去把她接進來—畢竟是來找他的,最好,接進來一起收拾收拾走人。我雖然有些不舍得他,但是更加希望能還我們一方清靜,而且我也不用跟去天庭,一舉兩得。我委婉地提醒他:那個誰誰的表妹還在門口等你呢,要不你去給她開個門。換來一句:“與我何幹?”

“……”

無法,我又開始忽悠我家小白虎:你看,未來的天後娘娘在門口呢,你總是要回天庭的,要不你結個善緣,放她進來,她總會記著你的好……還沒說完,他放下剛從林中摘的果子,一扭頭,“我不去。”走了。這一個個的,傲嬌的很,更別指望風漓了。

我隨手挑揀了一枚果子,自己跑到門口。弟子們郁悶地看我開了門。花表妹就在不遠處的樹下,幾日不見,有些狼狽,她見開門的是我,失望中透著一絲倔強的嫌棄。您都這副尊榮了,還擺架子?我還真不慣著了,將手中的水果塞到她手中,“送你了。”說著自己先進了門。她如今倒是乖順許多,見我有些生氣,還小聲說句“謝謝”,早這麽知禮也不至於如此。

風漓聽說我也不理會花表妹了,特意過來表揚我做的甚好。早該如此了,你當年不是連黑熊妖都敢打,還怕她一只鳥兒?我糾正道是只幼年灰狼,咳,打過一次後來就成朋友了,而且,我也是只鳥兒。風漓表示都一樣,重點是優良傳統不能丟,你把當初打我的勁頭拿出來,保準嚇死她,而且我算過了,她絕對成不了天後,你怕她做什麽。

我直接忽略他算過這個事兒,但是前面的一番話已讓我燃起鬥志,精神抖擻起來,拾起自己的身份。說的好,就算她再尊貴,我若無錯,能耐我何?等風漓走後我平靜些才反應過來,我並沒有怕她,難不成大家都覺得我示好是害怕?

還沒等重塑我女中豪傑的形象,師尊終於從淩波真人處喝酒下棋回來了。一回來就說道,“聽說我們阿洛想嫁人了,我就趕緊回來了。”我一一瞪向那三個師兄:只有他們知道。縱然我臉皮厚,仍然有些害羞。五師兄星瀾急忙擺手,“不是我啊,我只給二師兄說了。”

“……”

我十分懷疑“只給”這二字,每個師兄都笑的意味深長,不像是剛知道的。

“是我請師尊回來的。”清元接了話。

我有些無力,他們不會也是你一個個告訴的吧,你何時這麽愛管閑事八卦起來。

師尊笑的褶子都出來了,您這老神仙了,好歹顧及一下形象。“不用不好意思,還有,不準笑,你們哪個再笑,我一人給你們配一個仙子。”眾師兄果斷嚴肅起來。問題一直是您老人家笑的最兇。

“既然如此,這樣,清元確實該回去了,一並將阿洛帶走吧,記得給我們阿洛選個氣宇軒昂風采卓絕的仙君,否則我必不饒你。”我一驚,顧不得欣賞師兄們憋笑的怪異表情。

如今連師尊也開口讓我走,難不成是師尊不想再收留我,正好清元不忍心,順帶著拎我去天庭,也算有個落腳處。以為猜到真相的我如墜冰窟,心中像無根浮萍般空蕩淒苦。

師尊見我情緒低落,也斂去笑容,“不要多想,既然收你為徒,斷沒有中途改變主意趕你走的道理,你知道的我最是護短。”我一個沒忍住就笑出聲,總把護短掛嘴邊,師尊也算第一人了。氣氛緩和了些,“讓你去自有緣由,你的天劫異於他人,九重天靈力更適宜你修煉,去了只有好處。這裏永遠是你的家,隨時回來,我看哪個敢有丁點兒微詞。”

我去天庭的事成了定數,得知清元要回去,花表妹十分高興,覺得自己功不可沒,不介意多稍帶一個要渡天劫的我。

夜雪本來就屬於九重天,借來這許多年,自然要還回去。如此就只剩風漓一人了,他不喜修煉,師兄們各司其職,哪能天天陪他玩鬧。以後形單影只,想想就覺得有些淒涼,我問他要不要一同回去。估計天竹真君當初逼他修煉已成巨大陰影,一下跳起來,“你你你,莫要害我。”

我只得放棄。

這一日,我早早將他叫到亭中,他打著哈欠問我何事。我袖子輕輕一揮,他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頓時清醒了,指著我的鼻子罵,“你沒毛病吧?”我手一伸,茶杯飛到我手邊,穩穩立於指間,“確實有點毛病,就是想打你。”他被我噎的半天說不出話。我接著說:“以後我每隔一段時間便回來一次—打你,你現在可以好好考慮一番要不要修習法術。”

夜雪在一旁抿著嘴笑,見我望向他,又恢覆一本正經。這少年全無我的親和勁兒,倒將清元的冷意學了個囫圇。此時風漓再不曉得我為何推他就是傻了,自己站起來倒了一杯茶,“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內元存不住,練了也白練。”我當然知道,但是法術口訣招式可以先學會,哪一日身體覆原,一切水到渠成,短時間便可修為大增。當初天竹真君本意便是如此,只是對修煉者過於殘忍,無論是誰,眼瞧著學會的東西使用不得也會心生退意。我如今只能逼他一逼。

“你開玩笑的吧?”

“我為何要開玩笑?”

“你以為九重天是隨時可以出入的嗎?”

“別人自是不可,我卻有個好師兄。要不從今日就開始……”我作勢擡手。

“停停停,我怕了你了,你走後我就練,這次絕對不偷懶。”

“偷懶也無事,我會常來看你的,無長進的話,呵,只要你不怕挨揍。”

“……”

等我離開那一天,我突然發現師兄們把我所有的寶貝都搬出來裝入乾坤袋中,連花花草草都移出不少,我又有了被遺棄的感覺,“大師兄,我走了,你們不要太想念我。”看著我泫然若泣的表情,嘆了一口氣,“說吧,怎麽做你會放心些。”我一抹不存在的眼淚,把平時師兄們珍而又珍的寶貝惦記個遍,看著他們一張張肉疼的臉,心情大好,“暫且就這些吧。”

到了天宮才知當初為何花妙一游便不願離開了,此乃眾仙聚集之地,各靈山仙府之首,這裏的富麗堂皇,宏偉壯麗是別處難以企及的。

我住的地方叫天居宮,是早早給清元備下的府第。第一日剛到時就見到了天帝天後。兩人對於兒子歸來十分欣喜,連著待我也十分和顏悅色。

花妙居於另一宮殿處,她將天庭的殿下帶了回來,天後默認她住在此處,大抵是你愛住多久住多久。只是不知是不是清元與他母親說了什麽,天後倒沒有撮合她與自己兒子的婚事。

據宮裏的仙婢說有位仙子總是想進來,可惜殿下早有命令不準外人入內,真可惜了,那仙子人美性子又溫婉……我覺得自己一定幻聽了。花妙溫婉?露出驚訝的表情,仙婢見了,笑道,“不過與仙子你比起來,還是差一點。”這裏的仙婢果真人美心善,誇的我天上有地下無的,若不是我每日照鏡子,真是連自己都信了,不過似乎皮膚是好了些,我十分滿意。

再說夜雪,他亦是住在天居宮,每日幫著清元處理些事務,愈發像模像樣,有點仙君的感覺。

到了天庭清元就開始忙碌起來,他從小便離開這裏,雖然有丙酉仙君指點,還是有許多地方需要熟悉和學習,所以督促我修煉的時間大大減少。

不過他每日拘著我,他去哪裏必然帶我去哪裏,就算再忙也帶著一個十分清閑的我。我清閑的很有壓力,就算看個話本都坐的筆直仿佛在研讀經史典籍治國良策。

他隔斷時間就走到我身邊看我在做什麽,而且無論我在做什麽他都很感興趣的樣子,偶爾還會跟我說會兒話。

他最近心情似乎不錯,每次看我明眸璀璨眼波流轉,溢滿笑意。

終於有一日,我委婉表示,自己來了許久,還未游覽過天宮。

他想了想,讓我先四處看看,待他清閑些,陪我一起走走。

我樂的自己閑逛,其他人都知道我是太子殿下的同門師妹,對我頗多敬重,我很受用。

我來之前,師尊悄悄囑咐我說:沒事到凡幾宮多轉轉,偷,不,拿點酒,小心些,凡幾老兒最小氣,我早年偷……取酒被他發現,一直記恨著我呢。我經仙婢指點,來到凡幾宮,正躊躇是翻墻進去還是捏個訣直接過去。這兩種方式門口的道童應該都發現不了,若是凡幾真君也在,他連師尊都逮的著,抓我定是一抓一個準。此時,門內走過來一個稍大些的道童,“仙子,真君請您進去。”

我這是還沒入內就被發現有不良動機了?

凡幾真君慈眉善目,長的極具親和力,師尊當年偷了人家多少酒才能讓他記仇防著他。讓人取了幾壇酒放一邊笑瞇瞇說,“聽說殿下回來了,還未來得及拜見,這幾壇酒我讓仙童給你送過去。”這哪裏需要偷,直接解決了我的難題。“你師尊沒讓你來偷酒吧?別聽他的,什麽時候想喝直接來取就是,也留兩壇給他吧,他,哎……”我突然覺得真君這麽大方良善貼心的人,都讓師尊惹毛了,這絕不能只是偷幾壇酒的事,莫不是喝醉不小心砸了酒窖,我覺得這倒是有些可能。

這舒心的日子過的讓仙都頹廢,但,忍不住想更頹廢。

我矜持地觀察來往仙君,確是賞心悅目。

這一日我又轉悠到眾仙君必由之路上。來的卻是一個未見過的女子。我想起夜雪前些日子跟我說,天後要給兒子選一門親事,是她偏遠的一門族親,已經入住天界。我意識到天後確是真打算給他兒子娶媳婦了,這次頗為般配,雖是偏遠族親,但不妨礙人家是貨真價實的龍女。

我遠遠望著,是個落落大方的美麗女子,我實在又有些好奇,就故意朝她相反的方向走。離的近了,我假裝不經意側轉頭,正巧她也望向我,雙瞳剪水,美不勝收。只是透露著孤傲冷淡,我感覺應是不太好相處,我想起清元清冷的眉眼,這是他們龍族祖傳的:我高貴,我不想搭理你。天帝天後沒這毛病,他們這一代突然約好一起突變了?

我點頭,禮節性笑一笑,擦身而過。

今日的仙君似乎格外少,我只好回了天居宮,剛進門,夜雪又給我透露一個消息:這個女子叫蘭夕,住在天後宮中。

我禁不住感嘆一句:狐小妹你再不出現,就沒你什麽事了。

這話沒說多久,就見到其本人,我嚇了一跳:我這召喚的本領簡直不學自通。她跟在堂姐青歌旁邊,頗為乖巧。我本想與她說幾句話,可惜她寸步不離青歌身邊。

我坐在殿中念念有詞,趁著運道在,我準備給自己召喚一個夫君。我正虔誠地勾勒和憧憬。清元就走了過來,我很想說這次召錯了,不作數,這早不來晚不來的,不是妨礙我窺探終身大事嗎?不過,看在我在天庭如魚得水完全仰仗眼前之人,得罪不起,立馬堆起笑容。

清元:“你在做什麽?”

我:“今日在書房看了些地府的招魂之法,正打算試試真假。”

清元:“這不是一朝一夕學得會的,小心招來別的什麽,反被嚇到。”

還真是,確實招錯了,這不把你給招來了。

稍停頓,“我母親想讓我娶她族中女兒,你覺得如何?”

我又不認識她,如何評價?

“二師兄,你艷福不淺啊。”我笑的不懷好意。

他望著我,嘆息道:“我以為你離開青城,只會……依賴我,沒想到還是……沒心沒肺。”

我不解,我當然依賴你,我必須依賴你呀,你是我大靠山,不然我逍遙的日子哪裏來?我急忙反省了下,這段時間確實只顧自己開心了,對靠山關心不夠—基本沒有。知錯就改,我決定為他做一件大事:我要幫他試探試探蘭夕,萬一她也像花妙似的一會兒溫柔可人一會兒張牙舞爪,跟有病似的,可不虧大了?

我鄭重宣布:“我決定了,我要幫你選個好的女子,我……”

清元一拂袖子,走了……不是,你怎麽都不等我說完,我這真是關心你。

晚上,清元讓人取來凡幾真君送來的仙釀,一杯接一杯,見我坐一邊百無聊賴地喝茶,“嘗嘗。”我不太愛喝酒,但是對於引得師尊念念不忘的酒的確有幾分好奇。我取過一只杯子,倒了半杯,入口綿軟初覺有些甜澀,學者清元的樣子淺嘗緩酌,慢慢覺出醇香,漸漸體會它的好,忍不住一杯接一杯,清元也不阻止我,自己慢條斯理地在一旁品鑒。

我覺得有些醉了。

漫天的馨香,我感覺有人輕輕將我抱到床上,解開我的衣衫,伏在我身上……

一覺醒來,我嚇得驚坐起來,我覺得我好像……做了一個春夢……

那人好像是清元,我記得他衣服上的馨香。這夢如此真實,我似乎聞到了他衣袍上的味道,而且能感受到他手撫摸過我身體帶來的悸動,甚至連那人進入帶來的最初疼痛都那麽真切。我當時似乎發出令人難堪的迷糊聲音,像勾引人的狐貍精。我大驚失色,趕緊感覺一下身體,並無異樣。

這並沒有讓我很放松,我竟然做出如此夢境,可見我想男人已到如此放浪的地步,不就是白日祈禱賜我一樁姻緣,就使的我晚上天雷勾地火了?那還了得,若真是看上了誰,晚上是不是就直接過去把人撲倒?

我穿戴完畢,總覺得今日的仙婢那眼光別有深意,難不成她看出我做令人不齒的夢了?趕緊跑到清元的住處,今日的清元似乎也有些不太正常,見了我眼神躲避,臉頰也有些微紅,難不成他也做春夢了?這毛病還傳染?他眼前可是有三個候選妻子,再加上各仙府那些躍躍欲試又自恃身份未出現的女子,總不至於找不到一個合適的。

可是我,為何所有人都誇我好看漂亮美麗,連一個表達愛慕之意的仙君都沒有?我顧不上羞怯,擔心一不小心就既禍害了別人,又累了自己名聲。

“二師兄,這次你一定要幫幫我。”

“何事?”

我一咬牙,“我想嫁人了。”—昨晚都開始肖想男人了,這話我實在說不出口。清元看起來比我還羞澀,連耳根也有些微紅,眼睛如同一汪清泉亮晶晶地望著我。

我一閉眼,“你趕緊給我找一個仙君,不用太出挑,喜歡我就行。”我一句話吼完,舒坦了。睜眼一看,清元正常了,臉也不紅了,看我的眼神都冷了,“你自己去找。”說完走了。

不是,你答應過師尊的,我雖說是一個豪放到做過春夢的人,可那畢竟是虛幻的。我好歹是女子,怎麽說的出口:“你喜不喜歡我,要不要娶我?”我自動略過表白師兄們的事,那多帶著玩笑成分,師兄們也不會嘲笑我。

我突然發現自己在天庭沒有認識的熟人,除了清元和夜雪。夜雪剛到天庭不久,認識的人有限,一時半會兒指望不上了。要是能結識個女仙,就太好了,可以說些私密的話。

我委婉地詢問仙婢,哪個女仙脾氣好,能保守秘密,外加樂於助人或是愛管閑事的。仙婢想了一下,“代芷仙子人很和善,住的也離咱們近。仙子是遇到什麽麻煩了嗎,讓我們殿下幫忙啊,就沒有殿下辦不成的事。”這小丫頭顯而易見的自豪感是怎麽回事,這才回來多久就把宮裏的小丫頭迷住了?我回想了一下,清元回來似乎也沒做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事,這份自發的信任還真是令人感動。

眼下問題就是你們那變得喜怒無常的殿下不肯幫忙才逼的我找別人。

我最終決定去找代芷仙子。

代芷仙子很友好客氣,見我主動登門,也不覺冒昧。對一個陌生女子說如此私密的事,即便知道是品行端良的仙子,我憋的臉通紅也講不出一個字,只好東拉西扯一番無功而返。

我無精打采回了天居宮,清元最近似乎更忙了,也不再管束著我。

夜雪跑過來問:你們是不是吵架了,他情緒變的有些怪,忽陰忽晴,難以捉摸,與他平素大相徑庭。

我們不算吵架吧,我哪裏知道他為何會這般,自從上次不歡而散,他幾日不見蹤影,我心中有事,也不想主動去找他。

這一日,一個人悶頭吃過晚飯,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睡著了。

不久,我感覺有人壓在自己身上,我一個激靈,我這是要做春夢了。做夢的人能如此清晰感知自己在做夢嗎?我不知道別人,我自己卻是。我決定不能放縱下去,心中默念清心咒希望那人趕緊消失。不料不僅不消失,我甚至感覺更加強烈,我不管不顧想將那人推開,手腳有些乏力,推不動。對了,此時我在做夢,手腳不聽使喚是正常的。

我意識裏,他解開我的裏衣,與自己的衣物扔在一起,我似乎又聞到那熟悉的熏香。看來這夢是必須做了,不過,我一個主導夢的,感覺卻像被迫承受的。我覺得不公平,盡力擡起手臂主動撫摸起他的身體,那皮膚細滑,我忍不住擰了一把,換來那人緊繃著身體。他有些急切喘著氣,比上次熟練多了,在我身上起起伏伏……

我一覺醒來,後悔不疊,上次算是酒後做夢,好歹有個說辭,這次卻沒有理由了,重點是後來我還很享受,看來我已然在流氓的路上越走越遠。我趕緊爬起來,略微整理,沖出房門,幾日不見的清元正在亭中喝茶看書,我現在一看見他就有些心虛,總覺得夢裏的那個人就是他。他見我匆匆忙忙地,竟然屈尊降貴般主動叫住我,“你,這是要去哪裏?”

我當然是要去找代芷。

“去吧,代芷仙子見識寬廣,與你有好處。”

最好認識的仙君也多,我默默想。

代芷仙子依然親切友好,我豁出去了,表示自己想找個歸宿,師兄再好也不是長久依賴之計,這種事也不好對師兄一個男子講—實際上是說了,他不理會。就勞煩仙子指點撮合一下……代芷一邊聽一邊點頭,這是同意幫我的意思?

“你不知道嗎,這天庭可是不能隨意婚配的?”

我傻了,從未有人與我說起。

“若要嫁人說難也不難,只要天帝批下來即可,這時間可長可短。”

我回顧了一下,自從來到天庭只見過天帝天後一對夫婦。莫不是很難獲得批準,我到時候等到天雷都劈下來了,婚令還沒批?我情緒有些低落,代芷又說,“別人要等,你,自然不同,何不回去問問殿下?”我有了些精神,我可是有個好師兄,雖然最近別扭了些,但關系自是與旁人不同。

我又匆忙回到天居宮,清元仍在亭中喝茶,看來今日不忙,很好。

我既然默認自己是個女流氓,說話就放開許多,這次,清元也很正常,沒有拒絕,纖長的手指握著茶杯轉圈,“是不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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