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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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嬈先把藥錢結賬了，然後在藥店裏提供臨時休息的椅子上坐著。
江季洲問了店員後，借了熱水壺燒水，水開了又倒出來等著放涼。
蘇嬈和江季洲挨著坐在一邊，桌子上有一杯還冒著熱氣的熱水。
蘇嬈納悶，“剛剛店員說有溫水，你怎麽不用？”
江季洲笑，“用溫水你吃完不就走了？熱水燒開，再等著放涼，我們還能多在一起呆一會兒了。”
江季洲說這話的時候，聲音不算小，藥店裏的兩個店員聽見聲音下意識朝這邊望過來。
只見長的帥的男生偏頭看著女生，眼中帶著笑意，而一旁坐著的小姑娘則是耳根通紅，顯然是被男生剛剛的話撩到了。
兩個店員會心一笑。
年輕可真好啊。
江季洲帶著蘇嬈磨磨蹭蹭的在藥店裏吃過藥以後，再次出來，已經晚上七點多了。
天色漸黑，街燈明亮，當然氣溫也低了不少。
二月的天，還是零下十幾度，一出了門便是一陣冷風吹過，江季洲心裏又有些後悔，早點送蘇嬈回家好了，何必因為外面那幾個人耽誤時間。
真是...失算了。
這邊江季洲一出門，那邊趙念便先看見了。
白湛一行人在外面等了許久，被冷風吹的腦瓜仁都突突的疼，可又不能走。
這要是走了吧，白等這麽長時間，可要是不走，又不知道要吹冷風吹到什麽時候，可真是進退兩難。
凍得實在受不了了，幾個人一合計，決定輪流出人擋風，兩人一組，其他人還能歇歇。
這會兒剛好是到了趙念和另一個隊員出來擋風，江季洲便出來了。
趙念伸手，激動的連連拍著白湛的肩膀，讓他快點轉過身來，“快快快，隊長！江季洲，江季洲出來了！”
白湛險些被他拍吐血了，轉過來照著趙念的後背用力一拍，“你是要敲死我然後好繼承隊長的位置是嗎？”
趙念道歉，“沒有沒有，怎麽可能！不好意思啊隊長，我一激動忘了控制手勁兒了。”
白湛翻個白眼，“人呢？”
趙念指著一個方向，呆呆道，“走了。”
白湛：“......”
幾秒後。
“隊長，隊長消消氣！能追上！”
“你們都別攔著我，我打死他！”
“別別別，隊長隊長，趙念一向這樣，你別生氣別生氣！”
“松開！”白湛用力一甩，“還不都給我松開！再不松開我先打死你們幾個！”
見白湛有發飆的趨勢，抱住他的幾個人立刻松開手，高舉雙手投降，“隊長，我們錯了！”
白湛咬咬牙，“還不快追！”
“哦哦，好的隊長！”
媽呦！
白湛心裏罵了聲，他這一群豬隊友啊！
江季洲還是把蘇嬈送到單元門口，看著她進去便準備走。
江季洲摸摸蘇嬈的頭，“今天太晚了，明天再去買糖。”
蘇嬈笑著搖頭，“我都多大了，還吃糖，說笑而已，你不用當真。”
“不行。”江季洲很認真的說，“一定要買，我明早會帶給你。”
蘇嬈見此，也不糾結這點事兒，點點頭，“好。”
“恩，進去吧，記得吃飯。”
“好。”
蘇嬈剛剛進去，突然又想起了什麽一樣，探出頭來指著樓上笑著說，“我家在九樓。”
江季洲楞了下，隨即道“我記住了。”
蘇嬈抿唇笑，隨即關上門回去了。
江季洲往後退了幾步，一直退到了外面，仰頭看著九樓。
他面色看起來很平靜，其實心裏已經激動的不行。
九樓，九樓，怎麽這麽巧，怎麽這麽好！
原本以為能住在一個單元裏就很不錯了，沒想到居然是九樓！
他哥給他準備房子，也是在這棟樓這單元的九樓！
而且最重要的是，這裏一梯兩戶，也就是說，除了他家就只有蘇嬈家了！
天惹！
江季洲恨不得出去跑上幾圈大吼幾聲，發洩發洩現在激動的心情。
哥啊哥，你怎麽就這麽優秀呢！你真是太會買房子了！
江季洲一直看著九樓，等亮起了燈以後，又看了幾分鐘。
而在他剛要轉身離開的時候，九樓的窗戶開了。
蘇嬈從窗戶裏探出身來，跟江季洲揮揮手。
江季洲彎唇，同樣跟她揮手告別，這才離開。
江季洲慢悠悠的往小區外走，目光很專註的盯著小區大門，似乎除了大門以外，他看不到任何東西。
白湛一行人就等在大門右側。
可江季洲走出來，卻是直接左轉，連一點點的餘光都沒有分過來。
白湛：......我他媽......
趙念小聲說，“隊長，我覺得他就是故意的。”
“廢話。”白湛接著道，“我也知道他是故意的。”
“那怎麽辦？”
白湛想了下，“你們在這裏等著，趙念和我一起過去。”
“啊？”趙念有點不情願，“我還去啊？”
白湛回頭盯著他，“你白天要是好好說話，還輪的到我來解釋嗎？”
趙念搔搔頭發，“行，我去。”
白湛撇嘴：“少擺出一副慷慨就義的模樣，老子是讓你去死嗎？”
趙念哭喪著臉，“道歉比去死還難啊！”
白湛無力的擺擺手，“得得得，你留下，我自己去行了吧。”
“別啊隊長，我去還不行嗎？”趙念拉住了白湛的胳膊。
白湛擡手拍拍趙念的肩膀，笑瞇瞇的威脅他，“你要是再給老子辦砸了，老子就把你扒.光了掛在籃球架上，上，讓全校都來欣賞欣賞你。”
趙念腦海裏頓時出現了自己光著被掛在籃球架上的樣子，打了個哆嗦，“不、不會了。”
“走。”
“誒！”
江季洲聽著身後的腳步聲，唇角一彎，拐進了小巷子裏。
白湛和趙念跟上，就在下一個轉角的時候，江季洲突然走了出來。
白湛趙念緊急剎車，兩個人撞在一起，“哎呦”一聲。
江季洲雙臂環起，笑瞇瞇的看著二人，“找我啊？”
趙念呆楞楞的點點頭。
白湛一把扒開趙念，上前一步與江季洲對視。
江季洲眉頭一挑，“呦，這不是白爺嗎？”
江季洲話音落地，白湛頓時變了臉色，像吃了蒼蠅一樣超級難看。
“江季洲，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情，你還沒忘？”
江季洲笑，“你還知道是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情，說明你也沒忘。”
白湛笑了聲，“多年不見，你比以前嘴毒多了。”
“那還是要多謝白爺當年的指教。”
“誒！”白湛激惱了，“你能不能別提白爺兩個字？”
江季洲搖頭，“實在是當年的白爺給我留下了此生難以磨滅的印象，不提不行。”
白湛：“......”
出來混總歸是要還的，這一句“白爺”怕是要跟著他一輩子了。
白湛和江季洲在初一的時候是一個班的，後來白湛因為沈迷打游戲，學習成績一落千丈，初二開學便被分了出去。
那個時候，江季洲還沒有開始長個子，在班裏不算最矮，但也是男生中倒數的了。
反觀白湛，全年級個子最高，每次出去進來身後都跟著一幫“小弟”，白哥前白哥後的喊著，還挺威風。
於是在越來越多人喊他一聲“白哥”的時候，白湛飄了。
他真就覺得自己天下無敵了，甚至覺得“白哥”二字已經配不上他，還給自己起了個綽號。
白爺。
沒幾天，白爺又在班級裏被傳開，又傳到了年級。
再然後，白湛就被叫了家長。
理由是，他拉幫結夥，聚眾鬧事，自己不好好學習就算了，還帶著很多男同學一起，行為十分惡劣。
在校長室，白湛一臉懵的被他媽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頓，要不是顧及場合，他媽肯定還得打他個皮開肉綻。
這件事很快過去了，大家嘴裏還是叫著“白爺”，但卻不敢那麽明目張膽的喊了。
快要期末的時候，白湛突然聽說一件事。
他被叫家長的那次，是同班的江季洲舉報的。
白湛聽風就是雨，也沒有核實真相，直接在當天下午放學以後，帶著一幫人把江季洲堵住了。
更巧的是，那天剛好江季洲的朋友都有事兒，沒人跟他一起回家，他是落單的。
白湛一行人推推搡搡的把江季洲推進了學校旁邊的小巷子裏，逼著江季洲給他道歉。
江季洲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怎麽可能道歉。
於是雙方的口角越來越大，白湛再次拿出了自己的“稱號”來嚇唬江季洲。
“你知道道上都是怎麽稱呼我的吧。”白湛擡著下巴，得意洋洋的。
江季洲瞥了他一眼，淡淡來了句，“不知道。”
白湛一噎，瞬間炸毛，“白爺、白爺知道嗎！”
“不知道。”
白湛氣的跳腳，可江季洲依舊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白湛一時沖昏頭，朝身後的“小弟”們一揮手，“給我幹他！”
話音落下，一群半大的孩子便舉著拳頭朝江季洲沖過去。
白湛哈哈大笑，“讓你不給你白爺道歉！今天我非得教訓教訓你，讓你知道花兒為什麽這樣紅！”
江季洲嘖了聲，心道真是夠蠢的了，不知道這是從哪部電視劇裏看來的臺詞。
一群人“啊啊啊啊”“呀呀呀呀”的，白湛站的遠了些，抱著自己雙臂，很不屑的看著江季洲。
那眼神，仿佛就是在告訴江季洲，‘跟你白爺作對沒有任何好下場。’
在白湛自己的想象裏，江季洲應該是被一群小弟打趴下，然後跪地求饒，高聲喊著“白爺威武”。
可現實卻是，白湛的一群小弟被江季洲一個人打趴下了。
趴下了。
下了。
了。
放倒那七八個人以後，江季洲雙手十指交叉在一起，活動了下手腕，“嘎巴嘎巴”骨節聲傳進白湛的耳朵裏。
白湛很清晰的聽見自己喉嚨裏有“咕咚”一聲，他下意識咽口水。
江季洲甩甩手，眉梢微挑唇角勾笑，慢慢靠近白湛，“哦？白爺？聽起來好威風啊。”
“沒、沒有啊。”
白湛腿有點哆嗦，下意識的開始後退。
他這才發現，這個平時沈默寡言，長的很好看的男同學，真的不是好惹的。
只是，已經被惹惱了的人，也不是他三言兩語就能安撫的了的。
那天下午，白湛知道了什麽叫“人不可貌相”，也明白了什麽叫很多人其實只是深藏不露。
像他這種只會咋咋呼呼的人，註定要成為犧牲者。
第二天上課，初一年級八.九個同學一起請假，都是身體不適，其中白湛請假的時間最長，整整一周。
等白湛再次回到學校上課的時候，所有人都發現，他低調了不少。
上了初二以後，白湛被分了出去，看不見江季洲了以後，白湛的心理壓力才逐漸小了下來。
其實江季洲根本沒拿白湛當回事兒，也不怕他報覆回來。
對於江季洲來說，白湛蹦跶的越歡，越能讓他松松筋骨。
江季洲初二暑假打籃球，不過半個月柳歲他們便不帶他了，江季洲偶爾會自己帶著籃球去球場玩。
也是那一次，他幫了白湛一把。
白湛被幾個高中生欺負，高中生幾個人來回傳著球，耍著白湛一圈又一圈的跑。
白湛也想走，但球是他的，他必須要拿回來才行。
江季洲在一邊看了好一會兒，進入球場幾下子把球搶回來交給白湛。
那幾個高中生想要教訓江季洲，但有人認出來他是大院裏江家的孩子。
幾個人一合計，惹不起，還是散了吧。
白湛別別扭扭的想要道謝，但想到自己曾經被江季洲揍過，又有點抹不開面。
可就在他糾結著的時候，江季洲隨手轉了下他自己的籃球，從他身邊走了。
白湛不敢置信。
他就這麽走了？
就這麽走了？
連一句只言詞組都沒有給他留！
過分了誒！
自那以後，江季洲在白湛的心裏，成了一個又感激又恨的角色。
再後來，江季洲直升了本校的高中部，他來了新安一中，兩個人算是徹底沒有交集了。
白湛是在開學的那天，正好看見江季洲從樓上下來，進了七班才知道他轉學過來的事情。
又正巧開學後半個月有場籃球比賽，白湛便存了心思想要江季洲進入籃球隊。
可他心明鏡自己是不會去找江季洲的，畢竟幾年前丟臉的事情還深埋在他內心深處。
又巧的是，趙念聽說他想招攬江季洲，便主動說他和江季洲認識，白湛才把這任務交給了趙念。
沒成想，事情辦砸了，還是得他來找江季洲。
可他又發現，江季洲現在比初中的時候，高了好幾個段位...也是心累了_(:з」∠)_
白湛摸摸鼻子，“那什麽，過去的事情早就過去了啊，不能提了。”
江季洲雙臂環起，“所以你來找我到底要做什麽？”
白湛伸手一拉趙念的手臂，又將人推到江季洲面前，“這不是帶著隊員來給你道歉了嗎？”
“道歉？”江季洲似笑非笑，“白爺還有道歉的時候？”
白湛：“江！季！洲！這事兒過不去了是不是？”
“恩。”江季洲煞有其事的點點頭，“過不去，我能記一輩子。”
白湛：......別，他錯了還不行嗎？
江季洲笑，“跟你開玩笑的。”
白湛松口氣，拍拍趙念，“我讓趙念找你進籃球隊，沒成想他事兒給我辦壞了，我替他跟你道歉，你能不能再考慮一下，打籃球的事情。”
“唔...”江季洲沈思幾秒，隨即道，“可是我不會打籃球啊。”
白湛一噎，“別鬧。”
“你原本的籃球隊呢？”江季洲說，“我不加入，你們人也是可以的。”
白湛嘆聲氣，“如果這次的對手不是鐵中，我還真就不找你了。”
“很難對付？”
“不是。”白湛搖頭，“不是難對付，而是他們總使陰招。”
“這樣啊......”
白湛一聽，“你的意思是？”
“我想想。”江季洲淡笑，“白爺想讓我幫你打籃球，這倒不是不可以。”
“嗯嗯嗯，你說你說，什麽條件。”
江季洲笑，“看你如何打動我吧。”
白湛：？？？
“啥？”
江季洲跟他擺擺手，“你自己想吧，我先走了啊，家裏還等著我吃飯呢。”
“誒！不行，你不能走啊！”
“走咯~白爺今晚好好想想吧，想好了，明天來七班找我。”
白湛追了幾步，便停了下來。
趙念撓頭，“隊長，他什麽意思？”
“不知道。”白湛也是一頭霧水，什麽叫...‘打動...他？’
啥意思啊？
江季洲給白湛留了一個難題，心情很愉悅的回家了。
一進門，江季洲喊了聲“哥。”
江迎紮著圍裙，手裏還拿著湯勺走了出來，“回來的正好，我熬的湯啊剛剛好。”
“好。”江季洲一邊換鞋一邊道，“今天晚上幾個菜啊？”
江迎好笑，“兩菜一湯還少嗎？”
江季洲笑，“不少了不少了。”
“快去洗手，準備吃飯吧。”
“好嘞~”江季洲答應的非常痛快，邊往自己房間走邊道，“哥我換個衣服就出來啊。“
“行，正好我把這兩個菜炒了。”
“恩。”
江季洲回到房間關上門，先給蘇嬈發了個消息。
江季洲：吃飯了嗎？
蘇嬈：正準備吃呢~O(∩_∩)O~
江季洲彎唇，回道：好好吃飯，多喝點熱水，晚上睡覺被子要蓋好。
蘇嬈：好~知道了~
江季洲：我哥正在做飯，我去幫他搭把手，晚點聊。
蘇嬈：好。
江季洲收了手機，立刻換衣服，速度之快簡直令人咂舌。
換上家居服以後，江季洲走出房間去往廚房。
江迎指揮他做什麽，江季洲便認真做。
最開始的時候，確實是手生，不過一兩分鐘就好了。
等二人吃上飯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了。
江季洲和江迎面對面坐著，江季洲道，“謝謝哥。”
“謝什麽？”江迎給江季洲夾了一筷子菜，“你喜歡的，多吃點。”
江季洲恩了聲，“謝謝哥對我的照顧，還有...所有。”
江迎揶揄他，“你是不是想謝謝我房子的事情。”
“對了哥。”說到房子，江季洲突然興奮起來，“哥你知道嗎？你給我準備的房子，跟蘇嬈是同一層，那一層就我和她家兩家呢~”
“哦？”江迎真詫異了，“這可真是夠巧的了。”
“是啊。”江季洲笑，“今天我送她的時候，她說她住在九樓，哎呦我一聽，我也住九樓哇~”
江迎笑笑。
“阿洲。“江迎喚了他一聲後，面色猶豫。
江季洲問，“哥你要說什麽？”
江迎指尖撓撓鼻尖，“那個，這麽個事兒啊。”
“哥呢，也是從你這個年紀過來的，雖說哥那個時候沒有你現在好，但有些事兒吧，在這個年紀幾乎是都會好奇的。”
江季洲“噗嗤”一聲笑出來，“哥你是不是想告訴我，談戀愛可以，但不能上.床。”
江迎：“......”
虧他還想委婉點說，他弟弟可真是好樣的。
江迎：“你知道就行。”
江季洲彎彎眼眸，“哥你放心吧，什麽能做什麽不能做，我很清楚的。”
“好，哥知道了。”
江迎笑笑，“快吃飯吧。”
“好~哥你也吃。”
“恩。”
這邊江季洲和江迎是吃的高高興興，可那邊，蘇嬈卻是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餐桌邊。
她的面前，只有一碗已經泡發了的面，還有一杯涼透了的水。
蘇嬈坐在椅子上，抱著自己雙腿，呆呆的看著桌子上的面，心神早已經飄出老遠。
蘇嬈今天想江季洲的次數很多，她想著江季洲可真好啊，還有哥哥陪他吃飯呢。
很突然的，蘇嬈覺得自己可真矯情的厲害。
一個人上學，一個人吃飯，一個人寫作業，一個人面對孤獨，這不應該是已經習慣了的事情嗎？
明明已經這麽過了兩年，按理說也應該早就習慣了才是，可不知道為什麽，今天就感覺格外的淒涼。
蘇嬈躬身，額頭抵在膝蓋上。
眼前突然變得黑暗，蘇嬈告訴自己，今天可以哭，可以想媽媽，也可以懷念。
因為今天你生病了，你可以脆弱。
這是蘇嬈給自己的理由。
從母親離世到今天已經兩年多了，這兩年多，蘇嬈沒有生過病，一直很小心的保護自己身體。
她深深的明白，如果病了，就會忍受更多的孤獨。
她沒有可以撒嬌的人，沒有可以依靠的人，唯一能夠做的，只剩下堅強的活著。
蘇嬈咬住自己嘴唇，不肯哭出聲。
眼淚“啪嗒”“啪嗒”的掉，滲進她的衣服裏，褲子裏，很涼，一直涼到了她的心裏，讓她開始渾身顫抖，無法壓抑悲傷的情緒。
“叮~”
手機微信的提示音響起，蘇嬈身體一僵，隨即猛的擡頭。
她的眼睫上還掛著淚水，視線一片模糊。
她看著手機，似乎還沒有回過神來。
幾秒後，蘇嬈突然反應過來，連忙抹了把眼淚，拿起手機來看。
果然，是江季洲的微信。
蘇嬈解鎖，點開和江季洲的對話框，他發了一句語音過來。
江季洲：蘇嬈嬈，明早我去找你，要等我哦~還有，我會帶糖給你的~
江季洲的這條語音，蘇嬈反反覆覆的聽了幾十遍。
很奇妙的那種感覺，空蕩蕩的心一下子被填滿了。
蘇嬈破涕為笑，給江季洲回消息。
蘇嬈：好呀~我會等你的。
作者有話要說：甜甜的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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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季洲問了店員後，借了熱水壺燒水，水開了又倒出來等著放涼。
蘇嬈和江季洲挨著坐在一邊，桌子上有一杯還冒著熱氣的熱水。
蘇嬈納悶，“剛剛店員說有溫水，你怎麽不用？”
江季洲笑，“用溫水你吃完不就走了？熱水燒開，再等著放涼，我們還能多在一起呆一會兒了。”
江季洲說這話的時候，聲音不算小，藥店裏的兩個店員聽見聲音下意識朝這邊望過來。
只見長的帥的男生偏頭看著女生，眼中帶著笑意，而一旁坐著的小姑娘則是耳根通紅，顯然是被男生剛剛的話撩到了。
兩個店員會心一笑。
年輕可真好啊。
江季洲帶著蘇嬈磨磨蹭蹭的在藥店裏吃過藥以後，再次出來，已經晚上七點多了。
天色漸黑，街燈明亮，當然氣溫也低了不少。
二月的天，還是零下十幾度，一出了門便是一陣冷風吹過，江季洲心裏又有些後悔，早點送蘇嬈回家好了，何必因為外面那幾個人耽誤時間。
真是...失算了。
這邊江季洲一出門，那邊趙念便先看見了。
白湛一行人在外面等了許久，被冷風吹的腦瓜仁都突突的疼，可又不能走。
這要是走了吧，白等這麽長時間，可要是不走，又不知道要吹冷風吹到什麽時候，可真是進退兩難。
凍得實在受不了了，幾個人一合計，決定輪流出人擋風，兩人一組，其他人還能歇歇。
這會兒剛好是到了趙念和另一個隊員出來擋風，江季洲便出來了。
趙念伸手，激動的連連拍著白湛的肩膀，讓他快點轉過身來，“快快快，隊長！江季洲，江季洲出來了！”
白湛險些被他拍吐血了，轉過來照著趙念的後背用力一拍，“你是要敲死我然後好繼承隊長的位置是嗎？”
趙念道歉，“沒有沒有，怎麽可能！不好意思啊隊長，我一激動忘了控制手勁兒了。”
白湛翻個白眼，“人呢？”
趙念指著一個方向，呆呆道，“走了。”
白湛：“......”
幾秒後。
“隊長，隊長消消氣！能追上！”
“你們都別攔著我，我打死他！”
“別別別，隊長隊長，趙念一向這樣，你別生氣別生氣！”
“松開！”白湛用力一甩，“還不都給我松開！再不松開我先打死你們幾個！”
見白湛有發飆的趨勢，抱住他的幾個人立刻松開手，高舉雙手投降，“隊長，我們錯了！”
白湛咬咬牙，“還不快追！”
“哦哦，好的隊長！”
媽呦！
白湛心裏罵了聲，他這一群豬隊友啊！
江季洲還是把蘇嬈送到單元門口，看著她進去便準備走。
江季洲摸摸蘇嬈的頭，“今天太晚了，明天再去買糖。”
蘇嬈笑著搖頭，“我都多大了，還吃糖，說笑而已，你不用當真。”
“不行。”江季洲很認真的說，“一定要買，我明早會帶給你。”
蘇嬈見此，也不糾結這點事兒，點點頭，“好。”
“恩，進去吧，記得吃飯。”
“好。”
蘇嬈剛剛進去，突然又想起了什麽一樣，探出頭來指著樓上笑著說，“我家在九樓。”
江季洲楞了下，隨即道“我記住了。”
蘇嬈抿唇笑，隨即關上門回去了。
江季洲往後退了幾步，一直退到了外面，仰頭看著九樓。
他面色看起來很平靜，其實心裏已經激動的不行。
九樓，九樓，怎麽這麽巧，怎麽這麽好！
原本以為能住在一個單元裏就很不錯了，沒想到居然是九樓！
他哥給他準備房子，也是在這棟樓這單元的九樓！
而且最重要的是，這裏一梯兩戶，也就是說，除了他家就只有蘇嬈家了！
天惹！
江季洲恨不得出去跑上幾圈大吼幾聲，發洩發洩現在激動的心情。
哥啊哥，你怎麽就這麽優秀呢！你真是太會買房子了！
江季洲一直看著九樓，等亮起了燈以後，又看了幾分鐘。
而在他剛要轉身離開的時候，九樓的窗戶開了。
蘇嬈從窗戶裏探出身來，跟江季洲揮揮手。
江季洲彎唇，同樣跟她揮手告別，這才離開。
江季洲慢悠悠的往小區外走，目光很專註的盯著小區大門，似乎除了大門以外，他看不到任何東西。
白湛一行人就等在大門右側。
可江季洲走出來，卻是直接左轉，連一點點的餘光都沒有分過來。
白湛：......我他媽......
趙念小聲說，“隊長，我覺得他就是故意的。”
“廢話。”白湛接著道，“我也知道他是故意的。”
“那怎麽辦？”
白湛想了下，“你們在這裏等著，趙念和我一起過去。”
“啊？”趙念有點不情願，“我還去啊？”
白湛回頭盯著他，“你白天要是好好說話，還輪的到我來解釋嗎？”
趙念搔搔頭發，“行，我去。”
白湛撇嘴：“少擺出一副慷慨就義的模樣，老子是讓你去死嗎？”
趙念哭喪著臉，“道歉比去死還難啊！”
白湛無力的擺擺手，“得得得，你留下，我自己去行了吧。”
“別啊隊長，我去還不行嗎？”趙念拉住了白湛的胳膊。
白湛擡手拍拍趙念的肩膀，笑瞇瞇的威脅他，“你要是再給老子辦砸了，老子就把你扒.光了掛在籃球架上，上，讓全校都來欣賞欣賞你。”
趙念腦海裏頓時出現了自己光著被掛在籃球架上的樣子，打了個哆嗦，“不、不會了。”
“走。”
“誒！”
江季洲聽著身後的腳步聲，唇角一彎，拐進了小巷子裏。
白湛和趙念跟上，就在下一個轉角的時候，江季洲突然走了出來。
白湛趙念緊急剎車，兩個人撞在一起，“哎呦”一聲。
江季洲雙臂環起，笑瞇瞇的看著二人，“找我啊？”
趙念呆楞楞的點點頭。
白湛一把扒開趙念，上前一步與江季洲對視。
江季洲眉頭一挑，“呦，這不是白爺嗎？”
江季洲話音落地，白湛頓時變了臉色，像吃了蒼蠅一樣超級難看。
“江季洲，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情，你還沒忘？”
江季洲笑，“你還知道是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情，說明你也沒忘。”
白湛笑了聲，“多年不見，你比以前嘴毒多了。”
“那還是要多謝白爺當年的指教。”
“誒！”白湛激惱了，“你能不能別提白爺兩個字？”
江季洲搖頭，“實在是當年的白爺給我留下了此生難以磨滅的印象，不提不行。”
白湛：“......”
出來混總歸是要還的，這一句“白爺”怕是要跟著他一輩子了。
白湛和江季洲在初一的時候是一個班的，後來白湛因為沈迷打游戲，學習成績一落千丈，初二開學便被分了出去。
那個時候，江季洲還沒有開始長個子，在班裏不算最矮，但也是男生中倒數的了。
反觀白湛，全年級個子最高，每次出去進來身後都跟著一幫“小弟”，白哥前白哥後的喊著，還挺威風。
於是在越來越多人喊他一聲“白哥”的時候，白湛飄了。
他真就覺得自己天下無敵了，甚至覺得“白哥”二字已經配不上他，還給自己起了個綽號。
白爺。
沒幾天，白爺又在班級裏被傳開，又傳到了年級。
再然後，白湛就被叫了家長。
理由是，他拉幫結夥，聚眾鬧事，自己不好好學習就算了，還帶著很多男同學一起，行為十分惡劣。
在校長室，白湛一臉懵的被他媽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頓，要不是顧及場合，他媽肯定還得打他個皮開肉綻。
這件事很快過去了，大家嘴裏還是叫著“白爺”，但卻不敢那麽明目張膽的喊了。
快要期末的時候，白湛突然聽說一件事。
他被叫家長的那次，是同班的江季洲舉報的。
白湛聽風就是雨，也沒有核實真相，直接在當天下午放學以後，帶著一幫人把江季洲堵住了。
更巧的是，那天剛好江季洲的朋友都有事兒，沒人跟他一起回家，他是落單的。
白湛一行人推推搡搡的把江季洲推進了學校旁邊的小巷子裏，逼著江季洲給他道歉。
江季洲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怎麽可能道歉。
於是雙方的口角越來越大，白湛再次拿出了自己的“稱號”來嚇唬江季洲。
“你知道道上都是怎麽稱呼我的吧。”白湛擡著下巴，得意洋洋的。
江季洲瞥了他一眼，淡淡來了句，“不知道。”
白湛一噎，瞬間炸毛，“白爺、白爺知道嗎！”
“不知道。”
白湛氣的跳腳，可江季洲依舊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白湛一時沖昏頭，朝身後的“小弟”們一揮手，“給我幹他！”
話音落下，一群半大的孩子便舉著拳頭朝江季洲沖過去。
白湛哈哈大笑，“讓你不給你白爺道歉！今天我非得教訓教訓你，讓你知道花兒為什麽這樣紅！”
江季洲嘖了聲，心道真是夠蠢的了，不知道這是從哪部電視劇裏看來的臺詞。
一群人“啊啊啊啊”“呀呀呀呀”的，白湛站的遠了些，抱著自己雙臂，很不屑的看著江季洲。
那眼神，仿佛就是在告訴江季洲，‘跟你白爺作對沒有任何好下場。’
在白湛自己的想象裏，江季洲應該是被一群小弟打趴下，然後跪地求饒，高聲喊著“白爺威武”。
可現實卻是，白湛的一群小弟被江季洲一個人打趴下了。
趴下了。
下了。
了。
放倒那七八個人以後，江季洲雙手十指交叉在一起，活動了下手腕，“嘎巴嘎巴”骨節聲傳進白湛的耳朵裏。
白湛很清晰的聽見自己喉嚨裏有“咕咚”一聲，他下意識咽口水。
江季洲甩甩手，眉梢微挑唇角勾笑，慢慢靠近白湛，“哦？白爺？聽起來好威風啊。”
“沒、沒有啊。”
白湛腿有點哆嗦，下意識的開始後退。
他這才發現，這個平時沈默寡言，長的很好看的男同學，真的不是好惹的。
只是，已經被惹惱了的人，也不是他三言兩語就能安撫的了的。
那天下午，白湛知道了什麽叫“人不可貌相”，也明白了什麽叫很多人其實只是深藏不露。
像他這種只會咋咋呼呼的人，註定要成為犧牲者。
第二天上課，初一年級八.九個同學一起請假，都是身體不適，其中白湛請假的時間最長，整整一周。
等白湛再次回到學校上課的時候，所有人都發現，他低調了不少。
上了初二以後，白湛被分了出去，看不見江季洲了以後，白湛的心理壓力才逐漸小了下來。
其實江季洲根本沒拿白湛當回事兒，也不怕他報覆回來。
對於江季洲來說，白湛蹦跶的越歡，越能讓他松松筋骨。
江季洲初二暑假打籃球，不過半個月柳歲他們便不帶他了，江季洲偶爾會自己帶著籃球去球場玩。
也是那一次，他幫了白湛一把。
白湛被幾個高中生欺負，高中生幾個人來回傳著球，耍著白湛一圈又一圈的跑。
白湛也想走，但球是他的，他必須要拿回來才行。
江季洲在一邊看了好一會兒，進入球場幾下子把球搶回來交給白湛。
那幾個高中生想要教訓江季洲，但有人認出來他是大院裏江家的孩子。
幾個人一合計，惹不起，還是散了吧。
白湛別別扭扭的想要道謝，但想到自己曾經被江季洲揍過，又有點抹不開面。
可就在他糾結著的時候，江季洲隨手轉了下他自己的籃球，從他身邊走了。
白湛不敢置信。
他就這麽走了？
就這麽走了？
連一句只言詞組都沒有給他留！
過分了誒！
自那以後，江季洲在白湛的心裏，成了一個又感激又恨的角色。
再後來，江季洲直升了本校的高中部，他來了新安一中，兩個人算是徹底沒有交集了。
白湛是在開學的那天，正好看見江季洲從樓上下來，進了七班才知道他轉學過來的事情。
又正巧開學後半個月有場籃球比賽，白湛便存了心思想要江季洲進入籃球隊。
可他心明鏡自己是不會去找江季洲的，畢竟幾年前丟臉的事情還深埋在他內心深處。
又巧的是，趙念聽說他想招攬江季洲，便主動說他和江季洲認識，白湛才把這任務交給了趙念。
沒成想，事情辦砸了，還是得他來找江季洲。
可他又發現，江季洲現在比初中的時候，高了好幾個段位...也是心累了_(:з」∠)_
白湛摸摸鼻子，“那什麽，過去的事情早就過去了啊，不能提了。”
江季洲雙臂環起，“所以你來找我到底要做什麽？”
白湛伸手一拉趙念的手臂，又將人推到江季洲面前，“這不是帶著隊員來給你道歉了嗎？”
“道歉？”江季洲似笑非笑，“白爺還有道歉的時候？”
白湛：“江！季！洲！這事兒過不去了是不是？”
“恩。”江季洲煞有其事的點點頭，“過不去，我能記一輩子。”
白湛：......別，他錯了還不行嗎？
江季洲笑，“跟你開玩笑的。”
白湛松口氣，拍拍趙念，“我讓趙念找你進籃球隊，沒成想他事兒給我辦壞了，我替他跟你道歉，你能不能再考慮一下，打籃球的事情。”
“唔...”江季洲沈思幾秒，隨即道，“可是我不會打籃球啊。”
白湛一噎，“別鬧。”
“你原本的籃球隊呢？”江季洲說，“我不加入，你們人也是可以的。”
白湛嘆聲氣，“如果這次的對手不是鐵中，我還真就不找你了。”
“很難對付？”
“不是。”白湛搖頭，“不是難對付，而是他們總使陰招。”
“這樣啊......”
白湛一聽，“你的意思是？”
“我想想。”江季洲淡笑，“白爺想讓我幫你打籃球，這倒不是不可以。”
“嗯嗯嗯，你說你說，什麽條件。”
江季洲笑，“看你如何打動我吧。”
白湛：？？？
“啥？”
江季洲跟他擺擺手，“你自己想吧，我先走了啊，家裏還等著我吃飯呢。”
“誒！不行，你不能走啊！”
“走咯~白爺今晚好好想想吧，想好了，明天來七班找我。”
白湛追了幾步，便停了下來。
趙念撓頭，“隊長，他什麽意思？”
“不知道。”白湛也是一頭霧水，什麽叫...‘打動...他？’
啥意思啊？
江季洲給白湛留了一個難題，心情很愉悅的回家了。
一進門，江季洲喊了聲“哥。”
江迎紮著圍裙，手裏還拿著湯勺走了出來，“回來的正好，我熬的湯啊剛剛好。”
“好。”江季洲一邊換鞋一邊道，“今天晚上幾個菜啊？”
江迎好笑，“兩菜一湯還少嗎？”
江季洲笑，“不少了不少了。”
“快去洗手，準備吃飯吧。”
“好嘞~”江季洲答應的非常痛快，邊往自己房間走邊道，“哥我換個衣服就出來啊。“
“行，正好我把這兩個菜炒了。”
“恩。”
江季洲回到房間關上門，先給蘇嬈發了個消息。
江季洲：吃飯了嗎？
蘇嬈：正準備吃呢~O(∩_∩)O~
江季洲彎唇，回道：好好吃飯，多喝點熱水，晚上睡覺被子要蓋好。
蘇嬈：好~知道了~
江季洲：我哥正在做飯，我去幫他搭把手，晚點聊。
蘇嬈：好。
江季洲收了手機，立刻換衣服，速度之快簡直令人咂舌。
換上家居服以後，江季洲走出房間去往廚房。
江迎指揮他做什麽，江季洲便認真做。
最開始的時候，確實是手生，不過一兩分鐘就好了。
等二人吃上飯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了。
江季洲和江迎面對面坐著，江季洲道，“謝謝哥。”
“謝什麽？”江迎給江季洲夾了一筷子菜，“你喜歡的，多吃點。”
江季洲恩了聲，“謝謝哥對我的照顧，還有...所有。”
江迎揶揄他，“你是不是想謝謝我房子的事情。”
“對了哥。”說到房子，江季洲突然興奮起來，“哥你知道嗎？你給我準備的房子，跟蘇嬈是同一層，那一層就我和她家兩家呢~”
“哦？”江迎真詫異了，“這可真是夠巧的了。”
“是啊。”江季洲笑，“今天我送她的時候，她說她住在九樓，哎呦我一聽，我也住九樓哇~”
江迎笑笑。
“阿洲。“江迎喚了他一聲後，面色猶豫。
江季洲問，“哥你要說什麽？”
江迎指尖撓撓鼻尖，“那個，這麽個事兒啊。”
“哥呢，也是從你這個年紀過來的，雖說哥那個時候沒有你現在好，但有些事兒吧，在這個年紀幾乎是都會好奇的。”
江季洲“噗嗤”一聲笑出來，“哥你是不是想告訴我，談戀愛可以，但不能上.床。”
江迎：“......”
虧他還想委婉點說，他弟弟可真是好樣的。
江迎：“你知道就行。”
江季洲彎彎眼眸，“哥你放心吧，什麽能做什麽不能做，我很清楚的。”
“好，哥知道了。”
江迎笑笑，“快吃飯吧。”
“好~哥你也吃。”
“恩。”
這邊江季洲和江迎是吃的高高興興，可那邊，蘇嬈卻是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餐桌邊。
她的面前，只有一碗已經泡發了的面，還有一杯涼透了的水。
蘇嬈坐在椅子上，抱著自己雙腿，呆呆的看著桌子上的面，心神早已經飄出老遠。
蘇嬈今天想江季洲的次數很多，她想著江季洲可真好啊，還有哥哥陪他吃飯呢。
很突然的，蘇嬈覺得自己可真矯情的厲害。
一個人上學，一個人吃飯，一個人寫作業，一個人面對孤獨，這不應該是已經習慣了的事情嗎？
明明已經這麽過了兩年，按理說也應該早就習慣了才是，可不知道為什麽，今天就感覺格外的淒涼。
蘇嬈躬身，額頭抵在膝蓋上。
眼前突然變得黑暗，蘇嬈告訴自己，今天可以哭，可以想媽媽，也可以懷念。
因為今天你生病了，你可以脆弱。
這是蘇嬈給自己的理由。
從母親離世到今天已經兩年多了，這兩年多，蘇嬈沒有生過病，一直很小心的保護自己身體。
她深深的明白，如果病了，就會忍受更多的孤獨。
她沒有可以撒嬌的人，沒有可以依靠的人，唯一能夠做的，只剩下堅強的活著。
蘇嬈咬住自己嘴唇，不肯哭出聲。
眼淚“啪嗒”“啪嗒”的掉，滲進她的衣服裏，褲子裏，很涼，一直涼到了她的心裏，讓她開始渾身顫抖，無法壓抑悲傷的情緒。
“叮~”
手機微信的提示音響起，蘇嬈身體一僵，隨即猛的擡頭。
她的眼睫上還掛著淚水，視線一片模糊。
她看著手機，似乎還沒有回過神來。
幾秒後，蘇嬈突然反應過來，連忙抹了把眼淚，拿起手機來看。
果然，是江季洲的微信。
蘇嬈解鎖，點開和江季洲的對話框，他發了一句語音過來。
江季洲：蘇嬈嬈，明早我去找你，要等我哦~還有，我會帶糖給你的~
江季洲的這條語音，蘇嬈反反覆覆的聽了幾十遍。
很奇妙的那種感覺，空蕩蕩的心一下子被填滿了。
蘇嬈破涕為笑，給江季洲回消息。
蘇嬈：好呀~我會等你的。
作者有話要說：甜甜的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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