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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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裏的景象一如往常，遠遠看去，似乎沒有任何的異常。
再過一天就是陸淵和婉芷大婚的日子，照常理說，這時候應該已經是滿堂皆紅了呀。不過現狀是不僅沒有增添任何喜氣裝飾，反而顯得冷清。
婉芷此時坐在房間裏面試著婚服，為大婚當日做最後準備，心裏有些忐忑。
“小荷，你看我這打扮可還漂亮？”
小荷是從掌事大姑姑手下挑來的人，介於婉芷的身份卑微，自己本身沒有丫鬟，就只好從這裏挑一個。模樣乖巧，婉芷看著就覺得很舒服，隨即決定要了小荷。
此時婉芷已經是小荷的主子了，主子問話下人自然要答。
“漂亮。”
其實有些敷衍，不過婉芷絲毫沒有聽出來，還在銅鏡裏瞧著自己的眉眼。
婉芷記得小時候娘就曾對自己說，女人一生中最漂亮的時候，就是嫁人那天，自己就會穿上最漂亮的衣裳，畫著最精致的妝，嫁給最愛的人。想想現在娘親已經不在自己身邊了，未能看著自己出嫁，有些傷感。
從頭上取下一只金釵，雙手合十夾在掌心，默默閉上眼睛。
娘，婉芷要嫁人了，如您所說我很漂亮。我嫁給了最尊貴的男人，往後什麽都不用愁了，不知道您現在在哪個好人家？是不是吃得飽穿得暖？等婉芷為皇上誕下龍子，定為您與父親、兄長求情，我們一家人就團聚了……
約莫半刻，頭部一陣刺痛感讓婉芷回過神來。
“娘娘對不起！小荷不是故意的！”
原來，在給婉芷梳頭發的時候，不小心讓簪珠拽下了幾根頭發。
婉芷沒有與她計較，自己的今天已經是用盡算計、來之不易，她自己心裏清楚得很，可不要因小失大。自己可是皇上的第一個女人，只要她肚皮夠爭氣，再加上日日枕邊話吹著，就一定能坐穩正主的位置。至少婉芷認為，坐上鳳位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
……
大婚規矩繁多，有一點倒是與平民百姓無二，那就是頭一天不能見新娘子。
陸淵煩悶地待著書房內，手上有很多要查閱的資料都讀不下去了，不過，她煩得可不是不能見到新娘子。
婉芷與陸淵之間本來就不存在什麽感情，只不過是陸淵順水推舟，談到起因還是泠月先提出了出宮請求才讓他沖動的。
那日之後，姬世光去找過陸淵，試探性地問了他對感情的看法。陸淵覺得奇怪，姬世光辦事從來是正經又嚴肅，什麽時候與他談過感情問題？搞笑。陸淵便讓姬世光直說，別拐彎抹角。可……
“荒唐！朕怎麽會喜歡那種粗鄙丫頭！”這就是陸淵的回答了。
現在的陸淵，幾乎是完全忘記了大婚的事情，現在滿腦子還在想著之前姬公公說的話。
雖然自己嚴詞否認，還把他趕了出去，但是幾天裏腦子反反覆覆響著的都是“皇上可是看中了那沈良侍？”那一句話……
不可能的……
咚咚咚——
他的書房門已經很久沒有人敢進了，除非有要緊事，都是能躲就躲。現在這個時間是誰來找不痛快呢？！
陸淵暴躁地大喊一聲：“滾！朕現在誰也不想見！”
果然，安靜下來了……
陸淵心想：我就說，沒有什麽大事……
誰知半晌過後，門外有女聲響起。
“民女沈泠月，求見皇上。”
只聽到‘民女’二字的時候，差點兒脫口而出讓她滾，沒想到是……沈泠月？
他猶豫了……
嘴是半點張不開，步子前走一步，後退一步，也不知怎的就走到門後了……
打開門，泠月剛好擡起頭，瞧著自己。
“陛下能讓我進去就好了，何必親自為我開門呢？泠月承受不起。”說完，擡腳就要進門，她今天是來侍茶的，按規矩需得由侍茶女官親自送了生普洱茶。這可是泠月剛剛沏好的，還燙著，滋滋喝進嘴裏正好的溫度。
陸淵哪裏知道……
於平常在合理不過的話了，可他聽著就是覺得刺耳，在泠月前腳還沒落地的時候，猛一使勁把門關上了，泠月就生生被門頂了出去。可想而知，摔得不輕，茶水也全都灑在了泠月胸口……
衣服一層又一層，滲到皮膚上已經夠不成什麽影響，但還有更多的熱茶順著脖頸……緩緩流下……
泠月已經說不出來話了，不知道是因為驚訝，還是疼痛。遠處看，泠月的脖子也是紅的可怕……
由於門口的人除了守衛已經都被陸淵支走，此時都沒有人能上前扶起泠月。
泠月現在可是一個人在這個世界啊，單打獨鬥久了，會累的……
等到反應過來，脖頸燙傷的痛感又加倍了！
抓也不是撓也不是，胡亂掃了一周手邊沒有一件能讓她緩解疼痛的東西，說話都很費勁。急，也急得哭了……除了無助還有什麽呢……
泠月就癱坐在地上，哭了出來……
“陸淵！你有病吧！你不喜歡我就不能幫我回去嗎？！這裏我誰都不認識我只有你一個人！我當你是親人你當我是狗！！給我穿餵我吃……可我不是寵物！我已經沒有親人了你為什麽要這麽折磨我啊……”
伴著哭腔，這一字一句都顯得撕心裂肺。
門口守衛都不知道該幹些什麽了……
現在人手不足，通常沒有構成威脅的人，他們只會攔住門口然後通知其他衛兵而已，這姑娘如此哭鬧，怎麽辦好啊？？
陸淵並沒有繼續做他的事，而是靜靜站在門後，聽著泠月說的每一句話。
哭了一段時間，有點累了，聲音越來越小……
“……我看過的小說，都夠體會你好幾輩子了，我就是沒有想到我也會有這一天……茶渣倒在我臉上，有汙漏的衣服都在我的洗衣盆裏……為了活著，吃餿的飯，喝渠裏的水……而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原來你真的當我是個神經病，不曾信過我一句話……”
只記得陸淵，那麽把陸淵當成能夠和他一起找回到現代辦法的人，豈不是再正常不過了？在泠月的意識裏，陸淵根本也是個現代人。
話說得太多，眼淚流得也太多，嗓音沙啞，眼皮也已經腫了起來……
“怪我異想天開……”
走吧……
禦書房門前沒有人，不代表回去的路上也沒有。來來往往會路過很多人，每個人瞧見泠月的眼神都充滿戲謔，三三兩兩地在議論著……
這不是那個新來的丫頭嗎？哈哈這是怎麽失寵了；
哎喲！你快瞧她的脖子！是被人給收拾了吧；
她那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都是活該呢……
風言風語，泠月全都不在意，她現在只想要回到房間躺一會兒……
南苑的姐妹就算待她不錯了，只是避開了與她的接觸，並沒有多說什麽，當然也沒有人問她脖子上的傷是怎麽回事兒。
而李姑姑從來不是善茬，自從同婉芷合計讓泠月背了黑鍋後，她對泠月就更是變本加厲了！泠月方才在書房說的，幾乎全都是李姑姑做的，別人受了她影響，心裏的不痛快才漸漸開始往泠月身上撒。
李姑姑是看著泠月回來了，才特地從房間裏走出，站定在泠月面前。
“這是哪裏的落湯雞跑我們南苑來了呢？”
“……”
“哦，看來是個不會打鳴的啞巴雞。”
“……”
“南苑不養閑人，你就好好在外邊待著，學會打鳴了再進來吧！”
隨後，李姑姑就拽著泠月的手腕，一路給她拽出了南苑大門。
泠月已經心如死灰，這點兒痛和面子難道還比得過心裏的傷嗎？
也好……
次日，晌午。
“景淵帝勤政愛民，內政修明，知人善任，乃當代明君，是國之大幸！今日大婚，與天同福。霓妃婉芷溫婉賢惠，善良有加，雖出身卑微，但，陛下念其心地，特立妃為霓，還望日後用心服侍陛下，莫忘今日的……”宣辭公公還沒講完，右邊一處騷亂，打斷了他。
發生什麽事了？
陸淵也朝著那個方向看過去，是姬公公在往這裏跑。火急火燎，從眾大臣中間穿了過去，全然不顧規矩，最後跑到了陸淵身邊。
陸淵緊皺眉頭看著姬世光，“何事？你難道不知道今日是什麽日子嗎？速速離開，否則，休怪我拿你問斬。”
畢竟是吉日，陸淵也不想當著眾臣的面，處罰姬公公什麽，只是壓低聲音讓他趕快離開。
可是姬公公不，他大口大口喘著氣。
最後應該是怕皇上真的急了砍頭，緊倒一口氣，說：“皇……皇上！別！大大事不好啊！沈良侍她自盡了！”
“什麽？！”
顧不得群臣皆在此，大驚喊出了聲。
沈泠月，你到底要怎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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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過一天就是陸淵和婉芷大婚的日子，照常理說，這時候應該已經是滿堂皆紅了呀。不過現狀是不僅沒有增添任何喜氣裝飾，反而顯得冷清。
婉芷此時坐在房間裏面試著婚服，為大婚當日做最後準備，心裏有些忐忑。
“小荷，你看我這打扮可還漂亮？”
小荷是從掌事大姑姑手下挑來的人，介於婉芷的身份卑微，自己本身沒有丫鬟，就只好從這裏挑一個。模樣乖巧，婉芷看著就覺得很舒服，隨即決定要了小荷。
此時婉芷已經是小荷的主子了，主子問話下人自然要答。
“漂亮。”
其實有些敷衍，不過婉芷絲毫沒有聽出來，還在銅鏡裏瞧著自己的眉眼。
婉芷記得小時候娘就曾對自己說，女人一生中最漂亮的時候，就是嫁人那天，自己就會穿上最漂亮的衣裳，畫著最精致的妝，嫁給最愛的人。想想現在娘親已經不在自己身邊了，未能看著自己出嫁，有些傷感。
從頭上取下一只金釵，雙手合十夾在掌心，默默閉上眼睛。
娘，婉芷要嫁人了，如您所說我很漂亮。我嫁給了最尊貴的男人，往後什麽都不用愁了，不知道您現在在哪個好人家？是不是吃得飽穿得暖？等婉芷為皇上誕下龍子，定為您與父親、兄長求情，我們一家人就團聚了……
約莫半刻，頭部一陣刺痛感讓婉芷回過神來。
“娘娘對不起！小荷不是故意的！”
原來，在給婉芷梳頭發的時候，不小心讓簪珠拽下了幾根頭發。
婉芷沒有與她計較，自己的今天已經是用盡算計、來之不易，她自己心裏清楚得很，可不要因小失大。自己可是皇上的第一個女人，只要她肚皮夠爭氣，再加上日日枕邊話吹著，就一定能坐穩正主的位置。至少婉芷認為，坐上鳳位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
……
大婚規矩繁多，有一點倒是與平民百姓無二，那就是頭一天不能見新娘子。
陸淵煩悶地待著書房內，手上有很多要查閱的資料都讀不下去了，不過，她煩得可不是不能見到新娘子。
婉芷與陸淵之間本來就不存在什麽感情，只不過是陸淵順水推舟，談到起因還是泠月先提出了出宮請求才讓他沖動的。
那日之後，姬世光去找過陸淵，試探性地問了他對感情的看法。陸淵覺得奇怪，姬世光辦事從來是正經又嚴肅，什麽時候與他談過感情問題？搞笑。陸淵便讓姬世光直說，別拐彎抹角。可……
“荒唐！朕怎麽會喜歡那種粗鄙丫頭！”這就是陸淵的回答了。
現在的陸淵，幾乎是完全忘記了大婚的事情，現在滿腦子還在想著之前姬公公說的話。
雖然自己嚴詞否認，還把他趕了出去，但是幾天裏腦子反反覆覆響著的都是“皇上可是看中了那沈良侍？”那一句話……
不可能的……
咚咚咚——
他的書房門已經很久沒有人敢進了，除非有要緊事，都是能躲就躲。現在這個時間是誰來找不痛快呢？！
陸淵暴躁地大喊一聲：“滾！朕現在誰也不想見！”
果然，安靜下來了……
陸淵心想：我就說，沒有什麽大事……
誰知半晌過後，門外有女聲響起。
“民女沈泠月，求見皇上。”
只聽到‘民女’二字的時候，差點兒脫口而出讓她滾，沒想到是……沈泠月？
他猶豫了……
嘴是半點張不開，步子前走一步，後退一步，也不知怎的就走到門後了……
打開門，泠月剛好擡起頭，瞧著自己。
“陛下能讓我進去就好了，何必親自為我開門呢？泠月承受不起。”說完，擡腳就要進門，她今天是來侍茶的，按規矩需得由侍茶女官親自送了生普洱茶。這可是泠月剛剛沏好的，還燙著，滋滋喝進嘴裏正好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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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平常在合理不過的話了，可他聽著就是覺得刺耳，在泠月前腳還沒落地的時候，猛一使勁把門關上了，泠月就生生被門頂了出去。可想而知，摔得不輕，茶水也全都灑在了泠月胸口……
衣服一層又一層，滲到皮膚上已經夠不成什麽影響，但還有更多的熱茶順著脖頸……緩緩流下……
泠月已經說不出來話了，不知道是因為驚訝，還是疼痛。遠處看，泠月的脖子也是紅的可怕……
由於門口的人除了守衛已經都被陸淵支走，此時都沒有人能上前扶起泠月。
泠月現在可是一個人在這個世界啊，單打獨鬥久了，會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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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也不是撓也不是，胡亂掃了一周手邊沒有一件能讓她緩解疼痛的東西，說話都很費勁。急，也急得哭了……除了無助還有什麽呢……
泠月就癱坐在地上，哭了出來……
“陸淵！你有病吧！你不喜歡我就不能幫我回去嗎？！這裏我誰都不認識我只有你一個人！我當你是親人你當我是狗！！給我穿餵我吃……可我不是寵物！我已經沒有親人了你為什麽要這麽折磨我啊……”
伴著哭腔，這一字一句都顯得撕心裂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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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人手不足，通常沒有構成威脅的人，他們只會攔住門口然後通知其他衛兵而已，這姑娘如此哭鬧，怎麽辦好啊？？
陸淵並沒有繼續做他的事，而是靜靜站在門後，聽著泠月說的每一句話。
哭了一段時間，有點累了，聲音越來越小……
“……我看過的小說，都夠體會你好幾輩子了，我就是沒有想到我也會有這一天……茶渣倒在我臉上，有汙漏的衣服都在我的洗衣盆裏……為了活著，吃餿的飯，喝渠裏的水……而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原來你真的當我是個神經病，不曾信過我一句話……”
只記得陸淵，那麽把陸淵當成能夠和他一起找回到現代辦法的人，豈不是再正常不過了？在泠月的意識裏，陸淵根本也是個現代人。
話說得太多，眼淚流得也太多，嗓音沙啞，眼皮也已經腫了起來……
“怪我異想天開……”
走吧……
禦書房門前沒有人，不代表回去的路上也沒有。來來往往會路過很多人，每個人瞧見泠月的眼神都充滿戲謔，三三兩兩地在議論著……
這不是那個新來的丫頭嗎？哈哈這是怎麽失寵了；
哎喲！你快瞧她的脖子！是被人給收拾了吧；
她那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都是活該呢……
風言風語，泠月全都不在意，她現在只想要回到房間躺一會兒……
南苑的姐妹就算待她不錯了，只是避開了與她的接觸，並沒有多說什麽，當然也沒有人問她脖子上的傷是怎麽回事兒。
而李姑姑從來不是善茬，自從同婉芷合計讓泠月背了黑鍋後，她對泠月就更是變本加厲了！泠月方才在書房說的，幾乎全都是李姑姑做的，別人受了她影響，心裏的不痛快才漸漸開始往泠月身上撒。
李姑姑是看著泠月回來了，才特地從房間裏走出，站定在泠月面前。
“這是哪裏的落湯雞跑我們南苑來了呢？”
“……”
“哦，看來是個不會打鳴的啞巴雞。”
“……”
“南苑不養閑人，你就好好在外邊待著，學會打鳴了再進來吧！”
隨後，李姑姑就拽著泠月的手腕，一路給她拽出了南苑大門。
泠月已經心如死灰，這點兒痛和面子難道還比得過心裏的傷嗎？
也好……
次日，晌午。
“景淵帝勤政愛民，內政修明，知人善任，乃當代明君，是國之大幸！今日大婚，與天同福。霓妃婉芷溫婉賢惠，善良有加，雖出身卑微，但，陛下念其心地，特立妃為霓，還望日後用心服侍陛下，莫忘今日的……”宣辭公公還沒講完，右邊一處騷亂，打斷了他。
發生什麽事了？
陸淵也朝著那個方向看過去，是姬公公在往這裏跑。火急火燎，從眾大臣中間穿了過去，全然不顧規矩，最後跑到了陸淵身邊。
陸淵緊皺眉頭看著姬世光，“何事？你難道不知道今日是什麽日子嗎？速速離開，否則，休怪我拿你問斬。”
畢竟是吉日，陸淵也不想當著眾臣的面，處罰姬公公什麽，只是壓低聲音讓他趕快離開。
可是姬公公不，他大口大口喘著氣。
最後應該是怕皇上真的急了砍頭，緊倒一口氣，說：“皇……皇上！別！大大事不好啊！沈良侍她自盡了！”
“什麽？！”
顧不得群臣皆在此，大驚喊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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