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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我給你講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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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啊!——”

容擇這會兒聽得清楚些了,林子裏傳來的聲音,好像是有人在呼救,這聲音有些耳熟,只不過時不時地有風聲攪亂,讓他沒辦法聽得更清。好奇心驅使下,再往裏走走吧,若是能幫一把救個人也是應該的。

尋著聲音往裏找,慢慢地……竟聽不到呼救了,只有隱約幾聲悶哼,斷斷續續的。

怕打草驚蛇,也不便喊出聲問那人在哪裏,只好一路做著標記,繼續往深了紮。

離那聲音越來越近,容擇彎下了身子,藏身在數堆野草之中。

“誒?那是……”

離得近了,他也已經看到前方有人,那場面讓他險些出了聲音。因為他看到的是一個穿著士兵戎裝的男人背對著他,手裏拿著一條鞭子,鞭子自然垂下,上面還淌了幾滴血。

這個人一定是動過手了,那人面前有棵樹,看來是有人被綁在樹上了。

容擇沒有貿然沖出,在這僻靜深林,他也不知道對方在做什麽,若是軍中有人犯錯遭受懲罰,自己好像也不該去阻止吧?隔行如隔山,每個組織都有自己的制度。

那就再觀察觀察吧……

容擇藏身的位置很隱蔽,有兩尺多高的野草,只要他趴下,就沒人能看見。只是這堆草少了些,他不能移動到側邊位置看清楚。

巧了,背對他的男人就像是特意為了讓他看清楚似的,在那樹前溜達起來了。

看不清啊……

揉揉眼睛……

好像……

“呵呵,你現在不會是已經喊不出來了吧?別,接著喊啊,你喊破天都不會有人來救你的。”那人用力一壓,鞭子抽在地上一生脆響,“你這臉蛋再誘人也是個賤人坯子,要不是你我的弟兄就不會被打得皮開肉綻!你最好別暈過去,我今日就讓你也嘗嘗那滋味!沈泠月!你就等著你的好哥哥來給你收屍吧!”

沈泠月!

什麽?!

那三個字是容擇刻在心裏抹不去的名字,他不會聽錯的!

完了完了!一聽到這個名字自己就冷靜不下來了!不行!

他千想萬想沒有想過那個被捆在樹上‘受刑’的人是他的月兒,為什麽她會來呢……我想你來……不想你來……

事關重大,容擇用了最後的理智,等風。

受這裏環境影響,大約每過半刻都會刮一陣風,這是他進來之後發現的。絕對是奇風無疑,有規律可循,而且一刮起來必定可以掩蓋草叢中移動的聲音。容擇就是要等下一陣風。

如果在這段時間內,泠月忍受不住,他也只好冒出拼命,不能眼看著她被人打死。但要是泠月還可以忍受一時,自己能拖住他,就可以等到這陣風了。

幸好這是荒郊野外,不像城裏,隨手就摸起了幾顆小石子。

用了最大力,往遠處扔。

哢——

“誰?!”

他果然能註意到,再來。

哢——

“到底是誰?給老子滾出來!”

容擇當然不會聽他的,賭的就是他心虛,一點點動靜都能讓他警惕加倍。就快了……反方向再扔一顆。

“他娘的……跟爺爺玩兒捉迷藏,逮著你連你皮一起扒了!”

呼——嗚——

風來了!

“嗨,原來是風sh……”話未說完,後脖頸就被人猛力一砸,暈倒了。

還好沒有失算,風聲剛好能掩住走路近身的聲音,林子裏碎木頭有很多,抄起一個結實的,趁著風停前、被發現前砸下去。

眼看著身材魁梧地士兵倒下去,隨後跑到了樹下。

沒錯,是……是月兒啊……

臉上有一處青,應該是磕在哪裏了,嘴被貼上了膠布,貼的死死地、不留縫隙。衣服上都是血,上半身幾乎沒有一個地方是幹凈的,這一鞭接一鞭好像都抽在自己心上了。冬裝很厚,一層加一層裹著也看不出傷在哪裏,可是……流了這麽多的血得是下了多少鞭啊!

“月兒……”

解開繩子,泠月就軟趴趴倒在了容擇身上,已經失去意識了。

“月兒,你可不要嚇我啊……你說過善有善報,也說過人定勝天,沒問題的……你現在可以不理我,但如果你聽得見,就請你一定仔細聽……我想給你講故事,一個很長很長的故事,如果你不好好聽就睡著我會生氣的……”容擇背起泠月,往森林外面走……

“天上有一對兒小神仙,一個叫容容,一個叫月兒。有一天,月老許了他們兩個一段姻緣,但是需要他們下凡歷劫,待成功渡劫後他們就可以修得永久地姻緣,自有一根紅線連接二人。他們就來到了荒野森林。找到了一棵千年大樹,他們就在那裏……”

容擇一邊講著故事一邊尋著來時的標記走,感覺後背有些濕。騰出左手,往後一摸……

不好,還在流血!這麽流下去就來不及了!

小心翼翼把泠月放了下來,用外套當席子給她鋪在身下。

容擇進來的時候有仔細觀察周圍花花草草,有很多可以入藥的,說不定就有可以止血的草藥呢。

暫時安頓好泠月,容擇俯下身,嘴唇在泠月額頭輕輕點了一下。

“月兒,請你一定要堅持住。故事還沒講完,我馬上就回來。”

然後就拎起背簍出發了,在周圍不超一裏的地方找了起來。

葉,細長,而根短。花瓣呈蠍尾形狀,青蓮色,瓣數約十二至十四片,離近一些能聞到類似於牛黃的味道。是花蠍草沒錯了。

有這個就好辦了,這個可以止血,只不過時間不長,每株搗碎大概只能止血一刻的時間,隨後就要重新上藥了,只能應急,不可制成解藥。雖然也可以加速傷口愈合,但是因為療程長,也就沒有人會采用花蠍草來專門止血了。

容擇摘了十六株,這樣就可以撐過兩個時辰了,一切都來得及。

回到泠月身邊,把她衣服稍微寬了些,嚼碎整株花蠍草,塗在了傷口上。這就好像在傷口上撒鹽一樣,如何不疼?可是泠月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容擇完全不能安心,反正已經有了花蠍草備用,趕快離開這裏吧!

“嘶……”

“怎麽了?月兒你醒了?好些沒?”

正背著泠月往外走,已經可以看到來時的那條溪流了,背上的人兒突然冒出了吃痛的聲音,他以為月兒是醒了。

一聲‘嘶’之後,又沒有動靜了。

容擇再次放下泠月,檢查傷口,該換藥了呢。

糟糕的是,他萬萬沒想到之前摘下來的十幾株花蠍草現在都已經變色了,枝幹、葉片、花瓣全都變成了黑色,而且一點牛黃的清香都沒有了,這是怎麽回事?!難道是摘下後時間一長就會失去藥效嗎?

當機立斷,回到之前摘花蠍草的地方,先止血再說吧。

折騰一圈,還是回到了森林裏面。

“沒關系,月兒……只要我們守著這裏,你很快會好的,別怕。”

之後的三天裏,容擇就一直不分晝夜地給泠月清理傷口、換藥,每天摘新鮮的蘋果然後挖空,用蘋果當碗去溪邊打水,再餵到泠月的嘴裏,期間泠月一直沒有醒來過。

“快點好起來吧……”

這時軍中所有人還在尋找沈泠月的下落,三天過去了,就相當於在沈賀霆和陸淵那邊泠月已經失蹤三天了,急得軍營裏整個都成了熱鍋。

“說!為什麽劉福潤那敗類找回來了我妹妹還沒有找到?!!”沈賀霆三天沒有合眼,今早劉福潤被人綁回來了他還以為妹妹也回來了,可是只有劉福潤一人而已,妹妹還是不見蹤影,氣得他是火冒三丈,眼睛都花了,差點昏過去。

“屬下、屬下辦事不力,現在還在找,請將軍息怒!”

“走……走啊!”

“是、是。”

吼完也不得痛快,只是把回報士兵嚇跑了而已。

之前聽到妹妹是跟著劉福潤出去的時候就覺得會有危險,追出去找了兩天,連個人影都沒見到。昨天夜裏培雄跟上來對自己說,軍中不能沒有人看守,營裏都是沈賀霆的人還需得由他指揮,讓他先休息一下培雄會繼續尋找,他就回來了。

過去又一天了,還沒有任何消息,他快坐不住了!

也不是自己出馬就一定能找到,是他自己現在根本就是不能靜下來,自己親自找人的時候反而會因為忙碌而暫時忽略心疼。

皇上有鐵騎護身在左右後方,也借口冬獵實則出去找人了。

沈賀霆終究按耐不住,扯了帳簾走出去。

“留兩人看住劉福潤,隨機應變,其餘人跟我走!”

兇險地界,尋常人不會來,兵器家夥事兒大家都是隨身攜帶,營裏也沒有什麽值得偷盜的,沈賀霆幹脆就放棄了營地任它自生自滅。只要大家都活著,營地沒了也只不過是少了幾塊破布幾塊皮子而已,果然自己不親自尋人就片刻無法安寧呢……

月兒,哥哥定護你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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