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失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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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廿三，辰時出發。
人並不多，陸淵為首，還有泠月、姬世光隨行，十二鐵騎在後，暗處有夜衛守護。
一切準備就緒，冬獵活動正式開始。
為了不引起慌亂，出宮後就繞了偏路前進，到達荒野森林的時候已經是巳時末了。
進去之後，已經有士兵負責紮好了營地，那些便是沈賀霆的人了。大大小小營帳在外，圍住了中間三頂大帳，其中一個是陸淵的主帳，在最中心，另兩個分別是沈賀霆和培雄的。
聽到馬蹄聲，沈賀霆和培雄知道是皇上到了，立即起身出帳迎接。
“末將沈賀霆，向陛下請安！吾皇萬歲萬萬歲！”
“末將培雄，向陛下請安！吾皇萬歲萬萬歲！”
兩人雙雙向陸淵行禮。
陸淵心中自有計劃，現在也不想太過張揚，揮揮手就讓他們起來了。
沈賀霆剛剛起身，眼睛就止不住往邊上瞟，左看看右瞧瞧，看自己妹妹是不是來了，但是還不敢太大動作讓人發現。秀女本不具備這種分量，隨行那是希望渺茫，但陸淵沒有妃嬪是事實，會從秀女之中挑選一個隨行也不是不可能的。
這點小動作瞞不過陸淵，他早就知道沈賀霆和沈泠月的兄妹關系，自然也不奇怪他的表現，而且直接挑明了它。
“沈將軍，你妹妹的馬車在後面，無需心急。”
“……是，謝陛下關心。”
被陸淵發現了心思，多少有些尷尬，吞了口口水。不過看樣子他並不介意，自己還是不要再多想，等著就是了。
不大會兒功夫，又一輛馬車停下了。
過了好一會兒，車夫敲了敲車棚口的擋板，車門簾被從內掀起，一妙齡女子蹦蹦跳跳就從車裏下來了，正是沈泠月。
沈賀霆礙於場合，沒有馬上喊出來，但是泠月心中已是無所顧忌，看到二哥又喊又蹦地就跑過去了。
“哥！你也來啦！”本來在馬車裏都睡著了，現在可是精神的很啊！
猛地一撲，她把自己整個人都掛在了沈賀霆身上。
“嗯，來了。快下來吧，莫叫人看了笑話。”
沈賀霆拍拍泠月的背，想讓她趕快下來，再不下來估計營地裏的人都該看到了。
“我不！怕什麽，你是我哥哥嘛～”
“唉……真拿你沒辦法……”
“嘿嘿～”
在皇宮的這些日子，泠月可是無聊夠了，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就是要撒歡兒！
而且本來沒想過還能見著自己熟悉的人，如此，便免不了要親膩一番。她也知道，全家上下，二哥最寵她，一撒嬌，沈賀霆就什麽都降了。哪還顧得什麽面子一說？
這就是吃定了二哥不舍得兇她。
幸好陸淵已經跟著培雄離開了，培雄引著皇上先進了主帳，要不然他肯定要火大。
沈賀霆面前的沈泠月，和平日裏與他相處的沈泠月，完全就不是同一個人！為什麽在兄長面前如同尋常女孩子，會撒嬌，聲音裏還帶著俏皮，面上盡是歡顏，而在自己面前就不是呢？別說撒嬌了，一句溫言軟語都不曾說過，而且笑容自她成為侍茶女官之後，也幾乎是不見了。
幸好幸好……
一邊有沈家兩兄妹敘著親情話家常，另一邊培雄正在和陸淵解釋這次冬獵的具體內容。
陸淵也是剛剛登基，培雄又從未在此前幾年的活動中見他出席過，便篤定新皇對冬獵並不了解，自然介紹的很是詳細。
“也就是說，這裏既是出發點，也是集合點，時間並無硬性要求，分數四天過後再做統計。”
“陛下所言不錯，這次不在林子裏面過夜了。去年曾有幾名士兵遭遇意外，鐵騎大大折損，太上皇也就取消這一要求了。”
“不錯。所得不止考察了能力，也考察了他們的心性。起早或是起晚，均由他們自己做主，成績好壞都自有勤奮的人願意多花時間。”畢竟只有比皇帝收獲的獵物更多才能得到獎賞。
“多謝陛下誇獎！”
陸淵很滿意冬獵的安排，肯定的點了點頭，然後在大帳中溜達了起來。
培雄不解……
他以為陛下這是在思考什麽新的問題，想要問問。
“陛下這是……？”
“今年新征來的兵都怎麽樣？”
“哦！這個是我和沈將軍一起負責的，我先去將他叫來一起向您匯報。”
“去吧，他們的兄妹情也該敘夠了。”
“是！”
噗嗤——
培雄在心裏暗暗笑話沈賀霆，不過沒敢出聲，更是在出了主帳才敢露出笑意。
哈哈，他的心思連陛下都看了透徹，以後這天下應該無人不知曉他沈賀霆的軟肋了。
說沈賀霆是妹妹奴也不為過。
遠遠就看見泠月還在纏著沈賀霆說些什麽，培雄不敢耽誤陛下的事情，那畫面看著有多幸福他都必須打斷一下了……
“大妹砸！我和你哥還有要事，人先借我了啊！”
說完，摟上沈賀霆的肩就把他‘拐’走了。
“不客氣！～”
聽到泠月這個回話，沈賀霆差點兒沒背過氣去，這怕是個假妹妹吧！還真把他當個物件‘借’出去了。
無奈笑笑……
回到主營帳。
陸淵已經在正中坐好等著他們了。
沈賀霆單膝跪地，雙手抱拳，低頭向著陸淵說：“陛下，是臣私事耽誤了，還請陛下恕罪！”
“無礙，理解。”
“謝陛下！”
“先和我說說新兵情況吧，來日方長，你和泠月還有大把的時間用來敘舊。”
“好。”
然後沈賀霆就和培雄一起，把從征兵開始一直到現在所有發生的事情、經過都講了個清清楚楚，包括中間三名士兵要對泠月做的事，和削了劉福潤軍職的事。好在，新兵成果還算不錯。
可是沈賀霆嘴上還會對陸淵應答著，心裏魂早跑沒了……
他反覆想著，剛剛皇上口中的……是‘泠月’這倆字沒錯吧？
為什麽不是‘沈泠月’，為什麽不是‘你妹妹’或是什麽其他稱呼？難道他們已經……
不不不，如果真是已經成親，妹妹也該有個妃嬪名份，他們不會不知道，也不會對自己還稱呼著名字了，難不成是皇上才看上了家妹？
我……
“沈將軍。”
“沈將軍？”
陸淵叫了兩次沈賀霆，他都沒有反應，培雄知道他走神了，趕緊拍了拍他的肩，並且喚了他一聲。
“嗯？末、末將在。”慌了神。
“不知沈將軍心裏還有何事？竟能讓將軍如此牽腸掛肚。”
“末將不敢！”
“下去吧，倘若再有下次，我倒要好好問你罪了！”
士兵們的冬獵考核已經於巳時初準時開始了，雖然士兵們以皇上之上為標準看似容易，但是國家尚武，沒有一任皇帝是吃幹飯的，即使沒有一個限制，陸淵也不能收獲太少，否則會失了顏面。問詢過程已經耽誤了很長的時間，就不再繼續了。
沈賀霆、培雄也都跟著陸淵往外走。
剛剛牽出馬匹，還未等上馬呢，一個看守的士兵匆匆來報。
“不好了！不好了！”
陸淵皺眉，止住了那名士兵，問道。
“何事這麽慌張？”
“回稟陛下！沈……沈將軍的妹妹不見了！”那名士兵小心翼翼地，也不知該如何稱呼皇上帶來的人，但是他知道那位女子也是他們沈將軍的妹妹，這麽說不會錯。
“什麽？！”
“什麽？！”
“什麽？！”
三人同時驚叫，嚇壞了士兵，埋首跪在地上，手腳都縮起來了。
“你可看到她去哪裏了？！”
“她已經進了森林……”
聽到這裏，沈賀霆徹底不能冷靜了，月兒又不懂武功，在惡劣環境下根本不具備生存能力，叫他如何不著急啊！！
“沈將軍慢著！”
陸淵叫住了沈賀霆。
這裏還是陸淵相對冷靜，培雄都差點兒追著沈賀霆出去了。
陸淵接著問那名嚇得發抖的士兵。
“是什麽時候的事？還有誰看到了？是不是她一個人？”
“回陛下……沈、沈姑娘不是一個人出去的，聽說是她想去林子裏看看，見有士兵跟著就沒太在意。可剛剛聽說，那人……那人是……那人是前三營營長劉福潤！我怕……”
“為何不攔下？！”
沈賀霆終於是不能忍了，任培雄想拉也拉不住，迅速上馬，進了荒野森林。
陸淵想了想劉福潤這個名字，好像就是之前沈賀霆向他提過的那個被削職的人。事情雖不能全算是由沈泠月而起，本就是劉福潤自己的不是才會被削職，但因此記下仇恨也不稀奇，泠月現在可能很危險！
畢竟是陸淵帶來的人，不管是出於什麽考量，擄了她帶來的人是在打他的臉嗎？
想到這裏……
他下令。
“除守衛外的所有士兵，全員出動！尋回沈泠月！務必保證她的安全！若是看到劉福潤——格殺勿論！”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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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並不多，陸淵為首，還有泠月、姬世光隨行，十二鐵騎在後，暗處有夜衛守護。
一切準備就緒，冬獵活動正式開始。
為了不引起慌亂，出宮後就繞了偏路前進，到達荒野森林的時候已經是巳時末了。
進去之後，已經有士兵負責紮好了營地，那些便是沈賀霆的人了。大大小小營帳在外，圍住了中間三頂大帳，其中一個是陸淵的主帳，在最中心，另兩個分別是沈賀霆和培雄的。
聽到馬蹄聲，沈賀霆和培雄知道是皇上到了，立即起身出帳迎接。
“末將沈賀霆，向陛下請安！吾皇萬歲萬萬歲！”
“末將培雄，向陛下請安！吾皇萬歲萬萬歲！”
兩人雙雙向陸淵行禮。
陸淵心中自有計劃，現在也不想太過張揚，揮揮手就讓他們起來了。
沈賀霆剛剛起身，眼睛就止不住往邊上瞟，左看看右瞧瞧，看自己妹妹是不是來了，但是還不敢太大動作讓人發現。秀女本不具備這種分量，隨行那是希望渺茫，但陸淵沒有妃嬪是事實，會從秀女之中挑選一個隨行也不是不可能的。
這點小動作瞞不過陸淵，他早就知道沈賀霆和沈泠月的兄妹關系，自然也不奇怪他的表現，而且直接挑明了它。
“沈將軍，你妹妹的馬車在後面，無需心急。”
“……是，謝陛下關心。”
被陸淵發現了心思，多少有些尷尬，吞了口口水。不過看樣子他並不介意，自己還是不要再多想，等著就是了。
不大會兒功夫，又一輛馬車停下了。
過了好一會兒，車夫敲了敲車棚口的擋板，車門簾被從內掀起，一妙齡女子蹦蹦跳跳就從車裏下來了，正是沈泠月。
沈賀霆礙於場合，沒有馬上喊出來，但是泠月心中已是無所顧忌，看到二哥又喊又蹦地就跑過去了。
“哥！你也來啦！”本來在馬車裏都睡著了，現在可是精神的很啊！
猛地一撲，她把自己整個人都掛在了沈賀霆身上。
“嗯，來了。快下來吧，莫叫人看了笑話。”
沈賀霆拍拍泠月的背，想讓她趕快下來，再不下來估計營地裏的人都該看到了。
“我不！怕什麽，你是我哥哥嘛～”
“唉……真拿你沒辦法……”
“嘿嘿～”
在皇宮的這些日子，泠月可是無聊夠了，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就是要撒歡兒！
而且本來沒想過還能見著自己熟悉的人，如此，便免不了要親膩一番。她也知道，全家上下，二哥最寵她，一撒嬌，沈賀霆就什麽都降了。哪還顧得什麽面子一說？
這就是吃定了二哥不舍得兇她。
幸好陸淵已經跟著培雄離開了，培雄引著皇上先進了主帳，要不然他肯定要火大。
沈賀霆面前的沈泠月，和平日裏與他相處的沈泠月，完全就不是同一個人！為什麽在兄長面前如同尋常女孩子，會撒嬌，聲音裏還帶著俏皮，面上盡是歡顏，而在自己面前就不是呢？別說撒嬌了，一句溫言軟語都不曾說過，而且笑容自她成為侍茶女官之後，也幾乎是不見了。
幸好幸好……
一邊有沈家兩兄妹敘著親情話家常，另一邊培雄正在和陸淵解釋這次冬獵的具體內容。
陸淵也是剛剛登基，培雄又從未在此前幾年的活動中見他出席過，便篤定新皇對冬獵並不了解，自然介紹的很是詳細。
“也就是說，這裏既是出發點，也是集合點，時間並無硬性要求，分數四天過後再做統計。”
“陛下所言不錯，這次不在林子裏面過夜了。去年曾有幾名士兵遭遇意外，鐵騎大大折損，太上皇也就取消這一要求了。”
“不錯。所得不止考察了能力，也考察了他們的心性。起早或是起晚，均由他們自己做主，成績好壞都自有勤奮的人願意多花時間。”畢竟只有比皇帝收獲的獵物更多才能得到獎賞。
“多謝陛下誇獎！”
陸淵很滿意冬獵的安排，肯定的點了點頭，然後在大帳中溜達了起來。
培雄不解……
他以為陛下這是在思考什麽新的問題，想要問問。
“陛下這是……？”
“今年新征來的兵都怎麽樣？”
“哦！這個是我和沈將軍一起負責的，我先去將他叫來一起向您匯報。”
“去吧，他們的兄妹情也該敘夠了。”
“是！”
噗嗤——
培雄在心裏暗暗笑話沈賀霆，不過沒敢出聲，更是在出了主帳才敢露出笑意。
哈哈，他的心思連陛下都看了透徹，以後這天下應該無人不知曉他沈賀霆的軟肋了。
說沈賀霆是妹妹奴也不為過。
遠遠就看見泠月還在纏著沈賀霆說些什麽，培雄不敢耽誤陛下的事情，那畫面看著有多幸福他都必須打斷一下了……
“大妹砸！我和你哥還有要事，人先借我了啊！”
說完，摟上沈賀霆的肩就把他‘拐’走了。
“不客氣！～”
聽到泠月這個回話，沈賀霆差點兒沒背過氣去，這怕是個假妹妹吧！還真把他當個物件‘借’出去了。
無奈笑笑……
回到主營帳。
陸淵已經在正中坐好等著他們了。
沈賀霆單膝跪地，雙手抱拳，低頭向著陸淵說：“陛下，是臣私事耽誤了，還請陛下恕罪！”
“無礙，理解。”
“謝陛下！”
“先和我說說新兵情況吧，來日方長，你和泠月還有大把的時間用來敘舊。”
“好。”
然後沈賀霆就和培雄一起，把從征兵開始一直到現在所有發生的事情、經過都講了個清清楚楚，包括中間三名士兵要對泠月做的事，和削了劉福潤軍職的事。好在，新兵成果還算不錯。
可是沈賀霆嘴上還會對陸淵應答著，心裏魂早跑沒了……
他反覆想著，剛剛皇上口中的……是‘泠月’這倆字沒錯吧？
為什麽不是‘沈泠月’，為什麽不是‘你妹妹’或是什麽其他稱呼？難道他們已經……
不不不，如果真是已經成親，妹妹也該有個妃嬪名份，他們不會不知道，也不會對自己還稱呼著名字了，難不成是皇上才看上了家妹？
我……
“沈將軍。”
“沈將軍？”
陸淵叫了兩次沈賀霆，他都沒有反應，培雄知道他走神了，趕緊拍了拍他的肩，並且喚了他一聲。
“嗯？末、末將在。”慌了神。
“不知沈將軍心裏還有何事？竟能讓將軍如此牽腸掛肚。”
“末將不敢！”
“下去吧，倘若再有下次，我倒要好好問你罪了！”
士兵們的冬獵考核已經於巳時初準時開始了，雖然士兵們以皇上之上為標準看似容易，但是國家尚武，沒有一任皇帝是吃幹飯的，即使沒有一個限制，陸淵也不能收獲太少，否則會失了顏面。問詢過程已經耽誤了很長的時間，就不再繼續了。
沈賀霆、培雄也都跟著陸淵往外走。
剛剛牽出馬匹，還未等上馬呢，一個看守的士兵匆匆來報。
“不好了！不好了！”
陸淵皺眉，止住了那名士兵，問道。
“何事這麽慌張？”
“回稟陛下！沈……沈將軍的妹妹不見了！”那名士兵小心翼翼地，也不知該如何稱呼皇上帶來的人，但是他知道那位女子也是他們沈將軍的妹妹，這麽說不會錯。
“什麽？！”
“什麽？！”
“什麽？！”
三人同時驚叫，嚇壞了士兵，埋首跪在地上，手腳都縮起來了。
“你可看到她去哪裏了？！”
“她已經進了森林……”
聽到這裏，沈賀霆徹底不能冷靜了，月兒又不懂武功，在惡劣環境下根本不具備生存能力，叫他如何不著急啊！！
“沈將軍慢著！”
陸淵叫住了沈賀霆。
這裏還是陸淵相對冷靜，培雄都差點兒追著沈賀霆出去了。
陸淵接著問那名嚇得發抖的士兵。
“是什麽時候的事？還有誰看到了？是不是她一個人？”
“回陛下……沈、沈姑娘不是一個人出去的，聽說是她想去林子裏看看，見有士兵跟著就沒太在意。可剛剛聽說，那人……那人是……那人是前三營營長劉福潤！我怕……”
“為何不攔下？！”
沈賀霆終於是不能忍了，任培雄想拉也拉不住，迅速上馬，進了荒野森林。
陸淵想了想劉福潤這個名字，好像就是之前沈賀霆向他提過的那個被削職的人。事情雖不能全算是由沈泠月而起，本就是劉福潤自己的不是才會被削職，但因此記下仇恨也不稀奇，泠月現在可能很危險！
畢竟是陸淵帶來的人，不管是出於什麽考量，擄了她帶來的人是在打他的臉嗎？
想到這裏……
他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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