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

“啊呼——空氣還真是新鮮啊……”打了個長長的哈欠，好久沒在起床的時候覺得這麽神清氣爽了。然後眼睛慢慢睜開——“臥——！槽——！！！”

“小姐！！！！！！！”

是了，沈泠月聽見這個聲音就印證了自己可怕的猜想。居然還沒醒……

其實泠月開始覺得有些奇怪了，不是夢沒辦法解釋發生的這一切，可是說是夢又太長了些，難道自己是被陸淵的伴郎紅白啤摻著灌醉的？好……耐心……我等……

“蓮衣？”

“是啊，小姐，現在更衣嗎？”

“額，你倒是進來說話呀。”

“蓮衣不敢了……”

“噗——趕緊的，進來！”

“是！”

體驗了一把古代官宦人家小姐的生活，早起丫鬟幫著更衣梳洗，自己要是個嬌小姐那倒是享福了。從蓮衣口中泠月得知，沈老爺今日為她請來了能夠看心的驅邪師，前日暈過去主城內的大夫都沒轍，說她身體沒有任何的問題，也就只能找這些平時他認為是旁門左道的了。

自己被丫鬟們都收拾好了之後，就往昨天挨打的那邊走了，沈老爺早就已經坐上主座等著她們了。

“泠月向爹問早安。”

“起來吧。”

“是。”

其實泠月並沒有想這麽按劇情走，可是又不想自己把它做成噩夢，還是規矩一點的好。

“你應該知道今天下午容先生會過來吧。”

“您是說驅邪師嗎？嗯，蓮衣已經和我說過了。”

“好，那我就直說了。”

“父親您說。”

“這次容先生過來，是你和容家最後的聯系，此後，我不允許你再和他的好兒子來往！”

“我又不知道他兒子是誰，有什麽可來往的……”

“……”沈老爺沈默了一下，隨後說：“那便好，記住你今天答應的話。若是你沒有做到，我會提前為你許一門親事。只要你……”

“好，我知道了。”

“嗯。回去歇息吧。”

今天的沈老爺並沒有像昨天第一次見面時那樣兇神惡煞，泠月咽了咽口水，覺得自己的想法或許可行，便欠了欠身向沈老爺行了個禮，提出自己的請求。

“爹，女兒有一事想請求父親幫忙。”

“……嗯，你說吧。”

“昨天……昨，昨日女兒犯癔癥的時候記得，好像在街上吃了好多店家的美食，還未曾付銀兩……不知父親……可否……給女兒一些錢，讓女兒先還上？”開口對一個跟自己沒有關系的人要錢這種事，實在太尷尬了。

“……”

“父親……女兒……”

“……罷了罷了，拿去吧，需要多少就支多少吧。你就這一點老實還像我一些。今日，這些事就算過去了。”

“欸？？”沈老爺這次意外的好說話啊，這是沈泠月萬萬沒想到的，還以為多少要費一些口舌呢。“謝謝爹，女兒再不敢了。”

沒想到啊，昨天費勁吧啦寫的信算是沒用了，以為一覺醒來她的這場“穿越大戲”就結束了呢，唉，扔了吧扔了吧。兩張紙攢了一團，隨手就扔到了桌上。

誰都沒有註意到，她們前腳剛走，後腳就有一個黑影躥了進來……

泠月去賬房拿了銀錠就叫上蓮衣一起出門了。

她稍微支多了一些，不止把昨天的賬補上，最好今天能再吃點昨天沒來得及吃上的美食，想來沈老爺應該不會計較這些的吧！

不過當泠月再走上這條街的時候就已然不是當初的心情了，如今雖然期待，但是多少有些煩躁，夢了醒不來的夢……咦？這怎麽好像像哪句歌詞來的？？

一邊這麽想著，一邊就這麽哼出來了。旁邊蓮衣聽得一楞一楞的。

“小姐，您唱的是什麽詞呀？什麽夢裏的什麽就醒不了了的？”

“啊，不用在意，我就是隨便瞎哼哼。而且這個小曲兒我也記不清楚了。”

“這樣啊，不過奴婢覺得還挺好聽的。和以前少有聽過的都不一樣，如果不是知道小姐不通音律，奴婢都會懷疑是小姐您自己寫的曲兒了～”

“啊哈……”這句話還真是不好接，她能和蓮衣說陳奕迅是誰嗎？她知道現代是個什麽東西嗎？能理解流行音樂是什麽詞嗎？啊呸！什麽呀，自己都塊被同化了，這哪裏是唱詞啊。如果真的這麽較真去和她解釋的話，她大概會直接跑回沈府“求救”小姐吧！“哈哈！——”

想著想著，結果不自覺就笑出聲了。蓮衣還真是好奇寶寶，什麽都有興趣知道，連忙問泠月方才在笑什麽。

“笑你可愛呀！走！姐今兒帶你去吃好吃的！”

“好呀！！！”

昨天沒吃過的，今天老子只要不吃死，就得全吃了！好歹不能白來一趟，說不定回去就沒這口福了，泠月心裏這麽想著。她是B市人，上大學的時候也是守著家，沒出去過。B市倒是也有一些掛牌說哪裏哪裏正宗小吃的，但她就沒在當地吃過，怎麽知道這是不是真的正宗呢？

蓮衣絕對不會多想，小姐給她買她就吃得開心，這點倒是很省事。

吃吃喝喝是一天，不過她下午還要去治那個破“癔癥”，兩人早吃的肚圓，但一想到時間限制就總覺得似乎沒有盡興。走到這條街的盡頭，就是自己剛來的那個地方了，阿婆家的燒雞是真的好吃，補上錢再打包一些雞脖子回去吧！

“沈小姐今兒又來了哈！剛好，還熱乎呢！都不用怎麽啃，您呀，就直接一吸溜，嘖，倍兒好吃啊！”

“哈哈！您的手藝那是自然啊！那我就還老樣子？”

“老樣子！”

阿婆像上次一樣，給她和蓮衣都哪了涼椅，在棚子下面街而坐。一路上只吃沒講話的蓮衣忍不住開口：“小姐，奴婢以前就想問您了，為什麽您這麽愛吃雞脖子呀？幸好老爺不知道，要不咱們都該挨罰了。”

“欸？為什麽？好吃為什麽還不能吃了？”

“看來小姐您真是病得不輕，您忘啦？災荒年都成為歷史了，現在哪有大戶人家的小姐還吃這些臟肉啊，可是從我來府上的時候您就總跟我們在一塊兒吃雞脖子。那時候我就覺得，您特別好特別好，好到不像小姐了呢。”

“嗯？那，我像什麽呢？

“像……嗯……像……”

“怕什麽？說，我又不會吃了你。”

“奴婢……奴婢覺得您像姐姐……”

“……“沈泠月完全沒想到蓮衣會說出這樣的話，這樣的主仆情是真的很深很深吧！感動之餘，倒是有些可惜沒辦法體會到這種幸福呢，畢竟在沈泠月的意識裏，沒有蓮衣這個人，更不存在與她有關的記憶。

楞神的時間可能有些長了，讓蓮衣陡然生出一種恐懼感，鬼使神差地就跪了下去，雞脖子也掉在了桌子上。

“你，你這是幹什麽？”

“小姐對不起！是奴婢逾越了，不該，不該與小姐攀……攀……”說著說著就要哭出來了，眼淚就那麽在裏面轉，楚楚可憐，好一陣心疼。

“我又沒有怪你，快起來快起來。”泠月伸手去扶蓮衣起身，沒有在乎剛剛莫名地一點點心疼，捎帶手把掉在桌上的雞脖子拿起來叼在了嘴裏。

蓮衣心裏也是不得踏實，覺得冒犯小姐的勁兒還沒過去呢，小姐居然把掉在桌子上的雞脖放進了嘴裏。此時好像也顧不得是不是規矩，伸手就把雞脖子從泠月的嘴裏扽了出來，沒錯，是“扽”，得摁“扽”。

留了一嘴碎骨頭渣子的泠月大腦直接當機了，這是什麽操作啊？

“小姐……您還是不要這麽懲罰奴婢了，認打認罰……請您別這麽糟踐自己啊……”

哈哈，原來蓮衣是擔心我，沈泠月明白過來，心裏頓時也敞亮多了。雖然冒失太多，但如果她有這麽一個妹妹，也該是幸福的負擔吧。

“糊塗。我可是有原則的人，掉在桌上的東西，不超過8秒，可吃！”

“啊？”蓮衣又像聽到了什麽天方夜譚，說：“小姐……您……”

“額，不用懷疑，我現在沒犯病。放心啦。”

聽到小姐這麽說，雖然還是有點擔心害怕，不過……自己腦子笨，聽什麽，便是什麽了吧。接下來，好像是下意識的，從泠月嘴裏扽過來的雞脖子又被蓮衣咬了一口。

“噗——哈哈哈……”

“小姐……您是不是在取笑奴婢了……”

“說你笨你還非得哼哼兩聲是不是？”

“咦？小姐這話又是什麽意思？”

“哈哈～沒什麽～就是覺得你吃東西的樣子像小豬一樣，怪可愛的。”泠月說這話直接讓蓮衣紅了臉，不過卻是泠月的真實想法，“蓮衣，你看，你連我咬過的東西都吃了，如果不是姐妹，誰會這麽做啊？對不對？”

“小姐……唔，嗚哇……————”

氣氛讓人鼻酸，泠月本來想再說點話逗逗她，不過她被不遠處的馬蹄聲吸引了。只是隨意間擡頭看了一眼，馬上的人有些眼熟呢，來，近一點……再近一點……

“……小姐？”註意到小姐的異常，實在擔心她再犯病，強忍住了哭，輕輕喚了她一聲。

泠月心思當然已經不在了，直到馬背上的人離他越來越近，近到她再跨出去兩步就能正面相遇……

“陸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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