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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戰同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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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少白知道自己麻煩了,很麻煩。

只是,他現在已經沒有任何的空暇來想自己的麻煩有多大了,他唯一能做的便是跑,瘋狂的跑。

他現在還無法馭劍,唯一能夠倚仗的便只能是自己的身法了,將自己的身法展開到極速,瘋狂的向羅孚山下逃去。

也不知為什麽,這個時候,他的腦子裏面忽然浮現出孔焯的那副笑臉,以及他每次跟自己說過的話,“其實啊,最實用的還是身法和遁術,把它們修煉精了,你將會無所畏懼!”

當時,自己聽了,也就是笑笑,心裏還有些瞧不起他,可是現在呢?

他很後悔當時沒有聽孔焯的話了。

雙腳,幾乎已經是處於離地的狀態,身子如同一縷白煙,每隔數十丈觸地借力一次,每一次觸地,他甚至都能夠聽到自己的腳尖踏上地面時產生的輕輕的“刷刷”聲,這是一種近乎於陸地飛行的身法,但是不夠,遠遠不夠。

除了自己觸地借力的聲音之外,他還能夠聽到身後的衣袂飄風聲,不止一個人,而是十二個,為首的是林玉風與於玄機。

苦笑,慘笑,或許,這是現在他唯一能夠做出的表情。

血,沿著他的衣角滴落在地面上,他現在身上有四處大的傷口,一條在大腿上,是被於玄機一劍劃的,入肉三分,幸好並沒有傷到骨頭,但是血卻流個不停,他只能隨便的扯了一塊衣角把這處傷口中包起來,再也無暇過問,因為,另外還有三處傷口卻是要比這一處嚴重的多。

腹間一處劍傷,長六寸,深兩寸許,只差一點,便傷到內臟了,正是因為這一處的傷,所以他不得不伸手捂住,保持傷口的穩定,確保自己的傷勢在必行不會惡化,這不可避免的減緩了他的速度,另外還有兩處,一處是胸前,一劍穿心,只是這劍尖斜了一點,擦著他的心臟而過,沒有刺破心臟,可是也開始內出血了,所以,他的另外一只手捂著的是這一處傷口。

第四處在臉上,自額頭劃過,這一劍較淺,甚至都沒有傷到骨頭,可是一道自前額到嘴角處的劍痕,卻已經著著實實的將他破了相。

“林玉風,林玉風,若是有一天,你落到我的手裏——!”

他心中恨恨的念著這個名字,暗暗發著狠,只是,無論他怎麽想,這林玉風落到他的手裏如何如何,這也只能是意淫而已,如果他今天跑不掉的話,那麽,最好的結果也是在羅孚的私設水牢中度過他的餘生。

“方少白,不要再跑了,再繼續跑的話,不要說被我們抓住,便是你身上的那些傷也會要了你的命的!”身後,傳來了數聲吆喝,其中最大的一個便是林玉風的,這聲音聽在方少白的耳中尤為刺耳,眉頭微皺,嘴角輕扯,略顯痛苦的咧了一下自己的嘴角,充耳不聞的向前飛奔而去。

跟在後面的林玉風一笑,那笑容中充滿了不屑,“既然如此,九師弟,師兄便不客氣了!”他高聲的叫著,語氣中彌漫著勝利者的味道,一道青光被他掣在手中,隨後,一聲清悅的厲嘯之聲,整個身體都化作了一道青光,如電般的射向前方。

“馭劍飛行!”與他一起追趕的人中,發出了這樣的驚呼聲,而在他一旁不遠處的於玄機的臉上更是露出了艷羨之色,至於其他的人,是連艷羨的資格都沒有的,只是以一種極度崇敬的目光望著那道向前射去的青光,不到三十歲,便已經能夠馭劍飛行了,這樣的例子,便是在羅孚這樣的大派裏面,也是很少見到的。

清嘯起時,方少白便停下了腳步,他知道,這嘯聲意味著什麽。

“不跑了!”林玉風腳尖點處,卻是一根草莖之上,全身淩虛,白衣襲襲,一副飄然欲仙的模樣。

“九師弟,跟我們回山吧,只要你不再抵抗,回去之後,我等一定會為你求情的!”說話處,後面的人也已經跟了上來,以於玄機為首,卻是有十三名弟子將這方少白團團的圍住。

十三名弟子中,有三名內門核心弟子,除了於玄機之外,還有兩名是上一次開山門大會時新晉的核心弟子,其他十人,則都是表現與實力俱都比較優秀的內門弟子。

在方少白停下腳步之後,十三人將他團團圍住。

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方少白捂住胸前傷勢的右手放了下來,慢慢的握住了腰間的劍柄。

“還想反抗嗎?”林玉風得意的笑了起來,“九師弟,知道嗎,你這樣,是在給我借口殺你!”

方少白目無表情,緩緩的抽出了青鋼長劍,一股肅殺悲涼之氣,自他的身上散發出來。

或許這是他這一生的最後一戰,在這一刻,他的精氣神都提臻至了最頂峰的狀態。

“既如此,那麽——!”林玉風笑著,手中的劍在空中劃過一道奇形的詭跡。

“你很讓我驚訝啊,九師弟,只是,便是你真的達到了人劍合一的境界也不可能擊敗我的——,嗯,什麽人?!”

在他一聲驚呼的同時,他腳下所踏的草莖猛然間折了,他的身體也重重的一頓,踏到了地面上,一個踉蹌,向前跨了幾步,方才穩住。

其他人就沒有他那麽好運了,十名內門弟子很沒有創意的撲到在地面上,而二名新晉的內門核心弟子則雙膝跪地,於玄機好一點,單膝跪地。

“老九,還不走!”

一縷清細無比的聲音透入方少白的耳中,他的身體也在一瞬間,輕了數十倍。

“五師兄!”方少白心中一動,隨著,一股大力正他的腳下湧起,將他直接送上了數丈的空中,“快走吧,我幫你拖住他們!”

方少白神色一動,不再言語,身體卻隨著這股力量騰空而起,化作一道清煙,消失在眾人的眼中。

林玉風面色大變,想要追,但是腳下的大地卻如一塊巨大的磁石一般,維持著現在的姿勢都很困難,哪裏還有餘力去追露,便是讓他馭劍,他也馭不起來了。

“什麽人,膽敢在羅孚境內撒野!”林玉風冷冷的喝道,語氣中,竟也有一絲氣急敗壞的脾氣,煮熟的鴨子竟然飛了,這讓他不能接受。

先前那一切盡在掌握的氣度此時已蕩然無存,目光中盡是陰狠之色,雖然這陰狠之色只是一閃而逝,但是面上的表情卻青的厲害。

“媽的,吵死個人了!”一聲懶洋洋的聲音在眾人的耳邊響起,原本方少白站立的地方的地間冒出一逢黃煙,隨後,這黃煙凝聚成人形,在場眾人俱睜大了眼睛,林玉風面色也是一變。

“老五!”

一臉的慵懶之相,孔焯睜著惺忪的眼睛,打著哈欠,很是無精打彩的擡起左手的拇指,極其沒有風度的挖著耳朵,一副很是困頓的樣子,看了林玉風一眼。

“哦,二師兄啊——!”

然後,他的目光掃過其餘的十三個人,最後停在了於玄機的身上,“還有老四?!”

語氣中,充滿了驚異之色,“這是怎麽回事兒啊?”

“怎麽回事兒,老五,你不會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兒吧?”林玉風冷冷的道。

“我真的不知道啊!”孔焯滿臉的無辜之色,雙手往面前一攤,“你們為什麽打擾我睡覺?”

這話語中,竟存著質問的語氣。

“孔焯——!”於玄機的嘴裏發出一聲厲喝,兩腿發力間,由半跪著的姿勢變成了站立,手中的劍也猛的揮了起來,劍尖直指孔焯,“你私放叛逆,襲擊同門,該當何罪?”

孔焯輕舒眉頭,還扭了扭腦袋,臉上的疑惑與無辜之色更濃了,“什麽叛逆,什麽襲擊同門,我都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麽,我只是在這裏練功而已,你們這幾個家夥不但跑到我這裏打擾我練功,而且還口出不遜,究竟是什麽意思啊!”說著,他的目光從於玄機的臉上移開,望向了林玉風,“二師兄啊,我剛才正行功到最緊要的關頭,你們卻跑到這裏來大肆的喧嘩,擾人清靜,差點讓我走火入魔,你說,這筆賬該怎麽算?”

雖然面帶著笑容,但是林玉風清晰的感覺到孔焯眸底深處的那一絲冷意,仿佛來正九幽之下的寒冷一般,漸漸的凝結到了一聲,一股寒意,自他的丹田直升而上。

長吸了一口氣,強行將這股子寒意壓下,他緩緩的擡起手中的劍,與於玄機一樣,劍尖指著孔焯,“你私放叛逆,該當何罪?!”

劍意撩人,如利刃臨身,周遭冷風輕起,殺意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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