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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第 49 章 捉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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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RIS的新品發布會如期舉行。讓所有想看熱鬧的人失望了, 謝森解決了這次危機,盡管付出了幾倍的人力財力。但所有的損失都會隨著新品的發售而被挽回。

謝森一直以為CHRIS的模式很穩定,至少在國內沒有相當的競爭對手。但陸景彥搞出來的麻煩反而給他提了個醒:CHRIS在市場上獨占鰲頭, 反而越發安逸, 沒有了危機意識,竟然給了不相幹行業的人可乘之機。

這大概是謝森兩個月來召開的第一個會議。

謝森坐在首位, 偌大的會議桌讓他和其餘高層距離甚遠。

“關於這次的惡性競爭。你們有什麽要說的嗎?生產部。”

謝森面色不虞,讓本來還在暗自慶幸躲過這次危機的高層們開始慌了。

“危機是從我們部門開始的。我們通過監控已經抓到了惡意損壞布料的人。是已經在CHRIS工作了五年的老員工。所以他借口回公司拿東西時沒有被阻攔。”

“采購部。”

“我們的供貨商還不夠穩定和忠誠。這次燕京本地的供貨商因為陸氏給出了高出我們兩倍的價格便倒戈了, 罔顧我們長期合作的事實。我們接下來可以尋找燕京以外的供貨商, 培養忠誠度。”

“公關部。”

“事發突然, 我們以最快的速度采取了措施。將新聞媒體放大的負面影響降到了最低。穩住了CHRIS的股價……”

謝森以一個噤聲的手勢打斷了公關部負責人的話。

“你覺得公關部的處理十分完美?”

謝森的聲線平穩的範圍讓發言的人懵了。這幾乎是一次完美的危機公關,業內都認為這是一次可以載入教科書的公關案例,他不明白哪裏有問題。

“不說話了?公關部難道只會在危機發生後才采取行動嗎?”謝森修長的手指不斷擊打在光滑如鏡面的會議桌上, 為整個會議室的氣氛帶來一些凝滯,“CHRIS一年的的危機屈指可數。如果你們只會事後跟進,那我作為公司的掌舵人,為什麽要發給你們不菲的薪水?”

“消息洩露前的那麽長一段時間裏, 居然沒有一家報社通知公關部。發給你們的預算去了哪裏?你們不會不清楚和媒體打好關系的重要性I吧?”謝森的聲音逐漸大了起來,給人帶來的威壓讓他幾乎以為自己要被降職了。

“還有什麽想說的嗎?沒有的話,下一個。”

就在其他部門戰戰兢兢匯報完自己的工作進度和失誤, 慶幸著終於可以下班的時候,謝森又發話了,“等一下。”

正準備收拾東西走人的高層們心裏一驚,屏氣凝神, 洗耳恭聽。

“這些日子辛苦大家了。通知各部門,以工作的質和量為依據,下發獎金。晚上有個慶功宴,所有人都可以來。地址我一會讓林秘書發給你們。散會吧。”

大家紛紛松了口氣,神清氣爽地出了會議室,“總算可以輕松一陣子了。謝先生真是不開會則已,一開會就如疾風驟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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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我有話和你說。”

紀驚羽帶著江雁進了書房,揮退了下人。

“我這次進宮面聖,知道了林業的身份。”紀驚羽一臉欲言又止。

江雁卻只沈浸在喜悅之中,“我知道了,林業說青雲樓是自己的產業,你又在皇宮見到了他,那他肯定是皇商對不對?皇商是不是特別有錢啊?”

“他的確富可敵國,整個天下也沒有可以與他匹敵的人。不止青雲樓是他的產業,他的產業遍布天下,”紀驚羽頓了頓,牽著滿臉驚嘆的江雁的手,“夫人知道,林業二字反過來如何念?”

“相公,你當我是傻子嗎?”江雁白了紀驚羽一眼,“自然是業林啦。”

“那你可知,當今聖上的名諱是什麽?”

江雁看著紀驚羽滿臉的凝重,感知到了什麽,她有些難以置信,“我怎麽會知道聖上的名諱?相公,你告訴我,林業到底是誰?”

“永霖帝,姓傅,名燁霖。”

“什麽?他居然騙我。他明明告訴我,他只是富商之子。這就是他最近躲著我的原因嗎?因為知道了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江雁口中呢喃,小聲到紀驚羽幾乎聽不清的地步。

“夫人。莫要為陛下傷心了。他必定是後宮三千的人。即便你現在不是我的妻子,他也不是你的良人。”

紀驚羽口中勸著江雁,心中想到陛下對他說的話,似是推心置腹之語。可是聖意難測,江雁這樣跳脫的性子,誰又能知道陛下會不會一直護著她?與其賭那個萬分之一,倒不如讓江雁就此斷了那份心思。

“相公,你說什麽呢?我的良人只會是你,我是你明媒正娶來的妻子,難道你還想把我推給別人嗎?”江雁眼眶微紅,說著完全不像她會說的話,“我再也不會去青雲樓了。”

“傻姑娘。不管如何,我到底沒辦法給你幸福,等到陛下消了對你的心思,我就想辦法放你出府嫁娶。你和我當初認識的土匪頭子已經想去甚遠,我終於可以放心了。”

這次的事情倒是讓紀驚羽有了危機意識。倘若江雁這次戀上的不是九五之尊的帝皇,而是一個家世清白的公子,當她的心上人得知了她的身份後,還能夠毫無芥蒂地娶她嗎?

“這京城怎麽就這麽多騙子呢?就連皇帝也是個騙子。”江雁抱著比她只高了半頭的紀驚羽委屈道。

“是是是,陛下不是個好東西,可是夫人在外面可千萬不要說這些話啊。”紀驚羽十分擔心她這口無遮攔的性子。

江雁忽然擡頭望著紀驚羽,“如果已經在皇帝面前說過了怎麽辦?”



紀驚羽大驚,“什麽時候?傅燁霖沒把你怎麽樣吧?”

“就是之前和林業,不是,傅燁霖見面的時候啊,我就是抱怨了下陛下冷酷無情,你身體那麽差,還給了你那麽多公務。”江雁說起這個又理直氣壯了。

“你告訴他,我是你的相公了?”

“沒有,我機靈著呢!我就說了家中有個哥哥在朝為官,沒有說是你。”

“難怪陛下的語氣如此古怪。想來是通過你查到了我的身份。”

“不是啊。他的侍從特別好甩,從來沒有跟上過我。”江雁有些自得,為自己超高的武力值。

“那陛下是如何得知我們的關系的?莫非是宮宴,可是宮宴上陛下沒有露過臉啊。”

“相公,我們不提他了好嗎?反正他肯定不知道你的身份。就不要做無謂的擔心了。”此話確實有道理。紀驚羽看著江雁似乎是不再為傅燁霖而難過了,放心了很多,也慶幸江雁對他的感情沒有多深。

“CUT!”

“這段有點小問題,需要重拍一遍。”

宋城被陸景彥交代過不能給舒幼凝氣受,他只能細聲細語對她說,“小舒啊,這一段,紀驚羽對江雁是充滿寵溺之情的。江雁往往你懷裏鉆的時候,你可不能往後躲啊!這兩人之前的感情很深,相處起來應該是放松的,可我註意到你的身體有些僵硬。這些小細節都會被鏡頭放大。所以千萬不可以掉以輕心!”

“好的,我記住了,宋導,我們重來一遍吧。”即便對葉喬再不喜,短暫的失態後,舒幼凝的工作態度也不容否認。

宋城再一次感慨,這些娛樂圈的腕們大都工作敬業,平易近人,她們不火誰火?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十八線嗎?

舒幼凝端正態度後,果然一次就過。宋城笑咪咪地讓大家準備下一場戲。

紀驚羽賦閑在家三月,所有訪客一律閉門不見,只安心修養身子,探測老安晏侯死亡的真相。

盡管永霖帝手下人才輩出,她也只遣他們去查了一些幾乎是顯而易見的東西。老安晏侯是在貴族常去的獵場遇刺身亡的,策劃這件事的人背景必定不簡單。

紀驚羽在別莊的日子也沒閑著,她深知老安晏侯有多招聖上厭煩,仰仗祖輩的恩情而肆無忌憚,有哪個帝王會喜歡一個整日讓自己想起皇位並不是名正言順得來的人。

先帝對永霖帝的囑咐,也只是為了向世人顯示自己不忘本。想來老安晏侯的死,讓永霖帝很是省心。

她自己的人雖然調查時費勁些,但是卻查到了不得了的東西。

老安晏侯的死和小太後有關。

小太後姓蕭,名采菡,是先帝病弱時,算過八字,相當於娶來沖喜的人。

只是封後前一天,先帝就病逝了。

早已經定好的小皇後變成小太後,離群索居,在深宮之中從不見人。

蕭家一門顯貴無比,卻因為這個空有太後名號的小女兒而收斂鋒芒。跋扈的蕭家如此安靜必然有異。

查找兇手這事誰難不難,說簡單也不簡單。

紀驚羽剛剛承襲爵位,老安晏侯手上也沒什麽資源,只能由自己慢慢培養。

而蕭家在暗地裏動手腳的事也不是多難查,他們幾乎只是象征性地掩蓋了一下真相。如果是陛下親自查的話,不出三日,便能有結果。

因為,蕭家這件事是做給陛下看的。

這就是紀驚羽出的全部真相。

蕭家極為寵愛這個小女兒。

可是年紀甚至比永霖帝小上十歲的小太後在宮裏的地位如此尷尬,一言一行都受到嚴格的管制。

他們想討好聖上,甚至想利用這個機會,讓小太後出宮。

蕭家人心高氣傲,妄自揣測永霖帝的心思。同樣是開國元老的蕭太師自持輔佐過先帝上位,還曾教導過永霖帝七年,便認為自己了解了上位者的心思。

他只知道陛下和先帝厭煩老安晏侯恃寵而胡作非為,卻不知道帝王忌憚的是所有依仗身份而倚老賣老的人,包括蕭太師。

蕭太師暗中下手,解決了老安晏侯,本以為,當陛下調查這件事時能了解到他們的良苦用心,卻沒想到,永霖帝因為愛上侯夫人而對紀驚羽產生的愧疚,讓他拋棄了直系親屬不能查案的原則。

蕭太師等了很久,也沒有發現永霖帝找他談話,有些摸不著頭腦,可這件事,到底見血,如何能明說?

當他發現有有一股明顯不是永霖帝的勢力來調查這事時,才驚覺自己的魯莽,連忙掩蓋了所有線索。

紀驚羽既然知道了兇手是誰,就必定會讓他付出代價。

她不會告訴永霖帝自己的調查結果。蕭采菡到底是太後,為了皇室的面子,想想便知陛下不會將此事公之於眾,而是將它揭過不提。

紀驚羽在等待一個能夠將蕭家拉下馬的機會。

又過了幾月,幾乎所有人都快忘記了老安晏侯是如何去世的。侯府也守孝將近一年。

這一年裏,她帶著江雁去了紀家的祖籍,兩人隱姓埋名游歷了不少地方。看著江雁像是完全忘記了付燁霖後,她覺得時機已到,便攜妻回京。

紀驚羽走了多久,永霖帝就有多久沒見到江雁,本以為時間能夠淡化他心中的感情。可是有些感情是歷久彌新的。那個靈動的女子在他心中是最特別的。每當想起她靈動的神情,永霖帝就恨不得自己是一個昏君,能夠不顧一切地將她接進宮。

當他聽聞安晏侯夫婦回京後,便立刻召見了紀驚羽。

為什麽不召見江雁呢?永霖帝知道,一旦江雁進宮知道了他便是林公子,必定會覺得自己受了騙。即便兩人沒有可能,他也不希望自己在江雁心中有任何不好。

“ACTION!”

“微臣參見陛下。”

永霖帝坐在上首,有些焦急,他想知道江雁近況如何。江雁不在他身邊時,他尚且能忍住,不去打探她的消息,可是當她回京了,他才發現自己的思念累積到快要爆發的程度了。

“愛卿不必多禮。來人,賜座。”

“多謝陛下。”

“愛卿怎麽突然回來了?為何不在家鄉多待一些時日?”永霖帝的問話拐了很大彎,孰不知,自己的假身份早已被這對夫婦識破了。

“回稟陛下。說來這還是微臣的不是。夫人被查出有了兩月的身孕,家鄉養胎哪裏有京城好,便匆匆趕回京城了。”紀驚羽的面上洋溢著言而易見的喜悅。

假懷孕便是紀驚羽讓江雁脫離侯府的計劃。守孝三年間若是家中有女子有孕,是對先祖的大不敬。

紀驚羽不信這些,而且女子的青春寶貴,三年太久,她想盡快解決這件事,讓江雁能夠自由嫁娶。

“什麽?懷孕了?”永霖帝大驚失色,神色都有些恍惚了,快要忘記作為一個帝王喜怒不形於色的原則了。

“正是,陛下為何如此驚訝?”紀驚羽故作不知內情的一句問話反而紮到了皇帝的心窩子。

“好事,這是好事啊。”

紀驚羽幾乎聽出一種咬牙切齒的意味。

“微臣也認為這是意外之喜。紀家子嗣單薄,夫人為紀家延續香火,是紀家的大功臣。”

“愛卿想必是忘記了歷朝的教條禮數。寡人本打算特許你丁憂一年。可你卻在孝期貪戀魚水之歡,如何對得起死去的安晏侯?虧你還任了幾年禦史大夫!”

永霖帝肚量十分小氣。想到江雁即將生下眼前這個會大有作為的臣子的孩子,就忍不住找理由責罰。其實他也清楚,紀驚羽和安晏侯沒什麽感情可言,守孝一年,主動丁憂三年算得上是仁至義盡。

“微臣知罪,請陛下責罰,只是罪不及吾妻,還望陛下明察。”紀驚羽立刻行跪禮請罪。

這其實是紀驚羽早就預料到的結果了。陛下必然不會責罰江雁,而她紀驚羽不懼責罰。

紀驚羽連下跪時也身子筆直,讓永霖帝看得氣悶,心裏又不得不讚嘆,紀驚羽的確是良人,江雁沒有選錯。在安晏侯府的日子,沒有公婆,也沒有皇宮那麽多規矩,很適合她。他也許真的該放下這不段應該的感情了。

“罷了罷了,紀卿回府思過一月,此時便算是揭過了。你回府吧,好好照看紀夫人。”永霖帝擺擺手,示意紀驚羽退下。

“謝陛下開恩。”

紀驚羽沒想到永霖帝並沒有什麽實質性的責罰,只好假裝不知道他話中的不對勁,行了禮,退下了。

“CUT!”

這場戲拍完,今天就收工了。劇情將會迎來高潮部分。宋城讓一幹演員回去好好準備,爭取明天條條無NG。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沒想到CHRIS還能苦撐一段時日。”

葉喬在化妝間聽到坐在隔壁的舒幼凝陰陽怪氣地講著十分不中聽的話。

她就奇了怪了,舒幼凝不是這樣一言不合就語言攻擊的人啊,如今這人設都崩到哪裏去了?整天在片場冷著臉,轉頭就開嘴炮,溫柔親民的路線不走了嗎?

“隨你怎麽說,CHRIS很好,謝森很好,謝氏就更好了。”葉喬漫不經心,自己動手卸妝,她不喜歡別人動手。

“真希望有一天能看到你求饒的樣子。想必很令人開心。”

葉喬見舒幼凝言語諷刺不停,生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舒幼凝,我有話和你說,你讓不相幹的人出去。”

舒幼凝這才睜開眼,瞟了葉喬一樣後,她吩咐道,“小於,你先出去吧,我倒要看看葉影後耍什麽花樣。”

待到化妝間只剩下她和舒幼凝了,葉喬開口,似是有些不經意地說道,“我和一個□□的人共處一室,我都沒說些什麽。怎麽,你反倒害怕了?”

“我還以為你這輩子都不會知道這件事呢。”舒幼凝有些無所謂的承認了寰宇當晚的謀劃。

“這麽說,你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了,難怪如此心安理得!”

“葉喬,你錯了。”舒幼凝笑了,這似乎是她這段時日裏露出的第一個笑容,居然有些妖冶,“除了陸景彥之外,也只有你,才能讓我生起買兇殺/人的意圖了。不過,你沒中招,還真是讓人遺憾呢。”

“那還真是對不起了,不能如你所願。你的抑郁癥還沒好嗎?每天看到陸景彥的臉,你不會想到自己未足月的孩子嗎?如今居然同一個把你當替身的人狼狽為奸,你倒也不怕,你的孩子死不瞑目。”葉喬譏諷道。

葉喬很少會用這麽惡毒的語言去刺激人,尤其是刺激一個重度抑郁的人。但這個人曾讓自己死了一次,還無任何悔改之意,難道還要笑臉相迎嗎?

“葉喬,你不要太過分!”舒幼凝似乎是想到了自己的孩子,氣到渾身發抖,眼眶微紅,只是沒一會兒,她就鎮定了下來,“如果不是因為你,我怎麽會失去自己的孩子?葉喬你還真是不要臉啊,這麽喜歡靠男人上位。”

“我和謝森在談戀愛,怎麽就不能靠他上位了?”葉喬理直氣壯,“你背後靠著陸景彥不也敗給我了?實力不如人,借口還挺多。”

“戀愛?”舒幼凝嗤笑,“男人有幾個可信的?謝森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葉喬聽了這話就有些氣了,“舒幼凝,你以為每個男人都像陸景彥那樣拎不清嗎?以自己學生的身份插足謝大哥和大嫂的感情。求愛不成反反倒天天找謝氏麻煩。消停了一陣子開始玩替身梗,現在又找謝森麻煩。謝森招他惹他了?”

“陸景彥的事情我管不著。不過他找謝森麻煩我樂見其成。真想知道,當謝森沒有了那麽強大的背景,他還如何隨意定下別人生死?”舒幼凝話題一轉,“葉喬,你記住了,不要惹到我,不然我很樂意再次買兇/殺人。”

“那不如看看我們誰棋高一著了。”葉喬毫不示弱,但卻把她的話放在心上了。

畢竟誰知道這個女人會瘋成什麽樣子?精神病殺/人可是不判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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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舒幼凝就像吃了炮仗一樣,陰陽怪氣的。天天提防她太累了,索性就直接惹怒了她,直接攤牌。”葉喬拿出一支錄音筆放在了謝森桌上,“喏,這是我們爭執時候的錄音。”

謝森接過錄音筆,面上閃過不讚同,“小喬,你做事太不考慮後果了。你想過萬一出事了要怎麽辦嗎?她是個瘋子,難道你也跟著瘋嗎?你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葉喬有些氣弱,謝森說的完全沒毛病啊,“我那時候是太氣了,想著索性一了百了,攤開說好了。我沒考慮那麽多,誰叫她總是說你不好。”

“她想說就讓她說,你回家告訴我,我替你出氣。她就是說一萬遍我不好,也抵不過你的安全重要。”謝森神色嚴肅,希望葉喬可以重視這件事,以後不再犯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啦,你打開錄音聽一聽吧。我覺得舒幼凝的話有些古怪,就好像你得罪了她一樣。”葉喬努力回想著在化妝間的場景,想說服謝森揭過此事不提。

“得罪她?”謝森眉頭微皺,“如果不是你身處娛樂圈,我連舒幼凝的名字都沒聽過。怎麽會和她有交集,還有過節?”

“我也覺得奇怪啊,所以才讓你聽聽錄音,看看能不能想到點什麽。”葉喬諂媚道。

謝森如何不知道葉喬的意圖?他輕嘆,以後只能多看著點葉喬了。

謝森打開了錄音筆。

聽得出來是在一個比較安靜的地方錄的,只有在說話的兩個人。

謝森調了一下進度條,越聽臉色越黑。葉喬膽子真是見漲,一直在刺激舒幼凝。程度在謝森看來,比她自己說的要嚴重多了。

葉喬看著謝森山雨欲來的臉,笑容也愈發僵硬了。

直到錄音結束。謝森才出聲,“錄音筆沒收,從今天起,上下班由司機接送。你一會把拍攝的日程表發給我,有舒幼凝的地方,我必須在場。至於今天你自作主張的事,我們晚上回家繼續討論。”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都聽你的還不行嗎?”葉喬牽著謝森的衣擺撒嬌,十分理虧。

“這件事情我會去查的,你保護好自己,不要讓我擔心。”謝森揉了揉眉心,“今晚和我一起回謝家嗎?我保證,二姐不會給你難堪。”

“也好,我們先去給圓圓買禮物吧。不然他又會一臉委屈了。”

“圓圓就是被大哥大嫂慣的。”謝森想到那個活寶,總算放松了些,“不過倒是不像一般富貴人家的孩子,沒什麽臭脾氣。”

謝森帶著葉喬去了CHRIS對面的商場。因為面向的客戶群非富即貴,人不算多,葉喬和謝森兩人的出現也沒引起多大轟動。兩人動作迅速,買了東西就走人。

這剛踏進謝家的大門,葉喬就被沖過來的圓圓抱住了,“嬸嬸,你都好久沒來看圓圓了!”

“嬸嬸最近忙呀。圓圓有沒有聽爸爸媽媽說過,嬸嬸最近在拍新戲了?因為工作才不能常來的。”面對可愛還不皮的小孩子,葉喬總是耐心滿滿。

“小森,我聽說CHRIS最近被陸景彥找麻煩了?”謝榆突然提起這件事。

“嗯。應該陸景彥沖冠一怒為紅顏而搞出來的事情。”謝森話中帶著諷刺。

“我最近沒怎麽關註過陸家了。之前聽說陸景彥帶著那個舒幼凝去國外看病了,還以為他總算定下心,能消停一陣子了。”謝榆邊說,邊讓保姆把圓圓帶下去玩,大人之間的恩怨情仇讓小孩子知道總是不好的。

“我今天才和舒幼凝把事情攤開說了,聽她的意思是,我和謝森得罪過她。我們左思右想也不知道是哪裏出了錯。”葉喬補充道。就算她和謝森不懼怕舒幼凝陸景彥,可是總被他們纏著不放還是很煩的,整天擔心兩個瘋子會不會突然有什麽動作。

“小喬我不知道。不過我記得謝森的確幹過很多仗勢壓人的事。”謝榆預期中帶著調侃。仗著謝家的勢壓人哪裏是什麽大事了,龐大的背景不就用來給這些孩子們保駕護航的嗎?

葉喬口瞪目呆,沒想到謝森也好有這般紈絝的作風,“沒想到啊!”

“大哥,你別瞎說,我怎麽不記得有這些事?”謝森在謝榆面前依然是個少年,忙不疊開始辯解起來。

“還用我一項一項給你指出來嗎?你想想,你借謝家的勢,給小喬行了多少方便?嫌小喬接的電視劇角色不好,直接給人斃掉了,然後讓小喬演電影。各種電影資源上趕著往人手裏送,生怕她不接受。最後還為了自己放心,直接入股巴蒂斯,還收買了人家的經紀人……”謝榆如數家珍,想到自己小弟戀愛時的傻樣就想笑。

“小喬,我這個弟弟啊,一旦對人上了心,就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東西送個她,生怕她受到任何委屈。”謝榆使盡力氣為自己的弟弟助攻。

葉喬當然知道謝森是什麽樣的人。她能感受到謝森如同和風細雨一般的關懷,但當這些情意從別人的口中說出來時,又是另一種感動了。

只是感動歸感動,不對勁的地方也要問個清楚,“謝森,我怎麽記得我的第一部電視劇是光電下架的?沒想到這背後還有你的手筆,嗯?”

葉喬拉長的疑問語氣,讓謝森的求生欲極強,“我這是心疼你,你想想你接的第一個角色都是什麽奇怪的人設?邏輯崩壞,人設立不住,最後還慘死了。想著還沒開機多久,就直接讓它下課了。”

“那時候我們才沒認識多久吧?你怎麽能不問過我的意見就隨意做決定呢?如果不是大哥今天說起來,我還被蒙在鼓裏。”想到自己憑本事接到的第一個角色因為謝森而糊了,葉喬就有些氣悶。

“小喬,這都是八年前的事了。我們不提它了,好不好?”謝森一改今天在公司的強勢,兩人角色此時調轉了過來。

謝榆唯恐天下不亂,繼續補刀,“我記得當時因為這部劇夭折,幾個主演和導演沈寂了幾年。圈裏人都以為是他們得罪了上面的人而不敢和他們合作。小森啊,你真是造孽啊。”

謝榆只是嘴上這麽說說,心裏其實是不以為然的,且不說娛樂圈了,就是企業之間公平的競爭,每年破產跳樓的不計其數,更別提那些失業的員工了。謝榆只要保證他謝家人可以活得肆無忌憚,謝氏的員工有飯吃就仁至義盡了。其餘那些人,上帝都不管,他如何管得了。

“等等,大哥你說主演和導演都沈寂了幾年。我記得那部劇的女主演是舒幼凝!”

葉喬和謝森對視一眼,顯然是想到一塊去了。

“是啊,我後來查到舒幼凝和陸景彥的關系時,都有些不敢相信。”謝榆的話證實了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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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就是舒幼凝針對我甚至想害我的理由?她第一個該怪的不應該是你嗎?”葉喬一臉懵逼,謝森做的事怎麽反倒偏怪?

“?”謝森聽了這話就有些委屈了,“她針對我的話,你很開心嗎?”

“我當然不開心啊。不過做人要講道理啊,冤有頭債有主,怎麽也至於買兇殺我啊。”葉喬訕笑,一會又理直氣壯了。

謝森輕笑,自然知道葉喬的想法如何,“是是是,都怪我,讓你受連累了。小喬任打任罵我也不會還手的。”

“不過知道了這背後的緣由又能怎樣呢?”葉喬突然正經,“重來一世以後,我一直在想,這一世和上一世是不是同一個世界。上一世,舒幼凝買兇殺了我,也給謝家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失,甚至讓你孤獨一世,她罪大惡極,難以饒恕。

可是這一世的她,除了計劃殺我,幾乎沒有給我們帶來任何麻煩和困擾。除去買兇殺/人的事,她幾乎算得上是無辜的。剛剛得知她的經歷,倒也能理解她心中的憤恨。如果這只是一個平行世界,這個舒幼凝不是上一世的舒幼凝,我們向她覆仇是不是不應該?”

“小喬,是你想岔了。”謝森將自己的想法娓娓道來,“退一萬步說,這一世的舒幼凝沒有犯下不可饒恕的罪行。可是殺/人未遂是不可爭辯的事實。我的沖動毀了她的前途。

可是我是謝家人,多少人揣測著我的意思,對他們落井下石,這是權勢帶來的作用,我不能控制,也不想控制。

可是她若是就此認清娛樂圈的捧高踩低,果斷選擇退出這個行業的話,她不會遇到陸景彥,不會有後來這些坎坷的經歷。舒幼凝倔強的個性和貧寒的家境註定了,她人生道路上的坎坷不會少。而那部電視劇的夭折只是一個推手。

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縱然是因為我的原因,讓她走上了一條極其坎坷的道路,可是我沒有必要對她的人生負責。我能做到的最大限度的寬容就是,以殺/人未遂這項罪名起訴她,讓她永遠不出現在你的安全區內。

上一世的恩怨就隨此了結。”

謝森的一番話如醍醐灌頂,她是女人,更容易站在女人的角度看問題。葉喬是很舒煩幼凝,可是她也可憐她,但就像謝森說的,因為愧疚,就放任一個定時炸·彈在眼前晃悠,豈止是不明智啊,簡直就是傻!

“我很喜歡你的解決辦法,”葉喬靠在謝森的肩上,滿眼愛慕,“謝先生,上一世,就當作是個夢吧。就當作我們從未分離,從未痛苦。”

“嗯。”謝森的回應溫柔而又力量,讓葉喬十分心安。

“對了,謝先生,《假世子》快要結束了,你再等等,等著殺青首播完再做這件事啊。不然我的第三部電視劇就要糊了,那我會很丟臉的。”

“好,都依你。等你覺得可以了,就和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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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雁根本閑不住,不需要裝上假肚子的月份,她總是跑出去玩,讓紀驚羽操碎了心。

幾個月的游歷讓她的心逐漸開闊起來,知道了這個世上,她牽掛的人不只有紀驚羽,山寨的叔叔伯伯,傅燁霖,還有那些大好河山。

像永霖帝那樣優秀的人少之又少,見識過山珍海味,江雁幾乎對清粥小菜失去了興趣。永霖帝依舊在她的心中占有一席之地,但卻影響不到她向往自由的心。

江雁路過青雲樓,只是頓了頓腳步,沒有進去,沒有絲毫留戀地繼續往前。一路吃吃停停,十分瀟灑。

看得身後跟著的永霖帝一臉酸澀。

青雲樓是他的產業,也是他暗勢力交接的樞紐。他借著檢閱為由,忽略自己內心強烈的思念,出宮去了青雲樓。也許是他和江雁真的有緣,當他掀開窗往街上看時,正好看到了站在門口卻沒有進來的江雁。

長時間被壓抑的愛意在見到心心念念的心上人這一刻噴湧而出。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腳步,就這樣跟在了江雁的身後。

他看著一路快意的江雁,覺得自己的心情也跟著好起來。可是想到她還不顯懷的身子,又有些氣,為什麽紀驚羽放任她一個人出來,出事了該當何罪?轉而想到即便江雁出了意外,自己也沒有任何資格向紀驚羽問責。

永霖帝臉上的苦澀快要溢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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