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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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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平川聽了徐白的話, 仍然沒有起身的意思。

他側臥在徐白的旁邊, 用手理了理她的長發。徐白也翻了個身,和他面對面躺著,謝平川執起她的手,在掌中握了一會兒, 察覺徐白手心發燙, 終於誠實道:“我把空調的溫度, 調到了二十九度。”

徐白質問道:“哥哥,你不怕熱嗎?”

她撐起另一只手, 用來托住腮幫,若有所思道:“還是故意的, 想讓我脫衣服。”

如果徐白更笨一點, 謝平川就不會詞窮。他摸著徐白的頭頂, 思索片刻,方才開口道:“你誤會了,我怕你著涼。”

他拉開沙發的抽屜,找到空調遙控器, 按下了電源按鈕:“既然你不喜歡,還是關掉吧。”

徐白一言不發,只將他望著。不到半晌,她捂住他的額頭, 後知後覺地詢問:“是因為感冒了嗎,所以你才會怕冷?”

中央空調關閉之後,室內有暖氣供應, 悶熱一如既往,唯獨沙發的皮墊,觸感依舊冰涼。謝平川挪開抱枕,靠著坐墊,入戲道:“最近天氣忽冷忽熱,你也要註意防寒保暖。”

言罷,他咳嗽了一聲。

徐白叫了一句:“哥哥?”

“我沒事,”謝平川道,“快兩點了,下午還要開會,晚上我送你回家。”

一句話還沒說完,謝平川就站了起來。他系上衣領的扣子,拎起一旁的領帶。

就在他俯身之際,襯衣的腰線緊貼身體,勾勒出美好的輪廓,整個人看起來,既像是禁欲系,又有十八禁的氣質。

謝平川慣用玻璃杯,但是現在,他拿出一個保溫杯,似乎準備喝熱水——感冒之後,多喝熱水,是他一貫的認知。

徐白觀察入微,見狀之後,有些心疼。

她道:“你工作忙,我百分百理解,但是你感冒了,也需要休息。”

話音未落,徐白離開沙發,走近了謝平川,關懷道:“我打算回辦公室了,今晚不用送我回家,我自己坐地鐵……你早點休息,有事給我打電話。”

謝平川之所以裝病,是為了讓徐白心軟。如今目的達成,他牽住了徐白的手:“你不讓我送你回家,今天晚上,我可能會失眠。”

徐白站在門後,擰開了反鎖按鈕,回頭看了他一眼,耐心和他講道理。但是謝平川油鹽不進,還將徐白抵在了墻上。

恰好唐經理有事——雖然今天上午,他在蔣正寒的面前,說了謝平川的缺點,但是在公司的技術問題上,他不得不遵循制度,匯報給技術總監。

門縫半掩,他聽見室內有聲音。

但是推開正門,只有謝平川一人。

“唐峰?”謝平川對他直呼其名,又溫和地笑道,“唐經理。”

他坐在辦公桌的後面,衣著整齊,領帶規整,一如平日裏風度翩翩。

唐峰做夢也不會想到,謝平川的辦公桌底下,藏了一個衣衫不整的女職員——正是來不及逃跑的徐白。

徐白顧不上姿態,想要盤腿而坐。偏偏左腳的腳踝,前些日子受了扭傷,還沒有徹底恢覆,她不得不彎曲右腿,謹慎地伸直了左腿。

謝平川稍微低頭,就能瞧見徐白修長的小腿,雪白的腳踝,以及松開帶子的運動鞋。

他報以一笑。

唐峰向他道歉:“抱歉,謝總監,我剛才想敲門,手一用力,就把門推開了。”

“沒關系,你都進來了,”謝平川狀似不經意,話中還帶著笑,“敲門是過程,進門是結果,唐經理是註重結果的人,我當然明白。”

唐峰擡起頭,和謝平川對視。

“不會有第二次了,謝總監。”唐峰道。

他站在原位,沒準備坐下。即便黑皮沙發,就在幾步之外。

謝平川依然道:“請坐,唐經理。”

唐峰反而走近辦公桌,把文件放在了他的桌上。

“謝總監,”唐峰開門見山道,“老職員離開公司前,按照規矩,是應該和接手的人,做一個交接吧?”

他不卑不亢,氣勢非同尋常。

謝平川根本沒看文件,猜到了他要說什麽:“技術部離職的幾位員工,還沒有做完交接任務,如果你想上報錯誤……”

他打開顯示屏,並未正視唐峰:“那麽,有勞你親自跑一趟,我已經知道了。”

謝平川的辦公室裏,設置了一個專座,隸屬於蔣正寒。不過蔣正寒的總裁辦公室,卻沒有給謝平川安排專座。

唐峰望著那一把椅子,笑道:“咱們有兩個技術組,是直接從XV公司挖來的,出於各方面的考慮,沒讓他們接觸核心業務。但是,謝總監,我說句不恰當的話……”

空調關閉不久,窗戶尚未打開,室內保暖又好,多少有些悶熱。唐峰的額頭沁出汗滴,臉上的表情卻不動聲色:“我想說……”

謝平川坦然道:“請直接說,不用拐彎抹角。”

唐峰點頭,再次開口:“謝總監,您本人,也曾經是XV公司的副組長,您不信任新的技術組,我們這些項目經理,夾在中間,也很難做。”

他有意無意道:“當初在XV公司,您是組長,也有組員,如今在恒夏,您是技術總監,還有蔣總帶隊,雖然面臨難關,但我相信咱們的領導團體,打擾了。”

語畢,他告辭出門。

唐峰的話,乍一聽尋常,仔細思索,卻別有深意。

當初在XV公司,謝平川的屬下,其實包括了蔣正寒。彼時的蔣正寒,甚至不是正式員工,只是一名實習生。

謝平川作為副組長,愛才惜才,不遺餘力栽培他。雖然那個時候,無論技術水準,人脈視野,亦或者管理經驗,謝平川都在蔣正寒之上。

如今,他的職位,反而在其下。

唐峰出門之前,關上了辦公室的房門。徐白聽見聲音,緩慢爬了出來,她的頭發散亂,襯衫扣子開了,因此坐在地上,認真打理衣服。

謝平川拉開抽屜,找到了一把木梳。他似乎早有準備,把梳子遞給徐白,然後單膝跪地,幫徐白系上了鞋帶。

徐白道:“唐經理的話,是什麽意思?向你表態嗎?”

謝平川引用例子,為她解釋:“二戰的時候,除了同盟國和軸心國,也有前期不參戰,後期才表態的既得利益者。”

徐白豁然開朗。

她低頭思考:“唐經理這個人,我接觸的不多。不過我相信你和蔣總,就像二戰時期的英美聯軍。”

徐白收拾好衣服,梳完了頭發,依然坐在地毯上。

謝平川陪她坐著,隨口調侃道:“阿拉曼戰役之前,英軍從未打過勝仗,阿拉曼戰役之後,從未打過敗仗。”

“總比法國好,”徐白感嘆道,“法國參與二戰……還是很快投降了,不過也不怪他們,德國繞開了馬奇諾防線,意大利又在背後夾擊。”

言罷,她無意識地脫口而出,說了一句應景的法語——謝平川根本聽不懂。但他喜歡徐白的原因之一,就在於他提到的例子,徐白總能飛快理解,舉一反三。

謝平川詢問道:“換做是你,四面樹敵,國內動蕩,會投降嗎?”

“不,”徐白斬釘截鐵,“留一口氣在,就要負隅頑抗。”

謝平川被她嚴肅的表情逗笑了。

徐白繼續說:“初中的歷史課本上,1945年二戰結束,就沒有繼續介紹了。其實戰後的世界並不和平,蘇聯和德國受到重創,荷蘭在鬧大饑荒,反而是盡早投降的法國……恢覆得很快。強奸、虐待、燒殺擄掠,這也是戰勝國的士兵,對戰敗國平民所做的事。”

她並攏了雙腿,下巴抵在膝頭。

謝平川接話道:“利益角逐,人性難改。”

他握住了徐白的手腕:“起來吧,地上涼。”

徐白被他牽著手,又看了一眼掛鐘——時針緩慢移動,將近下午兩點。她便抽出了手,同他告別道:“我要回去上班了……明天見。”

謝平川一路相送,直到徐白進了電梯。

他不知想起什麽,當場說了一句:“我不會讓公司的事,牽連到你的身上。”

徐白心存疑惑,還沒有細問,電梯門便合上了。

她狀若往常,回到了五樓。

葉景博站在辦公區域之外,和一位高級主管談笑風生,而在他們的不遠處,透過一面玻璃墻,就能瞧見忙碌的趙安然。

徐白一直記得謝平川的話——謝平川告訴過她,趙安然的大學專業,是計算機技術,他精通信息安全,甚至還有逆編譯。

但他混在一堆文科生裏,竟然也做到了怡然自得。

徐白進門以後,趙安然便笑道:“小白,你來的正好。”

“怎麽了,你有事找我嗎?”徐白反問道。

她原本就是戒心很高的人,由於確認了趙安然的身份,對他的戒心增強了十倍。但她不能打草驚蛇。

徐白就站在同事的身邊,隔岸觀火。

“也沒什麽,小白,我不知道怎麽說,我不能照顧燒麥了,”趙安然把手機屏幕打開,放出了燒麥的視頻,“你方便再養一只貓嗎?”

屏幕裏的小貓“喵喵”叫著,一雙濕漉漉的大眼睛,像是海港孕育的黑珍珠。它長著棕灰色的毛皮,被照顧得十分周到,毛色發亮,耳朵粉嫩,看起來活潑又可愛。

趙安然沒有任何養貓經驗。所以燒麥的玩具、糧食、貓爬架,都是徐白挑選的,快遞寄到公司,收件人是趙安然。

燒麥能茁壯生長,徐白有一半功勞。

可她今天,保持了沈默。

反倒是另一位女同事,瞧見燒麥的那個樣子,當下被擊中了萌點,跑到趙安然的跟前:“哇,好可愛啊!天哪,你家的燒麥嗎?”

“是啊,我家的小燒麥,”趙安然喜不自勝,“你能養貓嗎?”

“必須能呀!我家也有貓,剛好再養一只,給它作伴,”女同事扒著他的手機,愛不釋手道,“這麽討喜的小貓,你怎麽不要了啊,趙安然?”

趙安然失神,松開了手機。

恰逢女同事手滑,點了一個按鈕,返回上級菜單,預覽了整個相冊——徐白就站在後方,她的視力很好,於是清楚地看到了,幾張鮮血淋漓的照片。

還有切斷的手指頭,放在廚房案板上。

女同事驚叫出聲。

“啊——!”她面色大變,爆起了粗口,“什麽玩意兒?嚇死老子了!”

徐白也嚇了一跳。

她靜觀其變,聽見趙安然道:“太抱歉了,嚇到你了嗎?”

整個辦公室的人,都將目光投了過來。趙安然搶到了手機,也不忘安撫同事:“你們聽我說,我從前看恐怖片,喜歡用手機看,害怕的時候,還會截屏保存。”

女同事信以為真。

她捶了趙安然一拳:“得了吧你,趕緊刪了,血絲糊拉的,惡不惡心啊?”

趙安然笑道:“好,現在就刪。”

他把話題引向燒麥:“等咱們下班了,我回家一趟,把燒麥帶過來。它有點怕生,但是不撓人,也不咬人,愛吃金槍魚罐頭,每晚十一點睡覺,清晨六點起床,生活比我健康多了。”

趙安然和女同事描述一番,約好了晚上見面的時間,便返回了自己的辦公桌。期間他路過徐白,又問了一句:“假如別的同事……想把貓咪送給你,你會接受嗎,小白?”

徐白倒了一杯果汁,還沒來得及喝,聽見趙安然的話,她回答道:“我家面積不大,養兩只小貓,不知道會不會打架。”

“沒錯,我明白,你肯定要為蝦餃考慮,”趙安然壓低了嗓音,垂首盯著辦公桌,“你看,貓的世界,和人挺相似的,有飛來橫禍,也有鴻運當頭。”

他側身站立,靠近落地窗,沐浴著冬季涼薄的陽光,一時之間,竟然顯得哀思如潮。

趙安然偏著臉,自言自語道:“如果時間能倒退,該有多好呢。”

徐白下意識地接話:“你想讓時間……退到哪一天?”

“初中吧,天真無邪,無憂無慮的,”趙安然自覺幼稚,付之一笑道,“那時候我拉小提琴,你彈鋼琴,班上同學喜歡起哄,老讓我們表演合奏,你還記得嗎,小白?”

他不等徐白回答,就斬斷了綺念:“過去的事,都過去了。”

趙安然對即將發生的事,似乎抱有一種預感。因為沒過幾天,恒夏集團就以“侵犯商業秘密罪”為由,將包括趙安然在內的幾個人,全部告上了法庭。

根據取證結果,趙安然受雇於XV公司,但是他提供的證詞,卻與證據大相徑庭——趙安然一再堅持,不斷指使著他,又承諾了回報的人,是恒夏的技術總監。

有人以此做文章,發布了深度分析報告。

技術總監身負巨額股份,又是恒夏的創業合夥人,在董事會裏的威望,比不上總裁蔣正寒。

蔣正寒比謝平川年輕,資歷更淺,無論學歷、背景、經驗,無一處勝過他,試問長此以往,怎麽忍受得了呢?

何況當年在XV公司,蔣正寒還是謝平川的下級,親兄弟一起開公司,尚且會反目成仇,更遑論一對曾經的上下級。

輿論嘩然。

恰逢“勒索病毒”肆虐,又不知從哪裏冒出消息,恒夏的新款翻譯軟件,采用了盜版Xcode編譯器,所以它的Mac和蘋果客戶端,都被植入了二代病毒。但凡使用恒夏軟件的客戶,都要小心自己的信息被曝光。

即便幾個星期前,恒夏就加班加點,整頓技術部,連夜更新軟件,處理了這個錯誤——但是證據被人截屏,如今又被大面積披露。

有記者想深入調查,可是恒夏經歷了清洗,員工的口風都很緊。記者們悵然若失,卻有人牽線搭橋。

那人正是魏文澤。

魏文澤認識一批新媒體,他聯系了這些朋友,客氣道:“恒夏的事情,我都聽說了,我自己所在的公司,前幾個月,都和恒夏有軟件合作……”

對方便問:“什麽合作呢,方便透露嗎?”

魏文澤略微沈吟,裝出思考的語氣,方才謹慎道:“案件涉及到病毒傳播,是網絡安全的重罪,我們公司為恒夏集團做外包服務,有些代碼,也不知道什麽意思,調用了恒夏的數據庫。不過驗收的那一天,我們所有的項目,都獲得了謝平川的肯定。”

他站在寫字樓裏,遙望遠處的恒夏,看著他們巨大的金漆標志,在夕陽的餘暉中黯淡無光。

魏文澤勾唇笑道:“我們把所有代碼,提交到了物證中心。至於是什麽數據庫,相信不久之後,就能見分曉了。”

他還補了一刀:“我認識一個被恒夏開除的員工,因為恒夏對他的評價,至今沒找到工作……不瞞你說,他叫何興懷,是法國留學回來的精英。”

魏文澤的人脈圈,為何興懷的破繭,提供了豐沃的土壤。

何興懷受到邀請,拍了一個視頻短片。而他們背後的讚助商,正是秦氏集團的總裁——與恒夏結仇的秦越。

秦越拍手稱快。

視頻公布的那一日,秦越在豪華會所裏,訂了一個大包間。

他邀請了魏文澤、XV公司的副總經理、還有一幫狐朋狗友,在包間裏相談甚歡。周圍有不少美女作伴,她們多半濃妝艷抹,穿著一件小禮服,領口開得很低,露出豐滿的胸部。

一扇屏風相隔,美人花影綽綽。

四周燈火鼎盛,宛如瓊樓玉宇,紗帳飄浮,薄似蟬翼,秦越斜躺在軟椅上,左擁右抱兩位姑娘,透過帳幔和屏風,看向對面的魏文澤。

“你幹得好極了,魏文澤,”秦越隱有醉意,笑著表揚道,“喝酒嗎?那瓶龍舌蘭,送你了。”

他把手伸進姑娘的衣服裏,下流又惡劣地搓弄著,姑娘們嬌笑一聲,發出些微的淺吟,聞聲便讓人酥了骨頭。

房間內一股煙酒交雜的味道,還有極其昂貴的香水味——或濃烈,或清新,讓人想要紙醉金迷。

魏文澤也摟著一個小姐。但他中規中矩,坐懷不亂,只是翹著二郎腿,還端了一個酒杯。

“秦總,”魏文澤提議道,“要看視頻嗎?”

秦越欣然應允。

液晶電視被打開,連接了魏文澤的手機,屏幕的正中央,何興懷並膝而坐,顯然還有點緊張。

秦越擡頭,笑罵道:“孬種。”

自從秦越接手了家族企業,他再不像從前那般,克己覆禮,約束自己,反而縱情聲色,雷厲風行。

因為他認識到,奉承、諂媚、逢迎他的人,是從前的許多倍。

人生在世,不過短短幾十年,既然有條件享受,為什麽不享受?既然能報仇雪恨,為什麽要忍氣吞聲?

恒夏的總裁蔣正寒,曾經讓秦越咽下惡氣,還有技術總監謝平川,曾經讓秦越丟過面子……這些新仇舊賬,他都要盡數討還回來。

前方的屏幕裏,何興懷正襟危坐,終於開口道:“我受到內部推薦,進入了恒夏集團,在翻譯組工作,做一個法語翻譯。”

他說了幾句法語,發音標準,吐詞清晰。

而後,何興懷視線下移,神情變得淒愴。他近日裏找工作,屢次碰壁,心中的憤怒和酸楚,全然做不了假。

他說:“恒夏的翻譯軟件有很大的問題,他們不願意進步,不聽取意見,喜歡做惡性競爭,搞垮同行……技術總監謝平川,為人專斷又獨裁,潛規則辦公室美女,整個公司內部,烏煙瘴氣,我忍不下去,提出了意見,當天就被辭退。”

何興懷回憶當天,挺直了腰桿,嗓音卻沙啞:“那一天,下著大雨,我沒帶傘,主管讓我立刻走,根本沒有……沒有辯解的機會。可是我想啊,恒夏集團一手遮天,如果我不發聲,誰來發聲呢?我不抗議職場性騷擾,誰來抗議呢?我不拒絕流氓軟件,誰來拒絕呢?!”

話音落罷,擲地有聲。

他說了很多,包括工作流程,內心控訴等等。他的發言,並非即興,而是被策劃過,因此從頭到尾,感情張力十足。

秦越喜上眉梢,忍不住道:“瞧他這幅樣子,演得不錯。”

“何興懷沒有演戲。他覺得自己呢,說的都是實話。”魏文澤搭了一腔。

懷中的小姐給魏文澤倒酒,轉過臉的那一刻,唇邊還有欲拒還迎的笑。

魏文澤垂首,輕吻她的額角。

她含羞帶怯,欽慕道:“您真溫柔。”

“謝謝誇獎,”魏文澤有些醉了,他附在她耳邊,善意提醒道,“我看了名冊,你剛來吧?歡場裏,再溫柔,也別當真。”

言罷,又是一個吻。

秦越調侃道:“呦,魏文澤,你說說看,是你懷裏這個比較好,還是宋大小姐比較好?”

“她們兩位加在一起,”魏文澤莞爾一笑,“也比不上秦總您,懷裏抱著的那兩個。”

秦越擡高了腿,架在面前茶幾上,和他開玩笑:“你聽過一首詩麽,東風不與周郎便,銅雀春深鎖二喬?”

魏文澤立刻會意。

他祝福道:“等到塵埃落定,夏林希作為副總經理,也許會來談判,您想做什麽,都能做了。”

秦越搖頭道:“強迫沒意思,我喜歡自願的,就像收購公司。恒夏倒臺的那一天,我會讓我們的公司,吞並他們的每一份心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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