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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身世疑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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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晼起床時,家裏已經空蕩蕩的。順著陸煊發來的短信前往對面, 便看到裴佩和夏初十分沒形象地盤腿坐在餐桌旁, 一邊吃著早餐,一邊嘰嘰喳喳的吐槽。

“你是不知道, 我爸那是把老婆當孩子養,把孩子當情敵防。我覺得已經夠無語了, 沒想到這位……”

夏初眼神朝陸煊一瞪, 嘴角一撇,“他更變態。連妹妹都防!想方設法阻止我搶占正宮娘娘的位子!誒, 現在連你這閨蜜都防了吧?別告訴我沒有。我可不信他一大早把你叫過來,是為了給你做早餐吃的。你又不是顧晼姐。他才不會這麽好心呢!”

裴佩看著對面陸煊一點點沈下去的面色, 噗嗤一聲,笑得前俯後仰。

顧晼站在門口, 微微清咳了兩聲示意。

陸煊笑著站起來, 還不忘給夏初使了個眼色,這才上前拉著顧晼入座,“起來了?早餐我做好了。你不是不想喝粥了嗎?我炒了面, 蒸了玉米, 還有紫薯餅。先喝杯豆漿吧, 新鮮的,我剛榨的。”

夏初看著他這幅狗腿般討好的模樣, 一陣陣惡寒,不過,秉持著“拿人家的手軟, 吃人家的嘴短”的至理名言,尤其還有陸煊方才的那一個眼神威脅。

她和裴佩瞬間換了副面孔,誰讓她們倆不僅拿了人家的,還吃了人家的呢。

“顧晼姐,嘗嘗這個紫薯餅,我哥一大早特意給你做的。”

裴佩不斷點頭,“對啊,對啊,我親眼看著他做的。手藝真棒。你看,又會賺錢,又會做飯,二十四孝男友,哪裏去找。”

顧晼滿臉無語,親,你們不覺得你們這變臉比翻書還快嗎?而且,裴佩,你忘了你昨晚的模樣嗎?今天一早怎麽就又活蹦亂跳的了?滿血覆活這也太快了點吧!

顧晼一頭霧水,陸煊像是邀功一般說了裴佩的情況,當然省略了自己的那點小心思。他星星眼看著顧晼,那模樣仿佛一個考試得了滿分的孩子正等待著家長的誇獎。

顧晼瞄了他一眼,只這麽一眼,就已經將他的“用心”一覽無餘。偏過頭專心吃早餐,半句多餘的話也沒有。

陸煊頓覺十分挫敗,湊近道:“你都不打算誇誇我嗎?”

顧晼只覺氣息吐在耳側,癢癢的,回頭一嗔,心知肚明,卻還是笑著說:“恩,真棒!”

陸煊大喜,“那你是不是該有點表示?”

他目光灼灼,透著期待愉悅,顧晼暗自偷笑,將他的小把戲看在眼裏,卻也不戳穿,轉了轉眼珠子,勾勾手指,陸煊附身靠近,顧晼一個巴掌甩過去,“賞你的!”

裴佩和夏初幾乎將頭低到碗裏,肩膀一顫一顫,止不住的抽笑。

陸煊摸著自己的半邊臉頰,神色郁悶。不過,顧晼未曾用力,這一巴掌不過是輕輕拂過,說是打他,不如說是愛的撫慰。恩,對,打是疼,罵是愛。

陸煊如此告訴自己,半點不肯承認,他其實是“阿Q精神”。

餐後,夏初前往學校,雖說已經入了娛樂圈,經常請假,可沒工作的時候,書還是要讀的。裴佩自是去了自家公司。

陸煊親自送了顧晼去劇組。車子依舊停在片場附近的小道,顧晼下車前突然勾著陸煊的脖子抱了個滿懷,給了他一個激情的GOODBYE KISS。

“謝謝!”

即便陸煊確實有些小心思,可他幫助裴佩是真,也確實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這點,顧晼還是分得清的。

陸煊舔舐著嘴唇,意猶未盡地目送顧晼離去,這才調頭離開。

********

彼時。海市。

這是一個小小的農家小院。院裏栽種著一棵常青樹。樹下靠著根部擺著一束□□。沈文博站著樹前,良久不語。

如今的這座小鎮居於海市邊緣,在二十多年前,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漁村。

這是他和白露初遇的地方,也是承載著他們最多歡喜與溫情的地方。

當年,白露接了一部影片,飾演一名漁家女,取景地就在此。而他則剛剛接觸家業,父親讓他從基層做起,為了歷練他,把他安排去了鄉村考察。她們在這裏相遇,而後相識,相知,相許。

沈文博雙眼渾濁、濕潤,竟是連自己都不知此時他該當是怎樣的心情。

眼前的這棵樹,是後來他和白露深愛後故地重游,二人親手種下的。當年的小樹苗,如今早已長成參天大樹。然而,物是人非。

這裏沒有墳頭,沒有墓碑。什麽也沒有。可據顧晼說,白露的骨灰就埋在樹下。這是白露的遺願。

他很想挖出來看看,他至今不敢相信也不能接受白露就這樣死了。可他又不能,他心裏知道,她確實是死了。他不能在她死後還去擾了她的安寧。

沈文博忍不住伸手撫摸樹幹。她連死都想著回到這裏,是不是說明她心裏其實一直是愛著他的?可若是如此,為何又要與何明義在一起,是在報覆他嗎?報覆他對她的背叛?

沈文博心尖一顫,他一直以為,她是對他死了心,轉頭發現了何明義的好,這才有了當年的婚事。畢竟何明義愛了她那麽多年,一直默默守護,給予了她他所能給的全部。

沈文博與白露相愛的時候,便一直覺得何明義是勁敵,也一直覺得,白露會放棄這個竹馬選擇他,是他最大的幸運。可心裏未嘗沒有忐忑。她與何明義從小長大的情分,是他不能比的。有時候,他總覺得,何明義能隨時把白露從他身邊奪走。

而最終的結果,卻像是印證了他的不安猜想。

可倘或如此,白露又怎會在死後還想著回到這裏?

沈文博突然生出諸多疑慮,他走出去,順著院前潺潺的溪流往前。

他與白露曾在這裏住過三個月,那段時日,只要天氣好,每逢傍晚,他就會和白露沿著這條小溪一直往前走,去到山上看日落。白露喜歡日落。

那會兒,是他們情意最濃的時候。他們呆在這偏安一隅的小村裏,沒有城市的喧囂,沒有媒體的輿論,沒有家族的困擾,就這麽安安靜靜地過著自己的小日子。

他們想著,若是此生就這麽一直過下去也未嘗不可。他們還曾憧憬過往後的生活。他們會有自己的孩子,每天他泡茶,她跳舞,孩子圍著他們團團轉。溫馨而美好。

她甚至還想過孩子的名字。她說,如果以後生了女孩,就叫晼。

晼,日將落時。正是她喜歡的。

他還笑著問她,若是男孩呢?

沈文博猶然記得那會兒白露喜笑顏開的俏皮模樣,她說,男孩你來取。我們一人取一個。

他便笑著說,好,往後我們生一對,一男一女,湊個好字。你要是想再多生幾個也可以,雖然國家不允許,但是我們養得起。結果,鬧得白露追著他打。

後來,他果真著手準備起了孩子的名字,每一個都帶“日”。

白露問為什麽。他的回答很簡單,因為女孩取了晼,既然是兄弟姐妹,便也從她的名來吧。日為朝陽,寓意也好。

後來,他有了自己的孩子,可惜卻不是白露為他生的。他自然知道,這兩個孩子是不同的,他從來沒有過讓他們來彌補他和白露的不足的心思。可因為取日字旁為名以成了習慣,他還是給自己的兩個孩子,一個取了曦,一個取了昱。

金烏落下水平面,天際晚霞當空。沈文博笑起來,雖然小漁村已經發展成了不錯的小鎮,可日落依舊。

晼,顧晼。

沈文博腳步突然一頓,惹得隨後跟著的白助理一楞,“沈董,怎麽了?”

沈文博張著嘴,“顧晼是一月生的?”

白助理十分錯愕,顧晼的生辰,沈文博不是早就知道嗎?雖心中萬分疑惑,卻還是照常回答,“是,一月五號。”

一月五號。

當年,家裏不同意他和白露,更是私自為他和姜家訂了婚。他氣不過,與家人決裂,帶著白露來到這裏。後來,家人一通電話,父親病危,他不得不連夜趕回,卻不料是一場騙局。那時,正是四月。

如果……如果當時白露已經有了孩子,那麽顧晼的生日是對得上的。

白露和何明義都說,孩子是早產,可若不是早產呢?

當年親眼看到白露和何明義的親密,聽到她斬釘截鐵的話,他便信了。可倘或那不是真的,只是因為白露認為他背叛了他而故意為之的報覆呢?

他了解白露。

這個名字,是她為他們的孩子準備的。

如果妙妙身上沒有他的血脈,以白露的性子,如何會讓這個孩子承載著這樣一個名字生活?

她跟何明義為什麽突然離婚,為什麽突然遠走美國。為什麽要給妙妙改名,偏偏改的還是這樣一個名字。

這些,沈文博之前沒有想過,也想不到,畢竟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可如今,他重回這裏,重新記起那些歲月,記起他們之間的那些話語。

他渾身開始顫抖。

是嗎?顧晼,她是嗎?

沈文博不敢確定,他嘴唇微張,好半天才努力開口,“回京市!我記得顧晼當年是在慈愛醫院生的。我要她出生時的所有資料!”

病例上一定會寫明是否足月,孕周期。

顧晼可能是他的女兒,是他和白露的女兒。

想到這樣一種可能性,沈文博的心臟撲通撲通飛快的跳動,不受遏制。

他要弄清楚,他一定要弄清楚!

********

秦唐。

陳昊滿面欣喜走進總裁辦公室,“陸總,警局那邊有進展了。宋昭找到了,也供出了文森,再加上我們查到的線索,裏頭有他和宋昭之間的聯系資料。警局已經出動,上門逮捕了文森,”

陸煊一喜,這確實是個好消息。看來警局的速度比他想得要快。他本來以為還得過幾天,起碼會等他將關氏的事情了結之後。

不過如此一來,消息很快會流傳出去。他對付關氏的收尾工作就要更快一些了。陸煊正色道:“通知華海李總,動作快些。”

“是!還有就是……”陳昊欲言又止。

陸煊擡頭,“就是什麽?”

“警局那邊傳來的消息,文森一開始並不承認自己買兇謀害顧晼小姐,後來被逼問,又有宋昭的口供,他改了口。但只承認曾和宋昭說過,讓人教訓一下顧晼,因為顧晼二次曝光了他和童雅姿的事情,讓他損失重大。但堅決不承認,他對顧晼小姐有殺心。宋昭也改了口,說只是教訓教訓,沒想殺人。殺人罪名不認。”

陸煊冷笑,“他們倒是乖覺,證據確鑿,幹系是撇不清了,只能認。但怎麽認也是有講究的。這故意傷人和蓄意謀殺,判刑的時候,區別可大了去了。”

陳昊點頭,“陸總的意思是?”

“又是棍,又是刀,全是殺傷性武器,而且對準的還是晼晼的頭,最致命的地方,你覺得這只是想教訓教訓?當初文森教訓一下出賣自己的助理,不過是打斷了他的腿。所有招式只是往腿上招呼,而不涉及要害。”

陳昊明白了,“我會把你的意思傳遞給警局的人。讓他們去查當初周助理受傷的案子,然後吩咐律師結合兩起案件進行分析。一定不會讓文森走漏洞,有機可趁。”

陸煊很滿意,示意陳昊出去,拿出手機將這個好消息告訴顧晼。她不喜歡那兩大金剛似得保鏢寸步不離地跟著,招搖過市,如今文森落網,倒也不需要了。

而且,聽到害自己的人得到應有的懲罰,她應該會很高興吧。

然而收到消息的顧晼卻根本來不及高興,此時,身在片場的她,心思都被突然到來的兩個人吸引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從沈文博的角度說了一半當年的事。

等下章或者下下章,從何明義的角度把上一輩的事情全部說清楚。

你們難道一直都沒有發現,顧晼和沈曦,沈昱的名字,都是同偏旁的嗎?

早就說了,上一輩的事,就是一盆大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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