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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的聖境外圍。

或者說,是守護者。

天時、地利、人和,只有這三缺一不可,同時出現,那真正的聖境才會在千呼萬喚中出來,而如今進得來這外圍的人,又有幾個是不知道的呢?

散修聯盟的最高書閣。

大宗門的耳提面命。

世家子弟的不傳之秘。

樁樁件件都錯不開背景、底蘊。而能進得來的人,在同輩之中,又有哪個不是天子驕子?又有哪個真的不知道這聖境隱秘?

比如,佛宗。

比如,玄宗。

比如,天衍宮、音閣。

以及,夢辰宮。

在散修聯盟自以為是的時候,有許多條影子,從各個方位湧入了這貧瘠之地。

隱在暗處,凸自等待。

正午一刻,金色的光線已從遙遠的海面升起,斜掛在了天空頂上,隨著光線的移動,在呈八字的貧瘠山中,一輪金色從地底升起,騰空而起,與來自空中的金線,合二為一。

風中,傳來一聲遠古的嘆息。

如同一道緩緩被推開的門,那莊嚴的門應閉合太久而發出的嘎吱聲,聲響之後,似乎一道門縫在半空流動起來,緩緩的,像是千百年的神聖殿堂。

隱在暗處的人現了出來。

密密麻麻的,人數頗為壯觀。這一刻,不少來自散修聯盟的人臉沈了下來。

事情,似乎與他們想的不同。

自以為牢牢抓在手心裏的沙,不知何時,竟然差不多漏光了,而他們,毫無所覺。是本身太過弱小,還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而別人太過強大呢?

天衍、音閣、器宗、夢辰、玄宗、佛宗等等無數認識或不認識的門派弟子都在其中。

戰事,一觸即發。

在這緊張對峙之時,一道響徹天地的笑傳入耳中,素素揚揚的笑聲,聽在耳裏,如同一顆蟲子在撓癢癢似的,魂醉雲歸,有如攝心奪魄之力一般。

泰半修士眼色迷離,雙頰暈紅,沈醉在了一場美好的夢裏。

只聞其聲,足以斷魂。

“阿彌陀佛”裊裊佛音自天際破開了這著迷的幻想,莊嚴的佛者悲天憫人,一雙平淡的眼不帶一絲的訝異,色是空,人是空,物是空,音即空。

“你們這群禿驢啊”一粒黑影自遠方而來,離得近了,才清楚的看見,那是一隊來人,說話的女子端坐在紗帳之中,隱隱約約的,口吐嬌濃,媚語生香。

佛修已然穩如泰山。

行之不遠,漫天的花瓣飄落開來,紅得滴血,軟轎四角的四名侍女貌美如花,嬌艷欲滴,粉色的衣裙露出圓潤白皙的手臂,仟腰,還有一小截秀氣的腿。她們手提花籃,手中一捧紅色花瓣被風吹得零零落落。

這貧瘠之地,仿佛瞬間就有了生氣。

被幻境所迷惑的人不由得打了個冷顫,腦海裏不由得冒出了一行字:天之涯,邪修。

天盡一之涯,行到無窮處。天之涯,似乎位於天之盡頭,海之源頭,真實與否,無從得知,因為這片大陸上,足足一千年了,沒有邪修踏入。

來自天之涯的邪修。

夢都仙子琉璃月因愛入魔,恨意難消,以渡劫之力開辟了一方天地,稱天涯。

七情難消,六欲不滅,道法入魔,心出邪念,入邪道,踏魔路,接引天之涯,數往古今朝,自夢都仙子開邪路以來,由道者入邪,不知凡幾,而心生了邪念,道法泯滅,回歸天之涯。

人人都以為天之涯不過是一個傳說,可在此時,卻偏偏出現了,似乎是以這種方式高調宣布,天之涯將回歸修仙界麽?

人人都恨不得多長幾個七竅玲瓏心肝,來猜一猜,這來者,是不是善。

......善麽

未必吧,葉曦偏了偏頭,秀麗的烏發上,一支羽毛格外醒目,帶光的紅點靈動無雙,點點墨韻勻散開來,七色之光在尾尖晃動,足以遮掩世間繁華。

那一地的紅色花瓣,驚人的艷俗。

小小的打了個哈欠,葉曦眼角餘光在人群裏,看到了不少熟人,左右兩邊看了看,還是打消了去攀談的念頭。

時候未到。

半空的夢空傘籠罩著她,叮叮翠翠的傘檐水晶環佩,晶瑩的石頭上,還能看見高空中,那露出一絲縫隙的大門,正一點一點的完全打開。

包括那洩露出的遠古之氣。

如此神秘,又撩人心扉,幾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盯著那一縷縷縫,眼底的貪婪,不言而喻。

一道灰色的光直直的撞了上去,在門口吃了個悶虧,被一道無形的屏障彈開,力道之大,那一道人影身上點點血光散開,轟的一聲落在地上,破敗不堪。

想著獨占鰲頭、先行一步的人頓住了腳步。

同時,在人群中的三人組也接到了神識傳音:不要自亂陣腳,讓他們去送死。

傳音者,葉曦。

她想得更多,離得也是最近的一個,在灰色人影想闖入時,她的眼底,劃過一層淡淡的諷刺,嘆這世上愚昧之人何其多,憑著一介血肉之軀妄圖逆了規則。

這一個海島聖境、海島包括照心村,都是規則的制衡。

他們存於六道之中,行於六道之外,出現時,需要的,不是武力,而是機緣。

規則賦予的機緣,也可以說,有緣者,得之。

能進這秘境外圍,其實又何嘗不是一種機緣?這外面,機遇、法寶、靈植多不勝數,只要有本事,何愁沒有世間一切,如今,這聖境中央,證得,拼的,無非是氣運二字。

非天道眷顧者,不得氣運。

對修仙人來說,氣運也是修仙路上重要的一環,天所愛之,一路順風,天所棄之,半生孤僻,天之所愛者,從往古今,無一不是通天徹能、攪動風雨之人。

這種人,仙路漫長,成仙修神不在話下。

葉曦也想要證一證她的氣運。

氣則無雙,福運綿長,若她當得這八字,是不是今生將重回仙界。

雖然,無這八字,她一樣心如磐石,無堅不摧。但,有總比無好。

所以,葉曦能來這兒,並非為了裏面數不盡的寶物,並非要爭一個你死我活,她只是作一個半醬油瓶子,準備來打一瓶醋而已。

“小曦妹妹,你也在這裏?”沈壯的聲音異常驚喜,對他來說,自然是的,死而覆生,重活一世,自然格外珍惜所有。

包括,曾經讓他無比頭疼的修煉。

淡淡的女聲在他腦海裏響起:在你們頭頂呢。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更新未3000,明天補!

☆、一體

沈壯擡了擡眼,視線在光禿禿的幾座山上巡視了一遍,未見到人。

那高高位於山頂的大宗門弟子,一副挺高了頭,昂起了胸的做派,比從前見到的山雞可驕傲多了,混在人際裏的沈壯有些悵然。

到了如此時候,這階級分明還是猶如此山與地,都是可望而不可即的。

不過他素來心寬,這些身外之物帶來的優越分分鐘拋之腦外,他認真在四面八方的人群裏來回巡視,確認沒有他要找的人。

可惜,這幅殷切之泰落入了別人的眼。

半空中站立的女子雪白的手指朝人群中一指,厲聲呵斥“那個小賊,你那雙賊眼看什麽呢,我們家仙子也是爾等能擡眼的麽”

底下一群人順著她的方向,驚奇的圍觀了沈壯。

沈明宇皺了皺眉,瞥了眼上方女子那目空一切的臉,拉了沈壯小聲詢問“你怎麽得罪她了?”

雖然,這特麽不過是那天之涯邪修的一個婢女而已。

沈壯“...”他其實也是懵逼的。

婢子見無人回答,臉色一沈,不屑的擡了擡眼,勾起一個惡意的微笑“看在你剛剛無禮偷窺我家仙子的份上,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你就挖了雙眼謝罪吧!”

好大的臉。

別說沈家三人組臉綠了,連聞聲的修士集體都黑了臉,大陸自古與天之涯分而為立,更莫提正道與邪道自古有別了,你一群邪修在人家正道地盤上喊打喊殺,到底是腦子不好使還是目中無人呢。

當即有修士連聖境縫隙都顧不得盯了,冷冷的回道“來自天之涯的修士還是好好說人話吧,省得出了這門出去被揍了,想求饒都開不了口”

這是尚餘了幾分薄面的。

也有不客氣的修士直接表示“莫說大話,免得出醜,本來就夠醜了,藏頭露尾的鼠輩”

話音剛落,就有一道淩厲的破空之聲響起,一道紅艷滴血的影子攜著龐大的靈氣直襲剛才說話的修士而去,那雷霆之勢直接劃開了周圍密集的人群,露出面色駭然的修士。

“噔”的一聲,在修士被氣勢擊飛的瞬間,一道金色的光芒與紅影正面相對,金光閃過,瞬間就包圍了紅影,淒厲的尖叫聲在光球裏響起,慢慢的歸於平靜。

金光在紅影消失後,嘭的一聲四散開來,又消失在天地間,緊隨而來的是一道優雅濃厚的悲憫“我佛慈悲,施主何必暗箭傷人”

躍入眼簾的是一個渾身淡淡清雅之氣的佛修,他眉眼溫和,通身氣度不凡,不少修士趕忙為他讓出了位置,迎著他走來,驚喜的打招呼“皈依大師”

他們喜於外露,不過是尊敬強者。

佛宗的皈依大師,天生雷靈體,天資聰慧,是為佛宗近百年最為出色的弟子,並拜金剛堂善嘉尊者為師,儼然是佛宗下一任佛子,因此,他的話,也代表了佛宗的態度。

而佛宗,又是修仙界位於頂端的存在。

因而,無論是真心還是阿諛奉承,圍繞在皈依身邊的人總是多不勝數。來自天之涯的女子總算再度開了口,聲音裊裊依人,似乎還帶著說不出的誘惑“傳聞佛宗的皈依大師是為元嬰以下第一人,是年輕一輩的領頭人,今日一見,著實名不虛傳”

元嬰以下第一人?

當年還是築基後期的佛宗皈依以一己之力越級斬殺了惡名遠播的盜賊風信子而被人廣為流傳,這風信子乃金丹中期真人,成名數百年,無惡不作,早就被修仙界通報海捕,只是他奸詐狡猾,次次都被他逃脫,多虧當年剛下雲山的皈依封他於雪湖邊上,越級斬殺才算罷休。

數年過去,此事也漸漸被人不在提起,沒想到,這來自天之涯的邪修居然會了解得一清二楚。

皈依一張儒雅的臉上漠然平淡,雙眸幽深似海,對這種試探的話毫不在意,別人不知道邪修如何橫渡天涯過來,他身為下任佛子,總是比別人了解一點。

正邪一家親麽?

他勾起了唇,顯出淡淡的涼薄,偏偏長得清俊無雙,這樣矛盾的畫面足以讓人沈淪。一雙如玉的手輕輕撥開了紗帳,放佛一道自天際而來的亮光透了出來,照耀在端坐在塌上的人,小巧嫵媚的五官,勾人的鳳眼上睫毛彎彎,小巧的鼻翼下一張櫻桃小嘴紅嘟嘟的,嘴角一動,就像一只成熟的蜜桃般,等人上鉤。

尤其那一身艷紅的衣襟,把她一身雪白肌膚寸得艷麗無比,豐滿的胸脯在低低的領口裏,露出一半的粉色。

好一個絕色尤物了得。

四周的抽氣聲不斷響起,張大了眼盯著那女子回不了神,修仙界裏,何時見過這般酥軟入骨的美人?那胸是胸,腰是腰,臉是臉的,比之正道的女子,總是多了一份能讓男人目不轉睛的妖。

此情此景,一道女聲攪亂了這迷情困境“簡直是傷風敗俗”

佛宗慧敏道姑,一張臉已是通紅一片,恨恨的瞪了瞪那妖媚的女子,又道“整天不穿衣服就想著勾搭男人了,你們邪修都這樣不要臉麽?”

在場女修暗地裏,為這話點了讚。

不過就是衣服穿得少了點而已,又不是脫光了,這些人什麽德行!

葉曦撐著下顎,聞言捂著嘴笑了笑,男人嘛,自然希望女人衣服越穿越少為好,最好若隱若現才對,修仙界的女人美則美矣,就是包得太厚、面上太過正經了些,這些修士日日對著這種類型的女修,就算臉蛋再美,怕也是蕩不起多大的漣漪的。

反正,像這種妖媚的女子太過稀少,自然更讓人稀罕。

只是,她們剛剛竟然對她的人無理,當然不可原諒!所以,打從一開始,她就對這群人沒有一絲好感。

與葉曦同樣反應的,還有來自佛宗的皈依。

妖媚入骨的美人在她面前直勾勾的盯著她,眼裏的媚意都快滴出了水,當事人依舊面無表情,雙眼裏一片漠然,眼裏一絲女子的倒影都無。

勾引失敗。

從未受此大辱的女子咬了咬唇,雪白的貝齒在唇邊來回勾動,眼裏水霧彌漫,模樣可憐的讓人想抱著她狠狠哄上一番。

但,這只是針對平常修士。

就算大部分人對這極致的媚術都毫無抵抗,卻還是有些許定力非凡的修士緊緊守住了本心,跟著佛修念起了清心咒。

這是一場正與邪的較量。

聰明的如散修聯盟的承秦修士早就發現了端倪,初初在安還雙眼發紅時,邊封閉了他的五官,包括自己,早年他游走各地,見多識廣,早已發現了這便是那些隱藏在暗處的人說過的。

回春術。

天之涯水柔宮寶典。

以媚術著稱,非心志堅定之士抵擋不了,若修煉到極致,能引得神之沈淪。

他的神識還能看到淡定淡漠的皈依大師、魅惑勾人的天香婢女、雙眸血紅的修士,這些平日裏道貌岸然的修士們,此刻醜態畢露,被回春術勾起了心裏最骯臟不堪的隱秘。

直到,他的耳邊聽到一聲清脆的笑。

五官回神,神識歸位,媚術已破。呆立的邪修五官瞬間扭曲了起來,朝發聲處看去,冷冷一笑“又是哪個裝模作樣的,何不正大光明的出來一見,弄些偷偷摸摸的見不得人”

她到現在都還有些難以置信,居然有人破了她的媚術。

難道真如尊者所言,這修仙界天才之多麽?

她找的人撇了撇嘴,聲音還有些慵懶“本姑娘好好的等聖境開呢,誰知道居然看到一出脫衣服,我說,你們師門是沒教過你羞恥兩個字是怎麽寫的麽?”

要姐出來,你做夢!

“說得好聽,還不是藏頭露尾的”羞恥,這二字對她們可沒用。

來人呵了一聲,繼續道“你要逼我出來勾引我麽?”

說真的,若是她答應,葉段子是會出現的,這麽一個大美人,看人家撩人,還是別有一番滋味。

可惜,女子不搭理她了,轉身對皈依道“皈依大師可聽到了,這藏在暗處的鼠輩不敢出現呢,還紅口白牙的汙蔑人”

葉曦這下品出點味了,方才她與那女子打舌戰,人家就是抵死不從,現在又一副忠貞模樣,臉上又是一抹春情無限,合著,是看上了和尚啊。

可惜了。

“琉璃星仙子多慮了,並沒有人汙蔑你”

葉曦抱著肚子狂笑,她就知道結果是這樣,沈皓這根木頭,別看著面上溫和得不行,實際上他內心就是一個寡情的人,當年出自同村的沈冰還那麽小一團,離開村裏時,害怕得不行,都寧願接近她而非從小被佛家濡染的沈皓,可見,小孩子的直覺有多準。

他們數年相交才彼此熟悉,而這個女人,竟然妄想用美色成事,也不知道多大的自信。

琉璃星臉色一滯,似乎有些不可置信。在天之涯,她琉璃星的名頭就跟她的美貌一樣,人盡皆知,愛慕接近她的,不知凡幾。

而在修仙界,她居然連連碰壁。

“這可真是神女有意,襄王無情啊,看得我都感動了”高臺山頂,女子白衣如畫,頭頂靈傘,神似玄女,她輕輕一笑,猶如星辰皓月,發上白羽紅星,七彩流動,宛如洛神降世。

“是你”

“是你”

“是你”

幾道驚呼聲響起。

一道來自散修聯盟。

一道來自佛宗。

另一道身份未名。

佛宗慧敏道姑直接紅了眼圈,跟看見了仇人似的盯著她,眼裏十分不善“原來是你,當日就是你丟下我,害我差點葬身此地”

所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不過,此種情況又另當別論,葉曦歪了歪頭,才想起她是當初那個求人辦事還趾高氣揚的佛修“是你啊”

是你啊。

是你。

你。

啊。

慧敏道姑被她這口氣弄得都要炸了,難不成只她一個人記恨了這麽久,別人壓根就忘了她

那她這想了這麽久的報仇不就跟個笑話一樣嗎?

憑什麽啊,她憑什麽不記得她了!

葉曦自是不知道她被人生生的記恨了這麽久,在說了,她葬身不葬身跟她有毛的關系,她一沒殺她,二沒設計她,鬼知道怎麽會把這麽慌繆的事安在她頭上

算了,安就安吧,只有強者才能被人嫉妒,只有美貌更盛,才能被人記恨。

這不正說明她集美貌與實力為一身麽?

☆、青梅竹馬

總的來說,葉曦也算得上是一個桀驁不馴的人,你強她則強,你弱她則弱。

她這般毫不在意的口氣,直接表達出了難喻的不屑,讓慧敏道姑氣得腦門發黑,咬了咬唇,也不繼續糾纏先前讓她看不慣的邪修女子了。

畢竟,這個才出現的仇人,無論外貌還是態度,都比那個叫琉璃星的邪修可惡數倍。先前,那個邪修女子不過讓她多了幾分警惕,心裏還是十分厭煩這般做派的,但,這人不同,她一出現,就讓她感受到了莫大的威脅。

仿佛,只要她有一絲松懈,就能被人撕得一絲不剩。

對這份修仙人士獨有的感應,使得慧敏道姑連掙紮都沒有,直接朝了葉曦發難,只見她雙眼掛上了淚珠,指著葉曦開始控訴“皈依師兄,各位師兄,就是這個女人,在秘境裏丟下我,讓我不得不狼狽的躲在暗處等著你們來,我都好聲好氣的求她帶著我了,可是她絲毫不待見我,連咋們佛宗也不放在眼裏,作為一個修士,見死不救、故意陷害,不配當一個修仙人”

...

琉璃月似笑非笑的盯著葉曦,眼底笑意彌漫,這些所謂的修仙界正道人士,一張嘴皮子翻得比他們邪修還快,她倒要看看這個和她作對的女子有什麽手段逃過佛宗的討伐?

“小曦妹妹,你沒事吧”

葉曦的神識裏,響起了三道聲音,她不著痕跡的瞥了一眼,沈家三人組面上關切之情表露無疑,尤其是沖動的沈壯,一雙手都捏成了拳頭,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副要拼命的模樣。

“好得很呢,你們別擔心”葉曦臉上面無表情,把他們三人安慰了一番。

接著,她笑了起來,這一笑,當真如彎月彌漫,恍如天神,在所有人都不自覺沈醉之時,只見她的身影突然從山頂消失,接著落在了山底,又一個閃現,出現在了佛宗裏面。

承秦看著她有些覆雜,心裏也擔憂這個對他們有恩的女子狼入虎穴。

然而事實上,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這個貌美的女子並不是去佛宗找茬的,也不是去自投羅網的,在不少人的驚呼聲中,她一雙白皙如玉的手直接搭上了佛宗皈依大師的手臂。

更讓人眼珠子都要掉下來的是,皈依大師居然沒有任!何!反!應。相反,他的整個人,比一貫的模樣更加柔和,連眼裏也摻上了溫度。

大大的奸!情二字在所有人頭頂出現。

葉曦抱住了皈依大師的手臂不說,身子更是直接偎了上去,眉眼彎彎,聲音嬌嬌滴滴的惹人憐愛“皓哥兒,人家好想你啊”

想了好多年想揍你!

“噗”一口腦血差點噴出來的沈家三人組,指著他們膛目結舌的,就差扒著問他們倆何時發展的,為何要搞地下情一樣。

誰能想到,當了和尚的沈皓還是放不下美色呢?

已經讓人誤會的葉曦在所有人震驚的時候,做了一件讓整個修仙界都震蕩不已的事兒——她踮起了腳尖,水潤的唇瓣直接附上了佛宗下任佛子皈依大師的唇上。

還伸出了舌尖舔了兩下。

這一下,整個貧瘠之地連地上掉了一根針都能聽見了,隨後是整個佛宗的怒吼“妖女,膽敢玷汙我佛宗佛子”

銀鈴的笑聲響起,等人回過了神,發現那個膽大包天的女子早就消失在了皈依大師身邊,回到了最初的山頂,對著一幹惱羞成怒的佛修,她抱著肚子笑了許久才停了下來,隨後,只見上一刻還天真得宛若任性的姑娘下一刻神態高不可攀,她輕啟紅唇,威風凜凜不可侵犯“玄宗弟子何在!”

整個貧瘠一角,都徹聲回蕩了起來。

玄宗弟子何在!

音落,從遙遠出傳出了同樣凜冽的回聲“天璇峰弟子在”

“天璣峰弟子在”

“天樞峰弟子在”

“天權峰弟子在”

“玄宗內門弟子在”

數條劍影迎著烈風呼嘯而至,禦劍而行,負手而立,衣訣飄飄,神似仙人。

玄宗劍修,乃是修仙界最有名的修者,比之佛宗更加旺盛,有玄宗劍修在,東洲才能安然無恙,更因有玄宗劍修存在,整片大陸才會對峙而立,非一家獨大。

這是一個比佛宗更家古老悠遠的門派,其底蘊傳承,遠非佛宗能及,而要成為玄宗弟子,非天資、根骨、氣運、恒心者不可入,因此,每一個小有成就的玄宗弟子,其實力在同輩中都是佼佼者。

世人對其評價,皆是可遠觀而不可褻瀆。

玄宗低調,門內弟子行走大陸皆是隱姓埋名,少有招搖撞市而過之輩,如今,這飛行而來的弟子卻讓人感受到那種巨擘之巔的感觸,每一炳劍上弟子煞氣外露,放開威壓直朝佛宗弟子碾壓而過,端得是高高在上,藐視一切。

葉曦當場就笑了。

說真的,她從來沒想到,論裝逼小能手,還是玄宗弟子最為精彩,這不聲不響的,就弄了個陣仗出來,偏生還有模有樣的。

玄宗弟子落在了山頂,相互見了禮,統一的把目光投向了對面的佛宗,頗有對峙之勢,此次壯膽打頭陣的依舊是玄宗年輕一輩的領頭羊或郁,他生得容貌俊美,華貴無雙,雙十年華已是築基巔峰修士,若不是為了這次海島聖境之行,只怕前些年就能直接結丹了,他直接擋在了葉曦身前,向來有禮的面容有些陰沈,道“佛宗這是欺我玄宗無人麽?一群修士對著一個小姑娘也好意思”

......身後的玄宗弟子側了側臉,遮掩發笑的唇角。

別人不知道小師妹什麽德行,他們還不知道麽,前些年剛入門的時候裝得那個乖巧啊,把他們一幹的老司機給唬得團團轉,被她指使得到處跑,後來慢慢才抓到這小狐貍的德行。

她不欺負別人就阿彌陀佛了。

不過,這種話萬萬不能當著外人說,而他們,被奴隸慣了,也習慣成了自然。

皈依一雙平淡的眼看著葉曦沒說話,若有所思。

他身後的佛修卻忍不住了,佛子被玷汙,這是整個佛宗的恥辱!這百年來佛宗守著佛子出生,引導他歸位於佛門,廢了多大的勁,豈容得下被人這般糟蹋!

糟蹋了還敢囂張,當他們佛宗都好欺負呢?

佛有怒火,修佛者更盛,尤其是佛宗唯二的女修士,差點氣暈了過去。皈依此人,惦記他的女修士無數,包括佛宗門下的女弟子,個個都是心神蕩漾,只是礙於身份,不敢越過雷池一步。

而今,在她們眼皮子底下,心頭的白月光就被一個女人給占了便宜,如何能忍?若是皈依一如既往,誰也不偏袒誰,那麽自然沒有了嫉妒。

如今,當真是恨不得吃下了始作俑者。

靈真從皈依身後站了出來,瞥了眼無動於衷的皈依,嘴唇輕抿“或道友不必激動,實是佛子被汙,此事,必須有個交代”

他與皈依同屬一堂,與這個玄宗的天才弟子也有過數面之緣,要問他對玄宗的評價,無外乎是一群潑皮無賴。

包括那看著貴氣逼人,道貌岸然的或郁以及他身後人面獸心的弟子。

以及那看著天真無邪卻任性妄為的女子。

果然,山頂上,白衣女子偏了偏頭,端得是乖巧靈慧,只是那嫣紅的嘴唇卻像一個誘人沈淪的惡魔,只聽她道“你怎麽能這麽說呢,人家可是初吻呢,初吻你懂嘛,就是第一次哦,我玄宗小師妹的第一次吻送給了你佛宗佛子,不是正合適?”

說完,還攤了攤手,看著他,那模樣,純潔又無辜。

靈真忍下了心頭的火,默念了清心咒讓自己平靜,哪知稍稍好轉,就聽到或郁那洋洋得意的聲音“小師妹就是太過善良了,以小師妹的品行美貌,這世間哪個男子吻不得,吻一個和尚,便宜他了”

身後一群捧臭腳的趕緊接口“就是就是,我小師妹可吃虧了”

......你小師妹吃虧個毛,那是我佛門佛子懂?

“小師妹多善良啊,見到這群和尚一輩子也享受不到女子的柔美,特意犧牲了自己,怎麽還有人居然不領情?”

你們懂不懂,那是我佛門佛子,不沾女色的?

“佛子配我小師妹,也恰好配得上,讓他上門提親不就完了”

呵呵!

忍無可忍的靈真睜開了血紅的雙眸,正待要發怒時,肩上,一只手壓了下來,瞬間,讓他充斥怒氣的五臟六腑靜了下來。

皈依不疾不徐的開了口“或道友安好,門下弟子無狀,出言不遜,是我之過”又對佛宗弟子解釋了一番“玄宗小師妹乃是故人,非乃妖孽,只性子跳脫而已”

得,這是護上了。

靈真還有些疑惑,皈依其人,他數年相交,還是有幾分了解,從未見她對哪個女子和顏悅色,更別提這般舉動了,尋常人連他身都挨不著邊,何況,還嘴對嘴了?

以皈依的修為,難道還推不開一個小師妹?

很快,玄宗小師妹為他解開了疑慮,因為葉曦可是唯恐天下不亂的人,當下手指左右晃動,無不反對的嘟起了嘴“故人,指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來著”

故人還好說,若是什麽竹馬青梅的,那這涵義就廣了,至少這裏的修士,八成想到的都是情感糾葛方面。

看他們的眼神當場就變了,佛宗與玄宗之間,一場桃!色新聞就此傳了出去

☆、截獲

這下,連一向淡然的皈依也楞住了。

她,這是使勁讓兩人往暧昧的方向滾滾而去了啊,虧他還一心一意的為著雙方的名譽著想,都只把兩人的關系含糊其辭了一下,說起來,真正受益者,也是她一姑娘家呢。

皈依回過了神,又想起葉曦的性子,心下不由得了然。怎麽能忘了呢,這就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主,別說拿兩人的暧昧說事,引導大家胡思亂想,就是她那突如其來的一下子,誰說又不是為了好玩呢,相交數年,他如何不知,別說只親個嘴了,哪怕讓她弄一個讓人捉奸在床的戲碼,她也能樂此不彼呢。

真真是,這小性兒怎麽還是如此頑劣呢?

前因後果給一捋,皈依大師就開始猜測了,曦姐兒玩到了他頭上,是他哪裏得罪了她麽?

當然,現在的他還不懂,阻礙了別人發財,得罪了女人,尤其是心眼小的女人,通常都是被狠狠報覆的。

在所有人看來,皈依這番沈思神游必定就是默認了兩人的關系,當下心裏就打了個標簽,宗門:佛宗,性別:男,佛號:皈依,其他:青梅竹馬的對象——玄宗小師妹。

尤其此刻,葉曦的識海都快被吵翻了天。

沈家三人以不可思議的態度表達出了對次偷偷摸摸地下情的一番鄙視,隨後又不停的轟炸,非得逼問出兩人是何時開始的,擾得葉曦煩不勝煩,她才不會告訴這些人:這一切都是浮雲啊。

佛玄兩宗這事,著實讓人有些尷尬,大部分人都對這種“不友好的氛圍”表示憂慮,除了當事一方依舊怒火沖沖,另一方望天望地態度平淡之外,小門小戶的人壓根不敢開口,就好像原本一男一女,談情說愛,談婚論嫁一樣,主導方應該是男方才對,可此時的雙方直接就像是調換了過來,佛宗一方到像是被欺辱的女方,而態度強勢的玄宗則像是欺辱人的男方。

一副就毀了你清白又如何的態度,讓人又愛又恨。

站在承秦身後的襄竹羨慕的看著那個山頂之上被眾人捧著的身影,同為女修,境地卻截然不同,一個是天之巔的仙子,一個是身處鬧市的姑娘,天差地別,連待遇都如此不同。

佛宗的佛子都能與她扯上關系,挑釁了佛修之後還能有那麽一群劍修維護、呵護著。她不過是不想嫁一個不入流的小家族弟子,還被評價為高攀。

人與人,修士與修士,怎麽能如此不同呢?

“小竹,你怎麽了,快看,聖境大門快開了”安還推了他一把,半空之上的那道門,縫隙越來越大,嗡嗡聲從裏邊傳來出來,似是遠古的嘆息,又好似生銹的鐵門被從外推開。

午時一刻,一聲長久的回聲從裏邊傳來出來,門外擋著的屏障如水一般晃動了幾下,發出了一聲波波的聲音,眨眼就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在場幾乎所有修士都蓄好了力,化成一道光線朝著大開的門沖了進去。

這一場響動,足足過了幾刻才過去,留在原地的,不過四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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