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猶豫許久，一來，他不敢得罪離夜。

二來，即便他貴為一國之君，也不能無故封了離夜的府邸。

殷芷冷眼看著他，沒打斷他的思緒，在他提出要她幫他驅邪時，她便猜到皇上對離夜，並不如傳聞中那般信任，甚至產生了猜忌。

不然，放著國師不用，偏費如此大的周章傳她進宮，怕被人看出端倪，以蕭璟一事掩飾。

“皇上考慮得怎樣？”殷芷笑問。

皇上不答，只問:“你怎會懂異術？和離夜有何恩怨？”

這是在試探她能否與離夜抗衡？殷芷笑得惡劣，“我不曾說過我懂！”

皇上臉色霎時難看了起來，他也不過想到她能安然活到至今，加上密探探出她種種詭異行為，才斷定她身懷異術。

沈默了一會，皇上才道:“你非要和離夜作對？”

“作對？”殷芷諷笑，頓了一下，方道:“無妨！你慢慢考慮，反正你還有好些時日可活。”

“此話怎講？好些時日是指？”皇上眼裏劃過一絲慌色，盡管稍縱即逝，還是被殷芷捕捉到了。

她故意不作解釋，“我隨口一說，皇上別當真。”

越是這樣，皇上越是著急，“說！朕的情況，你看清多少？”

“皇上，你這般傳我進宮，可想過如何善後？”殷芷不答，反問道。

“朕不會冤了你，至於汙蔑你的人，必定嚴懲！”皇上保證道。

他要尋殷芷幫忙，不管蕭璟的失蹤與她有沒有關系，都不會將她如何，管家便被利用了一道。

殷芷不由冷笑，不發一言，皇上心裏火大，耐著性子道:“你先告訴朕，有幾成把握救朕？”

他龍體每日愈下、面容急速衰老，便懷疑自己被邪術所害，也猜到害他的是誰。

在不能光明正大地尋找能人異士的情況之下，只能暫時將希望放在殷芷身上。

殷芷心知，若她不能保證有十成把握救皇上、與對付離夜，皇上絕不敢與離夜撕破臉。

她確實想除掉離夜，但也不會平白讓皇上利用，先前與他提條件，是為了………

“我心情若好，自然是十成！”殷芷說得模棱兩可。

她意思很明白，有幾成把握取決於她的心情，又關乎皇上的態度。

“你！朕好聲好氣與你說話，別不識擡舉。”皇上站了起來，許是氣極了，虛弱的身體有些發顫。

“皇上息怒，若沒其他事，可允我出宮？”殷芷不冷不熱道。

皇上可真能忍，為了讓她幫忙，竟能忍耐她這麽久，實屬不易。

“你必須治好朕！”皇上沒阻止殷芷離開，卻下了死命令。

殷芷充耳不聞，她走後，皇上沒招人服侍，禿然站了起來，往內殿走去。

他未察覺到身後憑空冒出一縷縷黑氣，漸漸凝聚成一道人形，發出桀桀地怪笑。

皇上聞聲，驚恐萬狀，來不及回過身，那人的一只手咻地一下、變得極長，如蛇一般靈活纏住他的脖子。

“看來你是活膩了！”雖是這麽說，手勁卻不大。

出現的正是離夜，他湊到皇上耳邊，陰測測道:“你以為她能將我如何？不過，有一點，你猜對了，她確實身懷異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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