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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 情有獨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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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傑是山西人,身高一米七八,也算是一個帥氣的男人。在北京讀大學,像所有北漂一樣,半讀半工。許是偶然吧,其實人生沒有偶然,遇到就是必然,是一生的宿命。他遇到了櫻子,一個失去丈夫獨自在北京奮鬥的女人。任傑去她公司面試,結果是能想象到的,所以,這就是必然。櫻子的公司是文化性質的,以MBA授課和影視宣傳為主,任傑是宣傳總監。印象中的任傑,堅強,豁達,不屈服。所有的艱難困苦對於他來說,不屑一顧。可是半年後的一個晚上,當任傑帶著滿身的汽油味,脖子和嘴巴上全是因汽油腐蝕裂開分離的一片片蒼白色的皮,玉霖徹底改變了他對任傑的看法。玉霖說,感情是不能勉強的,是你的就是你的,順其自然。然而,多年以後,玉霖就死在了他所謂的順其自然,死在了他所謂的感情上。人說這是劫難,卻不說這是孽緣,都說這是情債,卻永遠也無法償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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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又回到茶座的包間裏,任傑喝了口茶,慢慢的把兩個人的情感糾葛詳細地講給了玉霖聽。

任傑說:“無論是事業還是其它方面,我感覺兩個人的差距都很大,不會走在一起。她對我越好,我就覺得兩個人的差距越大。我真不知道怎麽去面對,雖然我很愛她。一次次分手,一次次回頭,根本狠不下心。可能就像櫻子說,感情方面,我太懦弱了吧。”

他顯得很憂郁:“在這個殘酷現實的社會中,沒有基礎怎麽談感情?其實並不想把彼此弄得傷痕累累,但是又能怎麽樣?我已經很努力了,但環境由不得人。”

玉霖心有同感,他和梓涵不就是這樣嗎?

“可是,又不忍櫻子傷心。你說該怎麽辦?”

“你想那麽多幹什麽,她愛你,你也愛她,這就夠了啊,以後的日子以後再說,誰也不知道將來會怎麽樣,珍惜眼前就對了。”梓涵也對玉霖說過這句話。

“說得輕巧,就像櫻子說的,我拿什麽養她?難道真的要她養著我?”任傑覺得,這不是誰養誰的問題,而是作為一個男人應有的尊嚴。

“也不全對,我就認為開始無論誰養誰,自己努力作出一些成績來才是最重要的,每個人的起點都不一樣的。不是說成功男人背後都有個為她默默付出的女人嗎?”玉霖卻覺得無所謂,只要今後好好努力,做出一番事業,沒有什麽不能接受的。

任傑笑了笑:“兄弟,如果將來她說,當初不是我,你今天能吃香的喝辣的,怎麽辦?”

玉霖藐視了他一眼:“說就說唄,將來她已經是你老婆了,一句話你能少塊肉?再說了,本來就是,何必那麽較真?”

“那別人怎麽看?會說我是吃軟飯的!”任傑知道自己的癥結在哪,他不是不去解,而是不想因此而放棄自己的原則。

“別人說什麽就是什麽啊?將來你事業有成,無論用什麽手段,所有人都會說你有本事。如果你將來落魄,一定不會有人瞧得起你!這麽簡單的道理都不懂?你上學上傻了嗎?”玉霖說。

“萬一失敗了呢?就算是成功,那也不能為了事業不擇手段,不要尊嚴!”任傑據理力爭。

玉霖的觀點不同:“手段?尊嚴?有錢你就是爺,沒錢你狗屁不是,還哪來的尊嚴?上班抽幾十塊錢的煙,下班一包方便面都買不起這叫尊嚴?這叫自欺欺人!”

任傑看了看窗外:“你說的這些我都懂,可我就是轉不過彎。”

“人,生下來就不是為自己活著的,為了家人,為了愛人,甚至有時候為了他人,不得不委屈自己,所以不能太自私了。說這些不是我清高,現實就是這樣。為自己活著容易,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為別人活著就得受些委屈。”玉霖好像大徹大悟似的。

玉霖的話讓任傑有些吃驚:“你一個小屁孩哪來這麽多感悟,你要成仙啊?”

“這和年齡有一毛錢關系?經歷多了,自然就會明白,我看你真是上學上傻了。”玉霖不屑地說。“等失去了再後悔,那什麽都晚了。有時候,我們就是太看得起自己了。在別人眼裏的那些善良和天真,就是賣萌與無知。別以為世界有多麽多麽的美好,等經歷的挫折多了,就什麽都看透了。現實就這麽殘酷,你得學會適應社會,不能讓社會去適應你!”

任傑茫然了,玉霖說的有道理,但自己也沒錯,錯在哪裏了?

玉霖給兩個人續了點茶:“你愛她嗎?舍得放手嗎?”

“愛,舍不得。”任傑毫不猶豫。

“那不得了,想那麽多有毛用。”

。……



玉霖突然有一種沖動,一種想去找梓涵的沖動。已經兩個多月了,她還好嗎?是不是還在深夜孤獨而冰冷的對著自己的老公?

任傑和櫻子已經和好了,繼續著同居關系。提起結婚,櫻子總是支支吾吾而言其它。可能女人的心真得難以捉摸,他這個七尺男兒竟然一點辦法也沒有。但這讓他更愛櫻子了,愛得那麽死,那麽無法自拔。任傑感覺櫻子的心越來越遠,不知道是她變了,還是社會變了。他開始慌了,甚至有些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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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櫻子來北京也沒幾年。剛開始創業的時候,很不順利,她幾乎快要放棄北京回老家了。那時的她真想找個地方,把自己封閉起來。心情失落,工作上的不如意,都讓她無所適從。什麽事情也做不好,已經很努力,卻總出錯。她想變成一個失憶的人,忘記一切,沒有煩惱。有時候她就一個人哭,為什麽哭,不知道,反正就是壓抑得想哭,那種感覺說不出來,很難受。孤立無助的她,好像偌大世界一不小心就能把她吞沒了。

在她幾近崩潰的時候,任傑出現了。盡力地去幫助她,疏導她,也分擔了許多工作。在該遇見的時候遇見,就註定有千絲萬縷糾纏不清的瓜葛,無論是前生今世的緣修還是冤孽。

隨著時間推移,關系慢慢變得有點微妙了。不見他,就想他,閑的時候更想他。以前霧霾般的心情由於任傑的體貼與呵護,也變得漸漸清爽起來。

上班的時候會有意無意地看他,任傑出去辦事了會給他發信息,雖然有時候知道他可能就在樓下。下班回家拿著手機,想任傑會不會打電話給她,談工作也行,談心也好。無所謂,只要是任傑的聲音。

在這個陌生的城市,遇見他,沒有什麽開始,就已經開始了。無論什麽結果,至少,現在在一起,管什麽以後,現在擁有就好。受到挫折或委屈時,總想讓任傑抱抱她,只要在他寬厚的胸膛得到一絲溫暖,就沒有什麽困難解決不了,自己對任傑已經開始依賴了。她不知道這樣的關系能維持多久,也許某一天,在陽光下就灰飛湮滅了。

每當看到任傑和公司的小姑娘聊天,櫻子就覺得那是暧昧。她就想罵他,難道不知道她喜歡他嗎?想想心裏會很難受,夜裏上網也不想理他,太傷心了。可是冷靜地想想有什麽呀,又不是他老婆,她管得著嗎,想歸想,還是不由自主地生悶氣。那幾天任傑和她說話,她也不想說。生氣了讓她裝作不生氣,她裝不出來。看來她真的開始在乎他了。變得有點自私,有點妒忌。任傑發現後對櫻子說:“我就喜歡看你生氣在乎的樣子”。

直到有一次因為工作,她上網和老家的男性朋友聊了幾句。被他看到了,很不高興。和他說話,也不理她。還怒氣沖沖地查她的聊天記錄,他竟然開始幹涉她的生活了。櫻子才知道,任傑也是愛她的。櫻子一點也不生氣,反而滿心歡喜,這說明他在乎她。

再後來,自然而然的就同居了。有時候,櫻子會想,任傑有過女人嗎?有過幾個女人?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肯定,自己不會是最後一個,想到這裏心就隱隱作痛。在一起一個月了,她已經把自己看成他的妻子,只希望在一起的這些日子裏彼此沒有遺憾,只有快樂。

櫻子愛任傑,即使他壞,即使他只是抱著玩玩的態度,都無所謂。她不敢奢望一輩子在一起,只希望現在在他身邊的人是她就好了。女人做成這樣,是不是有點卑微了。有時候覺得真對不起死去的老公,可就是控制不了自己。她把所有感情都傾註在了任傑身上,癡迷和他在一起的那種激情和安全……在這個漩渦裏,怎麽也跳不出來。

她很在乎他,更依賴任傑的善解人意和呵護體貼。把這個男人看成知己,也是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就算以後分開了,那是緣散了,不後悔,一輩子都不後悔。也許,彼此都是對方的過客,激情退卻,就該分開了,那再學會慢慢放手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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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玉霖不知道,他只想知道梓涵如今怎麽樣了?會想他嗎?

“明天周末,出去玩玩吧。”晚上玉霖還沒回到住處,任傑的電話就打來了。

“垃圾,剛才一起吃飯的時候怎麽不說,非要打電話啊。”玉霖罵了一句。

任傑回了一句:“你個廢物,這不是剛決定了嗎,明天去接你。”關系鐵的朋友從不做作。

第二天一大早,任傑和櫻子如約而至,三個人開車到百花山游玩。

玉霖發現這兩個人壓根就當他不存在,從下了車就一直牽著手膩歪:“你們倆這是拿我當燈泡啊,怎麽也不給我介紹一個美女,尷尬嗎?”

“急什麽,早晚會有的。”任傑說。

玉霖瞄了櫻子一眼:“你們這是飽漢不知餓漢饑啊,櫻子,把你的小姐妹介紹一個唄。”

櫻子也笑著說:“你美眉還少啊,用得著我介紹呀?”

“一對見色忘友的東西。”玉霖罵罵咧咧地走開了。

背後傳來兩個人的嬉笑:“別跑遠了,小心有狐貍精吸幹了你的陽氣。”

“我去洗幹凈了等狐貍精。”玉霖點了根煙,頭都也不回地說。

整整一天一夜,任傑和櫻子寸步不離,除了吃飯,手都沒有放開過。她好幾次都很想對任傑說,愛上你不後悔。她怕不說就來不及說了,怕再也沒機會說了。也許某一個黎明的開始,就意味著分別。她寧願自己是一滴眼淚,滴到土裏就什麽都忘記,曾經遇到的人,曾經做過的事就都可以煙消雲散。可她不是眼淚,就無法忘記她愛的人,就不能忘記牽掛的苦、思念的痛。可,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她覺得這個話題太沈重,會給任傑造成太大的壓力。

所以任傑也無法感覺到櫻子那顆火熱癡情的心,在他想要離開她的時侯,他同樣有種莫名的痛。正如他覺察不到櫻子愛他一樣。愛一個人可以多久?如果她是一點眼淚,哪怕只有一秒就滴落紅塵,但他也會愛一秒,只愛這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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