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山洞，兩人就著火堆吃了一頓烤肉。肉還是前幾天天空儲備的存貨，沒有吃光，他舍不得扔，太浪費。

天空將扔在角落的最後一捧香料果全部灑在上面了。這事是他考慮不周，存貨不足，沒想到這小東西居然這樣不經用。

雖然肉是前幾天的陳肉，但李哩吃得很開心。天空把烤好的肉撕了一小塊，用葉子隔著遞給她。李哩抱著啃得很歡快。

重新恢覆到做人時的一切，她很感恩。她享受著每一個小小的、哪怕在別人看來極簡單的動作。就像現在，她能用雙手捧著烤肉吃。若是以前，她必得趴在地上，伸長了嘴巴去啃。

吃完飯，李哩舔著牙縫，心想，吃完東西怎麽能不刷牙呢？雖然只有一口米粒齒，也得好好保護啊！這裏可沒有牙醫！

“要怎麽刷牙呢？”李哩問天空，見對方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又補充道，“剛吃完東西，嘴巴難受，牙齒難受，想洗一洗。衛生一點。”

“哦。”天空反應過來。這是跟貓女她們學的吧？貓女比較講衛生，吃完東西會擦嘴。沒想到他的哩哩這麽聰明，居然能從擦嘴巴延伸到洗嘴巴。

“這會兒沒有。明天我出去找找。木木草的葉子可以嚼一嚼，能帶走嘴巴裏大部分的異味。”天空看著火堆，心想這個時候，這東西可能還不太好找，也不知它們開始發芽了沒？

李哩點點頭，表示記下了。想不到很普通平常的一株植物，居然有這麽多作用。不僅能融合掉體味，還能清潔口腔。看來，它是空氣清新劑一樣的存在啊！那以後可以在廁所附近種兩株？

“不用專門去找。碰到了再說。”李哩知道現在剛進初春，木木草未必開始發芽，還是別折騰天空了。想她之前幾個月沒有刷牙不是照樣活下來了麽？再忍耐一下還是可以的。

天空攏了攏火堆。積雪化盡，氣候乍暖還寒，對於獸人來講，此時完全可以不用生火堆了。但今天李哩剛洗了冷水，天空擔心她會感冒。所以還是將火堆生著，再說了，洞壁上的柴禾還多著呢！

李哩的毛發已經全幹了。她把一頭長發梳成兩根粗粗的辮子，在柴禾堆上找了兩根細細的枝條捆著，一左一右的橫在胸前。腰間的毛發也幹了，柔順的搭在腰間，就像穿了一條金黃色的毛線針織短裙。

和裙子不同的是，這毛發很容易走位，露光。所以她時不時地就捋一下毛發，確認它們還在原來的位置。

“你想穿衣服嗎？”天空見她一直不停地捋著毛發，好奇的問。他的眼睛很亮很亮，像兩顆小燈泡一樣，旁邊的火堆與之相比，都黯然失色。

天空表面上看起來雲淡風輕的樣子，其實他心裏早就沸騰了！這是第一次，生平第一次和媽媽以外的女獸人這麽長時間、這麽親密地接觸。他既好奇，又激動，還帶點忐忑不安。

他不敢亂說話，也不敢在她面前亂動，就怕一個不小心會惹她生氣。

“想啊！”李哩看著火堆，點點頭，“但是你有針和線嗎？”他不會又用以前做披風的方法給她做一套衣服吧？

披風……李哩想了想，其實以目前的狀況來看，還真的可以先做一件披風馬馬虎虎地穿著，總好過赤/裸著身體啊！

她起身，在墻角專放皮毛的地方翻了翻。天空這孩子很節省，平時獵到的皮毛什麽的，就算地上鋪滿了，他也會收積起來，堆放在角落，沒準哪天能派上用場呢！

李哩翻了半天，終於找出了一塊大小差不多的皮毛。這張皮毛很軟，上面還有細細的白色絨毛。

“你現在就想做？可是我沒有針啊！”天空也跟著站起來，走到她身後，看著她的動作。

“沒關系。”李哩一邊把皮毛披在身上比劃著大小，一邊擡頭看了他一眼，“先做個披風，這樣心裏好歹舒服些。不然總覺得太別扭了。”

嗯，這塊皮毛不錯，大小還行。兩人重新在火堆前坐下來，李哩抱著皮毛確定了位置，讓天空在最中間的位置劃出一個可以供她鉆進鉆出的洞。

這事簡單，用指甲一劃就好了。割出來的那塊皮毛，天空也沒扔，他有心用這個給她做雙鞋子。

李哩將披風穿上試了試，扭著身子前後左右的看了看，雖然簡單粗糙了一點，但總算是有了點鬥蓬的意思。

這還是純天然的呢！若是放在現代，不知多少銀子才能買到喲！

“鬥蓬”的長度剛到屁股下面，隱約露出一點裏面的金黃色毛發。李哩對這造型很滿意，感覺自己青春逼人。不過她現在本來就很青春啊！下午照河鏡的時候，她就看出目前這張臉蛋最多15、6歲的樣子。

以前她偶爾還會嫌棄天空太小了呢。沒想到她現在比人家還小個幾歲！

李哩欣賞完鬥蓬，舍不得再脫下來。主要是這一穿上，胸前就不光溜溜了，無比自在。天空一直盯著她看，突然伸手過來，想替她取出被壓在鬥蓬裏面的兩根辮子。

“你的頭發真好看。這樣綁了更好看。”天空一邊愛憐地說著，一邊將頭發取出來，搭在她的胸口。

他美滋滋地看著他的哩哩，覺得她做的事情都很新奇，可是又那麽好看。正在高興的時候，“嘣”的一小聲，綁著辮子的細枝條是被天空曬了又曬的才搬進洞，早就脆弱不堪，被天空毛手毛腳的一折騰，頭發沒掉，枝條卻斷了。

天空一楞。

看吧看吧，斷了吧？闖禍了吧？惹事了吧？天空局促不安地搓了兩下手，傻楞楞的將那根斷枝拾起來，訥訥地說：“我，我不是故意的。怎麽辦？還能用麽？”

“噗嗤！”李哩被他的傻樣逗笑了。拿過他攤在手心的斷枝，扔進火堆裏，瞬間化成一股火苗，消失得無影無蹤。

“沒事。這個本來就不經用。”李哩安慰完他，又想著，在這裏，用什麽東西綁頭發最好呢？

兩根辮子已經散開了一邊，這樣看著就不美觀了。李哩幹脆將另一邊也拆散，抖了抖頭發，披散在腦後。

除了綁頭發，還有上廁所的問題，口腔清潔的事情可以看看再說，最最重要的是那個不可或缺的姨媽護航使者——衛生巾！這裏的女獸人應該也需要這東西吧？

仔細想想，雖然前段時間她和貓女走得很近，但那時她根本沒見過貓女來大姨媽，後來她就懷孕了，更沒這說法了。也許她得去問問貓女？

衛生巾的事情可以先放一邊，先把上廁所的事解決了。

說來慚愧，李哩在做幼獅的日子裏，每次遇到要上大號，都是偷摸著、背著人的找個比它還高的草叢蹲著。事畢，將屁股在低矮些的草叢上蹭蹭，權當擦屁股了。

現在……總不能現在也采用這種方式？多難為情啊！

李哩看了一眼天空，他肯定每天都會上廁所的，只是他一直有意識地避著李哩做這事，李哩還真沒弄懂他是用什麽擦屁股的。

“怎麽了？”天空熱切地看著李哩。因為她剛才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他還以為她遇上什麽難題了。他現在正蓄積了滿滿一腔的熱血，沸騰著想替她解決疑難問題呢。

“那個……”李哩下意識地絞著手指，問男人這種問題還是有點害羞的，“那個，你平時上廁所，都是用什麽擦屁股的？”她鼓起勇氣，一下子說了出來。

“哦，這個啊？”天空笑瞇瞇的，“我用葉子擦的。等著，我拿給你看。”天空說完，就去了洞外。

葉子？好吧，其實也在她的意料之內了。只是希望那葉子不要太粗糙太磨人。

天空很快就走了進來，手上捏著一把東西，坐到她身邊，把手裏的東西遞給她看。

李哩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這家夥……嘖嘖，真是的，不僅背著她上廁所，連上廁所用的葉子都藏得這麽嚴實，她和他一起住了好幾個月，居然從沒發現過！

攤在天空手心的，是一小堆類似葉子的經絡的東西，那東西呈淺黃色，中間有細小的網孔，看上去很像現代的紗布。

李哩看他就這樣托在手心，猜想應該是幹凈、還未使用過的，所以放心的從最上面取了一張，放在手心仔細觀察，真的很像紗布！就是顏色不同！

紗布是白色的，這東西是淡黃色的。看不出它原本有多大，現在是每片大約3*3cm的正方形。可能是被天空割過，邊緣還有些細碎的毛邊。李哩聞了一下，有股淡淡的草香味。她用兩根指頭撚著摩娑了一下，很柔軟，一點也不紮手。

“這是你在哪裏弄的？我以前怎麽沒見過？”李哩好奇地問。

“哦。”天空笑了笑，臉微微紅了。其實他也不太好意思和女獸人討論他用什麽東西擦屁股這個問題。鬼使神差般的，他竟然也伸手捋了捋自己腰間的毛發。

捋完才反應過來，楞了。他一定是今晚看李哩捋毛發看多了，所以不自覺地學上了！

“我們族裏就是用這種來擦屁股的。它原本的葉片很大，很肥厚，上面還有一些細刺。但只要曬幹後，抖一抖，將曬脆的葉肉抖掉，剩下來的就是這個樣子，用來擦屁股最好了。”

“哦？它原本就有這麽大的網洞嗎？”李哩用力將那片葉子撐了撐，發現它居然還有一點點彈力。

“它原本的洞洞更小些。這個是我拉扯過後的。”

還要更小些？那豈不是很細密？可以用來做衣服，做內褲啊！雖然皮毛也可以做衣服，但熱天誰穿這些啊？也不怕長痱子！

“這東西好找嗎？多嗎？”李哩像發現寶藏一般，睜大了眼睛，熱切地看著天空。

天空攤著一雙剛才發現自己居然捋毛了、犯了錯誤的手，此時更不知該往何處放。他看著那雙漂亮的大眼睛，情不自禁地說：“好找。多得很！”只要你想要，我全都給你找來。

“真的？那太好了！”李哩笑瞇了眼。這下，內褲有了，衣服也有了。說不定還能做出襪子來！

李哩高興完，又低下頭反覆擺弄那塊小“紗布”。

天空艱難地移開自己的視線，看向火堆。火堆將他的臉龐映得紅紅的，也不知是不是他心虛，他悄悄地搓了搓臉，小心翼翼問道：“該睡了吧？”

問完，就低垂下眼簾，不敢再看她。微微低下的頭上面，一雙眼睛不停的眨著，忐忑不安地等著她的回答。

“睡了？太早了吧？我還不困呢。我想再做一雙鞋子。”沒有鞋真是太不方便了。她現在的身體就像剛出生的嬰兒一樣，嬌嫩得很。外面泥濕路面不好走，她蹦跳著在石頭上穿行，就這樣，腳底好像也磨破一點了。

想到這，她伸出腳，就著火光檢查起腳板來。不出所料，前掌和後掌都有些紅腫。特別是前掌，腫得最厲害，一碰就有些痛。

“怎麽了？”天空被她臉上略帶痛苦的表情驚了一跳。隨即抱起她的腳，放在自己大腿上，仔仔細細看了一遍。

等他看完，他的臉色就沈了下來。“這兩天你先不要出去了，養養腳。我去給你做雙鞋子。”

不要出去？雖然路面不知要幾天才能幹，但她很想念貓女。她變身成功，除了和天空分享外，她最想的就是和貓女聊一聊。

再說，呆在山洞多無聊啊！她才不要又在洞裏悶幾天！

天空陰沈著臉，去洞角處挑選了幾張皮毛，再走到火堆邊，指甲刷刷幾下，就裁出幾塊正方形來。

李哩好奇地看著他，她正想看看他要如何做鞋子。因為她也不會啊，她打算趁機學一學。

天空始終黑著臉，心裏替她心疼死了。白白嫩嫩的腳板上，突兀出現一大片的紅腫。真是傷在她身，痛在天空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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