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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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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前為姬宗祈改命時, 由馮老開壇做法, 姬老爺子坐鎮, 把姬光耀,不, 現在應該稱呼他為沈耀明了,把沈耀明的一件舊衣服和生辰八字一起埋入了姬氏的祖墳,現在既然要斷了和沈耀明的關系自然就要開棺取出。

作為姬家的供奉,這一次由她開壇主持。

“皇天在上,後土在下,生死簿上,除去姬光耀之名, 從此後恩斷義絕, 各走人生路, 除!”

李秀清驀地將蓮紋劍插入了姬氏祖墳之地,一束光通天徹地, 冥冥之中沈耀明和姬氏的因果關系就此斷絕。

與此同時, 剛落地邙國, 從飛機上下來的沈耀明似有所感,翻出手機就開始搜索新聞, 驀地他就看到了全網推送的消息。

他快速的瀏覽完通稿內容,總結起來只有一句話,明光珠寶總裁沈耀明和姬氏瑰寶世紀再無關系。

還好還好,姬宗嗣沒把事情做絕,明光珠寶還是我的。

這樣想著, 沈耀明猶豫了,那麽我還去找降頭師對付姬氏嗎?

首先,我找的降頭師不一定是李秀清的對手,如果被姬氏發現我就徹底完了;其次,姬氏既然沒有趕盡殺絕,那就是說明姬氏這個龐然大物放過了我這只小螞蟻;最後,他質問自己,沈耀明,你有蚍蜉撼大樹的膽量和本事嗎?

沒有。

沈耀明頹喪的垂下了頭。

就在這時“嘭”的一聲沈耀明就被撞飛了出去。

肇事司機見沈耀明是外國人,左右看看沒人就立即跳上車跑了。

——

姬氏的祖墳很大,旁邊修建了幾棟大別墅是給世界各地的姬氏族人每年回來祭祖的時候居住的。

平常這裏也有姬姓守墓人打理,守墓人獨居一棟二層小樓,是一對老夫妻。

綠草坪被打理的平整青翠,每一塊墓碑都被擦拭的幹凈簇新,墓碑前的香爐裏一年四季插著線香,香火不斷。

以姬老爺子為首都在恭敬的守著李秀清做法完畢開棺取沈耀明的舊衣和生辰八字,作為當事人的姬宗祈也是一臉肅穆,但他昨夜打游戲到淩晨四點,今天天一亮又被提溜了起來,實在太困了,於是站著就睡著了。

“啪”的一聲姬宗祈就覺有人狠狠打了他的頭。

“誰打我?”姬宗祈怒目四顧。

“你祖宗!”

“啊?”姬宗祈懵了,前前後後左左右右都找了一遍都沒找到人,“你在哪兒?”

“地下躺著呢。”

姬宗祈猛的打了個寒顫,“你真是我祖宗啊?”

“不孝孫,我是你祖爺爺。告訴供奉,有人把染了嬰兒血的生辰八字玉牌埋在了我的墓碑下,本來是想偷咱們姬家氣運的,不過咱們家有你大哥這個殺星坐鎮他們的陰謀沒成功,我原本不想多此一舉的,但今天看你們在開棺動土所幸就一塊把那玉牌弄走吧,雖然對咱們姬家沒影響但我看著也膈應。”

“祖爺爺你怎麽不親自跟供奉說,我看不見你供奉看得見啊。”

“祖爺爺我還不想去投胎,見了供奉怪不好意思的。”

姬宗祈只覺腦袋上又挨了一下他就醒了,然後他就發現自己被家人圍觀了。

“大師、爺爺、爸媽、大哥,你們都這麽看著我幹什麽?”姬宗祈摸摸自己的胳膊覺得今天穿的太少了有點冷。

李秀清笑道:“他跟你說了什麽?”

姬宗祈連忙道:“啊,對對對,大師我祖爺爺剛才托夢給我了。”

李秀清點頭,“我察覺了。”

“祖爺爺說他的墓碑下埋了一塊玉牌,染了嬰兒血有人偷我們家氣運什麽的。”

李秀清見姬老爺子臉色微變就笑道:“姬氏有宗嗣這個殺星命格的人坐鎮,一般的玄法手段都不會見效,這從姬氏在宗嗣的手上依舊蒸蒸日上就可見一斑,所以你不用擔心。”

姬老爺子舒緩了面色笑道:“人老了就不中用了,我年輕的時候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讓您見笑了。”

李秀清微笑,在問明祖爺爺的墓碑是哪個之後親自挖出了一口羊脂玉小棺材,打開棺材一看裏面沈積了厚厚一層血膏,血膏之下是一塊寫了生辰八字的玉牌。

“從上面的生辰八字推算,這個嬰兒長到今年正好三十歲,是乞丐命格,如果這個偷運術成了,那麽這個乞丐就會扶搖直上,而姬氏會一落千丈。”

姬老爺子頓時冷哼了一聲,“我們姬氏家大業大也是得罪了不少人。”

李秀清笑了笑,“把棺材和玉牌用桃木火燒了就行了,老爺子完全不用擔心,背後施術之人沒做成肯定嘔得慌。”

姬老爺子這才笑起來。

——

現代社會講究科學,這也是各個國家都積極宣傳的治國理念。

什麽玄術交流會,普通群眾是完全不知道的。

因此從邙國來的降頭師們落地就被直接接到了華國建在燕京郊外山中的玄學院。

負責接待的是馮思賢、李秀清、藍連丘、竇伯安和秦尋道。

學院中從全國各地選拔送進來的各家最有天賦的繼承人都被放了假。

這還是李秀清第一次見邙國僧人,只見他們統一穿著芒果黃的僧衣,一件主袈裟,肩膀上搭著僧伽利,腰上捆著一條明黃色的腰帶,掛著一只僧袋,袈裟裏面穿著同色的下衣。

這是一個秋日黃昏,太陽光懶洋洋的,惠風和暢,兩方人馬在玄學院的綠草坪上“仇人”相見,皮笑肉不笑的對峙。

“普提瓦納,這次鬥法還是老規矩嗎?”馮思賢淡淡詢問。

邙國玄術院的院長普提瓦納笑著搖頭,“馮思賢,我從我一個華國徒弟那裏聽說你們國家出現了一個又厲害又狂妄的女玄術師,她現在已經出現在這裏了是嗎?”

普提瓦納瞇著眼睛打量李秀清,“是你嗎?美麗的女人。你說降頭師是邪惡的,你見一個廢一個,於是我就帶著我比較滿意的幾個徒弟坐飛機來到了華國,那麽請你動手吧,你們華國有句老話說的很好,說話不算話就會發胖的,是這樣嗎?美麗的女人。”

一口一個美麗的女人而不是玄術師,真是絲毫不見尊重。

“那個成語是食言而肥。”李秀清淡淡站了出來,“如果你指的那個又厲害又狂妄的女玄術師是我,那麽目前為止我只廢過一個降頭師,聽你的口氣你就是那個降頭師的師父了?”

“長寧天賦很高,他是我所有徒弟中最快修成降頭術的,他養著一個鬼娃一只人面蟲,你真的廢了他的修為嗎?”普提瓦納不肯信。

“看來我們說的是一個人,我現在可以明確的告訴你,他讓我廢了。”李秀清冷冷看著普提瓦納。

自從她在龍綃宮得到了那把有著蓮紋的劍,她發現自己有了一項新的能力。

她看人的面相時可以直接看到他們背後的氣象了,以前只能看普通人的面相,現在連修道中人所背負的象都可以看到了。

比如馮老,他背後,頭上頂著的是一圈霧氣朦朧的功德環,這代表馮老一生為善,幫助了不少人才會有霧化的功德環。

而那個一直看她不順眼的秦尋道,他頭上頂著一圈亂七八糟的東西,朦朧的功德和晦暗的孽債混合在了一起,這說明秦尋道做過孽,但他也積累了功德。

這樣的人,他將來的命運也是混亂的,也許下一秒他就會慘死,也許下一秒他就會頓悟。

從秦尋道的面相上看,這人少年時苦不堪言,卻有自學成才的本事,一線清氣始終貫穿在他的頭頂到印堂的位置,這說明他有長輩的蔭庇,他的長輩很不簡單,所以才能讓他一直行走在正道和邪道之間,既不能完全入了正道也不能完全走入邪道。

秦尋道這人倒是還可以挽救一下。

而這個普提瓦納不知道做了多少孽,他背後已經形成了一具幹屍象,他帶來的那些徒弟也沒有一個好的,背後氣象一團漆黑。

“看來長寧沒有騙我,你確實很狂妄,那麽我們開始鬥法吧。”

普提瓦納手擡起舉到和頭頂平齊,他的徒弟們接收到這個信號紛紛坐了下來,盤膝作法。

馮思賢等人見狀也盤膝而坐。

以往都是普提瓦納他們用養育在體內的鬼氣攻擊他們,他們只能被動防禦,而今李秀清擋在他們面前,屹立如山,馮思賢和藍連丘相視一笑,四人同心協力布了個防禦陣,坐看李秀清大展神威。

普提瓦納看到李秀清狂妄的樣子禁不住冷笑連連,竟還客氣的雙手合十對李秀清微微鞠躬。

這個鞠躬不是恭敬而是告別,告別李秀清的屍體。

狂妄的普提瓦納已經預見了李秀清的結局。

“你是一位美麗的女士,可惜太狂妄了,你為什麽要廢了我心愛徒弟的修為呢,我就不得不替徒弟討回一個公道了,要不然他們認我為師做什麽呢,我作為師父是有責任庇護他們的,同為修道中人,你同意我的觀點嗎?”

普提瓦納的漢話說的很好,只稍微帶著一點邙國口音,他每一句話拆開聽都很謙虛,放在一起卻暴露出狂妄的本性。

李秀清垂在大腿兩側的手忽然張開,一把蓮紋銀光劍忽然寸寸浮現,她笑道:“你很會當一個師父,我完全同意你的觀點。”

話落李秀清舉劍就削向了普提瓦納頭頂,普提瓦納閉目,雙手合十,他養在經脈中的鬼氣猛然從他的天靈蓋上湧了出來。

幹屍象在食用了鬼氣之後忽然動了,驀地撞向李秀清,李秀清不退不避,一劍就砍下了幹屍的頭。

普提瓦納猛然噴出一口血,不敢置信的看著李秀清。

“你怎麽能……”

“我怎麽能看清你的幹屍象對嗎?不好意思我就是看到了。”

說話間李秀清就走向了普提瓦納的徒弟們,利劍毫不猶豫的刺入他們的印堂,拔出時他們面目扭曲,痛苦的趴在地上呻吟,修為盡廢。

普提瓦納害怕了,當李秀清慢慢向他走來時他慌了,“我是邙國首相的座上賓,你不能廢我,兩國交戰不斬來使,我在邙國很有地位很受尊敬,如果我在你們華國出事我們邙國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李秀清勾唇淡笑,一劍就刺入了普提瓦納的印堂。

印堂連著識海,識海被重傷之下普提瓦納雙腿一軟,口吐鮮血直接跪在了李秀清的面前。

“你以玄術交流的借口來我國耀武揚威,我也只是和你交流一下玄術而已,只是在交流的過程中不小心廢了你們的修為,這是我的過失,真的很抱歉。”

終於出了一口惡氣,馮思賢大笑出聲,“不錯,我們難道不是在交流玄術嗎?在鬥法的過程中有所損傷難道不是正常的嗎?去年我天賦絕佳的大徒弟被你廢掉修為的時候你不是這樣說的嗎?”

普提瓦納痛苦的抱住自己的頭,咬牙低哼。

“帶著你的徒弟滾出華國,再敢踏入華國土地一步,下一次就不是廢了你們的修為這麽簡單了。”李秀清收起蓮紋劍,面容淡淡,聲若冰霜。

“你、你,等著被你們的首相懲罰吧,我是邙國的國師,你敢這麽對我就是對我邙國的慢待!”

藍連丘這時走上前看著狼狽的普提瓦納冷冷道:“你們似乎忘了,你們所謂的降頭術起源自我們華國的少數民族,而這是一種邪術,是我們華國正統修道者所鄙棄封印的一種黑巫術,這是害人的法術,你們撿走的是我們剔除的糟粕。你們當真以為我們鬥不過你們嗎,我們只是比你們有底線而已。你周身遍布鬼氣,不知道用了多少生靈來修煉。今天只是廢了你的修為是因為你是邙國人,你身上背負的罪我們無權判決,那就滾回你的邙國繼續作惡,反正糟踐的不是我國的民眾。”

李秀清敬佩的看向藍連丘,這時藍連丘也看向李秀清,並展眉微笑示好。

普提瓦納師徒很快被守衛玄學院的持槍特種兵弄走了,他們肯會會被遣送回國,至於兩國之間怎樣扯皮就不是她該操心的了。

“秀清,國家之間的事情你不用擔心,有人負責,作為勝利的一方,你是國家的驕傲,我會如實上報的。”馮思賢笑道。

“嗯。”

此時馮思賢已經不喊李秀清為秀清丫頭了,在見識了李秀清的本事之後,馮思賢知道李秀清是遠超他們許多的大師,是尊者。

“嘖,原來普提瓦納也不過如此啊。”秦尋道喜氣洋洋的道。

難得的一次他沒有挑李秀清的刺。

竇伯安笑道:“就像咱們國家會隱藏實力一樣,相信邙國也有暗地裏的能人異士。”

秦尋道重重一哼,“你拐著彎的想說李大師也沒有那麽厲害,打敗了普提瓦納沒有什麽值得驕傲的,你是這個意思吧竇伯安。”

竇伯安訕笑,“你看你怎麽能這麽想,心眼也太多了。”

“秦尋道,我從你的面相上看你是四位大師裏面年紀最輕的,但是你卻看起來比馮老都蒼老,你需要幫助嗎?同為華國人,強人多一個總比少一個好,如果你需要你可以來找我。”

秦尋道嘴唇囁喏了一下,胡亂混了過去。

“大師,以後請您直接叫我的名字。”馮思賢對李秀清謙卑的低下了頭顱。

李秀清笑笑,“好。”

玄法修道的世界,從來不以年齡做尊卑,而是修為實力。

她不在乎這些,所以之前照樣稱呼馮思賢為馮老,這也是看在馮思賢功德加身的份上,身具功德的人都值得尊敬,而今馮思賢主動敬畏她,她亦坦然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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