瞑月下了小白電頻車，熟悉的明月池，熟悉的玄關大門。A執事身後跟著傭人站在門口來迎接他們，當然沒有張碧雲和嚴曉。他們滿臉微笑恭敬的樣子，A執事說：“多日不見瞑月小姐瘦了，看來沒有好好吃飯。”咧嘴笑。

瞑月擡頭看三層的歐式建築，低下頭，“園子，還好吧！”

A執事說：“那當然您搬去‘梅園’時是什麽樣，回來的時候也是什麽樣？沒什麽變化。”

瞑月欣慰微笑：“辛苦你了。”

“這話就見外了。快進屋吧！”A執事在前領路，發覺少了個人，“六爺，沒一起來？”

“他應該晚上來，處理點瑣事。”

A執事彎下腰說：“昨天，張碧雲搬出了楊大小姐的臥房。”

“怎麽了？住不慣了？”瞑月搓搓手掌心。

“她說那裏鬧鬼，非要搬出來。我們只好給她準備了其他房間，在您同一層。”

瞑月不以為意。“哦。隨她去吧！你們做好自己的職責。”

A執事別有深意鞠躬微笑道：“是。一定照顧好她們母女倆。”

瞑月他們到了二樓，正好碰見走出房門的張碧雲和嚴曉，她們正在攀談著什麽，張碧雲一臉驚恐，嚴曉愁眉不展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樣子。

瞑月快到她們跟前，她們都沒反應過來。“怎麽？什麽事讓張阿姨臉色這麽難看。”

張碧雲忽一聽有人叫她，驚得她手機沒拿穩掉在地上。瞑月的身子正好被嚴曉遮住，所以她沒看到，她往旁邊移了一步，嚴曉也轉過身來。對上瞑月，嘴角不自覺得顫了顫，嘴勉強地彎起推笑道：“什麽時候回來了，怎麽不說一聲。我們可以去接你。”

瞑月微笑道：“都在主宅要什麽好說一聲的，管事的知道就可以了。”

張碧雲勉強地笑地回應。

“聽說，你搬到旁邊住了，怎麽主臥室住不慣？”

張碧雲揮揮手，掩飾道：“沒沒有。只是覺得，那是原來你生母住的臥室，我住還是不太好。所以就搬出來了。”

“也是，那都快成鬼屋了。”瞑月雙眼深沈灰暗，嘴角噙著譏笑，“是我，我也不敢住。就怕住了，就被纏住不放，這是最要命的。”瞑月瞥一眼身後的暗人，在對上張碧雲，“我先回房了。”

“不不是，你剛剛說什麽？你再說一遍。”張碧雲以為自己聽錯了，但沒有，她耳朵沒有問題，她想再確認。撲上前去一激動抓住瞑月輪椅上的方向靶，輪椅被這大力一震也搖擺了起來，“你在說一遍。”

暗人，正要阻止，被瞑月一個眼神制止，然後對上張碧雲一臉無辜地說：“我剛說什麽了？我可什麽都沒說？張阿姨，你別激動。”後雙唇洩露迷一樣的微笑。

張碧雲看得瘆人，揮揮手打消心中不安，另一只死抓著方向靶不放，“你分明說了什麽？你再說一遍。”她激動地大力搖擺輪椅。瞑月被晃地也不惱怒，她上身前傾，臉靠近張碧雲，雙眼對上她的雙眼，鼻子也快要碰到一起。放低聲音：“你想知道？那我告訴你個秘密——我媽是被害死的，怨念可深。最怕的是慘死的女鬼陰魂不散。”瞑月眉目流轉冰冷一片，口裏就像可以吐出寒氣，逼的人瑟瑟發抖。

小八挪開張碧雲緊抓不放的手，推開她，張碧雲重心不穩地跌坐在地。嚴曉趕忙上去扶她，“媽，媽，你沒事吧？”

瞑月在暗人和執事簇擁下，推回了房，關上門。

張碧雲在外，坐在地上驚恐地瞪大眼睛，嚴曉在旁怎麽叫都不應。

瞑月房內。

小八蹲下身，“小姐你沒事吧！剛剛晃得那麽厲害，你不應該阻止我們。萬一她把你傷著了。”

瞑月笑說：“她傷不了我，你們這麽多人看著。都是女流之輩。有時候身傷沒有心傷強，埋個隱線給她，讓她慌一慌。”

A執事說：“那按計劃進行了？”

“嗯。想住大房子白吃白喝，是要付出代價的。”

A執事，退身出門。

“你們回屋吧！吃晚飯了叫我。”

“是。”

瞑月等他們走之後獨自上了三樓，開啟那塵封在她記憶的房門，瞑月擡頭環視周遭的場景，一切如舊。她伸手撫摸每一處，她推動方向靶拉開玻璃門，來到陽臺，撫摸那冰冷的欄桿，眼神迷離。

6點，小八敲起瞑月的房門，沒人應，正想輕輕開門。明初在後制止，“不用開了。應該不在房裏。”

小八奇怪道：“那會在哪。”

明初指了指頭頂。

“樓上？”

三人見三樓主臥室門，半掩著，就知道瞑月肯定在房內。就站在門口等她。

沒一會，瞑月就出來了，見他們三人佇立在外，也不表示，“吃飯了吧！”

“是。”

“走吧。”

瞑月和張碧雲嚴曉在一樓走廊碰面，小八明顯加快了腳步，越過張碧雲的肩膀，甚至略略蹭到了肩膀也未可知，張碧雲就這麽崴了一下嚴曉勾住她的手腕這才沒摔倒。明覺明初加緊腳步跟了上去。張碧雲和嚴曉被遠遠撇在了後頭，惱怒地看著前方。

小八先行推著瞑月走到主位。

瞑月詼諧一笑，“你這麽火急火燎就是為了這主位啊！”

小八彎下腰，在她耳邊低語，“該是你的就是你的，誰也搶不了。但這明面上的，也不能盡讓別人快活。顯得我們低了外人一寸，瞑月才是真正的家主。”

瞑月莞爾一笑，知道她心細，應該說只有女人才知道女人的那個點。果然張碧雲和嚴曉進來，嚴曉倒沒什麽，張碧雲那個臉就像吃了土一樣的難看。她搖擺著肩膀，兩手揮舞，故作這家女主人的姿態走進來，嘴角還噙著蔑視的微笑只是她在拖椅子的時候磕到自己的腳拇指疼的她的臉抽搐了幾下。瞑月冷眼瞟了一眼她的腳，她還真不明白這個女人為什麽總能這麽高姿態，有什麽條件，嚴寬嗎？難道她不清楚自己所在的位置，她們連質子都不如。真是愚蠢。看來老A的動作還不夠狠，她還有精力裝，雖然裝的很假，大家都知道她再裝，就她不知道。張碧雲坐在瞑月左手邊，嚴曉坐在張碧雲左手邊。

瞑月問：“六爺呢？”

明初回：“他還在‘梅園’處理他的文件。”

“文件這麽多嗎？要處理到現在。”

“聽他說堆積了很久，趁要搬過來，就處理掉，把重要的帶過來。”

瞑月點點頭，“開飯吧！”

傭人擺上了刀叉，推著端菜桌，一一擺上桌。

瞑月說瞧著五人站著，“你五個坐下來吃吧！廚房多準備了，三個人也吃不完。”

“不行。什麽叫多準備了吃不完，吃不完他們也不能坐。”張碧雲眉尾上挑，透著不屑，“他們是下人。亂了身份。”

瞑月瞟一眼他們吩咐道：“不用管她，你們坐。”謝峰謝靜不推拒，留了個六爺的空位子，拉椅坐下。暗人三人也相繼坐下。

張碧雲見他們視若無睹的樣子，胸中怒火燃燒。一拍桌。木桌子很牢固，沒有因為她的怒火而震顫。

瞑月再轉想張碧雲，半張著眼，面無表情斜睨她，“他們是楊家的一份子，不是什麽下人，這是現代了，不是古代沒有什麽下人下人的。而且身份？”瞑月挑起一根眉，側過臉去，皮笑肉不笑，“張阿姨告訴我，什麽叫‘身份’在這楊家。”

張碧雲聽出來，瞑月話裏有話，嚴曉在旁拉了拉她的袖子，她甩開嚴曉的手，“你什麽意思？”

瞑月攤開手，不知所雲，撅起嘴，挑起眉，“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要不你告訴我，你聽出什麽意思？”瞑月與她對視，輕輕一抿嘴唇，像在說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還在這裏跟她講身份，夠格嗎？

“你你指桑罵槐，你不就是不承認我是你繼母，嚴曉是你姐姐嗎？你直說啊！但我告訴你，你再怎麽不承認，我還是你繼母，嚴曉和嚴晟就是你的長兄長姐，這是不爭的事實。”張碧雲指著瞑月的鼻子大罵道。張碧雲用手抹了一把油光發亮的盤起的頭發，冷笑道：“我在這我就告訴你，你媽到死就是個被人賣了還給人數錢的貨色。最後我還是贏了而且光彩地被老嚴接進主宅……”

“嘣——”瞑月抓起一個玻璃杯朝張碧雲飛過去，玻璃碎渣子四濺，玻璃杯的邊緣正好蹭過她的顴骨邊。瞑月威嚴低吼，“賤人，閉嘴。”雙眸裏透著刺骨寒意，刺得在座的兩人像被下了定身術。

震驚大於疼痛，張碧雲半張著嘴，嚴曉在邊上先緩過神來，側過頭，聲音不穩蚊子叫一般細微，“媽——你沒事吧？”

張碧雲慢慢擡起手，摸向自己的臉，顴骨處果然熱辣地疼。臉從驚懼中回過神來，“你，竟敢這麽對我，你……”手抖地指向瞑月，滿臉憤怒加驚訝，“你就不怕我告訴你爸讓他揍你。你這目無尊長的野孩子。”

瞑月拿起桌上的餐刀，用刀尖指向張碧雲，瞇眼威脅道：“你下次如果在詆毀去世的人。就不是這麽簡單了。”瞑月旋轉下餐刀，“嘭——”把餐刀拍在桌上。

張碧雲顯然不想就讓這事過了，嚴曉拽住她媽的手搖了搖，“媽，夠了，別再跟她鬥了。”

張碧雲難以置信地看下個女兒，“你在說什麽？你沒看出來她在欺負你媽嗎？你還讓我放過她？平時的你到哪裏去了，怎麽變得這麽懦弱。”她非要教訓教訓她不可。

“媽——”

張碧雲甩開嚴曉的手站起身，幾步到瞑月面前，舉起右手掌，就要一巴掌摔下去，瞑月頭往後靠了靠，避開她的飛掌，瞬間抓住她的手腕，按向桌子，一手舉起餐刀，一剎那之間紮了下去，橫面截在食指與中指之間，事故就在一瞬間發生，食指與中指側面留下裂痕慢慢源源不斷流出鮮血，所有人都對這一剎那驚訝在當場，明初先回過神來，疾步上前，拉開張碧雲，謝峰握住瞑月的後推把手將她往後一拉，將她與張碧雲保持一定距離。張碧雲嚇得跌坐在地，震驚與疼痛讓她慌了神。嚴曉還沒回過神來，去扶她媽一把。張碧雲就坐在那，全桌人也就瞑月保持冷靜，斜睨一眼倒坐在那的張碧雲。冷聲道：“老A帶張碧雲下去包紮下手。”瞑月拿眼刺向坐在那一動不動的嚴曉，“嚴曉，你還是回屋吧！我現在心情很不好，免得殃及池魚。晚飯會端到你屋裏。”

嚴曉睜著大眼，吞咽了喉嚨，默默地站起身。張碧雲見她女兒沒理會她，“曉兒？”

瞑月對嚴曉說：“晚上不要隨意出來走動。”口語道：有鬼。嚴曉雙眼不安地擺動。

張碧雲被謝峰和謝靜各架一個胳膊架了起來。“你，你們要幹什麽？”

謝峰耳語道：“張碧雲我勸你別再鬧，我們楊家的主宗可沒那麽好的脾氣。缺胳膊少腿的，我們也管不了。”

張碧雲驚懼地盯著謝峰，又轉向瞑月。就被這麽架著出餐廳。

瞑月盯著他們離開，再看向一桌子菜，胃口更是消失無蹤。手上還拿著那只餐刀，往桌前一扔“噔——”，垂下頭，手肘撐在桌上，沈重地摸額頭。

“怎麽回事啊！這麽安靜。哎喲，小月月你這是在等我吃飯嗎？”六爺蹦跳地走來，滿臉推笑，笑得跟花一樣明艷。“我有個好消息。不過我先吃飽了再跟你說。”這才覺得氣氛不太對，“呃……你們這是什麽架勢，一個個站著。”六爺從後面越過他們，在瞑月右手邊坐下。

瞑月揮揮手，“沒什麽。剛剛有點小插曲，都解決了。吃飯吧！都別站著了。”

這時謝峰謝靜也回到餐廳。傭人重新給瞑月換好刀叉。

瞑月，一邊用餐刀切著盤裏的牛肉，一邊說：“你什麽好消息，看你笑得一臉諂媚。”

“嘿嘿。好奇了吧！我等會告訴你。讓你好奇一會。”六爺揮著叉子。

瞑月翻了個白眼。懶得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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