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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通天慈悲,援手救申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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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通天教主放開聖人之威,環佩瓔珞垂天,叮當仙樂不絕於耳。無當聖母知是掌教老爺回來,急急出了洞府,趕至碧游宮對通天教主下拜,涕泣俯首道:“老師慈悲,終歸來也!”

通天教主看左右體己的大弟子中,只剩無當聖母一人,其餘不是身死萬仙陣中,做了天庭神官,便是被那西方教所擄去。也是黯然不已,乃溫言道:“汝且歸坐,吾截教之頹自今日而止,昔日之辱必當找尋回來。”

無當聖母歡欣樂悅,乃坐於右側蒲團隨侍。不一時,截教弟子三三兩兩而來,見過掌教老爺盡都涕泣歡悅,一時間碧游宮又有了幾分昔日興盛氣象。

一代弟子只剩無當聖母,二代也僅餘三五之數,餘者盡皆三代之後弟子。待所有弟子齊至,通天教主乃言道:“昔日不察,乃被人闡二教與西方教所乘,致使吾教頹落。然其雖然奸計得逞,卻不知天道至公,洞看一切。豈是區區陰損之策便能瞞騙之?是故吾截教子弟身死入得天庭為人奴仆,這積天怨氣歷經萬載,終是按捺不住,乃直沖鬥牛縱貫九霄。不意那封神臺竟至為其所壞,堪有傾毀之虞。則吾截教弟子當其封神臺崩毀之時,便即重獲自由之日。此吾等之大機緣也。”

眾截教弟子大喜,無當聖母乃欣然問道:“老師,若如此,我等該當何為?我截教門人擺脫封神桎梏自然脫離天庭,只是難不成這天宮日後無有人也?豈不天象大亂乎?”

通天教主言道:“此正是大機緣之所在!闡教元始天尊暗謀逼迫昊天上帝掛印而去,現任之玉皇一傀儡耳。若我門人離去,則彼時天宮自然空虛,則為天地十界安危故,只有再演封神故事,湊聚三百六十五正神,以定天象。說不得,我等須與闡教等再做過一場,一決勝負。”

眾弟子嘩然,無當聖母不無擔憂問道:“老師,我等為闡教勾結西方教所害,實力大損,且即便天庭眾師兄弟回歸,也終是修為法力落下大半,恐仍非其敵手也!”

通天教主笑而言道:“汝等勿憂,我截教昔年號稱萬仙,吾之門人皆乃一時之俊秀,根骨出眾脫俗。便即脫了天庭束縛,也不需數十載便可修為盡覆,與那人教闡教不遑多讓。且此次若待再演封神,吾等聖人為老師鴻鈞嚴戒,只得出手三次相助弟子便即任何事不得插手,若然違逆老師之訓,勢必受嚴懲。彼闡教等無了元始天尊與老子師兄之助,卻不知還如何抵擋吾截教大勢。”

眾門人大喜,若然真個如此,倒是不懼也。一時間群情湧湧,鬥志盡覆。

然前車之鑒,通天教主也不敢過於大意,乃又道:“雖對我截教有利,然汝等也切不可大意,更不可荒疏了修持。待封神臺崩毀之前,汝等不得擅自離島,精絕修煉,以備未來大戰。”言畢,乃吩咐眾弟子下去。

而後通天教主便駐碧游宮,為眾弟子講道釋疑,授之以上清道法,各部真經。一時間新新氣象充溢,截教似乎又得當興。

這一日,通天教主方講【靈寶大道玉書金卷】,忽而心血來潮,乃掐指推演一番。不由嘆息一聲,令眾弟子散去,只留無當聖母伴侍。

待眾弟子離去,通天教主吩咐無當聖母:“汝且攜吾漁鼓,去往北海一行,將塞乎北海眼中的申公豹軀骸取回。”又付之一枚金丹,道:“且將此金丹納入其口中,保其軀骸不損。”

無當聖母領命而去,通天教主又吩咐水火童子:“汝且拿著吾青萍劍,攜我碧游宮諭旨去往酆都城一行,將申公豹之魂魄取回來。若然有人敢阻攔,任憑你便宜而行。”這便是許了水火童兒可以開殺戒。

也是通天教主曉得,酆都大帝早已被架空。此時陰司話語權掌握在佛門地藏王一派與五岳大帝之手。申公豹與黃天化之仇,自然瞞不過通天教主法眼,唯恐其魂魄受詰難,是以允許水火童兒強勢而行。

童兒領法旨,乃攜青萍劍,化水火二氣騰空而去,聲震如雷,瞬息千裏。不一日來至酆都城,覆歸本體而下至城門外。

守城陰卒見一著紅藍道袍的童子騰空而來,忙上去喝問:“汝何處童子,擅闖幽冥地府?此地不是你可以隨便盤桓的,且速速離去,免惹禍端。”雖然言語兇惡,然究竟見童子乃是道者,是故無有粗魯舉動。

水火童子乃是聖人隨侍童兒,往常見慣了各路大神古仙,且多受禮遇,此時豈會將區區牛頭馬面放在眼中?冷然喝道:“汝等速速去通報十殿閻羅,吾乃攜上清聖人諭旨而來,讓其等快來迎接。”

那牛頭馬面不過一陰府守衛而已,識聞寡陋,又怎會相信水火童子的話?不禁相視而狂笑,振一振手中長槍,喝罵道:“何處妖人,敢來我陰司地府撒野?若你是聖人門徒,那我二鬼卒豈不是天庭金仙?地獄無門你闖進來,須容不得你放肆,且隨我入內受懲戒吧!”挺槍便欲拿下水火童子。

水火童子幾時受過如此對待?頓時大怒,呵斥一聲:“汝等作死也!”揚手打出風雲雷,直奔牛頭馬面而去

可憐這區區二看門鬼卒,又能有多大能耐?幾乎無從躲避便即為風雲雷正中,喀拉一聲,已是灼成了黑炭,魂飛魄散去也!

酆都城門內外頓時嘩然,各路押解亡魂的陰司鬼卒紛紛大怒,舍下了自己職司任務,提刀呼喝著:“擅殺我陰司兵卒,勿要放走了妖人,且拿住他壓入油鍋烹炸萬次以儆效尤。”

一時間匯聚了怕不有近百鬼卒,無常,判官,直奔水火童子而來。水火童兒不意這陰司之卒如此蠻橫且不辨是非,怒火中燒下,上清十二部天雷溜翻的打將出去。只打的那鬼卒呼天搶地亡命奔逃,然終究躲不過這道家正統神雷,不一時已是死了三五十鬼卒。

早有鬼司入內報於十殿閻王知曉,然閻王等尚未及出來,地府內專事捕狩惡鬼兇神的陰神鐘馗,卻已攜部下鬼將鬼帥來地府門前助戰。那鐘馗最是脾氣暴躁性如烈火,也不辨因由,大吼一聲,帥眾撲向水火童子。

鐘馗雖為鬼仙,然卻是天庭封賜的正神,法力著實不低。且手下盡皆是其屢次剿鬼收服的最惡之鬼王,浩浩蕩蕩幾十個撲上去,致使水火童子雙拳難敵四手,眼看著將將落敗。心中一橫,暗道罷了,乃賣一個破綻跳出圈外,取出背後所背之青萍劍,望空一投,叫道:“非吾不仁,實乃汝等欺人太甚,汝等且生受也!”

那青萍劍拋到半空,悠然一聲清嘯之音,森寒劍鋒出鞘,頓時化作一威猛蛟龍。剪頭擺尾直撲向眾鬼王,到底聖人法器,豈是區區鬼王所能抵禦?幾圈轉來,那數十鬼王紛紛身首異處,便連慘叫也是不及。

鐘馗大駭,知道無可抵禦,匆忙欲化陰風而去。卻不料青萍劍其威巨大,已是懾住他的陰魂,竟然走脫不得,眼看著便要身首異處。

忽而城門內傳來一聲喊聲:“劍下留人……。”隨聲而飛出一個木魚,直撞向青萍劍。可惜木魚起不到似絲毫作用便即粉碎,青萍劍依然直奔鐘馗而去。然下一刻又是飛出一寶貝,竟是一串一百零八顆佛珠。

待到這串佛珠盡數崩碎,這次堪堪令青萍劍稍停了剎那。然後一胖大光頭和尚跨騎一黑色猛獸急急而出。水火童子見這老和尚出來,這才收了青萍劍。那鐘馗早已是嚇得半死,劫後餘生狼狽逃走,日後著實收斂了脾氣,再也不敢妄自逞能。

那胖和尚跨騎黑色猛獸來至水火童子面前,笑而合十曰:“無量壽佛,水火道友怎的有空暇來地府一游?老衲地藏有禮。”這和尚赫然便是發下大宏願,【地獄不空誓不成佛】的九華金地藏。修的正果後乃至入陰曹地府,被如來佛封為地藏王菩薩,誓言度盡天下苦難人魂。

按,這地藏王菩薩直白的說,便是西方教派駐冥界來分闡教權利的代表。那十殿閻羅也都是佛門弟子,與以五岳大帝為首的闡教眾神暗中著實鬥得火熱,只是這數千年來,卻是十殿閻羅占了上風。

且說水火童子是認識地藏王的,乃傲然哼道:“汝佛門號稱笑面待人,怎的我來此公辦,卻被肆意欺侮,甚至要打殺了才罷!難不成這幽羅殿是汝西方教的不成?須知吾家老爺乃是聖人,還容不得為人所侮。”

地藏王座下那黑色猛獸乃是叫做【諦聽】,最是天地間一靈種,上可看九霄淩蒙,俯可察九幽至暗地獄。是故地藏王對水火童子所來之意已然知曉,便笑道:“此確是地府陰卒之過也,慢待之處水火道友海涵,然吾等卻絕然不會對上清聖人不敬,道友明察。”

地藏王果然是老狐貍,水火童子也發作不得,想起正事,便道:“吾此次前來乃是奉碧游宮法旨,來帶走申公豹道友之魂魄。望大和尚還請予以交付,吾也好回去繳旨。”

地藏王暗道可惜,知道事不可為,便灑然一笑,從衲衣內取出一琉璃瓶遞與水火童子,道:“申公豹道友乃屬神仙之體,在吾地府是不入籍冊的。前幾日不知為何其二魂六魄游蕩至此,吾唯恐其被惡鬼所傷,是故收入了琉璃瓶中溫養。既然上清聖人待要取走,自當交予水火道友。”

水火童子知道通天教主對申公豹另眼相看,極為欣賞其智。見地藏王交出申公豹魂魄,心中暗叫一聲好險,差一點便被那群禿子擄掠了去。便無心逗留,告一聲叨擾,便即化風雲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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