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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5章 沸騰之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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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漢海軍驅逐艦前甲板,說圓不圓、說方不方,有普通船員臥室那麽大的東西暴露於光天化日之下,可以看出是用木頭制作的,結合部位包著鐵皮還塗上瀝青、樹膠,從正面看外觀嚴密緊致沒有任何縫隙。

這些機器上面接著老粗的黑色管子,管子最前端帶著木殼噴嘴,由身強力壯的士兵抱持著,看起來使用方法倒和希臘火有異曲同工之處。

“這、這是大水龍嗎?”加利尼科斯吃驚不小,然而下一刻他就仰天狂笑起來:“哈哈哈哈,愚蠢的中國人,他們竟想用水龍來滅我的海上神火?愚不可及的野蠻人啊,還把一千多年前阿基米德的智慧,當作對付希臘火的利器呢!”

不遠處主力艦新羅馬號上的拜占庭海軍司令格列烏斯甚至不想觀看這場註定要取勝的海戰了,“執政官馬薩貝略,我的朋友,看來東方人並沒有我們想像中聰明,他們把一千多年前阿基米德的智慧奉為圭壁,卻沒想到希臘火並不是用水能夠澆滅的。哼哼,如此輕而易舉的取勝,我倒擔心元老院會以此為借口,拒絕給我一枚榮譽勳章。”

執政官讚同的點了點頭,消防水龍並不是什麽新鮮玩意兒,古希臘的智者阿基米德發明了螺旋式抽水機,船用消防水龍就應運而生了,現在威尼斯、熱那亞和拜占庭等國的較大港口,都設有消防船,遇到火災就抽海水滅火。

可是,希臘火並不是水能夠澆滅的,正如基輔羅斯人的哀嘆:“跳海的都死去,沒有跳海的反而活下來”,就是因為希臘火在海面上漂浮燃燒。

中國人試圖用水龍澆滅希臘火,這本就十分愚蠢了,他們把千年前阿基米德的發明當作秘密武器,珍而重之的保守秘密,簡直就是愚不可及!

“接下來我們可以看一場盛大的焰火表演了。”馬薩貝略勝券在握,悠閑的往水晶杯中倒了半杯塞浦路斯葡萄酒,輕輕搖晃著酒杯,陶醉的嗅著美酒的芬芳。

熱那亞運輸船隊旗艦共和國號上,則是另外一副場景。

海軍提督格瑞斯瓦德氣急敗壞的拍著大腿,那種老軍人特有的不慌不忙早就拋到了九霄雲外:“天吶,水並不能澆滅那該死的希臘火,皇帝竟不知道這一點!”

剛剛恢覆的信心,從熱那亞人的胸腔裏迅速流失,海軍學員們毫不掩飾的表現出了懊喪,熱那亞海軍本來就是支唯利是圖的軍隊,勇敢只針對金錢,失敗的戰爭,是沒有人願意為此埋單的。

相形之下,始終保持鎮定的安娜公主就成了異類,美麗的湛藍色眸子裏閃耀著光芒,一半傾註在前方的海上君王號,一半徘徊於近在咫尺的君士坦丁堡。

不滿熱那亞人的墻頭草脾氣,拜占庭玫瑰忍不住揶揄格瑞斯瓦德:“提督大人您盡可以放心,我的游泳技術即使在君士坦丁堡的男子中間都可以奪得前十名,待會兒要是真的遭遇了失敗,我倒是不介意在游泳逃生時帶一個熱那亞海軍提督。”

說罷,安娜·帕列奧麗娜驕傲的挺起了胸脯,輕蔑的看著格瑞斯瓦德。

老提督的臉刷的一紅,倒不是因為試圖逃走——這對熱那亞人來說並非恥辱,而是堂堂海軍提督不會游泳的事情,竟然被公主殿下知道了。

“公主殿下,游泳的時候,能、能否也帶上您忠誠的仆人?”阿裏坦烏斯目光掃過公主豐盈挺拔的胸部,期期艾艾的問道。

拜占庭玫瑰嫣然一笑,美麗的紅唇如玫瑰綻放:“那樣啊,說不定你會淹死的哦~~”

阿裏坦烏斯迅速敗退,低聲念叨古希臘女詩人薩福的名句:女人啊,你的心柔軟如水,溫暖似火,又堅硬如鐵,寒冷如冰!

朋友羅曼努斯早在一邊笑得快要岔氣,尊敬的公主殿下對所有人“堅硬如鐵,寒冷如冰”,恐怕惟有那位能讓她撥動V弦的男人,有幸享受到“柔軟如水,溫暖似火”吧。

共和國號上的小插曲並不會影響戰爭的進程,擔任拜占庭艦隊前鋒的幾艘船已經沖到了距離大漢軍艦不到一百米的位置。

處在尖刀位置的主力艦貝利薩留號,加利尼科斯獰笑著親自打開了控制希臘火的銅質閥門。

儲存在油櫃裏的燃燒劑,在虹吸作用下流入鐵制加壓室,連接在加壓室的阿基米德式螺旋抽水機沒有抽水而是鼓動潮濕空氣進入,與燃燒劑中的磷化鈣產生劇烈的燃燒反應,體積迅速膨脹,壓力急劇提升,最終通過設在船首像上的噴嘴猛烈噴射而出!

壓力鼓動之下,火舌長達十丈,劇烈的燃燒使空氣發出了可怕的轟鳴,長長的火焰猶如地獄熔爐內的惡魔之火,在空氣中翻滾、扭曲、沸騰,變幻出可怕的形象,仿佛有一只暴虐殘忍的烈火邪神在肆意散發著神威!

巨大的火柱,烤得海面氣浪升騰,噴吐火焰的貝利薩留號主力艦,就像揮舞著三叉戟的海神波賽東,憤怒的沖向了獵物。

熊熊火焰飛騰,即便是散佚的餘溫也令拜占庭軍艦前甲板的水手們感覺難以忍受,正面接觸的大漢海軍將會有如何悲慘的下場?

殺死,烤熟,燃燒!加利尼科斯眼睛裏閃耀著瘋狂的火苗,想到對面的野蠻人就要在自己的神火之下痛苦呻吟,火舌卻毫無憐憫的舔舐他們的身體,烤幹他們的皮膚,每一次呼吸都燒灼著他們的肺,最終將這些犧牲者變成漆黑的焦炭,加利尼科斯就會產生絕頂的欣快與興奮。

就像他在拜占庭官方提供的密密地點,試驗希臘火的威力,燒烤那些可憐的異族俘虜和死刑犯時的感覺一樣,甚至還要勝過。

沸騰的火舌,在空中扭曲翻滾,猶如來自洪荒的魔獸,向大漢帝國的軍艦展現出猙獰可怖面容!

很快,火焰的前鋒就快要抵達驅逐艦隊首艦雲州號了,滾滾而來的熱浪,已經讓那幾名抱著管子站在船首的士兵感覺到灼熱。

甲板上機器運轉起來,發出嗚嗚的響聲,幾名士兵用盾牌護住頭臉,手抱管子對準拜占庭船噴射的火焰。

只見前一刻還張牙舞爪的火魔,就像遇到了一座無形的墻壁,分毫也不能前進,隨著士兵把那管子對準火焰噴射的方向,火魔更是節節敗退,似乎有一只無影無形卻威力無窮的巨神之掌,隔絕著火焰,並且把它推回去!

“這、這怎麽可能!?”加利尼科斯驚得張大了嘴巴,本來被火焰散佚的熱量烤得通紅的臉色,也瞬間變得青中發白。

風,管子裏噴射著狂風,猶如北風之神的呼嘯,輕易驅散了火魔,這風甚至吹得火舌倒卷回來,烤得希臘火的操縱者臉上滾燙。

加利尼科斯絕對不相信家族秘傳,借以享受榮華富貴的戰爭奇跡希臘火就此被破解,他瘋狂的叫囂著:“加大輸出,增開閥門,我不相信他們的鼓風機有這麽大的力量!”

歐洲同時代倒是有鼓風機,不過因為鋼鐵行業還停留在鐵匠一錘一錘打海綿鐵的階段,使用的也就是十二世紀才從中國傳入西方的手風琴式牛皮鼓風機,鐵匠用腳一下一下踩的那種。

阿基米德式螺旋抽水機主要還是用來抽水的,希臘火裝置上用到它倒不是給空氣增壓,而是把海水和空氣的混合物輸入加壓室。

所以加利尼科斯認為大漢海軍使用的風機,決不可能與全力開啟的希臘火裝置比拼力量。

熱量被風吹得倒轉回來,士兵們汗流滿面,熱得氣喘籲籲:“大人,這裏已經熱得受不了啦,如果全開閥門……”

希臘火並不是後世的火焰噴射器,它要落後七個世紀,在使用中受到的限制也多,譬如閥門全開在得到最大輸出的同時,整個系統也會變得不穩定、危險,發生事故的可能性大增,有時候油櫃洩露的一小滴燃燒劑,或者噴嘴管子上的細小裂痕,都會給整艘軍艦帶來災難性的後果。

但氣急敗壞的加利尼科斯全然不顧,說時遲那時快,他合身撲到了閥門上,用力旋轉打開閥門。

噴吐的火舌頃刻間變粗了幾倍,空氣爆燃的轟鳴異常可怕,肆虐的火魔以前所未有的勢頭撲向對方的大漢海軍。

狗急跳墻嗎?大漢海軍不慌不忙把風管對準火舌狂噴,無形的風與熾烈的火在空中交鋒,猶如遠古的兩只洪荒巨獸在撕打噬咬,誰都想把對方撕裂、粉碎!

終究,無形的風更勝一籌,火魔的力量被壓制,幾名漢軍士兵把風管對準火舌的中心,鼓風機開到最大功率。

剎那間,狂猛的火舌倒卷而回,站在希臘火裝置後面的加利尼科斯只見漫天焰火朝著自己兜頭罩落,身邊的拜占庭海軍士兵們發出了絕望的哀嚎,皮膚在龜裂,肌肉在枯萎,忍不住呼吸,熾熱的空氣卻把整個胸腔烤熟……

“原來烈火焚身就是這種感覺啊”,這是癲狂的加利尼科斯腦海中最後一個意識,隨後劇烈的痛苦使他也發出了同樣的慘嚎,撕心裂肺。

嘭——

一聲巨響,希臘火裝置發生了爆炸,整艘軍船的前三分之一被翻滾的火球瞬間吞噬,熾烈的熱浪燒灼著一切,無論船身還是人體,在烈火中扭曲變形,猶如蠟在融化……

海上君王號,楚風忍不住悲天憫人了一把:“火攻雖利,有幹天和,某萬不得已而用之……”

“切,楚呆子還要不要臉啊,”雪瑤小嘴嘟了起來,粉嫩的中指豎起來在楚風眼前一晃:“這明明是諸葛亮的臺詞嘛,楚呆子太無恥了,下一步,你要不要點七星燈續命?”

楚風大笑著,裝出來的憐憫全然不見,狠狠一巴掌拍向美人兒翹翹的臀瓣:“我要被人踩翻了七星燈,一定是你這個小魏延。”

陳淑楨不解:“魏延腦後有反骨,雪瑤?”

楚風一本正經:“她嘛,腹內有醋瓶。以我看來,女人的醋瓶實在比男人的反骨還要難纏。”

眾位美女齊齊大笑,方才火攻的可怕一幕,離海上君王號的官艙,似乎很遠,很遠……

前導驅逐艦用狂風,吹散了一個又一個火柱,不少火柱的倒卷,使得希臘火裝置發生了殉爆,拜占庭軍艦接二連三的變成了巨大的火球。

楚風嘴角流露出譏嘲的笑意:米哈伊爾,想把我的海軍燒成灰燼嗎?放炮打你老子都不算好漢,以其人之道還施其人之身,叫你們嘗嘗自己的希臘火的滋味兒!

大漢海軍的確擁有遠程炮火的優勢。

由於技術條件不足加上作戰對象沒有相近射程的武器,楚風並沒有發展長射程加農炮,而是令陸海軍通用三斤、六斤、十二斤炮,山地、攻城、平原、對抗騎兵、海戰,三種大小口徑的同種類炮包打天下。

這也是出於簡化後勤的考慮,大漢西征的軍費已經讓財稅部長張廣甫幾次三番要撂挑子啦,而炮就是最花錢的武器,大炮一響黃金萬兩嘛,楚風不敢想像部隊再增加各式各樣的炮,會不會弄得帝國政府破產。

饒是如此,大漢火炮的射程,在使用開花彈和實心彈的時候都在千米上下,十二斤重炮達到了一千五百米,大大超過了同期作戰對象使用的遠程兵器,具有壓倒性優勢。

但很多情況下,火炮威力是不方便發揮的,地中海星羅棋布的島嶼、犬牙交錯的海岸線給艦隊增加了許多麻煩,譬如這狹窄的博斯普魯斯海峽吧,最窄處只有七百五十米,還得扣除靠近岸邊礁石嶙峋的部分,大漢軍艦打橫了能擺下幾艘?

船頭裝炮嘛,可裝不下幾門,木制風帆戰艦都是在側舷安置主要火力的,古人可不是笨蛋。

拜占庭也是一海上強國,從羅馬帝國算起有一千多年歷史了,他們的船可不是日本人搭接法建造的小舢板,像博斯普魯斯海峽這類地形,幾炮沒給它打沈,希臘火就燒到眉毛啦。

盡管用煆燒菱鎂礦給船做了防火處理,那也只能頂頂普通的火焰,因為引發肺癌而淘汰了石棉之後,現代煉鋼工人就是穿這種方法處理的工作服,只能擋煉鋼火星而已,可沒說鋼水倒出來能擋住的。

像希臘火這種氣溶膠心態噴射的火焰,溫度高、強度大,除非後世全鋼鐵的船才能擋得住,楚風也沒有超越時代、制造機器大輪船的能力呀。

離心式鼓風機就成為了希臘火的克星。

無論是之前的戰史,還審訊第一次海戰俘獲的拜占庭海軍分艦隊司令,楚風都知道希臘火順風效果最好,逆風就差得多,如果逆風情況下風力超過四級就不能施放了,否則有火焰倒卷燒到自己的危險——漫長的歷史長河中,因為這個原因而自毀的拜占庭軍艦,不是一艘兩艘了。

楚風得知這一點之後立刻想出了破解之法,他拆解俘獲的拜占庭軍船上的希臘火裝置,試驗它的性能,更是明了這種武器的弱點。

聲名赫赫所向無敵的希臘火,最怕的就是風,因為它並不是後世的火焰噴射器(事實上火焰噴射器在逆風且風力大時也有燒到自己的危險,不過這種情況下還使用它的一定是不折不扣的傻瓜),利用幫浦原理增壓、虹吸管供液,壓力要小得多,所以風向不利時就得特別小心,或者幹脆停用。

那麽離心式鼓風機就派上了用場。

中國人的祖先使用鼓風機是世界最早,且最先進的,很早就有了相當覆雜的鼓風設備。

遠在東漢初年,南陽太守杜詩就設計並制造了一種水力鼓風機用於冶金鑄造業。它是用水轉動水輪,通過一系列的曲軸、連桿、往覆桿裝置,把圓周運動轉化為拉風箱的直線運動。它包括動力系統、傳動系統和工作系統,具有真正機器的主要特征。

正是包括鼓風機在內的冶金技術的進步,給華夏文明提供了對抗野蠻的利器,東西兩漢騎兵堅固的鎧甲和鋒利的環首刀,使他們擁有了載入史冊的“一名漢兵抵得上四名夷狄戰士”的能力。

宋代,牛皮手風琴式鼓風機出現在鐵匠作坊,並經海上絲綢之路流傳到西方,成為接下來好幾個世紀裏歐洲鐵匠鋪子的標準配備。

但還在捶打著海綿鐵塊煉鐵的歐洲人並不知道,這種“先進”的鼓風機只是東方人最低端的產品,巨大的推拉式風箱用於一次冶煉數萬斤鐵的高爐,像東漢南陽太守杜詩設計制造的那種水力鼓風機,其結構之覆雜、設計之先進,足可驚掉他們一地的眼球。

離心式鼓風機,中國在公元前就已制造出簡單的木制礱谷風車,它的作用原理就與現代離心風機基本相同。

楚風以後世的技術加以改進,采用了後世應用相當廣泛的蝸形機殼,和後向彎曲的葉片,效率高而風壓大,成為鋼鐵工業的利器之一。

當然技術限制下他做不到後世那麽先進,但山寨版的也足夠用了:人力、水力、畜力隨便什麽力提供驅動,木殼子只要註意不漏風就行,葉片用木頭雕刻成型,出風沒有塑料管子,用厚紡綢布縫成管子刷桐油也行嘛。

這種山寨版離心鼓風機,原本大漢國內就多的是,技術也不覆雜,楚風令工匠在軍艦上裝了幾部,以行船之力外加人力來驅動,風管則是紡綢刷桐油的。

一用之下果然奇效,拜占庭的希臘火固然無堅不摧,可它是以氣溶膠形態在空氣中燃燒的,被高壓強風一吹就倒卷回來,大漢軍艦平安無事,反而是拜占庭海軍自己被燒得焦頭爛額。

因為希臘火的倒卷,一艘又一艘拜占庭主力艦發生了殉爆,這種情況就和他們在軍事書上讀到的完全一致:“不要試圖迎著五級風施放希臘火,否則倒卷回來的火焰會把你的船變成一支巨大的火炬。”

只不過,今天的風不是自然的傑作,而是大漢海軍人造的!

前鋒沖上去的主力艦,接二連三被自己噴射的希臘火點燃,殉爆的火球騰空而起,一個個巨大的火團漂浮於海面之上,木頭燃燒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墜入海面的火團激得海水滋滋作響,赤紅的火焰映照著海面,連烏沈沈的黑海水也似乎變的如血般赤紅!

萬年不變的死亡之海,漆黑如墨的黑海,在今天沸騰!

拜占庭旗艦新羅馬號的船頭,叮當一聲響,執政官馬薩貝略手中的水晶酒杯黯然墜落,這件閃耀著迷人光澤的精美工藝品,在甲板上摔得粉身碎骨。

馬薩貝略和格列烏斯的臉比黑海還要黑,他們知道如果不能挽回戰局,自己多半就會像這只酒杯一樣粉身碎骨,不,也許更慘,身敗名裂。

良久,海軍司令格列烏斯的嘴唇顫抖起來,發出了絕望的悲鳴:“他們,他們召喚了妖術,使用了北風之神嗎?”

馬薩貝略的聲音像鋸木頭一樣難聽:“不,是個那奇怪的機器發出的狂風……”

天吶!格列烏斯從來沒有想像自己會遭遇如此慘重的挫敗,要知道希臘火可是屢次創造奇跡的傳奇武器呀!十艘船打敗龐大的阿拉伯艦隊主力,十五艘擊敗號稱千艘戰艦的基輔羅斯,這個不敗的傳奇……

被大漢皇帝和他的海軍,無情終結了!

而且,終結得如此的徹底,如此的慘烈,希臘火完全沒有還手之力,施放它的拜占庭主力艦,則被自己放出的火焰之魔反噬,落得葬身火焰的可悲下場。

海面上熊熊燃燒的火炬越來越多,一個、兩個、三個……格列烏斯的心痛如絞:第一艘船被點燃的時候,他想“我要回去向米哈伊爾作檢討了”;

第二艘船被點燃,海軍司令覺得“也許要面對元老院那群老不死的羞辱”;

第三艘變成了火炬,“我要花多少錢才能保住海軍司令的位置?”

第四艘,“我得在引咎辭職的報告上簽字了”;

第五艘,“說不定會坐牢的”;

很快,在做出反應之前,格列烏斯就數道了第十二艘,這時候海軍司令大人已經癱軟在地,嘴裏喃喃的念叨著:“死刑,我一定會上斷頭臺的,米哈伊爾不會放過我……”

接下來沒有新的火炬產生了,因為第一波沖上去的拜占庭主力艦全都在熊熊的燃燒中,其他的軍艦則畏縮不前,再也不敢對著大漢海軍施放希臘火。

誰願意活生生的變成烤鴨呢?

在他們眼中,能迫使希臘火這種戰無不勝的利器倒卷傷害施放他的主人,大漢海軍簡直擁有神奇的力量。

不少人的腦海中冒出了‘不可戰勝’這個詞兒。

希臘火確實是一種非常可怕的武器,但戰無不勝的聲名之下,拜占庭海軍對它的依賴太大,當希臘火被破解之後,大部分人失去了繼續戰鬥的勇氣,盡管他們還擁有堅固的船舶、銳利的撞角和專用於接舷戰的一萬兩千名武裝士兵。

在博斯普魯斯海峽設下圈套,混亂沒有如預想中的那樣發生在大漢海軍地中海艦隊,反而發生在拜占庭人自己身上……

熱那亞船上的人們全都張口結舌的看著這一幕,從來都是火助風勢,誰能想到以風破火?

頭發花白的海軍提督格瑞斯瓦德心情異常的覆雜,他脫下自己的軍帽捏在手中揉搓,眺望著遠方海面上那些由拜占庭軍艦變成的漸漸沈沒的火球,喃喃的道:“看來,我的確太老了,是該退休會家鄉的葡萄園了。”

安娜公主則適時的鼓舞著部下的士氣,她驕傲的,以慷慨激昂的語氣說道:“看吶,我們的盟友在海上輕易擊敗了弒君者的同謀,在即將到來的陸戰中,維克西拉提歐—帕納提納,英勇的皇家近衛騎兵團,要以更加輝煌的戰績,來證明你們的驕傲是理所當然啊!”

拜占庭玫瑰的金權杖在空中揮舞,掀起皇家近衛騎兵團士兵一浪又一浪的歡呼,如果對方不是位年輕美麗的公主殿下,士兵們早就把她舉起來,拋向空中了。

附近好幾艘運輸船上的皇家近衛騎兵團士兵,都追隨著金權杖的揮舞,發出海嘯般的歡呼,很快歡呼聲就引發了遠處運輸船上同袍的註意,於是很短時間之後整個運輸船隊所有船只上搭載的皇家近衛騎兵團將士,都追隨著公主殿下,以聲浪表達著效忠於她的信念,和必將戰勝篡位者、弒君者的勇氣。

“我說,她可真是位天生的女皇啊~”阿裏坦烏斯癡迷的看著安娜·帕列奧麗娜,輕聲嘆息著。

羅曼努斯眉頭一挑:“的確如此。”

新羅馬號上,海軍司令格列烏斯完全失去了繼續奮戰的勇氣,但野心家的盟友,執政官馬薩貝略還要做最後一搏。

他抽出了明晃晃的短劍指向天空,大聲鼓勵著將士:“我們仍然有數量優勢,我們還有一萬兩千名搭載的武裝士兵,靠上去,快靠上去,殺死敵人,消滅大漢海軍,擊潰黃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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