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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7章 收官十一:不死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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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日根入伍前是草原上放牧牛羊的牧奴,要對付狡猾的狐貍和兇殘的蒼狼,自然練出了一手弓箭射擊絕技,弓箭有諸多經驗和火槍相通,所以在辛勤練習、熟悉熱兵器特點之後,他成為了一名優秀的快槍手兼神槍手。

彎刀格鬥,在蒙古武士中則是那顏軍事貴族才從小練習的,一般牧人接觸不多,莫日根參加漢軍之後才習練了刺刀突擊戰術,近身格鬥也就是稀松平常。

偏偏他面對的這位率先登城的黑衣人,便是不死軍統領,據傳有著波斯皇族血統的阿雷士,也即是隨時護衛在伊兒汗阿魯渾身邊,比武擊敗金帳汗忙哥帖木兒麾下俄羅斯武士的神秘黑衣人!

論武技,只怕十個莫日根都要倒在阿雷士的刀下,所幸漢軍盔甲堅固無匹,即或世上有名的神兵利器也無法破開,倒讓阿雷士大吃一驚,怔忡了半晌才照著莫日根脖子劈下!

現在,阿雷士對自己手上這把傳奇武器,“大流士之怒”的信心,已經被經過鍛壓、調質處理的共析鋼盔甲,折磨得所剩無幾了,他決定直接招呼對面這名漢軍士兵沒有盔甲防護的部位。

以不死軍統領的戰技,這一刀勢在必得,圓弧形的波斯彎刀飛快斬下,在空氣中帶起尖利的嘯音,仿佛地獄惡鬼的嘶鳴!

莫日根趕緊將身子一轉,手中步槍刺刀迎上格擋,阿雷士不愧為名震兩河流域、享譽波斯高原的不死軍統領,急速斬落的彎刀以不可思議的角度避開了格擋的步槍,花紋斑斕的刀鋒抹向莫日根的脖子!

“偉大的天可汗,莫日根為您盡忠了!”莫日根以同歸於盡的打法,端起手中步槍刺刀向敵人胸前捅去,但以敵人鬼魅般可怕的身法,估計這一刺刀不會起到任何效果。

阿雷士的彎刀並沒能斬下,就在離莫日根的脖子三寸遠的距離,鋒利的彎刀改變了方向——久經沙場的阿雷士有著無與倫比的直覺,他感覺到了背後傳來一陣麻癢,身子趕緊像麻花似的一扭,借勢回刀格擋,叮的一聲響,彎刀堪堪擋住漢軍刺刀,那鋒銳的刺刀尖,甚至刺破了他的黑衣!

漢軍士兵王小寶、乃仁臺並肩而立,兩把刺刀直上直下的亂捅,救了他們的連長,莫日根很快加入了戰團,三名士兵肩並肩,互相遮護、交替進攻,鋼鐵的盔甲穿在他們身上,組成了一道小小的鋼鐵之墻。

雖然只有三名士兵,刺刀突擊戰術已能完全發揮出來,莫日根一聲大喝,挺槍突刺,中宮直取阿雷士胸口,乃仁臺手中槍刺左右虛點,王小寶雙臂回縮持槍護身,隨時準備招架,組成了一個完整的刺刀突擊小組。

阿雷士尖嘯一聲進步搶上,彎刀劃著詭異的圓弧繞身游走,只聽得叮叮叮一陣輕響,每一下都將漢軍士兵的刺刀蕩開老遠,然而剛剛蕩開乃仁臺,王小寶有挺槍直刺,躲過了王小寶,莫日根的連環槍又跟著搶上……

電光火石間交手已是數番,阿雷士何等眼光,立時看出蹊蹺,這幾名士兵,單個都不是自己一合之敵,但借著盔甲的保護,和這種互相協助互相保護的戰術,竟能令個人武技遠遠勝過他們的不死軍武士無從施展!

是的,波斯不死軍之所以強悍絕倫,既不同於蒙古軍騎射冠絕天下,也不像俄羅斯武士那樣粗莽雄壯,他們一則憑借沙漠中鍛鏈出的詭異迅捷的身法,二則憑借手中烏茲花紋鋼打造的大馬士革彎刀的銳利,輕巧的彎刀能一刀揮斷拋上空中的絲綢,在不死軍武士手中發揮了可怕的威力:往往敵人還沒看清楚他們的動作,就已經身首異處。

可遇到裝備步槍刺刀、板式盔甲,使用刺刀小組突擊戰術的漢軍,就輪到不死軍郁悶了,鋒利的彎刀,破不開漢軍盔甲的防禦,要斬漢軍士兵沒有盔甲防護的脖子吧,人家幾人一組配合默契,攻守兼備、回環綿密,哪兒那麽容易斬到脖子?

在莫日根的命令下,更多士兵加入了戰鬥小組,他們漸漸形成了橫跨城墻一長排,隨著越來越多的士兵加入,甚至有了第二排、第三排的縱深!

三十或者四十名士兵,列成小方陣如墻而進,盔甲整齊劃一,刺刀上下翻飛,即便是不死軍統領阿雷士,也很難應付這樣強大的壓力,他和身邊幾名用鋼爪爬上城墻的精銳武士苦苦支撐著,現在別說斬下漢軍士兵的頭顱,就是自保也有點兒困難了。

難道對面的是一位天才指揮官?仗著驚人的武技,連續擋開五六把刺刀的進攻之後,阿雷士甚至有空四下觀察了一下戰場形勢。

城墻上的局面,登時讓他亡魂大冒:城頭各處的漢軍士兵,已渡過最初敵人用鋼爪登城時的些微慌亂,在軍官指揮下,以班排連為單位,組成了一個個小方陣,在裝備鋼盔鋼甲、刺刀密切配合的鋼鐵方陣前,不死軍個人超群絕倫的武技並沒起到逆轉形勢的作用,相反,倒是有不少不死軍真的下了地獄。

如墻而進,如墻而進!忽然間阿雷士想起了可怕的傳說,很久很久以前,有個叫做唐的帝國,它的士兵們列成方陣,穿著堅固的明光鎧,手持鋒利的陌刀,如墻而進的場面,成為中亞無數馬背民族的夢魘!

天吶,這就是當年陌刀手如墻而進的情景嗎?阿雷士有些心虛了。

城樓上的張世傑,頻頻頷首微笑,指揮著各部隊作戰,步兵保證各敵臺的安全,敵臺上的炮兵、槍手以密集火力給敵後續部隊重大殺傷,城頭上的機動部隊則組成小方陣,將敵人分割圍剿。

最初,漢軍確實有些兒慌亂:蟻附登城也得用雲梯啊,像不死軍這樣用鋼爪登城的,真正從來沒見過,鬼魅般的身法,快到極致的彎刀,也有著不小的殺傷力。

對,漢軍士兵是入伍數月到數年不等的征召兵,波斯不死軍卻是沙漠中磨煉出來的精銳武士,論個人武技,那是萬萬不及;但漢軍步兵方陣技術,乃是結合盛唐征伐西域時陌刀手“如墻而進”、文藝覆興時期西班牙方陣罕逢敵手、二十世紀初刺刀見紅決勝負的先進戰術,壓制得不死軍的武技難以發揮。

漢軍刺刀突擊技術只有區區五式,招式簡單明了卻十分有效,半年前還在辛勤耕耘的農家子,入伍之後很快就能學會。

當然,憑這區區五式,論單打獨鬥,決不是那顏貴族武士、把都魯或者不死軍的對手。

可組成方陣互相配合,加上盔甲永不破的優勢,便是全天下近身格鬥最為可怕的波斯不死軍,也別想占到任何便宜。

“城上各部隊加緊圍剿,炮兵持續火力覆蓋阻截敵人援兵,三斤炮、六斤炮、十二斤炮全用上……兀要消滅登城之敵!張某人倒要看看,不死軍是不是真的不會死!”城樓上,張世傑意氣風發,指揮若定,蘇劉義按劍侍立,興奮而又略帶緊張的關註著戰局。

登城的不死軍已露出頹勢,特別是乃顏部六萬控弦之士從東門入城,下馬上城加入戰團之後,兵力對比發生了逆轉。

這六萬控弦之士中有不少乃顏部的那顏軍事貴族,當初遼東歸漢,那顏貴族漢軍因各種考慮接收得不多,以年齡稍大、射術不佳等等理由留在了乃顏部原有各萬人隊中——當然,他們也按月領取大漢帝國士兵一半的軍餉,只不過平時為牧民,戰時為鐵騎,相當於民兵的性質。

漢軍難以承擔再新建兩個軍的軍費支出,而且漢軍中遼東蒙籍士兵的比例不宜過高,所以不能將他們吸納入漢軍,但這些能征慣戰之士是便宜老丈人乃顏汗留下的軍事遺產,不用也是白白浪費了,楚風考慮草原各部實際情況,讓他們平時回家游牧,戰時再組成軍隊,領取半餉,立功者可以加入漢軍。

反正蒙古士兵的騎射技術並不是軍中練出來的,他們在大草原上射獵狐兔就相當於預備役演習了,以一半軍餉供養、武器裝備馬匹戰時口糧都自己籌備,楚風很劃算;

而這六萬控弦之士呢,平時回家居住,放牧牛羊,不影響生產生活,戰時才聚集起來打仗,按月領一半薪水,已是非常高興了——要知道成吉思汗的年代,蒙古軍根本就沒有軍餉可言,大汗一聲令下就得自備武器馬匹口糧出征,劫掠所得便是唯一的收入,相形之下,遼東各部覺得天可汗楚風平時也給半餉,已是非常優厚的待遇了。

這種藏兵於民的政策,非常符合遼東各部的實際情況,也收到了極好的效果,譬如現在,沒能加入漢軍的遼東那顏武士們,就把憋著火兒發洩到不死軍身上:

他奶奶的,憑什麽牧奴們都加入了漢軍,老爺還只是個民兵,和老弱病殘們待在那六個萬人隊裏?倒要叫你們這群放羊倌兒瞧瞧,咱們這些乃顏部的世襲武士,以前是乃顏汗的獵犬,現在則是天可汗的戰刀!

殺!那顏武士們紅著眼睛,沈重的大汗彎刀狠狠劈下,速度竟和不死軍手中的大馬士革彎刀不逞多讓!

成吉思汗征服歐亞,蒙古軍團絕非浪得虛名,其中猶以那顏軍事貴族最為強悍,比如蒙古軍中最厲害最可怕的怯薛軍團,就是由那顏軍事貴族組成。

乃顏部長期和偽汗忽必烈作戰,部族中的那顏們自然不會加入大都的怯薛軍,都留在本部乃顏汗的麾下效力,所以這六個萬人隊中,固然老弱病殘居多,卻有三千名貨真價實的那顏,或者說等同於怯薛軍的可怕戰力。

那顏武士們加入戰團,不死軍的壓力陡增,同時漢軍在敵臺上瘋狂的傾瀉火力,又讓阿魯渾麾下的蒙古騎兵們難以靠近城墻——他們騎在馬上,可不能像不死軍那樣靈活的躲閃,直線沖刺最容易被槍炮命中,而且連人帶馬都是目標,打起來非常容易,俗話說射人先射馬,打中了戰馬也是人仰馬翻嘛!

這時候,登城的不死軍已被困在了城墻上,後續援兵難以跟上,漢軍的防線卻堅不可摧!

讓開!一名那顏武士擠開了橫在前面的乃仁臺和莫日根,他打心眼裏瞧不起這幾個牧奴出身的戰士,決心在他們面前露一手,讓他們瞧瞧那顏老爺的厲害。

嗨!那顏武士揮動著沈重的大汗彎刀,狠狠劈下,勢大力沈,仿佛要一刀將敵人斬為兩斷。

曾幾何時,蒙古軍的彎刀打遍了歐亞大陸,今天,這握刀的主人,卻全心全意為大漢帝國,為天可汗楚風而浴血奮戰。

當面的不死軍用彎刀格擋,相比那顏武士的戰刀,大馬士革彎刀更為輕便靈活,而勢大力沈的大汗彎刀其實更適合馬上劈砍,步戰反而有些笨重,於是有心上來露一手的那顏武士,非但沒能一擊奏效,反而在不死軍強攻下著著束手束腳施展不開,倒是乃仁臺和莫日根刺刀連續突刺,解開了他的窘境。

這些牧奴,加入漢軍之後怎麽變得這樣厲害了?那顏武士臉色紅了紅,羞得恨不能找個地縫鉆進去。

不過他很快瞧出了道道,從背上摘下頑羊角弓,箭壺中取出四支鐵葉三棱箭,一手持弓,一手將三支箭夾在小指、無名指、中指、食指之間的指縫裏,另一支箭搭上弓弦。

開弓、放箭,一支箭射出第二支箭又搭上弓弦,再次開弓放箭,說時遲那時快,眨眼間四支鐵葉三棱箭刷刷刷連珠價射出,在空氣中發出短促的死亡嘯音!

四支箭上下左右封死了不死軍的退路,他躲得了左邊躲不了右邊,躲得了上面躲不過下面,便是身形像麻花一樣的扭動、躲避,也避不開了,只聽得噗噗兩聲箭矢入肉的輕響,那不死軍小腹、胸口各中一箭。

不死軍仗著身法靈活如鬼魅,從來不穿盔甲——當然要是穿了盔甲,他們又使不出這樣詭異的身法了,那就和其他步兵部隊沒有了本質區別,談何不死軍呢?

所以,這兩支箭矢毫無阻礙的穿透了不死軍的身體,他像觸電一般的抽搐著倒下,眼見不活了。

那顏武士射殺了不死軍,頓時把臉揚到了天上:“哼,瞧瞧我的連珠箭,可是厲害?”

莫日根做到漢軍連長,早就不和他計較這些了,倒是看著地上的屍首略一思忖,便道:“不如……咱們配合更好?前面漢軍用刺刀和盔甲形成方陣,抵擋不死軍近身肉搏,後面你們那顏武士用連珠箭解決敵人,或者擾亂之後讓我們的刺刀有機會,這樣不是更好嗎?”

那顏武士聞言也是大喜,他用連珠箭也得有個幾秒鐘的準備時間,要是敵人貼身肉搏那根本就沒機會放箭呢!如今漢軍在前面擋住敵人,他跟在後面從從容容的放箭,豈不又安全又爽快?

當下,一個新的戰鬥小組形成了,前面是如墻而進的漢軍,後面是連珠箭潑水價射出的那顏武士……

漢軍裝備的火器,千好萬好惟不利於近戰,火槍裝填慢,打不準還會誤傷,手榴彈就更誇張了,除非自殺性進攻,敵我一塊完蛋。

倒是那顏武士的連珠箭,既射得快,又射得準,試想能彎弓射雕的精銳那顏,十米內還不指哪兒射哪兒,不帶一箭射歪的?

四發四發的連珠箭,要是有了兩三個那顏武士,就真成沖鋒槍了,躲在刺刀、鋼甲的人墻後面,那顏武士射得那個開心啊,從來沒有這麽近又這麽安全的射過敵人,就圖這個爽快,便是天可汗不給那半餉,也心癢手癢要來射它媽的了!

別處的小方陣瞧出便宜,也有樣學樣,每個小方陣都配上了幾名那顏武士,只聽得嗖嗖嗖嗖的破空聲,不死軍要麽倒在了連珠箭下,要麽被接踵而至的箭矢打亂了身法,被前面的漢軍用刺刀捅了個透心涼。

“怯薛軍,他們是怯薛軍!”不知是哪位不死軍,用波斯語喊出了這句話。

數十年前,旭烈兀打遍了波斯高原和兩河流域,兵鋒南抵印度德裏蘇丹,西達埃及紅海沿岸,強盛一時的哈裏發穆斯臺爾妥姆被拖出巴格達,縱馬活活踩成了肉醬,還沒有歸服的不死軍,也曾和旭烈兀麾下的怯薛軍團作戰。

便是打遍兩河無敵手的不死軍,又怎麽是世界征服者的對手?不死軍對怯薛軍,死得很難看,從此以後,怯薛軍、連珠箭的夢魘,就留在了波斯人的心頭。

只有怯薛軍能射出連珠箭,那麽當面的敵人就不僅僅是南蠻子漢軍,還有天下無敵的怯薛軍在和他們並肩作戰!

這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不死軍可以和任何對手作戰,但他們是怯薛軍的手下敗將,可怕的陰霾似乎永遠留在了波斯人心底,他們無比畏懼!

以被征服者身份組成的仆從軍,便是再厲害,又怎麽敢和強悍無比的主人作戰?這便是不死軍的軟肋,在這一點上,和保家衛國的漢軍相比,他們早就輸了十萬八千裏。

“天吶,對面是不可戰勝的怯薛軍,我們的勝利遙不可及!”

“怯薛軍團,蒙古怯薛軍團!”

不死軍士兵發出了絕望的哀嚎,現在,勝利對於他們而言,早已遙不可及,在他們眼中,怯薛軍簡直就是不可戰勝的魔神,殊不知,漢軍早在一年以前的淮揚戰役,就讓忽必烈麾下、蒙古大汗座前最精銳,也是真正的怯薛軍團折戟沈沙,現在乃顏部的那顏武士,不過相當於漢軍的預備役而已!

士氣的崩潰就在一瞬間,許許多多的不死軍士兵跪下請降,還有更多的人跳下城墻逃跑,得益於鬼魅般的身法,從高高的城墻躍下並沒有給他們造成多大的傷害,但背後響起的槍炮聲,伴隨著瓢潑一般的火雨降落,這些士兵們紛紛倒下,他們中槍的部位,是可恥的背後!

“看來,不死軍碰上了漢軍,也是死得不能再死了嘛!”張世傑溝壑縱橫的臉上,難得的露出了幾分笑意,他囑咐身邊的蘇劉義:“那顏武士發連珠箭,配合漢軍士兵近戰,這種戰術倒是新鮮,咱們可以挖掘一下,總結一下,說不定能成為第三軍的看家本領……”

蘇劉義連連頷首:第三軍中蒙籍士兵多,阿爾斯楞的騎兵戰術就和其他兄弟部隊有所不同,乃顏部剩下的這群那顏武士,近戰中倒是彌補了漢軍的缺陷,不過在全火器、制式化、正規化的漢軍作戰序列中,怎樣容納那顏武士,倒是個值得研究的問題,是以預備役形式配合作戰,還是幹脆吸納入漢軍?倒是要仔細研究之後,形成詳細文件,上報兵部、統帥部決斷。

張世傑、蘇劉義翁婿指揮若定,遠處的伊兒汗阿魯渾、金帳汗忙哥帖木兒則已張口結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不死軍,便是真正的怯薛軍團,近戰對上了他們也逃不過一個死啊!步戰,怯薛軍那顏貴族武士的大汗彎刀,可拼不過這些鬼魂似的沙漠武士!

當年旭烈兀征服兩河,消滅不死軍的抵抗,可是用了曼古歹、遠程漫射消耗他們的體力,最後才出動怯薛軍團馬上沖鋒,以連珠箭解決的。

從來沒有見過、乃至聽過不死軍在近戰中吃癟,偏偏今天,在東方的遼陽城下,華夏的土地上,近戰無敵的不死軍竟然敗在了漢軍手中,豈不讓人驚詫莫名?

縱橫歐亞的兩位雄主,甚至產生了恐懼之感。

若是平時,金帳汗自然樂於見到伊兒汗的失敗,兩個汗國之間,合作和競爭並存嘛,忙哥帖木兒也許還會嘲諷一下自己的王兄;但今天,他渾沒有了興致,也許是漢軍的強大已讓他產生了同仇敵愾的感覺。

“王兄,不死軍的潰敗已經開始,咱們是否要上去救應一下?本汗……”忙哥帖木兒頓了頓,多了上去挨槍炮不甘心,少了又太不夠意思,這才咬牙道:“本汗出三個萬人隊上去,如何?”

“算了,唉~”阿魯渾長嘆一聲,“潰敗的軍隊沒有了銳氣,他們已對我毫無價值。”

天地不仁,視萬物為芻狗,蒙古汗王則視麾下生命如塵埃,只考慮自己的得失,決不考慮部下的生命!

正感嘆伊兒汗的斷然,佩服他的當機立斷減少了蒙古軍進一步的損失,忙哥帖木兒突然望著城墻上,驚訝的道:“咦,王兄,那是什麽?”

只見城門樓子北側,距離城樓不遠處,一個小黑點周圍銀光閃爍,正朝著城門樓子那面巨大的金底蒼龍旗飛去,而所有人都知道,旗下站著的兩名軍官,就是此戰最高指揮官張世傑、蘇劉義翁婿。

城墻上浴血苦戰的阿雷士,尚不知道自己和麾下士兵已成為伊兒汗阿魯渾的棄子,他發現不死軍的潰敗已成不可阻擋之勢,所以立刻改變了目標。

所有的蒙古大汗,對失敗者都是一個態度:拋棄。

被拋棄者的悲慘下場,不言而喻。

金帳汗,也不例外。

阿雷士不想成為可恥且可悲的戰敗者,他不想在阿魯渾懲罰的彎刀下像一條狗一樣被處死,連嗚嗚叫兩聲都沒有機會。

不,他不想,所以他翻盤的唯一機會就是城樓上指揮戰鬥的張世傑,漢軍只有八個軍,每個軍的軍長都是陸軍正副司令官以下的方面大將,如果能殺掉漢軍一名上將軍長,那就足可抵消作戰失敗的罪過,甚至無罪有功。

唯一的機會,而且近在眼前:張世傑所在的城門樓子,距離阿雷士不過五十米的距離!

他且戰且退,註意避開漢軍的刺刀和那顏武士的連珠箭,以他冠絕全軍的身法,當然這並不難做到。

漸漸的,阿雷士退到了距離城門樓子二三十米的地方,他甚至闖過了背後的一個小方陣!

現在,阿雷士和張世傑之間的距離不到三十米,他突然發動了!

雙腿在地面猛力一蹬,身子像裝了彈簧一樣射出,不,簡直就是像炮彈一樣快!附近的漢軍士兵的視網膜上,只留下了一道黑色的殘影!

“保護張軍長!”有漢軍士兵驚呼起來,警衛連的士兵攔了上去,可阿雷士的身法實在快到了極點,游魚般從人叢中鉆了過去,閃電般刺出的刺刀,只給他的身體留下了數道傷痕,卻沒法留下這位決死的刺客。

“賊子欲取吾命乎?諸位退下!”張世傑仰天大笑,大喝一聲:“槍來!”

警衛將張世傑從故宋時代就用熟手的長槍遞上,旁邊侍立的蘇劉義退下兩步,像看死人似的看著如飛而至的刺客。

對方身邊的警衛竟然散開了!阿雷士大喜,手中大馬士革彎刀猶如毒蛇吐信,閃電般斬落!

“呔!”張世傑舌綻春雷,腳尖往槍尾一踢,雙手腕一抖,長槍便如飛龍探爪般刺出!

曾戰敗伯顏丞相的張世傑之槍!

彎刀離張世傑還有三尺遠,阿雷士的身體突然頓住,他的胸口處,槍纓殷紅如血!

目睹這一幕的不死軍,徹底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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